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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巫六六]蒼空戰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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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23:22:16
228 黃昏的血脈

在開門的老嫗的引領下,坦尼斯和卡娜(唄)走進那道門,穿過了狹長的走廊,進入了一間鋪著黑白兩色地磚,看起來活像國際象棋棋盤的正方形小門廳,老嫗示意他們倆在此稍等,就消失在門廳內側的大門裡。這個時候兩人才發現這棟建築本身並沒能完全逃過不久之前發生的那場大劫難——它的門廳的天花板被整個掀掉,露出了上方飄著白雲的碧藍色天空,門廳的地板雖然經過了打掃,可仔細看的話依然能注意到殘留的沙塵和灰燼。

建築的主人並不打算讓坦尼斯和卡娜(唄)就等,不一會之後方才那名老嫗重新出現在門廳裡,她畢恭畢敬的向兩人鞠躬,隨後將身後的檀木門輕輕拉開,沖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用比她的外貌要年輕許多的聲音說道:“二位這邊請,我家主人正在書房中等候二位。”

門後面又是長長的走廊,坦尼斯和卡娜(唄)的腳步聲迴蕩在靜悄悄的走廊裡,卻聽不到走在他們前方的老婦人的腳步,彷彿老人是漂浮在走廊上的幽靈一般。

終於,坦尼斯他們被領進了一間巨大的書房。這是一間絕對不辱書房名號的房間,因為它的四壁都是書架,各種書籍那顏色各異的書脊拼在一起構成了它獨有的“壁畫”,似乎在向來客顯示著主人的博學;不過只要稍稍注意下書名。就會發現這些書地擺放雜亂無章,這間房子的主人要麼是那種隨便抓起一本書都能讀下去的人,要麼就是對書完全不感興趣並且對將自己偽裝成知識分子毫無興趣的傢伙。

“你終於來了。”房間的主人坐在書房正對著大門的另一頭的皮椅子裡,他身後的巨大窗戶中透入的陽光幾乎將他地身影吞沒,只在坦尼斯的視野裡留下一個黑色的剪影,當老婦人起身離去之後,“剪影”終於開口了,那是一把暗含著某種鋒芒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會來拜訪我們。是否意味著你們已經和自稱十字軍的那幫傢伙們接觸過了?”

坦尼斯笑了笑,他不動聲色迎著那人背後的窗戶中透入的陽光一直走到他的那張巨大的書桌前,拉過來賓用地椅子一屁股坐下,隨即對口氣不善的書房主人回敬道:“不,恰恰相反,我們認為比起激進的十字軍,自命正統的騎士團才是需要別人抽一鞭子才會跑起來地存在。順帶一提,十字軍的小夥子們已經領先你們太多了……”

由於背光,坦尼斯和卡娜(唄)都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不過男人散發出來地某種近似“氣場”地東西讓卡娜微微皺起眉頭。亞麻色的羽翼少女一邊小聲的埋怨著自己的搭檔(“坦尼坦尼,你不要這樣啦”)一邊向書房的主人有些尷尬的“啊哈哈”的笑著,似乎在懇請房間地主人不要放在心上。

房間地主人默不作聲的觀察著兩名訪客地言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一次開口。他說話的時候,卡娜覺得他的目光總是落在她身上。而房間主人的話語的內容,更是讓坦尼斯那好脾氣的羽翼少女感到哭笑不得。

“原來如此。”房間的主人如此說道。“難怪大家都說你坦尼斯作為交涉使者的功夫一流,你和你的羽翼這種配合,確實讓人相當的頭痛。這位小姐不愧是你的羽翼,演技一流。”

“演、演技?”卡娜(唄)瞪大眼睛愣在哪裡,由於這個狀況顯得太過出乎意料,她的口癖也變得分外嚴重,“才不是這樣的不是不是!我從來都沒有演過戲啦從來沒有沒有!真是的。坦尼你害的人家都被誤會了啦被誤會了!”

“這樣不很好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擅長演戲的騙子卡娜唄!”顯然卡娜唄的抗議就和房間主人的反擊一樣對坦尼斯完全不起作用,發出小孩子一般的幼稚言論的坦尼斯看起來十分的高興。他還特別加重了“騙子”二字的讀音,然後很開心的注視著自己的搭檔的臉。

大概是因為這種狀況在之前已經發生了無數次的緣故吧,卡娜(唄)長長的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糾正自己搭檔的說法:“都說沒有唄啦,沒有唄”

原來“騙子”這部分不需要糾正麼?

也許是對坦尼斯和他的羽翼“耍”的這種“無聊把戲”感到厭倦了,房間的主人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將從剛剛開始一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做高傲狀的身體前傾,手肘也從椅子的扶手轉移到書桌的桌面上。這一系列的動作使得他的身體終於脫離了背後窗戶中射入的陽光的籠罩,各種細節也隨之呈現在逐漸適應了書房內的光影的坦尼斯二人眼中。

坦尼斯將房間主人的動作解讀為“開始談正事”的信號,隨即也稍稍修正了自己那吊兒郎當的坐姿。

“其實如果二位的來意是要抽我們一鞭子促使我們加快速度的話,你們恐怕要白跑一趟了。早在你們之前就有人狠狠的抽了我們一鞭子。真沒想到,我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的一部分竟然就隱藏在我們的鼻子底下,就在距離這個據點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和剛剛那種警戒、試探的態度完全不同,這回房間的主人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我們這些人當中,沒有人會在親眼看到希望之翼散發出的光芒之後還會無動於衷的。就算是那些早已遺忘自己背負著的使命的人們,也會被希望之翼展現出來的力量所吸引。可以讓自己獲得這力量的大義就擺在面前,哪怕只有一丁點的野心,人們也會採取行動地吧。”

坦尼斯注視著房間主人那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嘴角蕩起一絲笑意:“那麼你是屬於那一種人呢?支持你行動的是自古傳承的職責,還是自己的慾望?”

坦尼斯的話語讓他身後的卡娜唄再一次悄悄的嘆氣,不過這一次少女並沒有插話——現在的氣氛不允許她那樣做,何況她原本就是很乖巧地女孩。

而對於坦尼斯的問題,房間的主人顯得無動於衷,他只是平靜的反問道:“這個問題,與其問我,不如先去問下你的頂頭上司、布里多瓦的那位游醫吧。”

坦尼斯動了動身體,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二郎腿。然後吐出了完全無關緊要的回答:“肖恩已經有自己的診所了。”

“是嘛。”房間的主人似乎並不覺得坦尼斯地回答有什麼不妥,只是順勢回應著——顯然兩人都知道有些問題適可而止對雙方都有好處。隨即房間的主人很自然的將話題轉回了原來的方向:“如果說親眼目睹希望之翼還不足以促使我們採取行動,我們剛接到地最新情報也會逼著我們將自己的屁股從舒適的椅子上抬起來,開始活動自己地身體。我想二位一直在趕路,大概還沒有得到消息吧?”

“確實如此,”坦尼斯點點頭,拿出他最誠懇地語調,“那麼還勞煩您和我們分享下了。”

“當然,我們是同志嘛。”房間的主人在“同志”二字上加重了語氣,“何況如果你們二人打算經五十二區前往下層空域的話。有些情況還是瞭解下的好。”

房間的主人頓了頓,接著說道:“首先就是,如果你們打算乘船去五十二區,恐怕就不得不和很多很多的蔬菜食品為伍了。五十二區的蔬菜糧食生產完全被摧毀了,如果短時間內沒有新鮮地蔬菜水果輸入,五十二區很有可能成為世界上頭一個因為敗血癥而滅亡地大陸。所以現在走私船全部都把原先的貨物卸載掉。把奴隸也統統趕下了船。然後在船艙中塞滿了蔬菜水果。”

“這些……”坦尼斯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都是那艘船大肆破壞造成的?我覺得那傢伙不像是這麼有破壞慾望的人啊!”

卡娜(唄)也非常配合的在坦尼斯身後一個勁點頭,“就是就是”的應和著。

“當然不是,事實上我們在五十二區的中轉站負責人報告說,他親眼看到古代地上軍的機動要塞撞碎了保護五十二區的那層蛋殼,然後發射了一發塌縮炮,把五十二區生產蔬菜水果的浮游島全部蒸發了。這一回連坦尼斯都面露驚訝之色。他一反常態的沒有插話。而是等著房間的主人將話繼續說完。

“不止如此,在要塞由於不明原因崩解之後。那位負責人堅信有至少一打原本配屬於要塞的自律兵器進入了那條搭載著希望之翼的像大鳥一樣的怪模怪樣的船中,隨後希望之翼的主人——他現在自稱夏亞.雷公爵——下令對要塞的殘骸進行搜索,隨即實施了爆破。”房間的主人忽然停了下來,他伸出手抓過放在書桌一角的鼻煙壺,倒出顆鼻煙捏在手裡來回搓著,卻沒有塞進鼻孔裡,他等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另外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就是,中轉站的負責人報告,那艘大鳥上很可能帶著一位高位傾聽者,考慮到那船曾經去過迪亞加拉,我個人認為很有可能是拉普達的後裔。”

“你們……”坦尼斯神色嚴峻,他以銳利的目光盯著書桌後面的人的臉,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為對方沒等他發出質問,就將問題的答案說了出來。

“沒錯,我們準備向長老會提出要求,將《埃達抄本的完整版交給希望之翼的主人。那本書裡沒準隱藏著……不,是肯定隱藏著歷史背後的真實。”

“長老會不可能答應的,”坦尼斯用手托住自己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該不會以為他們之前拒絕將抄本出示給上一代拉普達真的是因為雷歐納德那幫人暗中控制著尼特族的原因吧?要知道那些人現在唯一的權威就是來自他們手裡的抄本全文了,何況還有先祖定下的黎明未到抄本就必須隱於長夜的規定在——你們的意圖實在是很難實現。”

“但是,你不想瞭解歷史的真實麼?”坦尼斯對面的男人終於將在指尖搓了許久的鼻煙塞進鼻孔裡,他一面愜意的使勁吸氣,一面以低沉的聲音質問著坦尼斯,“如果我們追求的目標真的就像祖先一代代傳下來的那般正義、那般無可辯駁的話,為什麼就算在我們所知道的歷史當中,還留存著如此多的謎團?而為什麼埃達抄本中又要反覆的提到所謂的罪中之罪?那僅僅是為了和之後的愛中之愛形成映襯?僅僅是為了押韻?”

隨著中年男人的一連串擲地有聲的問句緩緩落下,偌大的書房裡陷入了一片寂靜,這個時候卡娜唄才發覺原來書房的角落裡擺著一隻和她差不多高的落地式擺鐘,那表面有些泛黃的鐘擺搖動的聲音是那樣的沉重那樣的巨大。

“隨它去吧。”最後,先耐不住沉默而開口的是坦尼斯,他把翹起來的右腿的一聲砸回地面上,一下子站了起來,“反正我不過就是你所說的那種垂涎古代遺留的力量的人當中的一個,歷史的真實也好,使黎明再臨的使命也好,都和我無關。”

說著坦尼斯對卡娜(唄)揮了揮手,就向書房的大門走去,卻在門口停了下來,背對著書房的主人說道:“作為提供情報的回禮,我還是提醒你一下吧,雖說長老會現在都是些沒用的老頭子,但是還是要小心,畢竟他們手裡還有月光之東,只要那個還在明面上順從長老會……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坦尼斯抬腿就要走,卻被房間的主人叫住了。

“接下來,你是要去見我女……見克拉拉吧,幫我跟她帶個好。”

坦尼斯舉起手沖房間的主人揮了揮,示意自己知道了,就領著卡娜走出了書房。

包著皮革的檀木門將坦尼斯和卡娜的背影隔絕在外的同時,書房一側的書櫃向裡縮了進去,露出一道僅僅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小門。

紮著雙馬尾的少女穿過小門步入書房。

“不告訴他們龍機神的事情好麼,團長大人。”少女望著坦尼斯他們消失的書房大門,對書桌後的男人問道。

“這樣就可以了,反正他們經過五十二區的時候一定會得到這個消息的,正好以此來告訴他們我們並沒有完全信任他們。”被稱為“團長”的中年男人如此回答道,緊接著他對少女下達了命令,“特麗艾拉,你和黎可馬上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去下層麼,大人。”

“沒錯,現在的狀況,我們也應該有所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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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23:22:36
229 前哨戰

當坦尼斯走出索蘭尼亞那幢建築的同時,在比他所處的高度高出數萬公里的地方,一隻小艦隊正航行在一望無際的蒼穹中。

這支小艦隊的核心是一艘身型龐大的戰艦,雖然它的表面在被製造出來之後經歷了數不清的狂風暴雨和烈日驕陽的洗禮而刻滿了時光的斑駁,雖然它的體型在歷次改建和維修中被塞進了太多的東西而略顯臃腫,但是它的存在依然讓這支僅僅由七艘戰艦組成的小艦隊變得不同凡響。布里多瓦空中艦隊的驕傲,機動艦隊的王牌,移動的空中堡壘,從來不曾被擊沉過的存在——艦隊決戰用戰列艦,這就是運用了據說連光魔工匠協會都不曾掌握的傳說中的技術而製造出來的超級戰艦,同時也是艾斯柯佳妮現代工匠們所能製造的最大規模的光魔系統。正是憑著這些空中巨獸的淫威,布里多瓦才能在數百年間立於天空的頂端,被尊為艾斯柯佳妮的頭號大國。

正因為這種巨獸那巨大威力,以及它對布里多瓦軍隊乃至整個國家那非凡的象徵意義,這些昂貴的戰艦從來不曾在如此少的軍艦的護航下航行在艾斯柯佳妮的天空中——不沉的名頭除了提供可觀的士氣加成效果外,也帶來的額外的風險,一旦被擊沉一艘,就有可能造成軍心的動盪。正是因為這樣,派遣這種巨獸來擔當前導偵查艦隊地旗艦在以前是一件完全無法想像的事情。

想到這點。佇立在旗艦上的布里多瓦上校布萊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時代總是在往前走,世道也總是在不斷的變化,就連米德特魯加攻入布里多瓦腹地這種在過去看來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真的發生了,在前導偵查艦隊中出現一艘艦隊決戰用戰列艦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事實上,在布里多瓦軍中掌權的大貴族們會把手中那些寶貝中地一條送到前導艦隊裡來也是被逼無奈,現在的布里多瓦實在是太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下士氣了。

最初的時候,布里多瓦的大貴族們壓根就沒有想過那位米德特魯加軍會真的攻進布里多瓦腹地,直取作為布里多瓦王權的象徵的帝都。大貴族們低估了米德特魯加的女王伊斯坎塔娜.庫娜塔.伊茲米.米德特魯加的決意和野心,更低估了她的實力。他們滿心以為在國內戰爭時期出盡風頭地卡特雷亞以及她的禁衛艦隊能夠給那位女王陛下的艦隊帶來相當慘重的損失,然後就可以憑藉機動艦隊地威勢,再加上適當的利益讓渡而讓這位女王陛下得意洋洋的凱旋,在大貴族們地算盤中,唯一會輸到只剩下內衣地就只有那讓人忌諱的陰陽魔女。

可惜的是,如意算盤的結果往往差強人意,大貴族們壓根就沒想到,卡特雷亞竟然都沒有等到雙方正式開戰,就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一邊倒的戰果更是造成了雪崩一般的效應——布里多瓦軍中和民間都開始流傳起類似地說法:就連那個令人聞風喪膽地陰陽魔女和她那在國內戰爭中未嘗敗績的禁衛艦隊都敗得如此地窩囊,看來我布里多瓦的氣數也……於是悲觀的氛圍漸漸的在布里多瓦境內蔓延。

當然這裡面肯定有米德特魯加間諜們煽動的功勞,但是群眾不會因為你號召不要聽信間諜散佈的謠言就停止悲觀,軍隊也不會因為你將責任都推卸給戰敗的將領而變得士氣高昂。這種情況下扭轉不利局面的最佳方法就是。贏得一場勝利,哪怕是異常微不足道的一場勝利都好。

自打卡特雷亞戰敗之後,布里多瓦軍方就一直在尋找這樣的機會。甚至在卡特雷亞剛剛潰敗的時候。就有年輕的大貴族子嗣要求集結在後方的機動艦隊立刻前進,在邊境天區和米德特魯加主力進行艦隊決戰。可惜的是這些年輕的“太子黨”們的建議被他們那依然掌權的父輩,以及更有才幹因此被提拔得更高的同輩們否決了——瞭解當時機動艦隊的狀況,同時又有足夠的軍事素養的人都知道,當時投入艦隊決戰,只會給米德特魯加可乘之機。因為機動艦隊沒有足夠的第八粒子晶體。

由於之前發生在機動艦隊的母港、神之眼要塞的那次至今原因不明的爆炸的緣故,機動艦隊貯藏的戰備第八粒子晶體儲備全部都打了水漂。再加上動亂之後國力空虛。各個貴族派系又都心懷鬼胎,所以卡特雷亞戰敗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後方的機動艦隊各艘戰艦用來貯藏進行第一類航法和發射粒子武器的用的第八粒子晶體的艙室有一多半還是空的,每一艘船能夠連續進行第一類航法的時間都不到設計時長的一半,這還是完全不發射粒子武器時的狀態。而沒有粒子武器,布里多瓦艦隊決戰用戰列艦最引以為豪的大功率主炮就形同虛設,進行近距離的火藥武器對射的話這些龐然大物的性價比就實在是太不夠看了。

正是因為如此,在卡特雷亞率領殘存的艦隊敗走之後,原本集結在邊境天區後方的布里多瓦機動艦隊也選擇了撤退,而這又為已經傳得滿天飛的謠言增加了新的論據。

布里多瓦需要勝利,特別是在布里多瓦的大貴族們終於不情不願的湊夠了錢填滿了機動艦隊每一艘船的第八粒子晶體貯藏艙,準備與米德特魯加那位拒絕了大貴族們無數次和談要求(而且是條件一次比一次好的和談要求)的女王陛下進行真正的艦隊決戰的前夕,布里多瓦非常需要一次勝利來鼓舞那已經岌岌可危的士氣。

這也就是布萊德和他地白色木馬號在此的原因。

雖然身為機動艦隊中最年輕的軍官之一。布萊德卻對自己被寄予如此的厚望覺得不以為然,他知道和自己同期的那些貴族軍官們的素質實在不值得期待,而他的上司、機動艦隊的高層也同樣清楚這點,大貴族們不傻,不管他們多麼迫切的希望自己地兒子能夠建功立業為自己的家族添光彩,但是對於這種從某種意義上決定了整個戰爭勝負的關鍵戰事,他們是絕對不會交給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兒子們的。

這種情況下,出身偏遠天區的中級貴族家庭,與布里多瓦內部的權力鬥爭沒有太大瓜葛。卻又擁有才幹的布萊德理所當然的就成為了大貴族們眼中擔當為布里多瓦贏取一場久違的勝利地最佳人選。

而布萊德自己對自己會奪得勝利這一點充滿了信心。

別的不說,米德特魯加軍是不會預料到在雙方巨大的主力艦隊派出的前導偵查艦隊間進行地前衛戰中,會出現一艘艦隊決戰用戰列艦的身影,更別提這艘船上還搭乘著他布萊德的父親幾乎花光了自己地積蓄僱來地護衛兒子的高位翔士阿姆羅先生。

沒錯,就是如此,這一次他布萊德的才幹沒有任何用武之地,決定勝負的單純是雙方的實力差距罷了,一如之前米德特魯加艦隊和卡特雷亞禁衛艦隊間發生的那次戰鬥那樣。他布萊德需要做的,就只是儘量不犯錯罷了。

就在這時候,桅杆頂部地望哨敲響了警戒地鐘聲。一名水手探出腦袋,對著下面的甲板大喊:“前方三十度,仰角六,發現米德特魯加前導偵查艦隊!”

布萊德立刻拉開自己手中地單筒望遠鏡。對準了哨兵報告的方位,果然,一支規模和自己率領的這支小艦隊差不多的艦隊出現在湛藍色的背景幕布上。由於距離太遠。布萊德甚至產生了一種那些黑點不過是自己的望遠鏡的鏡片上的污點的錯覺。所以他將望遠鏡從眼珠子前拿開,掏出手絹仔細的擦拭了幾次它的目鏡和物鏡,然後再一次對準了哨兵報告的方向。

確實有一隻艦隊在那裡。

“轉向!航線直取敵軍前導艦隊!”布萊德大聲對自己的部下下令道,立刻有軍士將他的命令通過傳聲筒送到了戰艦的每個地方,隨著旗艦逐漸改變航向,整個艦隊都跟著旗艦將艦首對準了遠方的米德特魯加艦隊,接著布萊德下達了第二個命令。“發射第一次接敵信號!”

話音剛落一發信號彈就從布萊德身邊的艦橋甲板上升起。在空中炸出一朵橘黃色的大花,很快在艦隊後方很遠的空中也升起了一朵一模一樣的大花。那是後面的中繼艦在向機動艦隊主力轉達接敵的信息。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布萊德望遠鏡中的敵軍前導偵查艦隊就做了幾乎一樣的動作,只不過他們發射的信號彈在空中炸出來的標誌和布里多瓦的稍有不同。

完成了前導偵查艦隊的本職任務之後,布萊德開始考慮如何完成附加給自己的另一個任務。

其實在他看來對方應該會在確認這支小小的偵查艦隊中有一條艦隊決戰用戰列艦之後,就會搶在進入這艘巨艦的主離子炮的射程之前轉過頭來落荒而逃,一如卡特雷亞面對米德特魯加軍主力時做的那樣。對方不逃的話,就首先用大功率主炮把對方的旗艦燒個對穿,然後……

就在布萊德盤算著這些的時候,雙方的距離也在逐漸的拉近。

忽然,剛剛率先發現米德特魯加艦隊的頂部觀察哨再一次大聲報告:“確認翔士升空,三名翔士正高速離開米德特魯加前導艦隊,向我軍飛來!”

布萊德的思維有那麼一瞬間陷入了停滯,他的大腦在將近一秒鐘的時間裡徒勞重複著一些無聊的問題,比如“為什麼會有翔士在這個距離起飛”“他們想幹什麼”等等等等,直到他的副官輕咳一聲之後他才猛然醒悟,舉起手中的單筒望遠鏡開始搜索哨兵說的那三名翔士。

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目標。

那是三名被重甲包裹其中的翔士,三人的羽翼估計是出自同一名工匠之手——高速向這邊接近的三具鎧甲都有著同樣可笑的厚重而寬大的裙板,全封閉式的頭盔上都鑲嵌著一顆可笑的紅色寶石,宛如獨眼巨人那嗜血的單眼一般。而且那三名翔士互相之間估計也頗有因緣,因為他們不但使用同樣幻化成黑色鎧甲的羽翼,還在他們身上不屬於羽翼幻化出來的那部分護甲上噴塗了金色的紋章。

由於距離還很遠,布萊德看不清楚那紋章的式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一定是三枚一模一樣的紋章。

某種東西在布萊德的記憶中蠢蠢欲動,同時代表著不祥的寒意漸漸浸透了布萊德的後腦勺。

終於,他想起來了。在出發前布萊德曾經系統的閱讀過軍部資料室中收藏的關於米德特魯加軍事力的資料,尤其是米德特魯加軍中高位羽翼的資料。在布萊德看來,最有可能改變艦隊決戰結果的客觀軍力因素,就是這些翔士們了(布萊德也和布里多瓦大多數貴族軍官們一樣,對穆薩級不以為然)。

在那些翔士的資料中,引起布萊德最大關注的理所當然的就是幻翼翔士們相關的種種。

此時此刻,布萊德的腦海裡逐漸湧出了那些資料中的某一部分的記載,而隨著這些資料的出現,望遠鏡裡原本完全看不清楚的鑲嵌在那三人身上的金色紋章似乎也變得清晰起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布萊德手中的單筒望遠鏡跌落在甲板上,物鏡摔了個粉碎,儘管副官在一個勁的提醒他要注意對士氣的影響,他卻依然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死死的抓住艦橋邊緣的圍欄,身體前傾,向著那三名翔士來襲的方向一邊搖頭一邊重複著“不可能”這三個字。

米德特魯加女王陛下的軍中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名左右的幻翼,怎麼可能在小小的前導艦隊中就配屬其中三名呢?

而且還是那三人!那孿生的三兄弟!戰場上雙方的死神、只要出動就會同時帶給敵人和協同作戰的友軍無差別的滅亡的不祥的預兆、獨眼的煞星、飛行的災禍、御賜金色紋章的擁有者、女王座下不敗的王牌,黑色三連星!

就在這個時候,風馳電掣的飛撲二來的三人背後,米德特魯加的前導偵查艦隊依次發射了三枚信號彈。

第一發,是米德特魯加的軍旗,藍底白叉的聖安德魯斯旗在天空中稍縱即逝。

第二發,是黑色三連星的標誌,女王陛下御賜的金色紋章。

第三發,則是代表著前哨戰勝利的綠色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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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23:23:37
230 魔女和她的夥伴

布里多瓦境內,上北十字天區。

利物浦原本只是個地方軍所屬的半軍用半商用空港,而且因為地方比較偏僻的緣故,這個港口裡的工人也好、常駐這裡的士兵也好、有點發福並且博聞多識的酒館老闆也好,所有人都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港口竟然會在今後布里多瓦、乃至整個艾斯柯佳妮的歷史上留下如此顯赫的聲名。

一切變化的起點,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那天早晨,懸掛著黑白雙色百合旗幟的艦隊佈滿了利物浦的天空——陰陽魔女卡特雷亞率領著自己的艦隊進駐了這個上北十字天區的偏僻軍港。那支艦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顯然是剛剛吃了敗仗,奇怪的是士兵們臉上卻像戰勝者一樣帶著自信滿滿的笑容。

利物浦港區內部唯一的酒吧破斧酒吧的老闆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這支艦隊進駐利物浦之後沒多久,他就開始試著想從來他酒吧的士兵口中套出些東西,比如說他們為什麼如此狼狽卻還能保持士氣之類的。結果得到的信息大大出乎酒館老闆的意料,“能夠在那種情況下順利逃生的我們很厲害的!”——這是兵士們給老闆的回答,緊接著那名看起來剛到二十歲的小夥子開始像所有醉漢都會做的那樣跟酒吧老闆吹噓起他以及他所屬的艦隊經歷的那場大戰。唾沫星子亂飛地同時也讓酒館的老闆瞭解到了不少事情。

別看酒館老闆現在發福了,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他也是天空中行走的好漢,他立刻意識到,那位陰陽魔女閣下在自己的艦隊中使用了“魔法”,這“魔法”可能是幾次演講,也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反正它順利的讓卡特雷亞的艦隊在經歷大敗之後依然保持著高昂的士氣。而當酒館老闆和士兵們有了更多的接觸之後,他訝異地發現,沒準那位陰陽魔女什麼都沒做。僅僅是依靠自己平日在士兵們當中樹立的形象和威嚴就施放出了“魔法”。

這使得酒館的老闆對那位大名鼎鼎的帝國二王女更加感興趣了。

不過那位王女殿下一次也沒有出現在利物浦原住民能看見的範圍內,她的旗艦一直系泊在利物浦空港的鐵塔的最頂端,遠遠看去就像塔頂上插著一面不斷飄揚的旗幟似的。

這一天卡特雷亞也像往常一樣起得很晚,擁有那樣地威名的少女竟然是個超級喜歡賴床傢伙,放到地球的某個文化圈中這絕對會被認為是一個巨大的“萌要素”。卡特雷亞從自己地被窩裡爬起來,精神恍惚的仰望著自己臥室的天花板,她就這樣消磨掉了她睡醒之後地頭五分鐘。接著她地意識才漸漸的從某個奇妙的國度歸來,呆板的目光也漸漸的恢復了往常的犀利,那目光從天花板漸漸下移,落到了坐在她身邊的拓婭身上。

端莊沉靜地羽翼少女把枕頭豎起來放在床頭當成靠背。就像往常一樣靠在上面在看什麼東西,她地腿蓋在綴滿百合圖案的被子下面(順帶一提這被子有一大半直到剛剛還蓋在熟睡地卡特雷亞身上),肩膀上披著一件長外套。

“我不是頭一回說了吧,拓婭。你要知道你和別的羽翼不同,所以老是這樣可不行……”說道這裡卡特雷亞長長的嘆了口氣,小聲嘟囔了一句“太奇怪了我的羽翼竟然會感冒”。她搖搖頭。大概是因為拓婭那無所謂的笑容讓她覺得再多說什麼也不會有效果的緣故吧,她若無其事的將話題轉向拓婭手中的文件,“那是什麼?今早的狀況報告?”

“嗯,”拓婭點點頭,隨即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卡特雷亞,“剛剛收到的消息,原本預定在F43空域和米德特魯加主力艦隊決戰的機動艦隊在和敵軍遭遇前就向帝都方向撤退。似乎是因為前哨戰敗得一塌糊塗。艦隊高層認為此時的士氣不適合與米德特魯加軍進行決戰。”

F43是布里多瓦軍用立體空域圖中的空域編號,卡特雷亞回想了一下那片空域的位置。才低下頭開始讀報告,她一邊讀一邊問身旁的拓婭:“F43到帝都……難道那幫人是打算靠烈日要塞來拖延時間,順帶消耗那位女王陛下的軍力?”

“大概是吧,”拓婭伸手抓起床邊小櫃子上的鈴鐺,輕輕搖了搖,聽到走廊上女僕們的腳步聲之後才接著說,“烈日要塞畢竟是經營了那麼多年的帝國腹地門戶,而且為了保證自己的後勤補給線,任何想要深入帝國腹地,佔領帝都的人都無法忽略那座要塞吧。被武裝起來的大陸,如果是我,我也會對那座要塞抱有這種程度的期待的。”

“如果烈日要塞給米德特魯加艦隊造成足夠的傷害,機動艦隊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取得兵力優勢,剛剛經歷過激戰的米德特魯加軍又疲憊不堪,最重要的是,機動艦隊的將領們可以就此發表一系列的演講,講述要塞的同袍們是如何以生命換取讓機動艦隊取勝的契機的,從而提高已經低到不行的士氣……”在卡特雷亞“稀里嘩啦”的說了一堆之後,女僕們就彷彿掐準了時間似的推開艙門,送來換洗衣物和早餐,卡特雷亞看都沒看女僕們送來的衣服,徑直端起推車上的特濃紅茶,繼續說道,“以上三條大概就是那些大貴族們在軍事會議羅列的全部理由了吧?”

拓婭看著卡特雷亞,瞇著眼睛露出笑容:“卡雷,雖然這的確很容易被猜出來,但是這些理由本身並沒有錯,不是麼?”

卡特雷亞點點頭。道:“換了我也會這麼做地,不過讓我去指揮的話,我大概會在退到帝都附近以逸待勞和依託烈日要塞的堅固防禦和敵人決一死戰這兩個選擇之間猶豫吧,畢竟那些笨重的大船不是我的……”

其實艦隊決戰用戰列艦也不屬於掌握軍權的大貴族,不過卡特雷亞刻意忽略了這點,在稍事停頓之後,她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這些理由,都是在烈日的工事發揮出百分百的效用地情況下才會成立的。要達到這個目的,最重要的是要塞的指揮官要有足夠的威望,他的地位必須高到讓軍官們覺得和他一起戰都到最後一刻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而對於普通的士兵,他則必須要擁有足以讓他們跟著他一起赴死的魅力——簡而言之他必須是和那位女王陛下差不多地傢伙才行,這樣的人……不,這樣的英雄人物,在現在的布里多瓦實在是鳳毛麟角吶……”

卡特雷亞皺著眉頭,一邊尋思一邊將手中地杯子湊到嘴邊。

特濃紅茶似乎讓卡特雷亞徹底清醒了,她從床上跳到地上。示意女僕們開始給她更衣,而就在這個當兒,卡特雷亞禁衛翔士團團長多勒雷斯急匆匆的闖進了臥室。

長髮酷哥手拿一卷報告,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地興奮。他翻動報告書,頭也不抬地對室內的所有人說道:“殿下,你真應該看看這個。這是今早從索蘭尼亞送來的報告。這東西實在太棒……”

說著多勒雷斯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前方,於是他整個人呆掉了。

一秒鐘的寂靜。

拓婭捂著嘴巴,似乎在強忍著笑意。

“那是什麼,多勒雷斯?”卡特雷亞平靜的問道,同時對手拿束胸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僕做了個手勢,讓她繼續。於是女僕趕忙將手中地東西往卡特雷亞地身體上套。另外兩名女僕則迅速的從不知道什麼地方翻出絲質地帷幕拉開來擋住卡特雷亞赤裸的身體。

多勒雷斯這才反映過來,翔士團團長很刻意的咳嗽了好幾聲。穩定了下自己的精神狀態,才回答道:“報告,在索蘭尼亞執行追擊三王女殿下之任務的賽巴斯基特遣隊繳獲了三王女殿下禁衛翔士團使用的某種裝備,經過分析他們認為那是某種即時通訊設備,配合高位羽翼的分析能力能夠通過第八粒子波動在數十公里的範圍內保證同步通訊。”

帷幕後面卡特雷亞的身影停滯了一下,就連拓婭也收起自己的笑容,專注的看著多勒雷斯。

“這是真的麼?”帷幕後面又恢復行動的少女的身影以凝重的口吻向自己的翔士長確認道。

“是的,您真應該來看下這個東西,設計實在是太巧妙了,雖然完全沒有用到任何尖端的光魔技術,但確實能保證高位翔士之間的中距離即時通訊,想到這個東西的人絕對是個天才。”

“那個怪才老頭的孫女麼?”拓婭問道。

“恐怕是了,”回答的卻是還在換衣服卡特雷亞,緊接著她的話語中似乎參雜了某種複雜的感懷,“看來那個孩子真的找到了很棒的夥伴呢。”

“羨慕了麼?”拓婭輕聲問道。

“不,一點也不,因為……”卡特雷亞頓了頓,下一刻她猛的揮開兩名女僕撐起的帷幕,在拓婭和多勒雷斯面前現身,以一個很隨意卻透著某種剛烈氣質的動作一甩自己那金色的雙馬尾,飛散的金色髮絲反射著舷窗中透入的清晨的陽光,在臥室中投下一片變幻著的讓人眼花繚亂的光輝,她盯著多勒雷斯的臉,將方才的話語說完,“因為我的夥伴也同樣出色。”

多勒雷斯自豪的挺起胸膛,將鞋跟併攏發出響亮的聲音。

卡特雷亞接過女僕遞來的佩劍,掛到自己的腰間,按著劍柄向臥室的艙門走去。

經過多勒雷斯身邊的時候她順手取過禁衛翔士團團長手中的報告書,同時低聲耳語道:“如果你敢把今天早上看到的東西說出去,我就會仁慈的賜給你兩個選擇,我想你不會願意知道那是哪兩個選擇的,懂麼?”

多勒雷斯重重的吞了口口水。

直到卡特雷亞消失在門外,他依然保持著立正的姿勢,全身僵硬。

拓婭依然坐在床上,看著僵在那裡的多勒雷斯,她眨巴眨巴眼睛,接著一縷透著頑皮的笑意爬上她的嘴角。

“啊啦啦,多勒雷斯小乖乖,”羽翼少女笑瞇瞇的說出讓人背後起幾層雞皮疙瘩都有餘的親密暱稱,“你還站在這裡不走的意思是……啊!難道在看完卡雷之後,你還想看看我的裸體麼?討厭,多勒雷斯你真是個好色的孩子吶……我跟你說哦,我的可是比卡雷.要.大.上.很.多哦

多勒雷斯落荒而逃。地下最底層。

一般人絕對想不到皇家監獄地下最深處的這間囚室會如此的富麗堂皇。

這間囚室不但裝飾典雅高貴,囚室中的各種擺設也是獨一無二的高檔貨,而且隨著使用這間囚室的囚犯的要求,這些擺設會做出相應的改變。

現在這間囚室中擺放的是一張邊緣裝飾著典雅的淺浮雕的書桌,浮雕的每一個部分都展現著那名工匠那高超的技藝。而在木桌上,擺放著小山一樣的書籍,一位老人正坐在書桌後面神態自若的閱讀著手中的書籍。

囚室的大門發出的聲響,讓老人抬起頭,老人鼻梁上的鏡片後面那銳利的目光輕輕一閃,就再次回到了書本上。

“你果然來了,菲娜殿下。”老人用手輕輕的翻著書頁,不緊不慢的說道,“那位母親還真是懂得利用自己的女兒啊。”

“您誤會了,布朗爺爺……我來這裡是出於自己的意願……”

“我知道,我知道的,同樣的,那些利用你的人也知道。同時他們也很清楚,就是因為你是憑著自己的意願來求我,我才無法拒絕。”老人說著合上手中的書本,從書桌後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儘管他已經白髮蒼蒼,儘管他在之前那場帝都騷動中折損了自己的一條手臂,儘管數月不見陽光的監獄生活讓他的皮膚變得蒼白無力,但是,在他站起來的那個瞬間,那蒼老的身軀一下子擁有了別樣的含義——它似乎在向所有人驕傲的宣示:力量、智慧和勇氣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名老人。

不久之後,布里多瓦王室發佈命令,撤銷丹布朗的叛國罪名,重新授予他帝國一級大公爵的爵位,封地——烈日,並領烈日駐軍最高司令官及下南十字天區、後弗洛德天區新徵軍指揮官之軍職,授帝國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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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23:24:05
231 暴風雨後,卻不一定是晴天

離開五十二區半個多月之後,大概是布里多瓦與米德特魯加兩國主力艦隊的前哨戰發生後的第三天,月光舟終於快要脫離風暴層了。

在這半個多月裡,月光舟一直在繞著一個恆定的垂直中軸向下飛行,飛過的路徑剛好形成一條自五十二區出發的螺旋線,之所以採用這種方式降下,是因為如果下落的速度太快或者乾脆採用自由落體式的下落的話,月光舟的船體就有可能傾覆,翅膀也很可能因為下落過程中空氣的巨大阻力而折斷。實際上艾斯柯佳妮的飛船在進行垂直運動的時候一般都會採用類似的航行方法,更有一些商船在跑對時間要求不是那麼苛刻的下降航程的時候,會故意繞上一圈,路上幹點別的差事賺外快什麼的……所以降下航行一般也被走天空的人稱為“下坡”。

比起艾斯柯佳妮的普通船隻,月光舟這個坡可是要陡很多(意思就是月光舟降下的速度更快),但是依然用了半個多月才從五十二區這個位於風暴層中上部分的中轉站降下到了風暴層的底部準確的說,他們其實在一天多以前已經脫離了風暴層的雲層,現在只不過是航行在風暴層留下的大雨中罷了。

隨著月光舟進一步下降,周圍的氣溫也在逐漸的升高,再加上下層空域常年不曾停息的風不斷的將水分從雨幕中奪走。籠罩在月光舟周圍地雨幕漸漸的變得稀薄。

徐向北對越過風暴層之後高度越低氣溫越高這點感到很奇怪,明明在這之前還是越往下越冷的說,為什麼會發生如此重大的轉變呢?對此恩萊科給出的答案是,作為整個天空的基底的無盡雲海正在向上散發著熱量,而對於為什麼無盡雲海會向上散發熱量船上的“自然科學”權威莉諾卡和船上的活動資料庫希達都給出了“原因不明”這樣地答案。於是徐向北就只能感嘆,異界就是異界,什麼東西都和原來的世界不一樣。

還有一點讓徐向北感到驚奇的就是,下層空域的光源。

說起來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徐向北是在月光舟快要穿過風暴層了的時候才突然想到這一點的。在風暴層內部的時候都已經是如此暗無天日不見陽光了,那麼位於風暴層下方的下層空域豈不是整日整日的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

這個疑問隨著月光舟脫離風暴層而煙消雲散。

下層空域地天空是一片支離破碎的灰色,抬頭仰望的時候只能看到風暴層那灰色的雲層,這些雲層當中佈滿了月光舟在風暴層中航行時碰到過幾次地那種“雲間峽谷”,透過那些“峽谷”進入下層空域的陽光使得這些縫隙在抬頭仰望天空的人們看來,像極了樹葉上地葉脈這是浪漫主義者和樂觀主義者地說法,現實主義者和悲觀主義者則認為那些分佈在雲層當中的白色細線看起來就像乾涸的土地上的龜裂,而整個天空實際上是一片早已死去的大地。

不管覺得天空像什麼,下層空域的主要光源並不是由這些雲間的裂縫提供地,下層空域地光芒。是來自一根根巨大的“燈柱”。儘管此時此刻月光舟還被雨幕籠罩其中,但是那些“燈柱”地身影已經清晰的出現在月光舟的成員們的視野裡。那些燈柱有的就像是奧林匹斯山上的神殿廢墟的斷柱一般筆直的傾斜著,有的就像是一股會發光的龍捲風,不斷的扭動著自己的身軀。旋轉著。

那些“燈柱”其實是信風道,在信風道當中由於第八粒子的濃度比周圍稍高,加上它們都在做規律的同向運動。所以光在信風道中會發生比較奇妙的折射。上層空域的陽光也就通過這些“通道”穿越了風暴層,抵達了下層空域。另外,光粒子本身也會發出光芒,陽光充足的上層空域還不覺得,到了相對陰暗的下層空域,富集在一起的第八粒子的光芒就相當明顯了。在那些燈柱當中,發出的光線比較強勁的一般是下行信風道。從上層空域隨著信風降下的第八粒子從太陽哪裡吸收了足夠多的能量而處於高能態。所以當他們富集在下行信風道里的時候就產生了光芒,而上行信風道則因為其中的光粒子是從下層向上輸送的低能粒子而顯得比較暗淡。

正是由於第八粒子和信風道的存在。整個下層空域才沒有陷入徐向北所猜想的那種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整個下層空域給徐向北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座被各種各樣的光柱撐起的神殿,頭頂那古怪的天空就是神殿天花板上繪製的壁畫,神殿的天頂之上,則是神居住的國度這樣說來上層空域生活的人們在某種意義上確實是神至少上層空域的人們還見過真正的藍天。

當徐向北把這話告訴自己的兩名羽翼少女的時候,辛西婭一邊喝紅茶一邊對他露出嘲弄的笑容,她說:“如果你把這話告訴隨便哪一個下層人,他鐵定會不以為然的回敬你,說上層的人們才可憐呢,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無盡雲海。”

對此徐向北不得不贊同。

實際上,根據穿越風暴層時的所見所聞,徐向北認定在上層空域看見的所謂無盡雲海其實不過是風暴層的雨雲罷了,上層的人們大概從來沒有見過天空的底部的真正的模樣,就如同下層的人們從來沒見過藍天一樣。

還真是可悲啊,明明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但是這兩種人頭頂上的景色,腳下的景色,都完全不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下層空域地人們和上層空域的人們已經是不同的族類了吧難怪全部由被信風衝上上層空域的大陸組成的米德特魯加國會一直被視為蠻人的國度,儘管他們的國力甚至足以發動針對上層頭號強國的布里多瓦的全面侵略。

而月光舟立刻要跨過橫在上層空域和下層空域之間地那條境界線,這個時候月光舟上所有的人,包括經驗極度豐富的老恩萊科都不知道,在前方等待他們的究竟是什麼。

面對前方航路上隱藏著的各種未知的風險,徐向北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加強自己的戰力,隨時準備著應對各種突發事件。

幸運的是,月光舟此時地實力已經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

身為幻翼的傑西恩雅的加入帶來地戰力增幅簡直難以估計。而這半個多月裡莉諾卡一直在傑西恩雅的指導下刻苦訓練,她不但每天早上都會苦練各種基本格鬥術,還用莉諾卡特製咖喱匹薩說服了茜茜每隔一天就和她同契到大雨裡飛上幾個小時,偶爾還會和同樣在進行飛行訓練的徐向北或者琳芙斯進行練習戰,就是靠著這樣刻苦地努力,莉諾卡和茜茜之間地磨合進行得格外的順利,很快射擊成績就全面超越了愛麗絲和莉莉婭的組合,甚至能和莉斯抗衡。

徐向北自己也經常和傑西恩雅進行練習戰,雖然由於雙方發出攻擊的時候都只用了十分之一成甚至更少的力量而導致這些對戰顯得有些兒戲(畢竟斬擊的速度還有彈丸的爆炸波及範圍什麼地都因為出力不足而大幅減弱),但是徐向北知道。自己地實力也在穩步增長中,最起碼自己的身體地反映速度開始跟得上他那被各種遊戲鍛鍊得極度敏銳的大腦了之前徐向北身上能做到這一點的部位就只有手指罷了。

除此之外,愛麗絲也頭一次以小型光束擊中了到處亂飛的芙鈴,雖然之後她花了很長時間都沒能再次做到這一點。這多少也算是個進步,琳芙斯的軌道炮也漸漸有了點準頭總而言之,月光舟搭載的翔士們的戰力確確實實的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

另外。薇拉希拉帶來的那十二隻活蹦亂跳的兔耳自律兵器也大大充實了月光舟的戰力。這些身高算上耳朵都只到徐向北胸口的小傢伙可是擁有能用頭槌撞穿月光舟內部船艙的力量(那是一次……怎麼說呢,意外吧,小傢伙們似乎對月光舟內部艙壁的厚度起了分歧,最後為了驗證,她們當中的一個撞穿了她們自己臥室和船內通道之間的艙壁……),此外還能從眼睛裡發射熱線(徐向北親眼看見編號是七的小傢伙用這個技能幫梅加耶拉生火),從右手食指的指尖發射實體彈(薇拉希拉給出的規格是射速一分鐘三百發。最大連射時長四秒。子彈生成速度是一秒兩發),此外。她們似乎還搭載了類似芙蘭朵露那樣的幻影系統,逼真程度和持續時間比起芙蘭朵露都有差距,但是莉諾卡認為兩者的技術是一脈相承的徐向北據此推測,這些兔耳少女們搭載的是芙蘭朵露上搭載的試驗用原型機的量產版本。

總而言之,這十二名迷你版的兔耳少女無疑成為了月光舟上新的生力軍。

月光舟從闖入五十二區的地上軍要塞瓦爾哈拉中得到的東西還不止於此,由弗丁老爺子組織的搜索隊還繳獲了十臺辛德蕾拉稱為VK4503的陸戰用自律兵器,和其他自律兵器那近乎完美的可愛少女造型不同,這型自律兵器的外表看起來更有“武器”的感覺這些四足步行的大傢伙酷似毒蠍,腿部下方裝有氣墊,能夠在平坦的地面上高速前進,雙腳全力跳躍能夠飛躍近十米高的障礙物;它的雙鉗上安裝著高能粒子槍和近戰用的磁能剪刀,高高揚起的尾刺上安裝著短管身一百五十毫米炮,身體兩側還吊著火箭吊艙,不過可惜的是,後面兩種武器的彈藥都必須額外提供,而老弗丁搜索過的要塞殘骸當中顯然並沒有包括彈藥庫所以加起來月光舟上擁有總共不過三十多發砲彈和近百發火箭彈,莉諾卡的仿製工作也因為月光舟的工坊規模不夠大而困難重重(月光舟上的工坊的功能非常齊全,但是功能齊全和規模大小是兩個概念)。

不過,就算彈藥充足,月光舟上也沒有足夠讓這些大塊頭發揮實力的舞臺,實際上為了節省貨倉的空間,莉諾卡不得不將這十臺VK4503中的六臺解體,拆分成零件貯藏起來。

相應的,同樣是從要塞中繳獲的其他兩型陸戰自律兵器則剛好對了月光舟的胃口,今後再遇到大規模的戰鬥,徐向北終於不用那麼擔心敵人對月光舟進行跳幫登艦作戰了。

除了兵器,老弗丁的搜索隊還從要塞中“貯藏”薇拉希拉的那間實驗室裡弄出來了一堆維護用多腳機器人,可惜的是這些小蜘蛛和本身擁有控制系統的自律兵器不同,失去了中央控制系統的支配,莉諾卡怎麼也無法讓她們運轉起來而老弗丁的搜索隊員顯然忘了把那個終端一併搜刮過來。不但如此從要塞殘骸中搜刮出來的東西還有許多,統統堆放在月光舟的貨倉和莉諾卡的工坊裡,這使得月光舟對食物等補給品的運載能力大大縮水,加上人口的增加,徐向北發現自己再也無法計劃那種一跑幾個月不補給的航程了除非月光舟上一眾大小姐們都同意過像真正的走天空的漢子們那樣的艱苦生活。

於是進一步改造月光舟的念頭浮上了徐向北的腦海剛好自己名下又多了那麼些沒有翔士的羽翼少女,最起碼加幾個炮位什麼的讓她們在交戰的時候也有事可做不好麼?

似乎呼應著這個想法,就在月光舟快要離開風暴層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使得徐向北臨時決定改變月光舟原定的航向,並且促使月光舟由考察船向戰艦又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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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23:24:28
232 男人好辛苦

那是月光舟預定要正式離開風暴層的那一天的清晨。

那天早上徐向北就像往常一樣從睡夢中醒來,他第一眼看見的也和往常一樣是辛德蕾拉那恬靜的睡臉,那長長的睫毛就在距離徐向北不到五公分的地方靜靜的反射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光芒,看起來煞是可愛。

徐向北不由自主吻了吻辛德蕾拉的臉頰,少女似乎覺得有點癢而輕輕搖了搖腦袋,卻沒有醒來,她那規律的呼吸所吐出的溫熱濕潤的氣息輕輕吹拂著徐向北的肌膚。

“每次輪到辛德蕾拉都這樣,你還真是不厭其煩呢。”伴隨著身後傳來的話語聲,徐向北朝向天花板的右肩傳來重物壓迫的感覺,辛西婭那尖尖的下巴頂進了他肩胛骨之間的那個小縫隙,擠壓著他的肩神經,少女從後面伸出手穿過徐向北的腋下,整個人貼到了徐向北的後背上,這讓徐向北的背肌感受到了一陣又一陣充滿魅力的彈力狂潮,“為什麼輪到我睡那邊的時候夏亞你就沒有幹過偷吻之類的事情了呢?長此以往我會因嫉生恨,沒準還會幹出不得了的事情哦。”

“那是因為你總是醒得比我早,然後只要我把臉湊過去,甭管我的意圖是啥,都會被你用哎呀呀要對熟睡的我做什麼之類的話語嘲弄……”徐向北說著偏了偏腦袋。於是他地腮幫子就和辛西婭故意鼓起來的臉頰貼到了一起,少女肌膚那光滑的觸感就這樣傳入了徐向北的腦海,這讓他有學辛蒂莎的樣子狠狠的蹭一蹭辛西婭的臉蛋的衝動。

可能是被徐向北和辛西婭的對話聲吵到了地緣故,辛德蕾拉的身體輕輕的動了動,隨即她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將朦朧的目光投向徐向北。在盯著自己的搭檔看了足足兩秒之後,辛德蕾拉的目光才變得清澈起來,接著她伸長脖子,將臉一直湊到緊貼徐向北的腦袋的地方。然後對著徐向北的鼻子一口咬了下去。

“這邊也是和往常一樣呢……”辛西婭地口吻就像在評論一件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的事情一般,“在卡德拉的時候你們倆到底過的是什麼樣地生活啊,竟然會留下這樣古怪的習慣……話說回來,那個時候你竟然會睡到比辛蒂還晚?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是從我們那個世界帶過來的習慣啦!在我們那邊,大學生睡到十點才醒,整個學期都沒上過十點之前地課是經常有地事情……”徐向北辯解道,因為鼻子被辛德蕾拉咬住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甕聲甕氣的。

辛西婭稍稍嘆了口氣,評論道:“能夠悠閒的一直睡到自然醒的世界,你到這邊來之前還真是生活在一個不得了的地方吶!”

徐向北正要回答。辛德蕾拉在這個當兒鬆開了她地小嘴,柔聲對徐向北說道:“早啊,夏亞。”

想要反擊辛西婭地吐槽的慾望,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就被辛德蕾拉那柔軟的嗓音以及恬靜溫柔的表情沖刷得一干二凈。使得徐向北內心中只剩下對美好清晨的讚美。

似乎察覺到早晨的嬉戲時間已過,辛西婭首先鬆開了環住徐向北身體的手臂,翻了個身伸長手臂揭開墻壁上傳聲筒的蓋子。對著等待在傳聲筒另一邊的人說道:“我們起來了。把咖啡和換洗衣物都送進來吧。”

“瞭解。”傳聲筒裡立刻傳回了少女的應答聲。

就在徐向北掀開被子跳下床,開始活動筋骨的時候,兩名新面孔的女僕少女打開艙門,推著車子進入了徐向北的臥室。

在過去,由於人手極度不足,徐向北這個“公爵大人”只有在下船扮演公爵大人的角色時才能享受到被美少女伺候著換衣服的待遇,在船上的時候一律自力更生。而且因為男士的衣服穿起來比女士們的要簡單得多。往往在換完衣服之後徐向北還不得不去幫著辛德蕾拉和辛西婭對付那些複雜的蝴蝶扣與荷葉邊。

現在這個狀況終於得到了改觀,儘管那兩名女僕少女的主要任務仍然是去幫助辛西婭和辛德蕾拉換衣服。不過至少他徐向北不需要在換完衣服之後自己跑到廚房跟梅加耶拉要咖啡了。端著咖啡杯靠在臥室的艙壁上,一邊讀隨咖啡一道送來的夜間狀況簡報,一邊看女僕少女幫自己的兩名伴侶換衣服,這是多麼美好的清晨時光啊……

每天早上提供ROOMServces的兩名女僕少女都是固定的。

有著齊耳的天藍色短髮,長著一幅幼齒臉的嬌小少女是新加入月光舟的那幾名無主羽翼少女之一,雖然已經在月光舟上工作了半個多月,這名少女臉上那膽怯的表情依然沒有完全消失,看起來是個性格相當內向的孩子——根據她自己的說法,她從工坊中誕生到現在才不過八個年頭。就因為這個,擁有隱性蘿莉控基因的徐向北就讓這名少女擔任辛德蕾拉的貼身侍女,理由是辛德蕾拉應該能很好的照顧這名小女孩——可實際上,辛德蕾拉幾乎不會離開徐向北,所以這名小女孩也就不會離開徐向北……為此辛西婭和貓子這幫喜歡拿徐向北開刷的傢伙可算是到手了個好用的把柄……

而她們捉弄徐向北的副作用就是……那名名為荷黎埃塔的少女有一天晚上趁著徐向北洗澡的時候偷偷跑到了澡堂的幕布後面,怯生生的問道:“那、那個,主人大人,您、您您您……您是想讓荷黎埃塔也成為……那個……您地……小妾麼?”

當時徐向北狠狠的灌了幾大口洗澡水……

不過由此月光舟上的人們知道了一件更令人驚奇的事情。那就是荷黎埃塔之前的搭檔一次也沒和她幹那種事情,儘管荷黎埃塔的製作者是號稱“商用人形羽翼專門職人”的金徽工匠漢密爾頓,這人高產量和羽翼功能格外齊全而著稱——比如他的羽翼都搭載著可以切換風格的H程式。

“馬可總是把我當妹妹……所以……”幕布後面地少女泣不成聲,徐向北抽了條毛巾圍在腰上,掀開幕布,輕輕抱住了少女顫抖的肩膀,將不斷重複著“那個時候我強硬一點就好了”的少女擁入懷中。

將羽翼當成戀人的翔士並不在少數,可是當成妹妹來疼愛的那確實是鳳毛麟角。

那次之後徐向北被莉諾卡狠狠的訓了一頓——“難道認妹妹還能認上癮的麼?”想起莉諾卡氣呼呼的質問時的樣子,還有面對莉諾卡顯得非常害怕的荷黎埃塔。徐向北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想笑。

這件事情,加上之前處置那名不聽話地羽翼少女的事情,在月光舟新加入的幾名成員中形成了奇妙的連鎖反映。

最直接地例證就是此刻在幫辛西婭換衣服的那名女僕少女。那名少女的發行酷似櫻花大戰系列第三作裡地北大路花火,不過明明有著大和撫子式地外貌,她卻是貨真價實的金髮碧眼。不過雖是金髮碧眼,這名少女的外表比起月光舟上其他少女卻顯得貌不驚人,是那種細看很不錯,但是丟到人群裡去就能完美的消失在人潮中的類型。而她的名字也和她的相貌一樣平淡無奇:安娜——據說這個名字在她誕生地那個大陸是近似於“漢斯”之於德國“伊萬”之於俄羅斯地存在。

原本安娜並沒有選擇加入月光舟,只是搭乘月光舟到下一個港口而已,但是發生了那兩件事情之後。少女忽然找到徐向北,說自己考慮了一下,還是留在月光舟上,當一名普通的女僕比較好。

本來徐向北想告訴她未來隨著狀況地變化也有可能會讓她和效忠徐向北的翔士契約。但是看著少女那清澈的瞳孔,徐向北改變主意了——他安慰自己說,反正他徐向北自從初中因為叛逆而辭掉了班長的職務後。就再也沒什麼統御力了。所以找不找得到肯效忠的沒有羽翼的翔士還是個問題呢。

在同意安娜加入月光舟之後,辛西婭本著謹慎的態度,指定安娜充當自己的貼身侍女。她的理由一如既往的充分:既然已經繳獲了不通過鳥兒就能方便的進行遠距離通信的設備(指從教父手中繳獲的無色雷歐納德徽章),就有理由懷疑少女改變主意是在某些人的授意下的有目的的行動。

於是徐向北的換裝時間就這麼變得熱鬧起來。

這一天早上徐向北也象徵性的翻了翻記滿了“一切正常”的夜間狀況報告(這份由梅加耶拉設置的報告書的內容包括舵手薇拉希拉的航行狀態報告和夜間值班負責用空識警戒四周的女僕隊羽翼少女的定時報告),眼睛則不斷的在房間中忙碌的四名少女身上來迴轉,順帶感嘆自己真是個人生的勝利者……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身邊的傳聲筒中傳出了莉諾卡的聲音。

“啊。恩。老哥,醒了吧?”少女的開頭和往常一樣。徐向北從她的嗓音推測她昨晚大概又熬夜了,“我剛剛完成了某個東西,去睡覺前想給你看看……”

“我知道了,”徐向北對傳聲筒那頭的少女說道,“這就過去,早上的練習怎麼樣了?你這樣又熬夜又堅持練習身體會撐不住的,要我看這種情況要麼乾脆改時間要麼就按著傑西恩雅的要求按時作息……”

“嗦!老哥,工匠的靈感是很重要的!”對著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大吼一通之後,傳聲筒那邊傳來蓋上蓋子的金屬聲響。徐向北衝已經穿好衣服,正在乖乖的等各自的女僕進行最後的調整的少女一攤手,說道:“就是這麼回事,你們也聽到了,我先去趟工坊,你們到餐廳等我。”

說完徐向北就在辛德蕾拉的“慢走”的伴隨下離開了臥室。

一出門沒走幾步,徐向北就碰上了意料之中的人物。

“嗚哇!嚇我一跳……啊咧,大頭領好!”手臂上印著紅色的九字的小小兔耳少女以誇張的動作向徐向北立正敬禮,而她的這番動作讓她身邊手臂上印著四號字樣的少女一下子慌了神,情急之下四號就像第一次在月光舟甲板上對徐向北敬禮時一樣,把左手舉到了齊眉,漂亮的和九號的手臂糾纏到了一起。

“這……實在對不起……”兔耳少女手忙腳亂的對徐向北鞠躬道歉,緊閉著眼睛發出“嗚嗚”的聲音。

已經習慣了這群什麼都不懂的兔寶寶的喧鬧的徐向北伸手摸摸四號的腦袋,對兩人笑了笑:“我要去工坊看莉諾卡做的新玩意,你們倆跟不跟著去?”

這下連剛才還一臉沮喪的道歉的兔耳少女都歡呼著跳了起來——對於她們來說,莉諾卡“阿姨”的工坊大概是月光舟上最神秘最好玩的地方了吧。

於是徐向北就這麼領著兩個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兔耳少女,向莉諾卡的工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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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莉諾卡的大殺器

徐向北一路向工坊走去,四號和九號則晃著頭上的白色長耳朵,一邊嘀嘀咕咕的小聲交談著一邊跟在他身後。

經過廚房門口的時候,徐向北迎面遇上了正推車裝滿食物的推車從廚房出來的兩名女僕少女,兩名少女一看見徐向北立刻讓出道路,並且彎腰低頭向徐向北請安——這也是徐向北這半個多月來做的那兩件事的影響,按照梅加耶拉的報告,修改那名不安分的羽翼少女的記憶和性格對其他幾名少女造成了正面的影響,原本徐向北對這些少女們採取的自己決定去留的策略就在她們心目中造成了比較好的印象,所以當徐向北做出強制處理的決定時,這些少女們並沒有太大的異議。而之後荷黎埃塔的事件更是為徐向北贏得了不少的加分,使得他已經初步確立了嚴厲卻又不乏寬厚仁慈的主人的形象。

當然由於梅加耶拉畢竟經驗尚淺,她的報告並不能充分的說明問題,但是徐向北自己的觀察得出的結果卻也和梅加耶拉的差不多。新加入的少女們除了被認作妹妹的荷黎埃塔之外,其幾人都和徐向北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感,徐向北知道那就是真正的主僕之間的最佳距離,既不會太近,也不會太遠。

徐向北也不是沒有想過再想辦法拉近下自己和她們間的距離,讓她們和自己的關係都進化到類似梅加耶拉或者莉莉婭愛麗絲這樣比較親密地程度。不過很快他又覺得,被人當做真正的主人來服侍的感覺其實很不賴,和梅加耶拉那種近似家人的服侍有著完全不同的魅力。

而且,雖然不知道月光舟前方的航程還有多長,也不知道自己最終將走向何方,但是徐向北知道,自己名下的人必定會越來越多,想要和他們所有人都建立近似家人的關係,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用辛西婭地話來說。就是徐向北也到了不能只依靠老好人的特殊光環來服人了,必須要恩威並施。

權力者不得不站在別人的頭上,接受仰望,就算他本人不願意,那也是無可奈何的。

好在被人仰望的感覺一點也不壞。

經過兩名少女身邊的時候,徐向北挺胸抬頭,對她們亮出不溫不火的笑容,以主人的口吻說道:“辛苦你們倆了。”

兩名少女立刻異口同聲的回答道:“這是我的榮幸,主人大人。”

當兩名少女地身影落到自己身後的時候,徐向北才猛然間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那兩人的名字,於是他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心想看來自己的大腦和記憶已經先行進入上位者地角色,開始對下位者的名字不屑一顧了。徐向北正想著待會碰到梅加耶拉要好好記一記船上新加入的幾名少女地名字地時候。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兩隻袖珍兔耳小女孩當中的九號突然指著前方大聲喊:“啊,發現有麵包香味的姐姐!”

徐向北抬起頭,剛好看到梅加耶拉抱著東西從廚房裡走出來。而她身後跟著的就是那名被洗腦的羽翼少女。由於莉諾卡的經驗不足。在將少女原本地人格洗掉之後,莉諾卡努力了一個下午都沒能成功地寫入新的人格,最後只得放棄,只給這名少女安裝了基本地常識認知等數據就作罷。所以當這名少女從莉諾卡的工坊裡出來之後,她就像一個只有操作系統的電腦一般,整個桌面一片空白。於是徐向北把她派給了梅加耶拉來指導,還特意安排那名少女住進原本由梅加耶拉獨享的雙人間。希望她能變得像梅加耶拉一樣忠誠體貼。從而成為月光舟女僕隊的二把手什麼的。事實上,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因為性格完全被洗白了。徐向北決定賦予這名少女新的名字,他從自己那亂七八糟的知識儲備裡找出了一個很適合這名少女的狀況的名諱:荷拉德古娜(Hladgunnr),意為“像天鵝一般純潔”。

“呦!”徐向北對從廚房走出來,還沒發現自己的二人點頭打招呼道,兩名少女的目光立刻落到他身上。隨後,兩人幾乎同時露出了笑容,那是和剛剛兩名女僕少女那種恭敬截然不同的表情。

照慣例打完招呼之後,徐向北的目光在荷拉德古娜身上稍微多停留了一會兒,和梅加耶拉在一起不過才不到一週,這名少女的表情就有了如此豐富的變化。最神奇的是,這種變化並不止於表面,就在前幾天,被洗腦之後和梅加耶拉才住了幾天的荷拉德古娜忽然敲開了徐向北的辦公室的大門,正在徐向北納悶的當兒,少女忽然鞠躬九十度,對徐向北說“對不起”,這讓徐向北大感意外,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少女是在代替被洗腦前的“那個自己”來向主人大人道歉。一開始徐向北還以為這是恩萊科或者辛西婭玩了什麼計策,最後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荷拉德古娜僅僅是受梅加耶拉的影響太大了一點罷了。

看來他徐向北確實撈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女僕長。

告別了還在忙碌的梅加耶拉和她的小跟班,徐向北終於推開了月光舟上工坊的大門。

一進門徐向北首先就看到莉諾卡的新羽翼,綠髮少女大大咧咧的坐在工坊一側正對著艙門的小型工作臺上,左手裡端著個殘留著些許洋蔥的空盤子,右手則將碩果僅存的那一塊匹薩舉到比嘴巴略高的地方,從她仰著脖子的姿勢來看,她正準備將這最後一塊匹薩送進嘴裡。艙門打開時發出的聲響讓茜茜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將臉轉向艙門,金色地瞳孔對準了走進門來的徐向北。

徐向北掃了茜茜手裡的匹薩一眼,小聲嘆了口氣,半責備的說道:“你啊,既然知道莉諾卡又熬夜了早上又跑去繼續訓練,就不要再讓她幫你做特製匹薩了啊!”

“是嘛。”茜茜淡淡的應了一聲,再一次揚起脖子,把手裡已經在空中舉了好一會兒的匹薩整個送進嘴裡,然後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大嚼特嚼。

徐向北看了看茜茜那鼓鼓囊囊的腮幫子。一邊將目光轉向興高采烈的衝進工坊後正在到處亂竄、左看看右摸摸地兩名兔耳少女身上,一邊對茜茜說道:“慢點,你急什麼,我又不會跟你搶。”

“是嘛。”茜茜依然是這個詞,說話的時候她已經把嘴裡的東西悉數嚥下,正在逐個吮吸自己那沾滿番茄醬和色拉的手指,那認真的樣子就跟正在吮吸母親的乳.頭的嬰兒似的。

就在被晾在一邊的徐向北打算放棄的當兒,茜茜突然開口了:“這是我進來之前就放在這裡地,我只是讓它盡自己的職責罷了,不滿麼?”

金色的瞳孔對準了徐向北。時不時的忽閃一下。

徐向北忽然對這名少女地上一任搭檔非常的感興趣,那個傢伙究竟何德何能,能夠讓這樣一位少女如此執著於為他復仇?

“啊,哥哥你來了。這邊這邊!”莉諾卡的聲音從工坊深處傳來,月光舟地首席技師從一堆設備和亂七八糟地原材料中探出半個身子,遠遠的沖徐向北招手。招呼他過去。

徐向北應了一聲。又轉過頭確認茜茜沒有一同過去的意向之後,才跟在已經開始往那邊跑的兩個兔耳少女身後,向莉諾卡所在的工坊一角走去。

在路過靠近工坊入口處的第一張大型工作臺的時候,徐向北忽然又想起剛啟航地第二個晚上。

那時候由於梅加耶拉對指揮人數稍微增加了地女僕隊的工作還完全沒有上手,所以徐向北還需要自己親自巡夜,然後那天深夜他發現工坊地燈還亮著。這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畢竟莉諾卡三天兩頭就會熬夜。但是考慮到那時莉諾卡剛剛失去了帕路菲。徐向北還是覺得很擔心。於是他推開了工坊的艙門。

果然,莉諾卡正埋頭於堆放在第一張工作臺上的那些從瓦爾哈拉的殘骸中搜刮出來的破銅爛鐵之中。少女兩手都拿著工具,正以熟練的動作幹著些什麼。

儘管從背影看來沒有什麼異狀,但是徐向北還是開口詢問少女的狀況。就像他預料的那樣,莉諾卡的回答中帶著某種硬邦邦的東西,而且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告訴徐向北別擔心,回去安心休息等等。徐向北原本想要安慰下莉諾卡的,卻苦於找不到機會——總不能忽然就說出一堆安慰的話來吧,那樣未免也太突兀了。徐向北琢磨了半天,最後以開朗的語調開口道:“看到你是在工作我就覺得太好了,原本我還以為你一個人把自己關在這裡偷偷哭呢……進門之前我還在擔心要真是那樣的話我該怎麼辦才好……”

莉諾卡的回答讓徐向北大吃一驚。

“……在哭。”前面的幾個字因為聲音太小徐向北沒能挺清楚,不過少女的動作讓徐向北準確的理解了少女的意思:莉諾卡說話的同時,抬起握著酷似多功能改錐的工具的右手,用袖子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雙眼,然後還重重的抽了抽鼻子。

緊接著她再一次埋首於工作臺上,一門心思的揮舞起手中的工具。

徐向北沉默了一小會兒,才放輕了腳步走過去,伸手撫摸著莉諾卡的背脊。

“需要個胸膛來擦眼淚或者抹鼻涕的時候,就用傳聲筒叫我吧。”留下這樣的話語之後,徐向北離開了工坊。不過傳聲筒中並沒有響起呼喚他的聲音,一次都沒有。

其實莉諾卡是個堅強的孩子,徐向北自己也是知道的,不過,昨天熬夜的時候她還在哭泣麼?這點徐向北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徐向北身後傳來門響,應該是茜茜拿著吃完剩下的空盤子出去了,不過這也讓徐向北想起了那個夜晚他離開莉諾卡之後的事情。

準確的說,是出了工坊的門之後的事情。

當時綠髮的羽翼少女正靠著門邊的艙壁,幾乎和走廊裡的陰影融為一體,徐向北出來的時候她正偏著頭,透過徐向北身後的艙門看著莉諾卡的背影,那對金色的瞳孔並沒有將一星半點的注意力分給身為月光舟最高領導者的徐向北。當然徐向北已經習慣了綠髮少女這種冷淡的態度,他反而在為莉諾卡的新羽翼會擔心她而感到高興,感覺就像媽媽看到女兒找了個金龜婿似的。可就在徐向北準備回房睡覺的時候,他身後傳來一個簡短,卻含義豐富的詞。

“謝謝。”

這個簡短的詞,是徐向北記憶裡到目前為止那名綠髮少女唯一一次主動的和自己說話,由於太過驚訝,徐向北很自然的反問道:“什麼?”

“不要誤會,”面對徐向北的視線,綠髮少女繼續以平淡的口吻說道,“我好歹也算那傢伙的羽翼,搭檔忘了做的事情,我順便幫她補上罷了。”那個時候徐向北就想,難不成這傢伙雖然看起來一副不好對付的女王樣,其實人卻格外的好?

不過至今為止徐向北都沒有找到其他機會驗證這個猜想。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徐向北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於是他被估計是等得不耐煩了的莉諾卡衝過來一把揪住了手臂。

“好慢!老哥你又心不在焉了!”少女很有元氣的抱怨著,和剛才徐向北記憶裡跑出來的那個憂傷背影似乎半點聯繫都沒有。

面對雖然眼圈比熊貓還黑一百倍,精神卻異常的好的莉諾卡,徐向北笑著哄她:“好好,我們去看你做的新玩意,我們去看。”

“真是的,老哥你這樣子讓我很受打擊耶,我可是把那個東西做出來了啊!”

那個東西?

“就是我們剛剛繳獲那臺重弩的時候,你說的那個東西啊!叫什麼來著?子母型油氣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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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投幣式鎧甲……不,弩箭!

月光舟是考察船,雖然從各方面看,它確實有那麼點足以充作戰艦的基底

不過弗朗西斯老頭帶有某種奇怪的固執,明明製作了不少的武器,而且還親手奪走了很多很多人的生命,他卻完全沒有給月光舟裝配武器的打算,整條船連個炮座都沒裝。

在經歷了從卡德拉起飛之後那近五個月的漫長航程之後(關於這個時間的說明附在本章之後的插花中),月光舟的武裝化進程也在以極度緩慢的速度推進中。現在的月光舟的艦載武裝包括船身背部的兩座輕量級離子炮炮塔,腹部的同軸固定式重弩,以及艦橋下方硬生生塞進了好幾門規格不一的離子炮的不知道改叫什麼的刺蝟型炮塔,最後還有安裝在機翼內部的各種火藥兵器——這些東西只能發射一次,並且需要月光舟的成員飛出艦外進行再裝填(如果要在戰鬥中使用的話,也必須在進入戰鬥前先派人完成裝填)。說老實話,如果現在的月光舟在交戰當中實在不是一個能夠給自己的載員們提供有力的支援的存在。

由於今後月光舟完全可能面對更加嚴峻的狀況,徐向北越來越覺得自己有必要強化月光舟的戰力了。

所以莉諾卡在這個時候向徐向北展示的“那個東西”,就成為了促使徐向北下定決心改造月光舟的契機。看著安靜地躺在工坊盡頭那個標著“六號”字樣的工作臺上的那個酷似香蕉樹上掛著的香蕉串的玩意兒。徐向北第一件事就是問莉諾卡:“你哪來那麼多錢買材料?”

“沒有買啊,”莉諾卡瞪大了眼睛對徐向北說道,“我只不過是在五十二區買了個氣體壓縮機,搬進來的時候老哥你也在場嘛!”

徐向北將信將疑的盯著自己妹妹的臉蛋,伸出手去摸了摸子母彈那光滑的外殼。雖然他徐向北是個徹頭徹尾地文科生,但是他依然清楚的知道,從他手中傳來的那種光滑的觸感不是艾斯柯佳妮的冶鐵技術能製作出來的,也就是說這些金屬鐵定是經過了光魔技術的加工,而且比起之前莉諾卡按照他的創意製作的吉普車。有著很完美的管狀結構地子母彈殼體肯定要耗費更多的加工時間和光原料,徐向北並不認為月光舟上儲備了如此多的原材料。

莉諾卡有些不滿意的撅起嘴巴,用徐向北聽不清地聲音嘟囔了些什麼,隨即輕輕嘆了口氣:“好啦好啦,老哥你的辦公桌裡明明放了那麼些鉆石幣,還這麼摳門……哎,製作這個東西的材料是從那個叫瓦爾哈拉地大傢伙裡搜刮來地,你就放心好了!在弗丁爺爺送來的戰利品中有很多用途不明的小管子……”說著莉諾卡從身邊的材料桌上抽起一個金屬管,沖徐向北晃了晃,才繼續說明道。“我只不過是將那些東西再利用一下,畢竟有了成型的管狀金屬之後,其他的加工就簡單很多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將甲烷壓縮成液體灌裝進子母彈當中而已……”

接著莉諾卡以異常興奮地態度,開始向徐向北講解這枚子母彈地設計。以及製作過程中的種種。

徐向北一邊聽著莉諾卡地話語,一邊圍著這串“鐵香蕉”繞著,仔細的打量著這枚由自己提出設計構想。然後由莉諾卡完成整個設計並且製造出來的彈藥。然後他抓住莉諾卡換氣的空隙。對自己的妹妹提問:“這東西如果投入實戰的話,威力大概有多大?”

莉諾卡聞言,一面抬起手來撓著自己的腦袋嘟囔著“呃這個嘛讓我瞧瞧再說……”一面跑向六號工作臺旁邊的工具架,翻了半天才從一堆改錐什麼的當中抽出一本筆記本模樣的東西,隨即嘩啦嘩啦的翻頁,似乎在查找著什麼。徐向北把腦袋往自己妹妹的肩膀上湊了湊,然後他就如預料中那樣看到了筆記本上各種不知所謂的草圖和鬼畫符一樣的記錄——這幫工匠都喜歡這樣記筆記的麼?還是說這是為了以最快的速度抓住那一瞬間的靈光乍現?

“啊。在這裡。”莉諾卡似乎終於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不過她立刻瞇起眼睛,如臨大敵的盯著她所翻到的那一頁。那表情不由得讓徐向北想起一個老掉牙的笑話——小明對著自己的筆記本發呆,小紅問他“你在幹嘛”,小明答“我在破譯我自己的筆記”——這個中古得可以的笑話讓徐向北沒來由的開始擔心:莉諾卡不會真的實在破譯自己的筆記吧……

好在莉諾卡的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來,而且她剛剛之所以會是那種表情的緣由似乎和她記筆記的方式無關——她第一眼看過去看走了眼,以為自己的推算公式出錯了,所以才皺著眉頭檢查的……

“這東西的理論覆蓋範圍……這麼說好像不太對,應該說是在理想的距離、以理想的水平夾角開始散佈孢子的話,大概能覆蓋水平方向的一個長軸為三百米,離心率為零點四二的橢圓形……”莉諾卡說著抬起頭,將書改為左手單手拿著,騰出右手沖徐向北比劃著,“昨天晚上我去弄宵夜吃的時候碰到巡夜的恩萊科,所以問了他一下,在面對採用標準航的布里多瓦戰艦隊的時候,最理想的情況下能夠命中三條戰艦……不過這是理想散佈範圍加上理想情況後的結果,也就是說這個結果完全不靠譜!”

最後那個算是幽默?徐向北好奇的窺視著莉諾卡的臉,暗自揣摩著,在這之前莉諾卡可是完全沒有表現出哪怕一星半點的幽默細胞。如果這真地是莉諾卡身上出現的有一個新變化的話,那是否意味著現在的莉諾卡比起以前要成熟一點,更有餘裕一點了呢?當然,以幽默的標準看,剛剛最後那句話的笑點……只能勉強算是冷幽默了……

揣測了幾秒鐘之後,徐向北覺得這個問題還是就這麼隨它去吧,於是他聳聳肩,接過莉諾卡的話頭:“說的也是,我看在戰鬥中發射這個東西。能命中一條船就算不錯了,只要不是和月光舟一樣的全封閉式戰艦,這玩意兒引起地二次破壞要重創一條船問題應該不太大才對……”

之所以採用油氣彈作為子母彈的裝藥,就是看準了這個世界的戰艦都沒有密封設計,換而言之這東西大從一開始就打的是引燃敵艦內的火藥或者其他易燃物的主意,破壞敵艦主要依靠連鎖反應。

總而言之,從設計理念上來講,這串外表平淡無奇的“鐵香蕉”可算是劃時代的武器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

“雖然我大概已經猜到……”徐向北再一次伸手摸著面前的這發足以毀掉一整艘戰艦或者點燃大半個街區地“鐵香蕉”串,卻沒有說出他究竟猜到了什麼,而是轉為對莉諾卡提問。“慎重起見,問下按照現在的設計,這樣一枚子母彈大概多少錢?”

之前莉諾卡也給過一個價格,不過那是連成品都沒有的時候進行的估算(實際上那個時候連大概地設計草圖都沒有)。所以徐向北現在才這麼問。

莉諾卡聽了徐向北的問題,轉身抄起一支筆,在手中的筆記本上刷刷寫了幾筆。就將本子豎起來。把那串數字亮給徐向北看。

徐向北不得不承認,他被這個數字驚到了。

這簡直就是在拿錢砸人家。看著這個數字徐向北毫無來由地想起軒轅劍系列裡鼎鼎大名地那件投幣式鎧甲……想當年就是靠著這間鎧甲他徐向北才完成那個牛叉到極點的最低級數通關的壯舉,至今無人能超越。

要是這發子母彈順利摧毀了敵人一艘巡洋艦以上的戰艦,那還算可以接受,萬一只是重創或者乾脆就被翔士或者別的什麼人攔截下來了,那這些錢就都打水漂了……

如果月光舟要用這種東西作戰,縱使他徐向北並不是守財奴。也多半會受不了的……

莉諾卡擔心的注視著徐向北那變化不定地臉色。最後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哥哥,這一發因為用的是現成地東西。所以不算貴啦……實際上我以後也不太想做同樣的東西了,重複不斷的逐個加工那些金屬管的話,我會瘋掉的……”說得也是,徐向北心想,天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會想到要造這種東西來給月光舟的重弩用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總比沒有強,雖然只有一發,但是用的方法適當的話,這枚從某種意義上說可以是白撿來的子母彈沒準能夠發揮出竟想不到的功效……比如說……

徐向北開始琢磨起這發精貴的弩箭的使用方法,不過他的思緒被莉諾卡打斷了。

“那個,哥哥。”莉諾卡把筆記本抱在懷裡,屁股輕輕靠上身後的工作臺,若有所思的望著她腳下的甲板,並沒有馬上把話說下去。

就在徐向北要開口詢問的時候,莉諾卡才再一次開口:“哥哥你對薇拉希拉的建議怎麼看?”

在啟航不久就提議對月光舟的動力系統進行大規模的升級,主要是最大限度的強化光核心的可控性。飛船的光核心其實並不僅僅是指充當動力源的那塊飛行石(又叫風源石),就與核反應堆類似——核反應堆的構成包括了減速棒等控制系統,飛船的光核心也包括了一整套調整和控制光核心狀態的設備,薇拉希拉的建議就是大幅度的強化這些控制系統的能力。

現在艾斯柯佳妮的光魔技術並非做不到針對光核心的高精度調控,問題就在於進行這種高精度調控的控制實在太過複雜,需要強力的人工智能系統專門操控,而相應的是高精度控制對於現在絕大多數大型光核心所擔當的任務(一般來說都是戰艦的浮力源)並沒有明顯的益處,簡單來說就是完全沒必要控制得那麼細。

而薇拉希拉之所以會建議強化光核心的控制能力,是因為如果交給她進行精確控制的話,她可以通過精細的調整來使得月光舟的兩顆光核心之間具有某種程度上同調性,使它們成為一個整體,從而減少光核心之間的力場排斥效果,減少的幅度甚至足以讓莉諾卡把從老山風鯨身上拿下來的那個生物光核心也加入到月光舟的系統中來。如果這樣做的話,月光舟的三個核心實際上已經構成了一個足以媲美艦隊決戰用戰列艦的大規模光魔系統,而且比起使用單一的大型核心的艦隊決戰用戰列艦,對使用複數核心的月光舟的控制顯然要複雜上許多。

當時聽完薇拉希拉的建議之後,在場的人當中對光魔技術有一定瞭解的幾乎都處於震驚狀態——光是艦隊決戰用戰列艦的光魔系統的操控就讓當今的光魔工匠協會一籌莫展,比那更複雜的大規模多核心體系的操縱不就更加遙不可及麼……可是大家轉念一想,也對,薇拉希拉可是“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東西,而且她的製作者已經明確說出薇拉希拉是作為大型光魔系統的主腦設計的,她能做到這點確實一點不奇怪。

當然要完成這個系統還有諸多問題需要解決,比如這個系統一旦完成開始運轉,薇拉希拉就完全不能離開月光舟的駕駛座,除非莉諾卡製作出了能夠讓她在艦內任何一個地方都能保持她與她下一級操作系統的聯繫,再比如對現在月光舟的兩個核心進行升級需要將這兩個核心從船體裡拆出來,沒有設備齊全的船塢外加大把的時間,要做到這點還真是滿困難的,再比如……

可儘管如此,薇拉希拉的建議依然很有誘惑力。

不過徐向北並沒有立刻接受,現在他是月光舟的最高領導者,這種涉及今後航向的問題不得不謹慎對待,而且還有一個願意使得他對十分繼續強化月光舟的武力抱有疑慮。

想著徐向北再一次將目光投向莉諾卡,隨即他發現少女也正看著自己。

“我呢,”莉諾卡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目光從徐向北身上移開,再一次盯著腳下的甲板,她深吸一口氣之後,用比剛剛更加堅決的口吻說道,“我啊,想要接受這個建議,我想繼續升級月光舟,將月光舟武裝成戰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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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23:25:50
235 超進化!戀之月光傳說號!

徐向北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的等著莉諾卡把話說下去。

“我其實,依然在迷惘。”可是莉諾卡接下來的話語似乎和上一句沒什麼聯繫,至少徐向北的腦子慢了半拍才領悟了她的意思,“雖然通過那種現在看來十分冒傻氣的舉動和別的羽翼簽訂了契約,雖然答應了茜茜我要變得比任何人都強,雖然每天都很認真的接受傑西恩雅的訓練,但是每當靜下心來,我就會想,這樣做真的好麼,帕路菲真的期望看到我這樣子麼?說實話,我並不確定。”

莉諾卡的話語讓徐向北不由自主的轉動脖子,將整個工坊完整的掃視了一圈,不過此時此刻工坊裡除了他自己和莉諾卡,就只剩下兩個還在到處鉆的兔耳少女,那位綠髮金瞳的羽翼少女並不在工坊當中。不過徐向北暗自猜測,覺得就算她在工坊裡,也不會對莉諾卡的話語表露出太過明顯的態度吧。

這一回莉諾卡難得敏銳了一次,她有些緊張的對徐向北叮囑道:“剛剛我說的那些,老哥你千萬不要告訴茜茜哦!不然我就要你好看!現在的我跟傑西恩雅學了很多招數,很厲害的哦!”

“你本來就比我能打啊你這肌肉蘿莉。”徐向北刻意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半開玩笑的對莉諾卡說道,“所以放心吧,今天在這工坊裡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外傳地。”

原本徐向北還以為莉諾卡會像過去那樣叫著“我才不是肌肉蘿莉”。然後衝過來舉著拳頭往他身上招呼——當然那威力和文字叮咬差不多,比起打人更像是撒嬌。可今天莉諾卡卻沒有這樣做,這使得徐向北猛然間想起來,最近這半個多月莉諾卡完全沒有向他這個哥哥撒嬌,看來少女正在確確實實的成長著,對比之下剛剛莉諾卡裝模作樣的衝自己亮肌肉發出那種孩子氣的威脅的樣子,就顯得彌足珍貴了——將來這種舉動必定會越來越少吧,沒準剛剛那就是他徐向北記憶裡的最後一次了也說不定。

得到了徐向北的保證之後,莉諾卡將雙手從胸前放下。撐在身後的桌子上,然後少女抬起頭,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繼續用近似自言自語地口吻對徐向北說道:“這幾天我在工坊裡拆卸從瓦爾哈拉當中帶出來的各種過去地上軍的遺產的時候,或者是像昨天那樣製作新武器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思考,各種各樣的思緒就這樣湧過我的腦海,過去我在製作新發明的時候都是一門心思集中在手頭的工作上,總想著快點把那個東西造出來,快點再快點,所以對我來說這種一邊做著手裡的活兒一邊胡思亂想地經歷真的很奇特……但是感覺不壞。總覺得現在這樣製作東西,感覺上比過去要多了點什麼……”

“爺爺曾經說過。製作各種發明的過程給人的感覺就和釣魚很像。以前的我總是覺得這句話十分的讓人費解,可現在我想我多少能明白一點了。”莉諾卡再次將目光移向地面,注視著自己那正在摩擦甲板上為了防滑而設置的細微凸起地右腳,“察覺到這一點地我,是不是離爺爺更近一點了呢?這樣下去,是否總有一天我會理解記憶裡爺爺說的每一句話?是否會有一天,我能夠理解爺爺所看見地。所追求的?我不知道。我唯一確定的是,如果我一直呆在卡德拉那座爺爺留下來的工坊裡的話。我永遠都不會有瞭解這些的機會的。我的旅程必須繼續。但是,在接下來的旅程中,我再也不想經歷那麼悲傷的事情了,我再也不想失去任何重要的人了。”

說著少女終於再一次將目光對準了徐向北,這一次她的雙眸中透著某種確信,某種決意:“所以雖然我依然搞不懂追求強大的力量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搞不懂為了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夥伴去傷害他人有沒有錯,但是迷惘的話,失敗的話,就鐵定會失去重要的事物,所以必須要變強,月光舟也是一樣的吧,老哥你一定也不想將來某一天因為月光舟被擊沉而失去梅加耶拉她們吧?這是必要的自保手段,不這樣子的話在弄清楚那些難懂的事情之前,我們就首先會被悲傷淹沒的啊!”

莉諾卡的一通長篇大論過後,徐向北默不作聲的站在少女正對面,沖少女眨巴著眼睛。過了好一會,他才用非常驚奇的聲音說道:“我的天啊,莉諾卡,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有演講天賦的麼?”

“老哥!”莉諾卡皺起眉頭,拉高聲調對徐向北叫道,腮幫子也開始像松鼠一樣鼓起來,彷彿裡面真的塞滿了松果似的。

徐向北搶在莉諾卡真的生氣之前,伸出手去輕輕的撫摸起莉諾卡的腦袋,同時柔聲說:“不過,莉諾卡你確實不再是小孩子了,你剛剛的那些想法那些話語,讓我都不由自主的想要稱讚你呢。”

莉諾卡的腮幫子隨著徐向北放在她頭上的手掌的移動而逐漸癟了下去,少女撇了撇嘴,垂下眼睛微微的嘆了口氣:“我就知道,老哥你就是因為瞎擔心我,才會猶豫不決的……”

“啊,這種想法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

“沒錯,對,我就是這種自以為是自信心過強的小女孩!”莉諾卡吐出舌頭對徐向北做了個鬼臉。隨即掙脫了徐向北放在她腦袋上地“魔爪”,然後“哼”了一聲就頭也不回的向工坊正門走去。

看著妹妹的背影,徐向北自己對自己聳了聳肩,然後他向兩隻蹲在地上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兔耳少女拍了拍手,呼喚道:“喂,你們兩個,要走了!不然就把你們倆鎖這裡面,不讓吃早飯!”

“知道啦很乾脆的回答完了之後,從地上飄起。利用低空飛行一溜煙衝出工坊大門的那只,不用看手臂上的編號徐向北就知道是九號。

“咦?啊哇哇,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啦!”慌慌張張的應答,甚至看到九號飛走都沒想起來自己也會飛而只能一路小跑離開工坊的當然就是天然呆地四號。

看著兩個走到哪兒都喧鬧不已的小傢伙離開,徐向北不知道為何搖了搖頭,也向工坊的大門走去,在通過大門前徐向北無意識的想把右手插進褲兜,卻猛然間想起了些什麼,他將手向上翻開,盯著自己的掌心。剛剛觸摸莉諾卡的腦袋時的感覺又回到了他的腦海裡——

我這個形態,連摸摸莉諾卡的頭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忽然浮現在耳畔地幻聽讓徐向北猛的擰過頭,看著身後空無一人的工坊。

空無一人,是的。也沒有一隻大狗地身影。

真的沒有麼?在這個世界裡,靈魂啊天使啊什麼的,是真地存在地也說不定。

徐向北搖搖頭。將這些有的沒的趕出自己的腦海。他抬腿邁出工坊大門的門檻,隨手將門帶上,把工坊自己的疑問都關在了門的那一邊。

吃飯地時候徐向北正式對月光舟地眾人宣佈了自己的決定,並且就像他早已預料到地那樣,月光舟的成員當中沒有人表示反對。當然這個成員指的是有決策權的成員,漸漸習慣了上位者的角色的徐向北並沒有詢問新加入的女僕們的意見。

緊接著眾人開始商量月光舟升級的相關事項。

由於月光舟要從現在的兩個大核心搭配兩個小核心升級到一個更大的核心(來自老山風鯨)搭配兩個中核心最後再配兩個小核心的結構,船體核心的排布順序要進行大規模的變更——薇拉希拉雖然是性能強勁的大型光魔系統控制專用中央電腦。但是把這麼些互相排斥的核心丟到一起依然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看起來似乎在技術高度發達的天地戰爭時期艾斯柯佳妮的工匠們都沒能完全解決核心間互相排斥的問題,正因為這樣瓦爾哈拉才會採用那種多核結構的吧!不過憑著薇拉希拉的操作。核心間的干擾的強度能夠得到比較好的控制,至少月光舟的兩個原配核心不需要放到船體的頭尾兩端來保證相安無事了。

新的排布方案是最大的核心在船頭,和配置在後方的兩個月光舟的原配核心成等腰三角形。當然為了減少兩個原配核心間的干擾,底邊的長度還是要儘可能的增加,兩個核心不得不裝到月光舟的機翼當中去。

所以在月光舟的翅膀的根部要進行加厚處理,將原本厚度就接近甲板間距的三分之二的翅膀在接合部加厚到三分之四甲板間距的程度,這就相當於將月光舟的船體中部向外進行了相當程度的擴張處理,既增加了升力又增加了船體容積,莉諾卡甚至建議乾脆把機翼的骨架和裝甲都換成和船身差不多的規格,然後可以將機翼當成貨倉用,貨物的存取通過從瓦爾哈拉里搜刮來的小型自律兵器擔當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解決月光舟的補給儲量問題,至於更換機翼材料和進行根部加厚處理帶來的額外負重大概只相當於新增加的風鯨的核心能夠提供的升力的三成半。

而兩個小核心則被配置到了三個大型核心構成的等腰三角形的重心偏前一點的位置的上下兩側,由於這樣的配置會讓兩個核心突出在船體之外,於是為了保護突出的光核心,徐向北他們準備在月光舟的上下兩側各安裝一座擁有比較厚實的裝甲的炮塔,近似於地球上的戰列艦的那種,只不過這兩個炮塔將會安裝大功率的粒子武器——反正炮塔裡就有能量源——月光舟終於要有真正意義上的主炮了,弩砲則計劃移動到頭部的艦橋甲板上,反正那裡還留著大到足以開茶會的空間。

除此之外月光舟還將配置數座護衛用的光束炮塔,和主炮一樣,這些炮塔都將交給羽翼少女們操作。

月光舟的改造計劃就這麼在早餐的過程中就完成了,當然問題還不少,比如改造完成之後月光舟只要還在航行,薇拉希拉就不能離開駕駛座這點就只能交給莉諾卡想辦法了;再比如如此浩大的工程需要的錢究竟從哪裡來等等等等……

不過一直以來都困擾著月光舟,並且直接導致了月光舟的規模升級行動完全無法實施的船塢問題卻意外的得到瞭解決。

中立之地伊特古拉,恩萊科說出這個地名之後微微揚起下巴,看著天花板的同時,用隱含著滄桑和感懷的口吻呢喃道:“說起來,今年似乎正好又是一個輪迴呢,又到了那個該舉行的時候了啊……”

徐向北好奇的問所謂那個到底是指哪個,一向有問必答的老管家卻非常意外的露出有那麼點老頑童味道的笑容,答道:“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作為旅途的調劑倒是正好,畢竟那是個滿盛大的活動吶!”

除了老管家之外,似乎傑西恩雅和希達還有貓子都對那個“滿盛大的活動”有所瞭解,只不過所有人都選擇了賣關子。

不過,且不管那個活動是啥,在抵達伊特古拉之前,月光舟還經歷了一段小小的插曲,而這個插曲意外的解決了月光舟改造所需資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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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23:26:14
236 追夢者

卡特雷亞緊緊的盯著自己面前的帥小夥。時間是正午,地點是在卡特雷亞位於利物浦港區內的司令部——卡特雷亞徵用了港區內部僅有的一座大型商業會所,在會所的房頂掛上了自己的黑白雙色百合旗幟,然後就把自己的指揮機構都搬到了會所內部。

現在卡特雷亞屁股底下坐的椅子就是屬於這個商業會所的主要投資者的東西,椅子表面那看似高檔的皮革摸起來有種異樣的不協調感,卡特雷亞猜測這東西根本就是用向那些真正的大貴族們提供的椅子用剩下的邊角料做的,專門用來糊弄那些不入流卻又想裝高雅的傢伙們的東西。不過,卡特雷亞胳膊肘下面壓著的那張桌子倒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坐在這桌子前總是有種莫名的清香在不斷的撩撥卡特雷亞的嗅覺。

卡特雷亞一邊吮吸著空氣中誘人的幽香,一邊用銳利的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打量著面前帥氣的金髮小夥子,老半天沒說話。站在卡特雷亞身後的拓婭則像往常一樣用充滿治癒能量的“好心腸大姐姐”的笑容所散發出來光輝照耀著帥小夥的臉蛋,那光輝太過耀眼,使得小夥子不得不動用了全部自製力才裝出完全沒有注意到拓婭的目光的模樣,由此帶來的副作用就是他的背脊挺得就跟竹竿一樣直,那姿勢簡直就像閱兵式上的禮儀兵……

“拓婭。夠了,我可不想我地羽翼被別人說成見到帥哥就想玩弄的好色女人。”卡特雷亞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搖了搖頭,這大概是因為她的潛意識已經告訴她這話不會有效果的緣故吧。

果然,拓婭立刻抬起右手輕輕擋住自己的腮幫子,以純天然的嗓音回應道:“卡雷,我只是和往常一樣站在這裡而已,什麼都沒做哦……”

卡特雷亞終於嘆了口氣,心想和拓婭說這事的自己還真是異常地無聊,所以她重新將目光轉向依然以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姿勢站在房間中央的金髮小夥子。

曼弗雷德.德.拉.裡希特霍芬。在之前的大戰之後被補選進自己禁衛翔士團的年輕翔士,原本只是南十字天區的一名小領主,應招應招加入了卡特雷亞率領的雜牌軍在阿拉希附近空域抵擋入侵國境的米德特魯加軍主力,並且戰果輝煌——卡特雷亞腦海裡的資料就僅止於此了,當然還有些他的家庭狀況之類地亂七八糟的情報,不過那些都和現在的狀況沒有太大的關係。

雖然這個時候小夥子地站姿依舊,但是剛剛卡特雷亞和拓婭之間那在外人看來很隨意很沒神經的對話(實際上也是)已經將原本充溢著這間被卡特雷亞當成自己的臨時辦公室地房間地凝重氣息沖得無影無蹤,所以卡特雷亞終於不再沉默,開口對眼前的小夥子提問:“你知道這裡離烈日有多遠麼?除非你能用你的羽翼一直飛過去,否則的話等你趕到那裡。米德特魯加軍對要塞的轟擊多半已經持續了半個月以上,甚至要塞很可能已經陷落了。”

“屬下知道,”裡希特霍芬大聲回應著,“所以才會向殿下借最快的船。”

小夥子那理直氣壯的口吻和態度讓卡特雷亞有些哭笑不得。這人真地比自己大麼?現在他地舉動簡直就像個還在玩彈弓的大男孩。不過由於剛剛她地私設工匠團才向她報告了從多菲雷亞那裡仿製的新式通訊儀試驗成功的消息,現在卡特雷亞的心情其實相當不錯,所以她繼續規勸眼前執迷不悟的大男孩:“就算我派了快船給你。你要突破米德特魯加軍負責保護補給線的巡守部隊的層層封鎖也必須要花費時間……”

“所以我才會懇請殿下將剛進港的曲光船指派給我。”這一次裡希特霍芬竟然打斷了身為上位者的卡特雷亞的話語。以急切並且依然顯得理直氣壯的口吻說道。

卡特雷亞挑了挑眉毛,隨即讓自己聲音沉了下來,從而在話語中添加了相當程度的威脅意味:“你就這麼急著想建功立業?以至於跑來要求你現在的頂頭上司派出自己的專屬特務艦來滿足你的慾望?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現在的功勛足以對我提出要求了?”

“屬下沒有這麼想。”

卡特雷亞瞇起眼睛,盯著裡希特霍芬那因為板起來的時間實在太久了而顯得非常僵硬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就這樣?沒別的話要說了?”

“沒有了!”裡希特霍芬依然是竭盡全力大聲回答,看起來就像被第一任長官用“我聽不見”這種老掉牙的手法逼著大聲說話的新兵蛋子。而他這個“沒有了”則表明,他不打算收回自己的無理要求然後對上司道歉。

這回卡特雷亞算是真的服了。心想他是怎麼做到這樣理直氣壯的啊?不過如果這種稜角分明的性格是遺傳的話。那也難怪他們家族雖然歷史悠久卻依然是個小貴族了……(按照常理,貴族們的聲望雖然不一定和勢力大小成正比。卻多半會和家族的存在時間有相當的關聯性)

卡特雷亞嘆了口氣,她決定換個方式來說服這名愣頭青:“這何必呢,裡希特霍芬卿,雖然帝國主力艦隊已經退到烈日後面去了,但是帝國經營了許久的烈日依然駐紮著數量不少的常備軍,加上臨時抽調的新徵軍,他們不差你和你的隨從們著幾名翔士,與其跑去那裡給那些大貴族當祭品,留在我這裡對你的將來更有好處。我軍立刻要展開針對米德特魯加補給線的破襲戰。目前我地禁衛艦隊只剩下不到四成戰力,而對手可是被那位女王當成總預備隊的後方守備艦隊精銳,你在這裡可是大有用武之地啊!”

“殿下!”卡特雷亞剛說完,裡希特霍芬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您誤會了屬下的動機,之所以要趕去烈日,是因為丹布朗閣下是屬下自幼憧憬的英雄,能和丹布朗閣下並肩作戰是我自幼以來的夢想,屬下當然知道烈日多半就是這位英雄最終的歸宿了。所以才覺得,應該抓緊這最後的機會,如果烈日陷落之後,屬下還活著,定會終生追隨殿下左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卡特雷亞第三次仔細的打量面前小夥子地臉,她心中的那種想法變得更加的強烈——果然還是個大孩子啊——以至於小夥子那帥氣的臉在她眼裡漸漸變得稚嫩起來。

就是這樣一張臉上透出的某種決意,讓卡特雷亞心中的想法忽然發生了改變。

“好吧,我讓粉紅珊瑚號送你和你的隨從們到烈日去,不過我不能為了你的夢想賠上一條昂貴的曲光巡洋艦。你必須答應我,在粉紅珊瑚的艦長判斷狀況不允許繼續前進地時候,不阻撓粉紅珊瑚的返航。”

“非常感謝您!”裡希特霍芬啪的一聲敬了個禮,隨即轉身離開了房間。

“啊啦啦。大男孩那種對夢想的天真和執著對女性地殺傷力還真是強大呢……”房間的門剛剛關上,拓婭那悠然的聲音就從卡特雷亞身後傳來,“這樣下去可不行吶。我可愛地卡雷要被搶走了哦……拓婭地大危機!”

“……算了。隨你怎麼說吧,拓婭。”卡特雷亞往身後那用劣質皮革製成的靠背上一靠,用手指有規律的敲打著書桌那散發著幽香的桌面,沉默了一小會才接著說,“我想我大概是在羨慕他吧,我已經沒有那樣銳氣了。哼哼,竟然還能堂堂正正的說出夢想之類的詞……”

“我覺得啊。就因為自己的一點感懷。隨隨便便地就把一條曲光船派出去了地卡雷你自己,也和裡希特霍芬差不多哦。”拓婭走到卡特雷亞的椅子地正後方。伸手按住她的靠背的頂端,“這也是卡雷你最吸引我的地方啊。”

說完拓婭俯下身子,將嘴唇向卡特雷亞靠過去。

“這算是對裡希特霍芬的迎擊麼?”卡特雷亞半開玩笑的問道,隨即迎上了拓婭的嘴唇。

布里多瓦西南西天區,距離烈日要塞三週航程之空域。

很遠的地方升起信號彈的光芒,看到這光芒的望兵對著傳聲筒大喊:“前導艦隊報告,前方,無敵情!”

這報告聲在傳聲筒中來回彈射,最從位於望兵下方的靠後一點的位置的艦橋甲板上的出口中飛出,傳入艦橋上的眾人的耳畔。

“知道了,繼續監視。”回應望兵的這把聽起來完完全全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少女的嗓音鐵定讓那名望兵受寵若驚。

在親自回應完望兵的報告,艦隊的統帥,米德特魯加的最高權力者伊斯坎塔娜女王陛下闔上傳聲筒的蓋子,隨即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人說道:“看起來,布里多瓦機動艦隊是真的縮進自己的烏龜殼裡去了呢。”

“是啊,多虧了陛下您料到了布里多瓦會派出艦隊決戰用戰列艦充當前導艦隊的旗艦,連我都不得不佩服陛下的神機妙算了呢!”伊斯坎塔娜身後的人如此回應道,“不然的話,之後展開的艦隊決戰會吞噬許多米德特魯加士兵的生命吧。”

“當然,對於士氣低迷許久之後在小勝鼓舞下產生的短時間士氣反彈的效用,我可是很清楚。最壞的情況下,甚至有可能使布里多瓦軍徹底擺脫士氣低迷的狀態。”伊斯坎塔娜聳了聳肩,隨即側過臉,看著佇立在身後之人,“不過尤加利,你的佩服只會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彼此彼此,要知道,”名為尤加利.葉卡捷琳娜的少女針鋒相對的回應道,她手中撐著的那柄華麗的遮陽傘不斷的轉啊轉,“您的存在本身就讓我覺得毛骨悚然吶!”

對於尤加利地回敬。伊斯坎塔娜報以很有她個人風格的爽朗笑容,讓人不禁覺得她真的把這當做對自己的恭維接受下來。

伊斯坎塔娜就這樣笑著向艦橋甲板後部的樓梯走去,不過在經過撐著太陽傘,身穿華麗洋裝的少女身邊的時候,她的笑容毫無預兆的就消失了。

“尤加利,如果你敢阻擋本王遠徵地腳步,等待你的就是滅亡。”

伊斯坎塔娜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尤加利單獨佇立在艦橋甲板上,撐著陽傘注視著軍官們來回忙碌。在她的陽傘的另一邊,米德特魯加艦隊主力排成龐大到令人畏懼的艦陣,緊跟著一馬當先的旗艦弗雷姆黑子號向前開進。

忽然,一直面無表情的尤加利臉上綻放出笑容,她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征服天空的每一個角落麼,有時候連我都忍不住想要拜倒在你那天真地執著之下呢。能力卓絕的夢想家的魅力還真是可怕啊……”

老元帥丹布朗大公爵抵達烈日要塞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大陸地水質,結果就像他預料的那樣,水體中的第八粒子含量比平均值要高出許多,這說明在地下水流經地地方甚至水源石富集地土層附近。正在發生高能光魔反映——考慮到當前的狀況,老公爵立刻斷定“敵人已經在這裡了,在我們的腳下”。

他二話不說派出了全部的艦隊,將大陸底部翻了個底朝天。果然抓到了正在使用粒子鉆進機進行土木作業的米德特魯加特戰部隊,以及配合該部隊行動的曲光特務船。

隨即老公爵又以調查大陸底部巡哨部隊高層為開端,將米德特魯加買通的軍官一個接一個地從要塞守軍當中揪出來。在這場整肅軍紀地風暴的推動下。要塞地備戰情況迅速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守軍的士氣也被老將的名望以及這開頭的“三把火”徹底燒了起來……不過有一點老將還是失算了。

就像尤加利說的那樣,伊斯坎塔娜不是只會做白日夢的可憐蟲,她的智謀絕對不可小覷。

丹布朗老頭子怎麼也沒想到,他最先抓到的那只精銳的特戰部隊不過是個幌子。

烈日要塞所在的大陸就和大多數大陸一樣,都存在著地下空洞和地下水系,其中最主要的是一條幾乎橫貫整個大陸的地下河。地下河從大陸東側富集水源石的高地出發。一直流向西側,最終完全消失在混合了其他源石顆粒的土壤中。在橫穿大陸的過程中。地下河產生了許多支流,其中有幾條流到了非常接近大陸的底層外殼的地方。

由於注意力幾乎全部集中在圍堵那只特戰部隊的戰鬥上,誰也沒有發現大陸底部那個周圍還殘留著大量液體流過的痕跡的、不起眼的“補丁”。

幾乎就在米德特魯加部隊力戰不殆選擇投降的同時,烈日地下河主幹流經的一個洞窟大廳當中,憑空蕩起了一絲漣漪。

四個全身包裹在鎧甲當中的依次從水中冒出,走上大廳邊緣露出的那一小片陸地,隨即四人的鎧甲在第八色的光芒中化作四名少女。

米德特魯加將官制服的老者從懷裡掏出懷錶,哢噠一聲摁開表蓋,確認時間。

“本日一六二六時,滲透成功。”老人回頭掃了眼自己的部下。

金髮的年輕小夥子正讓自己的羽翼整理亂掉的頭髮和軍服,將褐色頭髮全部紮成小辮子的壯年男人正在檢查自己攜帶的單人武裝,塊頭最大並且帶著棉帽子遮擋禿頂的胖子則剛把方才拖帶在後面的“行李”拽上岸,正在翻找他的隨身酒壺。

老人撇了撇嘴,輕咳一聲提醒大家注意,才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塞浦路斯隊將繼續執行盧比根作戰!”

老人稍微頓了頓,戴正自己的軍帽,然後低聲呼喊:“吾皇萬歲!”

“萬歲!”

“萬萬歲!”

八人的聲音很快就消失在洞窟中那永不停息的流水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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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23:26:35
237 攔路的人不一定會搶劫——他們也可能被人搶

徐向北正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書桌前犯難。

原來把全艦的裝甲都更換一遍要花那麼多錢的麼?

月光舟的艦體構成材料因為各種原因而顯得相當的“多元化”,比如啟航之後莉諾卡修補的那些部分簡直就像是用各種地方挖來的廢品堆出來的似的。拋開這點不考慮,月光舟的材料構成也相當的複雜:機翼上普遍採用脆弱的木質結構,艦體大部分使用鐵裝甲銲接而成,可能是建造的時候為了保證保密性,鐵的構成各異有軟有硬……除此之外,月光舟的兩部分艦體的裝甲使用的是普通的鐵板輔以光魔技術銲接構成的,艦體的骨架和重要部位的內裝甲則是使用弗朗西斯老頭獨創的使用光魔技術加工的合金構成的。

這種因為某種奇妙的巧合而被弗朗西斯老頭命名為高達尼姆合金的新型金屬重量比一般的鐵合金輕上不少,可強度和韌性都極佳,徐向北估摸著這合金的各項數據大概就和地球現代工業製造的鈦合金差不多,從之前的戰鬥中觀察到的數次這些裝甲直接中彈的狀況來看,艾斯柯佳妮大多數火藥武器拿這合金沒轍,不過因為月光舟沒有被同樣採用光魔技術加工過的實彈武器(比如月光舟身上現在帶著的那臺重弩)直接命中的經歷,能否抵禦這些武器未知……

不過不管能不能抵禦。換裝這種裝甲對月光舟地益處顯而易見,比起換裝鐵甲來要好上不止一倍,可現在首要的問題是,如果把月光舟全部換上這些裝甲,徐向北鐵定會欠上一屁股債。

而且這個數據還是在徐向北的干預下縮減了許多之後的結果,如果按照最開始莉諾卡計劃的那樣不問什麼部位一律換上足夠厚的高達尼姆合金,那這個數字哪怕徐向北把月光舟上的一切包括那些羽翼們都賣了才能勉強湊夠——而徐向北顯然不可能這麼做。

現在面對著眼前那個驚人的數字,徐向北才瞭解自己乘坐的這條船是一艘多麼昂貴地船啊,光是現在月光舟的骨架、關鍵部位的裝甲、噴射引擎以及光核心的外殼啥的(全部都是高達尼姆合金製造)加在一起就能讓任何一個吝嗇鬼腦充血而亡……

還有就是加工這麼多高達尼姆合金需要的時間。按照莉諾卡的計算,這麼多合金需要一個大貴族的工匠團加工兩年。

最後的最後,徐向北決定採取一個折中的辦法:完成月光舟改裝計劃中除了換裝裝甲外地其他部分大約要四個月,在這四個月裡兩個一般規模的光魔工坊(不是金徽的研究式工坊,而是近似手工工場的存在,一般一個大陸總有那麼兩三個)能夠造出地合金量來裝備比較關鍵的部位。可就算這樣,這依然是個巨大的花銷,算上其他改裝地費用,徐向北自啟航以來頭一次發現錢不夠用了,而且差得還不少。

這樣下去就真地要讓一船的小姐們吃壓縮餅乾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比如可以和那些工坊協商,用高達尼姆合金的配方抵償一部分的造價,但是問題是這種情況是己方有求於人,在交涉中受限太大。效果多半不會非常令人滿意,更不可能完全堵上資金漏洞——除非徐向北能找到願意花大價錢的買家,但是。雖然現在剛剛進入下層空域所以還不覺得。但是據恩萊科說,下層空域大陸與大陸間的距離比起上層要小得多,只要利用好中途的浮游島啥地甚至能憑藉羽翼進行長途旅行,誰會花那麼多錢來買戰艦用地鋼材呢?

兔耳通訊系統倒是能賣點錢,但是那東西……萬一買家覺得上當了,就結下樑子了,敵人啥的還是能少就少吧……

該怎麼辦呢?徐向北自顧自地搖搖頭。對自己吐槽這要是RPG遊戲就好了。出去找點怪殺殺,賺錢升級兩不誤。可是誰要敢把RPG裡的世界設計成艾斯柯佳妮這樣。那這遊戲就別玩了——遇敵的機率實在太低了……

就在徐向北開始幻想下一刻就隨機遇敵遇上個稀有精英啥的,殺掉以後掉了一堆鉆石幣之類的東西的時候,他面前的電話響了起來(莉諾卡根據徐向北的提供的原理製作的,目前只在徐向北的辦公室和艦橋等關鍵部位有裝備,順帶一提全船船內通訊系統的升級也在月光舟的改造計劃中)。

徐向北一看亮起來的燈是值班室的,心裡就在想——不會吧,這次自己“夢想成真”了?他抓起電話的耳筒(這是個老式電話,就是那種聽筒和話筒分開的),於是某個女僕少女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主人大人,本艦前方發現疑似空賊團的飛船四艘,它們封住了本艦的航路!”

竟然被自己猜對了。上一次捏死一個大空賊團弄到了包括許多華麗洋裝在內的很多東西,不過那一次是和別人分贓,所以那空賊團規模雖然大,實際上月光舟分到的錢卻並不是很多……但願這次搶四條船能賺得多點……徐向北一邊在心裡如此祈禱,一邊把嘴湊近擺在桌上的話筒,對電話那邊的少女下令道:“我知道了,拉戰鬥警報。”

對面的少女應了一聲“遵命”之後,徐向北腦海裡忽然又浮現出一個絕妙的主意,他趕忙對電話那邊的少女補充道:“對了,讓莉諾卡立刻把她工坊裡那顆子母彈裝進重弩裡去,記住是讓她裝進重弩裡,不是放進重弩上方設置的彈夾裡,明白了嗎?”那邊的少女依然是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遵命。主人大人”。

將聽筒放回原位去之後,徐向北在響徹全艦的警報聲中往後一仰,將身體靠在椅背上悠然的想,下層空域果然是個是非之地,遇敵機率比起上層空域要高多了,要不乾脆自己就學學麗娜.因巴斯,成為一名空賊殺手把下層空域的空賊們都清理掉算了……當然前提是月光舟有像麗娜.因巴斯那樣的蠻橫的力量才行……

至少,要讓別人以為自己有那樣蠻橫的力量。

想到這徐向北驚奇的發現自己離扮豬吃老虎的異界穿越求生之道真是越來越遠了……

這時候辛西婭推門進來,身後還寸步不離地跟著安娜。羽翼少女上來直接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準備怎麼辦?”

徐向北笑了,他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對自己的羽翼說道:“還是先禮後兵吧,我們現在就起飛去和那山大王談談。”

辛西婭瞇起眼睛盯著徐向北的臉,她似乎察覺了徐向北還有話沒說出來,於是很自然的上前兩步,握住徐向北的手。然後笑意就這麼爬上了她的臉頰。

裝逼啊……你們那個世界的詞彙還真奇特

徐向北一把摟住了辛西婭的肩膀,很孩子氣的用下巴上的鬍渣蹭了蹭辛西婭地額頭,在心裡對少女說:“沒錯,我想我愛上了裝逼的感覺了……”

兩人正要往外走(身後跟著不發一言的安娜)。卻迎面碰上了辛德蕾拉。

不知道為什麼,當徐向北注意到的時候,自己地手臂已經從辛西婭的身上拿開了,這個下意識的動作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地怎麼發生地。徐向北一點都沒有自覺。對於自己的這種行為徐向北有點奇怪,明明當著辛德蕾拉的面和辛西婭都幹過更刺激的事情了,每天晚上兩名少女也是輪換著睡在自己的面前和後背的位置(徐向北喜歡向左側睡)。為什麼那一瞬間……

徐向北沒發現這個時候辛西婭悄悄的嘆了口氣。

而辛德蕾拉則一直是一副不明所以地模樣。看著徐向北和辛西婭兩人。

幾分鐘之後,徐向北向薇拉希拉等人傳達了自己地意圖之後,領著傑西恩雅一人就升空了,剛好在幾乎同一時刻空賊團發射了在下層空域代表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的三發紅色信號彈。

空賊頭子早就帶著一幫小蝦米等在天上了,看到徐向北這麼快就升空了,空賊頭子似乎還挺高興。

“不錯嘛,發個信號就出來聽我們開價了。省得我開炮威脅了。”一副傳統造型地獨眼龍空賊頭子一邊大大咧咧的說道,一邊瞇著剩下的一隻眼睛打量著身穿女僕裝的傑西恩雅——傑西恩雅一向對穿什麼衣服無所謂。一般是抓到件合身的就穿,今天她剛好穿了一件和她的御姐氣質非常相稱的女僕裝,看得空賊頭子的眼珠子都塊掉出來了,只見那獨眼龍重重的吞了口口水,對徐向北笑道,“你的主人難道打的是用這個娘們抵賬的主意?告訴你我的弟兄們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大概是因為傑西恩雅的姿色以及她那完全看不出來是幻翼的武裝形態,空賊頭子華麗的會錯意了。

“我就是主人,”徐向北將雙手環抱在胸前(辛西婭被掛在背後了),他沖傑西恩雅努努嘴,介紹道,“這是我的禁衛隊長,另外,我是夏亞.雷公爵,後面那船是我的行宮。”

“你們聽到沒?”空賊頭子一副發現百年一遇的有趣事情的模樣轉身對自己身後的嘍們說道,“聽到沒,這次我們抓了個公爵!哈哈,公爵!還有禁衛隊長!是隊長啊!還是禁衛的!哇哈哈哈!”

呼應著空賊頭子的話語,他身後響起一片大笑聲,空賊頭子這才滿意的把臉轉回來,繼續盯著傑西恩雅,同時對徐向北說道:“公爵閣下好體力啊,這麼棒的妞兒養了那麼多,還成隊了!那就賞幾個給弟兄們玩玩唄!所以這回咱開口開大點,我獨眼穆一向拿錢就不害命。這回咱也開開葷,除了給錢,公爵閣下您怎麼著也得留下幾個妞……最起碼你地隊長大人我是看中了!”

這人,好討厭徐向北腦海裡辛德蕾拉的迷你胸像忽然開口了,這讓徐向北和辛西婭都小小的吃了一驚。不過仔細一想也沒啥,過去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徐向北甚至覺得辛德蕾拉出現更多的情緒波動是件好事……另外,從之前的幾次類似的情況看,空賊頭子是永遠擺脫不了辛德蕾拉對他的討厭了……

可惜的是。空賊頭子對徐向北腦子裡發生地事情一無所知,他還以為徐向北那一瞬間的驚訝是因為他的話呢,他大笑著解釋道:“哈哈,公爵閣下,你別怪我貪心,是你壓根就不該把這麼漂亮的妞亮出來,藏著捂著給完錢不久完事了,對吧,弟兄們?”

在一片喝采聲中徐向北對空賊頭子露出和藹得就像三月春光般的笑容:“瞧您說的,您大概不知道。我打算給您的買路費多到您都不敢要呢。”

“哦?好大的口氣,拿出來看看?”空賊頭子照例大笑一輪,然後呼啦一下沉下臉,冷冷的威脅道。“你可是看清楚情況,我這邊可是有四條船,高位翔士除了我還有四人。實力在下層不算太強。卻也不是你能對抗的,識相地話就給我放老實點!”

徐向北面不改色,繼續和藹可親的笑著問空賊頭子:“你說,你有幾條船?”

空賊頭子愣了一下,似乎在猶豫是否應該把徐向北這明知故問理解成別有深意的行為(看來他對自己的實力還真有自信,鐵了心地認為徐向北不敢對抗他),在他終於決定給徐向北個機會多重複一次的那個瞬間。他身後的嘍高呼起來:“老大。那、那那那船!”

空賊頭子這次眼珠子比剛看到傑西恩雅地時候還要往外突,他驚訝地大張著嘴巴。看著月光舟驟然加速,以一般艦船完全不可能有的機動性做出一連串的機動動作,將面前的四條船套進了自己的攻擊範圍。

下一刻,月光舟腹部的重弩射出了一發砲彈,那砲彈脫離月光舟飛了一段距離之後,連續發生了幾次爆炸,次第丟下了一系列細小的彈丸,在空識中就如孢子囊破裂散佈出孢子一般。

子母彈散佈地孢子云覆蓋了四艘船中地後三艘,一連串看起來規模不大的爆炸之後,天空暫時安靜了數秒鐘,緊接著三艘船都發生了規模巨大地二次爆炸。第一條船的火炮甲板首先炸開了花,猛烈的爆炸將它的右舷整個掀掉,緊接著由於兩側重量失衡,那船開始向左邊翻到,船上的人和設備就像從垃圾桶裡滾落的垃圾似的稀里嘩啦掉落進空中;第二艘船在最初的一系列噴射出火光的爆炸之後,被突然暴起的第八色光芒吞沒,看來是第八晶體庫被誘爆了;最後一艘船情況好點,不過也燃起了大火,不斷的有胡亂舞動手腳的火人慘叫著跳進空中。

徐向北臉上的笑容更和藹了,他再一次對空賊頭子問道:“你說,你有幾條船?”

說這話的時候,徐向北身後的月光舟上,莉諾卡她們和那十二隻兔寶寶就按著他的吩咐次第起飛,並且刻意弄出很亮的第八色尾跡,莉諾卡還順帶遠遠的開了一炮把那條已經一片火海的船送進了無盡雲海的懷抱。

空賊頭子似乎對這個變化一下沒反映過來,倒是他的黑眼罩的一條帶子忽然就斷了,於是徐向北發現他另一邊眼睛根本就沒瞎……

“這、這……”

沒等空賊頭子“這”出個所以然來,徐向北一個衝刺,辛德蕾拉把翅膀一甩,兩人以異常完美的協調動作切掉了空賊頭子的腦袋。

徐向北一邊接住了從空賊頭子屍身上分離出來的羽翼少女,一邊抬頭看著完全變成驚弓之鳥的嘍們,朗聲道:“這人冒犯了我的部下,也就等於冒犯了我,是罪有應得,我是個大度的人,所以不追究你們附和他的責任,下面請你們二當家的出來說話吧!我有點事要和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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