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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黑明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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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夢吉等]240回本【濟公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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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1 11:30: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一回-遇故友巧得真消息,見義弟述說被害事

話說楊猛、陳孝剛出了酒樓,往前走了不遠,又碰見一個醉漢。


書中交代:來的這個人,此人姓黃名忠,是長隨路銀官的。


當年跟過兩任外任知府,手裡有兩個錢,也沒剩下。此人心地最直,最好交友,把銀錢都交了朋友了。


現在跟著舊主人來京引見,把他薦到花花太歲王勝仙手下當管家。他在這臨安城又交了一般朋友,上至紳董富戶,買賣商賈,下至街上乞丐,他都認識,跟楊猛、陳孝也有來往。


今天碰見楊猛、陳孝,黃忠說:「二位跟我喝酒去罷,我方才一個人喝了半天無味,我心裡不用提有多煩了。咱們哥們素常最對勁,今天總得喝喝。」


楊猛、陳教雖然心中有事,又不好駁復,反同著黃忠仍回到這座酒樓。


伙計一瞧,剛把白平挽到雅座去睡著了,這二位又同了一位醉鬼來。


三個人坐下,伙計過來擦抹桌案,黃忠說:「給我來三百壺酒。」


伙計一聽,「這倒不錯,方才白頭要一百壺,這位要三百壺。」


伙計連忙說:「有有,你先慢慢喝著,酒倒現成,沒有那麼多酒壺,你隨喝隨灌。」


楊猛、陳孝說:「黃大哥干什麼要三百壺酒?我二人方才喝了半天了。」


黃忠說:「今天咱們一處喝一回,明天你們二位就見不著我了。」


楊猛、陳孝說:「兄長此話從何而來?」


黃忠說:「陽世人間是沒了我了,我決不能活了。」


陳孝說:「兄長受了誰的欺負?是什麼過不去的事?只管說,我二人可以替兄長管管,素常咱們弟兄總算知己。」


黃忠說:「你們哥倆不用管,也管不了,我心裡慝。先前我在外任跟官,掙多掙少,倒是小事。現在我們舊主人,把我薦到大理寺正卿花花太歲王勝仙家裡當差,我把肚子都氣破了。我這脾氣愛生悶氣,王勝仙這小子,身為大員又是丞相的兄弟,不知自重,盡做些個傷天害理之事。今天無故他把人家安善良民竇水衙,給買盜攀贓入了獄,把竇永衡妻子給誆到他家裡來。人家這位婦人,還是貞節烈婦,一下轎子,破口大罵。王勝仙叫老婆子把人家捆上,擱到合歡樓,派婆子勸解,硬要叫人家依從,跟他成親。我看見這事情,我真瞧不下去。我也想開了,我又沒兒沒女,人生一世,百歲也要有個死。我今天晚上買一把刀,到合歡樓把王勝仙這小子殺了,給大眾除害,我自己一抹脖子就算完了。我上無父母,下無妻子的掛礙,我落個名在人不在倒好。」


楊猛、陳孝的心中,得著周氏的下落,一看黃忠說話舌頭都短了,喝的酩酊大醉,往地下一栽,人事不知了。


楊猛、陳孝叫伙計:「把這位暫叫他在雅座躺躺睡一覺,醒醒酒,我二人去辦點事,少時就來。」


伙計說:「楊爺、陳爺可別再同醉鬼來了,我們一共四個雅座,這二位已占了兩間,再來兩位,買賣就不用做了。」


楊猛、陳孝說:「伙計多辛苦點罷!少時我們必多給酒錢。」說著話,楊猛、陳孝二人下了樓。


陳孝說:「楊賢弟,敢情竇弟婦被花花太歲王勝仙誆去了,倘若竇弟婦周氏要被惡霸好了,你我怎麼對得起鐵頭太歲周坤?」


楊猛說:「要依我,還是拿刀劫獄反串,把竇永衡搶出來,咱們三個人一齊到花花太歲王勝仙家去,把狗娘養的一殺,把周氏搶出來,咱們三個人一同跑了,就完了。」


陳孝說:「你別滿街上胡說了,惹出禍來,你就不說了。」說著話,二人來到錢塘關。


剛一出錢塘關,見對面來了一個人,身高九尺,膀闊三停,頭上青壯士帽,身穿白緞色箭袖袍,腰繫絲騖帶,單襯襖薄底靴子,閃披一件皂緞色英雄大筆,左手拿著一蒲包大八件,右手拿著一蒲包土物,再往臉上一看,面如鍋鐵,粗眉環眼,正在英雄少年。


楊猛一看,非是別人,正是北路鏢頭周坤。凡事不巧不成書,周坤原本是由北路保著鏢,由此路過,離臨安城有二十多裡路。


周坤叫伙計押著鏢先走,他就拿了一蒲包土產東西,又買了一蒲包點心,要到臨安城瞧瞧姐姐姐丈,順便探望楊猛、陳孝,焉想到走到錢塘關碰見了。


周坤連忙上前行禮說:「陳大哥,楊大哥,一向可好?前者我姐夫同我姐姐來京,拿著我的書信投奔二位兄長,多蒙二位兄台照應,我承情之至。現在我姐夫他們在哪裹住著呢?請二位兄長先指示我,我去看看,少時我必要親到二位兄長家去請安,」


陳孝剛一愣,尚未答言,楊猛本是個渾人,說:「周賢弟,你來了好,我二人正在想劫牢反獄人少,你來,這倒有了幫手了。」


陳孝趕緊過去推楊猛一掌,說:「你是瘋了?」


周坤聽說話一愣,連忙說:「二位兄長,倒是怎麼一段事?」


楊猛說;「我們兩人正為你姐姐、姐夫為著難呢!你姊丈竇永衡被人家買盜攀贓入了獄,你姐姐被大理寺正卿秦丞相的兄弟,花花大歲王勝仙誆了去,擱在合歡樓,要追著成親呢,還不定怎麼樣子!」


周坤一聽,「哇呀!」一聲喊嚷,一甩手把兩個蒲包拋起去,這蒲包點心正掉在一家院裡。


這家是老夫婦兩個過日子,老婆說要吃大八件,老頭說:「你瞧家裡連柴米都沒有,你還想吃大八件細悸悸?哪有錢給你買去?」


正說著話,只聽「叭吐!」一聲,由半空掉下一個蒲包來,撿進來打開一看,是大八件。


老婆說:「這是上天可憐我,天賜的點心。我這造化不小,大概還有幾年福享。」


老頭說;「這可真怪?」夫妻兩個悅喜非常。


那一蒲包土物,掉在另外一家院裡。


這家小兩口過日子,男人沒在家,這位大奶奶素常就不安分,常在門口倚門賣悄,勾引少年的男子。


今天見捺進一個薄包來,大奶奶一想:「這必是隔壁二兄弟給我捺進來的,我說昨天他跟我眉來眼去呢,這難是他。」這位大奶奶胡思亂想起來了。這是閒話體題。


單說鐵頭太歲周裡,聽說姐丈遭了官司,姐姐被人家誆了去,焉有不動怒之理?當時無名火往上一擔,如站在萬丈高樓失腳,揚子江斷纜崩舟一般,把蒲包一捺,撒腿就跑。


進了錢塘關,要找花花太歲王勝仙的住家,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刀刀斬盡,劍劍誅絕,把姐姐救回來,方出胸中的惡很。


自己往前走著,兩眼發赤,周裡忽然一想,自己叫著自己的名字:「周坤周坤,你這不是糊塗了麼?天上無雲,不能下雨,手中無刀,焉能殺人?自己並未帶著兵刃,先得買口刀再去。」想罷,往前走,見眼前一座刀舖,周坤邁步前去,說:「掌櫃的,有好刀沒有?」


掌櫃的一瞧周坤,兩眼發赤,說:「你買刀做什麼?」


周坤說:「你賣刀做什麼?」


掌櫃的說:「賣的是兵刃。」


周坤說:「我買的是兵刃,你給我拿純鋼打造的,刀越快越好,能一刀一個,殺人不費事的。」


掌櫃的說:「沒有!」周坤把眼一瞪,說:「你敢說沒有?我自己找著出來,先拿你開刀。」


掌櫃的嚇得連忙說:「有有有!大爺別著急,我給你找。」


周坤說:「快給我拿來,只要刀好,不怕花錢!」掌櫃的趕緊到裡面拿出一口純鋼刀來。


周坤一看說:「還有好的沒有了?」


掌櫃的說:「這就是頂好的了,這個刀能斬釘削鐵,再沒有比這個好的了。」


周坤一看,果然不錯,問:「掌櫃的,要多少錢?」


掌櫃的說:「要四兩銀子。」


周坤並不駁價,由兜囊掏出幾塊散碎銀子,交與掌櫃的自己平,愛平多少平多少,掌櫃的把銀子收下。


周望拿著刀出來,自己一想:「我也不知道花花太歲王勝仙惡霸在哪裹住?我臉上帶著氣,打聽人家,就許人家不告訴我。再說我拿著刀滿街走,也不是樣子,我自己先把刀暗帶起來,定定神再問人。」自己找了個地方,微然定定神,天色已然黑了。


周望見有過路人,這才說:「借光,大理寺正卿花花大歲王勝仙在哪裹住?」


這人說:「由此一直往北,見路北有一座廟叫狼虎廟,由廟前一直往西,就是泰和訪,頭一座大門是秦相府,往西走隔十幾個門,由西數頭一個大門,那處大的房子,那就是花花大歲王勝仙的住宅。」


周坤打聽明白,當時這才夠奔泰和坊,要殺王勝仙的滿門家眷。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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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05:10: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二回-合歡樓姐弟同受困,鳳山街師徒定奇謀

話說鐵頭太歲周坤問明白道路,順大街往北,果然見有一座狼虎廟。


這才往西,到了西頭一瞧,果然見路北有一大門。見門口有一乘大轎,多少馬匹從人,門堂裡點著大門燈,外面站著許多的差百,抬轎的轎夫。


原本是京營殿帥陸炳文,今天沒走,給王勝仙賀喜。師生在客廳擺酒,開懷暢飲,王勝仙打算今天痛飲一醉,晚間好洞房花燭,跟美人成親。


周坤由外面來到大門洞裡,家人問:「找誰?」


周坤說:「可是花花太歲王勝仙在這裹住?」


家人說:「你要反哪?這是王大人住宅。」


周坤一聽是王勝仙的家,拉出刀來,照家人就是一刀,人頭滾落在地。


家人一亂,周坤擺刀亂砍,往裡就走,逢人就砍,遇人便殺,殺了有十數個人。周坤一想:「這宅院子大了,不知道姐姐在哪裡?救姐姐要緊。」想罷,揪住一個家人,周望一舉刀說:「我且問你,王勝仙騙來那個婦人周氏在哪裡?你告訴我實話,我不殺你。」


這家人嚇得直哆嗦說:「大太爺燒命!我告訴你,出西邊角門,穿過一層院子,往北是花園子,有五間合歡樓,在那樓上呢。」


周□聽明白,把這個家人也殺了,一直奔西角門,穿過一層院子,果然來到了花園子。


見正北有五間樓房,樓窗燈影朗朗,人影搖搖,周裡登樓梯上去一看,見姐姐周氏倒捆著二臂,有四個婆子還解勸呢。


周坤一擺刀,「撲哧!撲哧!」把四個婆子殺了,說:「姐姐跟我走!」過去把周氏繩扣解開。


這時就聽樓下一陣大亂,齊喊嚷:「拿!別叫他跑了。」


周氏一著說:「兄弟你快把刀給我,我一抹脖子,你快逃命罷!」


周坤說:「姐姐不要尋死,我背著你走。」


周氏說:「你看外面人都圍上了,你快設法定罷!我反正不能落到惡霸手裡,你要不逃命,連你也饒不了。」


周坤說:「姐姐別死。」再一看樓下,人都滿了,燈球火把,亮子油松,照耀如同白晝一般,各持刀槍棍棒。


原來周坤一進來,在門口一殺人,就有人報與王勝仙。王勝仙趕緊傳話,叫家了人等,看家的護院的拿人,僅他家裡就有百餘個家丁,大眾各抄傢伙,追到合歡樓,把樓就圍了。


周坤見樓上有一根頂門的槓子,他抄起來站在樓門一堵,說:「哪個不怕死的上來!」眾家人喊嚷,都不敢上樓。


王勝仙同陸炳文也來到花園子,有眾多人圍隨保護著,王勝仙傳話:「誰要把殺人兇手拿下來,賞銀二百兩。」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聽這句話,有膽子大的就往頭上衝,剛一上樓梯,上到三四層,就被周坤用棍點下來。再有人上去,被周坤一棍,把腦袋打碎了。


內中有兩個護院的,是親兄弟,二人商量說:「兄弟你上樓梯,我爬到欄杆,叫他首尾不能相顧。」


周坤有主意,見一個爬欄杆奔樓窗,一個奔樓梯,周坤先把上樓梯的用棍打下去,這個剛爬到欄杆,周坤趕過去一棍,正打在天靈蓋,給打下來了。


一個個又都不敢上前了,周□口中喊嚷:「哪個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大眾家丁一聽,齊聲喊嚷:「那個太歲爺厲害呀!」正在這般景況,外面喊聲大振,來了無數的官兵。


原來陸炳文早傳下令去,調本衙門兩員官,五百兵,知會城守營各官廳,陸步兩營齊來拿賊。


大眾一聚會來了,真有幾千官兵衙役,各掌燈球火把,長槍大刀,短劍闊斧,就把合歡樓四面圍了個滴水不通。


眾人亂嚷拿,可都不敢前進,這個說:「二哥你頭裡上呀!」


那個說:「我當這份差,每月掙豆子大的一點銀子,賣命不干。你要貪功,你上樓呀!你瞧這位太歲爺,拿著明晃晃的刀,又是木槓子,誰不怕死,誰就往前進。」


大眾雖圍著不往前上,周坤也是著急,下不來,不能把姐姐救了走。


正在危急之際,只聽外面一聲喊嚷:「爾等讓路,天王來也!」


有一人身高幾尺,藍臉紅胡子,手中一條鐵棍,由官兵後面亂打,這些官人真是挨著的就死,碰著就亡,著了一下筋斷骨頭傷。


官兵大眾一亂,說:「天王厲害呀!」眾人往兩旁一閃,這位天王打了一條血路,直奔合歡樓的樓梯而來。


周坤一看,這人臉上抹著藍靛,掛著紅胡子,周坤趕緊就問:「什麼人?」


這人說:「周賢弟,是我。」


周坤聽說話口音甚熟,又問:「哪位!」


天王說:「且到裡面再說。」


書中交代:來者這位天王,是怎麼一段事情?


原來周坤跟楊猛、陳孝分手之後,楊猛、陳孝無法,也不能攔周望,二人一直夠奔靈隱寺而來。


來到廟門首,陳孝一道「辛苦!」


門頭借問:「找誰?」


楊猛、陳孝說:「濟全可在廟裡?」


門頭僧說:「你二位找濟顛呀?」


陳孝說:「是!」


門頭僧說:「別提了,這個濟顛真可恨,一早起來,他就走出去一天,晚上非等關山門他才回來。我們打算把他關到外頭,老不行。往山下瞧二里多地遠,瞧不見他,我想這關山門他可趕不上了。剛一關門,焉想到他伸進一條腿來,說:『別關,還有我哩!』天天如此。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哪時關門,哪時他回來。今天你們二位來的巧了,由早晨他就沒出去,在大雄寶殿拿虱子呢。你們二人瞧瞧去罷!」


楊猛、陳孝二人立刻進了廟,來到大雄寶殿一瞧,果然濟公在大雄寶殿拿虱子呢。


楊猛、陳孝二人趕緊行禮,和尚說:「你兩人做什麼來了?」


楊猛、陳孝二人說:「師父,應了你老人家的話了。」


和尚說:「應了我什麼話了?」


陳孝說:「現在竇水衙打了官司了,他媳婦被花花太歲王勝仙誆了去,求師父你


老人家慈悲慈悲罷!設法救他才好。」


和尚點了點頭說:「我救他!你二人附耳如此如此。你二人先走,咱們不見不散,准約會。」楊猛、陳孝點頭答應,竟自去了。


和尚穿上了僧袍,出了靈隱寺一直往前走,進了錢塘關,走了不遠,見對面來了一個人,身高九尺,面似烏金紙,環闊眉目,正是探囊取物趙斌。


一見濟公連忙上前行禮,說:「師父,一向可好?」


和尚說:「趙斌呀!今天你不用賣果子了,我煩你點事。」


越斌說:「師父有什麼事,只管說。今天我正心裡發煩,不愛做買賣呢。」


和尚說:「我這裡有一封字柬,你拿著到鳳山街,就是你頭一天賣果子那家,他叫鐵面天王鄭雄。送去交到門房,他必有應酬你,你就在那裡等我。」趙斌點頭。


濟公寫了一張柬字,交給趙斌,趙斌把果筐提起來,一直夠奔鳳山街。


來到鄭雄門首,一道「辛苦!」,家人一看,說:「這不是那位賣果子的麼?你找誰呀?」


趙斌道:「我奉靈隱寺濟公之命,來給鄭爺送信!」


家人說:「你認識濟公麼?」


趙斌說:「濟公是我師父。」


家人一聽說:「呵!你貴姓呀?」


趙斌說:「我姓趙。」


家人說:「你是濟公的徒弟,我們大爺也是濟公的徒弟,你跟我們大爺還是師兄弟呢!你在這門房坐坐,我給你進去回稟。」


趙斌來到門房,家人把書信拿進去,鄭雄正在書房跟牛蓋說閒話呢。


日前把牛蓋帶到家來,問牛蓋哪裡人,他說是巡典州的人,問他姓什麼,他說姓牛,叫什麼,叫蓋,鄭雄問他別的話,他也說不清楚,鄭雄倒很喜愛他,把牛蓋留在家裡坐著。


早晚沒事,教給牛蓋人情世態,說話禮路,他就是太渾,也有明白的,也有不明白的。


今天二人正在書房坐著,家人把書信拿進來,說:「外面來了一個姓趙的,說是靈隱寺濟公叫他來給送信。」把信呈上去,鄭雄打開一看,心中明白,叫家人把趙斌讓到廳房去,給他預備幾樣菜,灌一壺酒,就提濟公說了,叫他在這裡等著,至遲二更天,濟公必來。


便叫家人買一百錢藍靛,再買一掛唱戲用的紅胡子,交給趙斌,等濟公來了,自有吩咐,又教把鐵棍拿出來給他。


家人點頭答應,出來說:「趙爺,我們大爺說了,請你到廳房去坐著喝酒。濟公有話,叫你在這裡等候,至遲二更天,濟公必來。」


趙斌點頭,這才到書房,家人擦抹桌案,把酒菜擺上,趙斌自斟自飲起來了。


家人把藍靛紅胡子都買了,將鄭雄的鐵棍拿出來,交與趙斌。


趙斌問:「做什麼?」


家人說:「等濟公來了,他老人家自有吩咐。」趙斌就在鄭雄家喝著酒。


少時天色掌燈,吃喝完了,天有初鼓以後,外面濟公來了。


只見他背著一個大包袱,趙斌說;「師父,背的什麼?」


和尚把包袱打開,眾人一看,全都目瞪癡呆。




不知包袱包的何等物件,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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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05:11: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三回-改形象暗救貞節婦,施佛法火燒合歡樓

話說濟公禪師來到鄭雄家中,背著一個包袱,打開一看,是五身衣裳。


有青布纓翎帽,青布靠衫,皮挺帶,薄底由腦窄腰快靴,連褲子腿帶襪子全有,整整五份。


趙斌一看,說:「師父,這衣裳帽子是哪來的?」


和尚說:「我偷來的。」


書中交代:還是真偷來的,這話不假。


原來仁和縣有一位班頭,姓焦,在錢塘關外住,家裡就是一個妻子孫氏住著,獨院獨門,三間北房,一間茅樓。


素常孫氏就不正經,常與人私通,焦頭出去辦案去了,仁和縣衙門中散役,都常到焦頭家裡去,跟孫氏不清楚。


今天焦頭出去辦案不在家,他們湊了五個人到焦頭家裡去,孫氏一見,說:「眾位兄弟哥哥來了。」


大眾說:「來了!」這個打酒,那個買菜,眾人喝起來了,亂說亂鬧亂玩笑。


喝完了酒,五個人說:「焦大嫂子,我們都不走了。今天焦大哥不回來,咱們湊一夜。」


孫氏說:「不走就不走了,你們都住下吧。」


這五個人都歡天喜地,也有點醉了,全把衣裳脫了,五個人赤身露體往炕上一躺。眾人剛躺下來,就聽外面叫門說:「開門來!」


孫氏一聽,說:「可了不得了!我男人回來了。」


這五個人嚇得三魂皆冒,說:「這可怎麼辦?」


孫氏說:「你們快藏到茅房去吧。」


這五個人顧不得穿衣裳,都藏到茅房去。孫氏趕緊把五人的衣服、帽子、靴子、褲子帶子揀到一處,用包袱包起來,那才出來開門。


把門開開一瞧,並沒有人,孫氏心中納悶,找了半天真沒有,復返回來。


到屋裡一瞧,五個人的衣服全丟了,就忙把五個人由茅房叫出來說:「我男人並沒回家,你們的衣裳可都丟了。」


這五人一聽愣了,說:「怎麼辦呀?」


孫氏說:「你們快走罷,要等天亮這怎麼走?」五個人無法,跑了出來,溜著牆根走,怕碰見熟人。


偏巧有過路人,打著燈籠,這五個人越溜牆根,人家越要照照,一瞧還是熟人呢,說:「你們幾位頭兒,怎麼光著身子?敢是輸了?」


五個人說:「不是,我們洗澡去,剛脫了衣裳,澡堂子著了火,我們嚇得跑出來了。」


這人說:「哪個澡堂子著火,怎麼沒聽見打鑼呀?」


這五個人說:「許是把火救滅了。」用話遮蓋過去,這五個人各歸各家。


這五個人好找便宜,這也是報應。


衣裳原是被濟公偷了去,和尚拿著五身衣服,來到鄭雄家見了趙斌,叫趙斌拿著三身官人的衣服,附耳如此這般這樣這等。


趙斌把話記住了,用藍靛抹了臉,掛上紅胡子,拿著鐵棍,一直夠奔泰和坊。


來到王勝加的門首,往裡就闖,擺棍見人就打,口稱天王來了,打了一條大路,來到合歡樓。


上了樓,周坤問:「誰?」


趙斌說:「我是探囊取物趙斌。」


周坤原與趙斌也認識,說:「趙大哥打哪來?」


趙斌說:「我奉靈隱寺濟公之命,前來搭救你姐弟二人。我帶來三身衣裳靴們,你同你姐姐都換上,我也換上。濟公說了,見樓下旋風一起,你我就下樓逃走,這叫魚目混珠。」


周坤趕緊說:「姐姐換上吧!」周氏這才把靴子穿上,用繩子扎好,套上青布靠衫,腰繫皮挺帶,戴上纓翎帽。


周坤也換好了,趙斌也把胡子摘了,把壯士帽揣在懷內,換上官人這身衣服。


剛才換好,就見樓下起了一陣旋風,刮的出手不見掌,對面不見人。


周坤同周氏、趙斌趁此下樓,趙斌在頭裡,周氏在當中,周坤在後面,分著眾人就往前走。


大眾官兵被風刮得睜不開眼,這三個人都是官人打扮,眾人瞧見,也不介意。


本來官人太多了,各衙門的全有,誰能准認得誰?再說颳風刮的也顧不得睜眼。三個人闖出重關,不敢奔前面走,奔後面花園子角門,把門開開,出了角門。


周□說:「哎呀,兩世為人了!」這句話尚未說完,


只見對面來了兩個人,都是纓翎帽,青布靠衫,腰繫皮挺帶,薄底窄腰鸚腦快靴。這兩個人用手一指,說:「驚弓之鳥,漏網之魚,往哪裡逃走?」


周坤、趙斌一看,說話這兩位非是別人,正是楊猛、陳孝。


書中交代:和尚在鄭雄家打發趙斌走後,和尚出家找著楊猛、陳孝,把兩身官人的衣裳給了楊猛、陳孝,叫他們換好了,一同來到王勝仙的後花園子角門,等候周坤、周氏、趙斌。


囑咐楊猛、陳孝幾句話,和尚先進了後花園子,施展佛法,起了一陣怪風,周坤同周氏趙斌才混出來。


楊猛、陳孝一瞧是周坤,趕緊過來說:「周賢弟,多有受驚了!濟公叫我二人在此等候,叫趙賢弟回家吧,不必管了。周賢弟先同你姐姐到我家去,濟公說了,明天必搭救你姐文竇永衡。」周裡點頭,同周氏跟楊猛陳孝走了,趙斌自己回了家,這話不表。


單說和尚來到裡面花園子一施展佛法,這些官兵這個說那個:「你為什麼打我?」


那個說:「我這只手拿著火把,這只手拿著燈籠,我怎打你了?」


那邊就說:「你為什麼擰我?」


那個說:「你為什麼招我?」


大眾一亂,這個跟那個揪起來了,那個跟這個打起來了,這個把火把捺了,那個把燈籠嫁了。燈籠捺在樓上,一著凡火,勾引神火,展眼之際,把合歡摟著了烈焰騰空。真是:


南方本是離火,今朝降在人間。無情猛烈性炎炎,大廈宮室難占。滾滾紅光照地,呼呼地動天翻。猶如平地火焰山,立刻人人忙亂。


王勝仙一瞧火起來了,急得直跺腳,疑惑把太歲、天王、美人都燒死樓內。太歲、天王燒死倒不要緊,心疼把美人也燒死了,連忙吩咐人救火。


大眾怎麼用水澆也不滅,展眼之際,把一座合歡樓燒了個冰消瓦解。天光也亮了,火也燒完了,王勝仙心中自是喪氣,許多家人被太歲殺了,也有被天王打死的。這件事,又不敢告訴秦丞相,怕秦丞相究起底裡根由,反倒抱怨他。


王勝仙無奈,死一個人給五十兩銀子辦白事,叫各家的屍親把屍領回去,這叫樂沒樂成,反鬧了個天翻地覆,他也該當遭這樣的惡報。


和尚早就走了,天剛一出太陽,濟公來到京營殿帥衙門門口。衙門對過有一座小酒舖,剛挑開火,有幾位喝酒的都是做小買賣的,一早出來趕市,也有賣菜的,也有這賣要貨的,都在酒舖來喝酒。


和尚掀簾子進去,內中有認識的,說:「濟公這麼早,打哪來呀?」


那個說:「聖僧,這邊喝酒!」


和尚說:「眾位別讓,我和尚今天心裡反覆,我等著見刑廷大人,非得打官司不可。」


眾人說:「濟公你老人家一個出家人,跟誰打官司呀?」


和尚說:「別提了,昨天我們廟裡應了一家佛事,應得是七個人接三。偏巧我們廟裡和尚好忙,不夠七位,去五位還短一個。這四位和尚好容易找了一個禿子,湊著去了。接完了三,本家說:『我們有一鍋煮飯,給和尚吃飯,可得燒一台焰口。』本來我們這幾個和尚都是餓瘋了,一想既給燙飯吃,就燒一台焰口,也不算什麼。焉想到把焰口放完了,本家就挑了眼了,他說:『正座嗓子不好!』不肯給錢。三說兩說說翻了,打起來。人家本家人多,把我們那四位和尚都給打了,就是沒打了我。」


眾人說:「濟師父,你打了人家了?」


和尚說:「沒有!我跑出來了。要不跑出來,也就叫人家打了。我非得告他,念完了經,打和尚,那可不行?」


眾人說:「濟公,把氣消消,這也不要緊事,不必見刑廷大人,官司不是好打的。」


說著話,過來一人說:「聖僧,慈悲慈悲,我有個舅舅,寒腿疼得下不了炕,求你老人家給點藥。」


又一個說:「我拜兄弟的母親,痰喘咳嗽,老病復發,求師父慈悲慈悲,賞些藥吧!」


和尚說:「今天我一概不應酬,過了今天,哪天都行。今天我心裡煩得了不得了,非得等著見刑廷。」


正說著話,就聽外面轟趕閒人,說:「閒人躲開!刑廷大人回來了!」


本來刑廷大人出來威嚴大了,頭裡有鞭牌鎖棍劊子手,前護後擁一大片。


眾人看熱鬧,只見刑廷陸大人坐著轎子剛到,和尚一聲喊嚷:「冤哪!」過去一把揪住轎子,和尚一使勁,就聽「喀嚓」一聲,轎桿斷了。




不知該當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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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05:12: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四回-見刑廷法術驚奸黨,請濟公神方買良心

話說濟公禪師一聲喊嚷「冤枉!」過去一伸手,把轎桿揪住。「喀嚓!」一響,轎桿就斷了。轎子往前一栽,刑廷陸大人幾乎揮出來,他在轎內往前一衝,把二品紗帽掉下來。偏巧一滾,滾在撒尿子窩裡,轎子也不能坐了,紗帽也不能戴了。


陸炳文勃然大怒,吩咐把和尚鎖上,自己賭氣,走進衙門去。


官人把和尚鎖上,帶著來到班房,官人說:「和尚你好大膽子,竟敢把刑廷大人的轎子按斷了?回頭你有過樂了。」


和尚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股子勁,就把大人弄出來了。」


官人對和尚說:「你回頭見了大人,也這樣說,可別改。」


和尚說:「那是自然。」正說著話,就聽梆點齊發,大人升堂。


陸炳文這個氣大了,到衙門換上帽子,立刻傳伺候升堂,吩咐帶和尚。


官人立刻把和尚帶上來,陸炳文原打算和尚一上來,不容分說,拉下去重重的責打,方出胸中的惡氣。哪知和尚一上來,陸炳文尚未說話,旁邊過來一個家人,在陸炳文耳邊說;「大人,這個和尚可打不得的,乃是靈隱寺的濟公。他是秦丞相的替身,大人要打他,豈不是羞辱秦丞相麼?」


陸炳文一聽,心說:「怪不得他這樣放蕩不羈,敢情是我師伯的替身,怎可打下的?」自己無奈,把氣壓下去說:「和尚,你是個出家人,做事不可這樣粗魯呀!


就是有什麼冤枉之事,也可以慢慢說呀!」


和尚回說:「我也不是故意的,請大人不必動怒。」


陸炳文剛要下台,就說道:「既是你不是存心,我念你是出家人,不怪罪你,你下去罷,往後須要安分。」也就算完了。


焉想到和尚偏不這麼說,和尚說:「我和尚實在冤枉!昨天晚上,我們廟裡應了一件佛事,是七個人接三,廟裡忙,和尚不夠了,剩了四個和尚,添上一個禿子,共去了五個人。接完了三,本家說給燙飯吃,叫饒一台焰口,我們和尚本都俄瘋了,就吃了燙飯,給饒了一台烙口。焉想到念完了經,本家說『正座嗓子不好!』不給錢,還把我們和尚打了。我來一喊冤,也不知怎麼一股子勁使猛了,把大人給弄出來。」


陸炳文一聽和尚說的太不像話了,當著這許多的官人,若再不打和尚,太下不去了。


陸炳文一想:「我先打了他再說,若秦相問我,我再到秦相跟前去請罪,就說我不知道是秦相的替僧,大概也不致為和尚把我丟官罷職。」想罷,一拍驚堂木說:「僧人,你好大膽量,滿口胡說,攪擾官署重地,拉下去給我重打四十板!」


掌刑的答應:「是!」翻過來一拉和尚道:「走!」


和尚大聲說:「我要挨打了!」


官人說:「你嚷什麼!」


和尚說:「我要嚷!」


官人把和尚拉下堂去,按倒就地,一個騎著和尚的脖子,一個按著腿,掌刑的剛把板子拿過來要打,忽然大堂前起了一陣怪風,刮的人人都不能睜眼,按人的也不能睜眼,掌刑的也睜不開眼。


正刮著風,陸炳文在堂上坐著,好好的忽然肚中臌起來,臌得有犬皮鼓相似,自己兩隻手夠不著肚臍。


陸炳文心裡一迷,連說:「別打!」官人自然就不能打了。


陸炳文自己用手就掀鬍子,展眼三綹鬍子掀下兩給來。


從人說:「大人這是怎麼的了?」趕緊把陸炳文搭在內宅去,有官人暫把和尚看押起來。


陸炳文到了內宅,夫人、少爺、小姐一瞧,都急了,說:「大人這是怎麼了?方才好好的,片刻的工夫,肚子會脹這麼大?你們快給請醫生去罷!」


家人慌慌張張出來,就把隔壁賣藥的先生姓王請來了,這位王先生叫做三元會。


怎麼叫三元會?只因他給治好了三個人,一個牙疼,一個長大瘡,一個長痔瘡,三個人都是他治好了後,三個人給他掛了一塊匾,寫的是「三元會」,故此眾人都叫他三元會。


這位王先生,本來少讀王叔和,未念藥性賦,不懂的切脈,什麼叫浮沉遲數,用藥哪叫熱寒溫涼,何為五髒六腑,哪論陰陽五行,一概素常就是糊弄飯吃。


今天把他請到內宅,陸炳文在帳子裡伸出手來診脈,夫人小姐婆子丫環都在屋中圍侍,得病不避醫家。


王先生聽說肚子大,他錯疑是姨奶奶分娩急。


本來陸炳文的手十指尖尖,王先生把醫家的規矩都忘了,一進門應該望聞問切,他也不問是誰,伸手一診脈,裝模做樣半天,王先生說:「不要緊,這是要生產,你們快去請收生婆吧。」


夫人一聽,說:「快把他趕出去。」


王先生還說:「我說是喜,夫人不信?」


夫人說:「這是我們大人。」王先生一聽,沒的說了,被家人把他趕出去了。


夫人說:「你們這些奴才,沒有能辦事的,請這樣的狗先生。快出去請名醫去!」


家人說:「臨安城就有兩家名醫,一位賽叔和李懷春,一位指下活人湯萬方。」


夫人、少爺說:「不拘把哪位請來都行。」家人復又去了,少時把賽叔和李懷者請到。


他給刑廷診脈,說:「大人這個肚子可奇了,我看六脈平和,內裡十二經並沒有病,這個肚子我瞧不了。」夫人說:「先生瞧不了,誰還能瞧得了呢?望求先生指示。」


李懷春說:「我看不了,湯萬方也看不了,就有一個人可能治,手到病除。」


夫人說:「誰呀?」


李懷春說:「靈隱寺的濟公長老!前者我在秦相府看病,二公子秦桓得著大頭甕,我也瞧著脈理沒病,就是濟公治好了。非請他老人家來,別人治不了。」


家人在旁邊言道:「靈隱寺濟顛僧,在我們衙門班房鎖著呢。」


李懷春說:「原來如是,快去請他。」


夫人問:「為甚鎖著?」家人就把才纔之故一說。


夫人說:「你們快把和尚清來,只要把大人的病治好,我的主意,把他放了。」


家人跑出來,到了班房,本來這個家人也不會說話,說;「和尚!我們夫人叫你進去呢!」


和尚說:「你們夫人叫我,我怕落口舌,言言語語不好聽。」


家人說:「和尚,刮胡說!我們夫人叫你進去,是給大人治病。」


和尚說:「治病呀,你告訴你們夫人,說我和尚刷了。」


家人一聽,說:「好和尚,你真找著要打?我就照你這話回去。」


家人來到裡面說:「回察夫人,和尚不來,他說刷了。」


夫人一聽,不懂這句話,說「什麼叫刷了?」


李懷春說:「夫人可以派少爺親身去請,見了和尚說幾句謙詢活,和尚就來了。」


夫人說:「好!少爺你同家人請去!」


少爺答應,連忙同家人來到外面,說:「聖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吧,我父親得了大肚子,求聖僧給治罷!」


和尚想:「既是少爺你來請我,和尚就去給瞧瞧!可不定治得好治不好。」和尚這才往裡走,少爺先叫人把和尚的鐵鏈撤去。


話說這位少爺倒很恭敬,本不是陸炳文的親兒子,是抱來的。他家裡是大雜拌,他這位夫人當初本是勾欄院的妓女,陸炳文原系四川人,帶著三萬銀子來京鄉試,他就在勾欄院一嫖,認識這個妓女,名叫翠紅。


陸炳文也沒鄉試,把三萬銀子都花到翠紅的身上,後來只落得分文皆無,連盤費都沒有,也不能回家了。倒虧著翠紅一番惻隱之心,看陸炳文實不得了局,翠紅就把陸炳文留在勾欄院,在門房管管帳,買買東西。


後來翠紅手裡,存了到有兩萬多銀子,自己一想:「將來青春一過,又該如何?」


看陸炳文倒是飽學,他跟老鴇兒一商量,要跟陸炳文從良。


出來就花錢給陸炳文捐了一個小武職官,得了實缺,居然翠紅是個官太太,老鴇兒就是岳母老太太。


買了一個姑娘,就是小姐,抱了一個孩兒,就是公子少爺。


後來,陸炳文拜了王勝仙做老師,官運也好,又有人情,未到十年,就做了刑廷,翠紅就是夫人了。


今天少爺把濟公請進來,李懷春趕緊站起來說:「聖僧,你老人家來了!」


和尚說:「李懷春,你盡給我和尚找事。」


李懷春說:「這病非師父治,別人治不了。」


和尚哈哈大笑,立刻要施佛法度脫陸炳文,施展神通搭救竇永衡。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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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05:13: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五回-秉良心公堂釋好漢,訪故友夫妻得團圓

話說濟公禪師來到裡面,給陸炳文一看,夫人、少爺、小姐都說:「聖僧,你慈悲慈悲吧!」


和尚說:「我看大人這病,我說出來,你們准都不信!」


夫人說:「聖僧說罷,焉有不信之理?」


和尚說:「大人這肚子是胎。」


夫人一聽二愣,心說:「怪不得方纔那個先生說是胎,這和尚也說是胎。」連忙問說:「聖僧,你看是胎怎麼辦呢?」


和尚說:「這可跟旁胎不同,大人這是一肚子陰陽鬼胎,非得把胎打下來才能好。我和尚開個藥方,到李懷春的藥舖去取藥去。」


李懷春說:「好!師父開吧!」立刻家人拿過筆來,和尚背著人寫好封上,交與家人,大人也不知和尚開的什麼藥。


家人拿著去了,到了李懷春藥舖,把字柬交在櫃上,家人說:「你們先生在我們大人衙門坐著,這是靈隱寺濟公開的方子,叫我來取藥。」


藥舖伙計打開一看,上面寫的是「天理良心一個,要整的,公道全分」。


藥舖一看,說:「管家,你把藥方拿回去吧,我們藥舖沒有良心。」


管家說:「你們藥舖沒良心?」


伙計說:「不但我們沒良心,是藥舖都沒良心。」


管家無法,回來到裡面說:「回稟夫人,藥沒配來。」


李懷春說:「怎麼?我那藥舖是藥皆有,怎麼會沒配來呢?」


家人說:「你們藥舖沒良心。」


李懷著說:「為什麼我們藥舖沒良心?」


管家說:「他說是藥舖都沒有良心,沒有這味藥。」


陸炳文說:「這藥方拿來我看看。」家人把方子遞給陸炳文,一看是:「天理良心一個,要整的,公道全分。」


陸炳文一想,說:「這藥不用費錢,自己就有良心。」


和尚說:「你只要有良心,就好的了。」


陸炳文說:「傳伺候升堂。」家人說:「大人這個樣子,升得了堂麼?」


陸炳文說:「升堂,升堂!我做得虧心事,我知道非升堂好不了。」他剛一說升堂,肚子就往回抽。


李懷春說:「大人升堂辦公,醫生要告辭了,我還要到別處去看病。」說罷,竟自去了。


且說陸炳文立刻命家人攙著,升坐大堂,給和尚搬了一個座,就在旁邊坐下。


陸炳文吩咐拿著監牌,提王龍、王虎、竇永衡,手下原辦馬雄答應,立刻到監裡把王龍、王虎、竇永衡提上堂來。


三個人在堂下一跪,陸炳文說:「王龍、王虎在白沙崗搶劫餉銀,殺死解糧職官,有竇永衡沒有?你兩個人可要說公道良心話。」


王龍、王虎一想:「前者已然都畫了供,大人這又問,久狀不離原詞,我二人改不得口。」想罷,說:「大人,有竇永衡。」


陸炳文勃然大怒,一拍驚堂木說:「你這兩個人混帳!拉下去給我重打每人四十大板!」掌刑的答應,立刻把王龍、王虎拉下去。


打完了,陸炳文又問:「王龍、王虎,你兩個人說實話,到底有竇永衡沒有?」


王龍、王虎一想:「這必是竇永衡的人情到了,大人要拷打我二人,倒別改嘴,一口咬定。大概要把竇永衡辦了,我二人許把命保住。」想罷說:「實有竇永衡。」


陸炳文說:「你這兩個東西實找打,再給我每人重打四十!」立刻又打,打完了又問。王龍、王虎一想:「這可真怪!前者我二人拉竇永衡之時,倒沒打,這是怎麼緣故呢?」二人還不改口。


陸炳文又吩咐打,把兩個人連打了三次,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陸炳文說:「你兩個人要不說良心話,我生生把你兩個打死。到底有竇永衡沒有?」


王龍、王虎一想:「這個刑受不了啦!再說有,還是打。」


二人無法,說:「回稟大人,沒有竇永衡。」


陸炳文說:「這不錯了!人說話要有良心,本部院有良心。我知道竇永衡是好人,你兩個人仇攀,是沒有竇永衡。」接著吩咐:「來呀!把竇永衡的鎖鐐砸了,我將他當堂開放。」旁邊眾官人一瞧,大人這是無故瘋了。


書辦趕緊過來說:「回稟大人,竇永衡在白沙崗打劫餉銀,殺死解餉職官,情同叛逆。再說大人已然都定了案,奏明皇上,大概這個案必是立決,不久就有旨意下來。大人這裡把竇永衡放了,那如何使得?」


陸炳文說:「你休要多說,我有良心。皇上他沒我大,大凡現官不如現管,我要放竇永衡,皇上他管不了我。」


書辦一聽,這更不像話了,說:「大人要放竇永衡,書辦了不了,大人先把書辦革了倒好。」


陸炳文說:「革你不費事,來貼革條,先把他革了。」立刻寫了革條貼上。


原辦馬雄也過來給刑廷磕頭說;「回稟大人,竇永衡放不得的。」


陸炳文說:「怎麼?」


馬雄說:「大人想情,竇永衡謀反大逆,已畫了供,大人給秦丞相行了文書,秦丞相已然知道。大人再把他放了,秦丞相再要問這案,大人怎麼辦?」


陸炳文說:「你放屁!秦丞相他管不了我的事。他做他的丞相,我做刑廷,他管不著我,我有良心,竇永衡是好人。」


馬雄說:「大人要放竇永衡,先把下役革罷。」


陸炳文說:「革你不費事,來貼革條,把馬雄給我革了。」手下眾官人,一個個嚇的往後倒退,誰一攔就革誰,眾人都不敢言語了。


陸炳文吩咐來人:「把竇永衡手銬腳鐐砸開了。」手下官人,立時把竇永衡的大三件摘了。


陸炳文說:「竇永衡,本部院知道你是被屈含冤,你是個好人,我將你當堂開放。」


竇永衡心中納悶,心說:「這是怎麼一段情節?」抬頭一看,濟公在旁邊坐著呢。


竇永衡倒瞧著發愣,和尚說:「混蛋你還不快走!等他明白過來,再叫人把你鎖上呢!」竇永征這才明白,趕緊往外走。


來到衙門門首,就聽門口眾官人大家紛紛議論,這個說:「咱們大人無故放竇永衡,這事可新鮮!」


那個說:「你聽信罷!早晚他這個刑廷決做不長了。」


竇永衡一出衙門,只見對面兩個騎馬的,都是長隨路的打扮,來到刑廷衙門門口,翻身下馬。


來者這兩位騎馬的,非是別人,乃是秦丞相兩位管家大人秦安、秦順。皆因陸炳文把濟公鎖了,街上全都吵嚷動了,傳到秦相府。


秦相府的家人,都感念濟公的好處,前者濟公初入秦相府之時,是家人每月多增三錢銀工錢,是濟公出的主意。


今天聽說刑廷把靈隱寺濟公鎖了去,有人回稟了四位管家大人,大管家秦安一聽,說:「好一個膽大陸炳文,竟敢把相爺的替僧鎖去了,這分明是羞辱丞相爺的臉面!」立刻進去一回享秦相。


相爺一聽,大大不悅,叫家人:「拿我的片子,趕緊到刑廷的衙門,就說我請濟公即刻就來。」管家秦安、秦順拿著相爺片子,故此忙奔刑廷衙門來,不言講二位管家請濟公。


單說竇永衡出了龍潭虎穴,自己有心回家吧,又不敢回去,遭這樣官司,不曉得家裡抄了沒抄,自己一想:「先到楊猛陳孝家去打聽打聽,再作道理。」想罷,這才來到楊猛、陳孝門首。


一打門,楊猛、陳孝正同周望在裡面一處談話,聽外面打門,陳孝出來開門,一看是竇永衡,陳孝倒一愣,說:「竇水衙你怎麼會回來了?」


竇永析說;「陸炳文當堂把我放了;到裡面我細對兄長說。」


陳孝說:「你來好了,你妻子也在這裡,你內弟周坤也在這裡,你進來吧!」


竇永衡同著陳孝來到這裡面,周坤一見說:「姐夫,你怎麼會回來了?官司怎麼樣了?」楊猛一瞧也樂了,大眾彼此行禮。


竇永衡就把才纔陸炳文當堂開放,怎麼革書辦官人,濟公在堂上坐著。這話從頭至尾細述一遍,楊猛、陳孝、周□三個人方才明白。


竇永衡就問周坤:「你打哪裡來?」


楊猛、陳孝說:「竇賢弟,你還不知道,你的官司被人家買盜攀贓入了獄,你妻子被花花太歲王勝仙誆了去,擱在合歡樓。」


楊猛、陳孝就把以往從前,怎麼找濟公,怎麼周坤到王勝仙家裡殺入,濟公怎麼施佛法把眾人救出來,火燒合歡樓之事,如此如此一說。


竇永衡一聽,嚇得毛骨悚然,說;「原來有這些事,令人可怕!」


陳孝說:「這件事要沒有濟公,可就了不得了!竇賢弟你今天既來了,咱們是合家歡樂,我預備點酒菜,痛飲一番。今天聽聽信,明天你們哥倆帶領弟妹好逃走,臨安是住不得了。楊賢弟,你陪著竇賢弟、周坤弟說話,我去買菜去。」說著話,陳孝出去買菜。


工夫不大,見陳孝回來了,什麼菜也沒買來,臉上顏色更變。


眾人問:「怎樣陳兄長沒買菜來?」


陳孝說:「了不得了,京營殿帥傳下令事,水旱十三門緊閉,各街巷口扎駐官兵,按戶搜拿竇永衡。」眾人一聽,唬的神魂皆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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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05:14: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六回-陸刑廷下令捉強盜,美髯公聞信擋官兵

話說美髯公陳孝出去買菜,見街市上都亂了。聽說東營殿帥下了令,水旱十三門緊閉,按戶搜拿越獄脫逃江洋大盜黑面熊竇永衡。


書中交代:怎麼一段事呢?原本刑廷陸炳文把竇永衡放走之後,秦相府派管家把濟公也請了走了,陸炳文忽然明白過來。


一看在大堂上,王龍、王虎在下面跪著,陸炳文就問手下人:「王龍、王虎在這跪著做什麼?誰叫他們出來的?」


手下人說:「大人不是把書交革了?把馬雄也革了?把竇永衡放了麼?」


陸炳文說:「誰把竇永衡放的?」


手下人說:「大人叫放的,莫不是大人方纔的事就忘了麼?」


陸炳文一想,真彷彿心裡一糊塗,如做夢一般,渺渺茫茫,有點記得,自己唬的驚惶無措。


竇永衡已然走了案,奏明聖上,這如何放的?立時吩咐趕緊傳我的令,水旱十三門緊閉,知照各地面官廳把守,左右兩家搜一家,官至三品以下,無論什麼人家按戶搜查。叫他們不能說他放走竇永衡,只說拿越獄脫逃的大盜竇永衡。如有人隱匿不報,知情不舉,罪加一等。如有人將竇永衡獻出來,賞白銀一千兩。


這一道令下來,水旱十三門就閉了,街市上全亂了,各該管地面的老爺,帶官兵各查各段。


陳孝聽見這個信,菜也顧不得買了,跑回家來。一見楊猛、周至、竇永衡,就把這件事一說。


竇永衡一聽,歎了一聲,說,「二位兄長不必吃驚,我竇永衡情屈命不屈,別連累你們二位。我由後面跳牆出去,到刑廷衙門報案打官司。二位兄長設法,把我內弟同敝賤內將他們送了走,叫他們逃命就是了,二位兄長就不必管我了。」


陳孝說:「那如何使得?」


楊猛說:「我倒有主意。」


陳孝說:「你有什麼主意?」


楊猛說:「我同周坤每人拿一把刀,到花花太歲王勝仙家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你同竇賢弟二人,直奔刑廷衙門,刀刀斬盡,劍劍誅絕,把狗娘養的殺一個雞犬不留,咱們大反臨安城。殺完了,闖出臨安城,遠遠的找一座山,去當山大王,扯起旗來,招軍買馬,聚草屯糧,官兵要來了,咱們也不怕,省得受這些拘官的氣。」


陳孝說:「你別滿嘴胡說,就憑我們四個人就要造反,那如何能行?你先別胡出主意,咱們看事做事。」


正說著話,只聽外面一亂,有人打門,楊猛說:「你瞧,搜來了,我先把他開刀。」


陳孝說:「你別莽撞,待我出去,跟他說。能用話把他們支走了更好,實在不行,那可講不了。」


說著話,陳孝趕緊來到外面,一開門,見門外站定了無數的官兵,有兩位本地面的老爺,一位姓黃,一位姓陳,都是將巾折袖,鸞帶扎腰,箭袖袍,薄底官靴,助下佩刀。


陳孝一看,兩位老爺都是熟人。陳孝故作不知說:「二位大老爺來此何干?」黃老爺說:「陳孝,咱們彼此都是老街舊鄰,其實素常我們也知道你是安分度日的人。今天我們是奉京營殿帥的令,按戶搜查越獄脫逃的大盜竇永衡,這公事,沒偏沒向,不得不如此。你閃開,我們到裡頭瞧瞧罷!」


這是跟陳孝有個認識,透著還有面子,要是到別人家,沒有這些話,帶人就往裡闖,叫搜也得搜,不叫搜也得搜。


陳孝一聽這話,說:「二位老爺且等等進去,我有句話說。其實我在這方住了,也不是住了一天半天了,素常我也沒結交過匪類人,也沒有亂招的朋友到我家來,大概你們老爺們也有個耳聞。今天我倒不是不叫你們眾位進去搜,我這家裹住著親戚呢,有我兩侄女,一個外甥女,在這住著,都是十八九歲,未出閨門的大姑娘。二位老爺帶著官兵進去,叫我這幾個親戚姑娘拋頭露面的,多有些不便。二位老爺既是跟我陳孝有個面子,二位先帶人到別處查去,少時我把這幾個姑娘送走了,你們再來查。」二位老爺一聽,說:「那可不行!這是官事,莫非你敢抗令不遵麼?」


陳孝說:「我也不敢抗令不遵,二位老爺多照顧吧,誰叫我家裡趕上不便當呢。」


二位老爺說:「陳孝,你家裡隱藏著竇水衡呢?」


陳孝說;「沒有!」


黃老爺說;「既是你家沒有竇永衡,就有幾位姑娘也不要緊,我們到裡頭瞧瞧,這有何妨呢?」說著話,就要推開陳孝往裡走。


此時楊猛早拿著刀,在二門裡聽著,心說:「那個球囊的一進來,我先拿他開刀。」正在這番景況,陳孝正跟二位老爺狡辯之際,見由對面來了三乘小轎,有一個人騎著一匹馬,來到陳孝門首,翻身下馬。


這人說:「陳爺,我們來接你侄女外甥女來。」


陳孝一聽一愣,心裡說:「我說住著侄女外甥女,是信口開河撒謊,怎麼真有人來接人?」看這人是長隨路的打扮,並不認識。


他也真是隨機應變,當時說:「二位老爺,你瞧我不是說瞎話,是我家裡有親戚住著不是?人家來接了。二位老爺先候一候,等我侄女他們上了轎子走了,你們再搜,這可以行了。」


黃老爺、陳老爺說:「就是罷!」陳孝同著這人,帶著三乘小轎子來到裡面。


陳孝說:「尊駕是哪來的。」


這人說:「我是鳳山街鐵面天王鄭雄鄭爺教來接竇永衡,我這帶來一封信,你看!」掏出來陳孝一看信,是濟公的信,陳孝這才明白,趕緊叫竇永衡、周坤、周氏三個人上轎,把轎簾扣好,這人帶著就走。


轎子走後,陳孝說;「黃老爺,陳老爺,你們二位帶人進來搜罷!」


二位老爺才帶人進去搜查。那還搜誰?自然是沒有了。


黃老爺一想這個事,自己忖度了半天,這二位老爺也都是精明幹練,在外面久慣辦案,一見這三乘轎子來得詫異,先見陳孝不叫搜,說話言語支吾,臉上變顏變色的。


這三乘轎子抬走了,見陳孝顏色也轉過來了,說話也透著理直氣壯了。


二位老爺一想,這三乘轎子之內定有緣故,即派官人趕緊跟在後面跟著,看這三乘轎子抬到誰家去,給本地面官送信,無論查過去沒查過去,趕緊著人捏拿。官人答應遵令,在後面跟著。


這三乘轎子抬到鳳山街,進了一座路北的大門,官人一看,是鐵面天王鄭大官人家。


官人立刻到鳳山街地面官廳一報,這本地面兩位老爺,一位姓白,一位姓楊,官人一回京,道:「我們黃老爺,陳老爺,派我跟下來,有三乘轎子由東街楊猛、陳孝家抬來,抬到這鳳山街鄭大官人家去。我們老爺說,轎子裡有情弊,叫我給老爺送信,趕緊去查去。」


白老爺、楊老爺一聽,立刻帶本汛官兵,來到鄭雄門首。


一道辛苦說:「我們奉京營殿帥之令,按戶搜查越獄脫逃大盜竇永衡,煩勞眾位管家到裡面回享一聲,我們要進去搜查。」家人鄭福進去回稟。


鄭雄原本前者有濟公給他的信,叫他今天遣三乘轎子,到楊猛、陳孝家去接竇永衡夫婦和周坤。剛把三個人抬了來,家人進來回稟,說:「本地面官帶兵搜來


了。」鄭雄一聽愣了,說:「可怎麼好?」心裡說:「濟公叫我把竇永衡接來,這要由我家捏了去,我落個窩主,這場官司我可打不了。」自己嚇得半晌無語。


竇永衡說:「鄭大官大不必著急,我是命該如此,別連累你老人家。我跳後牆出去,投案打官司就是了。」


鄭雄說:「如何使得?濟公既叫我把你們救來,我又焉能把你送進牢籠?」


家人鄭福說:「奴才倒有主意,官人仍叫他們三位上轎子,官人騎上馬帶著走,作為攜眷出城去,就好辦了。」鄭雄一想,言之有理,立刻叫人備馬,把轎子抬進來,復又叫周坤、周氏、竇永衡上轎子。


鄭雄帶著轎子,出來就上馬,白老爺、楊老爺問:「鄭大官人上哪去?」


鄭雄說:「帶家眷上墳。」說著話,鄭雄催馬同轎子就走。


家人再叫白老爺到裡面搜,那不是白搜麼?


白楊二位老爺更有主志,一看這三乘轎子剛到鄭雄家去,剛要來搜,復又把轎子抬出來說上墳,顯然更有情弊。


立刻派官人跟著,看出哪門,給門汛老爺送信,務要搜轎子,別放他出城。


見鄭雄帶著轎子夠奔艮山門而來,焉想到來到艮山門,門汛四位老爺帶官兵攔住要搜。


大概轎子想要出城,勢比登天還難。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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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05:14: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七回-佛法點化救英雄,途中逃難逢山寇

話說鐵面天王鄭雄,帶著三乘轎子,直奔艮山門而來,心中甚是提心吊膽。


剛來到艮山門,一看城門關著,門汛官廳四位老爺由裡面出來。


這四位老爺,一位姓王,一位姓馬,一位姓魏,二位姓趙,這四位老爺原本都跟鄭雄認識。


本來鄭雄這個人,素常最好交友,眼皮是寬的,上至公侯,下至庶民,跟他認識的人甚多。


今日四位該班老爺一著說:「原來是鄭爺,轎子裡是什麼人?上哪去?」


鄭雄說:「轎子裡是我的內眷,今天是祭把日子,我要出城去上墳。煩勞眾位老爺開開城,我要出城。」


四位老爺一聽,說:「鄭爺今天可不比往日,平常也不關城,任憑來往人出入。今天有京營殿帥府的令,水旱十三門緊閉,查拿越獄脫逃的大盜竇永衡。此事關乎重大,你轎子要出城,我們得掀轎簾門瞧瞧。其實咱們素常有交情。這個事公事公辦。」


鄭雄一聽,說:「眾位老爺這話不對,我姓鄭的,大概你們眾位也知道。我平素也不與匪類人來往,我這轎子還能隱藏奸細麼?這轎子裡都是小男婦女,眾位要瞧,在大街上多有不便。」


眾位老爺說:「鄭爺你是明白人,我們是辦的公事,這個鄭重,我們擔不了。你要出城,不叫瞧,我們把你放出去,回頭再有人,我們怎麼辦?叫你出去,不叫別人出去,豈不是有了偏向麼?」


鄭雄說:「既是你們眾位不瞧不叫出去,我回家不去了。」


四位老爺正與鄭雄這裡狡辯,焉想到有鳳山街的官人趕到說:「我們白老爺叫給眾位老爺送信,這三乘轎子可別放出城去。原由東街楊猛、陳孝家搭出來,搭到鄭雄家,我們老爺要查,鄭雄又帶著搭出來,其中定有緣故。」


四位老爺一聽這話說:「鄭雄你叫瞧,我們也得瞧,不叫瞧,我們也得瞧!」


鄭雄說:「我不能叫年輕的婦女,在街上拋頭露面的,我不去了,我回去就是了。」


眾位老爺說:「你回去,我們也得瞧!」


鄭雄說:「你們眾位,這就不對了。我出城,你們要瞧瞧,怕帶出奸細。我回去,怎麼你們還要瞧呢?」


眾位老爺說:「鄭雄,你這三乘轎子裡是誰?」原本頭一頂轎子是周坤,第二是竇永衡,第三是周氏。鄭雄說;「頭一頂轎子是我敝賤內,第二項轎子是我侄女,第三是我外甥女,都是年輕的少婦姑娘。」


眾老爺說:「有竇永衡沒有?」


鄭雄說:「我也不認識竇永衡,哪裡來的竇永衡呢?」


眾老爺說:「既是沒有竇永衡,我們瞧瞧也無妨。」


鄭雄說:「你們太不講理,真是倚官仗勢。」


正說著話,只見由那邊「踢踏!踢踏!」,濟公來了。


原來和尚由京營殿帥府大堂上,被秦相府的管家請到秦相府去。


秦相一見,連忙讓座說;「聖僧因為什麼,刑廷陸炳文敢把你老人家鎖去?」


和尚說:「相爺問我和尚,原本有點不白之冤。昨天我們廟裡應了一個接三,本家一鍋冷飯,叫饒一台焰口。五個和尚念完了經,本家不給錢,說正座嗓子不好,還要打和尚,把我們那四個和尚都打了,就是沒打我。我要見刑廷告他,焉想到刑廷不講理,把我頓了去。及到了大堂上,陸大人他瘋了,他把大盜黑面熊竇永衡給放了。」


秦相一聽,說:「竇永衡白沙崗斷劫飽銀,殺死解餉職官,情同叛逆,我已然奏明聖上,呈請勾到,怎麼他又給放了?」


和尚說:「他現在已給放了,大人不信,你派人打聽去。」


秦相說:「好!既是他給放了,我看聖上旨議下來,他怎辦?他真要把這案放了,那可是找著被參。暫且不便管他,聖僧,在我這裡吃酒罷!」


和尚說:「也好!」秦相克到派人擦扶桌案,把酒擺上。


和尚喝了兩三杯酒,站起來要告辭,秦相說:「聖憎忙什麼?喝完了再走。」


和尚說:「我去瞧熱鬧去。現在刑廷他把竇永衡放了,他又派人傳今,水旱十三門緊閉,按戶搜查大盜竇永衡。」


秦相說:「這事可新鮮。」


和尚說:「他要自己倒亂說著話。」和尚告辭,出了秦相府,一直來到昆山門。


鄭雄正跟門汛老爺在這裡狡辯,怕人家搜轎子,見濟公來了,鄭雄連忙說:「濟公來了,你是出家人,你給評評這個理。」


和尚說:「什麼事呀?」


鄭雄說:「我帶著家眷,要出城上墳,他們眾位老爺要搜轎子。我想在大街上,年輕婦女拋頭留面的,多有不便,我說不去了。他們說不去了,也要瞧瞧轎子裡什麼人。你想這事,他們眾位太不講交情了,有些不對罷!」


和尚說:「不對罷!可是鄭雄你不對,人家這是公事,你要不叫瞧,別位走到這裡也都不叫瞧了。你想人家公事,還怎麼辦呢?」


眾老爺一聽說:「大師父這是明白人!」


鄭雄一想,心裡說:「濟公,這可是跟我玩笑。他叫我拿書信轎子接的竇永衡,現在人家要擺,他倒說這些話,這可是存心叫我打這場官司。」自己無法,說:「你們瞧罷!」


眾老爺說:「頭一乘轎子是誰呀?」


鄭雄說;「是敝賤內。」眾人掀轎一看,是一位白胡子老頭,連鄭雄一瞧也愣了。


眾人說:「鄭雄,你不是說這是你賤內麼?」


鄭雄說:「你們沒聽明白,是我賤內的父親。」


眾人說:「第二乘轎子是誰?」


鄭雄說:「是我侄女?」眾人打簾子一看,是一位老太太。


眾人說;「這是你侄女。」


鄭雄說:「是我侄女的姥姥。」


又問第三乘轎子,鄭雄說:「是我外甥女。」


打開一看,是一老尼姑。鄭雄說:「是外甥女的師父。」


眾老爺說:「鄭雄,你這是存心打哈哈,轎子又沒有年輕的婦女,又沒有竇永衡,你故意戲耍我們。開城放鄭爺他們出去罷!」立時把城開了。


三乘轎子連和尚一並出了城,來到鄭雄的陰宅,周坤、竇永衡、周氏下了轎子,過來給濟公行禮。


竇永衡說:「聖憎,你老人家真是佛法無邊,搭救弟子再生、我竇永衡但得一地步,必報答你老人家的厚恩。」


和尚說:「鄭雄,你送給他三匹馬,一把佩刀,叫他三人逃命去罷!將來你我還有一面之緣。」竇永衡又謝過鄭雄,這才同周氏、周坤三人告辭。


鄭雄說:「你們三位打算奔哪去呢?」


竇永衡說;「我也無地可投。」


周坤說:「我打算同我們捨親,暫為投奔一個朋友處安身。」說罷,拱手作別,三個人上了坐騎,順大路往前走,也沒有准去處,道路之上饑餐渴飲,曉行夜宿。


這天,往前走,天色已晚,有掌燈的景況。


三匹馬正往前面走著,眼前是山口,「嗆卿嘟!」一棒鑼聲,出來了數十個人,都是花布手巾纏頭,短衣裳小打扮,各拿長槍大刀,短劍闊斧,把去路阻住。


有人一聲喊嚷:「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有人從此過,須留買路財。牙縫說半個不字,一刀一個土內埋。」


又說:「對面的綿羊孤雁,趁此留下買路金銀,饒你不死。如要不然,要想逃生,勢比登天還難。」周坤一看,對面有了截路的,趕緊往前一催馬說:「對面的朋友請了!在下姓周名坤,原本是北路鏢頭。今天我同合親由此路過,煩勞眾位回稟你家寨主,就提我周坤今天不能上山去拜望,暫為借山一行,改日再來給你家寨主請安。」


眾嘍兵一聽,說:「原來尊駕是北路的鏢頭周坤,尊駕在此少候,我等回稟寨主一聲。」說著話,有人往山上飛跑。工


夫不大,就聽山上「嗆啷啷!」一棒鑼聲,來了二百餘人,各掌燈球火把,亮子油松,照耀如同白日一般。


周坤抬頭一看,為首有三騎馬,當中一匹紅馬,騎著這人,頭上戴寶藍緞扎巾,藍箭袖,黃臉膛,押耳黑毫,脅下佩刀,得勝鉤掛著一條槍。


上首一匹黑馬,這人穿黑褂,皂黑臉膛,也是掛著一條槍。下首裡一匹白馬,這人穿白愛素,白臉膛,得勝鉤上也掛著槍。


三位寨主來到近前,把馬一拍,問:「對面來者何人?」


周坤說:「我乃北路鏢頭鐵頭太歲周坤,今日同捨親由此路過,要借山一行,改日再謝。」


這位黃臉的大寨主說:「令親是哪一位?」


周坤說:「我姐夫打虎英雄黑瞼熊竇永衡。」


三位寨主一聽,「呀!」了一聲,說:「原來是竇大哥。」趕緊三人翻身下馬,上前行禮。




不知三位寨主是誰,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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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05:15: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八回-翠雲峰英雄落草,陸刑廷獻媚欺人

話說周坤一提說打虎英雄黑面熊竇水衡,三位寨主趕緊翻身下馬,上前行禮,說:「原來是竇兄長,久違少見!」


竇永衡一看,這三位寨主並不認識,連忙答禮相還說:「三位寨主貴姓?我可實在眼生。」


三位寨主說:「竇大哥是貴人多忘事,請至山寨一敘。」


竇永衡說:「三位倒是誰呀?」


這位黃臉的說:「提將起來,你我不是外人,此地亦非講話之所,請上山寨去再談。」竇永衡也不好不去,隨同大眾上山。


來到大寨門一看,這座大寨房子不少,進了頭道寨門,馬匹交與從人,一直來到分贓聚義大廳落座,有手下人獻上榮來。


周坤說:「未領教三位寨主尊姓?」


這個黃臉膛的說:「你我是五百年前一家人,我也姓周,名叫虎,有個小小的外號,人稱笑面貔貅。這是我兩個拜弟。」


用手一指那位黑臉的說:「他叫鐵背子高珍。那位白臉的叫黑毛蠆高順,這座山名叫翠雲峰。竇兄長,你們這是從哪裡來?」


周坤說:「別提了,我姐丈在臨安城寄居,無故遭一場不白之冤的官司,幸虧遇見一位高僧。將我等救出龍潭虎穴。我打算同我姐丈投奔一個朋友去,由此路過,遇見三位寨主,不知三位寨主怎麼認識我姐丈?」


周虎說:「我弟兄三人,在此久候多日,奉上命委派我等在此。久聞竇兄長威名遠震,今幸得會,真乃王生有幸。前者我們派人請過竇大哥兩次,沒找著住處。今天在此巧遇竇大哥,周賢弟,你們二位別走了。」


竇永衡說:「你們幾位在此占山,怎麼還有上司麼?」


周虎說:「我們在此占山,原本是所為招聚天下的英雄,將來我們都是開國大將軍之職。」


竇永衡說:「三位原是大宋國的將軍麼?」


周虎說:「倒不是大宋國的官,我們有一位祖師爺叫赤髮靈官邵華風,他有一件寶貝,名曰乾坤子午混元缽,他老人家能掐會算,善曉過去未來之事。在常州平沙江當中有一座山,叫臥牛磯。山上有一座廟,叫慈雲觀。現在那廟裡有前殿真人,後殿真人,左殿真人,右殿真人,有綠林人五百多位。要設立熏香會,大眾都在這廟裡作落腳,竇大哥你們別走了,就在我這山住著。我們給慈雲觀祖師爺去一封信.聽候祖師爺的回音,你們幫助我等共成大業,將來亦可以得個一官半職的,好不好?」


竇永衡一想:「暫時也無處可去,只可先在這裹住著罷!」當時也就應允了。


周虎派人單給竇永衡夫婦打掃出一所房子來,叫他住,有婆子人等伺候,周坤也在這山上住著。


笑面貔貅派人給慈雲觀送了一封信。終日五位寨主在一處盤桓,光陰花再,日月如梭,過了些日子。


這天眾人正在大廳談話,竇永衡提起在臨安城受了王勝仙的挫辱,深為可恨。


周虎說:「不要緊,將來你我成了事,就可以報仇。」


正說著話,由外面跑進一個嘍兵報說:「回稟眾位寨主,山下現有臨安城京營殿帥陸炳文卸任回家,由山下經過。我等出去把馱轎車輛截住,他拿了一個名片子,他說拜望寨主,要借山一行。」


笑面貔貅周虎一聽,說:「高賢弟,你們誰認識京營殿帥陸炳文?」


高珍、高順俱在搖頭不認識。周虎又問:「竇兄長可認識?」


竇永衡一聽是陸炳文,立刻氣得顏色更變說:「三位寨主有所不知,這位陸炳文跟我仇深似海。我在臨安就是他買盜攀贓把我入了獄,把我妻子誆了去,給花花太歲王勝仙送了去,害得我一家被害。要不是濟公救我,我等全皆死在他的手內。濟公早就告訴我,他是我的仇人。今日既是他來了,我焉能跟他干休?既是你們三位不認識這個陸炳文,今天活該我報仇雪很。」當時拿起一口刀來,往外就奔。


書中交代:陸炳文怎麼會來到這裡呢?這內中有一段緣故。


只因前者陸炳文把竇水衡放了,自己明白過來,再派人擺拿,也沒拿著。自己一想:「這事已然奏明了皇上,這如何擔得了?」趕緊坐轎來到泰和坊王勝仙的住宅。


一求見,王勝仙把他讓到書房,陸炳文給王勝仙一行禮說:「老師得救我門生,遭了事了。」


王勝燦說:「賢契有什麼事?慢慢說。」


陸炳文說:「現在白沙崗搶劫餉銀之竇永衡越獄脫逃,這件事已然奏明了聖上,求老師爺得庇護門生。」


王勝仙一聽,勃然大怒說:「竇水衡是我的仇人,你不知道麼?火燒了合歡樓,把我的美人也給燒死在內,我落了個人財兩空。你單把他放了,等著他拿刀來跟我拚命,這個事你還叫我護庇你?他要來找我報仇,誰護庇我呀?你自己辦的好事,你自作自受,我也沒法,你請回去罷!」


陸炳文碰了一個大釘子,自己無法,只得告辭。坐著轎子正往回走,打算回衙門再設法托人情。


坐著轎正往回走,偶然見大道旁站著一個美人,真是干妖百媚,如花似玉。


陸炳文偶然心中一動,自己一想,王勝仙最愛美人,要求他的事,非得送給他美人,可以買動他的心。


想罷,趕緊吩咐住轎,間,「旁邊站著什麼人?」


當差人說:「沒有人,就是一個賣畫的。」


陸炳文定睛一看,原來是掛著一軸畫,上面畫的一個美人圖,猛一看真似活人一般。旁邊站著一個賣畫的人,一位儒流秀才打扮,俊品人物。


陸炳文連忙叫把賣畫的人叫到近前,陸炳文說:「你這軸美人賣多少錢?」


這人說:「大人要買,不敢多要錢,大人給一百銀子罷!少了也不賣。」


陸炳文說:「一軸畫怎麼值這些銀子呢?」


這人說:「我這畫賣的是工夫錢,貨賣識家。明公,我這畫陰天不畫,下雨不畫,颳風大寒大暑不畫。每逢天氣晴朗,還得人高興,神清氣爽之時,拿起來畫兩筆,微有一點不高興就不畫。這軸畫畫了一年多的工夫,才能夠有神,故此少了不賣。」


陸炳文說:「先生貴姓?」


這人說:「我姓梅,雙名成玉。」


陸炳文說:「你是哪裡人氏?」


梅成玉說:「我原是鎮江府人氏。」


陸炳文說:「你來京何干呢?」


梅成玉說:「只因我家中父母雙亡,帶著小妹來京,有兩家親戚,所為多有個照應。現在青竹巷二條胡同寄居,我兄妹就倚著畫畫度日。」


陸炳文心中一想:「每逢畫畫必隨人五官,看梅成玉他的相貌清秀,大概他妹妹也許長得好。」想罷,說:「先生你把畫卷起來,跟我到衙門去。」梅成玉就拿著畫,隨同來到京營殿帥衙門。


把梅成玉讓到書房,陸炳文又問:「先生,你家中共有幾口人?」


梅成玉說:「就是我兄妹二人。」


陸炳文說:「先生,令妹也會畫麼?」


梅成玉說:「也會畫。」陸炳文立刻叫人平了一百銀子,交與梅成玉。


陸炳文說:「先生,你把你的住腳留下,或許我還要找你畫幾條屏。」


梅成玉心中很歡喜,留下住腳,告辭走了。


陸炳文次日一早,派了一個婆子,拿著兩包點心,教給婆子幾句話,叫婆子坐小轎,夠奔青竹巷二條胡同來。


一打聽畫畫的梅先生住家,打聽明白,來到門首下轎。


一打門,梅成玉同他妹妹碧環正在家中說話,聽外面打門,梅成玉一看是一位僕婦。


梅成玉說:「找誰?」


僕婦說:「我是京營殿帥陸大人衙門的,只因我們大人昨天買先生一軸畫,我們夫人瞧見很愛,叫我來找先生,還要畫幾樣畫。我到你家裡擾個座。」


梅成玉一想,「是個僕婦,讓進去有何妨呢?」立刻把僕婦讓到裡面,碧環姑娘自然也見著了僕婦。


一看這位姑娘,果然是貌似天仙。


陸炳文所為派僕婦來看著姑娘,如果美貌就便把梅成玉清了去,如果姑娘長得平常,就作為罷論。


婆子一看姑娘,真是干嬌百媚,這才說:「我們大人,叫我來請先生到衙門去面談,還要畫多少樣呢,我也記不清楚。先生親身去見了我們大人說好了,就把定銀帶來了。」


梅成玉一想甚好,立刻隨同僕婦,來到刑廷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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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05:16: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九回-梅成玉急中見表兄,點白犬耍笑驚奸黨

話說梅成玉同著僕婦來到刑廷衙門,僕婦先進去一回察,陸炳文趕緊把成玉讓到書房。


今天分外透著恭敬,說:「先生請坐!」


梅成玉一想,我一個窮儒,刑廷大人這樣謙恭?自己倒覺著詫異。


坐下一談話,陸炳文說:「先生今年貴甲子?」


梅成玉說:「小生今生二十七歲。」


陸炳文說:「聽說先生家中有一位令妹,沒有婆家,這倒是天緣湊合,我給你說一門親罷。現在大理寺正卿花花太歲王大人,新失的家,尚未續室,我給你說一門親,倒是甚好。」


梅成玉也來到臨安住了好幾個月,向有耳聞,知道王勝仙乃是本地的惡霸,趕緊說:「小生乃一介窮儒,不敢仰視高攀,大人不必分心了。」


陸炳文說:「先生,你倒別推辭,這門親你我都找不到。王大人乃是當朝秦相爺的兄弟,他是我的老師,將來過了門,論起親戚來,你還是我舅舅呢!」


梅成玉心裡說:「我不給你當舅舅,恐怕多挨罵。」連忙說:「大人放心,我領情。這件事我也不能自主,還得回去,和妹子商量商量。」


陸炳文說:「不用商量,你不願意也得願意。來,拿二百銀子來,你帶了去作為定禮,也不便打首飾,擇吉日就娶。你請回去聽信罷,這件事我給你作主。」


梅成玉不拿銀子不行,勒令叫他拿著、梅成玉無奈,拿著二百銀子回了家。


一見姑娘,梅成玉說:「妹妹,你快把細軟東西收拾收拾,你我快逃走罷!我去雇船去。」


姑娘說:「喲!哥哥什麼事這樣慌張?」


梅成玉說:「我也不便告訴你,沒有工夫,你快收拾,我去雇船去。」說著話,由家中出來,焉想到剛走到東胡同口,有兩位班頭帶著十個伙計,在這裡扎住。


眾人一見梅成玉,大眾說:「梅先生你哪去?我等奉京營殿帥之令,在這裡把守,你要打算逃跑,那是不行。你要走可以,可得把家眷留下。」梅成玉一聽就愣了,自己想著要跑,焉想到陸炳文早派人看上了。自己撥頭又往西走來,到西胡同口一看,也有兩位班頭十個伙計把上。


梅成玉一看,心中真急了,這便如何是好?自己正在發愣,只見對面來了一人,說:「賢弟,為何在此發愣?」


梅成玉一看,說:「表兄,你來了好,我這裡出了塌天大禍。」


書中交代:來者這人非是別人,正是探囊取物趙斌。原來趙斌的母親是梅成玉的姑母,這兩個人是表兄弟。


趙斌一看梅成玉這樣驚恐,問:「賢弟什麼事?」


梅成玉說:「到我家再說。」二人一同來到梅成王家中。趙斌說:「賢弟因為什麼?」梅成玉說:「我賣畫賣出禍來了。」


趙斌說:「怎麼?」


梅成玉就把陸炳文勒令說親之故,如此這般一說:「現在要跑也跑不了啦,東西胡同都有省人扎上,兄長你給我出個主意罷。」


趙斌一聽,把眼一睜,說:「好狗娘養的,終日搶人害人,欺負到你我兄弟的頭上!我拿把刀到京營殿帥府,見一個殺一個,然後連王勝仙全都把他們殺了,方出我胸中之氣。」


梅成玉說:「兄長這話不行,你一個人焉能反的了?京營殿帥有多少兵,你就滿打殺一個殺兩個,叫人家拿住,你便糟了。再說你又無兄弟幾個,不但你救不了我,你再有個差錯,那時姑母她老人家怎麼辦?兄長總得想個萬全之策才好。」


趙斌愣了半天,自己一想,說:「我有主意了。」


梅成玉說:「兄長有什麼高明主意呢?」


趙斌說:「我有個師父,乃是靈隱寺濟公活佛,他老人家能掐會算,善曉過去未來之事。你我兄弟去請他老人家來,給出個主意罷!」


梅成玉說:「也好!」


二人這才趕緊站起身往外走,由他家中出來。往前走了不遠,偏巧見濟公由他對面一溜歪斜,腳步不穩,「踢踏!踢踏!」來也。


趙斌一看說:「這可是活該,濟公他老人家來了。」連忙趕奔上前行禮說:「師父在上,弟子有禮,我正要去找你老人家去。」


和尚說:「趙斌你起來,不便行禮。」


趙斌說:「賢弟,你過來見見,這就是我師父濟公。」


梅成玉一看和尚,襤褸不堪,心中有些瞧不起,過來給濟公作了個揖。


趙斌說:「師父,這是我表弟梅成玉。」


和尚說:「你要找我什麼事?」


趙斌說:「師父,跟我到表弟家裡去說。」


和尚說:「也好!」這才同著梅成玉、趙斌,來到梅成玉家中。


讓和尚在堂屋裡落座,趙斌說:「師父,你大發慈悲罷,我表弟出了塌天大禍。」和尚說:「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你們兩個人快到屋裡瞧瞧罷!屋裡這個亂還大!」


趙斌、梅成玉一聽這話詫異,連忙趕到裡間屋中一瞧,見梅碧環姑娘上了吊了,這嚇得梅成玉與眾人渾身是汗。


碧環命不該絕,這時候,幸虧工夫還不大,梅成玉趕緊把姑娘救下來,慢慢呼喚,姑娘悠悠氣轉。


梅成玉說:「賢妹,你不可這樣想不開,你我兄弟親丁兩個,你要一死,剩我孤身一人,我也無倚無靠。現在有表兄請了靈隱寺濟公活佛前來,他老人家必能救你我兄妹,賢妹你不可再胡思亂想。」說罷,一想自己這話,心中一慘,二目落淚。


和尚說:「梅成玉、趙斌,你二人出來。」


趙斌說:「師父怎麼樣?」


和尚說:「梅成玉你趕緊去到京營殿帥府見了陸炳文,你就說跟我妹妹商量好了,跟他要白銀千兩,一頭真金首飾,裙衫襯襖,要上等高擺海味席。給這個東西,當時送來,今天晚上就叫他轎子抬人,不給這東西,可不能把姑娘給他。」


梅成玉說:「師父這話倘若他都應允,把東西給了,拿轎子來抬人,那便如何是好?」


和尚說:「不要緊!你只管去。他給了東西轎子來,自然有人上轎了。」


梅成玉說:「誰上轎子呀?」


和尚說;「我看院中不是有一條白狗麼?就叫它上轎子。」


梅成玉說:「那如何能行?」


和尚說:「你就別管我,保能行。」


趙斌說:「賢弟,師父叫你去你就去,師父他老人家神通廣大,法術無邊,他自有道理。」梅成玉半信半疑,自己這才起身出去。


走到胡同,眾官人說:「梅先生哪去?」


梅成玉說:「我到京營殿帥衙門見陸大人去。」


眾官人說:「是,先生請罷!」


梅成玉一直來到刑廷衙門,往裡一回話,陸炳文趕緊吩咐有請,把梅成玉讓到書房,問:「先生來此何干?」


梅成玉說:「我因回家跟我妹妹一商量,她倒願了意,可得要一千銀子,一頭真金首飾,要一套裙衫村襖,一桌上等高擺海味席。把這東西送了去,今天晚上叫王大人拿轎子抬人,要不給我銀子,那是不行。再說過門之後,他是豪富之家,我沒有錢,這個親戚也走動不了。不給我這些東西,這件事作為罷論!」


陸炳文一聽,心中甚為喜悅,說:「只要你願意,要銀子東西現成,先生你回去,隨後我派人把銀子衣服首飾酒席就送了去。」梅成玉這才告辭。


回到家中說:「師父,陸炳文都答應了。」


和尚說;「好!」話言未了,有人把銀子東西俱皆送到。


和尚說:「擺上酒,咱們喝酒。」


梅成玉說:「師父,少時轎子可就來!」


和尚說:「你先去買四個叉子火燒,半斤鹹牛肉來,我給白狗吃上轎子飯。」梅成玉立刻到外面,把火燒牛肉買來。


和尚說:「家裡有紅頭繩、胭脂粉沒有?」


梅成玉說:「有!」


和尚說:「拿來!」立刻把四個火燒拿上,每個夾上牛肉二兩。


和尚說:「趙斌,你先去到錢塘關雇好一只船,預備好了。梅成玉你趕緊把家中細軟的東西收拾收拾,回頭我打發白狗上轎子一走,隨後趙斌你送你表弟表妹逃走。要不然白狗一現了原形,他必定還要來拿你的。」趙斌點頭答應,和尚這才把白狗一招手叫過來。


羅漢爺這才要施佛法,大展神通,點化白狗變人,報應王勝仙。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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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2 05:17: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八○回-娶美人白狗鬧洞房,丟官職狹路逢山寇

話說濟公禪師把白狗叫過來,把四個火燒給白狗吃了,白狗搖頭擺尾,前躥後跳。


和尚找花轎娶拿紅頭繩、白粉、兩個耳兜拴上,又用紅頭繩把白狗的嘴一繫,拿胭脂粉瞼上一抹,把裙衫短襖給白狗一穿,把紅繡鞋給白狗後爪一穿。


和尚口念:「唵嘛呢叭咪吽!」用手一抹白狗的瞼,和尚說:「遍體白毛烏嘴,搖頭擺尾發威。晝防門戶夜盼偷,主人寒苦不悔。好犬不亂吠,今夜同入香閨。貧僧點化你變蛾眉,要你報應花花太歲。」


和尚用法術點化了白狗。


趙斌、梅成玉再一看,白狗坐在那裡,真是變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趙斌、梅成玉二人喜出望外。


趙斌先去到錢塘關把船雇好,回來同和尚開懷暢飲,直喝到天有掌燈以後,只聽外面鼓樂喧天,花轎來了。


書中交代;陸炳文給梅成玉派人送了銀子去,隨後他坐轎拿著美人圖,到王勝仙家去。


一見王勝仙,陸炳文說:「老師大喜!」


王勝仙自從火燒了合歡樓,他只當把美人燒死,心中實深想念,並無一刻忘懷,煩的了不得。


今天聽陸炳文一來說大喜,王勝仙說:「我喜從何來?」


陸炳文說:「門生已給老師訪著一個美人,已然說妥。這位姑娘有自己畫的行樂圖喜容,老師看了這軸畫,跟人一般不二。」


王勝仙打開美人圖一看,說;「世上哪有這樣的美人?」


陸炳文說:「現在就有,我都給老師辦妥了,乃是青竹巷二條胡同,梅成天的妹妹,定現今天晚上,拿轎子就替老師娶過來,一見就知道了。」


王勝仙他本是酒色之徒,一聽這話,說:「賢契,你這樣替我勞神,我實在抱槐。」


陸炳文說:「只要老師能護庇我,把竇永衡放了,別丟官職就得了。」


王勝仙說:「那倒是小事一段,好外,好辦!來人擺酒!」


一面同陸炳文開懷暢飲,一面遣家人即刻親。只要有錢好辦事,少時就皆齊備,懸燈結彩,鼓樂喧天,花轎奔青竹巷二條胡同來了。


和尚先安置好了,見花轎到門口,和尚把門關上,叫吹打吹打,外面就吹打。


和尚說:「吹大開門。工尺上柳青娘,撲粉蝶。」


和尚說:「完了,要喜包!」要了無數的包,和尚這才跑進來,叫梅成玉說:「新人上轎,轎子堵門口上忌生人。」轎夫答應,把轎子搭到門口,和尚攙白狗上了轎。


有和尚的法術,治的白狗不能動,在轎子裡坐著,吹吹打打,搭著轎子,來到王勝仙家。有婆子掀簾把白狗攙下轎,王勝仙一看,果然是美人真白,腳底下真小。拜了天地,王勝仙喜悅非常,一坐帳,桌上擺著成席的酒,大家讓新人吃,新人也不言語也不吃。


大家瞧著是美人,是有和尚那點法術,治的要動也不能動。


瞧這一屋子的生人,它這氣大了,擺著一桌子吃的,也張不開嘴,白狗淨生氣。


直到天有二鼓以後,陸炳文說:「老師請入洞房罷!少時門生也要回去,明天再來道喜。」


王勝仙來到屋中一瞧,美人坐著也不言語,婆子要給新人脫衣裳,過來剛一解紐子,把白狗捆嘴的繩兒碰脫了。


王勝仙這個時節說:「婆子你等去罷!」婆子都退出來。


王勝仙趕過去,說:「美人你不必害臊,這乃是人間大道理,你我是夫婦。」說著話,這小子淫心已動,過去一摟白狗,他要跟白狗親嘴。


本來白狗正有氣呢,照定王勝仙臉上一嘴,把王勝仙的鼻子咬掉了,白狗也現了原形,把衣裳連咬帶撕,往外就跑。


王勝仙疼的亂滾,說:「狗精!」家人嚇得都跑了,也沒人敢攔狗。


狗跑之後,才有人把王勝仙的鼻頭子撿起來,趁勢熱血給他粘上,再找陸炳文。陸炳文早已聽見說,跑回衙門,派人再拿梅成玉,已剩了空房子。


王勝仙這件事也瞞不住了,大家都說這是陸炳文的奸計,安心陷害。


王勝仙這件事一回稟秦丞相,秦丞相勃然大怒,說:「本來我兄弟就無知,陸炳文還引誘他?這廝深為可恨!」


秦相遞折本一參他,說:「他放走了大盜竇永衡,捕務廢弛,行同市儈,有忝官箴,任意胡為。」聖上旨議下,將陸炳文即行革職,永不敘用。


陸炳文雖然革了職,這一任刑廷,他總剩十萬八萬的銀子。他自己帶著夫人、少爺、小姐,打點行囊褥套,肩馱轎車輛,由臨安起身,回歸南京。


這天,馱轎車輛正往前走,走到翠雲峰山下,忽然出來數十個嘍兵,把去路擋住,一聲喊嚷:「對面的綿羊孤雁,趁此留下買路金銀,放你逃生。如要不然,叫你等人財兩空。」


陸炳文一想,趕緊催馬往前走,拿了一個名片子,說:「你們寨主貴姓?」


嘍兵說:「我們大寨主叫笑面貔貅周虎。」


陸炳文說:「勞眾位駕,拿我的名片子,就提我是京營殿帥陸炳文,卸任歸家,特意繞道來給你寨主請安,就說我要借山一行。」嘍兵拿著名片到山上一回稟,周虎、高順、高珍三位寨主彼此盤問,都不認識。


竇永衡一聽是陸炳文,不由得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說:「三位寨主既不認識,這可活該,陸炳文是我的仇人,該當今天報仇雪恨。」說著話,竇永衡抄起一把刀來,就要往山下夠奔。


笑面貔貅周虎說:「竇兄台且慢,你跟他有什麼仇,你細細說。」竇永衡就把臨安被他所害之故,從頭至尾一說。


周虎說:「既是你跟他有這樣仇,你倒不必下山殺他,他一死也就算完了,那也不算報仇。我倒有個主意,也不便要他的命,我下山把他讓上山來,用好言把他安慰了,我這三個人就說送他一程,把他押到慈雲觀,送到祖師爺那裡去。把他的妻子女兒,叫祖師爺愛給誰給誰,祖師爺那裡有乾坤所婦女營。把陸炳文留在那裡,叫他伺候眾人,沒事就打他一頓零碎挫辱他,比殺他還好。山寨就煩你們二位給照料,我兄弟三人回頭就把他送了走。」


竇永衡一想也好,說:「我見他不見?」


周虎說:「你就不便見他了,我下山去見他。」說罷,周虎同高順、高珍三人一同下山。


陸炳文正在這裡著急,周虎來到近前,說:「原來是大人駕到,小可未曾遠迎,當面謝罪。」


陸炳文趕緊說:「寨主在上,我陸炳文有禮!今日借山一行,改日必來答謝。」


周虎說:「大人今天既來到敝山,請至山寨少敘,大人必須要賞臉。」


陸炳文心中是害怕,又不敢說不去,三位寨主立刻派嘍兵牽馬上山。同陸炳文來到山寨之內,分賓主落座。


陸炳文說:「未領教三位賽主尊姓?」周虎三人各通了名姓,趕緊吩咐擺酒,款待陸炳文。


周虎說:「大人這是從哪來?」


陸炳文說;「我是由臨安城要回金陵上元縣。」


周虎說:「今天你我一見有緣,回頭我弟兄三人送大人一程。」


陸炳文說:「不敢頓勞各位寨主這樣分心。」


周虎說:「大人不必太謙,我三人是要送的。」


吃喝完畢,這三位寨主帶著一百嘍兵,送陸炳文走下了翠雲峰,就奔常州府慈雲觀去了。


這山上就剩下竇永衡、周坤二人,照料山寨的事情。


周坤說:「姐丈,這一來陸炳文可遭報應了,總算他是害人反害己。現在你我弟兄還是怎樣?」


竇永衡說:「雖然你我報了仇,但只一件,咱們本是安善良民,守分百姓,被事所擠,擠得無奈,現在已占山落草為寇。終歸你我還得想主意,這恐不是常法。」弟兄二人就在山中過了五六天。


這天忽然有嘍兵上山來報:「回稟寨主,現在山下有一人,堵住山口大罵,要走路的金銀,如不給送下山去,殺上山來,殺個雞犬不留。」


竇永衡、周坤一聽,道:「這事可太難了,人家當山大王,講究斷路劫人。這倒有人來找山大王要銀子,真是欺我太甚!」


二人立刻抄兵刃,翻身上馬,領嘍兵撞下山來。




不知山下要走路金銀之人是誰,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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