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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巫六六]蒼空戰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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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0:18:07
288 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8)

在月光舟的軍官飯廳裡看見恩萊科的時候,徐向北嚇了一大跳。

本來聽梅加耶拉說辛西婭在月光舟裡等著自己的時候徐向北就覺得情況不容樂觀,畢競選擇月光舟作為會面地點的理由首先能想到的就是為了保密,想來想去最可能的理由也是為了保密。

而恩萊科的出現說明徐向北猜對了。此時月光舟內部通明,新的電力照明系統運轉良好,再加上電動門什麼的,現在的月光舟已經完全符合科幻劇集裡“太空戰艦”給人的感覺了。

老管家正像以前一樣站在飯廳的桌子旁邊,坐在桌子後的辛西婭看起來則像是什麼特務機關的女掌門,讓人不由自主的認為沒有給她配上反光眼鏡片實在是太可惜了。

“對提娜迦她們的老爸的調查有進展了?”徐向北隨口問道,這是徐向北能想到值得恩萊科特地打破潛伏狀態回來報告頭一個理由,可惜的是這個理由似乎不對。

“非常抱歉,那件事情由於年代太過久遠,而名為拉茲格里滋的這位男性來伊特古拉的次數又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調查工作目前還沒有頭緒。”

老管家說抱歉的樣子讓徐向北覺得很新奇,因為他印象中老頭不應該是無所不能的麼,不過老頭也是人類,有做不到的事情其實也滿正常的,所以徐向北也沒太在意,只是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那麼。這次是什麼風把恩萊科你給吹了回來?看這招待規格,肯定是出了什麼大問題吧?”

老管家將目光轉向辛西婭。看那意思是將跟徐向北解說的任務轉交給自己地女主人。

辛西婭伸出手抓住徐向北的手臂,於是大量地信息就順著二人之間建立的精神連結飛速的傳遞,很快徐向北就掌握了事件的全貌。

簡單來說,就是有一群名為“銀色十字軍”的恐怖分子正在從自己的根據地向著伊特古拉殺來,他們沿途幹掉了碰見的所有人因而造成了一系列的失蹤事件,使得威士奇歐察覺了他們的動向,而威士奇歐的偵查部隊也在被幹掉地名單之中所以這個下層最大的傭兵組織已經在暗地裡進入了戒備狀態。

“銀色十字軍麼,”徐向北摸著自己的下巴輕聲呢喃著,單就這個名字來看,確實有那麼點恐怖分子的味道。“銀色黎明的激進派別啊,他們往這邊來該不會又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剛這樣想,徐向北忽然想起安茨第一次來庫洛卡瓦家時對自己提出的問題:月光的東面有什麼?當時徐向北很快就想到了陽光或者太陽這樣的答案,可是總覺得不對勁,但是現在在銀色黎明這個組織的名字地刺激下,徐向北猛然發現自己已經非常的接近問題的答案了——月光的東面,不就是黎明麼?這就和雪化了變成春天是一個道理……

從剛剛辛西婭傳來的情報看,作為激進派的銀色十字軍和保守派關係似乎不大好,如果月光之東是保守派控制的力量,那麼銀色十字軍奔襲的對象很可能並不是月光舟……問題是。現在月光舟和月光之東的關繫在外人看來肯定是非同一般,這不人家月光之東還把辛苦弄來的新人當成禮物塞給了月光舟麼,如果銀色十字軍地目標是月光之東的話,月光舟多半也脫不了干係……

他們要來就來吧,反正升級月光舟不也正是為了應對將來航路上各種敵人的襲擊麼,可這次敵人襲來這個時機未免也太不湊巧了。

“辛西婭,辛蒂和辛蒂莎她們倆還要睡多長時間?”徐向北問。

“三十一小時又十九分鐘。”辛西婭立刻報出了精確的數字,她看著徐向北的臉,那表情似乎在詢問“需要我精確到秒麼”,“順帶一提。現在的狀況就算以我做核心在非正常狀態下進行同契,我們也不過能發揮兩成左右的戰鬥力,也就是說這三十多小時內一旦開戰夏亞你就只能當陪襯了。”

根據恩萊科帶來的威士奇歐內部地預測資料,“銀色十字軍”抵達伊特古拉最多還需要兩天,所以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

徐向北開始在腦海中回想剛剛辛西婭傳來的銀色十字軍戰力估算資料,這個團體存在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是最近幾年他們的力量忽然得到了一個躍升式的發展,從他們的武器裝備來看這些人似乎得到了強力工匠團地支援。而作戰風格忽然變得硬派,那種悍不畏死地戰鬥作風就算在民風彪悍的下層空域都顯得異常地另類。

總的來說“銀色十字軍”是一隻戰力頗為強大的部隊,難怪就算是威士奇歐也要謹慎對待他們來襲的事態,在這種狀況下月光舟的兩名幻翼有一名戰力衰減到只能打醬油的地步,這實在是雪上加霜。

更何況月光舟要面對的不僅僅是“銀色十字軍”,恩萊科帶來的情報還指出,上次在五十二區和傑西恩雅交戰的那名幻翼也已經抵達了伊特古拉的八號鎮。而且這次她可還帶著數量眾多的同伴。如果她們趁火打劫的話,那單靠傑西恩雅一個人是絕對應付不來的……

雖然可以考慮向庫洛卡瓦家的人求助。不過到時候要跟他們解釋為什麼會認為“銀色十字軍”是衝著月光舟來的顯然很費時間也很費腦筋,而月光之東嘛,且不說她們現在敵友立場不明,專精於暗殺的這些姑娘們在正面戰中能有多少實力還真不好說。而威士奇歐更不要考慮,雖然上午的時候巴拉萊卡大姐似乎對他徐向北挺滿意。但是徐向北覺得那位大姐多半是不會因為個人地私情犧牲組織的利益地——保持中立的組織是不可能給爭端的兩方中的一方提供庇護的,除非徐向北拿出足夠的錢來僱傭他們。

銀色十字軍到來的時候。威士奇歐最可能採取的動作就是豎起自己的毛和尾巴對那些狂熱者發出威脅的嘶吼,然後只要對方不動手他們就袖手旁觀——反正只要等得時間夠長,在他們眼皮低下地敵對雙方總有一方要離開的。所以如果銀色十字軍沒有傻到上來就突擊伊特古拉的話,威士奇歐大概也不會出手吧,而月光舟再不離港他徐向北就要破產了……

何況還有可能發生威士奇歐一下子擋不住銀色十字軍那瘋狂的突襲,月光舟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自保的情況,追過來的雷歐納德追兵也可能在威士奇歐忙著對付銀色十字軍的時候發動突襲——就算是威士奇歐,大概也拿雷歐納德這種組織無能為力吧。

徐向北越尋思,就越覺得情況嚴峻,他甚至開始懷疑。銀色十字軍根本就是和雷歐納德串通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銀色十字軍的裝備忽然得到提升也就可以解釋了(徐向北當然沒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很大一部分)。

漫長地沉默之後,徐向北伸手抓起掛在墻上的內線電話,按下了光魔工坊的通話鍵:“莉諾卡你在嗎?”

由於庫洛卡瓦家附設的光魔工坊的設備對於製作人工心臟這種高技術要求的產品有些無力,心臟的製作工作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給月光舟上的工坊,莉諾卡現在應該在工坊中為此做準備才對。過了一小會那邊傳來拿起話筒的聲音:“啊,哥哥,我在。怎麼了,你沒去繼續安慰多菲雷亞啊?聽好了哥哥,雖然多菲已經表白了。但是你絕對不能因為這個就強迫她做那些事情哦,要好好的問過她地意見才行……我想多菲會同意的……”

莉諾卡,你接受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教育啊……帶著如此的感嘆,徐向北發現自己越發的佩服教導出這樣的孫女的弗朗西斯老頭,而緊接著他發現現在不是感嘆這種事情地時候……

“聽著莉諾卡,”徐向北那嚴肅的口吻讓那邊還在喋喋不休的少女立刻沉默了,“月光舟現在的整備狀況如何,能夠立刻投入戰鬥麼?”

“這個……應該是沒問題吧,改裝已經基本完成了,大部分的系統也調試完了。薇拉希拉和戰艦主腦的聯動也測試過很多次了……不過主炮還沒試射過……等下,哥哥你問這個做啥……”說到這裡莉諾卡那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叫,然後小女孩就非常興奮的連勝追問,“是有敵人要來對吧,是敵人來了對吧?”

“就是這麼回事。”徐向北只是這樣說,他太瞭解自己這個妹妹了,大概不用他下達任何指示,她就會精神抖擻地去將月光舟地每個部分都檢查一番。然後做好全部的出航準備吧——也不知道她哪裡來地那麼多精力,難道她用來當宵夜的莉諾卡特製咖喱有毒品般的魔力?

“我知道了,”果然,內線電話那邊傳來莉諾卡精神抖擻的聲音,“我立刻去檢查還沒測試過的系統,明天一早就開始外設掩體的吊裝作業。”

說完莉諾卡就切斷了通訊,徐向北閉著眼睛都可以想像得出少女提著工具箱衝出工坊的模樣。

順帶一提。所謂的外設掩體系統是徐向北在月光舟改造過程中想到的另一個主意。主要是參考了地球的現代步兵戰車上為步兵們準備射擊孔的設計,在月光舟舷側的附設裝甲內部設置了一系列的射擊位置。以便讓月光舟上的陸戰自律兵器們在沒有敵人登艦時能夠對外射擊。而所謂的外設掩體則是莉諾卡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發揮創造力的結果,她在艦體外部設置了四個掩體,準備將不適合艦內作戰的四臺重型自律陸戰兵器裝入掩體中,平時就充當艦外的火力平臺,需要將它們投下地面進行壓製作戰的時候只要張開掩體外殼,將它們拋下即可。

經過改裝之後的月光舟此時不管是噸位還是火力或者核心功率。都成為了一艘當之無愧地大型戰艦。

在自己不能出戰的時候,這點多少能夠讓徐向北稍微感到安

讓莉諾卡動起來之後。徐向北轉向梅加耶拉:“立刻抽調人手將正在休眠地辛蒂和辛蒂莎轉移到月光舟內,啊,還有安茨送來的菲娜公主的羽翼也一起搬上來。現在開始本艦成員禁止離開船廠範圍,睡覺休息都必須回到艦上,注意不要弄出大動靜,儘量不要讓庫洛卡瓦家的人們察覺到異常。一旦發生戰鬥,月光舟必須要在二十分鐘內完成起飛準備,切記我們越早離開,帶給這家人的麻煩就越少。”

梅加耶拉應聲離去之後,徐向北將目光轉向辛西婭:“芙蘭朵露和芙鈴哪去了。把她們倆找回來,讓她們帶上通訊儀器立刻出發,我們要儘快掌握銀色十字軍艦隊的動向。”

“我去安排吧,”傑西恩雅立刻接過話頭,“通訊儀的作用距離不夠,我去選一對兔子做中繼。”

“就這麼辦。”不等傑西恩雅離開,徐向北就轉向恩萊科,“至於八號鎮的那些麻煩傢伙,就麻煩老爺子你去盯著了。”

這一連串的命令丟下去之後,作為會議室的飯廳裡很快就只剩下辛西婭和徐向北兩人了。辛西婭像個沒事人似地再次端起面前的紅茶,徐向北則依然在尋思著——

總覺得這樣子的部署還不夠保險,畢竟這些說白了都是最底限度的應對準備罷了,不採取更積極一點的措施的話……

徐向北皺起眉頭,臉上露出猶豫的模樣。

辛西婭以優雅的動作品著茶,靜靜的等著徐向北自己開

終於,徐向北似乎終於對某件事下定了決心,他對辛西婭說道:“告訴荷麗埃塔,把杏和瓊兩姐妹帶到這裡來。”

巴拉萊卡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至今都沒能掌握到越來越近地銀色十字軍的相關情報讓威士奇歐的最高首腦異常的惱怒——對方幾乎放棄堡壘傾巢而出的消息倒是通過已經進占了十字軍最大的堡壘浮游島的組織傳達到了巴拉萊卡這裡。

忽然巴拉萊卡注意到自己的副官似乎還有話要說。於是大姐頭往自己的皮靠椅上一坐,翹起二郎腿對副官使了個眼色。

副官立刻會意,開始報告:“大約在五分鐘前,庫洛卡瓦家的主人奧拓斯達帶著最近在六號鎮賽區以不敗戰績和另一名老手並列第一輪預選第一名地黑馬翔士小姐前來申請挑戰天下一特別賽。”

“特別賽?偏偏在這個時候?”巴拉萊卡皺起眉頭,疑惑的問道。

“另外根據剛剛收到的情報,庫洛卡瓦家的船廠在入夜之後一直通明,似乎在進行什麼活動,而且從月光之東的女孩子們早早離開這點看來。那活動多半和娛樂無關,會不會……”

巴拉萊卡對副官提出的假設不置可否,大姐頭只是望著辦公室的窗戶,皺著眉頭沉思著。此時桌上那飄渺的燭光照到大姐頭那有著可怖燒傷疤痕地臉上,投下一片怪異的陰影。

然後巴拉萊卡從外套的口袋中掏出雪茄,塞進嘴裡隨即對副官打了個手勢。副官見狀趕忙上來劃著火柴幫自己的上司把煙點著。

巴拉萊卡深吸一口香煙,隨即愜意的在空中吐出幾個煙圈。

“就這麼辦。”巴拉萊卡的目光這回放在那正裊裊上升的那股纖細地煙霧上。“同意他們地申請。不但如此,今晚就連夜舉行鑒定資格的模擬戰。明天明天一早就宣佈舉行特別賽。”

說著巴拉萊卡從椅子上站起,一手掣著還在冒煙地雪茄,另一手背在身後,邁著寬大的步子來到辦公室的窗邊,背對著自己的部下看著窗外的夜空,用深沉的,別有深意的聲音繼續說道:“特別賽是天下一的重要傳統,這樣的賽事我們不能大意,必須要全力做好準備,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副官當然是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巴拉萊卡抬起夾著煙的手沖身後的副官揮了揮,在副官離去的門響傳來時,巴拉萊卡的嘴角浮現出些微的笑意——

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巴拉萊卡剛這麼想,遠方的夜空中忽然出現了稍縱即逝的閃光,緊接著是另一道閃光掠過……

巴拉萊卡皺起眉頭——

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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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0:18:27
289 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9)

對於伊特古拉的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一個難以入眠的長夜吧。

發生在大陸外圍那短暫的交火,以及在交火過程中升空的那兩發信號彈似乎印證了之前就在坊間流傳的種種說法,使得每個人心中都多少有些忐忑,以至於一大早整個街道就顯得有些神經兮兮的,每個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事態進一步的發展,同時猜測著昨晚那異動所代表的含義。

有人說這是長久以來一直看威士奇歐不爽的各方勢力終於準備對傭兵們動手的前兆,也有人樂觀的認為那不過是一對衝動的傢伙在為女人決鬥,理由是威士奇歐的戒哨部隊發射的應答信號代表“相安無事”——當然反對的人立刻就指出,威士奇歐是支持公開決鬥的組織,要決鬥的話根本就不用跑到大陸外圍去私鬥,申請一下就可以了,還能讓威士奇歐成員來充當裁判。

也正因為街上瀰漫的這種氣氛,那些現任的前任的甚至即將就任的威士奇歐成員一下子都成了香餑餑,從昨天晚上開始主動湊到他們身邊打探消息的人就一撥接一撥的來,壓根就沒消停過。

就和街上差不多,庫洛卡瓦家居住的人們也度過了不平靜的一晚。

先不說裡迦那時好時壞的病情和大陸邊緣突發的戰鬥,單是菲娜帶來的布里多瓦國內的狀況,以及造成帝國中央大陸崩潰的那種超級武器地描述,就夠徐向北犯尋思的了——根據他玩了無數RPG的經驗。這種驚天動地地事情往往會成為“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的契機……

發現戰鬥的跡象之後,徐向北立刻派出了自己的“隱身偵查部隊”——聽起來好像是一支近似特種部隊那樣的很可靠很牛叉的部隊,但事實是這支臨時編成的部隊是由幾隻經常會脫線的兔子。本身就是定時炸彈地代名詞的小妖精芙鈴,以及大多數時間很可靠偶爾也會異常脫線的另一隻小妖精芙蘭朵露組成,單從部隊編成來看,這支部隊那可不是一般的靠不住……

於是徐向北的另一個決定就是月光舟地警戒等級立刻提升到最高:薇拉希拉通宵在駕駛席上待命,沒有出去偵查的全部兔子和自律兵器們也結束輪班同時“上崗”。而最後的調試和舾裝工作也被提到最優先完成的位置。

除此之外徐向北還做了個決定,考慮到就算辛德蕾拉她們從休眠中醒來也無法立刻恢復到正常的戰力水準,徐向北決定擴充月光舟的翔士戰力。

而這個決定使得他的生活從這天一大早開始就變得與往常有些不同。

這天徐向北是被臥室電動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地聲響吵醒的。

看到一臉不滿的從被窩裡坐起來皺著眉頭的徐向北,站在門口的少女像個笨蛋似的做出一個撓後腦勺的動作,還搭配“啊哈哈”的笑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是我總覺得船長的門應該有些什麼不同,所以忍不住多試了幾次嘛……而且昨天我們地房間的門來回開關了好幾次就出問題了,於是我就想……”

原來你剛登艦就弄壞了公共財產麼,你還真是強大無比啊……

昨天這名少女登艦之後就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直在那“哇”個不停。這使得徐向北異常深刻的意識到現在的月光舟在艾斯柯佳妮的“土著人”地眼中是多麼地不可思議——電力照明和電動門,模擬信號聲訊電話系統,還有那小巧的電動咖啡機,所有地這一切都是多麼的“讓人驚嘆”啊!

也許是被驚訝沖昏了頭,眼前這個人昨天竟然說出了要把自己最寶貝的妹妹嫁給他徐向北這樣的話語,可見現在的月光舟是一條多麼不可思議的戰艦啊……

“哼哼,這樣子就看呆了啊……”門口的少女顯然把徐向北的發呆行為徹底的誤解了。她左手叉腰右手托著下巴,用別有深意的異樣眼神看著徐向北,臉上的笑容感覺怪怪的,那是相當的不懷好意……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反正在下一刻她就大大的跨了一步從走廊邁進徐向北的臥室,然後就張開雙手骨碌碌的轉了好幾圈,讓那紫色的長髮和套著白圍裙的黑色裙襬一道飛舞。

“怎麼樣,這身衣服還合適吧?”杏用稍有的非常女性化的口吻如此說道,那略帶撒嬌意味的話語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再加上那“純天然系”的笑容就連徐向北這種在美少女堆裡泡了差不多一整年的傢伙都不免一下子愣住。

可惜的是徐向北雖然和杏相處的時間不算長,對這傢伙的習性卻已經瞭解得相當充分這種昭然若揭的陷阱他才不會踩呢。

“恩,相當棒。”徐向北也托著下巴,一本正經的的評價道,“看來月光舟女僕隊的制服隨便穿在哪個女孩子身上都能立刻讓她變得漂亮起來,由此可見我確實很有選衣服的眼光……”

“啊哈哈哈……”聽到徐向北的話。杏很開心的大笑著走上兩步。用力的拍著還坐在床上的徐向北的肩膀,“你想要稱讚我就直說嘛。不用這麼轉彎抹角的。庫洛卡瓦家那麼多翔士和羽翼,選中我們這對不也正是因為我們都是女生而且姿色出眾嘛,你那點小算盤我早就看出來了……”

徐向北一副無語的表情看著杏那華麗的笑顏,心想雖然這傢伙的確是姿色出眾沒錯啦,可是能夠這樣面不改色的對別人稱讚自己還真是相當的了不起……

而且他徐向北之所以選擇讓看起來戰鬥經驗最少的杏和瓊姐妹倆作為月光舟地戰力補充,和她們的容貌什麼的根本就沒關係。一方面是這兩人和徐向北最熟。妹妹心腸很好,而姐姐看起來又特別仗義,比起其他那些看著就覺得城府頗深地老油條來得有安全感。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從之前瞭解到的狀況看,這兩姐妹最沒有牽掛,像奧拓斯達這種有家室的男人讓他跟著月光舟背井離鄉這種事情,就算他本人願意徐向北也不願意——會有負罪感的……

當然,徐向北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還抱有“如果今後的旅程有她們倆在一起一定會變得更加好玩”的想法的……

徐向北正像往常一樣和杏很開心的互相抬槓的當兒,和昨天晚上類似地情景再一次發生了。

“咳咳。”多菲雷亞推著月光舟上通用的餐車站在門口,皺著眉頭看著屋裡坐在床上的男人和站在床邊的女人。

“啊,多菲,別誤會。我只是來……”因為昨天晚上害的徐向北吃了一拳,這次杏學乖了,看到多菲雷亞地瞬間就往旁邊跳開,忙不迭的解釋道,誰知道她的話語卻被多菲雷亞給打斷了:

“啊啊。隨便啦,那些東西!”多菲雷亞依然皺著眉頭,頂著一張完全看不出“隨便”的意思的皺臉推著車子進入了臥室,接著一邊打開餐車往外拿茶壺和點心之類的東西,一邊繼續大聲嘀咕,“我對自己的主人喜歡什麼樣地女孩,喜歡大胸部還是飛機場。一點都不關心,他和誰親密被誰迷惑我也一點都不在意!一點都不在意!”

這樣強調著的同時,多菲雷亞從茶壺裡倒出茶,然後將大半罐砂糖一股腦的倒進了茶杯裡,接著非常用力的將沏好的茶往徐向北跟前一放。

徐向北不由自主的和杏對望了一眼,然後非常糟糕的是,紫髮少女突然憋不住笑捂著臉轉過身去,還煞有介事的扶著墻壁……這讓多菲雷亞的臉更臭了。

而恰好在這個時候,辛西婭揉著眼睛從被窩裡支起身來。睡眼惺忪地少女在掃視了一圈屋裡的狀況之後,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來回看著杏和徐向北問道:“啊咧,你們倆昨天不是弄到很晚麼,為什麼會起得比我還早……”

這就是傳說中的女難吧。

心中的這種想法讓徐向北胃裡就像打翻了糖醋排骨,那種酸甜的感覺……

可是自己地下顎傳來地卻是異常真實的疼痛感,據說經過適當地訓練之後就算柔弱的女孩子都可以通過全身肌肉的協同來發出威力驚人的拳擊。現在徐向北相信了——多菲雷亞一記“廬山升龍霸”讓徐向北嘗到了升仙的感覺。要不是腦袋在撞到艙壁之前先碰到了辛西婭的乳房,他徐向北估計就懸了……

說起來那小丫頭不剛剛才說喜歡我麼。打的時候也輕點啊,她不心疼的麼?

之後辛西婭的解釋是“昨晚你們倆不是弄袖標弄到很晚嘛”,說這話的時候辛西婭臉上是人畜無害的和藹笑容,可徐向北總覺得這傢伙是故意的,難道她也在吃杏的醋?

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事情嘛,這個想法一產生徐向北自己就自嘲的笑笑,心想自己啥時候變得如此自大了……何況那要是真的,是不是好事情還難說呢……

這麼想著,徐向北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一側,此刻他身處庫洛卡瓦家碼頭筧橋的前端,往側面看去能稍微看到六號鎮的大街——其實就是建立在懸崖上的棧道。

街上果然非常的冷清,冷清得都不像是天下一正在舉行的日子,大家果然都因為前幾天的傳言和昨晚的交火而嗅到了些許不祥的味道,在這樣的氣氛裡自己還能擁有一個如此熱鬧如此充滿誘人的桃色氛圍的早晨,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明明自己才是最應該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的那個人才對啊!

“拯救世界的未來……麼?”這樣若有所思的自語著,徐向北不由得想起在五十二區時由希達告訴自己的三千年前那名傾聽者少女所看到的事情:自己會成為對艾斯柯佳妮的未來最至關重要的人,會成為引起風暴的那個蝴蝶。

可問題是,徐向北到現在對此還毫無實感。

就算是在鞭刑場上做出了那樣的舉動,就算是確實有了要保護些什麼,要承擔些什麼的覺悟,可是拯救世界這種事情未免還是太過沒有實感了。

現在為止他徐向北做的一切和兼濟天下的偉大情操一點聯繫都沒有,尋找辛德蕾拉的配件更多的像是在玩以收集要素為主打的RPG,要找弗朗西斯的足跡更多的是為了莉諾卡,替多菲雷亞挨鞭子也僅僅是因為這是和自己親如家人的少女。

拯救世界什麼的,太沒實感了——他徐向北又不是美式個人英雄主義氾濫的好萊塢大片的主角……

“原來如此,大頭領是要拯救世界啊……”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徐向北大吃一驚,他回過頭剛好看見嬌小的兔耳少女正蹲在自己背後,拿著個小本子正在刷刷的寫著什麼。

“呃,不是,你誤會了,剛剛那是……”徐向北正要解釋,兔耳自律兵器少女忽然皺起眉頭,她抬起拿著鉛筆的右手,拚命的往自己的背後伸,可似乎她的手臂不夠長,於是只好一邊拚命努力一邊發出嗚嗚的聲音……“背後癢癢?”徐向北試著問。

結果少女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徐向北長嘆一口氣,將少女拉到自己身前,然後把右手伸進少女女僕裝的後領,幫她抓癢癢。

徐向北的指尖在少女那滑溜溜的肌膚上來回犁著,讓少女瞇起眼睛露出一副十分受用的樣子,由於她的臉實在太可愛了,徐向北都不由得看得入迷……

這時一個想法鉆進了徐向北的腦海:說起來,這傢伙雖然是兵器,也算是女孩吧……

剛這麼想呢,徐向北身後就響起了讓他暗叫不好的聲音。

“那、那個,剛剛一不小心用力用得太大,所以……”領著醫療包的多菲雷亞站在徐向北身後,斷斷續續的說道……

然後她看見了徐向北懷裡一臉陶醉的兔耳少女。

“你……”陰霾爬上了多菲雷亞的臉。

徐向北長長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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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0:18:45
290 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10)

“聽好,提娜迦。”

奧拓斯達的聲音讓正準備離開威士奇歐專門提供的準備室的長髮少女緩緩的轉回頭。

大叔看著正靜待下文的少女,微微嘆了口氣,隨即用嚴肅的口吻繼續說道:“我不想瞞你,現在威士奇歐已經完全沒有必要繼續舉行這樣一場特別賽了,他們現在多半有更加迫切的問題需要面對,所以我猜,他們不會考慮你的水平,一上來就會出動最強大的傢伙,一次過將你揍趴下。”

“天下一”的特別賽明面上標榜的是戰士之間的最強對決什麼的,但它的實質資歷比較深的人都清楚,比起“天下一”的其他賽事,特別賽的表演性質其實要強許多,所謂的鑒別資格的模擬戰也是為了給申請特別賽的人做出比較公平的評價,好為他選擇旗鼓相當的對手,甚至有些老油條認為,威士奇歐會故意在頭幾輪選擇弱於挑戰者的對手以便讓比賽繼續進行。也就是說,申請特別賽的條件當中雖然有必須要有幻翼擔保這一條,但是實際上參賽者是具備相當程度戰力的傢伙的話,只要找到擔保的幻翼就基本能夠獲得挑戰的資格。

這個賽事真正的目的就在於給因為“天下一”聚集起來的大老粗們一個盡情狂歡的契機,順帶讓他們在那些和威士奇歐有著密切關係的賭場那裡耗費更多的金錢——根據以往的經驗,如果挑戰者連續勝出的話,很多人會失去理智不顧雙方的實力對比和那越來越苛刻的賠率,將大把的金錢壓到挑戰者身上的。

這樣一個助興性質地比賽威士奇歐是斷然不可能心甘情願的交出和“天下一”冠軍獎金數額一致的獎金的,所以如果挑戰者成功通過了之前的7輪比賽地話,精疲力竭的他將會面對威士奇歐真正的強者,而且還是三名——儘管不是同時面對。也正因為這樣。這個表演性的比賽卻有了另一重特殊性,那就是如果有人真的勝出的話,那他必然是當之無愧地強者,那個時候威士奇歐也會很爽快的支付獎金,並且給予勝利者相應的榮譽——勝利者的名字會被銘刻在長條石板之上。然後成為威士奇歐總部堡壘前那條長長的“榮耀坡”地一部分。

那是在下層空域這片暗無天日的天空中被眾人公認的榮耀,不管勝利者之前過著何種生活,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下層空域最偉大的戰士之一。

很少有人能夠獲得這樣地榮譽,就連榮耀坡上銘刻地名字大多數也是通過其他途徑獲得他們的位置的。

所有這一切提娜迦都在前來威士奇歐的總部堡壘的過程中從奧拓斯達那裡聽說了,於是此時此刻她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下文。“不但如此。這一次沒有人會注意你,所有人都會把你,還有因你而起的這次特別賽當成是一場鬧劇,當成是威士奇歐為了名正言順的提高警戒等級而製造出來地藉口,沒有人會把你當成一個真正地挑戰者。沒有人會真正關注你的比賽,你獲勝了人們也只會把這當做威士奇歐為了延長比賽時間而做地部署,你失敗了人們也會認為這是因為鬧劇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奧拓斯達嚴肅的將雙臂抱在胸前,專注的盯著提娜迦。“也就是說。你壓根不會被當做一名戰士來對待。雖然這是我鼓動你參戰的,但是我依然要問,就算是這樣,你仍然打算出戰麼?”

大叔的一番話,讓提娜迦原本就嚴肅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少女鄭重其事的轉過身,對奧拓斯達深深的鞠躬,抬起頭之後。她以堅定的目光回應奧拓斯達的注視。回答的聲音清晰有力:“是的,我依然準備出戰。我不能浪費您為我做出擔保而獲得的這個寶貴的機會。”

“這樣啊。”奧拓斯達輕輕佻起眉毛。“如果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你選擇不出戰,我也會出錢救助裡迦,你的決定也不會改變麼?”

“非常感謝您,如果我失敗了,裡迦的事情就只能拜託您了。”說著提娜迦再一次對奧拓斯達鞠躬,“但是現在我還是要去。”

少女頓了頓,似乎在回想著什麼,又似乎是在斟酌字句,片刻之後她再一次開口:“我並不是個稱職的姐姐,因為我偶爾會產生如果沒有裡迦就好了的想法。我知道自己非常非常的重視裡迦,但是這樣的想法也確確實實的會在我鬆懈的時候闖進腦海,我想,這一定也是我的某一個部分的真實想法吧。前些日子裡迦對我發火的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這一瞬間的想法被裡迦知道了呢?正因為這樣,我覺得我必須要做點什麼

“我想告訴裡迦,我是多麼的重視她,她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妹妹,沒有她就不行。”提娜迦抬起自己手臂張開五指,同時低下頭,仔細的打量著自己那纖細修長的手指,“您和夏亞先生都說得很對,重要的東西必須要以自己的雙手來守護,如果今天我不去的話,就算裡迦恢復了健康,我想我也會後悔終生的。

“而且,現在想來,有什麼能比通過我的雙手讓裡迦重獲健康這件事,更能向裡迦表明我的心意的呢?用自己的雙手讓裡迦重獲健康,到那個時候我一定要告訴她,我是多麼珍視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同時又是多麼的期待即將和她一起度過的未來的日子。”

說著提娜迦將張開的五指握起,捏成堅硬的拳頭,她抬起頭,目光似乎比剛才更加堅毅:“所以,我不去是不行的。”

“這樣啊。”奧拓斯達盯著少女的臉,忽然亮出了爽朗得不得了的笑容,他對提娜迦豎起了大拇指,“那就去吧。順帶一提,就算其他人絲毫不把你放在眼裡,我也會好好的看著你的。而且我想,夏亞那傢伙也好,西雅那傢伙也好,還有杏那傢伙也罷,我們大家都會好好的看著你地。你的努力,你的戰鬥,我們都將用自己的雙眼一點不漏的見證。”

“非常感謝您。”少女第三次對奧拓斯達鞠躬,表達著自己地謝意。

然後她以決然的表情轉過身,向著自己的戰場邁開了腳步。

“真是耀眼。”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一直站在奧拓斯達身邊。平時總是不怎麼說話的美莎奇忽然開口了。

“啊,是啊。”奧拓斯達輕聲應道,接著他稍稍側過臉,斜眼望著美莎奇的側臉,用打趣地口吻問道。“我們要不要來打個賭,我賭這孩子今後不管經歷了什麼,只要她還活著,總有一天她會成為幻翼的。”

美莎奇嘆了口氣。白了奧拓斯達一眼:“雙方都會押同一邊的賭局。根本就不成立吧。”

“說的也是。”地期望。

期望能夠和妹妹在一起——聽起來這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啊!

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期望許許多多的夢想,有人想要無上地權力,有人想要慈悲為懷兼濟天下,也有人想著嘗遍天下美酒或者閱盡天下美女。比起這些偉大地期望和理想,“想要和妹妹在一起”是一個多麼多麼不起眼的期望啊,就算和旅行商人那種“想要有一間專屬於自己的店舖”這樣的期望比起來,都顯得非常的不值一提。

可就是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期望,卻在一名少女身上綻放出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力量。

提娜迦毫無懸念的擊倒了頭三名對手。按照慣常地思維。這三名對手一般都會被挑戰者放倒。而人們也就像奧拓斯達預言地那樣,對提娜迦的戰果不以為然——他們都以為這只是作秀。

甚至有人發出事不關己地感嘆:“這女孩演得還真夠逼真的啊。看起來就好像她真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倒對手似的。”

不過,同樣也被奧拓斯達言中的是,有人在認真的看著提娜迦的戰鬥。

認真的,專注的,不發一言的,見證著少女的奮戰。

為了方便大家觀看在威士奇歐總部堡壘上空舉行的特別賽,威士奇歐就像“天下一”進入第三輪時那樣在各個城鎮上架設了大型的投影設備(進入第三輪之後比賽都是在威士奇歐主壘上空舉行的),不過庫洛卡瓦家的人們依然在自己的碼頭廣場上觀看提娜迦的比賽。

由於奧拓斯達和美莎奇不在,空識投影設備的操控就全權交給了同樣在空識精度方面有優勢的荷麗埃塔,解說的職位卻只能空缺下來了。

對於庫洛卡瓦家的人們來說,解說也是不必要的吧。

儘管畫面上只能遠遠的看見提娜迦的身影,可提娜迦的決意依然通過投影儀中的畫面源源不斷的傳來,就連平時那些喧鬧個不停的小孩子都安靜的盯著畫面。

多菲雷亞緊握著雙拳,直勾勾的盯著投影儀的畫面,每當提娜迦遇到危險她會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氣使得胸口高高的隆起,化險為夷的時候則會安心的將胸腔中的氣體吐出,臉上則是淡淡的笑意。在多菲雷亞身邊的菲娜也若有所思的盯著投影,雖然不像妹妹這樣將情緒清楚的表面化,可她的面容卻清晰的告訴每一個人她內心的震撼——被戰鬥中的少女所展現出來的決意所震撼。

另一對姐妹的表情則要和緩得多,瓊輕輕的抱住杏的胳臂,兩人用蘊含著祝福意味的目光看著投影中奮戰的少女。每當提娜迦戰勝的時候,杏會向著遠處根本看不到自己也聽不到自己話語的少女揮舞拳頭,瓊則會露出安心的微笑。

原本正在指揮庫洛卡瓦船廠的工人對月光舟進行最後的舾裝和調試的莉諾卡這個時候也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活計,和一幫工人一起盯著投影中那長髮飄逸英姿颯爽的身影。莉諾卡瞇著眼睛,用研究新道具地眼神打量著提娜迦的身影,似乎在尋找這名平日裡和自己時並沒有顯得如此強悍的少女能夠立於不敗的秘訣。

梅加耶拉也在看著——在從庫洛卡瓦家大宅搬運補給品進入月光舟的途中,盡職盡責地女僕長第一次“擅離職守”,可說實話,這其實並不能怪她。她只不過是被“公爵欽點”的“未來搭檔”那奮戰的身影自然而然的吸引,然後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梅加耶拉知道,自己被少女身上的某些東西深深地吸引

那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天空中綻放的光輝。

那是屬於真正戰士的堅強的、必勝地意志。

那是源自一個細小的微不足道的期望的決意,因為這決意,少女放倒了強大地對手——而且是連著三次。

這不是演戲。也不是事先排練好地劇本,少女確確實實的在拼盡全力奮戰著。

第四名對手登場了,少女的戰鬥依然在繼續。

通過辛西婭共享過來的空識,徐向北也在密切的關注著提娜迦的戰鬥,少女那奮戰的身影,讓徐向北感慨良多。

這名少女擁有自己沒有的東西。那種向著目標前進地堅定意志實在是太過耀眼,耀眼得讓人嫉妒。由於家庭環境地緣故,徐向北沒少接觸那些革命先烈的偉大事蹟,他看過地第一本大部頭小說也是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他也曾經被這些先烈、這些革命者的意志和決意所打動。可到頭來,聽來的終究是聽來的——紙上得來終覺淺,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

而現在這種意志,這種鮮活的決意。就在徐向北面前上演著。看著提娜迦的身影。徐向北總是想起小時候在大院的操場上看過的某部蘇聯老電影。“同志們,背後就是莫斯科,我們已經無路可退!”蘇聯的將軍如此對士兵們說道,換來了士兵們那決絕的表情,電影中他們真的奮戰到最後一刻,沒有後退半步。

提娜迦也在守衛著自己的莫斯科吧?沒錯,一定是這樣沒錯。

辛西婭單獨提供的空識精度確實比不上專精於此的辛德蕾拉的精確,可徐向北憑藉自己的猜測。依然認定提娜迦的第四名對手一定感到非常的驚訝:為什麼這名少女在連續經歷了三場惡戰之後。還能夠和自己戰到勢均力敵,甚至還稍稍占點優勢?

“實在是。太厲害了。”徐向北下意識的感嘆道。

“不盡然。”佇立在徐向北身邊的傑西恩雅接口道,月光舟的衛隊長看起來很平常沒什麼差別,只有她拿在手裡的那根看起來已經好一會兒沒有放進嘴裡的正在緩緩消失的冰棍表明,她也在全神貫注的關注著提娜迦的戰鬥。關注歸關注,衛隊長還是保持著一管的冷靜,她張嘴流利的分析道:“前三人顯然是那種專精於實戰,不怎麼參加天下一的傢伙,他們看起來已經習慣於和人形羽翼配合,所以一直在使用普通羽翼的提娜迦反而抓到了優勢。另外,這是比賽,而不是以致人死地為目的的戰鬥,這也為提娜迦獲勝創造了契機……可儘管這樣……”

傑西恩雅頓了頓,伸出舌頭將冰棍上那快要滴到自己袖子上的汁水舔掉,才用打心底裡欽佩的口吻繼續說道:“不過,能夠連續戰勝三名那種水準的敵人,確實很了不起。現在的她,如果是使用那種羽翼對決的話,大概我都不是她的對手吧。”

能夠讓傑西恩雅給出這樣的評價,提娜迦實在是太了不起了……這樣感嘆著的同時,徐向北心中卻沒來由的湧起淡淡的失落——那種決意,大概是和我這種沒有目標的傢伙是無緣的吧。

可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徐向北身邊的辛西婭忽然輕輕握住了徐向北的手。

徐向北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夫人”正在用少有的直率目光看著自己。

不管你怎麼想,在我看來,你昨天上午展現出來的決意,一點不比提娜迦小姐差。

說完,辛西婭露出宛如夏花一般美麗的笑容。

那笑容讓徐向北心中燃起些微的希望——

沒準,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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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0:19:03
291 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11)

裡迦安靜的躺在病床之上。

昨天晚上和奧拓斯達熟識的那位金徽女工匠為裡迦的人造心臟進行了取樣,在艾斯柯佳妮,這種“取樣”和地球的醫生們進行的“取樣”有著很大的區別,裡迦實際上相當於經歷了一次小手術,少女的身體中被植入了特製的光魔設備,它正在一點一點的同化少女的心肌組織,為之後的光魔心臟的植入做準備。

正因為這樣,現在少女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希達則安靜的坐在她身邊。司書少女此時非常少見的在獨處時沒有翻書,她只是將早已準備好的書本放在膝頭上,五指纖細的手輕輕按住書本的封面,滿臉溫柔的注視著裡迦熟睡的臉龐。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希達伸出左手,就像平時撫摸著自己最心愛的書本時那樣輕拂少女的臉頰,溫柔的笑容中閃過些微的悲傷,“原本,你才是最應該看著提娜迦的人啊,看看你姐姐為了能夠和你在一起而付出了什麼樣的努力,看著她為了守護和你在一起的未來,是多麼多麼的努力。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希達微微嘆了口氣,她的手離開了少女的臉頰,身體微微向後傾斜,靠在了背後的墻壁上,一對細細長長的麻花辮順著墻壁一直垂到地板上。希達側過臉,讓自己的目光順著窗簾的縫隙望向外面的天空。雖然從這個角度看不到正在奮戰的提娜迦,希達卻彷彿知曉了一切似的低聲輕吟:“那孩子還真是非常非常的努力呢,她分明那樣重視你,你所有的擔心都完全是不必要的啊。她一定會一直一直守護著你,我覺得,哪怕是死亡也無法將你們倆分開。”

就在希達提到“死亡”二字地時候,這些天一直和希達混在一起的貓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鉆進了房間。一下子跳上了裡迦的病床,盤起尾巴坐在少女的腳邊,瞪著一雙寶石般的眼睛盯著希達。

“不行哦,雖說很多傳說中都提到你是黃泉之國地管理者,死靈的擺渡人。但是這個孩子的靈魂,你還不可以帶走。”希達依然維持著背靠墻壁的姿勢,只是將目光轉向床頭的橙紅色大貓,窗外射來的些微地光纖在她那纖細修長的睫毛上流淌,然後在她那清澈如水的瞳孔中投下一片斑駁,希達用宛如清風拂過的輕盈語調再次重複道。“這孩子不行,當那樣努力的提娜迦歸來之後,如果沒有這孩子地笑容迎接,那不就太殘忍了麼?”

橙紅色的大貓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眸注視著希達。

和大貓對視了一小會兒之後,希達轉開了目光。這次她望向裡迦熟睡的側臉,那溫柔地笑靨再次回到了她地臉上。

“不過,我想就算無法再次相見,如果是這孩子的話。也一定沒有問題。”希達的語調稍微變得興奮。像極了她平時對人介紹某本書時給人的感覺,司書少女就這樣對著不存在於此處的某個人訴說著,“我呢,非常喜歡那種雖然悲傷,但是在末尾卻給人留下淡淡的幸福感的故事,特別是那種描寫人與人之間跨越生死的羈絆地故事,比如有一個講述女孩從天堂給男孩寄信,鼓勵他一直走向夢想。當夢想實現地時候。男孩才知道女孩早已不在了,看著他抱著女孩的墓碑大哭地時候。我這個讀者的心裡卻充滿了溫暖。我覺得那個男孩背後,女孩一定在溫柔的看著他,今後也會一直一直的守護著他。我覺得這真的是非常美麗,非常溫柔的故事。”

說著,希達再次看向蹲在床頭的大貓:“傳說這個故事的最初版本是吟遊詩人根據收集到的真實傳說改編的。實際上,我時常覺得這種傳說的數量實在是過於龐大了,所以我總是想,說不定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一個時期,在這段時期內,死去的人們真的能夠從黃泉之國歸來,和生者見面。如果這是真的,你這個貓之裡的御社神一定也參與其中了吧?因為你們畢竟是傳說中的冥界守護者啊。你一定是個遠比外表看起來要溫柔得多,善良得多的人。”

希達就這樣對大貓微笑著,笑容中依然是不變的溫柔。

大貓卻依然沉默著,用寶石般的眼眸緊盯著希達的臉龐。

“啊,”希達忽然輕輕的驚叫了一聲,一瞬間的停滯之後,她臉上綻放出更加燦爛的笑靨,“提娜迦那孩子又勝利了呢,這樣就是第四個了吧,她確實非常非常的重視裡迦你呢。那麼微小那麼不起眼的願望,竟然能給她那麼強大的動力,簡直比那些騎士小說中騎士還要可敬。”

接著,不知道是本性使然,還是單純的為了應景,抑或者僅僅是她的有一個脫線舉動,希達開始背誦在艾斯柯佳妮上層空域非常有名的戲劇《伊瓦爾汀的勇者當中的臺詞——

人類的勇士啊,那個老人出了多少錢讓你來解救他的女——

兩金四十銀,還不夠我修一次裝備——

什麼?才那麼少?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休想騙我,你們人類都是貪得無厭的生物,比起我們巨龍族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點點金錢是絕對無法讓你如此強大的,這一點點金錢是絕對無法讓你獲得足以抗衡龍威所帶來的恐懼的意志力的!這不可能,我太瞭解你們人類了,你們的勇氣和動機是成正比的!你一定是垂涎我的寶藏,以及殺死我的榮耀!——

不,你錯了,惡龍。我確實垂涎金錢,也渴望殺死你帶來的榮耀,但是我的勇氣和這些都沒有關係。不管是多麼微小的期望,不管是多麼微小的夢想,我們伊瓦爾汀的勇者都會用生命去守護,我們的勇氣,和報酬地大小無關!這些,一定是你那愚蠢的大腦袋所無法理解的!

朗誦完這冗長的臺詞。希達稍稍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輕聲對依然沉浸在深深的睡夢中地裡迦說道:“裡迦,第五名對手上場了哦,那是一名看起來很壯碩的對手,不過提娜迦一點沒有退縮。她……”

希達看來是想模仿吟遊詩人的調調,可惜的是這名能夠詠唱出美麗旋律的少女似乎不具備吟遊詩人那種獨特的現編現唱地能力,而希達自己卻將這怪到可觀原因身上:“哎,沒有七絃琴要那樣說唱還真是滿困難的呢。”

說著一直在自言自語的少女逕自輕嘆,又恢復了靠著墻壁百無聊賴的模樣,失去笑容的臉上顯現出些微地憂鬱。醒著的人。沉睡著的人,還有一隻不那麼普通的大貓就這樣在房間裡沉默著,任憑時間靜靜地流逝,即使外面由寂靜漸漸變得熱鬧,三人也沉浸在寂靜之中。不聲不響。

忽然,希達輕啟朱唇,開始輕聲吟唱不久之前她教給裡迦地那首詠禮。伴隨著這歌聲,星星點點的光芒開始匯聚。由於這一次希達沒有抬起手掌為那小小的光芒提供舞蹈的舞臺。那團螢光就這樣緩緩的在房間中飛舞。宛如夏夜的螢火。

蹲在床上的貓子抬起頭,玻璃般的眼眸追蹤著空中那舞動地螢火。

不知從何而來的歌聲讓少女地意識漸漸恢復了些許,那微不足道的期望就這樣一瞬間佔據了少女的整個意識,彷彿那就是少女所擁有的一切,僅有的一切。

雖然對少女來說世界依然是朦朧的一片,可是那歌聲卻彷彿嚮導一般引導著少女——似乎迷濛之中有一團小小的宛如螢火的光芒在引領著少女的意識,穿行在一片模糊的世界當中。

少女在虛無中飛行,途中她忽然想起:那一直迴響在耳邊的旋律。自己是知道的。於是她開始哼唱。用並不存在的嘴哼唱著那悠揚的、溫柔的旋律。

世界的某個部分隨著這旋律漸漸的變得清晰,少女的眼前一點一點的浮現出兩名正在戰鬥的人影。少女認出了其中有著飄逸的長髮的那個身影,一個熟悉的散發著某種親切氣息詞彙出現在少女的意識之中——姐姐。

少女看得出來,那長髮的身影稍稍顯露出疲態,細密的汗珠濕透了她身上的衣衫,她額前那原本漂亮的劉海也變成一條條,像破布一樣貼在她的額頭上;而她身上那些細小的傷口也只經過簡單的處理,包紮用的的繃帶上紋著威士奇歐的紋章。

而站在她對面的對手顯然精力充沛。

儘管如此,那個長髮的身影臉上依然沒有半點懼色,取而代之的卻是堅定的決意,她雙眸中蘊含的戰意讓那壯碩的對手都不由得擺出嚴肅的面容,絲毫不敢怠慢。

懸浮在虛空之中的少女在那名身材壯碩的對手腦海裡讀取到了敬意,那名老天空將眼前的少女看做一名真正的戰士,和自己旗鼓相當的戰士。或許是耳邊迴響的歌聲加強了少女的讀心能力,她甚至在那名老天空的深層思維中讀到了些許的畏懼——那恐怕是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感情。

可所有這些帶給虛空中的少女的震撼和驚訝,都遠遠比不上少女從被她稱為“姐姐”的那名長髮身影心中讀到的東西。

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期望。

在長髮少女的心中只有這個簡單的微不足道的期望——

想和妹妹在一起,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

因為是在虛空之中,身為妹妹的少女本來是哭不出來的,可她驚訝的發現,有淡淡的溫熱的感覺正順著自己的臉頰蔓延。

然後,什麼人輕輕的截住了那感覺。

大概,是有什麼人在現實中幫自己拭去了淚水吧,少女如此想,在對那人默默的獻上感謝之後,少女再一次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眼前,集中到這個滿是虛無的世界之中。

她一步一步的向著奮戰中的長髮少女走去。

雖然她不能說話,但是她依然想要告訴那名少女——

我就在這裡啊……

就在伊特古拉舉行特別賽的同時,距離伊特古拉相當距離的一小塊浮游島——不,應該說是礁石吧,在這塊小小的礁石周圍,一切卻顯得平靜異常。

兩只有著長長的兔耳朵的少女正擠在一起坐在狹窄的礁石上,兩人都百無聊賴的晃著懸空的小腳。

“敵人,沒有來呢。”短袖女僕裝下面露出的手臂上紋著大大的二字的少女嘴裡咬著一根不知道什麼草,用含糊的聲音說道。

“就是說啊,就連芙鈴大姐和芙蘭朵露大姐她們也都沒有發回報告呢。”另一位編號是五的兔耳少女接口道,隨手從身邊抓起一把草皮丟進空中,在她的屁股旁邊草皮已經像被老鼠啃過的乳酪一般慘不忍睹,“早知道把黑白棋帶來玩就好了……”“任務中玩遊戲,二頭領會很生氣的。我們還是……那叫什麼來著,各進職守?不管了,反正,就是這樣。恩恩。”二號搖搖頭,隨即擺出一副長官的模樣。

“是恪盡職守吧?”接著兩隻兔子就開始非常熱烈的討論起這個名詞的寫法以及意義,完全把自己的任務丟到一邊去了,就連她們隨身攜帶的通訊機的發出的蜂鳴音都沒注意到,更沒有注意到空識中那一連串規律的波動……

直到那群不斷發射著光束的“鐵罐子”進入視野,她們倆才在本身自帶的警備待機機制的作用下襬脫爭執。

兩隻兔子立刻辨明空中正在高速移動,並且就像個拉怪的戰士一樣拽了一條“火車”的那個光點是她們的“芙鈴大姐”,而不聲不響憑空在兩人身邊冒出來的自然是“芙蘭朵露大姐”。

“趕快給月光舟發報,你們兩個笨蛋!”芙蘭朵露兩手分別揪著一隻兔子的耳朵使勁的拽著,讓兩個小傢伙兩眼都溢出淚光。

二號趕忙伸手去抓擺在屁股旁邊的發報機,可這個時候一發光彈向著她們所在的地方呼嘯而來。

三個“史前”兵器自然是毫不費力的避開了光彈的襲擊,可發報機卻消失在逸散的塵埃之中。

“怎麼辦,大姐?”二號兔子大概是耳朵被芙蘭朵露拽得太痛了,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

“跑啊,笨蛋!”

芙蘭朵露這聲怒吼因為她的角色設定的問題而顯得太過低沉,於是輕而易舉的被已經拉著火車飛近了的芙鈴的大笑聲蓋過。

“啊哈哈,冷卻完成!

伴隨著這聲宛如預告一般的喊聲,粗大的對艦光束掃過天空。

兩個變形了的“鐵罐頭”冒著煙向下方那無盡的雲海載了下去。

而相應的,更多的鐵罐頭從那條長長的火車的後方補充上來,緊接著在巨大船帆上畫著十字紋章的大型艦隊出現在遠方的暮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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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0:19:19
292 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12)

人要傳達自己的信念、思想,並不是只有語言和文字這兩種途徑。實際上,人的一舉一動都體現著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志,強烈的意志甚至能夠跨越空間的阻隔,傳遞給那些完全不相關的人。

當然,要做到這點非常困難,越是不相干的人想要傳遞信念就越困難,可相應的如果一個人能夠將自己的意念傳達給那些不相關的人,傳遞給那些原本對自己漠不關心的人,那這個人的意志必定非常的強烈。

對於這種能夠跨越空間的阻隔傳遞給不相干的人的強烈意志,人們賦予了它們許多不同的名字——比如說“殺氣”和“怨氣”,就是其中最直觀的體現。

而現在提娜迦的決意正在透過空識,透過充斥在她和觀眾們之間的空氣,源源不斷的傳遞給那些原本只是心不在焉的以觀看鬧劇的心態看待這場特別賽的人們——雖然這“氣場”的擴散顯得異常的緩慢,但是誰也無法否認它確實在一點一點的擴大著。最開始人們只是在閒聊之中不由自主的將注意力多分一點在那名正在戰鬥的少女身上,接著他們開始不經意的提到“喂,你看那傢伙,仔細一看確實挺強嘛”,就這樣他們的話題一點一點的從昨晚的交火以及對未來的預測,轉變到那名少女身上。

他們開始評價少女的每一個戰鬥動作,評價她的戰鬥策略,空識精度高的人形羽翼擁有者則開始吹噓提娜迦的身材和臉蛋,總之,在不知不覺間人們的話題的重心已經轉移到戰鬥著的少女身上。

其實這個時候大家在潛意識裡都已經意識到這並不是做戲,畢竟他們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老鳥”,只不過一開始的調侃留下的先入為主地觀念實在太過強大,他們才遲遲不願意承認。

相比較那些遲鈍的大老粗們,心軟地婦人們則早早的展現出她們地善意。貧民大媽也好,歷經風霜的女翔士女傭兵也好。她們都不發一言的注視著遠方那名同性人的戰鬥,用沉默表達著自己地同情與支持。甚至有些女傭兵臉上還露出深受觸動的表情,注視著少女地同時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她們大概在那名少女的身上看到了很久以前自己的影子。才就著酒水重溫那只有自己才知道味道的久遠記憶。

原本因為之前的種種異動和小道消息而變得浮躁的人心就這樣一點點的沉澱,再次匯聚到那名奮戰著的少女周圍。

然後沉默悄然降臨,隨著第六第七名對手先後被打倒,剛剛還在討論著少女地戰術和大腿地大老粗們都不由得安靜下來。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那名似乎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卻依然懸浮在空中地少女。剛剛還在唾沫橫飛的講解著少女的身材多麼銷魂臉蛋多麼棒的翔士們有不少都發出了由衷的感嘆——“她的眼神。實在是太銷魂了”。

這些久經戰陣的傢伙們清楚的知道那眼神中包含的如假包換的決意。

那是為了勝利不惜一切代價的眼神,那是不允許失敗的眼神,那是屬於真正的戰士的眼神。

第八名對手就在著眼神面前轟然倒下。

而蓄積了許久的暴風雨就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導火索就和支持著提娜迦的信念一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聲音。那是在庫洛卡瓦家觀看“轉播”的無數小孩子中的一個,小男孩在第八名對手向下墮落,跌入威士奇歐的善後人員張開的安全網的剎那,猛的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他放開嗓子。將那還未變聲的稚嫩嗓音扯到最高。尖得就像某種猛禽的嘶鳴。沒有人聽清楚男孩究竟叫了些什麼,只是從他那漲紅了的拚命的臉上領悟到。他是在個提娜迦加油吧。

緊接著其他的孩子們也扯尖了嗓子開始喊叫起來,奧拓斯達的女兒娜吉莎也漲紅了臉,嚼著淚水大喊著,杏和瓊對望了一眼,隨即也跟著加入了加油的行列,兩名少女踮著腳尖,身體向前傾,對著遠方的少女大聲嘶喊,杏甚至將自己頭上的頭帶扯了下來,當成絲帶拿在手裡拚命的揮舞著;最後就連多菲雷亞都非常不好意思的漲紅了臉,向著遠處大喊起來。

下一刻,庫洛卡瓦船廠的工人們,還有那些平日的早晨都會聚集到船廠中看庫洛卡瓦家的住客們晨練的那些街坊們也加入了為提娜迦打氣的行列。

再接著那些目睹了六號賽區最強黑馬誕生的人們,那些在提娜迦身上贏了無數賭金的人們,那些曾經和少女交手並且戰敗了的人們,都加入到呼喊的行列中來——雖然沒有任何人擔任“拉拉隊長”的職務,這由無數張嘴裡吐出的話語卻漸漸的整合到一起,匯聚成一片起伏有致的波濤。

最開始那細小的、微不足道的稚嫩童聲就這樣發展成響徹整個六號鎮巨浪,少女的決意終於得到了回應,她散發出來的氣場跨越了空間的阻隔,在六號鎮上首先激起了迴響,這浪潮就像落入枯黃草原的火種,沿著麵包圈大陸的輪廓,由六號鎮的為中心向兩邊擴散。

非常奇怪的是,那些直到前一刻腦子裡還有某一部分頑固的相信這是威士奇歐為了名正言順的提高警戒等級而導演的鬧劇的人們,都在這一瞬間倒向了對立面,他們是打心底裡相信,在經歷了如此漫長的時光之後,又一名通過特別賽考驗的偉大戰士就要誕生了。這個信念如此的堅定,使得他們在高聲為那名少女打氣的時候投入異常,彷彿那名少女是他們的親戚似的,彷彿那名少女的勝利是他們自己的勝利似的。

這個信念的另一個副作用就是,各個賭場按照慣例為這次特別賽開設的專門投注窗面前瞬間堆滿了人頭,提娜迦名下的賭金就像那撒了太多酵母的面坨似地迅速膨脹著——明明上一刻那下面都還只有一個手就能數清楚的金額而已啊!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這一天,伊特古拉地每一個人都記住了這名少女,記住了她的決意。

可所有這一切都無法傳進提娜迦地耳朵裡了,除了對手的氣息,少女早已感覺不到任何其他的事物。此時此刻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她和對手兩個人,她甚至連這一個對手和前一個對手的在外貌上有什麼區別都無法察覺。

更要命地是。她自己的身體似乎也在漸漸消失中——她開始失去自己身體地感覺了。

可儘管如此,她依然飛行在天空中。雙眸中閃耀著地是毫不退讓的光輝。

她降落在威士奇歐總部堡壘頂端的平臺上,取下因為戰鬥而變得破爛不堪的羽翼丟到地上,然後從威士奇歐的士兵手中接過新的羽翼,在做著這些例行公事的時候。她竟然連周圍人對她態度的改變都沒有察覺。

此刻地提娜迦地臉龐僵硬異常,如果不是她雙眸中那如厲鬼一般的目光。現在地她多半會被當成只為戰鬥而生的人偶。

第九名對手戰敗之後還保留著意志。在回到威士奇歐總部堡壘軍營的附設起降平臺上時,這名威士奇歐的分隊長主動對迎接自己的部下解釋道:“那個(指提娜迦)都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類了,如果認真和她打下去的話,搞不好她一暴走我的命就沒了……我輸給了她的戰意。”

似乎是為了呼應這位分隊長的話語,正好在這個時候,威士奇歐的總部堡壘上空,距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的提娜迦仰天長嘯。那嘯聲裡完全聽不到勝利觸手可及的喜悅,甚至連屬於人類的蛛絲馬跡都難以尋覓。不知情人的人甚至會以為那是某種傳說中的兇獸的咆哮。

這嘯聲雖然震顫。卻依然沒能跨越距離的阻隔,傳到各個市鎮上。

儘管嘯聲本身沒有傳到那些正在為少女吶喊助威的人們的耳中。可少女那仰天長嘯的身影卻將她的意念清晰的傳達。

原本迴響在各個市鎮上的打氣聲出現了一瞬間的沉默,緊接著更加熱烈的咆哮就像要回應少女似的暴風驟雨般的爆發出來。

剛剛落地的那名分隊長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望向周圍的目光似乎再說:“看吧,你們也明白了吧?”

而這個時候他看見了自己頂頭上司。

巴拉萊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軍營的起降平臺上。

分隊長的寒毛都倒豎起來了——巴拉萊卡最恨臨陣脫逃的人,特別是那些臨陣脫逃之後還滿嘴理由的傢伙,不管他的理由是客觀事實還是單純的藉口,被大姐頭抓到了都絕對嚴懲不殆。

深知這一點的分隊長開始轉動腦筋拚命的思考擺脫面前窘境的方法,可隨即他發現自己多慮了。

巴拉萊卡啟動了為那名少女的最後一名對手準備的羽翼,身披九級羽翼生成的戰甲和翅膀的大姐頭看了還處於寒毛倒豎狀態的分隊長一眼,目光中雖然含有些許的責備,卻找不到怒容。

甚至——分隊長私下裡認為,這個時候的巴拉萊卡其實很高興。

正是這個想法,讓他壯起膽子上前諫言道:“頭兒,恕我直言,那名女孩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失控的可能,九級羽翼不比質量低劣的其他羽翼,一旦發生意念暴走或者類似涅的反映,九級羽翼並不會立刻損壞,所以……”

“會有危險,對嗎?”巴拉萊卡不悅的豎起眉毛,掃了眼分隊長,“你覺得我堂堂幻翼會敗給一個剛剛涅,而且累得連自己站立都顯得勉強的新人?”

“不,當然不……”

“那你就是覺得,應該將下層空域最偉大的戰士這個名頭就這樣白白的交給那個女孩?”

“這……”分隊長早已滿頭大汗,在下層空域的傭兵當中他已經屬於工於心計的那種,現在他異常後悔剛才如此冒昧的對巴拉萊卡進言——一向謹慎的自己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巴拉萊卡撇了撇嘴,隨即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她與其說實在駁斥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分隊長,不如說是在對在場的威士奇歐成員宣示自己的理念:“我一直都認為,對於戰士來說,棋逢對手是人生一大樂事,正是因為隨時都有倒在無名氏的手中的可能,這種和值得敬佩的對手對壘的機會才顯得彌足珍貴……不過,你這種傢伙大概是無緣體會的吧?”

巴拉萊卡的最後一句話,讓分隊長那剛剛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懸了起來。

可是威士奇歐的大姐頭沒有再看他,只是在升空的前一刻就像忽然記起似的回頭丟下一句:“你不再是分隊長了,去我副官那裡領你最後的賞銀吧!”

說完巴拉萊卡背後展開光之翼,她離開地面,向天空中的對手飛去。

巴拉萊卡在距離提娜迦百餘米的距離停下,她低垂著制式九級羽翼配備的長劍,望著因為疲憊而給人一種提線木偶的感覺的長髮少女,一字一頓的問道:“雖然你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可是,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沒問題吧?”

“隨便你。”提娜迦輕聲應道,聲音裡早已沒有剛剛咆哮時的霸氣,語調也因為沙啞和疲憊帶來的無力感而顯得有些飄,唯有口吻是一如既往的堅定。因為身體內的水分早已所剩無幾,她額前原本被汗水浸濕的劉海此刻早已風乾,乾巴巴的頭髮形成一道幕簾,擋住了她的眼眸。

少女無聲無息的抬起手臂,將武器舉到齊眉,擺出了開戰的架勢。

這個時候巴拉萊卡笑了,笑容中滿是難以掩飾的愉悅。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昨天的公爵也好,今天的你也好,如果天下都是你們這樣的人,那將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啊……”如此低語著,巴拉萊卡向在一旁待命的比賽裁判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比賽可以開始了。

裁判點點頭,隨即舉起了手中的信號槍。

下一刻,信號彈的光芒照亮天際。

可那並不是代表比賽開始的綠色信號彈——一團鮮艷的,宛如紅色的烈火一般的光芒在伊特古拉外圍空域冉冉升起。

那正好是昨天晚上發生交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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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13)

徐向北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對自己身邊的少女們大吼:“戰鬥準備!快!”

幾乎在徐向北大喊的同時,由威士奇歐的地方治安維持部隊設置的,原本正投影著相對而立兩名對手的屏幕上換出了醒目的公告,公告的內容主要是告知大家伊特古拉正受到“不明敵軍”的襲擊,為了應對這一威脅威士奇歐正式下達開放式徵召任務,有意者可以前往最近的威士奇歐機構登記參戰等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早就準備好的事情,這場“天下一”特別賽到頭來還是成為了威士奇歐手中的道具,原本因為巴拉萊卡親自登場而顯得群情激昂的人們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可隨即這幫傭兵們都立刻意識到,賺錢的機會來了:剛剛那個通告其實就相當於威士奇歐下達的“總動員令”,而和上層空域的國家政體頒佈的那些“總動員令”不同的是,威士奇歐的命令是有錢拿的,而且數量還不少,表現出眾的話今後在委託中介裡還能得到照顧。於是早就習慣了在刀尖上過活的人們立刻就湧向了最近的威士奇歐辦事機構。

同時威士奇歐在各處的守備部隊接連升空,標示部隊番號的信號彈接連在空中炸開。而在最先升空的警備部隊之後,完成參戰登記的傭兵們也次第起飛,雖然比不上上層空域大國艦隊出動時那令人嘆為觀止的桅杆林立風帆遮蔽天空的景象,那在昏暗天空中飛舞的一群群光點依然彰顯著威士奇歐的號召力。

巴拉萊卡看了眼那枚不祥的紅色信號彈升起的方向,又看了眼自己面前依然維持著高舉武器,等待開戰信號的少女。

“雖然很遺憾,不過看來我們之間的戰鬥到此為止了呢。”巴拉萊卡輕輕聳了聳肩,“因為是我們這邊地原因,所以這次戰鬥就算你獲勝吧,我們會支付獲勝獎金地,如果你願意。不過如果你是想要將名字銘刻在榮耀坡上的話。等一切結束之後我們還得好好的打上一場才行。這樣可以麼?”

提娜迦那一瞬間抬起頭,終於從劉海下面露出地雙目當中滿是疑惑,看來她完全沒明白目前的狀況。於是巴拉萊卡用更加簡單明了的語言對少女說道:“你勝利了。”

這句簡單的話語就好像一陣微風吹過提娜迦那宛如一潭死水地面容,少女的眼眶在那一瞬間瞪得老大,嘴巴也大大地張開。然後她整個身體向後倒下,就像一塊巨大地鉛塊似的向下墮落。隨即掉進了威士奇歐的士兵們張開的捕網裡。

“聽到勝利二字之後,一下子放鬆下來了麼?還真是難為她了。”巴拉萊卡喃喃自語著搖了搖頭。然後她驟然提高聲調。對旁邊充當裁判的士兵大聲下令,“把她送進醫務室,告訴醫生們這是我的命令,要為她提供最好的醫療服務,不得怠慢!”

在那士兵大聲應答之後,巴拉萊卡徑直飛向自己起飛的平臺,她地副官和威士奇歐地大小頭目都在那裡等著她,平時不太露面的她地專用羽翼貝列寧娜也站在人群之中。

“膽敢襲擊我方的戒哨。威脅伊特古拉之中立已是重罪。”巴拉萊卡剛落地,就以響亮而堅決的聲音。對平臺上等著的眾人說道,下層空域喜歡搞戰前演說的組織首領大有人在,巴拉萊卡卻不是其中之一,這位統領最大傭兵組織的大姐頭用簡潔的話語結束了自己的動員,“打攪戰士之間神聖對決更是不可饒恕,因此我們將賜予對方無差別的滅亡。”

話音一落,巴拉萊卡的羽翼貝列寧娜已經站到了疤臉大姐頭的身邊,片刻之後,身披戰甲的大姐頭騰空而起,引領著眾人飛向那滿是此起彼伏的戰鬥火光的空域。

奧拓斯達站在威士奇歐為特別賽的擔保人專門提供的觀禮臺上目送遠去的威士奇歐主力,直到肉眼看不見巴拉萊卡那身漆黑的戰甲為止,正好這個時候威士奇歐的傳令兵從觀禮臺的側門進入,小夥子畢恭畢敬的對“幻翼大爺”和他的羽翼通報他們擔保的挑戰者的狀況。

得知提娜迦因為體力透支而倒下的消息之後奧拓斯達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只是聳了聳肩,嘟囔著“難為那孩子了”,隨即揮了揮手示意傳令兵可以離開了。

“接下來,”奧拓斯達看著傳令兵離開的門口說道,“我們也回去吧,這種情況下保護家人,可是男人的職責呢。”

美莎奇點點頭,可隨即又露出擔心的神色,她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那孩子就這樣交給威士奇歐的醫療部門?”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奧拓斯達輕輕嘆了口氣,“比起我們家,威士奇歐的武裝堡壘要安全得多不是?更何況現在威士奇歐的麻煩沒準還真就是停在我們船廠裡那條船引來的……恩萊科突然跑回來之後,夏亞那傢伙就那麼急急忙忙的將杏拉攏去補充戰力,他多半是已經預見到了現在的狀況吧……當然也不排除那傢伙看上了杏和瓊的胸脯,那兩姐妹都出乎意料的有料啊……”

“奧拓,我們不是要回去麼?最好趕快。”美莎奇忽然打斷了奧拓斯達那輕浮的長篇大論。

奧拓斯達臉上微微露出意外的表情:“別著急嘛,威士奇歐的防禦還沒有軟到連扯皮的時間都爭取不到的地步吧,不管什麼時候都從容不迫,這可是耍帥的基本啊!”“是是,”美莎奇一邊應付著自己的搭檔,一邊很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副“受不了你了”的模樣,“不過我可要告訴你,就在剛剛兩股翔士突破威士奇歐在伊特古拉外圍的防禦線,現在他們可正向著六號鎮直衝過去哦!”

“那幾個笨蛋!”徐向北不由得低聲咒罵道,“這樣把一堆敵人往我們這邊引,她們就那麼想告訴別人是我們把這幫傢伙召喚來的麼?”

我已經發信息讓她們轉向了,不過現在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吧……辛西婭的思維剛剛透過精神連結傳到徐向北的腦海中。遠方的原本正取直線向六號鎮衝來的兩隊敵兵就忽然轉向。拐向其他地方向,他們很快就陷入了包圍上去地傭兵們的堵截,於是月光舟暫時不用擔心遭到敵人的急襲了。

但是徐向北知道。敵人地大隊還在後面,如果這樣兩股翔士部隊都能衝過早有準備的威士奇歐的堵截,後面那只已經進入辛西婭的空識範圍地大艦隊擁有的戰力絕對差不到哪裡去。

如果對方上來就對月光舟進行高密度炮擊地話,裝甲厚實地月光舟或許不怕。可一直照顧他們的庫洛卡瓦家就要倒霉了。

所以徐向北再次催促還在手忙腳亂的往船上搬東西的女僕們(因為伊特古拉的道路狀況不適合開吉普車,所以採購都是由人手完成的。貨物也堆積在碼頭廣場上)。當然徐向北也想過先放棄搬運補給升空,事件結束之後再回來繼續,問題是,這堆東西堆放在空曠的廣場上誰知道會不會挨上一發流彈什麼的……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忽然想起來自己還忘了個麻煩地傢伙,於是他一把抓住因為手腳尺寸問題而搬運力有限地荷麗埃塔,對小女孩下令道:“快去,把希達給弄出來,她要不肯走來硬的也要把她給弄到船上來!”

說著徐向北將荷麗埃塔懷裡抱著地箱子接了過來。塞給身邊的辛西婭。可小女孩似乎忙昏了頭,一時間只是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著徐向北。

那樣子可愛是可愛了。可是現在完全不是用可愛的模樣仰視自己主人的時候吧!

這時辛西婭捅了捅徐向北的後腰,徐向北條件反射的抬起頭,剛好看見希達一副吃力的模樣抱著一隻橙黃色的大貓從庫洛卡瓦家的大宅子裡跑出來,結果一不小心腳下絆到了什麼,一下子摔了個狗啃泥,一對細長的麻花辮就像在歡慶自己主人跌倒似的高高揚起,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在希達的臉和地板親密接觸的前一刻,貓子嗖的一下從她懷裡跳了出來,三兩下就衝過碼頭廣場,順著跳板衝上了月光舟,把雙眼飽含淚光的希達遠遠的丟在身後。

徐向北不由得嘆了口氣,不知道為啥希達這一如既往的糟糕的運動神經讓徐向北原本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他拍拍荷麗埃塔的肩膀說道:“快去把那個脖子以下完全無能的傢伙給扶到船上去。”

在荷麗埃塔跑向希達的同時,已經同羽翼同契莉諾卡和傑西恩雅合力,將遮擋在月光舟上方的巨大幕布掀開,扯到一邊。

全新的裝甲板即使是在下層空域那昏暗的光線中也顯得熠熠生輝,首次出現在艾斯柯佳妮的戰艦上的銲接式炮塔那分明的稜角看起來分外的孔武有力,而炮塔上伸出的那長長的電磁炮軌道則像猛獸的獠牙一般充滿威懾力。

徐向北跟在抱著最後一批補給物資的女僕們,登上了月光舟的跳板。

貨倉的門合上的同時,徐向北抓起門旁的內線電話,對早已在艦橋上就位的薇拉希拉下令道:“我們全部登船了,立刻起飛!全艦武器系統就位!”

少女的應答聲和腳下甲板的震顫一道傳來,改造完成的月光舟啟動了自己的全部五個光核心,全鋼鐵的船體在強勁的浮力的推動下緩緩向上升起,緊接著徐向北的耳邊響起收起落架的金屬音,伴隨著這聲音船體產生了些微的搖晃,堆放在貨倉甲板上還沒來得及仔細整理的補給品當中有部分沿著甲板滑動起來。

“別管這些了,你們都到炮位上去,”徐向北叫住正要去堵住正在滑動鐵罐子的女僕們,“沒有你們光靠陸戰兵器們的火力是不夠的!”

說完徐向北也不等女僕們應答,拽著辛西婭的手就向艦橋跑去——於是他沒有注意到,一向恪盡職守的梅加耶拉臉上的神色稍微有些異樣。

徐向北趕到艦橋的時候,月光舟已經上升到幾乎和伊特古拉大陸的上表面齊平的地方,遠方正在進行的戰鬥的光芒就算用肉眼都能清晰的看見,而動用空識的話,就算是對此不擅長的羽翼都能窺見被威士奇歐稱為“不明敵軍”的那只艦隊的風帆上印著的巨大銀色十字。

應該說“軍如其名”麼,銀色十字軍的艦隊並沒有像上層空域國家的軍隊對決時那樣轉向,然後排成射擊陣列一邊射擊一邊靠近伊特古拉,而是像地球古代的哥薩克人或者蒙古人那樣組成紡錘形的艦陣,向著伊特古拉掩殺過來,艦陣採用第一類航法產生的第八色光輝甚至蓋過了雙方翔士的光束兵器交火帶來的光芒,而在這光芒的映襯下,那些畫在戰艦船帆上的巨大銀色十字散發著強烈的宗教氣息。

相比銀色十字軍那整齊的軍容,威士奇歐的應對則讓徐向北沒來由的感到些許的失望。也許是因為完全沒有想到銀色十字軍如此直白的上來就全軍突擊,又或者是因為被剛剛芙鈴和芙蘭朵露他們拖的“火車”打亂了陣腳,面對銀色十字軍那充滿了宗教狂熱色彩的突擊威士奇歐的防禦圈竟然開始潰散,雖然不斷的從後方湧來支援的隊伍,突破點四周的防禦部隊也開始向中央靠攏,可這些竟然都無法抑制十字軍艦隊像個釘子似的向前嵌入。

不過由於威士奇歐也不是吃素的,十字軍的突破過程也並沒有顯得特別的迅速,至少徐向北不這麼想——所以他原本急匆匆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下來。

徐向北一屁股坐進新設置在艦橋上的椅子,負責擔當他的眼睛的辛西婭則站在椅子後面,將手伸過椅背扶在徐向北的雙肩上。

“看來銀色十字軍的戰鬥力比起預想的要強大不少呢。”徐向北稍微抬起頭,將目光投向辛西婭,卻因為少女挺拔雙峰的阻隔沒能如願,“不過他們上來就對威士奇歐發動突擊的這種無腦做法,倒是省了我們很多麻煩。”

那麼,我們就坐山觀虎鬥?

徐向北覺得辛西婭臉上一定掛著笑容,雖然知道少女多半也是看不見自己的動作表情,但是他依然搖了搖頭,由於自己已經準備停當,而又發現眼前的狀況並沒有想像中的嚴峻,徐向北非常愜意的翹起二郎

“雖然坐山觀虎鬥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我覺得在隱藏在八號鎮的另一股敵人有動作之前,給威士奇歐買個人情是個好主意。”

說著徐向北對身旁操作臺上的薇拉希拉做了個手勢,照著他自己印象裡的艦長的口吻裝腔作勢的下令:“主噴口啟動,就射擊位置,主炮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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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14)

巴拉萊卡知道此時狀況不妙。

在率領駐紮在總部堡壘的主力抵達交戰中的伊特古拉邊緣空域之後,巴拉萊卡自己並沒有急著加入戰鬥,而是在戰線後方的空域中帶著一幫傳令兵停了下來,讓副官率領著本隊上前。

喜歡身先士卒又能帶領部隊獲得勝利的好統帥確實不少,可巴拉萊卡顯然不是其中之一,她似乎認為縱覽全局運籌帷幄才是統帥的職責,並且更願意將身為幻翼的自己當做最後的預備隊。

巴拉萊卡同時用肉眼和空識觀察著整個戰場,分析著目前的形式,她很快意識到此時局面對威士奇歐來說壓倒性的不利。私底下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因為顧及威士奇歐的聲名而沒有提前髮佈開放式徵集令,那樣做的話至少可以事先將應徵者根據能力進行編組,制定比較詳盡的戰鬥計劃。

而現在倒好,聚集起來保衛伊特古拉的部隊數量不少,卻只是簡單的按照徵召區域編組,完全沒有區分能力與職責,指揮體系也混亂不堪,臨時接下任務的傭兵們加入戰鬥之後基本上都是亂打一氣,或者只是和平時搭檔的夥伴進行小範圍的小隊配合——這幫人不但自己的戰鬥毫無章法,還把原先成建制的進行集團戰的威士奇歐部隊給沖得一塌糊塗。

本來空戰就比一般的地上對決要混亂許多,這樣一來整個場面就徹底的變成了一坨稀泥。

要是敵我都亂了也就算了。可問題是,對方地陣腳一點都沒亂。

原本巴拉萊卡根據傳言,認為銀色十字軍是一夥宗教狂熱分子,他們的戰法也必然像宗教狂熱分子一般蠻勇而無章法——至少從蒐集來的情報當中的描述來看地確如此。當然巴拉萊卡並沒有接觸過真正的宗教狂熱分子。最多只是在吟遊詩人的歌謠當中聽到過罷了。

但是現在銀色十字軍的表現大大出乎巴拉萊卡的意料,他們地戰鬥顯得理智,謹慎,沒有衝動的突擊,也沒有體現出就像傳說故事中那些狂暴的獸人們那樣熱血沸騰不死不回頭地強烈戰鬥慾望。如果說有什麼讓人聯想到宗教狂熱者的地方的話。那就是他們都像那些殉教者一般對死亡毫無恐懼。

正因為這樣整個十字軍就像是一臺巨大而精密的機械,充滿了機械特有的冰冷和堅硬。這種感覺,雖然巴拉萊卡本人此時並沒有真正投入戰鬥。卻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這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另外,巴拉萊卡還注意到一點怪異的地方。巴拉萊卡早年的時候曾經在上層空域地軍隊中呆過,所以她知道十字軍的戰法更接近於上層的貴族們圈養的那些鷹犬,戰法也是偏向上層空域貴族軍隊的風格,所有的翔士部隊都以艦隊為核心,完全放棄一對一或者小隊對小隊的長時間纏鬥,以驅逐、牽制準備攻擊戰艦的敵人為主——只有上層空域的軍隊才會這麼打仗,因為上層空域大陸與大陸之間距離大。空域也相對空曠,失去了艦隊翔士部隊就死翹翹了。

而下層空域就算沒有船,羽翼地航程不短,又知道跟著風向找漂流的浮游島歇腳的話,老天空完全可以“走遍天下都不怕”,於是下層空域的戰鬥基本是以殲滅對方翔士為主要內容的。

這種區別上下層空域之間在戰爭形態上的差別是由自然環境所決定的,上層空域地軍隊到了下層來肯定會被防不勝防地游擊戰搞得神經衰弱,而下層的“軍隊”(姑且這樣叫吧)到了上層更倒霉——他們都不能出遠門。

可現在當威士奇歐地目標是保護伊特古拉大陸的時候,十字軍這種艦隊突擊就顯得相當的占便宜。

簡直就好像在城市黑幫的火併中開出了突然衝進來一隊裝甲車似的。

十字軍的背後肯定有上層的傢伙在撐腰。巴拉萊卡如此推斷,這樣的話也就能解釋為何十字軍的裝備如此精良了。

想到這巴拉萊卡又變得不那麼確定了,到底是什麼人有如此的財力,能夠給十字軍列裝制式的九級羽翼?就算是苦心經營很多年,這個數量也太誇張了吧?要知道,在下層空域的傭兵們當中,九級非人型羽翼的地位僅次於人形高位羽翼。由於人形羽翼屬於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對大部分傭兵來說能擁有一具名家打造的九級羽翼就已經是一件很值得誇耀的事情了。

而十字軍竟然全部都裝備著九級羽翼,這使得傭兵們在單兵戰鬥力方面的優勢就變得不那麼明顯了——事實上。不少只有七八級羽翼的傭兵在單打獨鬥中還要落下風,不得不選擇退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威士奇歐這一方在高位翔士數量上佔有絕對的優勢。

正在衡量著雙方優劣勢的巴拉萊卡沉默不語的看著戰場,她身旁環繞著數十名傳令兵,儘管這些年輕人看起來都在盼望著儘快領到任務,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一條命令從大姐頭的嘴裡吐出。

而在巴拉萊卡這個空中司令部的前方,銀色十字軍的紡錘形艦陣已經近在眼前,從巴拉萊卡的角度看去,這些因為第一類航法而籠罩在第八色光暈中的戰艦就像是一大群正在突破大氣層的隕石,就連原本陰暗的天空都被這群“大石頭”散發出的光輝弄得像著火了一般,比夕陽下的故宮還要“金碧輝煌”。這時候,巴拉萊卡注意到自己一直重點關注的那艘船採取行動了。

那個昨天才吃了自己兩百鞭子的“公爵”正讓自己那條象鳥一樣地怪船向著這邊飛來。

這個時候巴拉萊卡突然覺得自己很蠢,為什麼威士奇歐要和這幫十字軍打呢。如果十字軍真的是奔著有翼死神來的,那威士奇歐不就等於免費當了有翼死神的保鏢?自己果然是被偵察隊地有去無回和昨晚的交火事件搞昏了頭,失去了睿智了麼?

可隨即巴拉萊卡放棄了這個想法:血債一定要血償,在十字軍消滅威士奇歐的偵察部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威士奇歐的敵人了。

那麼現在那位死神公爵閣下到底想做什麼呢?巴拉萊卡尋思,現在地狀況,他只要呆在一邊看戲嗑瓜子就好了嘛!

彷彿專門為了回答巴拉萊卡的疑問似的,那條怪模怪樣地船的甲板上,一隻怪裡怪氣的方盒子輕輕轉動了一下。盒子上伸出的兩條長棍子隨即開始調整和甲板之間的角度,棍子的尖端對準了正在向伊特古拉突進的銀色十字軍艦隊。

巴拉萊卡不知道在那兩根棍子之間暴起的光芒是源自大規模地放電現象,她只知道自己的空識在那個剎那捕捉到一個稍縱即逝的幻影。這幻影的軌跡自有翼死神開始,從距離巴拉萊卡不到一百米的空域經過,然後穿過銀色十字軍的紡錘形艦陣當中打頭的那條大船,最後終止在這條大船後方的第二條船體內。

第一條船體內幾乎立刻湧出一大股第八色的雲霧,溢出地大量第八粒子在巴拉萊卡的空識中渲染出一大片有著怪異色彩的區域,一開始巴萊拉卡還以為是那船的第八晶體庫被打穿了,可隨後那船的航行軌道一點一點的向下彎曲,這讓巴拉萊卡意識到那船的光核心被恐怕被打了個對穿。用不了多久解體中地光核心引發地爆炸就會將那條船整個吞沒……

忽然,被命中的第二條船竟然搶先迎來了自己地末日:這條倒霉的船就像根香蕉一般被輕而易舉的懶腰折斷,看起來似乎是它的船體禁不住第一類航法高速航行帶起的狂風才導致這個結果,直到這船船體的前部凌空解體化作一堆碎木屑向後飛散之後,巴拉萊卡才從裸露的船體斷面上判斷出這船的龍骨被直接打斷所以才受不住高速航行帶來的負載。

第二條船剩下的半截正好包含著光核心,重量突然減輕了大半的船體就如狂風中的塑料袋一般向上飛去,裝上了其他船的船底,大量的第八粒子從被擠碎的晶體中噴湧而出盡情的干擾著正處於第一類航法當中的其他艦船,迫使它們採取規避行動——原本隊形緊湊的紡錘就這樣憑空膨脹了許多。鬆散開的隊形讓巴拉萊卡看到了將對方真正逼進混戰局面的希望。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跌落到紡錘艦陣之外的第一條船爆發出了眩目的光芒,再一次向所有人強調方才從有翼死神的甲板上發出的那一擊的威力。

這出乎意料的當頭一棒應該能夠讓對方突進的鋒芒大減吧,巴拉萊卡剛這樣想,讓她大吃一驚的情況就出現了。

沒等威士奇歐的人們從這一擊那摧枯拉朽的威力中醒悟過來,銀色十字軍艦隊就重整勢態,它就像個修復力超強的活物一樣迅速吐出自己內部的壞死部分。重新集結成一個巨大的紡錘。再一次開始瘋狂的推進。

由於這個時候巴拉萊卡距離十字軍本隊已經非常的近了,她異常驚訝的發現。十字軍的戰士們似乎完全沒有為有翼死神那巨大的威力而感到驚奇。

不過這也使得巴拉萊卡確信,這幫傢伙是如假包換的宗教狂熱分子,只不過他們的狂熱程度比起吟遊詩人的歌謠裡的那些三流貨色來說要強悍得太多太多了。

儘管十字軍全軍面對月光舟發射的劃時代的電磁軌道兵器的威力無動於衷,十字軍事實上的幕後操縱者卻被結結實實的嚇了個半死。

什麼兵器能夠在那種距離像串羊肉一樣一舉擊穿兩條戰艦?而且還是從包著重甲的光核心和材質堅固的龍骨那裡穿過——這本應是戰艦最堅固的地方啊!

這一定是來自天地戰爭時期的超兵器!

一想到這,身為雷歐納德十三人團的二號的老頭就興奮異常,就連那兵器帶來的恐俱都無法抑制他血液中湧動的狂熱。

這是多麼強大的技術啊!老頭感嘆著,研究和使用這樣強悍的技術,那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沉浸在狂喜之中的老頭子甚至忘了自己還在和某人進行著通訊,他那枯槁的雙手豎在胸前,食指在空氣中抽動著,似乎這樣就能抓住現在正浮現在他的臆想中的美妙技術,而他那看著天花板的充血的雙眼則讓他的整個造型充滿了一種狂氣,十足十的瘋子科學家扮相——就差那抽風似的怪笑了。

就在這時候,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的無色雷歐納德徽章裡傳來了聲音,打斷了老人的狂想。

“那個,大人?您怎麼了?您在聽麼?”那是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和少女那有些關切的焦急語調不相稱的是,懸浮在無色徽章投影出的立體影像中的那枚水晶正不緊不慢的旋轉著,而往常總是和這水晶結伴出現的數字標識這一次並沒有出現在水晶上——實際上,平時需要和另一枚代表著身份的雷歐納德徽章同時使用的無色徽章此時正被單獨的使用著。

“啊,我在聽。”老人好不容易才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和狂想被打斷所帶來的惱怒,可這樣一來,那武器帶來的威懾力就佔據了他的腦海,於是他不等女孩請示就用急迫的、帶點責備的口吻質問道,“不是說希望之翼的主人剛剛吃了威士奇歐老大的一頓鞭子麼,為什麼現在他們聯合對外了?”

“這個啊,”水晶裡隱約傳來女孩的輕笑聲,這讓老頭好一陣不爽,“威士奇歐下達了開放式徵召令,希望之翼的主人大概是想賺點外快吧!放心放心,那傢伙挨了這麼多鞭,就算是希望之翼也不可能讓他立刻就恢復,你看他現在不是沒有起飛麼?何況十三號也不會眼巴巴的看著功勞被您都搶走不是麼?”

老人沉默了一小會,雖然女孩的語氣讓他不爽,可他覺得女孩的分析確實有道理。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了,老人再一次用鄭重其事的口吻向女孩確認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確定《埃達抄本》在你說的地方?”

“當然,”女孩立刻非常爽快的回答道,“《埃達抄本》現在就在威士奇歐的總部堡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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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15)

由於遭到傭兵們的拚死阻攔,銀色十字軍突進到伊特古拉大陸上空的時候紡錘艦陣已經被拉成釘子型,可這並不能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進入伊特古拉的陸防火力範圍之後,十字軍艦隊的損失開始逐漸增加,不過因為伊特古拉的防禦火力都是為了應付幾艘船隻組成的小編隊而準備的,只能用作防禦單個城鎮,根本無法象上層空域的那些駐紮了大貴族的大陸那樣構成覆蓋整個大陸的密集火網,也沒有艦隊協防,所以伊特古拉的陸防火力對十字軍造成的傷害還比不上月光舟那間隔長得讓人難以忍受的主炮射擊。

月光舟的主炮僅僅進行了四次射擊,就取得了擊毀六艘敵艦的輝煌戰果,而且自始自終這條船都呆在十字軍艦隊火力的射程之外,這種射程這種威力,說月光舟是大殺器一點都不過分——唯一的缺陷就是射速實在不夠看。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十字軍似乎對不斷的給自己造成傷亡的月光舟不屑一顧,這簡直就像放任暴露位置的敵軍重炮陣地一般不可理喻。十字軍的指揮官不是瘋了就是傻了,這和他在與威士奇歐的部隊交戰時體現出來的戰術素養實在是非常的矛盾。

徐向北倒是不介意這點,既然對方不理會月光舟,他也樂得在一邊看熱鬧,到第三次主炮射擊的時候,他甚至雅興大發和辛西婭在艦橋上下起國際象棋(艾斯柯佳妮版的國際象棋),再加上讓梅加耶拉端來的紅酒,實在是裝逼裝得一塌糊塗。據說拿破崙在戰場上喜歡做的兩件事裡就包括在山崗上一邊看著自己地部隊和對方對射,一邊喝紅酒(另一件事就是親自衝上前線聆聽“皇帝萬歲”地呼聲BY瞎謅的作者)。

下棋的同時。徐向北和自己的夫人兼參謀在討論著目前的狀況。試圖弄清楚為什麼這一次來勢洶洶的銀色十字軍的目標竟然不是月光舟,為什麼在恩萊科提供的情報裡和威士奇歐無冤無仇的十字軍會忽然跑來找傭兵們的麻煩?

而討論地結果就是徐向北因為貪吃辛西婭的皇后,被辛西婭將死了。

徐向北想起自己穿越之前看到的某個評價深藍戰勝人類象棋大師地文章中的話語:“國際象棋招法雖然多變,但是歸根結底總的變化還是有限地,再結合人類大師的在下棋時地習慣,在運算能力上擁有絕對優勢的計算機完全可以用窮舉的方式算出所有的行動步驟,所以理論上說人腦是無法在棋盤上戰勝電腦的。”

現在徐向北覺得這話說得果然有道理。

“總覺得剛剛你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辛西婭瞇著眼睛,盯著徐向北的臉,“比如說,敗給運算力更勝一籌的人造物是情有可原地之類……”

徐向北卻只是以聳肩應對——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隱瞞地事情。聳肩之後徐向北自然而然的將話題扭回剛剛他倆地討論上:“十字軍的舉動雖然奇怪,但是對我們來說絕對是個好事呢。本來我還在擔心他們直奔我們來的話,確信了對方的來意是我們的威士奇歐會不會一怒之下將我們連同庫洛卡瓦家都給一鍋端了呢……”

“確實。在現在這種我們給予對方相當有效的殺傷之後,對方還對我們不聞不問的狀況,可以說是徹底洗清了我們的嫌疑呢。”辛西婭似乎在學徐向北。也聳了聳肩,緊接著這位貨真價實的貴族少女伸手端起擺在棋盤旁邊的茶碟。將盛滿紅茶的茶杯送到嘴邊優雅的抿了一口,“要不我們現在就派人去威士奇歐登記吧,這種狀況不領點賞金的話,連我都不甘心吶。”

雖然嘴上這麼說,辛西婭的臉龐可是完全看不出半點不甘心的樣子。

時間就這樣悠然的度過,如果不是身後薇拉希拉提示“主炮充電完成”的聲音,徐向北覺得自己很快就會忘記此時自己正在參加一場規模頗為龐大的空中戰鬥。

“隨便找個目標發射好了,之後的射擊也都由你決定。不必報告我了。”可能是由於太過沒有緊張感。徐向北非常隨意的就下達了主炮射擊的命令,於是片刻之後月光舟主炮的第六次射擊再次將一條十字軍戰艦送上了西天。穿透戰艦的砲彈還很不幸的沿著直線彈道命中了大陸上的十一號鎮子,在穿透了一間磚瓦房之後深深的嵌入了懸崖的石壁之中——這種單純的鋼製動能彈就是這點不好,沒有可以引發二次破壞的東西的話威力實在不夠看,所以脫離了能夠根據對方偏轉盾的相關讀數推斷出核心位置的薇拉希拉的瞄準,月光舟的主炮的實際戰鬥效能就完全沒有保障了。

為了觀察主炮第六次射擊的戰果,徐向北隔著桌子握住了辛西婭擺在桌面上的手,於是光芒此起彼伏的天空在他腦海中鋪展開來。

一時間徐向北發現他竟然不知道是該感嘆十字軍的實力強大好呢,還是感嘆威士奇歐外強中幹好:只是一盤棋的功夫,十字軍艦隊的前鋒已經突進到了威士奇歐總部堡壘前方,打頭的戰艦更是以很符合他們“宗教恐怖分子”身份的方式直接撞進了威士奇歐總部堡壘內部。

也不知道是戰艦的彈藥庫爆了還是總部堡壘裡面的其他東西爆了,那座看起來很威風很像醫院騎士團老巢“騎士堡”的巨大城堡正往外噴吐著濃濃的煙霧,遠遠看去很像核彈爆炸形成的蘑菇雲。

十字軍的後續部隊還在繼續向前突進,那些戰艦要是全部都採用像第一艘那樣的登陸方式,總部堡壘絕對會化作粉塵,那樣的話。威士奇歐這個組織也就要走到盡頭了吧。老巢都被菊爆的組織是不可能擁有足以使自己保持中立地威望和信譽地。

威士奇歐的那位大姐頭自然清楚這一點,所以現在威士奇歐的部隊正在竭盡全力阻止後續的十字軍戰艦抵達堡壘,他們甚至徵用了停泊在伊特古拉的船隻,對十字軍的軍艦發起自殺撞擊,在空中不斷的製造著耀眼的光芒。

忽然徐向北想到,威士奇歐不是號稱擁有五大幻翼麼,算上同為幻翼的巴拉萊卡自己,六個幻翼衝進那堆使用九級非人型羽翼的翔士當中那不就是屠殺麼。

對這個問題辛西婭立刻給出了答案:因為他們當中好幾個剛好都不在啊。

根據辛西婭地說法,下層空域由於人員死亡率高,羽翼和翔士的組合多半也是被情勢所迫或者完全出於偶然。基本不會採用像上層空域那樣有意識的將羽翼和未來主人從小放在一起培養感情地做法,誕生幻翼的機率也就相應的低很多(儘管人口基數是下層比較大),而在下層誕生地幻翼。要麼特別有野心早早就成了某個組織的首領,要麼就特別怪,平常地理由調不動他們。

所以威士奇歐的戰力排行榜上的五大幻翼中有三個處於雲遊狀態。他們更像是俠客而非傭兵,一個雖然經常接任務。卻只接怪任務,而最後一個則是處於流浪乞討的狀態並且獲得了“北丐”的稱號——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她每次出任務都會急功近利導致任務目標和委託人一起倒霉,最終變得無人敢委託她任務。

綜上所述現在整個戰場上威士奇歐方就只有巴拉萊卡和那個悲慘得只能乞討為生的莉萌.波利小姐兩個幻翼,而身穿紅白兩色巫女服,手裡揮舞著掛著紙片的木棍的“北丐”小姐地戰鬥行動則完全沒有章法可言,她只是衝進十字軍地艦隊當中,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打。八個有著酷似陰陽魚圖樣地圓球環繞在她身邊,徐向北推測那大概是她的羽翼的戰鬥形態的一部分。它們正一邊環繞著紅白兩色的巫女飛行。一邊向周圍放射著無差別的密集彈幕。

據說那八個圓球的名字叫“夢想天生”,還真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命名啊……辛西婭忙不迭的解說著。

就算將視野拉到能夠縱覽整個戰局的距離。以那位莉萌.波利小姐為中心的彈幕都異常的醒目,簡直就像在拉長的釘子上綻放了一朵紅白兩色的大花一般,而那花朵中飄逸而出的並不是芬芳,而是死亡的召喚。

雖然那無差別的彈幕讓威士奇歐的人員也不得不遠遠的躲開這位幻翼,可莉萌的存在也給十字軍帶來了巨大的麻煩,託了這彈幕的福,十字軍的突擊艦隊差點就被懶腰截斷,於是紡錘陣在變成釘子陣之後又向著(加長型)沙漏陣轉變。

幻翼真可怕,徐向北老老實實的這樣想著,不過這樣遠遠的看著,戰場其實滿漂亮的嘛。

徐向北忽然想起某位偉大的作家說過的話:只有在置身事外的人眼中,戰爭才會展現出美麗的一面。

自己上一次這樣子置身事外的仰望戰鬥中的天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來著?

剛剛提出這個問題,徐向北就驚覺所謂的“上一次”距離現在才不過一年罷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呢?

嗯哼來如此,過來這個世界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個小公主的裸體啊,噢噢,還企圖霸王硬上弓……辛西婭一邊在精神連結裡揭徐向北的短,一邊在現實中對徐向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這使得徐向北條件反射的想要抽開自己的手,怎料辛西婭的手臂非常敏捷的一翻,將他的手牢牢鉗住。

我的天啊,“我好歹也是三王女,在你做事之前,至少也把名號報上來吧!”,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那孩子就已經看上你了吶!辛西婭看起來非常的開心,她瞇著眼睛看著徐向北那陰晴不定的臉,顯得越發的得意。

徐向北決定稍微反擊下,他通過精神連結反問辛西婭:既然這樣我乾脆接納她好了,這樣的話以後也就不用勞煩你扮演夫人地角色了不是麼?如何?

我沒意見啊辛西婭立刻這樣回應著。可與此同時她移開了自己地目光。像是要掩飾自己臉上忽然閃現的寂寞似的。

那一瞬間辛西婭臉上的表情讓徐向北產生了些許的愧疚,下一刻徐向北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辛西婭刷的一下打開手中的摺扇,遮住自己的嘴竊笑著,而徐向北只能嘆氣——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多菲雷亞,自己每天都少不了要被眼前的少女狠狠地捉弄一番,沒準還要帶上多菲雷亞。

不過看辛西婭調戲多菲雷亞應該也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吧……

也不算啦,我覺得不會比眼前的戰場好看多少。一直在窺視著徐向北地思維的辛西婭立刻吐槽,可隨即她話鋒猛的一轉,雖然我也覺得繼續這樣悠閒下去很不錯啦,不過呢。好像麻煩事情又找上我們了吶。

然後徐向北腦海中地畫面就切換到了遠離戰場的地方,他看見全身戴甲地奧拓斯達正在向月光舟飛來。

正在旁觀這場規模巨大的空戰的並不只有徐向北他們……實際上,威士奇歐的徵召令只調動了此時在伊特古拉的傭兵中的一半左右。另外那些傭兵們此時正呆在遠離戰場的城鎮——比如說六號鎮——看著其他人的奮戰。

這裡面有一部分人對威士奇歐在任務報酬中扣取地中介費地行為不滿,一部分人覺得沒必要在這種不知道會給多少錢的任務上賣命,剩下一部分覺得無所謂。所以單純地想看戲。

而在這些冷眼旁觀的人當中有一名帶著黑貓的少女,少女一襲白衣。腳上蹬著一對小巧的紅皮鞋,白色的長髮在掠過六號鎮的清風中飛舞。

黑貓趴在少女身邊的欄杆上,忽閃著亮晶晶的雙眸,瞳孔中映著遠方那不斷閃耀著光芒的天空,然後它用小男孩般的稚嫩童聲問道:“吶,我們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真的可以麼,娜齊亞美?”

娜齊亞美輕輕點點頭:“恩。反正,安潔洛特又沒給我們下達具體的命令。她只是要我們用自己的雙眼。好好的看著這一切。”

“是這樣麼?”黑貓看看娜齊亞美,又轉頭看看遠方那五光十色的天空。一臉疑惑,終於它長長的嘆了口氣,“我說,娜齊亞美,我最近總覺得,你其實是在懷疑安潔洛特吧?”

黑貓沒想到的是,娜齊亞美很乾脆的對自己的問題給出了答案:“恩,是啊。”

於是黑貓被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它雙眼圓睜看著自己的搭檔,似乎在期盼她對自己說“騙你的,剛剛是玩笑啦!”,可惜娜齊亞美並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確認了自己主人的想法之後,黑貓長長的嘆了口氣。

“哎,我不管了……”因為門窗緊閉而顯得昏暗異常的店面內,安茨正在給自己披上那件從未穿過的華服。

儘管外面打得熱火朝天,月光之東的姑娘們卻嚮往常一樣正在給自己梳妝打扮,準備迎接下午開店的時刻,還沒有到接客年齡的小姑娘們則在奔忙著,打掃著店面的地板和桌椅。

安茨小心翼翼的將黑白兩色的洋裝長裙套在自己身上,然後用纖細的手指將那數量多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的蝴蝶扣一個接一個的繫上。

終於打扮停當之後,安茨注視著穿衣鏡中的自己,然後少女嘴角微微上揚,一句若有若無的自嘲隨即迴蕩在只有她一人的房間當中:“其實,我才更像是禮物啊……”

少女輕輕攏了攏自己那雪白的秀髮,隨即站起身來,輕輕推開自己的房門。

“哦,要走了麼?”似乎一直等在外面的娜娜佳見安茨出來,就亮出爽朗的笑容,“太棒了,今後我就是月光之東的老二了!”

“好好。”安茨隨意的應付著娜娜佳的脫線話語,順手將身後地門闔上。

“不過。你真地不打算將《埃達抄本》帶上麼?”看著安茨從自己面前走過。娜娜佳忽然換上一副認真的語調,“大長老親自託付的貴重物品,還是由你……”

安茨並沒有回頭,而是一邊向前走一邊答道:“不,《埃達抄本》就放在這裡,比起沒有攻擊能力的我,在這裡顯然更加安全。”

“這樣啊……”娜娜佳跟在安茨身後,若有所思的撓撓頭,隨即向安茨的後背豎起大拇指,“那麼。就由我這月光之東最強常規戰力來保護它吧!”

“月光之東之所以會有你我這樣不擅長暗殺的人存在,不正是為了如此麼?”這一次安茨輕輕側過臉,斜眼看著自己身後。口吻也恢復到往常那冷冰冰的陳述模式。

娜娜佳有些尷尬的摸著腦後腦勺,“啊哈哈”的笑了起來。

安茨沒再看娜娜佳,她穿著全新地華麗洋裝。推開面前通向月關之東店面正廳的們,邁步的同時輕聲對身後地少女說道:“那麼。我走了。”

“恩,走好。”娜娜佳點點頭,抬起右手對安茨揮了揮,臉上是溫婉開朗的笑容。

徐向北對奧拓斯達帶來的消息感到非常意外。

這傢伙竟然把脫力倒地地提娜迦留在了威士奇歐的總部堡壘裡了!

“因為我那個時候認定那幫十字瘋子是來找你地,而我們家又是你的關係戶,所以一定會深陷戰火之中嘛!”奧拓斯達是這樣闡述自己的理由的,“所以比較起來還是威士奇歐的總部堡壘安全性比較高,如果可能。我甚至想吧昏睡的裡迦也送到那裡的醫院去……”

總的來說。奧拓斯達地判斷其實並沒有錯,除了那幫十字軍之外。大概沒人會猜到他們地目標是威士奇歐吧——而且還是威士奇歐的總部!

所以徐向北發現自己對銀色十字軍這次攻擊作戰地目的變得更加好奇了。

可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通過連接著外部的有線電話,奧拓斯達那焦急的話語源源不斷的傳入徐向北的耳廓:“聽好,雖然這是我的失誤,但是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就算能衝進那群宗教瘋子包圍的威士奇歐老窩,也沒有辦法將提娜迦帶出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莉萌那樣不用動手就能靠彈幕大殺四方的幻翼,可這裡面並不包括我!”

意思就是他帶著人就打不了,這點徐向北沒費什麼勁就理解了,讓他奇怪的是這大叔竟然也會說出“我這方面不行”這樣的話來,印象中他應該是像某個熱血笨蛋那樣的堅信“只要有氣勢,一切皆有可能”的麼。

至於大叔的請求,徐向北有那麼一瞬間回想起過去在某個論壇上看到的關於“為了一個雷恩犧牲七名經驗豐富的士兵是否人道”的討論,但那也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接著徐向北開始尋思,如果自己拒絕的話會怎麼樣,月光舟的成員們對自己的決定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映呢?

辛西婭和傑西恩雅肯定是理解自己的決定,畢竟本艦缺少了他徐向北自己這個強大的戰力,看起來相當的強大的對手此時的目標又並不在自己,再加上暗處還蟄伏著另外一群實力強大的傢伙,拒絕這個要求顯得合情合理。

同樣受過作為上位者的訓練的多菲雷亞和菲娜多半也能理解,最近成熟了不少的莉諾卡解釋解釋可能也會理解,想來想去也就之後杏可能會大發一通脾氣然後收拾包袱走人,可這並不會影響月光舟武力——說到底她只是臨時補充的戰力罷了。

總的來說,拒絕奧拓斯達的請求並不會有什麼明顯的壞處。

但是,這樣真的好麼?

徐向北質問著自己。是的,就算將提娜迦就這麼留在威士奇歐的總部堡壘中,她也不一定就會遭到意外,畢竟銀色十字軍的目的還不清楚,沒準對方根本都不會正眼看醫院之類的地方一眼;而就算拒絕了這個請求,選擇繼續袖手旁觀,艦上的人也會理解自己的決定……

可是。這樣真地好麼?

可這個時候意想不到地人加入了對話。

原本只是在徐向北身邊負責端電話機本體的梅加耶拉這個時候抓住了徐向北握著話筒的右手的手臂。少女皺著眉頭,臉上稍微帶著點困惑,卻依然用清晰的語調說道:“我,主人大人,我知道這樣……不太符合我的身份,但是,求您了,求您去救救提娜迦吧!”

徐向北手握正不斷傳出奧拓斯達的嚎叫的話筒,訝異的抬頭看著梅加耶拉的臉。

徐向北忽然那意識到,自己地女僕長的內心已經不是由自己獨占了。

辛西婭像往常一樣。在一邊端著茶杯小有興趣的看著徐向北如何應對。

“梅加耶拉,你……”徐向北開口了,他本想說“你應該知道去救她會讓我們陷入什麼樣地事態中吧”。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被他自己截了下來——那樣子的話,自己不就等於把責任推給了梅加耶拉麼,如果在營救行動中受到什麼損失的話。以梅加耶拉地責任心,她一定會將這些都當成自己的過錯。然後一直背負著包袱吧。

這樣太卑劣了,分明所有地責任都應該由做決定的自己背負才對。

拒絕營救讓提娜迦掛掉也好,營救了之後讓月光舟遭受損失也好,都是自己的責任。

“我說,”電話那頭的奧拓斯達顯然不耐煩了,“小子,是男人就乾脆點,你們不去的話。我帶老友記們上。你幫我看家就好了!”

奧拓斯達的話語讓徐向北沒來由的感到羨慕:真好,這種乾脆的作風。這種氣魄,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這種境界啊。

“適當地任性一點,我不討厭哦。”辛西婭忽然開口了,“而且,只要保證不死人不就好了。布里多瓦軍中可是有一句廣為流傳地諺語哦:優秀的指揮官不僅能帶領士兵取得勝利,還能夠將士兵們帶回家。就算不親自升空作戰,這也是你可以做到地不是麼?”

真正的指揮官麼?徐向北看著辛西婭的臉,覺得她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在月光舟船體之外的天空中,五名身穿女僕裝的翔士少女和一隻鐵罐頭還有一打兔子正在圍觀站在甲板上拽著電話聽筒大喊大叫的奧拓斯達。

“那、那個……”新加入的翔士少女對身邊的月光舟衛隊長傑西恩雅開口了,從那怯生生的語氣可以看出她對這名威風凜凜的大姐頭有著相當程度的畏懼,“我姐姐問,傑西恩雅小姐您覺得,夏亞先生會答應奧拓斯達先生的請求嗎?”

傑西恩雅把大劍單手扛在肩上,另一手扶著含在嘴裡的冰棒的尾端,稍微想了想才對剛剛加入自己麾下的少女聳了聳肩,坦言道:“誰知道呢,不過我個人覺得,他應該會接受吧,畢竟他就是這樣的人啊……”

“啊,是、是這樣啊……什麼,姐姐你既然事先知道答案了就不要再讓我問了嘛……”

傑西恩雅微笑著看著彷彿正在自己吐槽自己的少女。

這時候,從艦橋發佈的命令通過第八粒子的波動傳進空中的少女們腦海,而幾乎同一時刻奧拓斯達就像在賭局中大賺了一把一般高聲叫好,還連聲說著“這就對啦,這才像樣嘛!”

傑西恩雅一下子吐掉含在嘴裡的冰棒,將扛在肩上的大劍橫向一揮,對身邊的少女們大吼一聲:“好了,熱身時間結束了,要上了!”

“就是這個氣勢!”奧拓斯達大叔把自己的拳頭扳得“叭咯叭咯”直響,“我來開路,你們可別落後哦!”

首先呼應奧拓斯達的是那一群兔子,天生就是為戰爭而生的小女孩們高舉著拳頭,大聲喊著:“W然後奧拓斯達這個“大孩子”就領著一群“小孩子”風馳電掣的向著那已經被拉成一條大香腸,而且香腸的中段還有一朵怪異的花朵的戰鬥空域氣勢滿點的掩殺過去。不多不少剛好十三個人片刻之後就殺進了戰場,為狂熱的銀色十字軍們帶去了無盡的厄運。

“這群兔子……”傑西恩雅的口氣聽起來頗為無奈,“攻擊開始的命令明明還沒有發出啊……”

這時候,“”的電鈴聲在月光舟全艦響起,剛剛還如在自家花園裡散步般優雅的閑庭信步的月光舟的艦體輕輕震動起來,採用噴氣式推進的新式發動機在轟鳴聲中全功率運作起來,速度遠遠超過音速的強勁氣流從收縮的尾噴口中大量噴出,氣體帶來巨大的推力讓戰艦的航速漸漸增加,而噴口內部散發出來的光芒則讓所有從背後看著月光舟的旁觀者以為天空中出現了一顆小小的太陽。

“前衛交給奧拓和兔子!”辛西婭也隨著月光舟開始加速,“我們的任務是掩護月光舟抵達目標上空,上吧!”

傑西恩雅的話音剛落,呆在月光舟右翼的莉諾卡手中那個長槍就開火了,粗大的光束橫穿整個戰區,點燃了一連串新的光芒,緊接著全身包在鐵罐頭裡的愛麗絲也開火了,一左一右兩名精於炮擊的翔士的交替射擊為在空中拉出兩條平行此消彼長的平行線,為月光舟勾勒出了一條奔馳的大道,艾斯柯佳妮世界第一條使用噴氣引擎推進的戰艦就這樣在這條大道上風馳電掣的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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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0:20:21
296 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16)

第二艘戰艦撞進威士奇歐的總部堡壘的時候,據守在周圍的通道和炮臺上的威士奇歐士兵們立刻撒腿狂奔——不是因為他們的戰意不夠,而是因為上一條船在撞進來之後立刻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也許在遠處看不真切,但是在近處的這幫老兵油子立刻意識到那船就是一枚巨大的炸彈,這幫宗教瘋子是開著巨型炸彈在往威士奇歐的火網裡撞!

不過這個發現讓負責指揮本部堡壘防禦的威士奇歐頭目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他指揮自己手頭數量不多的翔士部隊衝過十字軍的防禦,靠近對方那些已經接近堡壘的戰艦,往甲板上投擲裝滿廚房用的豬油的玻璃瓶和火把,這個簡單的戰術立刻發揮了奇效,那些飛行火藥罐在威士奇歐的本部堡壘前炸成一片又一片絢爛的火花,那些在爆炸中飛散的人的肢體更使得這難得一見的焰火多了幾分妖冶。

在“莫格托夫雞尾酒戰術”湊效之後,總部堡壘中的人們迅速行動起來,所有能夠燒的液體都被集中徵用,最後投向十字軍的玻璃瓶裡甚至裝上了一品脫就值十個金幣的超高級酒……

但是俗話說百密一疏,終於有一條沒燒掉的船再次和威士奇歐的堡壘親密接觸了,這艘船那帶著沖角的船首呈四十五度角插進總部堡壘的西墻,鋼鐵的沖角撞破厚實的條形磚構成的墻壁的同時,木質的船體發生了破裂,幾乎就在插進城墻內部的瞬間這船的船頭破碎了,看起來就像根曬幹了之後被用力砸散的竹子的頭部,那飛濺地木屑甚至趕在四處跌落的城磚之前給據守在墻後的威士奇歐傭兵們帶來了傷害,就算是那些從崩落的碎城磚暴雨中逃生的傭兵也難逃被鋒利的木屑劃得鮮血淋漓地命運。

下一刻原本在撞擊點附近的威士奇歐士兵三下五除二就跑了個精光,一個不剩。

疏散完了這才有人覺得不對勁了:為什麼沒爆炸?不對,如果按照第一艘撞擊之後爆炸的速度。他們這些人應該已經歸西了,根本就跑不掉啊!

負責這個區域守備的小頭目暗叫不好,他一邊祈禱這是碰上啞彈了一邊拽住離自己最近的部下扭頭就向著自己地防區狂奔,卻在剛看見那條船的瞬間,被迎面射來的子彈撂倒。

十字軍的步兵隊登陸了,這條船之所以燒不掉是因為它不是開路的自殺船。而是沒什麼爆炸物的運兵船。

接到對方登陸的報告之後,指揮堡壘守軍的頭目有那麼幾分鐘根本不相信——哪有讓載著登陸兵的運兵船直接撞進設防堅固的要塞地墻壁的,哪個上司下這種命令士兵們非嘩變不可。更何況那條船撞進來之前都燒成那個樣子了,上面就算有人數量也多不到哪裡去,他根本就不相信人類能夠在那種已經成為一個飛行焚屍爐的船裡面呆著。

可是總部堡壘內部接連不斷的槍響讓這頭目心裡升起了不祥的預感。而越來越多的接戰報告則進一步證明了一個事實:敵人的陸戰部隊就在要塞裡。

隨著威士奇歐戰士手中的液體燃燒彈越來越少,接二連三的有運兵船撞進威士奇歐地總部堡壘,這種瘋狂的突擊行動讓堡壘的靜態防禦體系變得千瘡百孔,炮臺被撞塌,塔樓被撞斷撞倒,坍塌的通道將無數的戰士埋在了底下,重達數百磅的大砲沿著階梯一路往下滾,炮身上還沾著被壓碎的士兵的血肉……

要命的是就算經歷了這種程度地撞擊,那些船上活著的人依然會從船殼的殘骸中爬出來,開始攻擊周圍的威士奇歐士兵……不少年輕的傭兵被這幫傢伙爬出來的情景嚇破了膽。恐慌在整個堡壘中悄悄流轉。

更讓他感到情況不妙的是,從傳聲筒裡接連傳來各防區小頭目驚慌失措地報告,所有地報告都顯示,正在和他們交戰的傢伙有著驚人地生命力,打斷手都會若無其事的繼續戰鬥直到流血過多休克才會倒地,倒地前的戰鬥動作流暢得好像他沒受傷似的。

而當這指揮官親眼看到那些穿著被燒得通紅,甚至隱約散發出烤肉味兒的鎧甲向自己衝鋒的十字軍戰士的時候,這老傭兵臉上也露出久為出現的驚慌——自己真的是在和人打仗麼?這簡直就是吟遊詩人們口中的殭屍嘛!

虧得這幫傢伙雖然看起來很難死,可真的打起來也不過如此。正常人失血多少會休克、哪裡受傷會掛掉,他們也會。另外他們也沒有真的像吟遊詩人的歌謠中唱的那樣擁有怪物一般的臂力和再生能力。

在最初的恐慌之後,老資格的傭兵們發現自己對手不過是些裝備精良到讓人想罵娘,同時不怕死不怕痛意志力強得像怪物一般的人類罷了,他們開始利用自己熟悉的地形狙擊敵軍,而他們那顯然比十字軍們更加豐富的戰鬥經驗也開始發揮效用。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沒有增援的話,敵人的戰艦再像這樣接連不斷的撞進來,總部堡壘非陷落不可。

銀色十字軍的首席工匠對目前的戰況非常的滿意。

拉茲格里滋很聽話。他帶著自己的騎士團將那個燒傷臉的醜女人和她聚集起來的高位翔士隊主力牢牢的牽制住了,雖然因為己方高位翔士的數量不足而漏過了很多威士奇歐的高位翔士,但是靠著艦隊火力和大量九級翔士的配合作戰要壓制對方暫時還不成問題,而十字軍的陸戰部隊已經在對方的主壘上登陸了,拿下主壘是遲早的事情。

當然另一個幻翼相當的麻煩,那種高密度威力也不差的彈幕實在太具殺傷力,讓老頭非常的忌憚。但是十字軍當中有不少軍官戰鬥經驗相當豐富。雖然現在被洗腦變得有些呆,但是他們依然很快針對這個狀況做出了反應:他們不斷的將少量的部隊丟進那個幻翼的火力圈。那名幻翼似乎不捨得放過任何一個目標。於是狀況就漸漸演變成那名幻翼不斷地殺戮少量被拋棄的部隊,卻放任十字軍的大部隊衝過自己的防禦的奇怪狀態。

相比之下十三號的獵物帶給十字軍地麻煩就顯得更加的微不足道:老人早就看出來了,那條船雖然有著威力驚人的武器,那武器的射速卻相當的有限,他們擊毀十字軍戰艦地速度大概只有十字軍們開著戰艦往堡壘上撞的速度的百分之一……只那條船和它那編制有一名幻翼和多名戰力強大的高位羽翼甚至史前自律兵器的衛隊依然不加入戰鬥,就沒有人能夠阻擋十字軍佔領威士奇歐總部堡壘的腳步。

照這樣下去。很快《埃達抄本》就是老人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這老人不由得產生了一種“終於能揚眉吐氣了”的快感,當年他花費心血研究的精神力羽翼因為實戰效果不盡人意而備受十三人團的嘲笑,甚至差點讓他丟掉二號地位置退居三號甚至四號,費盡心血製造出來的羽翼也不得不放棄,最終當成禮物送給了六號。現在。十字軍的表現足以向所有人證明,精神控制技術的偉大前景。

不畏死亡永遠服從的軍隊!而且這種特性對他們的判斷力、實戰應變能力的影響微乎其微!還能夠繼續積累經驗!繼續研究下去的話,甚至有可能製造出受到精神控制的高位翔士!

所有這一切都必須要感謝那個雪夜,感謝那個雪夜裡自己遇到地那對夫婦,感謝傾聽者這種超脫常理的存在。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他,雷歐納德十三人團的第二把手,即將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技術,據說能夠解釋這個世界的《埃達抄本》!

一想到那古老的書卷中記載著的那些源自古代的高深知識與技術,老人就興奮得難以自拔——掌握世界所有的奧秘。這難道不是自己畢生地追求麼?

更何況,這些知識這些技術,會將他送上雷歐納德一號的寶座,靠著雷歐納德的財力和資源,再加上《埃達抄本》的知識,重建古代那輝煌的文明都不再是夢想!

啊啊,這是多麼偉大的前景啊,偉大到老人的手腳就像得了麻風病一般顫抖個不停!

但是,這個世界。不如意十有八九。

老頭最擔心地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一直停在戰區交火範圍之外,就像例行公式般地每隔一段時間就抹掉一艘十字軍戰艦的那條船開始行動了。

排成箭頭形狀地十三個光點首先飛離了戰艦周圍的空域,氣勢洶洶的向著正在殺向威士奇歐總部堡壘的十字軍艦隊殺了過來,通過自己製作的高精度空識儀,二號老頭清楚的辨認出那十三個人當中有十二個正是今天早些時候十字軍艦隊在伊特古拉外圍空域接觸的那種古代自律兵器,對於未知的古代技術的敬畏讓老人背脊一陣陣發涼……來伊特古拉的路上他明明出動了那麼多九級翔士都無法擊落這些區區兩個這種自律兵器,現在一下上來十二個……

而帶領著這十二臺自律兵器的那個男人更是讓老頭驚恐萬分:不是說希望之翼和她的搭檔無法升空作戰麼,為什麼他在天上?要不是終於想起來希望之翼的外部特徵是對巨大的黑色翅膀,老頭非自己把自己嚇死不可。

氣勢洶洶的十三人組迅速拉近和十字軍艦隊的距離。可在他們與十字軍正面接觸之前,一道粗大的光束從他們背後追了上來,隨即越過他們命中了前方的十字軍戰艦。

光束打在戰艦的偏轉護盾上,就像瀑布的水流遇上了突出的礁石一般碎成無數條細流,就像散彈槍一般覆蓋了整條戰艦,在戰艦那木質的船殼上燒開數不清的窟窿,戰艦正對著光束來襲方向的那一側船舷就這樣變成了發泡乳酪一般“鬆軟可口”的存在。緊接著外殼後方的火炮甲板就爆發了一連串的爆炸。整條戰艦就這樣消失在爆炸的火光和溢出地第八粒子霧之中。

可這一擊剛剛過去,幾乎在那十三人和十字軍翔士接觸的同一時刻。第二條光束鉆進了十字軍艦隊當中。

十字軍防禦一觸即潰。

領頭的男人一馬當先衝進十字軍的隊列,手上沒有任何武器的他單純依靠自己的拳腳就在一眨眼間放倒了四名十字軍戰士。快得老頭用他引以為傲地高精度空識儀器都沒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對接近戰一竅不通的老頭看來,那男人就僅僅是在那四名十字軍戰士之間兜了幾個罷了。

那那些有著怪異的長耳朵的史前自律兵器也展現出異常驚人的戰鬥力,僅僅是十二機就殺得整隊整隊地十字軍東倒西歪……從手指上射出的實體彈能夠將人頭整顆轟掉,和從眼睛裡射出的射線看似威力不咋地卻奇怪的能夠輕而易舉的穿過偏轉力場點燃戰艦的外殼,再加上時不時的用頭槌將接近的十字軍戰士那九級羽翼具象化的鎧甲砸成廢鐵。這堆自律兵器展現出的戰鬥力竟然讓癡狂與技術地老人暫時忘記了自己和這幫兵器的擁有者敵對的事實,純粹的為著技術而感動著。

可是所有這些都比不上接下來這個事實帶給老頭的衝擊強烈——

那艘船,那艘長翅膀的怪船,正在以正常的船隻絕對不可能有的超高速衝向十字軍艦隊。

月光舟就像發現目標的猛禽,風馳電掣地殺向十字軍的艦隊。咆哮著的發動機的尾噴口後面。大量的高溫氣體形成粗壯的航跡雲,和翼尖切割出的翼雲一道在空中勾勒出月光舟的軌跡,再加上為了減少阻力而運用的第一類航法而散發出地第八色光輝,月光舟這個時候就像那全身披掛著火焰的不死的神鳥,以摧枯拉朽的魄力向前衝刺,沒等它接近,威士奇歐的傭兵們就自動讓開了道路。

六名翔士在月光舟前方排成楔形陣,位於陣型的兩個底角的莉諾卡和愛麗絲正連續不斷地用粗壯地對艦光束轟擊十字軍的艦隊,而隨著距離地拉近,琳芙斯的電磁炮開始射擊。經過這幾個月的練習琳芙斯已經能做到在稍微犧牲威力的情況下像機關槍一般發射彈丸,而幾乎同時,瓊手中那安裝在盾牌內側的三管連發槍也噴吐出火舌,以實體彈幕驅逐被前方的奧拓斯達和兔子們衝散之後再次試圖聚攏過來阻擋月光舟前進道路的十字軍翔士。

緊接著,月光舟本身的火力也張開了彈幕。

那是貨真價實的彈幕,天地戰爭之後艾斯柯佳妮這數千年的歷史中還沒有哪艘戰艦擁有過這樣的防空火力。

由女僕隊的羽翼少女們控制的四座八聯裝中型第八粒子炮炮塔由兩顆小型光核心直接供能,通過錯開各炮的發射時間,每一座炮塔都能做到針對目標的不間斷火力輸出,就算是那些裝備了防禦力優良的九級羽翼的翔士在這種火力之下都會很快被燒成會飛的熟肉塊。再加上人形羽翼少女們那精確的射擊控制,那精準高效的彈幕攻擊似乎使得那幫在和威士奇歐的戰鬥中似乎不介意一切損失的十字軍指揮官們都開始忌憚起來。

除了這四座炮塔之外,被固定在艦體外的掩體當中的四臺重型陸戰自律兵器也充當了防禦炮塔的作用,它們裝備的多聯裝光束炮雖然在射程上略低,卻同樣擁有不俗的威力和精確度。

再加上由艦體內部的中型陸戰自律兵器們透過射擊孔提供的近程防禦火力,月光舟擁有了真正意義上的遠中近三層防空火力網,張開的彈幕在火力密度上就算比起那位莉萌波利小姐引以為傲的彈幕結界“夢想天生”都毫不遜色!

月光舟一路狂奔的同時就像在炫耀似的散播自己的彈幕,就像在天空中展開了一個過濾篩掃過擠滿了翔士的天空,所過之處立刻就變得空曠干凈。就連空氣都要清新幾分!

發現靠翔士無法對抗月光舟之後,十字軍的指揮官開始讓部分艦隊轉向,試圖用戰艦的火力來擋住這條發狂了一般衝向威士奇歐總部堡壘的戰艦,可惜的是,他們隨即發現裝備在他們的戰艦上的光束兵器穿不透月光舟的偏轉盾,而他們的實彈兵器打在月光舟的裝甲上連個凹印都無法了留下。最終黔驢技窮的十字軍甚至打算讓分佈在月光舟前進道路上的戰艦對月光舟施行撞擊,以此來阻止這條瘋了的船。

第一艘撞過來的船沒控制好速度。被月光舟提前衝過了撞擊點。最終撞上了另一艘十字軍戰艦;第二艘撞過來的船被莉斯從船頭的沖角開始一刀兩半,分裂開來的船體最終還是撞上了月光舟的裝甲。在刺耳的嘶鳴聲中給月光舟留下了兩道還算深的傷痕,卻沒能造成更多實質性的破壞;第三艘船則更倒霉,它被傑西恩雅一拳打成了夾雜著些許鋼渣的碎木屑。

緊接著徐向北下令使用珍貴的“史前實彈”,分別安裝在四臺重型陸戰自律兵器那毒蠍尾巴上的加農炮立刻噴出一片又一片的火光,接連不斷的炮擊聲宛如陣陣雷鳴,於是直到月光舟抵達威士奇歐總部堡壘上空之前,再沒有十字軍戰艦能夠靠近月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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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0:20:39
297鴿子與老鷹的讚美詩(17)

——戰鬥?

少女的意識從黑暗中甦醒過來,她條件反射的想要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沒有視覺沒有聽覺沒有觸覺,意識雖然從黑暗中醒來,卻發現等待自己的是另一種黑暗。

可就是在這種黑暗之中,有某種奇妙的事物在隱隱的訴說著,告訴少女外面的天空正在發生戰鬥。少女開始尋思,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呢,為什麼分明沒有任何可以證明戰鬥確實在發生的證據,我卻對這個消息沒有絲毫的懷疑?

緊接著少女意識到,自己這樣是不行的,因為——

有人在等著我。

必須要真正的從黑暗醒來,然後到她身邊去——

即使是在戰鬥的狀況下?

就是因為現在在發生戰鬥,所以才要儘快回到她身邊去,不然的話,她會擔心的啊!——

就算你的身體已經滿是傷痕疲憊不堪?

不論如何,都必須要回去,不論如何……就在這時候,少女猛然醒悟——一直以為自己是在自問自答,但是……誰在和自己說話?

可沒有人回答少女的問題,取而代之的是周圍的黑暗終於開始消退……

純白色的光芒讓少女的眼睛一下子難以適應,耳畔的嘈雜也讓少女的大腦一陣一陣的發緊,就像中了緊箍咒的孫猴子似的。

儘管視覺和聽覺恢復了,可手腳的存在感卻依然稀薄,感覺就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個鬼魂,游離在這紛亂的空氣中……儘管如此,少女的腦海中依然產生了異常強烈異常迫切的慾望——我要到她身邊去……

直到這個時候少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冥冥中想不起來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她”究竟是何許人……只知道不去不行。

在強烈地慾望的驅使下,少女終於催動自己那彷彿灌了鉛一般的手腳。她從自己躺著的白色病床上翻了下去,跌落在地上,翻滾的時候撞倒了床邊的小桌子,桌子上擺放地玻璃瓶摔成無數的碎片割傷了她的手,她卻完全不在意。

少女用手指緊緊的摳著地面,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眸中閃爍著任何事物都無法摧毀地光芒。她一點一點的在地面上爬行起來——

必須要,回到她身邊,回到等著自己的她身邊……

巴拉萊卡虛晃一招,以嫻熟的機動動作退出了一直和自己糾纏的那名十字軍幻翼的射程,她就這樣一路後撤。向著戰鬥空域的外圍退去。

就像預想的一樣,那名幻翼並沒有追來,他們的任務果然是掩護自家的艦隊而已。

巴拉萊卡之所以撤退並不是覺得自己打不過那名幻翼,實際上她已經認定那名幻翼在戰鬥力方面遠遠不及自己,之所以撤退是因為現在地局勢讓巴拉萊卡十分的疑惑。

本來十字軍一上來就直衝威士奇歐總部堡壘的舉動就夠讓人震驚的了,至少她巴拉萊卡作為威士奇歐的總帥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地方招惹了這幫宗教狂熱分子。更讓巴拉萊卡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明明可以坐山觀虎鬥的有翼死神要忽然跑來插上一腳呢,而且既然早晚都要插一腳,為什麼他們不早來,偏偏要等到威士奇歐總部堡壘告急的時候才來?

巴拉萊卡越想越覺得蹊蹺。於是她決定暫時退居二線看看情況。

另外就是,她實在很想測試下那條船的真正實力:她巴拉萊卡地威脅解除了之後,十字軍的幻翼和高位羽翼都會被調去對付那條正在發狂的船吧!今天這條船給她帶來了太多的驚奇,讓她對那艘船以及那艘船的主人更感興趣了。

“這個世界上!”奧拓斯達大吼著,將面前包著十字軍戰士的鐵罐頭一拳打扁,“沒有男人能夠擋住我!”

恰好在這個時候傑西恩雅終於從後面趕上了一直沒命的往前突擊的熱血大叔,在交錯而過的瞬間月光舟地大姐頭還有閑心吐槽:“也就是說,女人就可以擋住你麼?”

回應傑西恩雅的是比剛才還要熱血上十倍百倍的大吼:“石破天驚拳!”

聽起來像某種招式的名稱……就像要演示這招式似的奧拓斯達擺出超人的招牌動作將橫在他面前的一條十字軍戰艦撞了個對穿。

作為幻翼奧拓斯達竟然是個比傑西恩雅還要徹底地近戰系,他完全沒有遠程攻擊。相應地是他的近戰能力簡直強大到了可以被歸類為BUG地地步,就連傑西恩雅都不免忌憚——和他對上的話絕對不能進入接近戰。這種極度不平衡的戰鬥力分佈,從某種意義上說還真的滿適合這位熱血得一塌糊塗的大叔……

現在的狀況是完完全全的一邊倒,在兩名幻翼帶領的月光舟突擊集團面前十字軍的那幫九級翔士就就像一堆豆腐一般不堪一擊,這個時候誰都知道對方要是不趕快投入高位翔士部隊甚至幻翼,人數並不多的月光舟眾就要單槍匹馬衝散十字軍的整個艦陣——威士奇歐的傭兵們都不傻,他們跟在月光舟後面湧進了十字軍艦陣的傷口,被懶腰切斷的話就算十字軍的士氣什麼的不會受到影響,戰場的局勢也將徹底倒向對十字軍不利的一面。

差不多對方的強力翔士也該登場了吧——傑西恩雅這樣想著。

可奧拓斯達根本不在乎這些。他的目標再明顯不過了:他只想趕快突入火光四起的威士奇歐總部堡壘,然後將被自己留在那裡的提娜迦給救出來罷了。

而他的這種迫切的慾望也傳染給了月光舟上那幫調皮搗蛋的兔子,十二臺遠古自律兵器非常開心的跟著奧拓斯達往前猛衝,順帶砸碎所有出現在她們攻擊範圍內的十字軍翔士——因為奧拓斯達給她們下達地命令就是“看見長得一樣的鐵罐頭就統統砸碎”。

在這種瘋狂的突擊之下,威士奇歐的本部堡壘近在眼前了。

“很好,一鼓作氣殺進去吧!”奧拓斯達非常無謀的將自己的打算大聲吼了出來,如果這個時候美莎奇有實體。那麼她一定實在異常無奈地嘆氣吧。

可就在這時候。一直跟在前衛之後的月光舟上忽然響起了怒吼:“你給我適可而止啊!大叔!營救交給我們!你給我去對付那個幻翼!看到沒,那個幻翼!這是命令!”

徐向北的聲音通過月光舟的外部擴音迴路迴響在戰場上。也許是因為得到了機械設備的放大加成地緣故吧,這吼聲的魄力完全不輸奧拓斯達那熱血的怒吼。

“哈?命令?”正準備一鼓作氣衝到終點的奧拓斯達回過頭,看起來對徐向北那強勢的口吻相當的不滿,“你以為你誰……”

可下一刻他的表情就這樣僵住了。再下一刻驚愕爬上他的嘴角眉梢,隨即在剎那間噴發出來的憤怒點燃了他的雙眸卻又迅速熄滅,變成死水一般地寂靜,最終奧拓斯達的表情演變成最不適合他的撲克臉——那掩蓋了憤怒的平靜的臉龐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傑西恩雅飛到奧拓斯達身邊懸停,奧拓斯達的面容讓她輕輕揚了揚眉毛。緊接著傑西恩雅根據奧拓斯達的目光,用空識找到了讓他此刻關注的那個人——帶領十字軍地高位翔士部隊的那名幻翼。

“哦,改變主意了?”傑西恩雅用平靜的口吻問道。

“啊,是啊,我有些問題要向他問個清楚。”這樣說完,奧拓斯達猛的加速,向著和他片刻之前的飛行方向截然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看著奧拓斯達的背影,傑西恩雅將大劍扛在肩上,輕聲嘟囔了一句:“男人啊……”

徐向北長長的舒了口氣,隨即示意薇拉希拉切斷了外部擴音迴路的連結。

其實讓奧拓斯達衝進堡壘營救提娜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樣地話就必須要由傑西恩雅來應付正在往月光舟這邊趕的十字軍幻翼,如果此時依然在八號鎮按兵不動的那幫人突然發動襲擊,月光舟必然陷入異常被動的狀況。

高射炮本來就不應該用來打蚊子,那是蚊香和電蚊拍的任務。

“本艦距離投下點還有五分鐘。”薇拉希拉那清脆的報告聲迴響在艦橋上,“啟動標準強襲戰程序。”

徐向北抬頭看著薇拉希拉,琢磨著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個新詞兒,標準強襲戰程序?

不過正全神貫注地操控艦船地薇拉希拉並沒有理會徐向北這個指揮官那詢問的目光,隨即徐向北自己也放棄了——反正這多半是古代地上軍地什麼作戰方式吧,考慮到這個世界古代遺留的東西一定比現代牛逼的一般規律。讓薇拉希拉按著自己記錄的程序來多半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作為指揮官,徐向北還有別的東西要擔心的,正因為如此他接通了月光舟貨倉的內線電話:“喂,你們怎麼樣,還有五分鐘就要登陸了,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多菲雷亞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高興,“新的武器已經檢查完了,狀況良好!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到的啦!”

在徐向北公佈了月光舟眾人將投入營救提娜迦的戰鬥的消息後,多菲雷亞當即主動請纓參加地面戰。

“我也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當時嬌小的銀髮少女斬釘截鐵的說道。話語中展現的決心讓徐向北打消了挽留她的念頭,和之前那平靜的四個月中那個迷惘的少女比起來,現在的多菲雷亞雖然無法再激起人的保護慾望,卻變得更加有魅力了——和最開始那個驕傲得一塌糊塗的無知王女比起來更是天壤之別。

回想著請纓時多菲雷亞的面容,徐向北感慨萬千,可多菲雷亞似乎誤解了他的沉默,電話那邊傳來少女不悅的聲音:“什麼嘛。有話就快說啊。我們現在可是很忙的!”

那熟悉地口吻讓徐向北不由得微笑,所以他很隨意的調侃道:“可別死啊。”

多菲雷亞那邊似乎被徐向北這和上文完全沒有聯繫的話語給將了一軍。看起來少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結結巴巴的應道:“啊,恩,我儘量……”

還“我儘量”,徐向北無語了,這是“儘量”就能做到的事情麼?

於是徐向北決定繼續逗她:“你要知道。你可是我拼了命保下來的,在還完我地恩情之前你的命是我的,不要隨便給我丟掉啊!”

多菲雷亞回答的聲音讓徐向北確信,她此時肯定臉紅了:“我、我知道啦!不用說得那麼直白啊!我命大死不掉的!”

“還有啊,怕高地話就閉上眼睛再跳啊!”

“嗦!煩死了!”那邊多菲雷亞終於大吼起來。然後哐啷一下把電話掛掉了。

徐向北拿著話筒,然後看看辛西婭,後者則端著茶杯對他聳聳肩。

這時候薇拉希拉的報告聲再次傳來:“投下前三分鐘,心理威懾作戰開始!”

緊接著雄壯的交響樂開始在月光舟內外響起,莉諾卡安裝在月光舟外部的擴音迴路全功率運作,震耳欲聾的交響樂響徹整個戰區。

徐向北一聽這音樂就樂了,這不是瓦格納的《翱翔的女武神麼,在地球那個位面這是著名歌劇《尼伯龍根的指環當中的配樂,是描繪眾瓦爾基裡在雲間奔馳的英姿地雄壯樂曲,用這樂曲來作為月光舟的少女們戰鬥時的配樂還真是意外的合適。

為了便於進行投下作戰。月光舟解除了第一類航法,發動機的尾噴進也降低了強度,速度略微降低的月光舟少了幾分狂暴又多了數分優雅,那銀白色的艦身在下層空域那陰暗的光照中也顯得熠熠生輝,搭配著雄壯高雅的交響樂,就像天際間飛行地神的戰車。

翔士少女們和一打兔子排成鬆散的楔形陣拱衛在月光舟的前方,還真就有那麼些女武神的味道。

月光舟的航跡雲和羽翼少女們飛翔留下的第八粒子軌跡在天空中排成一條寬寬的軌跡,讓人不由得想起奔馳的騎兵陣之後地那滾滾的塵雲,又像是女武神腳下駕馭著的祥雲……

月光舟就以這樣恢弘的氣勢衝向濃煙滾滾的威士奇歐總部堡壘。

越過總部堡壘的瞬間。固定在月光舟下方的兩臺重型陸戰自律兵器被從拘束鎖中釋放出來,兩個大鐵塊呼啦啦地就往要塞墻壁地破口砸下去,直到撞擊的前一刻才猛地翻身,刷啦一下張開自己的腿腳,就像兩根惡魔之爪狠狠的摳進了堡壘當中。

兩個重型陸戰兵器落地的地方剛好是十字軍的突破口,一艘新落地的十字軍運兵船正在往外吐鐵罐子。

一臺蠍子直接將一個倒霉的十字軍陸戰兵壓扁了,那個倒霉蛋的印著十字紋章的漂亮胸甲被蠍子的右前腳直接踏中,立刻就凹了下去,鮮血就這麼從胸甲的裂開的地方往外狂噴。很快就讓那銀色的鐵罐頭變成了一個“爛番茄”。

緊接著兩臺蠍子抬起自己的鉗子,露出鉗嘴當中的聯裝離子炮,向著面前的十字軍隊列瘋狂的掃射。

一名幸運的位於蠍子側翼的十字軍戰士立刻高舉著自己手中的長劍向著蠍子衝刺,卻被橫掃過來的安裝在蠍尾上酷似毒針的加農炮炮身猛力擊飛,腦袋直接裝上了一側的墻壁,撞得頭盔上裝飾用的犄角都折斷了,自然他也一命嗚呼。

這時候另外兩名十字軍突然從運兵船上跳了出來。舉著手中的粒子槍對著蠍子就射。可惜那些粒子束打在蠍子的裝甲上只是產生了一連串的青煙……丟開槍之後兩個鐵罐子從背後拔出重劍,重劍上鑲嵌的第八粒子晶體爆發出光芒——等級九的光魔重劍的斬擊威力就算是史前兵器也無法倖免!

“休想!”伴隨著這聲爆喝。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為了方便運動而紮成單馬尾的銀髮在天空中留下蜿蜒的軌跡,飛揚地黑色長裙下面露出少女的大腿,兩個鐵罐頭之中的一個被帶著下落的餘威的少女一腳踹飛,另一個剛來得及轉頭,一把怪模怪樣的長劍就落到了他地肩上。

由於方才的凌空飛踹。下落的少女以此時的姿勢揮出的斬擊完全使不上力,就算是最高級地光魔刀劍也只能勉強在十字軍那做工精良的鎧甲上留下幾道劃痕罷了,可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怪裡怪氣的長劍頭部忽然冒出火花,噴射出的氣流將長劍硬生生的向著十字軍戰士的肩膀壓下去,與此同時長劍那鋸齒狀的鋒鏑忽然飛快的運動起來,高速轉動的鋼鐵利齒在劍尖地火箭的助推下撕開十字軍的鎧甲。就像在刨木頭似的,不同的是此時從長劍那轉動的劍刃下飛散而出的是閃亮亮的鐵屑——四分之一秒鐘之後鐵屑換成了肉末。

在少女雙腳落地的同時,那把嚎叫著地長劍已經從十字軍的襠下切出,把他連人帶鎧甲切成了兩半,飛濺的血肉將少女的半邊臉頰和部分頭髮以及女僕裝前面的圍裙都染成了紅色。少女直起因為落地緩衝而彎曲的大腿。同時閃電般的高舉左手中的槍械,清脆的槍響之後剛剛被她踹飛現在正打算從地上站起來地那名十字軍的胸口多了個細小的洞,眨眼間第二次爆炸就將這個小洞擴展成了成年男人拳頭大小恐怖傷口,濃煙從被炸的稀爛的傷口中源源不斷的升起。

多菲雷亞大口大口的喘氣,過了一小會兒才喃喃自語道:“終於,落地了啊……”

然後她蹲下來摀住自己剛剛踹飛那個十字軍鐵罐用地腿:“可惡,這幫人沒事穿那麼重地鎧甲做啥?”

“沒事吧?”問話的是梅加耶拉,少女落地地時候輕盈得連腳步聲都沒有發出,真讓人難以相信她身上背著這麼重的裝備——她背後那個大號的鐵背包還有手裡提著的比多菲雷亞還高的大號槍械光是用看的都知道絕對輕不了,那大型槍械和背包之間連著燃料管一般的東西。槍械頭部那一點點火苗昭示著它的用途,這東西的名字就叫:“用改造剩下的邊角料製成的超高溫重型噴火器”(命名:莉諾卡)

“受傷了的話,就坐到蠍子裡吧,外面有我們就夠了。”另一邊菲娜也湊了上來,“別勉強哦。”

“我沒事,不用擔心。”說著多菲雷亞從地上站起來,握緊了手中的兩件新武器:右手上的是“用改造剩下的邊角料製成的火箭助推式鏈鋸劍實驗型”,左手上的則是“用(略)的適合少女使用的超級爆矢手槍”(命名同上)。

“那麼,我們去這裡的醫院吧!”梅加耶拉將噴火器端平。輕聲催促道。

奧拓斯達和拉茲格里滋在照面的瞬間就雙雙停了下來,拉茲格里滋一揮手,跟在他身後的幾名十字軍高位翔士就四散離開,從奧拓斯達身邊飛過。

奧拓斯達並沒有阻止這幫人去找月光舟的麻煩,他只是默不作聲的看著久未謀面的老友記。

“你這傢伙,竟然還活著啊。”終於,奧拓斯達開口了,聲音裡混雜著些許的遺憾,彷彿他巴不得眼前的男人立刻死掉似的。“我還以為我白撿了個如此出色的女兒呢!不,是白撿了一對。”

拉茲格里滋臉上的表情產生了細微的變化,可這變化立刻又歸於平靜:“這樣啊,現在她們倆在你那裡啊,那我也就放心了。”

“別胡說了!”奧拓斯達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是個男人的話就負起責任來啊!她們可是一直以為你掛掉了啊!想想她們倆這些年的生活吧!”

“對不起。”拉茲格里滋似乎無言以對,只是這樣道歉著。也看不出是應付差事還是真正的由衷的道歉。

“這話你去跟那兩個一直以來都在努力過活的孩子說吧。跟我走吧!”

奧拓斯達的話語讓拉茲格里滋嘴角向上彎曲,那個時候他那帶著笑意的表情既像嘲諷又像是艷羨:“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呢。爛好人得一塌糊塗。”

“聽這話,你是不打算來了?”奧拓斯達說著擺開了架勢,他長長的嘆了口氣,“那麼,就讓我這同樣是父親的人教教你為父之道吧。”

拉茲格里滋看著奧拓斯達的臉,同樣也嘆了口氣,他架起自己手中的長劍,靜靜的等待過去的戰友發難。

身體向前衝刺的瞬間,奧拓斯達忽然覺得時間似乎倒退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時還年輕的他們也曾經因為不服對方的傲氣而像這樣武力相向,可惜的是,過去的就過去了,再也尋不回來了。

雷歐納德的二號這下慌了。

那條船的戰鬥力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更重要的是,現在那艘船的意圖已經非常的明顯——

他們剛剛不加入戰鬥是因為不知道《埃達抄本》的所在,所以才等著看自己往哪裡去,希望之翼的擁有者這次著實擺了他一道!

最讓老頭鬱悶的是,直到剛剛還非常聽話的拉茲格里滋竟然在這個節骨眼給他捅了簍子,竟然和希望之翼的兩個幻翼同伴中的一個糾纏起來,這個時候他應該按照自己的命令去纏住那船,為獲取埃達抄本爭取時間才對啊!

老人異常的氣憤,不斷湧起的血氣衝擊著他那已經老邁的心臟,讓他的呼吸變得越發的急促。

難道非要動用自己最後的王牌了麼?可是那樣的話,就等於將自己的一切本錢都砸在這次行動裡了,這樣的豪賭需要的勇氣對這位老人來說稍微顯得過分了一點。

在焦急之中,一個念頭閃過老人的腦海,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雖然這樣做實在有失雷歐納德二號的身份,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老人用顫顫巍巍的手從懷裡掏出那個兩個被他視為珍寶的徽章,開始操作起來。

片刻之後空中的立體投影中浮現出代表著通訊狀態的水晶,水晶的表面刻著“十三”的標記。

老人正在尋思自己該如何開口,誰知掉對面的“那個女人”先發制人,用得意非常的口吻說道:“什麼啊,現在就頂不住了啊?”

因為過於恥辱,老人的臉色變得就像一塊壞掉的豬肝,而那邊的那個女人還在盡情的享受著鞭屍的快樂:“放心,這種狀況,我們也不打算繼續袖手旁觀了,畢竟,我們雷歐納德是個整體,對吧,是.個.整.體,呵呵呵呵……”

“混帳!”二號在心裡咒罵著,“等我拿到《埃達抄本》,就使出最後的撒手鐧將你們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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