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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巫六六]蒼空戰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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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3:42:48
308 黃昏的守望者(6)

希達的喊話一時間蓋過了少女的吟誦聲。

“深紅?”被一群小人偶逼得不斷進行規避機動的傑西恩雅在聽了希達的喊話之後,扭頭瞟了眼正在吟誦詠禮的蒼紫元素使,一臉默然的嘀咕道,“可是這個傢伙全身都是紫色的啊?”

顯然有讀唇能力的辛西婭和安茨同時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過徐向北壓根沒注意到這點,他正在感嘆呢。

徐向北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傾聽者這種如此罕見的人物竟然會被自己接二連三的遇上,上一次還好是個無害的病弱蘿莉而且屬於沒有戰鬥力的傾聽者族群,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月啊,就又碰到一個,而且登場身份還是敵方的強大戰力,並且是個病嬌少女……或者說,至少看起來是個病嬌,不過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前的少女竟然是深紅之伊弗裡特。傾聽者七譜系除了扎肯多斯、維利烏斯和拉普達這三系之外都有相當強大的戰鬥力,畢竟根據希達的說明傾聽者實際上就相當於“終極形態的幻翼”,如果給傾聽者們搭配上羽翼的話,他們往往會成為強大的戰士,其中又以擅長飛翔和操縱空氣的空澄之西露芙和擅長破壞的深紅之伊弗裡特戰力最強。特別是伊弗裡特,本身這一族傾聽者的力量就和光魔工匠用來製造光束武器等裝備的源石對應,堪稱傾聽者譜系之中戰力最強。

碰上這樣的傢伙,人家還一上來三句話沒說完就直接放超必殺,這實在太棒了,徐向北實在太感謝安排這一切的那個什麼人了。

可這不正說明你是主角麼。辛西婭立刻抓住小辮子,拿徐向北片刻之前的想法來砸他的腳。可沒等徐向北做出反應,希達的聲音再一次通過月光舟上地擴音器傳來:“快點,不管怎麼樣讓她停下!雖然這個詠禮要產生效果需要的詠唱時間滿長的啦,但是不趕快的話這裡所有人都要遭殃的!”

既然要讓別人快點,就不要在話語裡說明對方的詠唱時間很長這一條啊!

吐槽歸吐槽,眼前的詠唱還是要趕快阻止的——儘管對方多半也沒有打算真的一擊將整個伊特古拉削掉一半,但是拿自己地生命開玩笑這種事徐向北覺得還是少做一點的好。

徐向北通過第八粒子波動,向莉諾卡和愛麗絲下達了向眼前包裹在能量洪流之中的少女開火的命令。既然提娜迦和傑西恩雅被克制,自己又不能上去。那就從別地地方呼叫援軍嘛。由於正在和對方的黑白魔炮使對射,讓莉諾卡她們長時間地對眼前的紫色少女進行攻擊確實行不通,但是讓她們逼著紫衣少女挪下窩,順帶打斷對方的詠唱還是可以做到的嘛。

徐向北的命令下達之後只過了數秒。第八粒子地洪流就從遠方殺氣騰騰的撲了過來,兩道粒子流和已經聚集在紫衣少女周圍地能量發生了異常劇烈的反應。粒子流在碰觸那能量漩渦的瞬間就發生了扭曲,用肉眼看去就好像空中有個無形的透鏡將它們扭曲了似的,彎曲的兩道光線很快就擰麻花似的扭在一起,眼看著就要命中正在吟誦宛如聖歌般地詠禮地紫衣少女,與此同時遭到光束干擾的能量漩渦在正常空間中產生了肉眼可見地閃電。劈裡啪啦的電光配合著少女那微閉雙眼誦唱的身影,頗有些奇幻的味道:在暴風雨中吟誦聖歌祈求庇護的少女高舉手臂。來自天堂的光芒衝破黑暗射向少女的掌心……

然後少女就像那些伊斯蘭極端分子那樣自爆了……至少看起來像是自爆了。

雖說是個沒有最終完成詠唱的詠禮,但是聚集在少女身邊的能量的數量已經相當可觀,這就像個火藥桶,被那兩束光束一碰就著了,強烈的爆炸一下子把聽了希達的話之後更加努力的想要突破紫衣少女的狂風屏障的提娜迦給吹飛了,少女向著徐向北的方向凌空翻滾了好長一段距離,才在能夠順利扎進徐向北的懷抱的前一刻穩住身型——這讓徐向北覺得非常的遺憾。

洶湧的能量亂流還把原本正在追著傑西恩雅的小人偶當中的一大半給吞掉了。傑西恩雅趁著這個珍貴的火力空擋轉身。在空中揮出自己的拳頭,曾經在五十二區一舉擊毀整塊巨石的那種威力再一次從少女的拳頭上噴薄而出——那力量具體看起來就像一陣空間中的波紋。或者一道掃過的空間扭曲,或者別的什麼類似的東西,總之肉眼可見的那一丁點像是波峰一般的什麼東西掃過那群小人偶所在的那片空間之後,一片比起紫衣少女的“自爆”來說遜色很多但是卻密密麻麻的宛如在夜空中綻放的櫻花群一般的小爆炸就亮了起來。

“很好,解決了。”傑西恩雅拍拍手,然後對著虛空大喊,“藏起來的那個傢伙,雖然我不指望你會真的現身,但是如果你還有點身為幻翼翔士的尊嚴的話,就站出來和我面對面的打上一場!”

這回徐向北也聽到了,於是他也對傑西恩雅露出很無語的表情,心里納悶這難道屬於幻翼的從容?這個想法被辛西婭聽到了,少女冷不丁的對徐向北吐槽:在我看來,本身並不是幻翼的你此刻也非常的從容

徐向北剛在心裡答了句“謝謝”,剛剛被衝擊波送到自己附近的提娜迦調整好原本頭衝下的姿勢之後,抬起頭來問道:“我們搞定了?”

“大概吧,”說實話徐向北也不確定,因為爆炸產生的劇烈第八粒子震動讓空識一片空白,而爆炸形成的第八粒子雲霧也阻擋了肉眼的視野,現在那名蒼紫元素使比薛定諤的貓還要生死未卜,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能量的聚集停止了——不管對方有沒有被幹掉,詠禮地唸誦總算是被阻止了。

希達的話語也證實了這點,月光舟的擴音系統將司書少女那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傳遍周圍的所有空域:“太好了。聽到詠禮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們完蛋了,雖然我也是有同等級的詠禮啦,但是我的一級詠禮發動時間太長了……”

而此時整個空域的這個區域因為這次爆炸,還有希達那毫無緊張感地話語而暫時沉寂下來了,原本正在和杏她們交戰的身穿淺蔥色洋裝的少女們停止了攻擊行動,同為魔使的金髮小魔女也沒有再發難,而是和另一名從燃燒地八號鎮中脫出的另一名少女一起向著徐向北他們這邊飛來——感情那名少女就是七色人形使地真身了吧,這讓徐向北意識到,雖然第一次交鋒看起來是自己這邊贏了。但是後面還有得忙活。

這樣看來是第一局面結束,進入第二局了吧。辛西婭也在腦海裡肯定了徐向北的看法。

沒錯,事前就根據已知的情報專門針對月光舟的高威脅戰力進行了周詳準備,一上來就儼然控制了整個場面的敵人。怎麼可能會沒有想到貿然使用這種需要比較長地準備時間的大威力攻擊地後果呢,她們又不是什麼傻乎乎的宗教狂熱者。徐向北覺得。對方不過是想告訴月光舟上的人們,如果丟下他們跑路,那麼就會用這種強大的招數讓月光舟“吃個脆的”。

不過再怎麼說搞得像是自爆也太瘋狂了一點。

剛好這個時候那些第八粒子雲霧終於散去了,雲霧中央衣服變成了爛海帶一條一條掛在身上的少女站在那裡,她臉上那副病嬌的表情不見了蹤影。相反倒是像個小孩子在鬧彆扭似地緊咬著嘴唇,而且她地眼角還有點在這種黑不溜秋的夜裡都能清晰看見地晶瑩光芒。

徐向北調整空識的對校點。對準了少女的眼睛,於是他和意外的發現那竟然是淚珠。

喂喂,這怎麼回事?徐向北不禁咂舌。

在淺蔥色的翔士少女們聚集在紫衣少女身後開始編組陣型,而另外兩名魔使也從八號鎮趕到的同時,少女開口了,說話的時候還惡狠狠瞪著徐向北的雙眼。

“你,明明知道我不會真的要將那個東西用來打你們吧?”少女如此問道。聲音聽起來很不友善。說話的同時有風吹過,撩起少女那已經變成殘缺布片的衣服。露出下面冰清玉潔的肌膚,徐向北很意外的發現少女的身材竟然比想像的要好得多,不過此時此刻少女身邊再次浮現出的紫色符文和魔法陣讓徐向北不得不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少女的身體上轉移到少女的臉上。少女繼續用冰冷的無機質的聲音質問徐向北:“你應該知道我不會真的釋放那招的吧?”

雖然少女是身處敵對立場所有徐向北此時並沒有義務一定要回答她,但是徐向北還是輕輕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之後回答道:“我確實覺得你應該不會這麼傻,但是誰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以及珍視之人的生命開玩笑不是?”

“沒錯,所以我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少女有些激動的喊出聲來,由於她剛剛給人病嬌的印象實在太過強烈,而現在那突然拉高的聲音又讓她那張稚嫩的小臉蛋憋了起來,所以儘管少女是想用高聲嘶喊來表現自己的憤怒,可現在她給人的感覺卻是可愛有餘威勢不足,而大喊之後因為一下子沒喘上氣來而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呼吸這點更是強化了那種可愛的感覺。好容易平穩下呼吸之後,少女繼續扯高了嗓子嘶吼:“在這種距離用龍破斬,不管是打你們還是打那條船我自己都會翹辮子的呀!”

吼完這一句之後少女再次弓起背,非常用力的大口大口喘氣,那小小的胸脯就像壞掉的風箱似的絲啦絲啦的一起一伏,少女的小臉蛋也因為大口呼吸而變得通紅,那樣子看得徐向北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因為現在的情景再加上少女此時的衣著,十有八九會讓人覺得是自己怎麼了她……

欺負人是不好的,夏亞大概是現場的氣氛實在太過放鬆太過休閒,辛西婭悠哉游哉的開起玩笑,儘管此時就在他們背後目視可見的距離內剿滅十字軍殘黨的激烈戰鬥還在進行,那此起彼伏的火光正昭示著一條又一條生命的離開。

其實在對方看來現在的狀況也很詭異——實際上對於此時的狀況那群身穿淺蔥色的洋裝的少女的首領也顯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畢竟通過剛剛的交手她早已知道月光舟的力量其實也不弱,而現在月光舟全員都已經聚集在了她們對面,顯然她們已經失去了突襲的先機和將月光舟的勢力分割殲滅的機會。

而從後面趕上來的那兩名魔使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狀況,金髮的魔女撫摸著紫色少女的背脊,陪著笑臉小聲的安慰著她,而另一名和剛剛被傑西恩雅破壞掉的人偶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則拿出自己懷裡早已準備好的毛毯裹在少女身上為少女遮羞……

而從後面趕上來的那兩名魔使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狀況,金髮的魔女撫摸著紫色少女的背脊,陪著笑臉小聲的安慰著她,而另一名和剛剛被傑西恩雅破壞掉的人偶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則拿出自己懷裡早已準備好的毛毯裹在少女身上為少女遮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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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黃昏的守望者(7)

穿越前是學心理學的徐向北不禁開始猜想,要見識多少死亡才能夠讓十二歲的孩子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殺氣——

不抵抗的話就沒人會死,你們怎麼就是不瞭解這點呢?

這分明只是一句聽起來深沉、仔細一想卻又因為過於一廂情願而顯得幼稚無比的話語,光聽這句話難免會有一種“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可是少女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凜冽的殺氣把這種感覺徹底的抹掉了,於是這句臺詞就向月光舟的眾人展現出它另外的一面。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語說明那名少女壓根沒有想過一旦開戰自己也有可能掛掉,而她那被決然的殺意所包裹的臉頰上溢滿的悲傷則似乎在向徐向北訴說著這位少女過去的種種。

四魔使全部都是殺人如麻的傢伙,十二歲就帶上了那麼多人命,會變成那樣也是在所難免的吧。辛西婭通過精神連結將這些話語發送過來的時候,她的迷你胸像頂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悠然的喝茶,人的精神可是很精密很纖細的,尤其是小孩子的,染上了那麼多鮮血不壞掉才怪。

徐向北不禁開始想像這名少女的記憶,想像她經歷過的事情,想像她在面對那些被自己抹殺的人時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她大概真的有過懷著慈悲的心情勸說對方放棄抵抗地時代。沒準還曾經哀求過敵人放下武器不要抵抗——只因為自己不想再讓雙手染上更多的鮮血……

想到這裡徐向北忽然產生一個很無厘頭的念頭:自己如果突然衝上去抱住她地話,會不會發生很多二流動畫乃至部分一流動畫當中的那種經典情節?就是那種用結實有力的胸膛溫暖少女冰冷的心靈,用自己強勁的心跳給少女冰冷的臉色染上溫婉的微紅。最後讓宛如人偶一般壞掉的少女地雙眸中閃爍出從未有過的光彩等等等等……

太棒了這個想法,我認為值得一試。雖然按道理這個時候辛西婭的這句話絕對是吐槽,可是她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讓人真假莫辨,搞得徐向北突然非常想真的這樣試一試,沒準一下子就能瓦解那對月光舟圖謀不軌的那些傢伙們的如意算盤,順帶大幅度增加月光舟的戰力值……

可就在這個時候對方的攻擊開始了。

和剛剛那種精緻細膩的智力型打法不一樣,這回一上來對方不由分說拉開了強攻地架勢,看來剛剛那種打法也應該是為了讓徐向北對她們的實力產生錯誤的預估。從而下決心對她們開戰。能做到這份上可真不容易,就連徐向北都免不了讚歎,這一切計劃如果都是由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制定出來的話,這確實非常的了不起——不管是從計劃的縝密程度還是從計劃的冷酷程度上說都非常的了不起,單是為了激怒月光舟就決定用那種威力的遠程火力炮擊一座市鎮將無數無辜地人送進閻王殿這個做法就足夠讓人驚嘆的了。\\\

攻擊伊始,十二歲的紫衣少女就吟唱了一小段祝詞或者咒語,緊接著紅色的火焰就從她地掌心中冒出,少女向徐向北扔了個非常標準的炎爆術,呼嘯著撲來的火焰是如此的灼熱以至於徐向北以為自己聽到了空氣被點燃之後發出的劈啪聲。不過火焰在衝到距離徐向北大約三米的地方就被憑空浮現的正六邊形盾牌給擋住了,那六邊形比起盾牌更像是一層反光的保鮮膜。在與火球碰撞地那個剎那整個“保鮮膜”地表面光亮憑空提高了幾個等級,那淡藍色的光輝就像在和火焰地赤紅對抗似的不斷的高頻率的閃爍著……安茨的幻影漂浮在那層光的薄膜之後,她右手向前伸出並且張開五指,似乎在支撐著那層防禦屏障。

受到阻礙的烈焰向四面八方散播著它的灼熱,就算是那層正六邊形的光盾都無法阻擋高溫的傳播,徐向北感到自己的臉頰快受不了那種熾熱了,再多僵持一分鐘說不定自己的皮膚就會像消防課上講的那樣發生“閃燃”(指的是火災區域的建築材料或者物品雖然沒有直接接觸火焰,卻由於達到燃點而自燃的現象),好在這個時候那個火球的能量似乎終於消耗光了,它化作一連串飛舞的火星在夜空中飛散。那飄飛的紅色兩點如盛夏的螢火蟲群一般瑰麗而充滿浪漫氣息。不明真相的人多半會認為剛剛那紫衣少女不過是放了一顆大號煙花吧!

可徐向北卻沒有閑心欣賞這些“螢火蟲”,就在火球消散的同時,黑白魔炮使射出的光束就直取他的面門,雖然覺得安茨未必就擋不住這光束。徐向北依然在空中開始機動規避,而真身終於登場的七色人形使再次釋放出人偶,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從自己拖帶著的巨大包袱當中丟出了四個和自己同樣大小並且有著同樣面容的人偶,這與其說是“操偶術”倒不如說是“分身術”,雖然可以讓辛西婭她們盯著真身,但是隨即徐向北就發現,那些人偶根本就不是用來偽裝的,她們有著非常可觀的單體戰鬥力。甚至比本體還要善戰——徐向北沒來由的覺得所謂人形使果然才要這樣才對。

傑西恩雅似乎對剛剛自己被那一大群小人偶追擊的事情相當的怨念。她二話不說就向少女的真身發起了攻擊,誰知道這傢伙展現出了完全不輸給傑西恩雅自己的機動力。和那文弱的一看就給人一種運動無能的感覺的外表根本不相稱,而四個強力人偶當中有兩個在傑西恩雅發動攻擊的同時也迎著月光舟地衛隊長殺去手中的兵刃反射著幽幽寒光——這對人偶剛好一個遠攻一個近戰,它們雖然不能像之前那群小人偶那樣將傑西恩雅牽制得死死的,卻也用天衣無縫地遠近配合讓傑西恩雅無法全力對付自己的主人。

另外兩個純粹負責遠戰的人偶則向徐向北接連不斷的發射七彩繽紛的“糖果”。這些飛行速度稍慢的實體彈一旦接近就會發生不大不小的爆炸,爆炸本身沒什麼威力,可它釋放出來的針尖一般地細小彈片撕裂空氣發出的尖銳聲音就足夠月光舟上那一幫無防護翔士們提心吊膽了。這些七彩的糖果就像節日裡的綵燈一般漂浮在夜空中,悠哉游哉的往月光舟眾人這邊飄,漂亮是漂亮了卻讓徐向北這個月光舟的最高指揮官頭痛異常。

這東西擺明了就是針對月光舟無甲高機動的翔士多的狀況專門準備的,不解決那倆不斷繞著月光舟丟糖果的傢伙月光舟這邊就有得是苦頭吃。

而月光舟此時面對地還不只是三名魔使,還有數量比起月光舟整整多了兩倍的高位翔士少女,而且淺蔥色少女們的首領也是個幻翼……

原本徐向北以為那個淺蔥色少女們的大姐頭會一上來就和莉斯幹上。誰知道她迎面就向著愛麗絲殺了過去——徐向北估計這是因為愛麗絲不怕那些“小糖果”並且看起來正在瞄準作為浮空炮臺的蒼紫元素使。

都是幻翼級別的近戰翔士,淺蔥色的大姐眨眼間就衝到了愛麗絲面前,手中的長刀連帶著衝刺的餘威向著愛麗絲的腰部斬過去,卻被少女手中地大盾當中。長刀的鋒鏑竟然一下子切入了大盾內部將近一釐米,盾和劍之間的滑動產生了如電焊般的火光和聲音,愛麗絲地尖叫著,同時整個身體失去平衡,被斬擊的衝力向月光舟的方向推去。

淺蔥色的幻翼大概是打算就這樣以愛麗絲為盾牌衝破月光舟的防禦火網,她就這樣推著愛麗絲向著月光舟砸了過去。也不知道是愛麗絲還是莉莉婭,反正兩名少女之中有一人情急之下將裝備在鎧甲上的那具酷似十字架的巨大武器那粗大的炮身掃向推著自己地淺蔥色翔士。終於成功地迫使她停止推動自己的行動向一旁規避,可沒等兩名少女緩過勁,那淺蔥色地身影就在幾乎緊貼著愛麗絲的地方劃出一道弧形的軌跡,敏捷的繞向愛麗絲的背後,然後衝著少女毫無防備的後腰揮出了雷霆萬鈞的一擊。

愛麗絲拼了命的在轉動自己的身軀,想要把盾牌掉轉到攻擊來襲的方向,她甚至丟開了實際上是莉莉婭的一部分的那十字架型的重武器,想要以此來加快自己轉身的速度,卻依然趕不上那撕裂空氣的刀刃。

眼看著愛麗絲和莉莉婭就要被懶腰切斷,淺蔥色的女人嘴角已經開始上彎。一副準備享受鮮血飛濺的場面的猙獰面孔,可這個瞬間另一名少女的身影從愛麗絲背後閃了出來,少女的面容在愛麗絲的肩膀上方閃現的時候,淺蔥色的女人注意到她的目光非常的堅定。

女人終於笑了。儘管她斬出的長劍被目標身後繞出來少女手中的造型怪異的長槍架住,她卻依然笑了,她就這樣笑著迅速收刀向後彈去,隨即側向機動躲開從亂入的少女槍尖接連發出的點射——和長距離射擊的時候那柱狀的能量不同,此時從那名少女槍尖噴出的能量呈錐形放射,就像散彈槍一樣,這成功的報銷了女人淺蔥色洋裝的裙角和一邊袖子,而且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了燙傷的痕跡。

緊接著從女人身後的月光舟上射來密集的火力。逼得她不得不一邊機動一邊向後退去。

儘管如此剛剛救下愛麗絲的莉諾卡依然一臉嚴肅。緊握著自己的武器盯著敵人,可隨後幾個“糖果”飄過來。迫使莉諾卡再一次開始規避飛行……而這個時候剛剛被逼退的那個女人轉了個圈又向愛麗絲殺了過來。

愛麗絲對此的反應則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少女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長劍,擺出平時在庫洛卡瓦家碼頭廣場上晨練時傑西恩雅教過她無數次地姿勢。

她們很努力呢。和徐向北一樣關注著整個戰況的辛西婭如此評價道。她這麼說的同時徐向北地肉眼視界再次重複了一遍“變得一片亮白然後再暗下去”的過程。空識當中也隨之飄過一陣影響不大的“雪花”。徐向北知道那代表著剛剛安茨又擋住了一發向自己來的光彈。

由於淺蔥色的少女們還有人形使合力拖住了月光舟的其他戰力,此時徐向北正受到魔炮使和元素使的合力攻擊,本來以辛德蕾拉的機動力。要躲避這兩人地聯合火力其實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但是問題是那飄滿天空的小燈籠或者小糖果讓徐向北苦不堪言,這東西滿天都是,而且似乎都有智能,只炸月光舟的人,搞得現在身上沒有裝甲的這幫人都像躲貓的老鼠一般在天上到處亂竄,有裝甲的愛麗絲提娜迦又都被重點照顧,實在是被動得可以。

如果不是有安茨在。遇到現在這種狀況他徐向北會狼狽十倍。

開戰這段不長的時間裡徐向北弄明白了幾件事情,其一就是安茨能夠在空中形成六邊形的光盾,盾的大小能夠將徐向北連帶辛德蕾拉地大號翅膀一起藏在後面,而光盾對幾乎所有的光束兵器或者純能形態的攻擊——比如火焰——有著幾乎絕對的防禦效能。

只要對方的功率不超過我的最大極限,就不可能正面突破光盾——少女這麼解說的同時還對徐向北伸出兩個手指做了個V的手勢。

其二就是安茨用以形成光盾的技術確實是和辛西婭她們姐妹幾個搭載的技術一脈相承地東西。這姐妹仨在對光粒子的控制力方面循序漸進,而安茨搭載的最初級的控制技術對第八粒子地束縛力比辛西婭還差,只能勉強將第八粒子聚集在某個方向,所以地上軍的傢伙們嘗試往這些聚集在某個方向的粒子上傾注能量,以此來達成近似光盾的防禦效果。簡單來說就是他們嘗試發覺失敗品的其他用途,這正是戰爭後期開始大量裝備地上軍部隊的光盾技術的原型——他們將性能進一步廢柴化以至於只能形成幾秒鐘護盾的東西量產。並且投入實戰了。同時這種量產地大路貨也是現代光盾技術地鼻祖。

其三,也是最讓徐向北震驚的一點就是,安茨並不是MSN系列,MSN01由於是失敗品,在安茨她們誕生之後就被永久摧毀了。安茨原本是地上軍另一個計劃FEG(thForcedierfisch強制進化擲彈兵)地產物,這個計劃的內容其實就是光魔工匠協會用以製造魔使的技術的源頭:地上軍嘗試邁過羽翼和翔士之間的同步率這個門檻,製造超級士兵。但是最終這個計劃因為向人體植入光魔迴路手術的成功率過低而對被植入者的要求又過高而最終宣告失敗。於是地上軍賦予那些已經成功通過手術的人新的任務。

他們搭載了MSN01的系統,這些系統都根據他們那特殊的身體狀況而做了調整和強化,這些系統變得比那失敗的原型更有效。而MSN系列的控制系統的加入也讓地上軍得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這些原本是人類的人的思維。卻不用擔心留在這些人腦子裡的信息被別人篡改和竊取。他們被賦予了特別的任務——保護地上軍埋下的種子,並且在恰當的時候,將被選中的那個人引領到日昇之地。

這些人被稱為守望者。

儘管是在激戰中,這些信息卻依然讓徐向北覺得很疑惑:就這麼短短一瞬間。他徐向北就獲知這個世界上現存的兩項比較牛逼的技術都是拾前人牙慧,感覺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就是生存在祖先的陰影中嘛!

另一發光彈命中安茨的護盾產生的強光迫使徐向北的注意力重新轉向現在的戰況。千年前人們丟下的宿命也好,守望者和日昇之地也好,都留給之後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想個辦法搞定面前的敵人。

徐向北一邊繼續躲避空中到處飄的七彩光點,一邊觀察著空識中的戰場,然後靈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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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黃昏的守望者(8)

蒼紫元素使帕秋莉(暱稱帕秋)對現狀非常滿意。

雖然損失了一件計劃外的洋裝,但是那不重要。看在這些人馬上就要歸西的份上,就饒恕他們吧,帕秋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這樣想著,十二歲的少女開始吟誦下一個詠禮,周圍第八粒子的回應讓帕秋莉感到非常的開心,每一次從周圍呼喚毀滅的力量都會讓帕秋非常的開心,利用植入自己體內的光核心還有光魔迴路儘管也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可這遠遠比不上利用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將對方撕裂來得“有感覺”——好像是這樣吧,這是很久以前自己認識的那個傭兵叔叔說的。

因為聽他說了很多戰場上暢快的撕裂敵人的故事,最後帕秋決定親自體驗一次,所以她用自己與生俱來的力量,撕裂了那個傭兵叔叔,接著酒館裡的人們忽然大喊大叫起來,很多人抽出了可怕的兵器,所以帕秋害怕了——當然只有一點點,可這一點點害怕讓帕秋將整個酒館裡的人都撕裂了。然後從廚房裡跑出來的爸爸媽媽似乎升起了,他們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帕秋,而帕秋則很興奮的舉著小手對他們說:“爸爸媽媽快看,好奇怪哦,人的身體裡面裝著壞掉的番茄醬!”

緊接著爸爸媽媽發出尖叫,逃走了。不一會兒很多包在鐵皮裡的叔叔來了,因為他們好兇好可怕。帕秋也把他們燒焦了——當時帕秋沒控制好,所以把房子也燒了於是帕秋只能來到街上,想要尋找爸爸媽媽。想跟爸爸媽媽認個錯,實在不行就主動露出屁股給爸爸打——以前只要這樣做爸爸媽媽很快就會不生氣了,還會給帕秋好吃地東西……可是這一次帕秋沒能找到爸爸媽媽,不但如此凡是看到她的人,不管認識不認識都拚命尖叫著跑掉了,帕秋面前的大街很快就變得空無一人,所有地門窗也都在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中緊閉,平時人聲鼎沸的小鎮一下子變得寂靜的可怕。帕秋就這樣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城鎮裡。

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帕秋始終沒能在街上找到一個可以問“你知道我爸爸媽媽在哪裡嗎”的人,於是她在空曠的十字路口正中央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反覆的呼喊著“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後來鐵皮叔叔們領著爸爸媽媽從巷道里出來了,帕秋以為他們被鐵皮叔叔抓住了,就燒了那些鐵皮叔叔,誰知道這讓爸爸呆坐到地上,而且爸爸就像帕秋一樣尿床了。

而媽媽則對帕秋大罵起來,就像帕秋以前犯錯了地時候那樣。不過這一次媽媽除了那些帕秋都能背出來的叫罵之外,又有了新的說法,她對帕秋說:“滾吧!你不是我們的孩子!你是你爸揀回來的!是個野種!快滾吧!滾啊!滾得越遠越好!”

帕秋實在太過驚訝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媽媽要這樣說,帕秋怎麼會不是媽媽的孩子呢?怎麼會呢?帕秋哭得更厲害了,她跑到媽媽的腳邊,哀求著“我是媽媽的女兒呀我是呀!”卻被媽媽一腳踢開,而媽媽臉上那厭惡和恐懼混雜的表情讓帕秋忽然發現這不是自己熟悉的媽媽。

對,這個媽媽這個爸爸一定是假地,真的媽媽不會不要帕秋。真的爸爸也不會尿床,這一定是隔壁的壞小胖子約翰請來的人在捉弄帕秋——瞭解了這一點之後,帕秋將面前的兩人都給點著了,看著他們倆在火裡尖叫著。到處翻滾著,帕秋開心的笑了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周圍傳來一聲清晰的高喊:“上帝啊,那個怪物燒了自己的爸媽還在笑!天啊!”

帕秋不高興了,她才不是怪物,而且這兩個會尿床會不要帕秋的也不是爸爸和媽媽,所以她把聲音傳來地方向所有的房子都點著了。還把其中一座房子的正面給整個轟塌了。

接著有什麼東西鉆進了帕秋的後心。那東西好冷,而被它碰到地地方則火辣辣的痛。緊接著整個天地似乎都在旋轉,然後帕秋的臉蛋碰到了沙子地——這樣可不行,一副和臉蛋弄髒了,媽媽都會生氣的,要被打屁屁的,所以帕秋努力的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而沉重的哐啷哐啷聲從貼著臉的石頭上傳來,帕秋地眼睛也看到遠處有很多鐵靴子正在緩緩地接近。

這個時候帕秋越來越冷,背後那火辣辣的感覺早就沒有了,手腳也像是埋在雪堆裡一樣。

有火就暖和了,很多很多很大很大地火,帕秋這樣想著,周圍就漸漸的全部都燒了起來,還有什麼人在慘叫著,可是帕秋卻依然覺得自己像在雪堆裡躺著似的,好冷好冷……

奇怪呀,明明有了那麼多火了……

就在這時候,新的聲音傳入了帕秋的耳朵——

伊弗裡特的後裔麼。

新出現的人影佇立在赤紅色的火焰中,儘管周圍火光衝天,她那華貴的洋裝卻沒有受到半點傷害,而她手裡撐著的那把陽傘更是給她增添了數分從容的氣質,帕秋拿出最後的力氣仰視著那個身影,不知為何有種很懷念的感覺——

本來你就這樣隱藏著能力活在普通人當中多好。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沒有詠禮都能做到這麼誇張的事情,能力太強也是個負擔吶。x

那個人嘆了口氣,然後俯下身子,向帕秋伸出了手——

沒辦法,這也是一種緣分吧。喂,你,想活下去吧?想活下去的話就用自己的力量來抓住我地手吧!

少女早就沒有足以能聽懂人話的清醒意識了。可是她依然掙扎著,抬起自己的小手,握住了伸過來地那唯一的一隻手。

那是蒼紫元素使真正降生於世的瞬間。

回憶轉瞬即逝。帕秋莉一邊釋放聚集在身邊的能量,一邊思考著對方的下一步。

對方如果要扭轉劣勢的話,從正在釋放小型飄雷的人偶入手應該是見效最快的途徑,沒有了人偶地牽制,最起碼他們那個低防禦的幻翼可以放開手腳自由發揮。帕秋莉知道如果讓這個可以和伊麗莎白分庭抗禮的傢伙解放了,自己這一方的壓力就會成倍的提升,而現在拖得越久對自己這邊就越不利,且不說威士奇歐在料理完銀色十字軍之後的動向。單是現在處於戒備狀態觀望形式的庫洛卡瓦家的那些人就足夠帕秋莉操心的了。按照之前的調查庫洛卡瓦家地男主人是個講義氣的傢伙,現在他大概是被什麼事情拖住了,也可能是在擔心事後威士奇歐將他們船廠也算進“採取公開敵對行動的雙方”當中的一份子,可儘管如此他依然隨時有可能參戰。

帕秋莉知道自己有點急,雖然之前就掌握了月光之東的情報,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月光之東的大媽媽桑會直接參戰,更沒想到是以這種形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現在自己至少已經完成第一個任務,也就是擊墮希望之翼的擁有者了!

可現在這個早應該做大的目標卻依然沒有達成,而不擊墮希望之翼。就無法將自己和伊麗莎白的火力轉向其他地方向,就無法撕裂對方的空中戰線,不撕裂對方的空中戰線,對那艘船的登艦作戰就無法執行……簡單來說現在地狀況看起來是自己占優,可實際上已經陷入了僵持,只不過對方承受的壓力更大,先撐不下去的風險更大罷了,一直這樣下去多半是對方先垮,問題是此時帕秋莉沒有那麼多時間。

就像對方在拚命尋找逆轉點一樣,帕秋莉也在開動自己那十二歲的小腦袋瓜。拚命的尋找著能夠將狀況進一步推進的那個點。

必須要在威士奇歐完全剿滅十字軍或者那個男人決定參戰之前,想到打破僵局的辦法!

忽然,一個細小稚嫩卻冰冷理智的聲音在帕秋莉耳邊響起:“打破僵局最有效地辦法,是奇襲。”

帕秋莉大吃一驚。經歷地無數戰鬥所養成的直覺讓她在將注意力轉過去地同時,就在聲音傳來的方向豎起了好幾張防禦屏障,這種類似光盾的東西能夠有效的防禦粒子兵器的襲擊,而相應的集中在帕秋莉周圍的狂風也開始聚集,準備抵禦實彈武器的攻擊——這樣做效果其實不算好,但多少能起點作用。

緊接著帕秋莉就暗叫不好,並不是因為她空識中捕捉到的那個神不知鬼不覺侵入到自己身邊的小傢伙正在對自己冷笑,也不完全是因為她突然想到“既然是奇襲哪有事先發出聲音警告”的。而是單純的因為一種本能性的反應——戰鬥本能正在向她的身體的每個部分發佈警報。帕秋莉的後腦勺涼颼颼的,脖子和肩膀也因為肌肉抽風而猛的一哆嗦。即將遭到重創的絕望感充溢著她的身心,刻印在她身上的光魔迴路甚至發現大腦已經提前開始分泌鎮痛物質……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帕秋莉臨時聚集起的防禦力量的另一邊,憑空冒出來的光束直取她的後心。

在那一剎那帕秋莉閃電般的想起好多年前的那個夏天,那個冰冷無比的夏天,想起背後中箭之後無助的倒在地上的自己。

她竭盡全力調動自己的力量企圖中和湧過來的能量,想要硬吃下這一擊,可那光束來得太快,而距離又太短了,儘管她竭盡全力卻依然有部分能量命中了她後背塊舊箭傷。

來自自己身體的焦糊味刺激著帕秋莉,因為突然的疼痛她失去平衡向下跌落,原本漂浮在她附近的禮裝也隨著主人的精神極度不穩定而悉數消失。

在帕秋莉向下跌落的同時,發動突襲的小傢伙從虛空中浮現,大喊著“落井要下石喲”就抬手向著帕秋莉發射了一連串的小型光束。

可這些光束都被帕秋莉擋了下來,少女好不容易在空中穩住身型,原本圍在她身上的東西卻永遠掉進黑乎乎的夜裡,再也找不到了。

幾乎全裸的少女為了抑制疼痛和快速修復身上的傷口而啟動了大量的光魔迴路,於是她的裸體上亮起了一串串古老的符號,這使她看起來像極了地球大都市夜總會的霓虹燈——當然如果她的身體沒有因為疼痛而扭曲得如此厲害就更像了。

而於此同時眼淚已經稀里嘩啦的從少女的眼中滾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傳來了七色人形使少女的驚叫聲:“帕秋帕秋!快躲開啊!快躲開啊!”

帕秋莉抬頭看著遠方正在拚命向自己揮手喊話的七色少女和不顧一切的向著自己的方向俯衝的伊麗莎白,因為疼痛而變得不是那麼靈光的腦袋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直到她看見有翼死神那已經對準了自己的主炮。

伊麗莎白似乎意識到就算自己衝過來也趕不及了,所以她非常幹脆的轉過身,面向月光舟擺出蓄積力量準備炮擊的姿勢,可就在伊麗莎白兩手之中亮起第八色的光芒的同時,那條船上暴起之前主炮射擊時放電產生的光芒。

鋼鐵的閃電風馳電掣的向著帕秋莉襲來,就算是歷經戰陣的蒼紫元素使都被那呼嘯而來的黑色彈丸在空識領域中留下的聲威所震撼,愣在原地不能動彈……——

喂,你,想活下去吧?

想啊,有誰會不想呢?就算是過著在地獄中行走的日子,也無可救藥的想要活下去——

想活下去的話就用自己的力量來抓住我的手吧!

於是帕秋莉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尤加利大人!!!!!”

比暗夜更加黑暗更加厚重的黑色虛空憑空浮現,一下子就將呼嘯而來的彈丸整個吞噬掉,不留一點痕跡。

“真是的,你要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獨擋一面啊?”

伴隨著這有些無奈的話語,一道黑色的裂縫在夜空中浮現,就像給天空劃了個傷口似的。

緊接著一雙小巧的腳率先從裡面伸了出來,緊接著是裙子那紋著複雜花紋的白色下襬,再來是裝飾複雜的束腰,束腰後面附帶的大號蝴蝶結是和洋裝整體格格不入的深紫色,再接著是包裹在長筒手套內的雙手和完美的勾畫出乳溝的胸部,披散胸前和肩膀上的金色長髮就算在這等暗夜裡也分外的引人注目,最後從那黑色的縫隙中露出的是雍容華貴的面容那是一名有著少女的容貌和身材,卻給人堪比大媽的成熟感的……少女。

那“少女”在真身登場完畢之後,隨手在空中一抓,就這麼憑空抽出一把和她的洋裝一樣佈滿了花邊、蕾絲以及蝴蝶結的華麗陽傘,儘管此時又沒有下雨更沒有太陽,她卻依然嘩啦一下撐開陽傘然後將傘柄架在肩上——她那姿態給人的感覺就是那陽傘的存在完全是為了烘托她的貴婦氣質。

少女——少婦看了看帕秋莉,又依次看了看還在交戰中的人和因為她的登場而停住的人,然後用很符合她的形象的聲音緩慢而優雅的說道:“啊啦啦,看來有壞孩子把我家帕秋弄哭了,看來要稍微教訓一下這些壞孩子呢。”

說完四魔使之首,幻翼中的幻翼——無色境界使尤加利.葉卡捷琳娜對眾人露出一個華麗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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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3:43:42
311 黃昏的守望者(9)

看著蒼紫元素使像個見到媽媽的小孩子似的哭著衝進剛剛“駕臨”的那名——為了兼顧她的成熟氣質和少女外表,姑且用少婦來指代她吧。蒼紫元素使撲進了那名衣著華貴的少婦懷中,這一幕讓徐向北有點哭笑不得,他實在無法相信攻擊自己的這一整套計劃都是由這名少女制定的,說不定這名少女之所以會看起來像是對方的首領僅僅是因為她的實力強大,計劃的制定其實另有其人?

這大媽,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魔使最強.無色境界使吧……辛西婭似乎也覺得非常的驚訝,不過她感到驚訝的地方和徐向北不大一樣,這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到底,剛剛那種裂縫什麼的,難道她能夠撕裂空間?原來如此,所以才叫境界使……難怪現有的情報中關於她的作戰方式的部分都是自相矛盾一團散沙……

徐向北剛想說什麼,卻立刻察覺到現在壓根不是說這事的時機,因為那名將月光舟主炮的射擊硬吃下來的少婦正將不懷好意的目光轉向自己這邊,那張臉上雖沒有怒容顯露卻依然讓徐向北覺得不寒而慄,特別是她那句“看來要稍微教訓下壞孩子”,在徐向北聽來這可是相當的有魄力。

“任務預定裡沒有要消滅你們這一條,但是……欺負帕秋的壞孩子確實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呢。”無色境界使地話語被辛西婭通過讀唇轉述過來。這讓徐向北不由得感嘆:“還壞孩子,這人果然是大媽級別的……”

那邊無色境界使說完,就抬起了手臂。指向徐向北還有他身後的月光舟,幾乎在同一時刻,原本還在和月光舟地眾翔士和兔子們纏鬥的淺蔥色少女們都脫離了戰鬥,向著戰鬥空域外圍飛去——而原本就處於劣勢的月光舟眾人也沒有追擊,看著突然退走的敵人少女們都面露疑惑,而兔子們則顯得相當的好奇——儘管戰鬥根本沒有結束,這幫傢伙卻已經非常沒頭沒腦的湊到一起開始討論起現狀來。

徐向北可沒這種閑心,他憑著自己“鍛鍊”出來的經驗認定那是要放大招先兆……而事實果然就如他猜想的那樣。幾乎就在對方地攻擊部隊全部撤走的同時,天空中開始浮現出無數道和剛剛一模一樣的黑色裂縫,然後橢圓形的裂縫最中央亮起紅色的光芒,這讓這些裂縫看起來就像佈滿天空的窮兇極惡的眼睛,從那鮮紅的眼眸中射出的惡狠狠的目光讓徐向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最重要的是,那佈滿天空的眼睛讓徐向北心裡很不舒服,那讓他想起了不記得在什麼人身上看到過的長滿了疹子或者青春痘的皮膚,那實在是讓人很難壓抑心中的嘔吐感……

而徐向北知道這些眼睛可不單單是令人作嘔這麼簡單,不管是以往的“經驗”還是辛德蕾拉給出的光粒子能級分佈圖,徐向北知道這些眼睛下一刻就會對月光舟和他自己播下毀滅的火種——不管是以什麼形式。

接著高能第八粒子組成的火網就在整個空域中展開。將月光舟完全覆蓋在內,漫天地火雨彷彿要把這個天空點燃似的,和這火力比起來月光舟的防空彈幕竟然給人一種“不夠看”的感覺,在這種火力密度之下,就連傑西恩雅這種高機動地幻翼的手臂都被燙傷了一大塊——要知道月光舟的衛隊長就算在方才那群小人偶的火力追逐下都沒有被傷到一根毫毛。

傑西恩雅將巨劍那寬大的劍刃橫檔在身前擋住另一發向自己襲來的光彈,然後回頭對身後的人群扯開嗓門下達命令——她也是那種一激動起來就忘了自己還能用粒子通訊的人:“防禦不好地人都到月光舟後面去!或者就近躲進重甲同伴地防禦裡!”

話沒說完另一發光彈直衝傑西恩雅的臉射來,卻因為傑西恩雅千鈞一髮之際地後仰動作只是燒焦了她的一小戳長髮,接著徐向北的身影就移動到她的身邊,辛德蕾拉的大翅膀一彎,將傑西恩雅和端雅劍也擋在了裡面。

“如果面對的是光束兵器的話。現在我也算是個重甲單位了。”徐向北輕描淡寫的說道,儘管他還刻意用食指摸了摸鼻頭,可這依然無法掩飾住他那些微的不自然。

傑西恩雅一開始稍微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其實本來這也沒什麼。戰場上沒有性別嘛,可徐向北這麼一尷尬再一掩飾,傑西恩雅也有點不好意思,所以也沒細想就順著徐向北的話往下說:“說的也是呢,抱歉,本來應該是我來充當您的盾和劍的……”

這時候徐向北背後傳來某個正在張開六邊形光盾抵禦暴風驟雨的粒子炮攻擊的“幽靈”的笑聲,儘管是在這種被壓得抬不起頭來的緊要關頭,儘管她承受著強力幻翼的持續攻擊。這名少女卻還是不改自己的本色……

徐向北把那笑聲從自己的腦海裡“隔離”出去。他開始查看自己這邊的狀況。

莉諾卡和莉斯躲進了愛麗絲的大盾後面,瓊手上那由杏形成的攻防一體的大盾也庇護著琳芙斯;提娜迦則縮起身子並且用手臂護住自己的頭。唯獨可惜了她那頭秀髮……而那幫兔子們則啟動了隱身繫統一窩蜂的躲進了月光舟的陰影中,總的來說現在還沒有太大的傷亡——當然少女們的肌膚多少都掛了點彩。

“情況不妙呢。”躲在徐向北的翅膀下的傑西恩雅一臉凝重的說道,此時對方的其他翔士也使用遠程武器加入了攻擊的行列,這對月光舟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密集地火力讓愛麗絲和瓊手中的盾還有提娜迦的鎧甲上漸漸地浮現出不祥的紅色斑紋,而月光舟上使用普通鋼鐵製造的部分乾脆就開始熔化了——與此同時黑白魔炮使那威力誇張的炮擊還在接連不斷的往月光舟的主體上招呼。

相比之下從月光舟的火炮甲板和愛麗絲手中的重炮(那東西竟然自己有飛行能力,愛麗絲丟掉之後它一直在開火。此刻則回到了愛麗絲地鎧甲上)射出的還擊火力則顯得相當的不值一提。莉諾卡也幾次從愛麗絲的大盾後面露出腦袋還擊,但隨即敵人用更加猛烈的火力完全封住了她的行動。何況莉諾卡的新搭檔雖然火力持續性以及總體射程比起帕路菲要好上許多,卻缺乏那種能夠一發扭轉僵局的大威力射擊,而月光舟的主炮又正在充能……

可惡,徐向北不由得狠狠的咒罵給自己設計這遭遇地那個傢伙,敵人強就算了,你把辛蒂莎給弄醒啊!現在這局面就是對“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最好詮釋!

好在這個時候那個彆扭的小孩子蒼紫元素使正在全力修復自己的傷口,不然的話狀況會更加危急。

“必須要反擊!”傑西恩雅皺了皺眉頭。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猛的擰過頭,那又長又光滑的長髮隨著這個動作像鞭子一樣抽到了徐向北的臉上,可兩人都沒有在意這一點。

傑西恩雅一把抓住徐向北的手臂,一臉關切地問道:“您的護盾能撐開到多大的範圍?雖然作為衛隊長這個請求非常不合理,但是現在如果只是讓提娜迦小姐和梅加耶拉小姐進行突擊的話太過危險,愛麗絲小姐和瓊小姐地形態又不便於提供移動掩護,所以拜託了,請您掩護我突進到對方面前吧!”

還沒等徐向北開口回答,傑西恩雅進一步將臉往徐向北這邊湊了湊。用真摯直率的目光盯著徐向北的臉,再次懇求道:“您只要掩護到距離那些人的陣線一公里的位置,其他的我自會解決!”

徐向北嘆了口氣,抬起手拍了拍傑西恩雅的肩膀,道:“這當然沒問題,而且我也會和你一起突進對方的陣勢,靠你一個人同樣也很難徹底攪亂對方地攻勢吧?”

傑西恩雅不答話,只是抬著頭看著徐向北。

徐向北聳了聳肩,將手從傑西恩雅地肩頭拿開的時候他加了句:“還是說你覺得我是那種會把送死地事情都推給部下的長官?”

“說的也是。”傑西恩雅撇了撇嘴,然後鬆開抓著徐向北的手。重新握緊了自己的愛劍,“那麼請您不要輕易死掉,那樣我會因為失去……你別搗亂……咳咳,那樣我會內疚的。作為衛隊長。”

傑西恩雅說話的同時端雅劍嗡嗡的響個不停,似乎這把大劍也正在為即將到來的突擊而興奮不已——它甚至興奮道再一次想要借用自己主人的嘴巴。

而徐向北也握緊了辛西婭(OTL),對傑西恩雅回應道:“你也一樣,你要掛了就只能讓杏來當衛隊長了,根本靠不住嘛……”

可就在這個時候,局面忽然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一切源自一聲很有魄力很有氣勢的大喝:“石破天驚拳!”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碩大的由光粒子構成的拳頭以驚人的氣勢衝破天空中的火網,它就像一個飛行的磁鐵一般將剛好路過它的周圍的高能粒子全部吸收掉。並且因為不斷吸收新的能量而變得越發的巨大愈發的通紅!它一泰山壓頂之勢向著位於天空中那密密麻麻的紅色兇眼構成的陣勢正中間的少婦。

無色境界使立刻做出反應。她左手一揮在空中就浮現出一個散發著淡紫色光芒的四方形,四方形高速旋轉著看起來就像個綻放在空中的大花。

拳頭和這憑空浮現的大花發生了激烈的碰撞。釋放出來的強力能量波動震顫著周圍所有人的空識,強力的衝擊波將距離境界使最近的那些淺蔥色洋裝少女都給吹飛了,距離爆炸位置很近的徐向北則覺得自己後腦勺上的短髮都快要被連根拔起了……

“雖然說打架百戰百勝的要訣頭一條,就是要找合適的對手,會選擇那種大病初癒的人和剛剛涅的菜鳥做對手,看來你選對手的眼光完全不行啊!”說實話,會說出以上這句話的人對“選擇對手”的含義的理解顯然和雷歐納德這種偏向實用主義的傢伙格格不入,但是此時登場的那個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或者她意識到了,卻沒有在意。

奧拓斯達格拉格拉的掰著自己的拳頭,隨即對剛剛接下自己一擊的無色境界使說道:“喂,那邊大媽,就讓我這大叔來做你的對手吧!”

“大媽?”徐向北通過空識發現無色境界使的眉頭在不斷的抽動著,緊接著她也用徹底破壞她那華貴形象的大嗓門答道,“鑒於你勇氣可嘉,在你死之前我姑且問一下你的名字吧!”

“不必了。”比嗓門的話大叔可不輸給任何人,“你只要知道我是偶爾路過的正義使者就好了!”

徐向北無語了,奧拓斯達大叔你還真是能夠把任何場面都給變成搞笑場面啊,你現在這樣弄,剛剛還準備以死突擊的我們倆算什麼啊?

我們倆?安茨和辛西婭異口同聲的詰問道。

就在徐向北尷尬的同時,無色境界使刷的一下收起了手中的雨傘,然後右手依然抓著傘柄,左手則抓住雨傘的中段,接著她將兩臂緩緩的向兩側撐開,宛如凝結的夜空一般烏黑光亮的刀刃從傘骨中一點一點的展現出它的猙獰。

手持這柄寒氣逼人的兵刃,境界使宛如在宣讀神諭一般緩緩說道:“狂妄的愚者啊,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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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3:44:02
312 黃昏的守望者(10)

境界使剛說完,沒等大叔回答,她卻先嘆了口氣,並且開始將手中的細劍重新插回傘柄狀的劍鞘中,然後她毫不在意的迎著大叔那詫異的目光說道:“我個人確實傾向於用這把肢體解離器的腿來把你肢解,不過似乎現在上天似乎不想給我這麼做的時間,真遺憾吶。”

徐向北心想那個“肢體解離器的腿”不會就是剛剛那把看起來很酷的細劍的名字吧?要是的話那這名字還真不是一般的令人無語……

而奧拓斯達壓根不在意境界使收起來的武器叫什麼,他按著他自己的風格開始嘲弄突然高掛免戰牌的對手:“喂喂,大媽你怎麼突然變卦了,剛剛不還是一副不弄死我就不罷休的模樣麼,要是害怕了就直說,畢竟我對起伏女性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如果這樣說比較能讓你接受,就當做是這樣吧,這可是一個炫耀的絕佳資本啊,偶然路過的正義使者先生。”說著無色境界使將收容了利刃的陽傘再一次撐開,隨即轉向自己身邊的那些隸屬於雷歐納德的少女們,“你們的任務也結束了,待會跟我一起走。”

任務結束了?徐向北納悶了,月光舟和自己不都還完好無損麼,怎麼她們這就任務結束了?這太奇怪了一點吧。

看來上層的情況有變,我總覺得雷歐納德這個組織超過我們預料地地方實在太多了。作為一個光魔工匠的職業行會他們的力量強得過分了,辛西婭地想法和徐向北頗有共通之處,而且剛剛無色境界使出現的時候我就在想。那種反應會不會是你那個世界的幻想作品裡經常提到的空間傳送術?如果是的話那她說“跟我一起走”就可以解釋了,八成是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變故,搞得雷歐納德需要聚集力量,而且這變故在雷歐納德看來比我們要重要得多。

也可能是我們突然變得不重要了,徐向北在心裡補充上另一個可能,不過這回他們倆都猜錯了。

那位像風一樣的少女闖進了所有人的視野。

用肉眼完全不能捕捉到那名少女的身姿,而在空識當中那名少女那在狂風環繞當中飛揚地髮辮,還有那狂亂的舞動著的裙角都在徐向北的腦海中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她臉上那歡快又帶著點狂氣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風一般爽朗,如夏日狂風般狂暴,又如秋風般難以捉摸——總之和她御風而行的身影顯得分外的合稱。

風一樣的少女手中握著一柄刀身長到完全不像是她這種纖細的身材能夠熟練運用地長刀,在少女飛行的時候那長刀的刀身被拖在身後,就像缺了一邊的燕尾似的——由此可見那長刀的長度是多麼的不合情理。可就是這樣一把長刀,和少女那張揚的御風而行的身影搭配在一起竟然沒有半點突兀的感覺,反而有種理所當然地意味,讓人不免產生那刀就是少女身體的一部分的錯覺。據說武器被同一個人長時間使用之後就算原本突兀的搭配也會漸漸變得融洽,大概這名少女和那長刀之間也屬於這種情況吧。

可所有這一切給徐向北帶來地衝擊都比不上那名少女的身份。沒錯,那少女是徐向北的熟人,在徐向北和安茨同契之後她在某種意義上甚至可以算是徐向北的屬下。

月光之東的媽媽桑之一,娜娜佳.白,你來這裡做什麼?

徐向北將注意力轉向安茨,卻發現月光之東的大媽媽桑安茨.雪竟然和自己一樣一臉驚訝,看來這並不是月光之東給同樣以月光為名的月光舟安排的“驚喜”。似乎為了印證這一點,娜娜佳徑直向著此時和徐向北以及奧拓斯達對峙地另一群人那邊衝了過去。

辛西婭似乎還對那名娜娜佳抱有一絲期望,她在精神領域裡試著推斷道:難道她是想,捨身自爆?

不過恐怕連辛西婭自己都不可能相信這個推測吧。因為對方完全沒有擺出迎敵地架勢,那名無色境界使臉上的表情甚至讓人覺得她打一開始就在等著這名少女地到來。

被狂風包裹著的飛馳的少女在境界使面前猛的剎住了前行勢頭,可那些包裹著著她推動著她的狂風並沒有隨著她的身體停下,而是沿著方才的軌跡向前撲出。一下子就撩起了境界使那看起來很重的華麗裙襬以及裙襬下面那層層疊疊的襯裡,露出最裡面那很可愛的泡泡褲。如果不是境界使機敏的將陽傘掉轉方向擋住上身,她那頂看起來可愛的洋娃娃帽子怕是早就沒影了吧。

乘風而來的少女摸著自己的腦袋瓜,對境界使“嘿嘿”的笑著,笑容裡稍微透出那麼點不好意思的味道:“對不起,對不起,因為知道老爺子竟然派了尤加利來接我,一高興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

境界使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少女的道歉。然後她一絲不茍的開始整理自己身上被狂風吹亂了的衣裝,而這個空擋奧拓斯達終於忍不住指著娜娜佳的鼻子發問了:“我說。你不是月光之東的媽媽桑之一麼,結果到頭來是別人的間諜麼?還是被他們臨時買通了?”

“是間諜哦!被收買這種事情太遜了,我不會幹的啦!”娜娜佳用爽朗的聲音笑瞇瞇的回答到,剛說完她就發現了徐向北和漂浮在身邊的安茨,於是她向著徐向北的方向豎起食指和中指比了個“V”的手勢,臉上依然是那開朗得不得了的笑容——可那笑容在徐向北看來總有那麼點“壞掉”地味道。大概是因為自己被這名少女背叛了的緣故吧。

徐向北望向身邊的安茨,發現只有一個幻影地少女面無表情,小巧的臉蛋那雙漂亮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這邊露出笑臉的娜娜佳。儘管那雙眼睛冰冷的就像液氮一般,不但看不到一絲的波瀾,而且連雜質都沒有半點——儘管這樣那眼眸依然是安茨整個臉蛋上唯一透著活物氣息的部分。

她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呢?徐向北很好奇,同時她也對那名曾經叫做“娜娜佳”地少女感到好奇,她究竟是誰,又是在為誰工作,雷歐納德麼?

看來我們趟進了一灘很深的水呢。辛西婭難得的只給出了一個非常抽象的評價。

奧拓斯達對著娜娜佳那開朗的、和此時的情境格格不入的笑容沉默了半晌,終於聳了聳肩再次開口:“也對。間諜聽起來確實比叛徒好得多,你在我家喝掉的那些酒,我就當做我大度的表現吧!真是的,那裡面可有不少我私藏地好酒呢!難得遇到給好酒量的女孩子,嘖嘖……”

大叔一邊咂嘴一邊很遺憾似的搖搖頭,而這個時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的無色境界使轉身開始下達一系列的命令,似乎是在安排撤退的次序,緊接著她猛的收起雨傘,拿著傘柄在空中一揮,夜空就像被那雨傘的尖端劃破了似的。露出一個巨大地口子,那口子迅速向上下拉開,形成了一個黑漆漆陰森森的大洞,那洞裡面如此的黑暗,以至於讓人覺得連光線在碰觸到這個洞口的瞬間都再無重見天日地可能。

“你先走,畢竟接你是老頭子的直接命令。”境界使往旁邊飄了一段距離,將整個洞口讓出來,而淺蔥色的少女翔士和人形使魔炮使也在似乎恢復過來的元素使的指揮下,迅速在空中的那個彷彿通向無底深淵的大洞周圍擺好了警戒陣勢。

“瞭解!老爺子果然疼我呢!”娜娜佳抬起右手,併攏食指和中指點了點眉梢。做出個很可愛的敬禮動作,接著一小股旋風彙集到她身後,推著她向那個洞口飛去,卻在半途停了下來。

少女無聲地懸停在距離那洞口不遠地地方。原本一直纏繞在她身邊的風似乎在一瞬間止息,她那一直在飄舞地秀髮和裙角也隨之安分下來。徐向北忽然覺得她的背影透出些許複雜的、難以解讀的氣息,是錯覺吧?

緊接著少女猛的轉身,冷不防的就像徐向北衝了過來,她拖在身後的長刀也隨著她的機動動作閃出陣陣寒光。

徐向北等在原地沒有動彈,很平靜的看著向著自己飛馳而來的少女,他知道如果是要對自己下手的話,能夠在暗殺者組織裡潛伏那麼久的少女是斷然不會選擇這種送死式的方法的。

不過傑西恩雅依然在第一時間擋在徐向北面前。同時將大劍橫在胸前做出防禦的姿態。而徐向北身後的少女們也稀里嘩啦的齊刷刷的抬起了自己的武器。

“啊啦啦,看來公爵大人在女孩子們當中的人望不低呢。”娜娜佳有些尷尬的笑著在距離徐向北相當遠的地方停住了。“看來我前進到這個地方已經是極限了,不過,就這樣吧!接下來我希望你好好聽哦,夏亞.雷公爵。”

“啊,我聽著呢。”

徐向北的回答讓娜娜佳輕輕舒了口氣,似乎是安下心來,接著她又露出微笑,似乎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她將手中的長刀藏到了背後,隨即用很鄭重很誠懇的語調說道:“雖然這樣說肯定是有些片面有些武斷,但是啊,我是這麼想的,傾聽者這種東西啊,肯定是打心底裡期望自己的毀滅掉的,因為我們不想做東西,而想做真正的人類啊!你船上的那位很溫柔很知性的傾聽者小姐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吧!所以如果你閑下來的時候忽然想要拯救我們的話

“請破壞這個世界吧!”

由於太過驚訝,徐向北臉上的那堪稱完美的鎮靜表情一瞬間露出破綻。

破壞世界?這不應該是幕後大反派地臺詞麼?

可就像是刻意不給徐向北反問的機會一般。少女說完這話就轉過身,背對著徐向北的同時將右手舉過肩膀輕輕地揮了揮,就在一次駕起風。向著空中那個等了很久的巨大黑洞飛去。

名字從安茨那裡傳來的思緒非常的微弱,讓徐向北一下子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在他疑惑的當兒更強烈的精神波從連結中傳來,快問她名字啊!

不過這個願望奧拓斯達幫著安茨達成了:“等一下,喝完了我家的酒就這麼跑掉了,連個真名都不留,太不夠意思了吧?”

於是少女地身型再一次在衝進那黑色洞窟之前停下,她沒有轉身。只是回過頭來在肩膀上方露出笑臉:“就是娜娜佳哦,娜娜佳.西露芙,空澄之西露芙一族的斬雲之女,也就是族長啦!能夠和傳承數千年的傾聽者一族的族長對酌,是不是覺得你那些私藏好酒也不算浪費了呢?”

“確實,如果你真是那麼偉大的人的話。”奧拓斯達撓了撓後腦勺。

這一次少女終於縱身鉆進境界使開出的黑洞,徐向北注意到在娜娜佳經過境界使身邊的時候,那金髮的少婦似乎說了些什麼,大概是“剛剛的言論我姑且就當沒聽到”之類地吧。

難道這幫人真的覺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在拯救世界?而自己才是要摧毀這個世界的反派?徐向北開始覺得有些混亂了,在整個旅途中他都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

如果千年前那次戰爭。真的就如傳說中說的那樣,是地上軍錯了呢?那樣的話,自己不就等於是惡魔的繼承者了麼?

可緊接著徐向北又覺得無所謂了,反正現在穿越的主流也是繼承惡魔或者成為邪惡的那一邊嘛,誰要真地穿成了光明神的聖騎士到處伸張神的正義,那才是絕世罕見的鄉巴佬呢!

可是,真地要毀滅世界麼?而娜娜佳口中的拯救又是什麼意思呢?徐向北不是不能理解娜娜佳說的話語,可她的意思.僅.僅.是毀掉世界就會讓她們獲得永.遠.的解脫這麼簡單麼?

越想越覺得有必要瞭解三千年前的戰爭的真相,徐向北抬起頭,看著開始分批撤進那個黑色大洞雷歐納德的翔士們。開始認真地考慮起這個問題。

其實,這原本不是問題。安茨突然開口了,長老會將《埃達抄本交到我們月光之東地手上大概就是想要將那場戰爭的真相傳達到你這裡吧,不過現在……

從安茨提到地“埃達抄本”這個詞讓徐向北想起了在五十二區時的溫蒂妮一族的《西格瑪和聲。大概那本抄本也和那首祭祀聖歌一樣,是啟動希達聯想的“鑰匙”吧,而娜娜佳撕開偽裝也多半和那抄本有關,可隨即徐向北又想到,如果是啟動聯想的鑰匙的話,希達不是還在月光舟上麼,光拿鑰匙沒有保險櫃有什麼用啊?還是說……

確認過了,司書少女現在還好好的呆在艦橋上。戰艦也沒有被入侵的痕跡。不必擔心。辛西婭的話語立刻讓徐向北鬆了口氣,可這樣子敵人的動向就更奇怪了。因為從蒼紫元素使的行動來看,她們的任務似乎並沒有要求一定要生俘月光舟和希達啊!

就在這個時候,徐向北的思考被打斷了,娜娜佳的聲音不知道透過什麼途徑,從天空中那個黑洞那邊傳來,響徹月光舟周邊的空域:“啊,對了對了,剛剛忘了說了,原本我是打算滅掉幕後主使銀色十字軍的那個老頭的,但是我一下子沒能找到他的旗艦,尤加利就來了。所以那個老瘋子還建在哦,雖然你們搶先抓到他應該也問不出什麼,但是他好像還留了點後手哦,小心他狗急跳墻,這是娜娜佳作為一族之長提供的免費忠告!”

娜娜佳的話音剛落,徐向北身後很遠的地方,那片最後僅剩的還在交戰的空域裡,亮起了很詭異又很強烈的光芒。

徐向北不由得嘆氣,心想這就是主角的命運麼……真想找那個安排劇情的混蛋要加班費啊!

而在他面前最後留下來斷後的無色境界使咂吧咂吧嘴,然後對月光舟全員一聳肩:“似乎很麻煩呢,所以我就不趟這渾水了,諸位玩得愉快。”

說完她轉身鉆進那已經由“大洞”萎縮成“裂縫”的黑色空間裡,和裂縫一起消失不見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希達的話語再次從月光舟的外部擴音系統中傳來,這次司書少女的話語沒有急迫的意味,卻顯得很無奈,而且還帶上了哭腔:“又來了,夏亞,這是維利烏斯的一級詠禮,即時生效的,大家,大家要堅強啊,要想著快樂的事情啊!不要絕望……嗚嗚,把我的書還給我啦……那本我最喜歡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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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伊特古拉思考停止(1)

那是從內心某個角落裡湧來的回憶,莉斯不知道它來自哪裡,也不知道那是誰在什麼時候的回憶——不過既然是從自己心裡跑出來的,那多半是自己的回憶吧。轉載自我看書齋可莉斯很清楚的知道,這回憶讓她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總覺得非常討厭,總覺得非常不願意想起。

可是回憶的潮水就這麼湧來,攔也攔不住。

那回憶只有非常模糊的畫面,莉斯只是依稀分辨出那是一個女孩的背影,以及遠處一個男人模糊不清的剪影,那個男人用中年男人特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開口說話了:

“你要我怎樣相信你呢,畢竟片刻之前我們還是敵人不是麼?我又如何相信你剛剛對我說那些願望,那些期待,進而相信你真正的轉變為我的盟友?”

佇立在最近的地方的那個少女的背影動了動,然後她的聲音鉆入莉斯的耳朵。那是非常非常令人懷念的聲音,那聲音讓人覺得熟悉又親切,卻不知道為什麼讓莉斯的肩膀不住的顫抖,那道穿過莉斯的肩胛骨直達之後橫切少女整個胸口的巨大傷疤不由得產生了一陣緊似一陣的抽搐般的疼痛。而與之相應的是莉斯的心口就像堵了什麼東西似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極力的阻止著莉斯的回想,呼吸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困難。

莉斯艱難喘息的同時。回憶地潮水還在接連不斷的湧來,那名少女的背影地聲音在莉斯耳畔流轉:

“為什麼?我們所追求的東西不都是一樣的麼,為了達成共同的目的而結成同盟。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而且在戰鬥中先開口闡述自己的理念,希望能說服我的人不正是你麼?為什麼現在卻反而變卦了呢?是因為戰鬥已經結束?難道你也是那種卑鄙地小人麼?”

面對少女一連串的質問,男人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確實是打算說服你讓戰鬥變得簡單,但是我可沒有想過我真的如此輕易就能將你說服。而且,跟隨我的話,今後你還將背負更多的罪孽,雙手會沾染更多的鮮血,靈魂會被更多的人所怨恨。我又怎麼知道為了擺脫你們一族長久以來不斷殺戮不斷製造怨恨的宿命而轉投我名下的你,不會在別地時候背叛我呢?我未來的道路如履薄冰,在自己的陣營中加入一個不穩定的變數可不是一件好事。”

眼前的少女沉默了,莉斯發現記憶中的那個背影在顫抖著,那背影看起來又孤獨又無助,卻意外的向周圍散發著決絕的氣息,忽然,莉斯的傷疤的疼痛一下子提升了好幾個數量級,就如火燎一般,劇烈地疼痛撕扯著莉斯的意志。讓少女禁不住尖叫起來,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回憶中的那個背影的話語:

“那麼,只要這樣做就好了吧?”少女地手動了,握在那手中的某個又長又細又冰冷的物體就隨著手臂的動作劃出一個規整的、閃亮亮的圓弧,然後整個畫面就傾斜了,有什麼猩紅色的液體從畫面的下方噴薄而出,記憶裡還有很難聞很難聞地味道鉆進莉斯地鼻孔,那鐵鏽和魚腥雜交而成的臭味讓莉斯一陣又一陣地噁心——可這一切比起心裡的顫慄來說根本就微不足道。

視野中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被紅色和白色分成兩半的天空,可耳畔的聲音依然在繼續。那名少女說道:“這樣就行了吧,這樣就足夠讓你相信我的決意了吧?如果我今後背叛你的話,就意味著我白白背負了這最讓人心痛的罪孽,我將會被我女兒的怨恨。送進萬劫不復的深淵……不過,可能我現在已經在深淵裡了吧……”

聲音漸漸遠去,那懷念的聲音、熟悉的聲音、溫暖的聲音,同時也是這輩子最害怕最痛恨的聲音,那是……誰的聲音呢?

就在整個畫面漸漸變成一片漆黑的時候,那個男人的面容出現在黑不隆東的視野裡,因為太黑了,莉斯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只知道他俯下身來。將臉龐湊近了那個時候的自己,他的聲音穿越了那漸漸籠罩一切的寂靜。傳入莉斯的心裡:“這孩子是無辜的,而且我瞭解你心裡沒有說出來的那部分想法,想在這孩子按照傳統背負手刃母親的傷痛成為斬雲之女之前將她解放,將她從未來那沾滿鮮血的宿命中解脫,你一定有這樣的想法吧?你不覺得這樣很自私麼,你幫助我達成目的之後就能從西露芙的詛咒中解脫,卻不想讓你的女兒一起看到那一天?所以我將以我的技藝賜予她新的生命,我將抹去她的記憶,將她投放到普通人當中,賦予她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利……”

記憶到此就戛然而止,莉斯回過神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轉載自我看書齋

遠方紫色的光輝閃耀著,將黑暗的夜空染上了一層濃厚的詭異色彩,憂鬱而絕望。

“天哪,搭檔你這傷疤的來歷還真是……”對千鳥來說,這還是頭一次將話語說到一半吧,如果他有人類的形體的話,此時他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抱歉啊搭檔,如果我是個帥哥的話,這個時候就能夠將你擁入懷中了,所以,抱歉。”

可千鳥說的這一切莉斯大概都聽不進去了吧,少女只是怔怔的看著遠方那陰鬱的紫色星辰,任憑淚水從自己的眼眶中接連不斷的湧出,浸濕了自己的衣領自己的胸襟……

忽然,少女聲嘶力竭的嘶吼起來,周圍原本平靜的空氣一瞬間暴躁起來,形成呼嘯的狂風掃向四面八方。

徐向北驚了。莉斯那傢伙……

看來是崩潰了,不過那風……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啊……辛西婭同樣也在關注著不斷地發出悽慘叫聲的莉斯,而且還注意到了少女精神狀態之外的東西。

不過她地話語很快被一直沒有開口的辛德蕾拉打斷了:夏亞。必須要停住那個……詠禮?必須要停住,我們快要維持不住對你的精神的防禦了……

啊,是這樣沒錯,我這裡已經開始回溯那些不愉快的經歷了,什麼時候瘋掉你們千萬別介意啊……辛西婭也這樣事不關己的贊同道,雖然她用的是平常的調侃口吻,卻也足以讓徐向北意識到問題多麼嚴重——古代地上軍地最高傑作的精神都開始受到影響了……

可照理來說,精神系的力量不是對那些精神力強大的人無效麼。同為維利烏斯的裡迦就讀不出羽翼少女和同為傾聽者譜系的希達的思維,五十二區的時候那個精神系羽翼也完全無法影響高位翔士,所以現在就算說這是維利烏斯的一級詠禮……

維利烏斯?

“啊啊,真麻煩,看到不少不想想起的事情呢。”奧拓斯達大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徐向北身邊,大叔地臉色臭得可以,這大概也是那紫色光輝造成的影響吧!“喂,夏亞,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十字軍的那艘旗艦上有提娜迦她們的老媽。似乎她們的老媽是傾聽者什麼的,這多半和那個有關,所以我們去阻止她吧!”

徐向北心想這個“所以”用得還真是莫名其妙啊,實在看不出所以前後的因果關係……不過大叔說得對,確實要停止這個詠禮的詠唱,不然的話像莉斯這樣崩潰地人會越來越多。實際上,此時徐向北的空識裡已經看到原本和戰火無關的七號鎮上燃起的火焰,那多半是絕望地人們所造成的。

“傑西恩雅!”由於此時周圍的第八粒子躁動得太過厲害,根本沒有辦法使用粒子通訊,徐向北對應該在自己身邊的衛隊長大喊。同時尋找著她的身影。

然後他再一次驚了。

傑西恩雅應答的同時回過頭來,她的臉頰上帶著兩行很明顯的淚痕,在看到徐向北那因為驚訝而張大地嘴巴地瞬間,傑西恩雅的臉上冒出了淡淡地紅暈。她趕忙抬起手拭去臉上的淚漬,重新擺出平時那副幹練的面容。

“我準備好了。”傑西恩雅非常堅決的說道。

連傑西恩雅這個似乎用鋼鐵鑄成的冰冷系御姐都受影響了,這威力還真是……徐向北趕忙查看自己船上其他人的狀況。

最讓人擔心的琳芙斯反而看起來沒什麼事,少女已經默默的來到徐向北身後,同時還在一臉擔心的望著停留在月光舟旁邊的愛麗絲;莉諾卡也正用非常堅決的眼神看著徐向北,一副在等待命令的士兵的模樣,不過她的臉上也掛著淚痕;瓊早就哭成大花臉,卻一邊抹眼淚一邊往這邊靠過來。似乎也打算加入之後的行動。提娜迦也是差不多的狀態;至於剩下的幾人——完全不能作為戰力考量了。

徐向北暗暗咒罵了一聲,要知道此時在距離紫光最近的地方人群已經不單單是絕望了。可能由於突如其來的精神干涉太強,那些人已經陷入了狂亂狀態,本來已經漸漸平息的戰火此刻再次燃起,而且狂暴得就像能吞噬一切的海嘯一般。

要衝進那混亂的漩渦談何容易,而且此時第八粒子躁動得厲害,天知道遠距離光束兵器能不能湊效。

猶豫不決只會讓傷害擴大,什麼都好,是跑是留做個決定吧!辛西婭催促道。

沒辦法了,硬上吧!徐向北剛要下令,莉斯發出的一聲比方才還要強烈百倍的咆哮刺破了他的耳膜,緊接著一股異常猛烈的旋風就迎面向徐向北他們撲過來!

“看吧!沒有人能勝過我的技術!”

十字軍的旗艦核心附近的機械室裡,十字軍的幕後控制者正在狂舞著雙手大叫著:“沒有人!沒有人能勝過我地技術!看吧看吧!看看我自創的詠禮增幅系統!十三號你儘管來吧!一號你也儘管來吧!那個混帳娜娜佳你也儘管來吧!我要你們瘋掉!全部瘋掉!哇哈哈哈!”

老頭背後那刻滿光魔迴路的機械正在全力運轉。被固定在機械內部地女人的吟唱完全被機械的運轉聲所覆蓋,由歌聲而生的清冽的紫色光輝經過那些機械上密集的光魔迴路的洗禮之後就變成了此刻照亮整個伊特古拉的那種渲染著絕望地渾濁的暗紫色,不知道什麼地方有人在聲嘶力竭的嚎叫著。和這狂亂暴躁的機械運轉聲倒是異常的合拍。而就在這狂亂的背景音中,身為雷歐納德的二號頭目的老頭子正在盡情展現著自己的瘋狂,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自己得意發明手中的玩物,他那被狂熱徹底吞噬了地精神大概永遠無法恢復正常了吧……

“看吧看吧!”老頭高舉著雙手大聲喊著,對根本不在這裡的人大聲喊著,還在地上又蹦又跳,簡直就像馬戲團的小丑,忽然他的一隻腳踩到了整個機械室唯一的一處臺階上。於是他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載倒在地上,他的腦袋剛好裝上了機械室邊緣的工作臺的桌腳,粘稠的紅色液體隨之從他地腦後溢出,緩緩的浸染著機械室的地面。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已經走過一段漫長人生地老人凝視著自己最後的工作場所的天花板,雙眸中的狂亂漸漸的消失,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下午,當時窩在工坊裡的還是個小夥子的他不經意間向外一瞥,正好看見了那個影響了他一生地女孩地身影。

從那以後原本只是專精於研究的小夥子走出了工坊。用自己地技術為整個城鎮帶來了無數的好處——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獲得和領主那漂亮的女兒見面的機會。終於,領主召見了年輕的工匠,領主的女兒也欣喜的接受了小夥子送上的小玩具,從那以後那寒酸的小工坊經常會被貴族少女的光輝所照耀,變得熠熠生輝起來。

那個時候是多麼的美好,每一天都那麼的愉快,再難的課題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攻克,小夥子覺得自己簡直無所不能。

可有一天領主的女兒出嫁了,嫁到很遙遠的地方,走的時候她甚至來不及和小夥子告別。等小夥子飛奔到碼頭的時候飛船已經只剩下一個星星般渺小的點。

然後,小夥子賣掉了自己的家,只帶著隨身的工具就邁上了旅途——

我要成為最偉大的工匠。

想到面對著不再屬於自己的工坊時那時的自己許下的誓言,老頭沒來由的笑了。那笑容中竟然帶著點自嘲的意味——

現在的我實踐了誓言了麼?最後這樣遜的死去,有何偉大可言?

就在這時候老人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幻覺,他覺得自己似乎看見很多年前那名少女再一次出現在他眼前,並且對他張開了雙臂——

你來接我了啊。

老人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自己的右手。

恰好在這個時候,裝在老人那老邁的腦殼中的腦子就這樣漸漸的停止了運轉……娜齊亞美。我們倒是做點什麼啊……”黑貓站在一根原本是棧道護欄一部分的柱子上。由於柱子的頂部實在太過細小,它只好用尾巴盤住柱子來維持自己的平衡。它就以這樣雜耍般的姿態環視著四周,寶石般的大眼睛忽閃著,反射著六號鎮街道上跳動著的處處火光。

“雖然我也覺得放著不管好像不行。”黑貓身邊的少女輕聲回應著少女身上那襲白衣絲毫沒有因為周圍的火勢而沾上半點的灰黑,也沒有從周圍那四處流淌的鮮血中染上一星半點的猩紅,可她那對紅皮鞋此刻卻像是被她方才趟過的血河浸透了似的,那紅色看起來比往常還要鮮艷。

“但是,”少女頓了頓,回頭看了看因為剛才的戰鬥和此刻那不斷衝擊著心靈的強大波動而變間地獄的街道,又看了看自己面對著的那片已經轉變為陰鬱的暗紫色的天空,才用困惑無比的聲音對黑貓反問道,“我們應該做點什麼呢?這種情況下,要怎麼做才好?我能想到的只是我還可以為這些人哭泣而已啊……”

黑貓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彷彿在感嘆“我服了你了”。

看著黑貓的樣子,名為娜齊亞美的女孩歪了歪腦袋,然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恩,讓我們來問問安潔洛特吧。”

誰知道黑貓又嘆了口氣,而且這次比上次還要重得多。

“沒用的,我安潔洛特已經連續兩次缺席定時聯絡了,我從昨天開始就不斷的試圖聯繫她,可是都沒有回音。”這樣說著黑貓抬起頭,看著頭頂那永不散去的烏雲,用和它那三歲小男孩般的稚嫩嗓音完全不合拍的憂心忡忡的口吻說道,“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出問題了,總覺得……這個世界要遭遇什麼大變故了……”

黑貓的話被打斷了,從二人身後已經淪為地獄的街道里忽然衝出一個人影,他抱著自己的腦袋,跌跌撞撞的衝到娜齊亞美身邊,在跪倒的同時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了娜齊亞美的大腿。

“求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那人仰起臉,臉上橫流的淚水和鼻涕弄髒了娜齊亞美的白衣,他就這樣拚命的搖晃著娜齊亞美的大腿,竭盡全力的懇求著,“我連自我了斷都做不到,求求你殺了這無能的我吧!殺了我吧!”

說著他一邊嚷嚷著“殺了我吧”一邊嚎啕大哭起來。

娜齊亞美伏下身子,用雙手捧住那人的臉頰,用清澈的雙眸注視著他那填滿了絕望的瞳孔,用雖然帶著稚氣,卻透著成熟意味的聲音輕柔而又清晰的說道:“不要停止思考,只要還在思考就不會失去自……”

“殺了我吧!”那人突然再一次提高聲音,他死死的抓著娜齊亞美伸過來的手臂,在緊貼著少女那美麗面孔的地方聲嘶力竭的大叫著,飛濺的唾沫噴到了少女的臉上,而他那在跌跌撞撞間碰得殘缺不全的指甲尖則劃破了娜齊亞美的皮膚,少女的鮮血順著那人的手指流下。

“你真的,如此渴望死亡?”娜齊亞美一臉悲傷的問道,“死亡雖然能夠帶來解脫,可是……”

而那人卻再一次以“殺了我吧”的嘶吼打斷了娜齊亞美的話語。

兩行清洌的淚水從少女的臉頰上滾落,下一刻娜齊亞美手臂上的傷口中噴出一股鮮紅的血流,那血流刺穿了懇求死亡之人的喉嚨,緊接著紅色的液體就像有生命般蠕動著從那人緩緩向後倒下的身體中抽出,悉數回到了娜齊亞美的傷口中,最後那傷口周邊亮起微弱的水藍色光芒,迅速的癒合了。

“吶,其實我很久以前就在想了,”娜齊亞美一邊從那人屍體旁邊站起,一邊詢問自己身邊的黑貓,“安潔洛特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呢?她到底要我思考什麼呢?”

群青之夏奧魯恩的祝詞詠唱者對著天空詢問著,卻沒有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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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3:44:59
314 伊特古拉思考停止(2)

希達知道,眼前流過的是自己的記憶。

看來那位新出現的維利烏斯小姐和自己發生了共鳴,所以記憶才會以這種近似幻覺的形態呈現吧。

此時在希達面前的是自己在熟悉不過的地方,尼特族的大圖書館。在這看起來似乎永無止境的書海當中自己度過了生命中的絕大多數時光,每一本書在什麼位置,每一本書講述了什麼樣的故事與哲理,自己都瞭如指掌。可以說,自己到此時為止的短暫生命幾乎都是和這巨大的書庫連接在一起的,有時候希達覺得,這書庫就像另一個自己,自己的記憶來自這裡,自己的思想來自這裡,最開心的事情在這裡發生,最悲傷的場景也在這裡上演。

也正是在這裡,自己定下了這一生最高最不可動搖的準則悲傷之中也能展現美麗笑容的人。

沒錯,這裡就是名為希達的這個個體的一切開始的地方,這裡就是宛如母親懷抱一般的最溫暖的存在,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銘刻著名為過去的烙印。

現在希達正在揭開這無數烙印中的一個。

不過和莉斯不同的是,希達清楚的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回憶。看著安靜的坐在圖書館正中的地毯上看書的自己,希達心中不由自主的湧起深深的懷念之情。以至於她莫名地有種想要過去撫摸小時候的自己的頭地衝動。如果可以的話,希達甚至想抱住頂著一張娃娃臉、後腦的頭髮也只能扎個短短的羊角辮的自己,然後撫摸著她的背脊告訴她:今後一定要努力哦……

是的。一個人努力,在這無盡的書海裡,身邊只有母親留下來地諫言

思考吧!拉普達是睿智的化身,所以絕對不能停止思考。

可惜的是,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既然在自己的記憶裡並沒有對突然出現的辮子大姐姐那溫暖胸懷的回憶,那麼此時此刻的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那些事情的吧,實際上此時的希達連在這幻象中自由移動都做不到。只能像看走馬燈似地等待著畫面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變換。

每一串“星光”都代表著在時間長河中留下濃重一筆的某一個人,記錄著他們地事蹟,見證著他們的追求,所以小女孩的媽媽給這景象起了個很形象的名字——歷史地星空。

看著面前的一切,希達不由得感嘆:有一年沒有仰望這星空了呢,不知道副司書有沒有好好的對待這些珍貴的書籍。不知道族裡的小孩子們現在在聽誰講課,但願大家都能躲開自己離開時的那場騷亂——一定沒有問題的,因為自己只是個蹩腳的領導者嘛,只有象徵意義地自己就算離開也不會有太大地影響……但願如此。

在希達感嘆的當兒,回憶中地小女孩還在一頁一頁的翻看著攤開在眼前地面上的書本,翻書的聲音絲毫沒有破壞圖書館裡的寂靜,反而讓希達有種愉快而懷念的感覺。希達轉動脖頸,看向擺在圖書館那張回憶中的自己還無法夠到的大桌上的沙漏,沙子的平面已經接近那條紅線,而沙漏中央那纖細的沙流還在緩緩的向下流淌。希達知道。那個人就要出現了,記憶裡那個人從來沒有遲到過,她總是在沙漏平面到達紅線的時候出現在已經“交給”自己的大圖書館,教導自己編制引導信息的辦法。以及身為拉普達而不得不緊記那些詠禮。

幻象中的小女孩似乎也意識到了那個人即將到來,所以她抬起頭看了看沙漏,又看了看眼前的書本,頗為不捨似的嘆了口氣,想要闔上書本,卻又禁不住翻開了下一頁。然後門響了,那個人推門走近圖書館,似乎是不想打破館內的寂靜。她刻意的放慢了腳步。而坐在偌大的地板正中間的小女孩似乎故意裝作沒發現那個人,大概她是想趁著這個時候多看一點書吧。

而看著這一切的希達卻摀住了自己的嘴。雖然此時這個空間中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但她還是流下了熾熱的淚水。

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忘記那個人的容顏了,每一次回想也都只能想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但是,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那個人的容貌卻依然清晰,原來自己從未忘卻那個人的模樣麼……

那長及腳踝的兩條細長的麻花辮,那清瘦的高挑的身材,那扁平的胸脯,還有那清秀的面容——原來她和現在的自己是如此相似的麼?

希達看著宛如自己鏡中倒影的那個女孩,淚水就止不住的從臉頰上流淌而下,她輕啟朱唇,無聲的呼喚著那個人:媽媽……

身為上一代拉普達的少女腳步輕盈的來到讀書的小女孩面前,伸出纖細的手闔上女孩面前的書本。

“希達,來,上課的時間到了,今天我要教你我們拉普達一族最為強大的詠禮……”

現在的希達當然知道那首詠禮,也對接下來的發展瞭如指掌。那個詠禮由於太過強大,對發動者的深層精神會有影響:它會吞噬拉普達一族精神當中與那些記錄了過去的第八粒子聯通的部分,也就是說,這個詠禮的發動會消耗那些由拉普達記錄地歷史。會抹去那些對於人類來說非常重要的瞬間,會讓那些本應留名青史的人最終被後人所淡忘,永遠消失在時間之河地漩渦暗流之中……

希達清楚的記得當時的自己在聽完這個媽媽對這個詠禮的講解之後自己的反應。如果這名小女孩真的是記憶中的自己的話,她一定也會這樣做地……

果然,小女孩抬起頭,晃著一對羊角辮,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向媽媽提問道:“既然這個法術那麼強的話,只要用它將我們腦袋裏的歷史通通燒掉不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剩下的時間就會好長好長,也不用急著找丈夫嫁掉然後生孩子。所以就可以一直看書一直看,而媽媽你也不用在明年就死掉了吧?這麼好的事情,為什麼我們不做呢?”

“希達。”早已身為人母的年輕女孩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永遠不使用這個詠禮,這是媽媽的決定,而且在媽媽轉入四時輪迴而你正式繼承拉普達的大司書地職位之前,媽媽也會阻止你這樣做。至於你繼承了大司書的稱號之後要怎麼做,那就要你自己去想了。是讓那些動人的故事都永遠消失、讓這幾千年來祖先們積累下來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以換取自己的壽命,還是背負我們一族長久以來的使命。度過短暫的一生,這都由你來決定。但是媽媽希望你在決定之前能夠多思考,不停的思考,直到你認為不得不決定的時候。”

那名和現在的希達有著相似地容顏的少女用閒聊般的語調,緩緩的說著這長長地句子,生怕自己的孩子聽不明白,她將小女孩抱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小女孩的背脊,同時儘可能的將最初靠近女孩的耳畔,從她的神態動作裡。隨便什麼人都能看出她是多麼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將這番對於年幼地她來說還太過艱深地話語緊記在心。

而事實上,她的願望達成了,她話語中蘊含地思緒確實傳達到了女兒的心裡。

在母親的話語說到一半的時候,希達也張開嘴。在這個空間中她無法發出自己的聲音,可她依然跟著媽媽一字不漏的背誦著,背誦著那早已銘刻在她心中的話語……

來自大樹根須的螢光溫柔的照耀著大圖書館裡的三人,光芒輕微的有規律的起伏著,讓人想起生命最初的胎動,讓人覺得溫暖而舒適。

希達閉上雙目,接下來的事情她全部都記得。

在母親去世之前的那段日子,年幼的自己不只一次想要使用那個最後學會的詠禮摧毀那些被祖先強加給自己的重擔。可每一次她都忽然想起“啊。那個人的故事好久沒看了,看完再幹吧”。就這樣日復一日,這個計劃始終沒有被執行。

而母親去世的那天,在母親的床前哭得一塌糊塗的自己突然離開了葬禮的現場,飛奔進記載了自己整個童年的大圖書館,想要徹底砸碎那悲劇的源泉,可面對著那佈滿整面墻壁的“星辰”,那時的自己渾身顫抖著,終究是下不了手。

大概就是那個時候,自己開始理解媽媽的決定的吧?

也曾經這樣怨唸過——媽媽好狡猾,如果一開始就不給我看書,不給我講述那些故事,情況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可終究自己還是下不了手。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自己不得不結婚的日子一天天逼進,結婚,然後把女兒養大,將自己背負的一切重擔交給她,將這被詛咒的生命繼續傳承,然後在早就計算好的日子裡死去,這就是自己的未來。

於是日子漸漸變得無趣,儘管母親的話語仍然時不時的迴響在耳邊——拉普達是睿智的化身,所以絕對不能停止思考——可是自己確實在漸漸的停止思考,日復一日的機械的記錄著被族人收集來的一切情報。

這就是拉普達的職責吧?

幻象中的時間之流在飛速的前行著,就算不睜開雙眼,希達也知道周圍的景色一定在不斷的變化。

現在應該進行到那一天了吧。自己在書中偶然間看到之前未曾注意地那一句旁批的那一天。那是很多不同的字跡不斷重複地書寫的同一句話,精通古代文字的希達只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無數代看到這行旁批的拉普達們。因為擔心書寫這旁批的文字在未來失傳而留下的註釋。從書頁最頂部的那行最古老的、已經完全無法辨認地文字開始,往下一行一行的看去,那簡直就是一部艾斯柯佳妮世界文字演變的簡史。

而在這密密麻麻的旁批的最下方,是一行希達最熟悉的字體

我要成為一名就算身陷悲傷之中也能展現美麗笑容的人。

沒錯,那是笑容回歸的一天,那是生活的色彩再臨的一天,那是自己地生命再一次開始流轉的一天。

希達閉著眼睛回想著那一天的一切,然後她忽然感到奇怪——也許是因為人類對掌握在別人手中的強大力量總是充滿畏懼。負責刪除大圖書館裡關於天地戰爭的記錄的那些人卻放過了對於傾聽者們的詠禮種類和功效的記錄,他們大概是想在未來和這些強大存在對壘的時候至少能知己知彼吧。按照這些記錄的記載,維利烏斯地一級詠禮應該是引發人內心的絕望和狂亂,最終讓人無差別的進入崩潰狀態才對啊?為什麼自己此刻回想起來的這一切,就算是媽媽辭世地那一幕都充滿了柔情呢?

因為你沒有停止思考,拉普達的傳承者喲

這聲音從自己心中傳來的時候,希達並沒有顯得太過驚訝,她在心裡對那來自陌生人的聲音說道:“在發現這是共鳴的時候,我就在想,會不會和你聯繫上。維利烏斯的傳承者。”

你擁有我所見過的最堅強最美麗的靈魂,如果我也擁有這樣地靈魂,也許情況就會完全不一樣了吧。

“謝謝您地讚賞,不過,我想問的是,能否請您停止這一切呢?我地朋友,我所珍視的人們,此刻正在承受絕望和瘋狂的折磨,所以……”

恐怕我不行,我早已不是自己了……

“那麼非常抱歉。我恐怕不得不摧毀您了。”

恩,請你務必這樣做。

那個聲音說道這裡就消失了,而希達也緩緩的睜開雙眼。

這個時候,那飛快變換的幻象正好定格在這一瞬間——枯萎的巨木之下相對而立的黑髮少女和青年。拂過的清風撩起少女的那對長長的細麻花辮,也帶起了青年那為了扮酷而故意敞開的上衣的衣角。

希達看著這一幕,瞇起眼睛很開心的笑了起來,緊接著幻象就像古老城墻上的斑駁,稀里嘩啦的破碎、脫落,月光舟的艦橋再次回到了希達的視野裡。

希達用空識檢查了一遍周圍的空域,發現徐向北他們正被莉斯單方面打得落花流水東躲西藏。必須要快一點才行,這樣想著希達轉身用少有的魄力對一臉正常的在操控艦船的薇拉希拉下令道:“轉向。向著那個紫光的方向飛去!”

薇拉希拉對著希達眨巴眨巴眼睛。然後點了點頭:“承認臨時指揮官資格,命令確認。”

希達也不管少女放出的電波話語。徑直奔出了艦橋的艙門。

在走廊上希達迎面碰上了蹲在墻角不斷念叨著“我只是妹妹我只是妹妹”的荷麗埃塔,她一把拽起荷麗埃塔的胳臂,低聲吟唱了幾句之後一下子抱住了少女,那動作遠沒有平時她安慰別人時那種輕柔,可是荷麗埃塔卻如夢方醒般的抬起頭,看著希達的臉——大概是剛剛那句吟唱起了作用吧!

少女對突然被抱著這種狀況感到非常不解,有些結巴的對抱著自己的希達提問道:“那、那個,希達小姐?”

可是希達在鬆開她的身體的之後又立刻緊緊的掐住她的肩膀,連聲說道:“荷麗埃塔,雖然我一直把你當做普通的女孩子,但是現在我請你發揮出你非人類的那一面,請把我抱到上甲板上去吧!這事關夏亞他們的安危,求你務必幫忙!”

荷麗埃塔依然是一臉不解,不過聽到“夏亞”一詞的時候,少女的神色變得堅決起來,她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即以標準的公主抱姿勢抱起希達,飛也似的向通往上甲板的樓梯衝去。

來到上甲板之後,希達猛然發現,此時的狀況用肉眼看起來的感覺顯得更加糟糕,因為肉眼看去只能看見整個伊特古拉都籠罩在一片火光之中,火光之上是絕望的深紫色夜空,簡直就像是地獄的遠景一般。

徐向北發現了甲板上的希達,他似乎在對希達大聲喊著什麼,還拚命的揮著手,似乎再叫希達快回去——實際上,在完全無法對攻擊者做出反擊的狀況下,暴露在甲板外的希達是非常危險的。而因為同樣的原因,在希達和那名維利烏斯共鳴的時候,不能被算作戰力的幾名少女都被徐向北他們強行送進了月光舟的貨倉。

徐向北的舉動讓早已失去自我的莉斯發現了甲板上的希達還有荷麗埃塔,她猛的轉變的飛行的方向,向著月光舟的上甲板呼嘯著撲了過來。

甲板一側的炮塔的門的一聲打開了,此刻負責指揮女僕們的安娜猛的衝出來,似乎想過去把希達拽進甲板裡,可顯然她來不及了!

可是希達卻一臉的鎮靜——儘管此時莉斯掀起的狂風的先頭部隊已經如刀割一般的掃過她的臉頰。

“無論如何,扶住我!”希達對自己身後的荷麗埃塔說道,在荷麗埃塔應聲撲上去抱住希達的大腿的同時,一對碩大的光的羽翼衝破希達背後的黑暗,在這滿是陰鬱的深紫色的夜空中轟然展開。似乎是由於翅膀打開的動作太過巨大,大量的光的羽毛飛散開來,就像一盞盞孔明燈,一瞬間就灑滿了月光舟周圍的天空。

來自翅膀的光輝衝破了紫色的黑暗,那光輝向外擴展著,迫使徐向北他們不得不瞇起眼睛。而莉斯也在接觸到這光輝之後,漸漸的減慢了前衝的速度,最終停在距離希達不遠的地方,呆若木雞的凝視著那對散發著光芒的羽翼。

希達只看了莉斯一眼,就閉上雙眸,深呼吸。她腦海裡再次響起媽媽的話語:

這個詠禮的作用方式太過複雜,所以你必須要誠心的呼喚,只有這樣那些被記載在即將被抹去的歷史中的人們才會響應你,同意你燃燒他們留下來的事蹟,也只有誠心才能讓列祖列宗原諒你毀滅他們心血的罪孽……

於是希達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開始虔誠的對所有那些生活在過去的什麼祈求著……

雖然現在情況緊急不能反覆斟酌,但是我確實思考過了,這確實是我思考的結果。

我,想要繼續現在的旅程,想要再和這些親切的人們繼續旅行。

我想繼續看到他們的笑容,想繼續聽到他們的聲音,和他們交談,還有吃下他所撰寫的故事。

我喜歡這一切,所以,我不得不使用這個詠禮。

所以,求你們了,我只用兩百年的歷史,只用兩百年。

緊接著,希達感覺到了回應……那是有別於現在充斥著周圍的狂亂粒子波動的回應,那回應深沉而厚重,沉穩而可靠。

希達再次深吸一口氣,她開始吟唱那從媽媽的口中傳承到自己這裡之後就從來沒有被吟唱過的古老詞句,伴隨著吟唱,她按照媽媽教導的方法,向斜上方高高伸出雙手,就像要托起什麼,又像在讚頌著什麼。

隨著旋律一點一點的從她口中飄出,在她胸前出現了一道光的裂縫。

那裂縫慢慢的向兩邊擴展,裂縫中溢出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以至於已經瞇起眼睛來的徐向北他們不得不別過臉去。

那光芒跳動著,就像一團燃燒在希達胸口的火焰,接著那火焰的尖端逐漸成型,凝結成一本巨大沉重的書本那黃金凝鑄的封皮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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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3:45:38
315 伊特古拉思考停止(3)

莎娜雅輕輕為裡迦擦去臉上的汗水,然後她微笑著盯著裡迦的臉蛋看了好一會兒,才從裡迦身邊站起身,開始查看周圍人的狀況。

庫洛卡瓦家的大宅在之前從八號鎮襲來的炮擊中並沒有遭到太大的打擊,可是因為周圍建築的火勢越來越大,終於波及到了這邊,於是莎娜雅讓大家從房子裡撤離,聚集在船廠的碼頭廣場上。一開始奧拓斯達的翔士朋友中有人反對大家都暴露在沒有任何保護的地方,莎娜雅卻以“如果是命數,躲在房子裡也躲不過的,而呆在房子裡的話一定會被燒死”的理由擋了回去。

就這樣那渲染著絕望的紫光正吞噬一切的時候,庫洛卡瓦家的人們都安靜的聚集在空曠漆黑的碼頭廣場上。

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狂亂和絕望都與那吞噬了街道房屋的烈焰一道止步與這個廣場的外圍,被黑暗籠罩著的廣場此時就像身處臺風眼之中一般,周圍時不時傳來的慘叫或者絕望的嘶吼都在映襯著廣場上的寂靜和安詳。

“抱歉,在大姐面前出醜了。”莎娜雅剛剛抬起頭,此時靜坐在廣場上的人當中有一位開口這樣說道,身為奧拓斯達的好友的那名翔士有些自嘲的感嘆著,“原本以為自己也算老油條了,結果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又哭又喊,看來我成不了幻翼是有原因的啊……”

莎娜雅只是溫柔地笑笑。並沒有回答那人的話語,她轉動自己的目光掃視整個廣場,最終落到了在廣場最中間圍成一個圓圈肩並肩坐在一起地那群人那裡。

那是平時經常到庫洛卡瓦家來玩的孩子們。他們手牽手肩並肩的坐在黑暗之中,緊密得就像一群偎依著取暖的小動物——儘管此時天氣一點都不冷。莎娜雅的女兒娜吉莎正坐在這些孩子們當中,少女雙手都緊緊的握著身旁的孩子伸過來的手,她微微昂著臉龐,閉著雙眼似乎在講述著什麼——莎娜雅猜測那應該是自己曾經講給她聽地枕邊故事吧,那都是些溫柔的充滿希望的故事,是可以讓人打從心底裡感到溫暖,並以此驅散寒冷、黑暗還有恐懼的故事。小孩子們也都緊閉著雙眼。儘管臉上殘留著淚水和鼻涕的痕跡,神色卻非常的安詳。

看著這些孩子們,莎娜雅不由得生出些許的感嘆,平時大人們總是因為自己年長而不把孩子們當回事,可當絕望的浪潮襲來,卻只有小孩子們能夠哭著逃到船廠中來。

現在這些孩子們的父母都在哪裡,再做著什麼?莎娜雅打從心底裡希望他們不要被烈火和絕望所吞噬。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安靜的和同齡人坐在裡地某個孩子突然發出了欣喜的驚叫聲:“光!是光啊!是天使來救我們了啊!”

莎娜雅被這叫聲從思緒中驚醒,她詫異的將目光轉向孩子用手指著的方向,然後她看見了那奪目的、無法忽視的光芒。

那光芒並沒有大到能夠驅散此時籠罩著整個伊特古拉的黑暗。甚至比不上身後的市街裡燃燒的火光的亮度,可是那光芒如此地聖潔如此的充滿希望,以至於莎娜雅的臉上都不由自主的滾落兩滴淚光。

原來我也在害怕著周圍地黑暗和絕望麼?

孩子們早就坐不住了,他們拉著娜吉莎的手,一直奔到碼頭的邊緣,儘管娜吉莎一遍又一遍的告誡他們“不要靠近懸崖”“危險啊”,他們卻依然一路跑到不能再向前跑的地方才停下——莎娜雅理解他們的願望,就連她自己都不由得想要離那光芒近一點,更近一點。

而莎娜雅身邊,原本因為強烈的精神攻擊而情緒低迷的大人們也紛紛站起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黑暗中閃耀地新星。

人類這種存在真是太奇怪了,不管是多麼深沉多麼黑暗的絕望,只要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之光,就能夠再次站起來。

娜齊亞美也在看著那光芒。

在她身邊不遠地地方。如行屍一般的人們正三三兩兩的從火海中蹣跚而出,怔怔的望著遠方忽然亮起的希望之光,任憑淚水浸濕臉頰——這也許是因為他們本能的察覺到,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忽然娜齊亞美開口問身邊的黑貓:“如果剛剛,我沒有殺掉那個人之後,他能看到這光芒了吧?他能從絕望中擺脫出來了吧?”

黑貓沒有回答,於是少女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呢喃道:“怎麼辦……誰來告訴我我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這樣呢喃著。新的淚珠再一次劃過少女臉上的淚痕。滴落在那被少女抹殺的無名者的屍身旁邊。

那是似乎能驅散一切絕望與悲傷的天堂之光,那光芒在這樣的黑暗中本身就代表著希望……徐向北有種感覺。覺得那光芒單是存在於此,就可以拯救那些被黑暗捕獲而陷入絕望的靈魂。

不過那光芒似乎並不只是照亮黑暗那麼簡單,辛西婭的話語讓徐向北清楚的知道,那光芒還蘊藏著某種確確實實存在的力量:那光芒……太厲害了,在那光出現之後精神攻擊就完全終止了。當然對距離我們比較遠的那些人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用就是了。

辛西婭這邊剛說完,徐向北就向旁邊大手一揮下令道:“到光源旁邊去,快!”

接著徐向北就一個俯衝,向月光舟衝了過去,片刻之後他就落到了希達身邊地甲板上。希達依然在全神貫注的詠唱。完全沒有注意到徐向北的到來,她胸口地那團光芒中那本巨大的黃金封皮的書本已經顯現出半個書脊,在降低了眼睛的進光量之後徐向北依稀能看見那已經露出的三角形封皮上以突浮雕的形式印著複雜的、給人一種神聖感覺的花紋。而書地名字只露出了寥寥幾個字元,儘管如此這古老的字元依然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神聖感——這本大書僅僅是已經露出來的這一小部分就讓徐向北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看來這書完全出現還要等一段時間,趁這個時間需要搞清楚的是,希達究竟想要用這書來幹什麼?或者說,這本書召喚出來之後到底能做什麼?這個時候徐向北早已察覺月光舟正在轉向,希達在上到甲板上之前多半對薇拉希拉下達了什麼指示,徐向北推測新的航線應該是指向遠處那正在向周圍撒播絕望和瘋狂的紫光的源頭——這個完全沒有任何理由的猜想卻獲得了辛西婭地贊同。

徐向北將聲音壓低到不至於影響希達的高聲詠唱的地步,然後問正拚命用力撐著希達的荷麗埃塔:“她說了她要幹什麼嗎?她有給我們留言嗎?我們該怎麼做?”

可是荷麗埃塔卻只是維持著從後面緊抱希達大腿的自私。一個勁的拚命搖頭。

徐向北咒罵了一句,心想這傢伙倒是告訴我們她要幹什麼啊,鬼知道她召喚一本書出來是什麼意思咩?難道有了這本書之後就沒我們什麼事情了?有沒搞錯,我是主角耶!

這麼想著他望向旁邊,剛好莉斯對上了眼。莉斯一副如夢方醒的模樣,她怔怔的看著徐向北,彷彿不相信自己做了什麼似的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剛剛……”

就在這個時候傑西恩雅落到了她身後,然後月光舟地衛隊長搶在少女反應過來之前把她的劍柄末端砸到了少女的後腦勺上,嬌小的金髮少女一下子就軟了下去,癱倒在月光舟地甲板上。一直握在她手中的千鳥也哐啷一聲跌落在地,落地的時候這把貧嘴刀開口“譴責”傑西恩雅:“喂喂,雖然我深深的理解你這樣做的理由,但是你也不能這麼用力啊,我的搭檔可是很纖細的啊!”

傑西恩雅卻根本沒理會千鳥,她指了指此時在甲板上的另一名女僕安娜,大聲命令道:“你,把她帶下去找個空房間關起來,然後給刀套個隔斷器,事情解決之前我可不想再被自己人背後插一刀!”

“瞭解。”安娜簡單地應了一句。就過來開始搬莉斯地身體。

徐向北逮住機會問這名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那種精神攻擊的女僕:“船上大家地情況如何?”

“荷拉德古娜的洗腦似乎被部分破除了,所以我把她監禁起來了,其他人狀況都還好,就是回憶起了一些不願意見到的場景罷了。”安娜的報告讓徐向北忽然覺得。這傢伙沒準很適合當恩萊科的繼承人,不愧是大魔王辛西婭的隨身侍女。

誰是大魔王啊?

在辛西婭吐槽的同時,安娜在傑西恩雅的幫助下背起昏迷的莉斯,手裡拿上還在喋喋不休的千鳥,鉆進了甲板上的艙門裡,而這個時候月光舟的新航向也穩定了下來,果然就如徐向北所猜想的那樣,薇拉希拉將船首對準了遠方那和希達身上散發出來的耀目光芒針鋒相對的紫色光源。

傑西恩雅蹲下身子翻開甲板上的一塊擋板。從裡面拿出內線電話的話筒。遞給徐向北。接過話筒的徐向北看了看傑西恩雅,又回頭看了看依然飛在天上的莉諾卡提娜迦還有奧拓斯達。然後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不管希達要做啥,看起來會見效還要等一段時間,在這期間我們就用我們的方式努力吧!藉著月光舟和這光芒的掩護,諸位隨我去破壞那正在撒播絕望的不祥的紫色光源!”

徐向北確認眾人的回憶時,冷不防辛西婭突然解除了同契,從空中浮現的少女在翩然落地的同時一把搶過徐向北手裡的話筒:“安娜,處理完莉斯之後把辛蒂莎給我叫起來,不管用什麼手段,轟也要把她轟起來!”

你還說你不是魔王?

可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雖然月光舟上的眾人靠著希達召喚來的光芒的庇護而擺脫了精神攻擊,但是在光芒之外絕望還在延續。儘管自己並不是兼濟天下的偉大的人,可徐向北還是不能將自己面前身陷絕望的人們丟下不管,何況還不確定希達的詠唱能不能對抗那紫光,這光芒萬一中途消失的話,自己所珍視的那些少女們又將倍受煎熬。

也不知道是之前那一頓鞭子留下來的後遺癥,還是剛剛看到傑西恩雅流淚的樣子衝擊性太大,總之現在徐向北不自覺的再以少女們的保護者的身份考慮問題。

不想再看見少女們面露愁容,不想再看見淚水劃過她們的臉頰,更不想再看見她們那無神的壞掉的瞳孔。徐向北審視著內心這種真切的願望,不免覺得有些新奇——這種如此清晰的想要做些什麼的願望對於一直以來都沒有太明確的目標的自己來說,還真是相當的少見。就算在之前的那些戰鬥裡,他徐向北之所以會考慮如何保全月光舟也更多的是出於功利性的考量,說白了就和商人想要保全自己的財產時的想法類似,這種“想要守護些什麼”的願望體味著心中突然湧起的感覺,徐向北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手掌握拳又鬆開,反反複復。

就在這時候安娜扛著明顯還在鬧彆扭的辛蒂莎出現在甲板上,這使徐向北的思緒再次回到現實之中。

他看了眼還在不情願的哭鬧著的辛蒂莎,隨即將話筒湊近自己的嘴邊,向月光舟全艦發佈自己的命令:“最大戰速!向那紫光突擊!前進!”

命令剛剛下達的那個瞬間,薇拉希拉就用行動來回應,徐向北腳下的甲板就像打擺子似的震顫起來,引擎的轟鳴聲差點蓋過希達的詠唱,月光舟的尾噴口放射出來的光芒呼應著甲板上希達的翅膀和胸口的光輝,將周圍的黑暗驅向更遠的地方。

緊接著薇拉希拉再次開始按著地上軍的程序播放《馳騁的女武神,奇怪的是這首如萬馬奔騰大江東去一般氣勢滂沱的樂曲竟然和希達那神聖而莊嚴的詠唱契合得天衣無縫,任誰聽了都不免心潮澎湃戰意昂揚!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奧拓斯達很有個人風格的大吼起來,“這種展開,我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竟敢讓我想起那些倒霉的事情,一定要一拳把那個該死的傢伙打得灰飛煙滅!”

像是在呼應大叔的話語,月光舟的引擎發出更猛烈的咆哮,在天堂之光的照耀下拖著寬闊火尾的神鳥向著遠方的地獄之光狂奔著,這一幕作為整個白銀時代的最後的無數名場面之一,被後世無數的詩人劇作家小說家所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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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3:46:42
316 夜之花,金之原,還有白兔

習慣了黑暗的生命厭惡光明,在向那紫色邪光突進的過程中徐向北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一點,原本徐向北以為在月光舟上希達釋放出的光輝的作用下他們這次突進應該非常簡單,可誰知道隨著月光舟逐漸接近那紫光,希達周圍的光暈就彷彿受到了周圍黑暗的重壓似的一點一點的萎縮,不但如此,那些已經陷入狂亂的人們開始掉轉武器,向承載著光源的月光舟襲來,動作整齊得讓人不禁以為是那紫光操控了他們當做自己的自保手段——好在他們要麼在之前的戰鬥中掛綵要麼就和月光舟的人們一樣筋疲力盡,攻擊也顯得毫無章法,不然徐向北還真不知道狀況會壞到什麼程度。

除了敵人,另一個讓徐向北倍感頭疼的就是在鬧彆扭的辛蒂莎,在徐向北的腦海裡小姑娘給了他個不高興的背影,對攻擊指令也是完全無視,蛋糕之類的許諾也沒有效果——徐向北甚至連平時她最喜歡的油炸豆腐蛋糕(OTL)都用上了,也沒有半點效果。最後不得已,徐向北只得讓辛德蕾拉出馬入侵了小女孩的系統,被剝奪了系統控制權之後的小女孩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讓徐向北實在是很有負罪感。

當然徐向北遇到的也不總是壞事,巴拉萊卡帶著一幫還保持著清醒的威士奇歐精銳的加入讓徐向北肩上的負擔輕鬆了不少,要知道光是兩名幻翼地加入就足以讓月光舟如虎添翼。更何況巴拉萊卡還帶著那麼十餘名經驗豐富戰技出色的老兵。

在“天下一”比賽當中被提娜迦“不戰而勝”的莉萌.波利在巴拉萊卡許諾事情結束之後向她支付相當於“天下一”總冠軍獎金地酬金之後,那原本疲態盡出的身體立刻像上滿了發條一般充滿幹勁,她就這麼釋放著鋪天蓋地的彈幕衝進了一幫比起之前那些十字軍還要狂熱兇狠百倍的敵人當中。勇猛的充當月光舟的開路先鋒,這讓提娜迦連連感嘆:“我真的很幸運啊,能夠那樣簡單就戰勝這個人……”

接近到一定程度之後,徐向北下令開始炮擊紫光的中心,可隨即他就發現這樣做根本沒有意義,因為不管是愛麗絲還是莉諾卡,她們地光束兵器在紫色中心部位附近那暴亂的第八粒子面前效果被削弱到了完全不夠看的地步,連續轟擊掀起的漣漪和那狂亂的粒子漩渦一比簡直就是“小小巫”見大巫。而實彈系的炮擊再裝填速度實在太慢,月光舟的主炮也好愛麗絲的實彈模式也好,突擊開始以後一共才打了三發,而且看起來都沒有命中目標。

只能衝進去硬幹了麼,徐向北一面用自己的身體護住甲板上還在詠唱的希達以及撐著她地荷麗埃塔,一面尋思著,由辛德蕾拉控制的光彈正接連不斷的從他背後的翅膀上生成然後射向四面八方。

說老實話,徐向北對衝入那混亂與絕望的源泉最核心的範圍內之後希達的光芒還能否頂住黑暗的壓迫深感疑慮。

難道非要等到身後的“大法師”——或者說“大天使”——希達完成詠唱?徐向北迴過頭,看了看在自己庇護之下的司書少女,那本黃金地大書看起來已經就要完全顯形。書的封面上雕刻著總覺得蘊含著什麼深刻意義的淺浮雕:浮雕的中部交叉著長劍與權杖,上方則漂浮著手握書與橄欖枝地天使,而整個浮雕的下方則是一望無際的插滿墓碑的大地,密密麻麻的墓碑森林一直延續到地平線上,並且和天使那寬大的翅膀一起構成了整個浮雕的背景。本身這本黃金的大書看起來就充滿了厚重感和威嚴感,封面地浮雕讓這書顯得更為神聖,而張開雙手從自己胸口地光芒中召喚這本黃金書的希達給人地感覺也越發的像來自天堂的使者。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向北總覺得希達背後的翅膀好像比剛才要大許多,雖然光的範圍被壓縮了不少,但是那翅膀的亮度似乎是增強了。外形也比剛剛更加——怎麼說呢,更加酷了?

不是錯覺,翅膀的體積比最開始要增大了百分之二十,亮度則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二。外形也確實有小幅度改變

辛西婭的肯定讓徐向北不禁乍舌,難不成自己真的一直在和降臨人間的大天使一起旅行?按照穿越小說的常理和主角扯上關係的不應該是惡魔麼,要不就是個還沒被染上多少天堂色彩的菜鳥天使,這種能夠發動大型天堂神術的大天使是反潮流啊反潮流……

又一發光束衝向月光舟的甲板,卻在接觸到安茨張開的屏障之前就扭轉了方向往旁邊拐了個很明顯的彎,擦過提娜迦的裝甲消失在夜空中,看來這邊的第八粒子也已經聚集到了足以讓光束兵器無效的地步了,徐向北扯開嗓子。對天上奮戰的友軍大喊:“收攏陣型!聚集在月光舟周圍。小心實彈!”

在大家都聚集過來之後,徐向北再次將目光轉向背後的希達。

由於周圍亂飛的粒子炮火還有雙方的詠禮的作用。即使是辛德蕾拉的空識都沒有辦法看清楚少女的模樣,所以徐向北只能用眼睛仔細的打量著希達,看著她那端莊的有著東方式的古典美的臉龐,還有雖然消瘦、弱不禁風,卻在關鍵的時候異常的堅韌的身軀,徐向北不禁回想起往日一同旅行時的種種——這名似乎只要存在著就能給周圍帶來希望和溫暖的少女,這名總是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光輝的少女,沒準真的是天使也說不定。也許她就是那本黃金大書封面上地女孩。手握著書本和橄欖枝,俯瞰著權杖與利劍之下那滿是荒塚的大地,儘管世界已經空無一人。她卻依然盡力用自己翅膀的光輝驅散籠罩大地地黑暗。

這樣想著,金色的光輝終於凝結出了那本黃金之書的最後一部分,而希達的詠唱聽起來也進入了最後階段,這讓徐向北不免有些遺憾。徐向北有些自嘲的想,明明自己和跟隨自己的人不用再冒險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可現在徐向北卻在為不能由自己來解除大家的危難而不爽,還真是任性啊。

而在徐向北臉上露出自嘲地笑容的同時,詠唱出最後一個音符的司書少女輕輕張開了雙眼。她看了看徐向北,又看了看從徐向北背後伸出來,護在她周圍的黑色羽翼,然後就如徐向北預想的那樣露出了美麗的笑容。這笑容是在感謝徐向北在她詠唱的時候提供了保護,還是單純的出於習慣,徐向北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眼前出現的是將近一年前的那個午後,在那顆巨大地枯樹殘骸下同一個少女露出的笑顏,那個時候她沒有背後那耀眼瑰麗的翅膀,她和他之間也沒有任何可以成為羈絆的回憶。唯有那不變的笑容,那美麗得如世間最漂亮的花朵的笑容。

有黑髮太好了,被誤認為是尼特族的流亡者太好了,還有……

能夠相遇太好了。

雖然和眼前的少女完全沒有所謂的戀愛關係,但是徐向北依然在心中說出了這原本是屬於熱戀中地情侶的臺詞。

“總覺得,”少女也開口了,帶著堇花一般的笑容,“能夠相遇實在太好了。過去我總是在仰望著故事裡的世界,憧憬著故事裡地人們,而現在。能夠成功發動這個詠禮的我,本身也會成為故事吧?”

說到這裡希達忽然變得非常遺憾,似乎連背後的羽翼也一下子就低垂下來,而她接下來的話也讓人絕倒:“不過太可惜了。如果我再遇上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應該就會是真正的主角了吧……”

原來是不是主角是看有沒有戀情的麼?希達你如果是生在地球八成會成為日式RPG宅……還可能兼職好萊塢大片宅……

其實現在氣氛不錯,乾脆現在就這麼給她段戀情吧,主角先生,我不介意睡覺的時候再擠一點……辛西婭剛說完,就冷不防地被意料之外地人吐槽——一直在鬧彆扭的辛蒂莎突然大叫起來:這不公平,為什麼吃書地大姐就可以同床啊!明明她和我一樣胸前平平的,一點都不軟!

徐向北不由得想。辛德蕾拉在說服這小傢伙跟荷麗埃塔一起睡的時候到底搬出了什麼理由啊……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毫不留情了打破了正在對望的兩人(而且兩人背後都有翅膀)之間的好氣氛。巴拉萊卡不愧是大姐頭,就連攪局都攪得非常有氣勢。她將一截握著劍的斷臂丟到二人之間的甲板上,在金屬撞擊的聲響映襯下大吼:“喂,你們兩個,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對側應付眼前的狀況,不過現在你們不快點的話,我們大家就要在地獄裡碰面了!”

巴拉萊卡話還沒說完,新一輪的攻勢就上來了,由於召喚書時的光芒消失了,月光舟周圍由光芒形成的“庇護所”縮小了好幾圈,而這一次湧上來的敵人也相應的比之前多上很多很多,更糟糕的是剛剛他們畏懼著月光舟附近的光輝所以他們大多使用遠程武器發起攻擊,現在他們終於開始衝鋒了……精神完全崩潰的人們那充血的雙眼在夜空中似乎閃著紅光,煞是駭人。

“快!”無奈之下徐向北把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嚥回肚子裡,只對希達丟下了這麼一個簡單的詞,就縱身飛入空中,握著武器加入了正嚴陣以待準備對付鋪天蓋地的衝過來的宛如——沒錯,宛如狂暴化的食屍鬼的敵群。

希達看著升空而去的徐向北,再次輕輕嘆了口氣:“如果有戀情就好了呢……”

緊接著她重振旗鼓,抬頭挺胸,背後的羽翼刷啦一下張開到最大,然後她雙手握住一直懸浮在胸前地書。將書本掉過來,以上了鎖的那一面對準前方的人群和那撒播這絕望地紫光最中央。做完這一切之後她鬆開雙手,將兩臂打開向兩側平伸。那姿勢像極了佈道上正在說“懺悔吧我的孩子”或者類似臺詞的神父。長長的辮子在向前狂奔的月光舟帶來的風中飛舞,而她的翅膀明明沒有實體,在這個時候卻也輕輕搖擺著,似乎在隨風而動。

“大家撐住,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巴拉萊卡這個時候似乎成了總指揮,她向著自己的部下和月光舟地人們大聲喊著,“拿出身為翔士的榮耀來!對手是些敗給了自己的恐懼和絕望的弱者!我等的榮耀和驕傲豈能容他們踐踏!來吧,用手中的劍來告訴這些雜魚!”

巴拉萊卡高舉手中的長劍。指向衝來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以絲毫不輸給他們那狂亂的撕嚎的聲音大吼:“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威士奇歐最後地精銳聚集在巴拉萊卡身後,排成不規則的楔形陣跟隨著他們的大姐迎著那鋪天蓋地的敵人殺了過去。

“落在女人之後,可是奇恥大辱啊!”原本在徐向北身邊的奧拓斯達非常瀟灑的搓了搓鼻子(……),而他那身戰甲的外殼早就向上翻起,露出下面那層層疊疊的金色,“雖然不知道那個娘娘腔的紋章是哪個該死的工匠地標誌,但是我可是很喜歡美莎奇的啊!”

然後大叔像個騎士似的高呼著“為了最愛的莎娜雅和娜吉莎”衝向急速接近地敵群。

“不說點什麼鼓舞士氣的話語嗎?”同樣飛在徐向北身邊的傑西恩雅側著腦袋問道。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豪情萬丈的英雄人物麼?”徐向北反問道,可隨即某個傢伙的戰前演說浮現在他的腦海了,他沒來由的覺得現在把那個人的話改一改沒準挺好。於是他立刻自己推翻了自己剛剛地話語,對身後地少女們說道,“人類總是在厭惡了和平的時候高唱不得不戰地大義,又在厭惡了戰爭的時候歌頌生命的價值,但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不戰鬥就只有死的狀況。而我,才不要死在這種地方!”

聽起來像遺言。辛西婭立刻評價道,可徐向北根本沒有管這個,他猛的向前傾斜身軀,辛德蕾拉也配合著他的動作將翅膀猛的向後收縮。在空中驟然加速,而一大批光彈隨著搧動翅膀的動作從那光羽上脫落,轉向,然後越過飛速前衝的本體向著前方的敵群撲了過去。

傑西恩雅也一言不發的跟隨著他。就像所有忠誠的侍衛官那樣。緊接著琳芙斯和提娜迦也開始向前突進。

此時的天空,一邊是散播著絕望的紫色光芒,另一邊是擁有著和陽光一樣的顏色的希望之光。

一邊是雖然看不見但卻依然能夠感到它那無處不在的力量的絕望的神祇,另一邊是手握書本背負溫暖的希望之翼的天使。

而在這光與暗之間,被絕望擊倒陷入狂亂的人們和擁有不輸給神祇的堅強靈魂的人們各自擺出了陣勢,向著對方全力奔馳著。

相比那絕望的黑夜,那星火一般的希望之光太過微不足道,卻執著的閃耀著。就像綻放在黑夜中的百花。

相比那狂亂的人們還有他們背後那早已失去光輝的羽翼。抱持著生之希望的人們的是那樣的渺小,卻宛如磐石一般迎著呼嘯而來的黑色浪潮。誓要用不屈的意志將敵人粉碎在自己腳下。

不過“光明陣營”——姑且這麼叫吧——這邊卻有人並沒有跟隨著同伴衝向那滾滾而來的黑色浪潮。

不跟去行嗎,那可是你一直當做哥哥的人啊,那是你最後的親人,不是麼?茜茜在精神連結裡問莉諾卡。

“我們擅長的是射擊,不是突擊。”少女依然沒有改掉將本可通過精神連結傳達的話語用嘴說出來的習慣,“而且那些人明顯是衝著希達來的,哥哥他們人太少了,不可能完全擋住敵人,肯定會有很多人漏過來。”

這樣啊,確實是很現實地分析。

“到那個時候。月光舟由我來守護。”說著莉諾卡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疲憊的臉上卻燃燒著強烈地戰意,“我的腳下就是最後的防線。他們休想再前進一步。”

說真的……茜茜的話停頓了一下,因為這個瞬間光與暗的浪潮終於遭遇了,就像巨浪碰到岸邊的礁石那樣,黑色的浪潮被撞得粉碎,數不清地黑色身影失去了飛行的動力從天空中向下掉落,可更多的黑影就像莉諾卡預測的那樣越過了磐石的防禦,向著月光舟撲來。

看來不是長篇大論的時候呢。別死啊,搭檔。

“當然。”也許是因為光芒是從背後照過來的緣故。少女的臉上的稚氣被陰影所掩蓋,她的話語也隨之變得充滿了老天空才會有地味道,“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如果連將旅程繼續下去的決心都沒有,我是永遠追不上爺爺的吧!”

是呢。

少女沒有再多說,她擺開架勢,孤身一人面對著稀疏了許多,卻依然駭人的巨浪,一步也不打算退讓。

這時候,莉諾卡身後傳來了希達的祈禱聲。

自上古以來的英雄們啊!開創了時代的傳奇們啊!我是背負著讓你們的偉業克服時間的洗滌永傳於世之宿命之人。

現在。我請求你們那高貴地靈魂,向我伸出援手。

我不確定現在是否是關乎人類未來的時刻,但我相信,你們一定能理解我此時心願。

所以拜託了,請用你們靈魂的光輝,照亮我眼前的黑暗吧!

打開吧!名為歷史地書本喲!

最後一句禱告詞結束的瞬間,那本巨大的黃金之書上的大鎖發出了巨響,接著沉重的封皮就像被彈簧推著似的向兩邊猛的彈開亮出金色的書頁,霎時間那書頁上密密麻麻地字跡燃燒起來,氣勢滂沱地光芒就像飛落的瀑布又似萬米高峰上滾落地雪崩。從那燃燒的書頁中狂湧而出!那光芒的氣勢甚至讓距離最近的莉諾卡產生了幻聽,以為那狂奔的光芒發出了颶風一般的咆哮聲!

光芒一下子就在黑暗中衝開了一條閃亮的大道,距離莉諾卡已經不到一公里的那黑色狂潮就這麼慢了下來。

來吧!

希達提高了聲音,知性溫柔的“天使”現在就像個熱血笨蛋似的大喊著。

傳承歷史的勇士們啊。歸來吧!再次奔馳吧!很遠很遠的上層空域底部的某個地方的某一條船上,頭上有著狼耳朵的少女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話語,怔怔的看著前方,被她那沒有焦點的目光注視著的年輕商人立刻顯現出些許不知所措的模樣。

“怎麼了?”他有些侷促的問道。

“太意外了,今天是怎麼了,意外的事情還真多。咱都快忘了上一次拉普達的傳承者來打攪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呃,是兩千六百年前吧。還是兩千七百?”少女回過神來。她頭上的耳朵不住的甩動著,尾巴也不安分的左右搖晃。羅倫斯知道這說明她此刻真的很開心,可就在他這麼想的同時,少女的臉色中就帶上了些許少見的憂鬱——如果羅倫斯不是已經和她旅行了相當長的時間的話,他多半無法分辨這點微小的變化吧?

“但是,事到如今,這個詠禮還能發揮作用麼?”

因為在琢磨旅伴為什麼突然感到憂鬱,羅倫斯差點漏聽了這句話,就算現在聽到了,他也抱有疑問,懷疑自己聽錯了,於是他和往常一樣問了句:“什麼?”

然後羅倫斯的手冷不防的被少女抓住了,他就這麼被她拉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由於動作太匆忙還差點摔了一跤。

狼耳少女臉上露出讓羅倫斯本能的產生警覺的笑容,用撒嬌似的語氣哀求道:“汝啊,陪咱來確認下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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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 23:47:05
甚至不等羅倫斯思考該怎麼回應,周圍的景象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船艙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望無際的金色原野,明明是夜裡,這裡的天空中卻掛著金色地夕陽。在夕陽的光輝照耀下這片原野的一切都是金色的。

金色的天空,金色的草原,金色的雲朵,還有在天空下佇立的金色地少女。

羅倫斯低下頭,想看看自己的雙手確認下自己是不是也變成了金色,可他剛打算把右手從少女的掌中抽出,少女的聲音就鉆入他的耳中:“握緊咱的手,汝的靈魂還沒有強健到能夠在這片原野裡保持完整。”

這時候羅倫斯終於反應過來。他十分詫異的呢喃:“這麼說,這裡就是……”

“沒錯,這裡就是咱誕生的地方,名為現世的存在地偽核之一,同時也是汝等天上人死後靈魂的歸所。這片大地的每一個地方,都蘊含了死者的靈魂和生者的意志,是死與生並存之地,也是永遠不會墮入暗夜也不會迎來黎明的黃昏之地。”

“而我,”少女沒有使用“咱”來自稱讓羅倫斯覺得很新奇,可因為少女臉上那莊嚴的表情。他竭力壓抑著,不讓著心底裡的好奇表現出來,他等著少女繼續說下去,可少女卻臨時轉變了話題,“看,開始了。”

這片除了少女的話語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的死寂地金色的世界,有什麼新的聲音誕生了,羅倫斯仔細的聆聽著,他發現那是風吹過草原地聲音。

風越來越大,在草原上掀起一波緊似一波的金色浪濤。羅倫斯眼前的金色原野就像漸漸變得狂亂的海洋——天哪,天知道這個詞是從哪個角落裡跑來的,總之,羅倫斯覺得眼前這不斷湧過越來越大的浪濤的金色原野就像暴風雨將至的海洋。它漸漸地變得狂暴起來!

突然!一個身影毫無預兆地從浪濤中站起,緊貼著地面向著原野盡頭的地平線飛馳,也許是那身影速度實在太快,羅倫斯壓根沒看清楚它地樣貌。

“哦,第一個,不過看起來很模糊啊,果然現在要像上一次那樣召喚出有著近似實體的傢伙來還是太勉強了……啊,第二個!”金色之原的主人哈哈大笑著。一個個數著從金色浪濤中站起來的人影。大概她對這次“確認行動”的結果相當的滿意吧,“十二個。十三個……”

可不一會兒從草原上站起來的人影就多得少女根本就數不過來了,無數的人影匯聚成新的浪濤,完全取代了之前草原上的金色。羅倫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就算他們一個個都只是半透明的幻影、就算他們馳過草原的時候悄無聲息,這奔馳的千軍萬馬的氣勢還是要勝過羅倫斯見過的任何一支軍隊!不,現實中怎麼可能有任何一支軍隊能拿來和這樣一支金色的軍隊相比呢?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所散發出來那種無形的氣勢就足以抵上無數的士兵。

奇怪的是,那些人影雖然沒有形成清晰的形體,可是他們手中的旗幟,他們盾牌上的紋章,他們斗篷上的徽記卻異常的清晰!那些標誌大多數就連羅倫斯這個自詡見識廣博的走私商人都聞所未聞,直到——直到那個紋章出現在羅倫斯眼前!他絕對不會認錯的,那是第一個不經過信風道穿越風暴層的偉大探險家葛魯多.D.羅傑的旗幟,至今每條風暴層的走私船上都供奉著他的牌位!如果說走私商人還有信仰的話,他就是走私商人的神祇!

羅傑斯終於意識到,這些人一定是人類歷史上那些偉大到自己一生的努力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的人的影子,他們留下的至死也未能消散的意志相應什麼人召喚再次成型,奔馳在著片和現世相連的另一個世界的原野上。而之所以那些紋章比他們的身影還要清晰,那一定是因為那上面承載著他們最堅定的意志和夢想!就算時間流淌現世當中再也沒人知道這紋章的意義甚至這紋章曾經存在,它們依然在這金色之原上再次出現,再一次跟隨著主人奔馳著,前進著!

這一幕太震撼了,羅倫斯再一次感嘆,如此渺小的自己到底算什麼?

就在這時候,羅倫斯忽然感到抓著自己地右手的手掌的握力減輕了。他想起之前帶自己來到這裡地旅伴的話語,趕忙把左手也湊了上去,兩手一起握住少女已經失去力氣的手掌。

“你沒事吧?”羅倫斯擔心的問道。可少女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出神的看著眼前奔湧而過的一個個幻影。

忽然,風停了,眼前奔流的一切也隨之驟然靜止,接著那一個個英雄的身影,那一個個傳奇地紋章也緩緩的化作點點星光,慢慢的落在著金色的原野之上,融入夕陽的光輝之中。

面對著再次平靜下來的原野。狼耳少女終於回過神來,她緩緩的轉過身,然後低頭看了看羅倫斯緊握著她的手掌的雙手。

“啊呀呀,汝這樣咱也會不好意思的吶!”那戲謔地話語讓羅倫斯知道,平時那個旅伴又回來了,少女笑著問羅倫斯,“剛剛那景象很震撼唄,咱也沒想到會再次見到這景象吶!可惜的是好像那邊的召喚被打斷了,大概拉普達不想消耗太多的歷史吧……不然的話還要持續好一會兒呢,人類的英雄還真是多啊!”

看來是恢復了。羅倫斯想,剛剛少女那無神的模樣他是第一次看見,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可他剛鬆一口氣,少女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

她突然逼進了羅倫斯,伸出另一隻手撫摸著羅倫斯的臉頰,口中地話語也換了一副嚴肅的口吻:“汝啊,咱現在有一件事要告訴汝,然後咱還有個問題要問汝,汝願意聽麼?”

羅倫斯是個軟蛋,所以被少女這樣盯著他就只好點點頭。

於是少女滿意的開始講:“首先。要告訴汝的是,咱非常非常地喜歡汝,儘管汝是個大笨蛋,作為雄性也太青澀。但是咱就是喜歡嫩的,知道了唄?”

因為太害羞了,羅倫斯想要偏過臉去,卻被少女的手制住無法動彈,只好讓話題儘快向前推進:“知、知道了,那麼,問題呢?”

“心急的雄性可不會受歡迎哦!聽咱慢慢說。剛剛那景象啊,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它確實讓咱看到了些許希望吶。也許咱不用這樣消極的等死,不過。不過呢,這一回咱要汝來做決定。”少女頓了頓,將臉進一步靠近羅倫斯,“汝肯定會覺得不爽,因為咱曾經很多次喜歡上人類的雄性,同樣也多次因為心上人老去自己卻永世長存而悲傷,說實話,咱非常非常的討厭這樣,如果可能的話,咱希望這一次是最後一次,希望這一次咱可以在汝之前先離去,或者在汝離去之後等待著死期來臨,坦然地期盼著和汝在死後地世界相會,汝知道了麼?”

羅倫斯再次點點頭,臉更紅了。

“那麼問題就是,現在確實有辦法能夠做到這一點,可是,這樣做勢必要奪去許多許多人的生命,而且還會摧毀現代汝等人類文明中最輝煌地一切,汝啊,汝願意為了咱——為了我而墮入惡魔的行列麼?”

羅倫斯看著少女的臉,他非常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不覺得這番話出乎意料,他鬆開握著少女的手掌的兩隻手中的一隻,輕輕撓了撓自己的臉頰,然後開口了:“那個,如果是戀人的話,我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如果一個人有多得數不清的名字,那名字還有什麼意義呢?”少女反問道。

“可是……”

“汝啊,既然汝這麼執著於此的話,不如就由汝賦予咱一個名字唄!”

“這太隨便了吧?”羅倫斯實在有點不滿,這是能夠如此應付了事的事情麼,可是他又不想在之後的日子裡給少女多留下一個笑柄,就中途改變了主意,他再次撓了撓腮幫子,隨口說了個名字,說的時候還不忘嘲弄少女一下,“那我也隨便給你個名字好了,就叫赫羅吧!”

可少女並沒有不高興,她像是在品味美酒似的砸吧著嘴巴,輕聲重複著自己得到的有一個名字:“赫羅啊,還不錯,那麼為了讓這成為咱唯一的名字,汝……”

“啊,毀滅世界也好做什麼都好,我們走吧。”說這話地時候羅倫斯突然覺得自己蠢到家了。他並不知道在另一個位面有人因為對女星說了句“你不嫁給我我就去刺殺總統”而真的跑去刺殺總統,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世界上哪有為了一個女孩子就去毀滅世界地傢伙啊!

可是赫羅開心的笑顏讓羅倫斯揮開了這想法,其實這樣也不壞。

而且。在他心底裡有種期待,說不定這樣做,有那麼零點零一的希望,讓自己那個平淡無奇的紋章也能出現在剛剛湧過的那氣勢澎湃的狂潮中吧?

而在名為現世的世界的伊特古拉,少女莉諾卡驚了。

從書裡跑出人影來了?

一開始莉諾卡還以為那是光魔技術製造地投影,可隨即她就發現不是這樣的——氣勢完全不一樣。

由金光凝聚成龐大軍隊從希達的書裡面湧出,沿著金光的大道在夜空中奔馳著,數不清的旗幟在夜空中飛揚。數不清的紋章從莉諾卡面前通過。

莉諾卡認出了其中一面旗幟,摯著那旗幟的女人面目不清,只能勉強看出她身披戰袍長髮飄逸,可那旗幟上的標誌卻異常的清晰,莉諾卡會認得那個標誌是因為以那標誌為紋章的王族少女就是她地摯友。

接著莉諾卡又認出了另一面旗幟,高舉旗幟的是一個壯碩的同樣面目不清的男子,莉諾卡認出那個旗幟是因為以這個旗幟為國旗的國家正在和她朋友的祖國進行著戰爭。

再接著,莉諾卡認出了一個讓她全身無力無法動彈的標誌——佩戴那個標誌的人的模樣和其他人一樣模糊不清,可莉諾卡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認錯,因為從小她就看著那個人的畫像長大。就連爺爺地書房裡都掛著他的巨幅半身像,他胸前的紋章比其他人的要小很多很多,可莉諾卡絕對不會錯過,因為印有這個紋章地徽記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就算得知以這個徽記為信仰的組織是自己的敵人都未曾丟棄

雷歐納德!

少女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人的幻影從自己面前通過,身體不由自主的就跟著他向著光的道路地盡頭飛馳而去……

光地軍隊滌盪著一切不潔的事物,在它面前任何黑暗都難逃土崩瓦解地命運吧!

所有凝視著這一幕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和羅倫斯一模一樣的想法——自己還真是渺小得不值一提。

徐向北也一樣,他凝視著這些,品嚐著心中的震撼和無力感。

看起來一切都結束了,光的軍隊會消滅一切絕望。月光舟再次轉危為安,而伊特古拉則成為有翼死神的傳說的又一個實證。

可就在這時候,意外發生了。

月光舟的尾部,大概是引擎室的地方發生了爆炸。濃煙從船體中湧出的同時,整個船體向下猛的一沉。

儘管有荷麗埃塔的死命支撐,希達的身體還是向旁邊倒了下去。

“啊!”少女驚叫著,向著依然懸浮在空中並且遠離自己而去的書本拚命的伸出雙手,“書!書!誰把書抓過來啊!”

儘管安娜與荷麗埃塔聞言都立刻向著懸浮在空中的黃金之書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可那本書還是在她們的手指碰觸到封皮的剎那在巨響中合攏,在那把大鎖發出金屬的閉鎖聲的同時,光的通道也好。光的軍隊也好。一切都化作一群飄飛的螢火蟲,消散在天空中。

接著大書本身也在金色的火光中失去了蹤影。

不會吧。徐向北很無奈的想,他望向遠方的紫色光芒,他知道黑暗和絕望正在捲土重來。

可是,光之軍隊開出的通道還在。

“就是現在!”徐向北猛的醒悟過來——希望還在,他完全是下意識的大喊著,同時開足馬力向前突進,“大家跟我上!”

傑西恩雅看著那在所有人都沒有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沿著那條由星星點點的光芒構成的通路奔馳著的男人的背影,再一次露出和看到他推開人群走向鞭刑臺時那樣一模一樣的表情,她扛起自己的長劍,就要跟著他好拱衛他的後方,這時她忽然想起在起飛前莉諾卡給她的某個小玩意。

“我不知道正規的軍隊是怎麼辦的,所以就交給西雅你處理吧!”——莉諾卡當時確實是這樣說的,不過傑西恩雅始終覺得這個東西太——反正它出現在戰場上似乎有點不太好,所以一直沒有使用。

不過現在覺得它好像也沒那麼壞嘛,畢竟,這是那個人決定的東西啊!

所以在其他人都醒悟過來緊跟著徐向北開始衝鋒的時候,傑西恩雅卻留在原地翻找著自己的口袋,真是奇蹟,自己的衣服都破成這個樣子了,這個東西還在——它掛在了口袋殘存的部分上,竟然一直沒有被甩掉。

傑西恩雅把劍扛在肩上,用手臂挽著,空出雙手抓住了那個圓筒的上下兩端,然後用盡全力向上下兩側拉開。

一發信號彈在重新暗下來的天空中緩緩升空,然後在空中爆散成一個完全沒有軍隊標記應有的氣質的紋章。

由於光明突然散去之後的黑暗太過濃重,那紋章顯得分外的鮮明。

那是由齒輪、長劍、還有帶著翅膀的白兔構成的怪異紋章,其名為“鋼鐵白兔”。

傳說在伊特古拉一役之前,“鋼鐵白兔”紋章就已經在艾斯柯佳妮的天空中出現過,不過這並不阻礙我們將伊特古拉當做這個紋章的傳奇開始的地方。後來因為跟隨著不能直呼其名的那個人的翔士們全部是幻翼,以這個紋章為名的騎士團的名字又被人們加上了“幻象”二字,鋼鐵幻象白兔騎士團,共和國的禁衛軍的名字就此形成。

共和國軍史.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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