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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黑明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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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夢吉等]240回本【濟公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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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49: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六一回-逛西湖惡霸遇妖風,看喝語私訪白魚寺

話說王勝仙的愛妾被旋風刮去了,婆子丫環被殺,一無兇手,二無對證。

有人報與王勝仙,王勝仙勃然大怒,給錢塘縣王無限,要破案。

錢塘縣一聽這個信息,趕緊帶領行房件作一驗屍,婆子丫環都是硬嗓咽喉,一刀之傷身亡,生前致命,並無二處。

知縣一想,這件事甚是奇異,回到衙門,派趙頭、張頭、王頭、李頭趕緊捉拿兇手。

趙頭、王頭趕緊給老爺磕頭,說:「回稟老爺,這件案,求老爺開恩,下役辦不了。老爺想情,要是人可以鎖來,這旋風怎麼拿得了?」

知縣說:「這旋風其中定有緣故,你們得想法子給我辦。現在王大人給三無限,要不把兇手拿著,連本縣也耽不了。」

趙頭說:「老爺要辦這奇巧案,可有一個人辦的了。」

老爺說:「誰?快說來!」

趙頭說:「現在靈隱寺濟公長老,他乃是當世的活佛,神通廣大,法術無邊,善曉過去未來之事。老爺去到靈隱寺拜訪濟公,求他老人家給占算占算,可以能把這案辦出來。」

知縣一聽,說:「好!」立刻傳轎,帶領趙頭、王頭、張頭、李頭、孫頭、劉頭、耿頭、馬頭,一齊來到靈隱寺。

當差人過去一問,門頭僧說:「濟公設在廟裡!」

正趕上孫道全在廟內住著,他由天台山回到自己廟內,安置好了,來到靈隱寺找濟公。濟公未在廟內,孫道全就在廟內等著。

今天聽說錢塘縣來拜訪濟公,孫道全出來一見,說:「我師父上萬緣橋去了,

老爺有什麼事?」

知縣說:「尊駕原來是少師父。」

孫道全說:「是!」

知縣說:「少師父,求你辛苦辛苦,把聖僧請回行不行?」

孫道全說:「那倒行!老爺有什麼要緊事麼?」

知縣就把王勝仙的夫人被旋風刮去了,婆子丫環被殺之故一說。

孫道全說:「請老爺回衙門去聽信罷!偷去找我師父去。」

知縣說;「少師父要去,得明天回來才好,往返有二三百里。」

孫道全說:「那行!一千里我也能一天回來了。」

知縣半信半疑回去,孫道全架著趁腳風,兩個時辰就來到萬緣橋。

見濟公一行禮,說:「奉錢塘縣知縣之命,來請師父!」

和尚說:「錢塘縣干什麼請我?」孫道全把旋風殺人之故,從頭至尾一說。

和尚說:「我現在不能回去呀,我得等萬緣橋工竣,才能回去。我給你寫一封信,你給錢塘縣知縣送去,叫他照我書信的話行事,就把兇手拿著了。」

孫道全點頭答應,和尚寫了一封信,交與孫道全,情面上是一個紹興酒罈子,上面有著七個釘子,這是和尚的花押。

孫道全把書信收好,辭別了濟公,仍駕著趁腳風回來。

到了縣衙門,往裡一回稟,知縣趕緊吩咐有請。

孫道全來到書房,知縣說:「少師父真快,往返才幾個時辰。」

孫道全說:「我還耽誤了半天,要不然,早來了!」

知縣說:「可曾見著聖僧?」

孫道全說:「我師父暫時不能來,叫我帶了一封信來。」立時把信掏出來,速與知縣。

知縣一瞧,信面上畫著一個酒罈子,釘著七個釘子,打開書信一看,上面寫的是:

字啟,錢塘縣老爺知悉,貧僧乃世外之人,不能與國家辦理公事。老爺要捉拿兇手,照貧僧下面這八句話行事,可能拿獲賊人。余容晤談,書不盡言。

老爺一看,下面寫的是:

此事搔頭莫心焦,花花太歲豈肯饒?若問殺人名和姓?八月十五月半超。此事搔頭莫心急,花花太歲豈肯休?若問殺人何處住?巧妝改扮訪白魚。

老爺一看,心中忖度了半天,說:「聖僧這是叫我出去私訪,可不曉得這白魚是人名是地名?今天天色已晚,明天煩少師父出去,幫本縣訪訪這件事。」

孫道全說:「可以!」知縣就把孫道全留下,款待酒飯,老爺就在書房安歇。

次日老爺吃完了早飯,換上便衣,帶家人趙升出去私訪。

一面派錢塘縣八個班頭,趙大、王二、張三、李四、孫五、劉六、耿七、馬八,同孫道全也出去訪查。

趙文輝帶著老管家,出了良山門,慢慢往前走,心中躊躇,也不知這白魚是怎麼一段事?

往前走了有三四裡之遙,覺著身倦體乏,打算要找個地方歇息,吃一杯茶才好。抬頭往四外一望,但只見北邊是山,半山坡松林密密,隱隱射出紅光牆,乃是一座大廟。

知縣一想:「庵觀寺院,是過路的茶園,倒可以去歇息。」想罷,說:「趙升,你我到山上廟裡去找杯茶吃。」趙升點頭,主僕二人順著山坡小路,一直往前直奔。

來至切近一看,這廟四處都是松柏,十分幽雅。再一瞧,廟前有一座石牌樓,上面有「同參造化」四字,牌樓後面是正山門。東西有角門,都關著山門,上面有字,上寫「敕建古跡白魚寺」。

趙文輝一看,心中一動:「濟公禪師那四句話,是『此事搔頭莫心急,花花太歲豈肯休?若問殺人何處住,巧妝改扮訪白魚』。莫非就是這白魚寺,也未可知。」

再細看東角門外,有一股小道,不長草,想必是由東角門出入。這才來到東角叩打門環,工夫不大,只聽裡面一聲「阿彌陀佛!」把門開開,是一位小沙彌,有十八九歲,穿著半大的僧衣,白襪雲鞋,白臉膛,長的眉清目秀。

小沙彌抬頭一看,說:「二位施主來此何干?」

趙文輝說:「我來這裡燒香。」

小和尚說:「施主請!」

趙文輝帶領家人往裡夠奔。小和尚把門關上,頭前引路,來到了大殿引著火,趙文輝燒了一古香,磕完了頭,小沙彌說:「施主請客堂坐!」

這廟中前後是五層殿,同著趙大老爺由大殿往西,有四扇屏門,開著兩扇,關著兩扇。

一進這西跨院,是北房五間,東西配房各三間,院中極其幽雅。

小和尚一打西配房簾子,知縣主僕來到屋中一看,有八仙茶桌,兩邊有椅子,條桌上擺著許多的經卷。

知縣在椅子上落座,小和尚說:「施主貴姓?」

知縣說:「我姓趙,小師父,這廟裡有幾位當家的?」

小和尚說:「有我師父,有一位師叔,我們師兄弟四個,余者就是使喚人,施主這是從哪裡來的?」

趙文輝說:「我們是從遠方來的,從此路過。」

小和尚說:「是!是!施主在此少坐,我去烹茶去。」小和尚更透著玲牙利齒,說著話竟自去了。

趙升見小和尚去後,他來到院中一看,北房五間,當中是穿堂,通著後面有院於,東西裡面屋中垂著帶子。趙升來到北上房,走過廳一掀東裡間簾子,聞著屋中有一陣蘭麝脂粉之香。

一瞧,屋中靠北牆是一張床,掛著慢帳,屋中有梳頭桌,有鏡子,有許多婦女應用的粉缸、梳頭油瓶等類物件。

趙升一想:「怪呀,和尚廟裡哪有這些用的東西?」

正在瞧著納悶,小和尚由後面倒著菜來,一見趙升在這裡偷看,小和尚說:「你做什麼來這屋裡?」

趙升說:「找瞧瞧!」

小和尚說:「你別滿處混跑,我這廟裡常常有官府太太來燒香,你要撞著,怎麼得了?」

趙升說:「你們這和尚廟裡,怎麼有粉缸梳頭油瓶等物,做怎的呢?」

小和尚說:「我師父愛聞梳頭油粉味,買了為是聞的。」

趙升一聽,說:「這不像話了。」

兩個人正在狡展之際,只見後面出來一個大和尚,他的身高九尺,頭大項短,披散著頭髮,打著一道金箍,紫色臉膛,一臉的怪肉橫身,粗眉大眼,身穿藍綢子僧衣,月白綢子中衣,白襪雲鞋,手拿螢刷,說:「什麼人在此諠譁?」

小和尚說:「師父,你瞧他們來燒香,就滿室裡胡跑,我攔他他不聽。」

大和尚睜眼一看,說:「又來了幾個燒香的?」

小和尚說:「西配房還有一位。」

和尚哈哈大笑說:「我打算是誰?原來是縣太爺。我計算你該來了,大概你所為王勝仙之事而來。告訴你說,那件事是我做的。」

知縣一聽這句話,大吃一驚,大概今天來到廟中,兇多吉少。


不知這兇僧究是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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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0 20:53: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六二回-孫道全驚走妖和尚,周得山窮困被人欺

話說這個和尚一見知縣,竟敢目無官長,不但不畏懼,反倒一陣狂笑,說:「縣太爺,你必是為王勝仙那案來的,那案正是灑家做的,你來了便該怎麼樣?」


知縣一瞧,這事情不好,嚇的驚慌失色,連忙說:「和尚你錯認了人了,那哪裡是縣太爺?原本是行路的客商。」


兇僧哈哈一笑,說:「你不用不認,錢塘縣我是常去。」


知縣趙文輝說:「和尚你不要錯認人,我要告辭趕路。」說著話,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和尚道:「哪裡走!今天你自來到我這廟中,爾休想逃走!這叫放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要找尋。徒弟,來給我將贓官縛了!」


立刻小和尚進來,就把趙大老爺反剪二臂縛了。


書中交代:這個和尚名叫月明,他有三個師弟,叫月朗、月空、月靜,月空、月靜沒在廟裹住著,就是月朗在這裡。


這兩個和尚本是酒色之徒,廟裡有夾壁牆地窖子,藏著有幾個婦人,都是煙花柳巷買來的。


這兩個和尚都會妖術邪法,那天兩個人到西湖去閒游,見王勝仙的愛妾坐著轎,長的十分美貌,兩個和尚一看,淫心已動。


月明說:「師弟,你看真是絕色的佳人,你我施展法術,把她搶了去。」當時就地祭起了一陣怪風,把田氏由轎子裡拉出來,背著就走,婆子丫環瞧見要嚷,被和尚拉出戒刀給殺了。


將田氏背回廟,和尚說:「你要不從我,當把你殺了!」


田氏本是歌妓出身,還有什麼不從?百般獻媚,從兩個和尚那件雲雨之事。


和尚只打算這樣事沒人知道,焉想到被濟公給指出來。


今天月明一瞧知縣一來,月明常瞧知縣過堂問案,不攔閒人看,故此認識他,月明一想:「他既來了,不能放他走,莫如剪草除根,省得萌芽復起。縱虎歸山,長出牙爪,定要傷人。」


立時叫小和尚把知縣捆起來,趙升一看說:「好和尚,膽子真不小,敢情是賊和尚!」一邊嚷著,就往外跑。


和尚說:「別叫他走了,把他拿回來。」


這句話尚未說完,外面角門「喀嚷!」一響,把門踢開,由外面趙大、王二等八個班頭闖進來了。


這八個班頭也是出來私訪,剛來到廟門首,就聽裡面趙升喊嚷,八個頭兒把門踢開,各拉鐵尺闖進來。


就要動手,和尚用手一指,用定神法把八個人俱都定住。


和尚伸手拉戒刀,剛要殺人,就聽外面一聲喊嚷:「好孽障大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此要殺人?待山人來也!」和尚一看,來者正是孫道全。


和尚一想:「事情不好,鬧大了!莫如三十六著走為上著」趕緊直奔後面,告訴他師弟月朗,帶著小和尚開後門,一並逃走。


孫道全先救了八個班頭,顧不得追趕和尚,又把縣太爺找著救了,在廟中各處一搜,由夾壁牆搜出五個婦人來,一同帶著回到衙門。


一問,這五個婦人內中就有一個是王勝仙的愛妾田氏,那四個都是妓者,當堂開放。然後將白魚寺廟入官,另招住持僧人,隨即用轎子把田氏給王勝仙送回去。


田氏見了王勝仙,還說沒有失節,其實,跟和尚睡了兩夜了。


這也是王勝仙報應,他素來常常霸佔良家婦女,叫他的愛妾被人家搶去。


田氏本是他心上的人,見找了回來,很喜歡,叫知縣案後訪拿和尚。


知縣總算便宜,沒被參了,把事情辦完了,孫道全告辭回廟去。


過了幾天,濟公也回來了,萬緣橋已工程報竣。


知縣聽說濟公回來,濟公在廟,派人把濟公請到衙門,置酒款待,開懷暢飲。


吃喝完畢,知縣說:「聖僧沒事,在我衙門多住幾天,可以盤桓盤桓。」和尚說:「我得趕緊走,還有要事,你我暇時再談。」


和尚告辭,出了錢塘縣。剛來到錢塘關,一瞧關裡鄉,有一座豆腐店,門口圍著許多人,裡面磨盤也碎了,水桶也劈了,豆子撒了一地,豆腐包也撕了。


裡面有一個人,穿著青布小祆,腰繫鈔包,藍中衣,藍襪子,打繃腿,兩只搬尖大尾巴吸鞋,長的兔頭蛇眼,龜背蛇腰,在那裡指手畫腳,口中亂嚷。


和尚一按靈光,說:「哎呀!阿彌陀佛!你說這事,我和尚焉能不管?」真是一事不了,又接一事。


書中交代:這個豆腐店的掌櫃的,姓周叫周得山,夫婦兩個,跟前有一兒子,名叫周茂。


他本是巡典州的人,只因家中年歲荒亂,度日艱難,來在這臨安錢塘關,開了一座豆腐店,養著一條驢拉磨,供著各飯館子、各大油鹽店送豆腐。買賣做的很茂盛,做了幾年。手下存下幾十兩銀子,焉想到時運不濟,一家三口都得了疾病,指身為業的人,一不能做活、就得往外賠墊。一病病了半年,連吃藥帶養病,不但把所存的銀用盡,還拉下空子。


好容易周茂能起來了,周得山叫周茂出去要要帳,好墊辦吃飯。


周茂還走不動,就騎著驢出去,別處的帳都好要,惟有萬珍樓上酒館欠二十多吊錢,要去老不給。


這個飯館子的東家姓孫,原本是本地的泥腿,外面號叫麻面虎孫泰來。


萬珍樓的大管事的,姓廖雙名廷貴,外號叫廖貨,也不是好人。


這天周茂去要帳,廖廷貴一瞧,周茂騎的驢很快,廖廷寶說:「周茂,我騎你這條驢試試,可以嗎?」


周茂說;「騎罷!」廖廷貴騎著走了一趟,果然這條驢足底下真快。


廖廷貴說:「周茂,你們家又不做買賣,把這條驢賣給我好不好?」


周茂說:「不賣!」


廖廷貴說;「我給你多些錢。」


周茂說:「多給錢也不賣,告訴你說罷!別的驢拉磨磨二斗豆子,這條驢就能磨四鬥。我父親病好,早晚就要開張做買賣。」


廖廷貴說:「你們做豆腐有本錢麼?」


周茂說:「沒有!等開張再設法子!」


廖廷貴說:「不要緊,你們那時開張,沒本錢,我借給你。」


周茂說:「好!」跟萬珍樓要了幾吊錢回來了。


後來就把萬珍樓的欠帳也要完了,都墊辦著吃了飯,好容易周得山病體好了,想要做買賣,沒本錢,到處去借也借不來了。


周茂忽然想起廖廷貴說過,要做買賣,他借給本錢。


周茂跟他父親一提,周得山說;「你去借去罷!」


周茂就來到萬珍樓說:「廖掌櫃,現在我父親好了,要做買賣沒本錢,前者你提過,沒本錢你借給我們。我父親說叫我跟你提提,借二十吊錢。」


廖廷貴說:「現在我可沒錢,我給你轉借罷!你明天來拿。」周茂一聽,好歡喜回去。


次日又去,一見廖廷貴,廖廷貴說:「你要借二十吊可不行,我只給你借了十吊,一個月一吊錢利錢。」


周茂一聽,一皺眉說:「利錢太大點。」


廖廷貴說:「利錢大還沒處借去呢?你賺大你就別借。」


周茂一聽無法,說:「就是罷。」


廖廷貴說:「可是十吊先給九吊。」


周茂也答應了。後接過來一瞧,不是現錢貼,是日子條,到下月取九吊錢。


周茂說:「怎麼下月取錢呢?」


廖廷貴說:「你要欠帳還人家,日子條,比空口應人准強。」


周茂說:「我們不是賒帳,是用現錢買豆子,好做買賣呀!」


廖廷貴說:「你要現錢,一吊可是給八百。」


周茂是等錢用,無法拿了七吊二百錢回家。周茂拿到家一數,每吊短二百,只剩五吊八百實錢,還有小錢。


周得山瞧著錢,歎了一口氣,無法突吃虧,只好買了幾斗豆子且做買賣。


一天磨二斗豆子,創去度日,只賺一百多錢。


一個月要拿出一吊錢利息,到日子就來取,遲一天都不能,再不然,就叫歸回本錢。小本經營拉這十吊錢虧空,何時能補的上?


這天這廖廷貴又來取利,正趕上周得山沒錢,廖廷貴不答應,周茂可就說:「廖廷貴,你多等一兩天,也不為過,這加一錢,已利過本好幾折了。」


廖廷貴一聽惱了,說:「你當初借錢的時節,怎麼不這麼說呀?我沒找你來要借給你,叫你使的。」


周茂又同他分說,廖廷貴張口就罵,三言兩語,跟周茂打起來。


周得山出來一拉,廖廷貴揪住周得山就打,周茂一瞧打他父親,他真急了,拿起斧子照定廖廷貴就砍,把膀劈砍傷了。


廖廷貴說:「好周茂,你敢拿斧子砍我?我走了,回頭再說!」說著話,廖廷貴走了。


少時他帶了有三十多人,各持刀槍木棍,來到豆腐店,把周得山父子拉躺下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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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1 11:20: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六三回-廖廷貴倚勢欺人,陳聲遠助拳惹氣

話說廖廷貴帶領著數十個匪徒,各持刀槍器械,來到豆腐店,把周家父子拉出來,按倒就打。


幸虧街坊各舖戶出來勸解,廖廷貴叫眾人把豆腐店全都摔了,連磨盤也都摔碎了,水桶也劈了,一概的傢伙全摔淨了。


廖廷貴帶著人走了,周得山父子渾身是傷。


周得山見把屋中東西都拆了,自己買賣也不能做了,周得山一想說:「兒呀,咱們活不成了,打架咱們不得人,打官司咱們也沒人情勢利。我這大的年歲,從沒受過人這樣欺負,咱們活著惹不起他,我揣上一張陰狀;我一死到陰間告他。周茂你到錢塘縣去喊冤,給我報仇,叫你娘到寧安府去告他,我這條老命不要了。」


周茂也是想著要報仇,也不能攔他父親。


父子兩個正說著話,外面進來一個人,周茂一看,這個人認識,也是這本地的泥腳,素常無所不為,敬光棍,怕財主,欺負老人,此人姓毛,外號叫毛嚷嚷。


他就在這門口住,起先廖廷貴帶著人來,他也不出來,這等人家都走了,他跑出來到豆腐店,說:「誰敢上這裡來拆豆腐店?好呀,在我眼皮底下,真如抓了我的臉一樣,不知道我姓毛的在這住嗎?方纔我是沒在家,要是我在家,得把他們砍了。」


他正指手畫腳,大嚷大叫,自稱人物,和尚由外面進來,照定毛嚷嚷就是一個嘴巴。


毛嚷嚷一瞧,說:「好和尚,你敢打我?」


和尚說:「打還是好的,誰叫你在這裡放肆?」


毛嚷嚷說:「好和尚,咱們倆是一場官司。」


和尚說:「你出來!」毛嚷嚷出來被和尚揪倒就打,打了三下。


毛嚷嚷說:「該我打你了。」掄起拳頭就打和尚。


和尚數著一來,二來,三來,和尚說:「該我打你了。」一擰拐子,把毛嚷嚷翻下去。


和尚打了他三下,和尚也不多打,說:「你該打我了。」和尚自己就躺下。


毛嚷嚷又打了三下,還想多打,和尚又把他翻下去。


大眾瞧著,也沒人勸解,都說和尚公道,打毛嚷嚷三下,和尚就叫他打,毛嚷嚷打三下,非得和尚把他擰躺下。


眾人正瞧著和尚跟他一對打三下,就聽旁邊有人說:「別打!我來也!」


眾人一看,來者這人好樣子,身高九尺以外,膀闊三停,頭戴皂緞色六瓣壯士帽巾,上按六顆明珠,身穿皂緞色箭袖飽,腰繫絲鸞帶,薄底靴子,閃披一件皂繡色英雄大蹩,上繡三藍色富貴花,面似烏金紙,粗眉大眼,海下一部鋼髯灑滿前胸,來者乃是鐵面天王鄭雄。


書中交代:鄭雄前者由常山縣馬家湖,跟濟公分手,自己回到家中,沒事也不上錢塘關來。


只因鄭雄有一個朋友,姓陳叫陳聲遠,乃是東路保鏢的鏢頭,也在這臨安城住家,人也極其厚道。


這天陳聲遠沒事,帶著家人出來閒游,走在錢塘關外,見著有一個賣藝的在那裡練把式,圍著許多瞧熱鬧的人。


陳聲遠一看,這個賣藝的,練的拳腳精通,受過名人指教,大概不是久慣走江湖的,他也不會說江湖話,也沒人把錢。在外面做生意的,算命打卦,全憑說話,應該是,未從要練先交代交代說:「眾位,在下是遠方人,不是久慣賣藝的,因為貴方寶地,投親不遇,訪友不著,把盤資花完了。在下在家中練過幾踢鄉拳。我也不知子弟老師在哪裹住家,未能登門遞帖,前去拜望。眾位有錢幫把錢,沒錢幫站腳助威,幫個人緣。」應當得有一套江湖話,交代明白。


陳聲遠一看,這個賣藝的,也不會說話,練了好幾趟也沒有幾個給捺錢的。


陳聲遠一想:「君子到處有成人之美,我下去幫他練一趟,給他幾吊錢墊勢場子,周濟周濟他。」想罷,叫家人陳順:「去到錢塘關裡恆源館錢舖,給我拿五吊錢來,回頭我幫他練完了,你把錢串揪斷了,給往場子裡捺。把廠有規矩,不准帶串捺。」


陳順就答應,到錢舖取了五吊錢來,陳聲遠進了場子說:「朋友,我幫你練一回。」


賣藝的趕緊作揖說:「子弟太爺貴姓?」


陳聲遠說:「我姓陳,我看你不是久慣江湖賣藝的樣子。」


賣藝人說:「可不是!我也無法,我的朋友沒找著,困在這裡。子弟爺,你幫我,我給你接接拳,還是站在旁邊給你報報名?」


陳聲遠說:「你也不用接拳,你旁邊看著罷!」


說著剛要練,只見由外面跳進一個人來,說:「朋友先等等練,我也幫個場子。咱們兩個人楂楂拳。」


陳聲遠說:「可以!」


一看這人身高八尺,頭帶粉綾緞軟帕包巾,身穿粉綾緞箭袍,腰繫絲鸞帶,單襯祆,薄底靴子,閃披一件粉綾緞英雄大氅,上繡藍牡丹花,面似油粉,一面的麻子斑點,長的透著奸詐的樣子。


陳聲遠剛跟這人一楂拳,偏巧陳聲遠胸前岔了氣了,陳聲遠趕緊往外路圈子一跳,說:「朋友慢動手,我岔了氣了。」


焉想到這小子不懂得場面,這小子哈哈一笑說:「就憑你這樣的能為,也要下來幫場子?」


陳聲遠一聽,氣往上衝,說:「你是什麼東西?膽敢羞辱我?怎麼我岔了氣,你這樣不懂事務?」


這人說:「本來你無能為,還要遮蓋麼?」


大眾一看,二人要打起來,大眾趕緊勸解,有人把那人拖走了。


陳聲遠叫家人把五吊錢給了賣藝的,陳聲遠說:「眾位,哪位知道方纔這人是哪的?姓什麼,我必要去找他,這廝太不懂事務。」


大眾勸解說:「大爺請回去罷,不必跟他一般見識,也不知道他是哪的。」大眾都不敢告訴他。


陳聲遠無法,岔氣岔的很厲害,自己只得回家。再找家人陳順,找不著了,自己雇了一輛車回到家中。


這口氣實在出不出,少時家人陳順也回來了,陳聲遠說:「陳順,你上哪去了?我跟人家打起來,你伯人家打了你,你躲了?」


陳順說:「老爺不要錯怪!小人見那粉白瞼的根徒一走,我想老爺又不知他的名姓,我暗中跟他去了。」


陳聲遠一聽,說:「好!你可曾打聽明白?」


陳順說:「小人打聽明白,這廝是萬珍樓的東家,叫孫泰來,外號叫麻面虎。乃是本地的匪棍,結交官長,走動衙門,欺壓良善,無所不為,在本地很出名的,無人敢惹。」


陳聲遠說:「好!等我把病養好了,我必要前去找他。」自己氣的了不得,請人給瞧,吃了幾劑藥,也不見好。


這天鐵面天王鄭雄來瞧他,兩個人是知己拜兄弟,陳聲遠說:「兄長來了!好,你給我捏捏罷!我岔了氣了。」


鄭雄說:「怎麼會岔了氣?」


陳聲遠說:「別提了!」就把幫場子之事,從頭至尾一說。


鄭雄說:「賢弟,你只管養病,愚兄必要替你報仇去。孫泰來憑他一個泥腿,也敢欺負你我兄弟?」


陳聲遠說:「兄長,不便跟他為仇做對,兄長的身價重,跟他犯不著。等我好了,我自己去找他。」


鄭雄說:「兄弟你不用管,我是不知道你岔了氣,我要知道,把靈隱寺濟公活佛請來,給你一點靈丹妙藥,准吃了就好!我娘親多年二目失明,濟公都給治好,何況你這點小症?」


家人陳順說:「鄭大官人,你提的不是靈隱寺那位瘋窮和尚?」


鄭雄說:「是呀!」


陳順說:「我方才在錢塘關去買東西,瞧見那位窮和尚跟毛嚷嚷打起來了,在周老兒豆腐店門首,打一對三下呢。」


鄭雄說:「我去看看!賢弟你在家裡聽信罷!我必要到萬珍樓找出個樣子來。」鄭雄說著話,就往外走,聲遠叫家人拉沒拉住,鄭雄就一直來到錢塘關。


正瞧見濟公跟毛嚷嚷廝打,鄭雄說:「別打!師父,你老人家為什麼跟他來打?」毛嚷嚷一聽,鄭雄向窮和尚叫師父,他就嚇的急流勇退。


本來鄭雄在臨安城威名遠震,今見鄭雄給濟公一行禮說:「師父!為什麼跟他一個無名小輩打起來?」


和尚說:「我打算把這碎鐵鍋片,撿點賣了打酒吃。」


鄭雄說:「師父要喝酒,弟子這裡有錢。」


和尚說:「我一個人不去喝酒。」


鄭雄說:「師父上哪去?弟子陪你去。」


和尚說:「我上萬珍樓。」


鄭雄說:「我正要上萬珍樓。」


和尚說:「好!」這才要上萬珍樓找孫泰來。




大概一場惡戰,不知吉兇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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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回-為朋友怒找麻面虎,邀師父大鬧萬珍樓

話說鄭雄見了濟公,濟公說要上萬珍樓去喝酒。


鄭雄說:「我正要上萬珍樓去。」


和尚說:「好!!」


鄭雄說:「我上萬珍樓去不是喝酒,我要替朋友去報仇,找孫泰來。師父要喝酒,上別處去喝去!」


和尚說:「我也要去找孫泰來!」


鄭雄說:「既是師父願意去,我也不攔,你我一同走罷!」和尚說:「你先等等!」


和尚來到豆腐店裡,說:「周得山你先別死,你也別寫陰狀,周茂你也先別上錢塘縣告去,我和尚替你到萬珍樓去找廖廷貴。少時必叫你過得去,準得叫廖廷貴給你陪不是,摔砸你的東西,我管保照樣賠你。你等我兩三個時辰,聽我和尚的回信,要沒有場面,你再死也不晚。」


周得山聽這語一愣,說:「大師父怎麼稱呼?」


和尚說:「我乃靈隱寺濟顛僧是也!」


周得山耳聞聽見說過,本來濟公在臨安城名頭高大,無人不知。


周得山說:「聖僧既是慈悲,我聽你老人家回信。」


和尚說;「對!」這才同鄭雄一直進了錢塘關。


往前走了不遠,北裡就是萬珍樓酒飯館,鄭雄頭裡走,一釽簾子進去。


一進門,東邊是櫃房,西邊是灶,鄭雄在攔櫃上一拍,說:「吹,鄭大太爺今天在這裡照顧照顧你小子!」


麻面虎孫泰來正在櫃房裡埋怨廖廷貴,不當依仗我這舖子,拆人家的豆腐店。倘要逼出人命來,怎麼辦?再說臨安城乃藏龍臥虎之地,就許有人出來,路見不平,連我此時都收了心,不敢無故惹禍。


廖廷貴說:「不必怨我呀?皆因周茂他先拿斧子砍我,你瞧瞧我這膀子有多


重傷?」


正說著話,只聽外面一聲喊:「孫泰來,今天鄭大太爺照顧照顧你小子!」孫泰來隔簾縫往外一看,是鐵面天王鄭雄。


孫泰來知道鄭雄在臨安城晃動乾坤人物字號,鄭雄眼皮最雜,上至公侯下至庶民,沒有不認識鄭雄的。本來鄭雄也真愛交友,揮金似土,仗義疏財,慷慨大道,濟困扶危,無論是誰,求到鄭雄跟前,十吊八吊,三十五十,真不含糊,故此臨安城遠近皆知,比孫泰來的字號大的多。


鄭雄是正直為人,孫泰來是個惡霸,當面都不敢惹他,背談人人皆罵,鄭雄為人的聲氣,是人人仰望。


今天孫泰來一瞧是鄭雄,就是一愕,說:「廖廷貴你看,禍來了!鄭雄可是本地的人物,今天這是旁風邪火。他來堵著門一罵我,我要不出去,我就不用混了。頭十年他要來罵我,我不惹他不要緊,臨安城提不到我孫泰來。現在我可就栽了,往後我就不用叫字號了,再一叫字號,人家就說:『孫泰來你不用欺負我們,鄭雄你就不敢惹?』這一句話,我就得臊死。這可講不了,我倒得鬥鬥鄭雄。廖廷貴你出去,把他用好言穩住,別叫他走。我去找人去,我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我約了人來把他打壞了,反正是一場官司。」


廖廷貴點頭,轉身出來,見鄭雄氣哼哼,廖廷貴說:「鄭大爺,你來了?為何這麼大氣?誰得罪你老人家了?」


鄭雄說:「我來找麻面虎孫泰來,叫他出來見我。」


廖廷貴說:「鄭大爺你先消消氣,我們掌櫃的沒在家,你先上樓去喝杯酒,有什麼話好說。伙計來!把鄭大爺陪上樓去,給鄭大爺要兩壺酒幾樣菜,鄭大爺請罷!」


伙計過來說:「鄭大爺樓上坐罷!」


鄭雄一想:「冤各有頭,債各有主。我找孫泰來,他既沒在家,我不便跟別人鬧,我上樓去等他。」想罷,說:「既是孫泰來沒在家,我樓上去等他,他回來叫他見我。」


伙計說:「是了!」鄭雄就往裡走。


和尚由外面進來,也是一拍攔櫃說:「孫泰來,今天和尚老爺照顧照顧你小子。」


廖廷貴一想:「真是壁倒眾人推。」


一瞧和尚,廖廷貴想起來了,他是蒙飯吃的和尚呀!只因前者濟公知道萬珍樓是惡霸開的,他就在這白吃過兩頓飯。


那一天和尚來到萬珍樓,吃了十吊多錢,和尚說;「跟我到錢舖拿錢去!」


廖廷貴叫伙計跟去,出了酒舖,一展眼,和尚沒了,伙計回去說把人跟丟了,掌櫃的打伙計一個嘴巴,罵了一頓。


次日和尚又來了,一進門說:「掌櫃的,昨天我碰著朋友了,也沒給你送錢來,今天我特為來給你送錢還帳。」


大眾一想:「和尚不是蒙飯吃的,要是蒙吃蒙喝,今天就不來了。」


和尚又坐下要酒要萊,什麼好吃要什麼,要了一桌子。


吃完了,叫伙計一算,二帳還一,合銀子十二兩八錢。


和尚說:「不多!」


和尚就到櫃上說:「掌櫃,我吃了十二兩八錢,跟我上錢舖取去罷。」


廖廷貴一想:「昨天叫伙計跟著去丟了,今天別叫伙計跟著了。」


廖廷貴說:「和尚,昨天你說到錢舖取錢,你就跑了,今天又到錢舖取錢?」


和尚說:「我昨天也不是跑了,是碰見朋友說話,跟伙計走岔了。」


廖廷貴說:「我同你取去罷。」跟著和尚出了酒舖。


和尚說:「你瞧過人飛沒有?」


廖廷貴說:「沒有瞧過!」


和尚說:「你瞧,這就是人飛。」「踢踏!踢踏!」撒腿就跑。


和尚一跑,口中說:「酒似青漿肉又肥,酩酊醉後欲歸回。任憑掌櫃不賒欠,架不住貧僧腿似飛。」廖廷貴追著,展眼和尚沒了。


廖廷貴回到舖子,說:「和尚又跑了,哪時見著他,哪時揪住打他!」今天和尚自己來了。


一拍櫃說:「孫泰來!今天和尚老爺來照顧照顧你!」


廖廷貴一瞧惱了,說:「好和尚,你蒙了兩頓飯吃,還敢來攪我們?」


和尚說:「這是好的!」


鄭雄一回頭,說:「師父上樓呀!」


廖廷貴一瞧,嚇的就不敢說了,說:「大師父,同鄭大爺來的,請罷!」


鄭雄說:「是我師父!」


廖廷貴說:「是是!」往下不敢再說別的。


和尚同鄭雄上了樓,找桌坐下,和尚說:「鄭雄你不是我孫泰來鬥氣麼?」


鄭雄說:「是呀!」


和尚說:「要鬧就得像個鬧的。」


鄭雄一想這話對,立時把眼一睜,說:「把這樓上的酒飯座,都給我逐下去!」


伙計嚇的戰戰兢兢,說:「是!是!」


當時樓上酒飯座共有幾十位,膽小的趕緊走了,有不怕事的,聽鄭雄一說都逐下去,就大大不悅,說;「怎麼都逐下去?我花錢喝酒,就要在這喝完了,別管


是誰,要把我摸下去,非得把我腦袋揪下來,沒了我這口氣。要不然,我就不能下去。」


同座人就說:「二哥,你別答言。你不認識這位是鳳山街鐵面天王鄭雄嗎?他素常是個仗義疏財,有求必應,沒得罪過人的好人,這必是飯館子裡得罪了鄭爺。本來孫泰來就是個惡霸,鄭爺這是來跟飯館鬥氣,與你我何干?咱們又跟鄭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要一答言打起來,這不是淤氣麼?」說的那人也不敢答言了,就算還帳,大眾下樓走了。


少時,樓上人皆走淨了,鄭雄叫伙計把小菜擺上,伙計趕緊把小萊步碟擺好。


鄭雄拿起一個碟子摔了,和尚說:「我沒聽見什麼響聲,你再掉一個。」鄭雄又摔了一個。


和尚說:「伙計,你們都賣什麼菜?」


伙計說:「應時小賣都有!」


和尚說:「你給煎炒烹炸,配幾個菜,拿幾壺酒,把夜壺給我拿來。」


伙計說:「不行!你要酒可以,夜壺就是不敢拿!」


鄭雄說:「去拿去,不拿把你腦袋給拿下來。」


伙計賭氣下了樓,來到櫃上說:「掌櫃的!你再找人罷!我不能做這買賣。跟鄭推來的這個窮和尚,叫我拿夜壺,我不能拿,我怕壞了行規。」


廖廷貴一聽,說:「這可是太難了,姓鄭的他也是一個人,掌櫃的去找人還沒來,不必等掌櫃的。我的主意,你到咱們立的把式場把那些朋友找來,先把姓鄭的拉下樓來,打他一頓再說。不論他是多大字號人物,拼出一身剮,敢把皇帝拖。」伙計答應,立時夠奔把式場來。


一瞧,正有二十多人,在這裡練拳腳,素常這些人都跟孫泰來同吃同喝。


今天伙計來說:「眾位,我們舖子裡現在有人來攪鬧,掌櫃的叫我約你們去助拳。拉下來打壞了,有我們掌櫃的打官司,不與你們眾位相干。」


大眾一聽,說:「就是,咱們替孫大爺去充光棍。」立刻各抄刀槍棍棒,直奔萬珍樓而來。




不知鄭雄該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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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1 11:23: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六五回-孫泰來忍氣邀知己,猛英雄錯打法元僧

話說眾人各持刀槍棍棒,來到萬珍樓。


廖廷貴說:「眾位來了,姓鄭的坐在樓上呢!」


眾人說:「是!」立刻上樓。


大眾來到樓上一瞧是鄭雄,大眾都愣了。這些人都受過鄭雄好處的,逢年按節,一沒落子,就去找鄭大爺,都知道鄭雄慷慨,誰一找借錢,多少不拘,鄭雄沒駁回過,常周濟他們。今天眾人一瞧是鄭雄,大眾就不敢睜眼了。


鄭雄說:「你們做什麼來了?」


大眾說:「鄭爺,是你跟孫泰來嘔氣?」


鄭雄說:「是呀!」


眾人說:「我們要知道是你老人家,我們也不來!鄭大爺因為什麼找孫泰來?我們給說會說合。」


鄭雄說:「你不必,你們管不了!」


大眾說:「我們要是管不了,幫你老人家拆他,反正不能幫他跟你翻臉。」


鄭雄說:「我也不用幫著,你等去罷!」


眾人這才下樓說:「這個架我們打不了,叫你們掌櫃的另請高明罷!」說罷各自去了。


廖廷貴一看,說:「這一干人都是虎頭蛇尾。」他焉知道鄭雄比孫泰來眼皮雜的多。


廖廷貴正生氣,見麻面虎孫泰來來了,帶著一個大腕頭和尚。


這個和尚原本是陸安山蓮花島的,叫神拳羅漢法元。他到臨安來逛,常在萬珍樓吃飯。


孫泰來一盤問和尚,知道和尚有一身好本領,他套著一交朋友,兩個人倒很親近,孫泰來把法元讓到他家裹住著。


今天孫泰來一想:「要約別人,打不了鄭雄,認得鄭雄的人多。非得找生臉色,不可打鄭雄。」


孫泰來知道神拳羅漢法元,本領高強,而武藝出眾。


孫泰來回到家中,一見法元,造出一片捏詞,說:「法師兄,我這買賣開不來了。」


法元說:「怎麼?沒有本錢不要緊,我有銀子,你只管使。」


孫泰來說:「不是,本錢倒有。現在這臨安城有一個鐵面天王鄭雄,他是本地的惡霸,結交官長,走動衙門,欺壓良善。常到我舖子吃飯,不給錢還不算,挑鼻子弄眼,吃完了就掉就砸。今天他又來了,一進門說:『孫泰來,鄭大太爺來照顧照顧你小子。』伙計一勸他,他就張嘴罵。我在櫃房,我沒有答言,要一答言,當時就得打起來。有人把他動到樓上喝酒去,我這才回來,你想我還怎麼能混?」


法元一聽說:「不要緊,我去替你報仇去。你不便跟他翻面,把他叫出來指與我,我跟他分個高低上下。我若把他打死,不用你打官司,你說都是酒醉鬧座,你都不認識,一問三不知,神仙也沒法辦。你我一回陸安山蓮花島,他也沒地方拿兇手去。」


孫泰來說:「好!」立時同法元僧夠奔萬珍樓來。


法元在門口站著,說:「你把他叫出來。」孫泰來這才登樓梯上樓。


鄭雄一瞧孫泰來上樓來,仇人見面,分外的眼紅,說:「孫泰來,我找你來了!」


孫泰來說:「好!你找我來了!外面有人找你呢,你出來罷!」


鄭雄說:「好,你就是預備上刀山油鍋,我姓鄭的既要來找你,我就敢試試!」


說著話,鄭雄下了樓,立刻來到外面一看,站著一個大脫頭和尚。身高九尺,膀寬三停,披散著發,給打著一道金箍,身穿藍緞色的僧衣,青緞子護領相襯,白襪青僧鞋,面如藍靛,兩道朱砂眉,一雙金睛眨出,押耳兩綹黑毫,長得兇如瘟神,猛似太歲,手拿一把螢刷。


孫泰來用手一指,說:「就是這位和尚找你。」


鄭雄知道這是孫泰來的爪牙,這才說;「你一個出家人,我跟你素不相識,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找我做什麼?」


法元說:「你就是鐵面天王鄭雄麼?」


鄭雄說;「然也!正是某家。爾是何人?」


和尚說:「灑家叫神拳羅漢法元,我找你,皆因你在本地欺壓買賣客商,為非作惡,酒家特意前來,要結果你的性命。」


鄭雄說:「好僧人,爾有多大的能為?敢說此朗朗狂言大話。」搶拳照法元就打,法元急架相迎,二人各施所能,打在一處。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鄭雄本來能為出眾,受過名人指教,法元也是拳腳精通,本領高強,兩個打在一處,不分高低上下。圍著看熱鬧的人就多了,都不敢上前解勸。


眾人紛紛議論,說:「這場架可大了!」都知道鄭雄是本地的人物,麻面虎孫策來也是本地的惡霸,兩造都不是好惹的。


鄭雄正跟法元打著,未分勝負,這時節濟顛和尚在樓上把樓窗推開往下瞧著,直說:「可了不得了!打起來了!快勸快勸!」


酒舖眾伙計大眾就嚷:「你們瞧這個蒙吃蒙喝的和尚,真可惡!」這一句話不要緊,可碰巧旁邊瞧熱鬧之中站著一個渾大漢,他聽錯了,他只打算法元是蒙吃蒙喝的和尚呢。


這位渾大漢有兩天沒飯吃了,他一想:「這個黑臉的,必是酒舖子掌櫃的,因為這個和尚蒙吃蒙喝打起來。我要過去幫著這個黑臉掌櫃的把和尚打跑了,酒舖掌櫃的准管我一頓飯吃。」想罷,一擺手中熟銅根,照定法元和尚就打,連鄭雄也愣了。


書中交代:這位猛英雄原本乃是巡典州的人氏,姓牛名蓋,外號叫赤髮瘟神。按說書演義,他乃是前宋精忠傳牛皋之孫,乃是金毛太歲牛通之子。


天生來渾濁猛勇,自年幼家傳了一身好本領,力大無窮,就是太渾。


家中很是富豪,只因他父親一死,牛蓋是人事不懂,把一分家業全被家人給分散了,牛蓋自己直落到沒飯吃。


他又不懂得營運,要一餓了,瞧見哪家街坊一做飯,他進去就吃人家,一家子的飯被他吃了還沒飽。


先前老衝舊鄰,都不好意思,念其都是瞧他長大的,就給他吃。


後來日子長了,誰能供給他吃?每逢一要吃飯,將門關上,怕牛蓋去,把門關上也不行,他把門踹了進去就搶,誰也不敢惹他。


大眾實沒了法子,內中有一位殷二太爺,說:「牛蓋呀!你淨在家裡,今天這家吃。明天那家吃,又該怎麼樣了?憑你這個身量,到軍營去投效,出去一開兵一打仗,難得個頭品官豈不好嗎?」


牛蓋本是個渾人,說:「頭品官是什麼?」


這個說:「提督!」


牛蓋說:「對!做提督去!」


殷二說:「我給你一吊錢盤費,你去罷!」牛蓋就拿著一吊錢,由家中起身。


他也不知道上哪去?往前走著,牛蓋一想:「我問問軍營在哪裡呀?」


想罷,見有過路的人,牛蓋在後面一嚷:「吹!站住小子!」這人回頭一瞧,牛蓋身高一丈開外,面似青泥,紅眉毛,發似朱砂,手裡拿著一條茶杯口粗細的銅棍,這人嚇的撒腿就跑。


牛蓋一看說:「好小子,不告訴我反跑了。」


見人他又說:「呔!站住小子!」這個一瞧也是跑。連問了三四個,一問就跑。


牛蓋想出一個主意,瞧見有過路人,他過去一把,把那人脖子一招,牛蓋說:「別跑了,小子!」


嚇的這人說:「怎麼了?我拍惹了你了?」


牛蓋說:「我問問你,軍營在哪裡?我們街坊說了,憑我這個身全這個樣子,技效到軍營去,一開兵打仗,我就做提督。」


這人說:「你撒開我,我告你。」


牛蓋說:「你可別跑!」


這人說:「不跑!」牛蓋這才撤開。


這人知道他是澤人,說:「你如要投軍,上京都去。那個地方,天子腳底下,求名在朝,求利於市,你要做官上那去罷!」


牛蓋說:「京都在哪裡?」


這人說:「在臨安,你往北走罷!」


牛蓋也還是不明白,瞧見有店,就往店進去就吃,第二天吃完了就走。


店裡一要錢,牛蓋說:「老爺沒錢,等做了官給錢罷!」說完話撒腿就跑,人家


又追不上。


他糊里糊塗,也不知道東西南北,這天真來到臨安了,牛蓋又一間人:「上哪投軍營?」


有人說:「你上衙門投軍營去罷!」


牛蓋來到錢塘縣衙門一瞧,門口有許多當差的那裡坐著,牛蓋說:「投軍營來了。」


內中有一位老者就問他找誰?牛蓋說:「我們街坊說的,就憑我這身量,投到軍營,出兵打仗,准做得了官。」


老者一瞧,就知道他是渾人,老者說:「你來投軍,現在沒軍務,你要找個保人保你,我給你在軍營挑分差事,吃一分糧,成全成全你。」


牛蓋說:「我找保人去。」


老者說:「對了!」


牛蓋轉身就走,碰見過路人,他也不認識,他就說:「呔!你別走!你給我當保人。」


這人說:「什麼事?我給你做保人。」


牛蓋說:「營裡挑分差吃分糧,成全成全我,你給我當保人。」


這人說:「我不認識你呀?」


牛蓋說:「就算你認識我罷!」


那人說:「不行!」


牛蓋說:「不行,我再找去!」自己找來找去,來到錢塘關。


瞧見鄭雄跟法元打在一處、伙計一喊蒙吃豪喝的和尚來了,牛蓋錯聽了,他只當是法元蒙吃蒙喝,鄭雄是酒舖掌櫃的,牛蓋一擺熟銅根,奔赴上前,照定和尚就打。




不知法元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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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回-愣牛蓋窮途賣藝,病符神無故被摔

話說赤髮瘟神牛蓋,擺棍照法元就打。


鄭雄一看,見牛蓋身高一丈有余,頭上戴豆青色五瓣壯士巾,身穿豆青劍袖袍,腰繫絲緣,單襯襖,薄底靴予,面似青泥,兩道朱砂眉,長得兇惡無比。手中使的這條棍,真有茶杯口粗細,照法元一打,法元嚇的忙往外圈一跳。


法元自己一想:「這條根子要打上,就得腦漿進裂。」連忙撒腿就跑。


猛英雄一聲喊嚷:「好球囊的!哪裡走!」隨後就追。


鄭雄也並不認識他,自己倒直髮愣,麻面虎孫泰來自打算是鄭雄的幫手,正在發愣之際,濟公禪師由樓窗裡跳下來,把麻面虎孫泰來嚇了一跳。


和尚剛跳下來,只見由北邊來了四個人,是錢塘縣的四位班頭:柴元祿、杜振英、雷思遠、馬安傑,四個人是上別處辦事去,由此路過。


一瞧都認識,柴頭說:「鄭大官人,跟誰辯嘴?濟公你老人家在這做什麼呢?」


和尚說:「鄭爺在這錢塘關開


了一座豆腐店,被孫泰來給砸了。因為這個,我們來找他,他還要講打。」


杜振英趕緊把孫泰來叫到旁邊,說:「孫泰來你不認識這個和尚?這是當朝秦丞相的替僧,你惹得起麼?依我說,你趁早認罪眼輸,倒是便宜。」


孫泰來說:「我也不認得這個和尚,再說豆腐店也不是我砸的,是廖廷貴砸的,我是不知道是鄭爺的買賣。」


杜振英說:「廖廷貴砸的如同你砸的一般,你認個賠就得了。」


孫素來說:「你們眾位分分心,瞧著賠了罷!」


杜振英說:「聖僧,你給說台說合罷!豆腐店砸了什麼東西,叫孫泰來賠。」


和尚說:「我給說合,準得對得起人。豆腐店門窗砸了算白砸了,不叫你賠,水桶劈了不叫你賠,豆腐糟子拆了不叫你賠,鍋碎了不叫你賠,一切碗盞傢伙摔了白摔,豆腐包撕了也不叫你賠。」


鄭雄說:「怎麼都不賠?」


和尚說:「孫泰來你就賠那盤磨罷,那可是見過二百五十兩銀子沒賣,也不跟你多要,你就給二百五十兩銀子得了!我和尚管閒事,你們駁誰也別駁我,鄭雄也衝著我,孫泰來也衝著我。」


柴頭說:「對,你們二位誰也別駁回。」


孫泰來一想:「這倒不錯,和尚亮了一大片人情,這一樣就得了。」


當著大眾又不好駁,只可忍著肚子疼,當時給拿著出二百五十兩銀子交給和尚。


和尚說:「鄭爺,咱們走罷!勞眾位頭兒的駕。」


柴頭、杜頭說:「聖僧請罷!我們也要辦事去。」和尚這才同鄭雄來到豆腐店。


和尚說:「周得山你也別死了,我給你訛了麻面虎孫泰來二百五十兩銀子,全都給你。你父子好整理買賣,張門度日。」


周得山一看,給和尚磕頭,千恩萬謝,自己也就不死了。張羅量傢伙,重整買賣,和尚總算救了他一家人的性命。


鄭雄說:「聖憎,到弟子家去罷!」和尚這才同鄭雄來到鳳山街。


到了鄭雄家中,天已掌燈,鄭雄趕緊叫家人擺酒,陪著和尚開懷暢飲。


鄭雄就問說:「聖僧,今天那個青臉使棍的猛漢,是跟聖僧認識麼?」


和尚說:「我不認識!」


鄭雄說:「我看他倒是個英雄,可惜不知他的姓名,也不知他哪裡去了。」


和尚說:「你要找他,我明天帶你去,就把他找著。」


鄭雄說:「好,聖僧帶我把那猛漢找著,我問問他。」說著話,和尚閉上了眼,直衝。


鄭雄說:「聖僧為何這樣睏倦?莫不是熬了夜了?」


和尚說:「我愛吃了睡,睡了喝,倒有趣。」鄭雄也只得陪著。


喝到了天交三更,忽見由房上跳下一個人來,鄭雄一看,來者正是神拳羅漢法元,手中拿著成刀。原


來法元被牛蓋追的望影而逃,好容易走脫了,法元記恨前仇,今天晚上要前來刺殺鄭雄,鄭雄一看,大吃一驚,就要抄傢伙動手,法元剛邁步來到上房門,濟公禪師用手一指,口念:「唵嘛呢叭咪吽!唵!敕令赫!」用定神法把法無定住。


濟公說:「好法元,你真膽子不小!竟敢前來行刺?你一個出家人,無故多管閒事。麻面虎孫泰來,原是本地的惡霸,欺壓良善買賣人,倚勢壓弱,你還敢助桀為虐?今天我把你拿住,耍一呈送當官,你黑夜持刀,跳牆入室,行兇作惡,你想想你這罪名,打得了打不了?我和尚是佛心人,出家人以慈悲為本,我念你是個出家人,我和尚不忍加害於你,我今天把你放了。你改也在你,不改也在你,隨你的目便。」


法元一聽,說:「罷了!和尚你在哪廟住?」


和尚說:「我是靈隱寺濟顛僧是也。」


法元說:「好!你我後會有期,你放了我罷!」


和尚乃將定神法撤去了,法元竟自去了,回到孫泰來家。次日,自己回陸安山蓮花島去了。


書中交代:牛蓋哪裡去呢?他拿著根追和尚,把法元追丟了,他再打算回萬珍樓,找不著舊路了。


他不認識路,自己可真餓了,一瞧眼前有一座大店,牛蓋拿著棍就進去。


伙計一瞧說:「大爺來了!」


牛蓋說;「來了!」伙計把他讓到東單間去,他也不懂挑屋子。


伙計說;「大爺吃了飯沒有?」


牛蓋說;「沒有!」


伙計說:「你吃什麼?」


牛蓋說;「要五斤酒。」


伙計一聽這位是大酒量,說:「還要什麼?」


牛蓋說:「要五斤牛肉,要五斤麵。」


伙計說:「要五斤麵怎麼吃?」


牛蓋說:「拿嘴吃。」


伙計說:「知道拿嘴吃,要五斤麵的餅罷!」


牛蓋說:「對!就是餅罷!要五斤醋,五斤蒜。」


伙計說:「哪有那麼些醋蒜?」


牛蓋說:「少點也行,你拿來爺爺吃罷!」


伙計說:「別玩笑呀!」


牛蓋說:「不玩笑!」伙計即知道這是個渾人,也不理他,把酒肉給他拿來。


牛蓋飽餐一頓,吃完了睡了,次日早晨又吃了一頓,吃完了就走。


伙計說:「你給錢呀!」


牛蓋說:「等老爺做了官給錢!」


伙計說:「做什麼官呀?」


牛蓋說:「做提督,憑我這樣的身量,到軍營當兵,一打仗就做了官,我們街坊說的。」


伙計說:「誰管你多怎做官,你給店飯錢。」


牛蓋說:「沒錢!」


伙計說:「沒錢你怎麼吃飯?」


牛蓋說:「餓!」


伙計一想:「這是個大渾人,瞧他這樣子,拿著棍必會把式,打也打不過他。」


伙計說:「你會練把式不會?」


牛蓋說:「會呀!」


伙計說:「你會練,我帶你到大街練把式,得了錢給我們飯錢行不行?」


牛蓋說:「行呀!我哪練去?」


伙計說:「我帶你去。」


立時伙計買了一塊白土塊,帶領牛蓋來到了十安街,伙計劃了一個白圈說:「你練罷。」


牛蓋也不懂說江湖話,他就玩根,耍完了楊,就練拳,有人就圍上了。


伙計就替他說:「人貧當街賣藝,虎瘦攔路傷人。這位也不是久慣賣藝的,在我們店裹住著,困住了。眾位瞧著練完了,有錢幫個錢緣,沒錢幫個人緣,站腳助威?」說完了話,牛蓋又練一趟。


伙計說;「要錢了。」這一回見了有五六百錢。


要完了錢又練,練了有三四回,見了有一吊五六百錢。


伙計一瞧,夠了他的飯錢了,說:「你再練見錢,是你自己的了,我不管了,這些錢算給我的飯錢了,我要走了。」說罷,拿著錢竟自去了,牛蓋一瞧,


說:「好球囊的,把錢給拿了走了,這倒不錯。」自己愣了半天,說:「我再練一頓飯錢,夠了飯錢我就不練了。」大眾瞧著可樂。


他又練了兩回,見有了五六百錢。


可巧旁邊正趕上病符神楊猛、美髯公陳孝,由此路過,這兩個人是上青竹巷四條胡同瞧朋友去。


有北路鏢頭鐵頭太歲周坤的姊文,姓竇叫竇永衡,外號人稱打虎英雄,他夫婦來到京都,竇永衡拿著周坤的信,來找楊猛陳孝,求楊猛陳孝給找事。


陳孝在青竹巷四條胡同,給找周老頭院中的三間房屋叫竇永衡夫妻先住著,慢慢的找事。


這幾天沒見了,楊猛、陳孝要去瞧竇永衡,由此路過,見牛蓋在這裡練把式,很有點能為。


楊猛說:「兄長,你看這位朋友,必是為貧所困,不是江湖賣藝的。咱們都是一家人,我下去幫個場子,周濟周濟他。」


陳孝說:「好,你下去罷!」


楊猛分開眾人,進去一抱拳說:「朋友,你這個地方站的不錯呀!」牛蓋一聽,心中一想:「方纔叫伙計把錢拿了走,他也必是來搶我的錢。」過來一把把楊猛脖領一揪,這只手一托腿,給舉起來。


牛蓋說:「球囊的,你滾罷!」隔著人扔出場子來,楊猛使了個鷂子抄水的架子,腳落實地沒摔著。


大眾一亂,楊猛氣往上撞,說:「好小輩,你敢捺楊大爺?」就伸手拉刀,要跟牛蓋一死相拼。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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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回-鐵天王感義找牛蓋,黑面熊含冤見刑廷

話說楊猛被牛蓋撩出來,自己臉上覺著掛不住,伸手拉刀,要跟牛蓋一死相拼。


陳孝趕緊攔住說:「賢弟不可,一則著他也是個渾人,再著你我弟兄不便跟他一般見識,大人不見小人過,宰相肚裡有海涵,何必如此?你我走罷!」


陳孝把楊猛勸著走了,牛蓋賭氣也不練了,自己拿著五百多錢往前走。


肚子又餓了,見有一個火燒攤子,牛蓋說:「給我數罷!」


賣火燒的就給一五一十數了五十個,牛蓋用箭袖袍兜著,給賣火燒的捺下二百多錢,轉身就走,賣火燒的說:「大爺這錢不夠!」


牛蓋說:「就是那些錢,你愛要不要?」說著話,就跑。


賣火燒的有心追罷,又沒人看攤子,牛蓋全著火燒走遠了。


正往前走,見羊肉舖煮羊肉正出鍋,牛蓋過去說:「這塊給我,那塊給我。」羊肉銷掌櫃的就給他拿。


牛蓋拿了五塊肉,把三百錢掠下就走,羊肉舖的說:「不夠!」牛蓋撒腿就跑,掌櫃的追也追不上。


牛蓋拿著火燒、羊肉來在一條胡同,見一家門首有上馬石,牛蓋就把火燒往石頭上一放,打算要坐在這裡吃。偏巧火燒掉在地下,有一只狗看見,咬起火燒就跑。


牛蓋說:「好狗!我還沒吃,你先搶我的吃,我打死你球囊的。」拿著棍就追,他也不管這些火燒、羊肉在石頭上擱著丟了。


他一追狗,狗跑來跑去,鑽進一家狗洞裡去。


牛蓋一瞧,說:「好狗!我把狗主找出來,叫他賠我。」站在門口就嚷:「狗主出來!」


嚷了兩聲,裡面沒人答應,牛蓋拿棍就打門,打的門「喀嚓!喀嚓!」聲音大了。


書中交代:這個門裡正是打虎英雄竇永衡在這住著,楊猛、陳孝剛才來,正跟竇永衡提說方才幫場之故,遇見一個不通情理賣藝的真正可惱。


正說著話,聽外面街門「喀嚓!喀嚓!」直響,外面喊嚷:「狗主快出來!」


楊猛說:「誰砸門?咱們瞧瞧去。」


三人一同出來,開了門一看,是方纔那賣藝的人。


陳孝一想;「這倒不錯,倒追上門來了。」


陳孝一使眼,竇永衡繞到牛蓋身後,一揪牛蓋發署,楊猛就揪牛蓋手腕子,陳孝底下一腿,就把牛蓋踢倒,三個人拿一個,把牛蓋給捆上。


牛蓋這嚷:「好狗主不講禮,我那邊還有火燒、羊肉呢。」


竇永衡說:「什麼狗主?亂七八糟的。且先把他擱在院裡,少時咱們喝完酒再盤問他。」


三個人把門關好了,把棍也倒立牆下,三人來到屋中擺上酒菜,喝酒談心。


剛喝了兩杯酒,就聽外面打門說:「開門來!」


楊猛一聽是濟公的聲音,說:「師父來了!」


竇永衡就問:「誰?」


陳孝說:「這可不是外人,是我二人的師父。咱們出去瞧瞧去!」


三個人一同來到外面,開門一看,果然是濟公同著鐵面天王鄭雄。


今日濟公和鄭雄早晨起來,吃完了早飯,和尚說:「鄭雄,我帶你去找昨天幫忙


的那青臉大漢去。」


鄭雄說:「好!」同著濟公來到這條胡同。


和尚一叫門,楊猛陳孝同著竇永衡出來。


楊猛、陳孝先給濟公行了禮,跟鄭雄也認識,彼此問好。


陳孝說:「竇賢弟過來,我給你見見,這是我師父,靈隱寺濟公長老。」


竇永衡見和尚襤褸不堪,心中有些瞧不起,礙著楊猛、陳孝的面子不能不行禮,給和尚作了一個半截揖。


牛蓋在裡面瞧見鄭雄,牛蓋就嚷:「黑掌櫃的,你快救我笑!狗主不講禮,把我相上了。」


鄭雄說:「誰是黑掌櫃的?」接著就問:「你們為什麼把他描上?」


楊猛說:「因為他無故特來砸門。」


鄭雄說:「你們幾位衝著我,把他放了行不行?」


陳孝說:「我們跟他也不認識,也無冤無仇,既是鄭爺講情,把他放了罷!」立刻把牛蓋放開。


和尚說:「鄭雄,你把他帶了走罷!」


鄭維說:「師父不回我家去了?」


和尚說:「不去了!」鄭雄這才告辭,帶著牛蓋竟自去了。


楊猛就問:「師父上哪去?」


和尚說:「我回廟。」


陳孝說:「師父到裡面坐坐,喝杯酒再走。」


和尚說:「又不是你家,我不便進去。」


陳孝說:「這也如同我家一樣,師父裡面歇息無妨。」


和尚說:「進去就進去!」說著話往裡就走。


竇水衡心裡就有點不願意,心裡說:「楊大哥,陳大哥,做什麼往我家裡讓和尚?我又有家眷。」當面又不能說,同著和尚來到裡面。


陳孝說:「師父喝杯酒罷!現成的。」和尚也並不謙讓,坐下就喝。


這三個人也坐下了,和尚喝了三杯酒,歎了一聲,陳孝就問:「師父怎麼了?」和尚說:「我和尚跟著好朋友一同坐著喝酒也罷了,跟著王八羔於喝酒,一同坐著,我真不願意。」


陳孝說:「什麼叫王八羔子?」


和尚說:「要當王人還沒當,就叫王八羔子。」


陳孝說:「我是王八羔予?」


和尚說:「不是!」


楊猛說:「我是王八?」


和尚說:「不是!」


總共三個人,這兩個人都不是,竇永衡一聽就惱了,說:「你這和尚,真是滿嘴胡說,我要不著陳楊二位兄長的面上,我真把你打出去。」


楊猛、陳孝趕緊就勸說:「竇賢弟,你不知道,濟公是詼諧的。」


和尚又說:「看君顏色不正,有點印堂發青。橫禍飛災難辨明,大略難逃數定。委被他人搶去,家財一旦成空,永衡須得早逃生,難免臨期事應。」說得竇永衡氣得直哆嗦,顏色更變。


和尚說:「你要到了大急大難之時,連叫濟顛和尚三聲,必有救應。我和尚走了!」說著話濟公站起來就走。


楊猛、陳孝見濟公走後,竇永衡氣得了不得,這二人也覺著無味,當時也告辭。


楊猛、陳孝走了,竇永衡心亂麻煩,躺在炕上就睡了,一連三天沒出門,周氏娘子是個賢德人,怕丈夫煩出病來,說;「官人別淨發煩,淨發頓,又該怎麼樣?再說找事也不是忙的,倘若憂慮出病來,更糟了。你帶上幾兩朵銀子,出去開開心,散散悶好不好?」竇永衡聽妻子一勸解,自己一想,也是煩不出事來。自己把衣服換上,帶上了幾兩散碎銀子,由家中出來,打算去約楊猛、陳孝到酒舖喝酒去,剛一出家門口,往前走了不遠,見由對面來了兩位班頭,帶著有十幾個班頭伙計,都是頭戴青布纓翎帽,青布靠衫,腰繫皮挺帶,足下薄痛快靴,窄腦鸚腰的,各拿單刀鐵尺,像辦案的樣子。一見竇永衡,官人說:「借光你哪!這是青竹巷四條胡同麼?」


竇永衡說:「是呀!」


官人說:「有一位打虎英雄黑面能竇永衡,在哪個門往?」


竇永衡說:「你們找竇永衡做什麼?」


官人說:「我們跟你打聽打聽。」


竇永衡說;「在下就姓竇,叫竇永衡。」


官人說;「呵!尊駕就是竇永衡,尊駕就在周老頭院子住麼?」


竇永衡說;「是呀!找我做什麼?」


官人說:「你有一個朋友在京營殿帥老衙門打了官司,叫我們來給你送信,你跟我們到衙門瞧瞧去罷!」


竇永衡說:「什麼人打了官司?」


官人說:「你到那瞧瞧就知道了。」


竇永衡一想:「自己朋友是多的,就瞧瞧去罷!」自己跟著就走。


本來竇永衡也沒做犯法的事,心裡並不多疑。俗言有這兩句話說的不錯,「心裡不做虧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門,心裡沒病,不怕冷言侵。」跟著剛來到京營殿帥府門裡,官人一使眼色,大眾過來就把竇永衡圍上,抖鐵鏈把竇永衡鎖上。


竇永衡一愣,說:「你們為什麼鎖我?」


官人說:「你做的事,你還不知道麼?」


竇永衡一想:「我並未做過犯法事,這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自己又不能拒捕,只得等著過堂再說罷。


官人進去一回稟,少時就聽裡面響鼓響梆子打鎖。


響了三遍梆欽,立刻京營殿帥二品刑庭大人升堂,有四十名站堂軍劊子手,抱刀刀斧手,也都在大堂伺候。壯皂快三班,威武二字喝喊堂威,吩咐帶差事,有人拉著竇永衡上坐。


官人喊嚷:「白沙崗斷路劫銀,殺死解糧餉官,搶去餉銀賊首,黑面熊竇永衡是你嗎?」


竇永衡一聽這案,嚇的驚魂千里。




不知這場橫禍飛災從何而來,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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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回-見美麗惡人定奸計,陸炳文獻媚害良民

話說竇永衡一上堂,嚇得戰戰兢兢。抬頭一看,見上面坐的這位大人,頭戴二品烏紗帽,身穿大紅蟒袍,玉帶官靴,白生生臉面,三綹黑胡須。這刑廷大人姓陸,叫陸炳文。


宋朝年間,京營殿帥刑廷大人,就類似清朝的九門提督一般,統轄文武,管轄陸步兩營地面,查拿盜賊賭博流娼。


刑廷大人見把竇永衡一帶上來,竇永衡在下面一跪,口稱:「大人在上,小人竇永衡給大人磕頭!」


陸大人在上面把驚堂木一拍,說:「竇永衡你在白沙崗斷路劫錢,殺死解銅職官,搶去響銀,還不從實招來?免得本院三推六問,你的皮肉受苦。」


竇永衡向上磕頭說:「小人竇永衡,原本是常州府北門外賣家崗的人,先前以打獵為生,後來想要在鏢行找碗飯吃。我夫婦二人來到這臨安城謀事,寄居在青竹巷四條胡同,小人從來並未做過犯法之事。今天我出來要去看望朋友,不知所因何故,被官人把我拿來?求大人明鏡高懸,格外開恩,小人實在冤枉冤屈。白沙崗什麼劫飽殺人,我一概不得而知!」


刑廷說:「你這廝大概跟你好好說,你不肯認,抄手問事,你萬不肯應,來,看夾棍伺候!」


竇永衡說:「大人的明鑒,大人要用嚴刑苦拷小的,說小人是明火執仗,何為憑據?小人實在冤枉,求大人明鑒!但願大人公侯萬代,祿位高升。」


刑廷大人說:「你說本部院斷你冤枉了是不是?本院自為官以來,上不虧君,下不虧民,豈肯虧負於你?要沒有憑據,我也不能勒令於你。我怎麼不拿別人呢?我把憑據給你找出來看,你認不認?」大人立刻標監牌,吩咐提差事。


竇永衡一聽有憑對證,自己大吃一驚,心裡說:「了不得了!真有憑據。俗言說的不錯,『賊咬一口,入骨三分』。」自己一想:「我沒結交匪類呀,我又沒有仇人,什麼人攀我呢?」


正在心中思想,工夫不大,就聽「嘩楞!嘩楞!」鐵鏈響,竇永衡一看,帶上兩個罪人來,都是穿著罪


衣罪裙,大項鎖手銬腳鐐。頭裡走的那個,身高九尺,大腦袋,項短脖粗,面如藍靛,發如朱砂,兇眉惡眼,連鬢絡腮胡須。後頭跟著那個,也是身軀高大,黑臉膛兩道劍眉,一雙環眼,長得一臉的橫肉。竇永衡一瞧這兩個犯人,並不認識。見這兩個人往堂下一跪,刑廷說:「你兩個人可認識他?」


那個藍瞼的說:「竇大哥,這個官司你打了罷!想當初你我弟兄一處做的案,一處吃,一處穿,各分銀錢,現在我兩個人犯了案,你連瞧瞧我們都不瞧。我二人實受刑不過了,但能挺得過去,也不能把你拉出來,這也無法。當初你我怎麼好來,你我活著在一處做人,死了在一處做鬼,吃過樂過,總不算冤。」


刑廷大人說:「你這還不招麼?」


竇永衡說:「回稟大人,小的並不認識他兩個人。」


大人說:「王龍,王虎,你二人說實話!到底認識不認識竇水衡!」


王龍說:「回大人,我二人跟竇永衡是結拜的弟兄,在白沙崗斷路劫銀,殺死解餉職官,是竇永衡率領,我二人聽從。」


陸大人說:「竇永衡你可曾聽見嗎?」


竇永衡說:「小人實不認識這兩個人,他所說的話,俱是捏詞!實沒有這麼回事。求大人開恩!」


陸大人說:「本院自為官以來,上不虧君,下不虧民,豈肯虧負於你?我自有道理。他二人既說跟你是結拜的兄弟,大概你有多大年歲,多怎生日,家鄉住處,家裡有什麼人,他必知道。竇永衡你拿筆先細細的把年歲、家鄉住處都寫出來,本院再問他二個人。他要說不對,必定是攀拉你,我要重重辦他二人,本部院把你當堂開放。他二人要說的跟你寫的一樣不二,那時本院可要照例辦你。」


竇永衡一想:「這麼辦甚好,大概他二人仇攀我,必不知道我的年歲生日。我寫出來,他一說不對,大人就把我當堂放了。」想罷,說:「大人的思典,小人我會寫,求大爺賞給我紙筆,我寫就是了。」


刑廷說:「好,你會寫字,你先寫字罷!」


大人說:「王龍王虎,你可曾知道竇永衡的年歲生日?」


王龍說:「知道!」


大人說:「先叫竇永衡寫完了,你二人再說。」


有當差人把筆墨紙硯拿過來,刑廷大人說:「竇永衡你背著他二人寫,別叫他們瞧見!」


竇永衡道:「是!」立刻拿筆一寫:「竇永衡年二十八歲,三月十五日子時生,原籍系常州府北門外竇家崗的人,先以打獵為生,娶妻周氏,今年二十八歲,現在來京謀事,住在青竹巷四條胡同周老頭家,同院是北房三間,東房兩間。」寫完了,交與當差人遞給刑廷大人。


大人看罷,這才問王龍、王虎,王龍、王虎說:「大人要問竇永衡,他原本是常州府北門外竇家崗的人氏,先以打豬為生,現在不打獵了,來在臨安城,住在青竹巷四條胡同的路北。他今年二十八歲,三月十五日子時生人,我們那位盟嫂,娘家周氏,今年二十四歲,二月初九日卯時生。他住的是周老頭周老婆的房子,同院北房三間,東房二間。北房三間是一明兩暗,東裡間是他的臥室,西裡間來人讓客做客室堂屋,一進門有條案八仙桌,兩邊有椅子,裡間屋裡炕上有兩只箱子,地下有一張連二抽屜桌,有一個錢櫃,東房做廚房。」


竇永衡一聽,一概說的全對,我妻子的生日時辰都對,屋裡擺設也不差。


竇永衡一想:「這可怪?這兩個人並未到我家去過,怎麼他們會全知道呢?」自己一想:「這場官司不得了!」


刑廷陸大人一聽,就問竇永衡王龍、王虎說的對不對?


竇永衡說:「對可是對,小人實在冤枉,求大人公斷!」


刑廷大人立刻把驚堂木一拍,說:「竇永衡你還敢狡賴?大概抄手問事,萬不肯應,你這廝必是個俱賊呀!來,看夾根,給我把他夾起來再問。」


官人一聲答應,三根棒為五刑之祖,往大堂上一捺,真是人心似鐵非是鐵,官法如爐果是爐,安永衡嚇的戰戰兢兢,說:「大人,你要看那頭上的青天。」


陸炳文劫然大怒,說:「竇永衡你還敢說叫我看頭上的青天?本部院斷你屈了?夾起來!」


官人立刻把竇永衡套上了夾棍,竇永衡此時,忽然想起濟公的那幾句話來,怪不得說我印堂發青,顏色不正,有橫禍飛災,敢情我有這樣的大禍。


果然濟公長老,他老人家是活佛,有先見之明。


事到如今,我竇永衡才知道,我要聽濟公的話,早逃生離開了臨安城,還許把這場兇禍躲開了。


掌刑的把夾棍給竇永衡套上兩隻腳,回頭一看陸大人,陸大人一伸手,官人一看用八成刑,兩個人一背繩,一個人一拉,竇永衡就覺夾的疼入骨髓。


竇永衡想起了濟公說的,有大急大難之時,連叫濟額和尚三聲,必有救應。


竇永衡此時疼的如刀剜肺腑,箭刺心肝一般,便口中祝告說:「弟子竇永衡,前者不知濟公是活佛,現在弟子大難臨了身。濟公長老,你老人家真有靈有聖來搭救弟子,弟子此時實受不了了。」


竇永衡嘴裡咕咕吹吹,連祝告了三遍。眾官人也不知他嘴裡說什麼,話言未了,就在大堂上起了一陣怪風,真是:


揚把狂風,倒樹絕林;海浪如初縱,江波萬疊侵。江聲昏慘慘,枯樹暗岑岑;萬壑怒嚎天嚥氣,走石飛沙亂傷人。


這一陣風刮的毛骨辣然,大堂上出手不見掌,對面不見人,只聽「咯嚓!」一聲響,這陣風過去,陸炳文再睜眼一看,大堂以下有一種岔事驚人。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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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1 11:28: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六九回-王勝仙見色起淫心,陸虞侯囑盜施奸計

話說陸炳文把竇永衡用夾棍夾起來,忽然大堂上起了一陣怪風,本來是竇永衡這場官司是被屈冤枉。


書中交代:竇永衡這場官司,皆因他妻子長得美貌,惹出來的。


臨安城有四個惡霸,頭一個就是秦丞相的兄弟,花花太歲王勝仙,第二個就是風月公子馬明,第三個是迫命鬼二公於秦恆,第四個是羅公子,外號靜街爺。


這天周氏正在門口買絨線,可巧行花太歲王勝仙騎著馬,帶著許多惡奴,由青竹巷四條胡同路過。


本來周氏長得美貌,天姿國色,雖不是濃裝艷抹,穿著淡裝素衣,更透著一番姣態,其稱得起眉舒柳葉,唇綻櫻桃,杏眼含情,香腮帶俏,梨花面,杏蕊腮,賽似瑤池仙子,月殿嫦娥。


王勝仙一見,心神飄蕩,問手下眾家人:「這個婦人是誰家的?」


家人王懷忠說:「大爺先回去,我打聽打聽!」


王勝仙到了家,工夫不大,王懷忠回來了。王勝仙說:「你打聽明白沒有?」


王懷忠說:「小人打聽明白了,大爺你死了心罷!」


王勝仙說:「怎麼?」


王懷忠說:「我打聽這個婦人,是打虎英雄黑面能竇水衡之妻。這個竇永衡兩膀有千斤之力,那如何能搶得了?」


王勝仙一聽,說:「哎呀!我瞧見這個婦人實在才長好,我這些如君侍妾,長得都是平平無奇,要比上這個婦人差多了。我真一瞧見他,把魂就都沒有了,你們誰想法子給我把美人弄到手,我給五百銀子。」


眾家人俱皆搖頭說:「我們實在沒法!」


王勝仙自己就如同入了迷,萊思飯想,真彷彿丟了魂一般。


過了有兩三天,這天有家人進來察報:「有京營殿帥陸炳文前來拜見。」


王勝仙一聽門生來了,赴緊吩咐有請。


書中交代,王勝仙地乃是大理寺正卿,為什麼陸炳文拜他做老師呢?


只因是秦丞相的兄弟,陸炳文所為有事求秦相,借他的鼎力,故此拜他為老師。


今天王勝仙把陸炳文讓到書房,陸炳文給老師行過禮,王勝仙說:「賢契,今天怎麼這樣閒在?」


陸炳文說:「特意前來給老師來請安。」


王勝燦說:「這兩天我中了病了。」


陸炳文說:「老師欠安了,什麼病症?」


王勝仙說;「我難以對賢契說。」


陸炳文說:「老師有什麼不可說的?何妨說說。」


王勝仙說:「實不瞞你,我那天騎馬出去拜客,走在青竹巷四條胡同,看見一個美貌的婦人,乃是打虎英雄黑面能竇永衡之妻。我回來茶思飯想,得了相思病了,沒有主意,賢契你要能把這個人弄得來,我必要保舉你越級高昇。」


陸炳文說:「既是老師台愛,門生必當設法給辦,老師候信罷!」


陸炳文說完了話,自己回到家中,要打算給王勝仙辦這件事,就是想不起主意來。


他家人陸忠說:「老爺要辦這件事,我小人倒有個主意。」


陸炳文說:「陸忠,你要把這件事辦好了,我賞你二百銀子。」


陸忠說:「既賞我二百銀子,我就給辦,這個竇永衡,我知道,我可沒見過,他妻子我倒見過一面,實是美貌。他住的是周老頭周老婆院中,周老頭是我的義父。那一天我去義父義母家去,竇永衡的妻子給竇永衡算了一命,她自己也算了一命,我還記著他們的生日。竇永衡是二十八歲,三月十五日子時生,他妻子是二十四歲,二月初九日卯時生。我義母太太也算了一命,我也算了一命,所以我知道竇永衡的根底。老爺要把查獄的差事派我,買通大盜,把竇永衡咬上,老爺把竇永衡拿來,一入獄就好辦了。」


陸炳文說:「好!我就派你管獄,你給辦罷!」


陸忠得了這個管獄的差事,早晚一查獄,見有兩個大盜。


陸忠就問:「你兩個人姓什麼?」


這兩個人說:「我們親哥倆,叫王龍、王虎。」


陸忠說;「你們兩個人什麼案?」


王龍王虎說:「在白沙崗搶劫餉銀,殺死解飽職官。」


陸忠說:「你們兩個人這案活不了。」


王龍說:「可不是!」


陸忠說:「你們家裡還有什麼人?」


王龍說:「有老娘,我兩個人都有妻子。」


陸忠說;「你兩人年輕輕的,為什麼做這個事?你兩人要一死,家裡你老娘妻子怎麼好?誰能管吃管穿呀?」


王龍說:「這也是無法,誰叫我當初做錯了事呢?」


陸忠說:「我倒瞧著你們很可憐的,有心救你們救不了,皇上家的王法,不能改例。你兩個人願意活不願意?」


王龍說:「誰為什麼不願意活?誰能願意死呢?你要能想法救了我們,我二人決不忘了你的好處。」


陸忠說:「我要救你們也容易,你兩個人得拉出一個為首的來,你兩個人就能保住性命。」


王龍說:「就是我兩個做的,有誰可拉?」


陸忠說:「我有個仇人在青竹巷四條胡同住,叫黑面熊竇永衡。你兩個人過堂,把他拉出來,說他為首,我管保叫你兩個人不死。」


王龍說:「就是罷!」


商量好了,晚上一過堂,王龍就說:「回大人,在白沙崗路劫,殺死解糧怕官,搶怕銀是黑面熊竇永衡為首,他率領。」


陸炳文心裡明白,說:「你說的話當真?」


王龍說:川、人不敢說謊,他現在青竹巷四條胡同住家,大人把他傳來對證。」陸炳文這才派原辦馬雄,急拘鎖拿竇永衡。


今天堂上一訊問,王龍、王虎所說的話,都是陸忠早把供串好了,故此王龍、王虎知道水衡的根根切切。


陸炳文用夾棍把竇永衡夾起來,突然大堂上刮了一陣怪風,風過去再看夾棍,折了三截了。


陸炳文糊里糊塗,叫王龍替竇永衡畫供,吩咐將竇永衡釘鐐入獄。


王龍、王虎來到獄裡,托豐頭要把竇永衡置死,我二人的官司就好打了,只要我二人活了,我二人將來必有重謝。


牢頭說:「是了,你不用管了。」


官人把竇永衡送到獄裡來,牢頭一見竇永衡,就把竇永衡帶到一間屋子裡。


竇永衡一看,這屋裡有一張八仙桌,桌上擺著四盤菜,有酒壺酒杯,牢頭說:「竇賢弟,你喝酒罷!你許不認識我了。」


竇永衡說:「我可實在眼濁,尊駕貴姓?」


牢頭說:「我也是常州府的人,咱們老街坊,我姓劉叫劉得林。我因為爭行帖,用刀砍死人,我就奔逃在外。現在我在這獄裡當了牢頭,我知道你是被屈含冤,我可救不了你。你只管放心,絕不能叫你受了罪!」


竇永衡這才想起來,說:「原來是劉兄長。」


二人坐下吃酒談心,竇永衡說:「幸虧遇見故舊,獄裡這不算受罪。」


陸炳文把竇永衡入了獄,這才問:「陸忠怎麼想法子,把他妻子誆出來,給王大人送了去。」


陸忠說:「我有主意。」


立時叫過一個家人來,陸忠說:「你外頭雇一乘小轎來,附耳如此這般這般。」這個家人姓白,叫白盡忠,點頭答應。


雇了一乘小轎,來到青竹巷四條胡同竇永衡家的門首,一打門,正趕上周老頭也沒在家。


周老太太出來,把門開開問了找誰,白盡忠說:「我是楊猛陳孝二位大老那裡打發我來的,現在竇大爺打了官司,楊爺、陳爺有心先去打聽,給竇大爺去料理官司,又怕竇大爺家裡竇大奶奶沒人照管,有心來照看家裡,又沒人給竇大爺去衙門托人情,楊爺叫我帶轎子來接竇大奶奶到陳爺、楊爺家去商量。」


周老婆一聽,嚇的往裡就跑,就說:「竇大奶奶,可了不得了!竇大爺也不知為什麼,他打了官司了。後街楊爺、陳爺,打發家人搭了轎子來接你,你是去不去?」


周氏娘子一聽丈夫打了官司,很不能打聽打聽是為什麼,俗言說的不錯:「至親者莫過父子,至近者莫過夫妻。」聽說丈夫打了官司,焉有不作急之理?


周氏一聽,是楊猛、陳孝打發人來接,焉能不去?趕緊穿上藍布褂,青布裙,把門關鎖上了,說:「周大娘,給照應點罷!」


周老婆說:「竇大奶奶去罷!打聽打聽也好。回頭等我老頭子回家,我再叫他去給打聽明白,到楊爺家去給你送信。」


周氏來到外面,還給白盡忠萬福萬福說:「勞你駕了!」


白盡忠說:「大奶奶上轎罷!」


周氏就上到轎子,焉想到白盡忠頭前帶路,轎子搭著,一直夠奔泰和坊,招到花花太歲王勝仙家裡來。


這個時節,陸炳文早坐著轎來,見王勝仙正在書房談話,陸炳文說:「老師大喜!現在門生買盜攀賊,已將竇永衡入了獄了,少時就給老師把美人送到。」


王勝仙說;「賢契多費神,我必有一番人情。」正說著話,有家人稟報美人抬到。


王勝仙忙來到院中,見轎子落平,撤轎桿,去扶手,一掀轎簾,把周氏嚇得七魂皆冒。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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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1 11:29: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回-中奸計誤入合歡樓,聞兇信尋師靈隱寺

話說陸炳文遣人把周氏誆到王勝仙家中,一打轎簾,周氏就愣了。連忙問道:「喲!這是哪裡?」


旁邊過來兩個僕婦說:「大奶奶你要問,我告訴你,你丈夫已然打了官司,入了獄了。現在我家太歲爺姓王,是當朝秦丞相的兄弟,現任大理寺正堂,久慕大奶奶芳容美貌,特把大奶奶接來,跟我家太爺成其百年之好。你這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受不盡的富貴,比你跟著竇永衡勝強百倍了。」周氏一聽這句話,如站在萬丈樓上失腳,揚子江斷纜崩舟。


周氏雖然不是書香門第,也是根本人家,自己頗知禮義,立刻氣得渾身發抖,說:「好惡霸!你既做皇上家的職官,理應該修福利善,無故謀算良家婦女,做出這樣傷天害理事!我丈夫既被你陷了,我這條命不要了。」自己說著話,伸手就抓自己的瞼,欲要撞死。


王勝仙一看,本來周氏長得芳容貌美,絕世無比,趕緊叫婆子把她攔住,揪到合歡樓勸解勸解她。


婆子把周氏手拉住,就把二臂描上,周氏本來懦弱的身體,焉能拉拉扯扯?


婆子把周氏架到花園子合歡樓上去,有四五個伶口例因的婆子,勸解周氏娘子,周氏破口大罵,罵累了,就不言語了,眾婆子一個個你一言我一語勸說。


周氏娘子氣得顏色更變,說:「誰家沒有少婦長女?你這婆子歲數也不小了,總要說點德行話,你總盼著別當奴才,給人家支使著,你們要瞧著惡霸家裡好,你們誰家裡有少婦長女,就送給惡霸成親好享福。」


眾婆子一聽,說:「大娘子,你別繞彎罵我們,太爺叫我們來勸你,我們也是為你好。你要不依從,真把太歲爺招惱了,就是一頓馬鞭子,那時你也應得。再不然把你打死了,就在花園子一理,你也是白死,誰來給你報這個仇?」


周氏說:「我情願死,你們還有什麼說了?」


書中交代:周老婆見竇永衡的妻子走後,把門關好,少時周老頭由茶舖子喝茶回來了。


周老婆說:「你回來了,咱們街坊竇大爺打了官司了,方才東街陳爺、楊爺打發人用轎子把竇大奶奶接了去,也不知竇大爺因為什麼事打官司?」


周老頭一聽就一愣,說:「陳爺、楊爺親自來接的?」


周老婆說:「不是!打發一個家人來接的。」


周老頭一聽,說:「既不是陳爺、楊爺親身來接,你就不應當叫她去。臨安城有四惡霸,常常的設圈套,誆騙良家婦女,倘若竇大奶奶有點差錯,又年輕輕的,咱們這場官司打的了嗎?你這般大歲數,就不知道慎重慎重。」


周老婆說:「我哪想到這些事情?你到陳爺、楊爺家去打聽打聽罷!」


周老頭連忙來到楊猛、陳孝門首一打門,這哥倆在一個門裹住,楊猛在前頭住,陳孝在後院住,楊猛、陳孝正在一處談話,忽聽外面打門,二人開門一看是周老丈。


陳孝說:「周老文,為何這樣閒在?」


周老頭說:「我來打聽打聽,現在竇永衡為什麼打官司?」


楊猛、陳孝說:「不知道!」


周老頭說:「二位不知道?哎呀!可了不得了!」


周老頭「哎呀!」了一聲,翻身就地栽倒,倒把楊猛、陳孝嚇了一跳,趕緊把周老文扶起來。


楊猛、陳孝說:「老丈,有什麼話慢慢說,為何這樣的著急呢?」老丈醒來,緩了半天,周老頭才把這口氣緩了過來。


陳孝說:「老丈不必著急,慢慢說。」


周老頭說;「方纔我回家,聽我老婆子說,我上茶舖子喝茶,我沒在家裡,有人去帶著轎子,說你們二位打發去的,說竇大爺打了官司接竇大奶奶,把竇大奶奶接了走。我回去就說我老婆子,不是你們二位親自去接,就該攔住竇大奶奶別去。我就想到怕有差錯,果然你們二位不知道,這事怎麼辦?也不知道把竇大奶奶搭到哪去了?」


楊猛、陳孝一聽也愣了,說:「周老文不必著急,先請回去。我二人打聽打聽罷!」周老頭無奈,告辭走了。


陳孝說:「楊賢弟,你我去打聽打聽,竇永衡在哪衙門打官司,因為什麼?這件事你我焉能袖手旁觀呢?竇永衡來投奔咱們弟兄,他要有了差錯,你我也對不起鐵頭太歲周裡。要不然,你我先去找濟公,求他老人家給占算占算。」


楊猛說:「也好!」二人這才趕緊換上衣服,由家中出來,要打算到靈隱寺去找濟公。


二人正往前走,見對面來了一個人,頭戴纓翎帽,青布靠衫,腰繫皮挺帶,青皮快靴,面皮徽黃,粗眉大眼,燕尾黯鬚。


楊猛、陳孝一看,認識是京營殿帥府的大班頭,此人姓白名平。


楊猛、陳孝一看,說:「白頭哪去?」


白平抬頭一看,說:「原來是楊爺、陳爺,我正想找你們呢,我今天心裡是慝,咱們三人去喝酒去罷!」


楊猛、陳孝一想也好,正要打算打聽打聽竇永衡在哪衙門打官司,可以打聽打聽白頭,三個人一同來到酒樓之上。


跑堂的一看,都是熟人,說:「楊爺、陳爺、白頭,今天怎麼聚會一處了?三位要什麼酒?」


白平說:「你給我們來一百壺酒,隨便給我們配幾個菜。」


陳孝說:「白頭,幹什麼,要這麼些酒?隨著喝、隨著要好不好?」


白頭說:「我告訴你二位說罷!我簡直不願意混了。今天咱們痛飲一醉,我把我這一肚子的牢騷,跟你們哥倆說說。」


陳孝說:「什麼可煩的事呢?」


白頭說;「喚!別提了!咱們哥們在六扇門當份差事,大概有個名兒姓兒,你們二位有個耳聞,無論什麼樣難辦的案,我出去伸手就辦著。」


楊猛、陳孝說:「那不是錯!我們是知道的。」


白平說:「現在我眼皮底下的像樣的案,我會沒辦著,反叫我手下的伙計馬雄給辦了。當初馬雄在我手下當小伙計,現在會把我給壓下去。」


楊猛、陳孝說:「什麼案叫他辦了?」


白平說:「就是白沙崗斷路劫銀,殺死解餉職官,搶劫餉槓那案。賊首竇永衡就在青竹巷四條胡同住,我會不知道?叫馬雄把這案給辦了,人家露了臉了,刑廷大人賞他一百銀子。我衝著他這六扇門,是不吃了。」


楊猛、陳孝一聽竇永衡打這樣官司,心裡一哆咦,說:「怎麼知道是竇永衡做的呢?」


白頭說:「有王龍、王虎把他供出來的。」


楊猛、陳孝說:「這就是了,白大哥這也不必想不開,後浪催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兄長早年把臉也露夠了,也該叫人家出頭了。」白頭說著話,一揚脖子一壺酒,少時喝的酷切大醉。


楊猛、陳孝叫伙計:「把白頭攙到雅座去躺躺,我們哥倆去去就來,伙計多照應罷!」


伙計說:「是了!」


楊猛、陳孝惦著去找濟公,二人這才下樓,陳孝說:「楊賢弟,你聽見了,竇永衡打這樣官司。要據我想,竇賢弟決不能做傷天害理之事,這必是買盜攀賊,將他拉上,還不知竇大奶奶被誰誆了去?」


楊猛說:「不要緊,我有主意。」


陳孝說:「你有什麼主意?」


楊猛說:「你我回家,拿上刀,到京營殿帥府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劫牢反獄,把竇賢弟救出來,再找竇弟婦。找著,你我一同找個老山嶽,當了大王就得了。」


陳孝說:「你滿嘴胡說!叫臨安城淨護城軍就有幾十個,憑你我兩個人就要造反?三步一個官廳,五步一個棚欄,一傳信護城軍一齊隊,連你我二人都白白饒上。再說你我都有家眷,焉能跑得了?」


楊猛想:「連家眷一齊跑呀?」


陳孝說:「你別嚷!嚷了這要給官人聽見,當時先把你辦了。」


二人說著話,幸虧街上沒人聽見,往前走了不遠,見由對面來了一個人走路。一溜歪斜,說著話,舌頭都短了,是喝醉了的樣子。


楊猛、陳孝抬頭一看認識,這人說:「楊爺、陳爺二位賢弟別走,你我一同喝酒去。」


陳孝點頭答應。要打聽竇大奶奶的下落,就在此人身上。




不知來者是誰,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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