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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牛]田園小當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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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7:49:44
第177章:當小妾都不要你

    苗氏話音落,姚滿屯幾個臉色猛地一變。跟朱敏兒定下了親事兒!?

    王玉花驚的豁一下站起來,「我們家若陽已經定親了的!」

    「是定親了啊!敏兒是你們看著長大的,跟若陽又是青梅竹馬,我這個當奶奶當姥姥的做主,倆孩子的親事就這樣定下來,過完年也好操辦婚事!」苗氏抿嘴笑著點頭,看著王玉花和姚滿屯道。

    姚滿屯臉色青白一片。

    毛氏也臉上帶笑,目光陰冷的看著王玉花和姚滿屯一家人,心裡很是痛快。不愧是當家多年的老婆子,還以為她要使啥陰招,讓姚若陽跟朱敏兒出點啥事兒,這樣二房就不得不答應娶朱敏兒。沒想到這老婆子根本沒有,竟然大大方方的直接做主寫下了婚書。這下二房是防不勝防,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許氏也一臉得意的笑,王玉花這個賤人想娶柳家的小姐當兒媳婦,那是白想了!該死的賤人,還敢打她,給她灌屎灌尿,這下看這個賤人咋辦!

    姚正中也沒有想到苗氏不吭不聲的竟然會寫下婚書,她這樣一個孝道的帽子壓下來,老二絕對不敢忤逆的。

    盧秀春是知道王玉花有意跟柳家結親,看苗氏這樣,頓時擔憂的看向王玉花。難道非得要娶了朱敏兒嗎?

    姚文昌也擰起了眉毛。覺得苗氏這樣把朱敏兒塞給二房做長媳很不好。若不是大姐家這門親戚分給了二房,二哥二嫂根本不會多管朱孝生和朱敏兒。若是朱敏兒是個好的也罷,可她無纔無德也就罷了,當初還在二房家裡就追求於晉然,舉止輕浮,這樣的朱敏兒嫁去二房……

    王玉花氣的臉色發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兩眼簡直都冒火星了,「我們若陽早就跟柳家小姐定了親的!」

    「呦!跟柳家的小姐定了親?這事兒我們可都沒有聽說啊!二嫂這樣說,可是結結實實的在敗壞人家柳家小姐的名聲呢!」許氏冷嘲熱諷不屑鄙夷的看著王玉花。跟柳家定親?柳家根本看不上她們家!

    王玉花惱恨的瞪著她,恨不得上去再狠狠打她一頓。

    苗氏挑了挑眉,「老二媳婦是覺得我不能做你和老二的主,對我做的決定不滿,想要忤逆不成?」

    「孃!我們真的跟柳家議親了!」姚滿屯臉色難看不已。

    苗氏目光凌厲一閃,「跟柳家議親,卻還沒有定親的吧!?我做主的事兒你是忤逆嗎!?」

    「二弟妹!你們跟柳家的親事年前就傳的風風雨雨,你還為這事兒到三房大鬧一場,把三弟妹打的好長時間沒有出來見人,現在還在村裡擡不起頭來。孃一說給若陽做主定了親,你就又這樣說……」毛氏陰測測的笑著,挑釁的看著王玉花。

    「孃既然做主這事兒,你們反對就是忤逆不孝!」姚滿倉沉著臉說道。

    許氏冷哼一聲,「自己能說,別人卻不能說。不知道的以為是我嘴壞,敗壞事兒。實際上呢?攀不上人家柳家,還死扒著不放。孃做主定的親事就忤逆拒絕,還讓人以為你們多不孝呢!」

    「還是趕緊把婚書拿回去,凖備籌辦婚事吧!」苗氏把大紅婚書朝姚滿屯遞過來。

    姚若溪擡腳上前,伸手去接。

    苗氏收回手,「小孩子家的,你接這個乾啥?」

    毛氏也危險的瞇起眼,看著姚若溪。

    姚若溪抿了嘴,示意姚滿屯接過來。

    王玉花氣的心口肋下都生疼生疼的。

    姚若陽扶著她在一旁坐下,讓她別著急。

    姚滿屯起身,抖著手把婚書接過來。

    「既然接了婚書,那這門親事還是趕緊操辦起來。先下了聘。若陽也不小了,敏兒今年過了生兒也十五了,今年就把婚事辦了,先成了家,若陽也好安下心來繼續念書。」苗氏眼裡閃過一絲滿意,吩咐姚滿屯道。

    姚若溪伸手從姚滿屯那拿來婚書,打開一看,就笑了,「奶奶不知道我哥哥的生辰八字吧?」

    苗氏臉色一陰,「你想說啥?你爹孃都不敢忤逆不孝,你這是估計挑錯,想賴掉這門親事!?」

    毛氏眸光幽閃,心微微提了起來。當初姚若陽和那趙艷萍可是一塊生的,被王金花和程氏那個老婆子給換了孩子,那姚若陽的生辰八字還不就是趙艷萍的生辰八字!?

    王玉花也急的上來一把抓著婚書看上面的八字,這幾年她也跟著認了不少字,簡單的都能大差不差的認出來了。一看那婚書上的八字忙大叫起來,「這不是!這不是我兒子的生辰八字!這不是的!這是趙艷萍的八字!根本不是我兒子的!」

    姚若陽跟趙艷萍雖然被調換了,但王玉花生下姚若陽的生辰八字卻是不錯的,只不過倆人相差半個時辰,程氏當時告訴她生的又是丫頭片子。所以當初若萍的生辰八字,就是姚若陽的生辰八字。

    苗氏臉色頓時陰沉的滴水,目光凌厲的看著王玉花和姚滿屯。

    姚若陽淡定的從懷裡掏出一張大紅燙金的婚書,「我已經和柳家九小姐定下婚事,這纔是我的婚書。證婚人是青山書院的山長,上面有官媒印鑒。」

    這下輪到苗氏和毛氏,許氏等人驚住了。

    盧秀春隱隱鬆了口氣,二嫂說請她孃做冰人,還以為這親事沒有定下,正在商議中。真要是這樣,婆婆做主定下朱敏兒,不答應就是忤逆不孝了。

    苗氏目光幽冷的盯著姚滿屯,逼出眼淚來,「你就是沒把我當孃是不是!?」

    毛氏不相信,快步上來要奪姚若陽手裡的婚書。

    姚若陽躲開,只打開給姚正中和姚文昌幾個看,「大伯孃不識字,看也看不懂,這麼急巴巴的沖過來,是想搶走撕掉!?」

    姚正中看了下,很是規矩的婚書,姚若陽和柳絮雙方父母姓名,生辰八字,證婚人,官媒印鑒,樣樣到到,點了點頭。

    姚若溪已經刺啦一聲,撕掉了苗氏的婚書,「婚姻大事,奉父母之命,我爹孃和柳五老爺柳五夫人早就交換了信物,找了青山書院的陳家老太爺陳山長做證,立下了婚約。只是去年的年氣不太好,纔沒有立馬下聘操辦。」

    苗氏也是料定了姚滿屯和王玉花不會在姚忠舉和梁嬌嬌死的去年給姚若陽定親,之前又有姚若溪撞見姚忠舉冤魂的事兒,要定親也是過了年。所以纔在大年初一就叫了眾人都過來,拿出婚書來,逼姚滿屯和王玉花答應這門親事。

    事實上,苗氏沒見到姚滿屯和王玉花總出門,只見芍藥趕車,就以為是姚若溪出去串門,這門親事依然在她的掌控之中。不成想柳家真的答應了老二家的求親,連親事兒都定下來了。

    能請動陳老太爺做證婚人,還多虧了陳嘉悅。陳老太爺雖然任著青山書院的山長,不過他不常在青山書院裡,而是交給自己兒子和一眾夫子,他反倒常常的回家來。只是孫子孫女都大了,一個重孫子還是剛出生不久的奶娃子,也沒有給他含飴弄孫的。陳嘉悅天真率直,雖然不喜讀書,倒還算得這個爺爺的寵愛,硬是纏著他給姚若陽做了證婚人。

    「這不會是假的吧!?你們就是不想娶敏兒,嫌棄大姐的閨女,纔弄了個假婚書拿來!」許氏氣惱不已,姚若陽竟然已經定親了!?真的要娶人柳家的小姐了!?咋可能的事兒!

    姚正中沉著臉道,「親事還有作假的!?那青山書院的山長還能作假的!?敏兒那根本不合適,親事講究你情我願,這件事兒再不要多說一個字!」

    不讓多說,不僅是不給二房在找事兒,也是為了不壞了朱敏兒的名聲。姚若溪抿嘴一笑,「爺爺說的是。不然敏兒表姐的名聲壞了,本就有之前送荷包表白的事兒,再傳出了啥事兒,那敏兒表姐的親事怕是就毀了呢!」

    苗氏冷厲的看著姚若溪,這個小賤胚子!

    毛氏咬著牙冷笑。果然端的是好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啥事兒都做好了,就等著給老婆子打臉呢!

    「你們…你們……」姚滿倉惱怒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怒瞪著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

    「呃…呃…」苗氏提了幾口氣,翻著眼,身子往後面炕上一倒,昏了過去。

    「孃!?」

    「奶奶!?」

    毛氏和許氏嚎叫的最大聲。姚滿倉也撲上去叫喊。

    姚滿屯也急忙站起來往前去。

    姚若溪不著痕跡的冷笑一聲,冷眼看著毛氏和許氏配合苗氏做戲,看著屋裡雞飛狗跳的一氣嚷叫。

    姚正中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姚富貴跑去找張三叔。

    姚若溪叫了毛氏,「大伯孃!你說我好歹跟人學了一點醫術的,上次都能看姨奶奶,要不要我給奶奶瞧一瞧?」

    毛氏眸光閃了下,一臉著急難過道,「你奶奶這是昏倒了,犯病了,你那點醫術…」

    「我閨女一點醫術上次你叫我閨女去看流產的姨奶奶!?你按的啥心思?!」王玉花氣恨的咬牙,要不是大過年的,她撕了毛氏這個賤人的嘴!

    「我那也是太著急,病急亂投醫。畢竟姨奶奶當初不中用了。」毛氏眼裡閃過惱恨,虛假的抹著眼淚。

    「原來大伯孃那麼著急姨奶奶,卻不著急奶奶。」姚若溪幽然的歎口氣。

    姚滿倉怒恨的瞪眼。

    「因為她只會一點點皮毛,所以纔叫來給我治病的吧!我要是死了,也能順便能按給二房了!」楊巧麗淒然的笑了笑。

    姚滿倉看著楊巧麗,她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水盈盈的兩眼泛著光,在這個家裡只能被人欺負,頓時抿了嘴不吭聲。

    楊巧麗含淚看他一眼,黯然的垂下頭。

    姚滿倉更覺得心裡難受的。

    毛氏氣的咬牙。

    姚富貴把張三叔請了過來。

    張三叔給苗氏把了脈,「怒極攻心。」然後拿住銀針給苗氏在人中紥了一針,說是不用開藥吃。

    王玉花聽是不用開藥,就知道苗氏是裝暈的,張三叔也知道她的把戲。忍不住心裡把苗氏咒罵了幾遍。老不死的!

    苗氏醒過來就哭,「滿屯啊!我不是你孃啊!你心裡恨我啊!你根本沒有把我當孃啊!你說你不怨不恨,你心裡還是怨恨我的啊!大年初一就這樣對我,大過年的就給我打臉啊!我這張老臉要被你打腫了啊!我不是你孃,你纔是我孃啊!」

    「孃,我不是的……」姚滿屯苦著臉想解釋,苗氏卻擦著眼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小四低聲在瑾哥兒耳邊說了兩句。

    瑾哥兒跑上去,直接吃力的爬上炕,「奶奶!你別哭了。」

    許氏嗤笑一聲,以為把這小賤種弄過來,就讓老婆子看在孫子的份兒放過二房了,做夢吧!

    苗氏根本沒有停的意思,捶著胸口哭喊,「年都不讓我過好,大年頭一天就這樣狠狠打我的臉啊!我這老不死的哪還有臉活啊!」

    瑾哥兒爬上去,拉著她的袖子往眼睛上一擦,哇的一下哭了起來,眼淚直往外彪,「辣椒!辣死了!辣死了!」

    苗氏的哭喊一噎,伸手推瑾哥兒。

    姚滿屯驚愣著,看瑾哥兒從炕上被推著往外掉,臉色一變,急忙伸手上來接住瑾哥兒。

    瑾哥兒嚇了一跳,眼睛被辣椒水辣的睜不開,眼淚突突的冒,疼的直哭。

    「大過年的,婆婆是要摔死我們瑾哥兒!?」王玉花嗷一聲沖上來,一把抱住瑾哥兒怒喊。

    「你個老婆子你想乾啥!?不想過了是吧!?」姚正中也怒吼一聲,陰冷著臉過來。

    滿屋子人除了被辣著又嚇了一跳的瑾哥兒還在哭,都靜了下來。

    盧秀春覺得可笑。苗氏作為老人,為了逼兒子聽自己安排,又是裝昏,又是衣袖抹了辣椒水擦眼淚。

    姚滿屯臉上的愧疚不在,只心裡發寒發沉。

    苗氏也是情急之下推了一把瑾哥兒,看著姚滿屯面無表情,目光沉痛,頓時著急了,「滿屯……」

    「家裡的肉要爛鍋裡了,還是趕緊回家吧!」姚若溪冷幽幽的看著苗氏和毛氏幾個,轉頭對王玉花道。

    姚若陽伸手接瑾哥兒過來抱著,往外走。

    王玉花氣憤的陰著臉,拉了拉姚滿屯,叫著姚若溪和小四,「回家吃肉去!」

    姚滿屯垂著頭,默默的轉身跟上。

    苗氏大哭,「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還能咋辦!?我就是個礙眼的老東西,是個人人都嫌的老不死!都不把我放在眼裡!」

    「誰不把你放在眼裡了!?你鬧鬧啥!」姚正中怒喝一聲。

    「都不把我放在眼裡!都不把我當回事兒!」苗氏就是哭,哭的傷心慾絕。

    大過年的,初一頭一天的,這姚家老宅又叫上了張三叔,又是哭又是喊的,眾人都紥堆議論,這老宅又要搞啥蛾子了。

    還有人到二房來問。

    不過這事兒不是好說的,說出來不僅壞的是朱敏兒的名聲,自家名聲也不會好聽了。王玉花眸光一轉,跟來問的朱氏幾個道,「我婆婆撞見姚忠舉了,在炕上打滾,哭喊著活不成了。見小孩子就掐,我們瑾哥兒差點被掐住。」只興被人說壞話,敗壞她們家的名聲,惹火了她,她也給那騷老婆子來一個!

    朱氏幾個驚愕,看她一臉慎重認真,瑾哥兒紅著眼,吸著小鼻子在啃羊排,頓時都相信了。

    不過半天的功夫,槐樹村和張河裡溝就傳遍了。大年初一,姚忠舉回了家。苗氏撞見了姚忠舉,在家裡哭喊個不停,還要掐小孩。

    眾人紛紛猜測,姚忠舉是被梁嬌嬌害死的,這是枉死,死的冤。而掐小孩肯定是姚忠舉恨梁嬌嬌,不願意要那個閨女,所以纔掐小孩。家裡有小孩的人都被大人的叮囑了一遍又一遍,不能靠近老宅,更不能靠近老宅家的人。

    苗氏聽到這事兒的時候,氣的直嘔血,恨不得把王玉花掐死。

    姚滿屯無奈的看著心情很不錯的王玉花,「這樣的話哪是能亂說的,你以後可別在這樣說了。」

    王玉花白了他一眼,「不這樣說咋說!?說你孃當我們的家,要把朱敏兒塞給我兒子!?看我們已經定了親,就撒潑大鬧!?」

    姚滿屯歎口氣。

    「朱敏兒那個德行的,還想嫁進我們家,那就是白日做大夢呢!小小一點年紀就會思春,又送荷包又表白,真要是傳出去,白送都沒人要!」王玉花冷哼一聲。反正她是看見朱敏兒就膈應的不得了。

    雖然這是事實,可朱敏兒畢竟是外甥女。姚滿屯沒有接話,又歎了口氣。

    「爹孃還是想想明兒個咋辦吧!」姚若溪提醒兩人。

    王玉花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明兒個初二,朱敏兒肯定要來走親戚,知道婚書不對,又被撕了,若陽已經定了親,還不大鬧一場!?

    姚滿屯也皺起了眉。

    初二這天,段浩奇和姚若霞一家三口帶著小丫丫過來,聽說昨兒個的事兒,沒好當著姚滿屯的面說苗氏啥,段浩奇卻一點不客氣的說了朱敏兒一通,「那樣的貨色給人當丫鬟都沒有人要,癡心妄想也要看看自己的資本!還沒長大就追著男子表白送荷包,這說好聽了是輕浮,說難聽了就是下作!」

    「大姐夫!他們一會就要來了!」小四提醒道。

    說話間,朱安平和朱孝生朱敏兒來了,今年一塊來的竟然還有葛氏,帶著她生的朱福生和朱梅兒。

    朱敏兒要嫁進姚家二房的事兒,朱安平和葛氏是都知道的,有苗氏做主,倆人也都沒有說過啥,就等著事情成了得好處了。

    朱安平也早看姚家幾房日子越過越好,院子越蓋越大,心癢難耐了。可姚秀芬死了,苗氏還帶著兒子兒媳到朱寨大鬧過,姚家又供著大兒子朱孝生念書科考,朱敏兒也常常住在這邊。所以朱安平眼紅也只能壓著。

    葛氏是後孃,姚家是姚秀芬的孃家,又不是她的孃家,她想施展也施展不開。就等朱敏兒嫁給姚若陽之後,她就算後孃也是孃,也是岳母,跟姚家二房成了親家的。想著苗氏都寫了婚書,她也肯定壓著二房答應這門闆上釘釘的親事兒。所以,今兒個葛氏和朱安平一塊過來,就是為了商量親事的。

    姚文昌讓小廝馬回在村頭等著的朱安平一家的,馬回不認識朱安平和葛氏,卻認識朱孝生的,他是在京都待過幾個月的表少爺。看一家人過來,急忙跑回家回稟。

    姚文昌出來迎了朱安平一家,看葛氏也來了,眸光幽閃,笑著跟朱安平道,「二哥家招待了大姐夫幾年,以後的幾年就輪到我們四房來了!大姐夫和孝生敏兒就到我那去吧!」

    朱安平有些訕訕然,「我們家分給了二房,自然還是去二房的。」朱孝生跟著姚忠舉在京都闖那麼大的禍,還讓姚文昌丟了官兒,他怕姚文昌責問,不太敢面對姚文昌。

    「分親戚是姚家這邊分的。大姐夫還是到四房去吧!因為大姐和二姐三姐只有三家,我們四兄弟四家,所以以後輪流著來!連爹孃都是輪流著在四房過年呢!」姚文昌面上還笑著,目光已經沉了下來。

    「我們跟二房還有事兒要商量,還是明年再輪四房來吧!」葛氏笑著婉拒。他們來可是跟二房商量婚姻大事的,去四房乾啥去!?再說四房也沒有了官職,好處也沾不到!

    「商量婚事嗎?」姚文昌挑眉。

    朱安平愣了下,「孃都已經說了啊!?」

    朱敏兒頓時垂著臉,做害羞狀。

    「孃提了一句,可惜的是,二哥家的若陽早已經跟柳家的九小姐定了親。青山書院的山長陳老夫子做的證婚人,是官媒保的。」姚文昌目光犀利,喊著警醒。要是朱安平一家聰明,就閉上嘴,當這件事兒沒有發生,以後還是親戚來往著。

    朱安平和葛氏一驚。

    朱敏兒已經叫嚷起來,「不可能的!姥姥都說婚書寫下了,闆上釘釘的!」

    「住口!」姚文昌冷聲低喝,「你是閨女家,還有一點閨女家的矜持樣子沒!?」

    「可是跟表哥定親的是我!」朱敏兒不服氣,更是驚惱萬分。

    「這親事孃都已經做主了,那婚書都已經寫下了的。若陽和我們家敏兒那是有婚約了的啊!不行!她們家不能欺負人!攀了柳家,就把我們家一腳踢開了!」朱安平也惱怒不已。

    姚文昌氣的臉色鐵青,「若陽跟柳家九小姐去年就定了親的!你們連若陽的八字都沒有,哪來的啥婚書!假婚書是騙婚,告你們一個騙婚,你們就要坐牢的!大姐夫想給閨女找一門好親事,也要量劃量劃的!你們要是現在去鬧,盡管去鬧。壞的可是你們家的名聲,以後做不成親戚,你們自己想去吧!」

    朱安平和葛氏臉色都難看的不行。

    朱敏兒哭嚷起來,「不行!不行!我都已經喜歡他了,他跟柳家小姐定了親,那我咋辦!?」

    朱孝生上來捂住她的嘴,「你要嚷的人家都知道,壞了名聲,你以後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朱敏兒哭個不止,「那我咋辦!那我咋辦啊!?」

    朱安平陰沉著臉,「明明都寫了婚書的,是孃又返回了是吧!?我們敏兒哪點不好,是他親表妹,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

    「爹!」朱孝生攔住朱安平,沉著臉道,「爹跟二舅舅家鬧翻了,以後是爹供我念書科考嗎!?」

    朱安平想到大兒子念書的束脩銀子,心裡憤惱,卻不知道該不該鬧了。可要是不鬧,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門親事結不成,讓姚若陽娶了柳家的小姐!?以後他們家只能得那麼一點點的好處!

    朱孝生死死的攔著朱安平,「爹!你看敏兒的樣子,跟若陽表哥根本就不配!跟二舅舅家鬧翻,咱們一點好處都沒有!」要是二舅舅家不給他出束脩銀子供他念書科考,那大舅舅和三舅舅家就更不會出了。而四舅舅,他跟著姚忠舉把四舅舅的官兒都給弄丟了,四妗子都恨死他們了,也不會管他的!

    村裡來往走親戚的,都詫異的看著村頭這一家子人,疑惑又好奇。尤其對葛氏,朱孝生兄妹的後孃,竟然到原配的孃家來走親戚。

    姚文昌已經不管了,「你們盡管去鬧吧!」他孃都沒有鬧成事兒,朱安平只能鬧的二哥二嫂不跟朱安平家再來往!

    「我要去找姥姥!我要去找姥姥!她說過讓我嫁給表哥的!明明就是寫了婚書,定了親事的!」朱敏兒憤怒又無法接受,轉身朝老宅跑去。

    葛氏眼珠子轉了起來。她以為苗氏那騷老婆子多厲害,當初打到家裡,揪著還沒出月子的她就下手狠打,又那麼篤定一定要讓朱敏兒嫁進二房去。所以她就等著的看這老婆子的能耐。其實她心裡卻也清楚的,朱敏兒就那德行,又不是長的很標緻,二房卻越過越好,毅然成了大戶一樣,纔不會看得上朱敏兒。要她說,當妾還差不多!或許二房推拒不了,就同意了呢!

    朱孝生堅決攔著朱安平不讓他鬧,現在就二房還管他,要是二房不管他,跟他們家斷親,家裡別說沒有那個銀子,就是有,葛氏那個賤人也不會拿出來給他用的。他還要參加科考,還沒有定親娶親,家裡指望不上,他只能指望二舅舅家的!

    朱安平看了看姚文昌,又聽大兒子勸的也很在理,就拐了彎,「去老宅!」

    一家人就轉頭去了老宅找苗氏。

    苗氏正拉著朱敏兒哭,「都怪姥姥不當家啊!都怪姥姥沒本事,沒有人把我當回事兒,沒有人把我放在眼裡啊!」

    朱敏兒哭鬧不止,「我不乾!我不乾!他娶了柳家小姐,我咋辦!?」

    楊巧麗在一旁看著冷笑,「聽說這表姑孃十二三的時候就給人家於公子送荷包,追著人家說喜歡人家,要給人家當姨孃,當通房丫鬟。這樣的誰敢娶啊!還是歇歇算了!傳出去了,以後連個鰥夫都找不到人要!」

    「你個賤人給我閉嘴!」苗氏目光引厲盯過來。

    楊巧麗死過一次的人,怕她個老婆子,哼了一聲,冷眼瞧著。

    朱安平也憤惱的不行,「婚書竟然被撕了?」

    「八字都搞錯了,還寫婚書呢!」楊巧麗嗤笑。

    朱安平青紫著臉,憋著說不出話來。

    姚正中陰沉著臉冷聲斥責,「婚事講究你情我願,門當戶對。把那不切實際的心思最好趕緊收起來!要是不願意,想去鬧的,你們有本事的,本事大的,盡管去鬧!」甩手不管,讓朱安平自己看著辦去。

    朱孝生一直在一旁勸話,「二舅舅家對咱們這麼好,供我念書科考,吃穿也經常給我和敏兒。她們家都已經跟柳家定了親,爹你也看看敏兒,她哪一點比得上人家小姐!?哪一點配得上若陽表哥!?別多想不切實際的了!咱們跟二舅舅家還是親戚,依舊來往!爹不是說要去擺攤賣腸粉,爹不鬧這個事兒,二舅舅肯定會幫忙的!」

    葛氏看著朱安平猶豫,笑了起來,憐憫的看著敏兒,「雖說咱們家不如她們家過得好,可敏兒好歹也是外甥女,親表妹。她又一片癡心,總不能叫她傷心痛苦吧!二房如今在八裡鎮也稱得上是大戶人家,那姚若陽也是少爺,娶了柳家的小姐,也是能一塊娶了敏兒的啊!也算是成全了敏兒的一片心!」

    朱安平一愣,「一塊娶?那是做小妾嗎!?」

    「這親外甥女,親表妹,想來她們家也不會把敏兒當小妾看待的!不過是個名分而已。總不能讓敏兒心願落空吧!」葛氏笑著解釋。

    苗氏冷幽幽的看了眼葛氏,不過心思也動了起來。她昨兒個沒有成事兒,也在想這個事兒。可是去妾,又不得寵,更是被柳家的小姐比較著,敏兒也肯定拿不到管家權的!只是純碎的去當個小妾,當了又能乾啥!?

    朱敏兒搖頭不願意,「我不當小妾!我不當!」她本來應該是二房的少奶奶,憑啥要讓她去當小妾!?還要給柳家的那啥狗屁小姐敬茶行禮!?

    「別想得太美了!當小妾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的!」楊巧麗呵呵直笑。她都沒有成功,這朱敏兒沒臉蛋沒身段,還長了一副豬腦子,好像自己多主貴一樣,其實就是個柴火妞,還想去給姚若陽當小妾,簡直異想天開!

    葛氏掃了眼楊巧麗,「這還有不願意的!?都是一家子親戚,只是為了敏兒一片癡心,都不多要名分了,她二舅舅不會連這點也不願意吧!?」

    楊巧麗不屑的撇撇嘴,「娶妻娶賢,納妾納美。人家娶了詩書世家的小姐做妻子,就算納妾那也會挑相貌美艷長相標緻,身段好的納回家!這要是小妾還不如人家正妻長得美,還納這個妾乾啥!?」

    反正就是貶謫朱敏兒,說她不配。楊巧麗這樣說,也不是偏幫著二房,她是見不得毛氏和苗氏如意。而且她都沒有進成二房,這蠢貨朱敏兒樣樣不如她的,憑啥能進二房做姨孃!?還是嫁給年輕纔俊的姚若陽!

    一屋子人臉色難看,尤其朱敏兒簡直氣的說不出話來。

    「敏兒咋說也算是姨奶奶你的外孫女,你這樣數落外孫女,把外孫女說的一文不值的……」毛氏陰著眼笑看著楊巧麗。

    「做人就要有自知之明,你覺得我這話有錯嗎!?」楊巧麗端出長輩的架子,噎了一句毛氏,又看向葛氏,冷笑,「再說,人家都盼望著閨女嫁個好人家,你卻想方設法的要把朱敏兒送去給人做妾,果然是後孃,心腸惡毒著呢!」

    葛氏臉上的笑擱不住了,「我這都是為了敏兒好,你自己還不是……」看著一屋子的人,葛氏那句也是小妾沒有罵出口。

    朱安平看著苗氏,「孃!這個事兒孃看咋辦?」本來說的是跟二房以後成親家了,結果竟然成現在這樣,啥也不落。

    「你們要去鬧事兒的,做妾的,就直接過去鬧!」姚正中冷著臉喝了一聲,轉身出了堂屋往後院菜地去。

    苗氏眸光陰恨,她當然不能看著朱安平一家過去二房鬧騰,最後鬧騰的啥也沒有!氣的緩了緩氣,「這事兒不成了,你們就不要想了!」

    朱敏兒大哭起來,「咋就不成了!一開始都一定會成的!」她是二房的少奶奶!以後要掌管著二房的!

    「閉嘴!我說不成了就不成了!」苗氏被她哭的心裡無比厭煩,喝斥了一聲。

    朱敏兒愣了下,不敢再大哭,小聲的抽泣著,擦著眼淚。

    葛氏暗自撇了撇嘴。苗氏這個騷老婆子也不是真的疼愛外孫女,不過是想把朱敏兒弄到二房去,間接管著二房而已。只是現在親事是做不成了,那他們家所有的想法也都落空了!只朱孝生這個小賤種拿束脩科考,對她又有啥好處!?又不是她親生的,還看她不順眼的!

    高婆子過來,見了禮,道,「老太太!我們老爺夫人讓奴婢過來問一聲,表少爺一家是去我們四房,還是去二房?」

    這是問朱安平一家是鬧還是不鬧。鬧就去二房鬧去,不鬧就安生的到四房吃個飯滾蛋。

    苗氏陰著臉吸口氣,「去四房吧!」

    朱安平張張嘴,沒有說出來。他覺得做妾就做妾,去二房做妾那也是能得些好處的!不過看苗氏的臉色,他沒敢說。

    葛氏也沒再說,她要是再說讓朱敏兒去做妾,就要被罵惡毒後孃見不得原配生的閨女好過了。

    一家人起身去了四房。

    姚文昌和盧秀春初二沒有走孃家,就是為了等他們,菜都已經凖備好了。

    葛氏看這四房竟然也跟大戶人家一樣,還有丫鬟婆子小廝伺候著,被革職了竟然還過的跟大老爺一樣,有錢就是日子好過!想必那二房的日子更富貴了!

    江遠跑回家回稟,「一家人都去了四房。」

    「沒敢過來鬧,算他們識相!」王玉花哼了一聲,叫羅媽媽和方媽媽趕緊擺飯吃飯。

    姚滿屯也鬆了口氣,朱安平他們真的要是過來鬧上了,他還真不知道該咋辦。

    吃了飯,朱安平一家萬分不甘的走了。朱福生還指著二房說沒給壓歲錢,要去拿壓歲錢,被朱孝生拉走了。朱福生是朱安平的兒子,卻是葛氏生的,說起來跟姚若溪家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姚文昌和盧秀春過來,跟王玉花和姚滿屯說話,他們初三去盧家走親戚。

    「那我明兒個跟你們一塊去一趟吧!」王玉花要請盧夫人做冰人,那是得去請一趟的。

    所以初三這天,姚滿屯和王玉花先早早跟姚文昌和盧秀春一家三口去了一趟新安縣。

    段浩奇和姚若霞早早過來,接了姚若溪和姚若陽,小四,瑾哥兒去三王嶺。

    程氏看到王玉花和姚滿屯沒有來,頓時臉色就不好了,「這是想乾啥?過年走親戚的大人都不來了,只讓小的來!」

    姚若陽解釋了兩句原因,「等下爹孃回來直接過來。」

    王銀花家和王鐵花家都已經到了,聽姚若陽真的跟柳家的小姐定了親,都驚詫的不行。

    「竟然真的娶了柳家的小姐。」王鐵花羨慕的扯著嘴笑。

    王桂香領著弟媳婦張彩霞過來。

    從去年春上王寶柱和王軻成親,姚若溪過來見了一次,還沒跟張彩霞說過話兒。

    幾個人坐一塊說笑了一會,張彩霞是已經懷孕六個月了,沒有多坐,說了會話就回了家。倒是王桂香留下跟姚若溪說話。

    鄭氏看到張彩霞從王三全家出來,就湊上來笑道,「寶柱媳婦兒還真是心寬啊,你不知道寶柱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姚若溪,她定了親還放不下,一家人都喜歡那姚若溪喜歡的不行,要不是她們家走運富貴了,寶柱差點就去提親了!我跟你說你還不相信,你們寶柱不過聽別人說一句姚若溪的不好,就黑著臉跟人乾架!」

    張彩霞已經不止一次聽這樣的話了,起先她根本不相信,可是剛剛王寶柱聽姚若溪家來了的反應,她不想出來,還催促她跟二姐出來去找姚若溪說話。

    見她不相信,鄭氏又道,「不信你往另一邊走,過會你家寶柱就會巴巴的過來,說是接你呢!」

    她話音落,那邊王寶柱已經出來了。

    張彩霞臉上頓時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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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7:50:32
第178章:退親是不可能的

    王寶柱看見鄭氏跟張彩霞說話,頓時臉色就不好的皺眉,大步過來,警惕的看著鄭氏。這個老婆子就會壞事兒!

    鄭氏撇撇嘴,給了張彩霞一個眼神,扭著圓滾滾的腰回了家。那個小賤人想好過,她偏不讓她得意!王元榮家的人今年連回來過年都沒有回來,京都要找啥樣的千金小姐找不到,還會要她個八字不好的瘸子!?

    「那個婆子跟你說啥?」王寶柱上來問張彩霞。

    張彩霞眸光飛閃了下,皺眉道,「說姚若溪的壞話。」

    「那個老虔婆!她又說若溪啥壞話?你別跟她說話,那婆子心思惡毒著呢!從她嘴裡出來的沒有一句好話!她就眼紅妒忌若溪,纔天天找著壞事兒呢!」王寶柱怕她不了解,再被那鄭氏算計了,提醒叮囑她。

    張彩霞見他對姚若溪這麼維護,一口一個若溪若溪的,叫的那麼親切,心裡頓時感受不好了。是鄭氏心思惡毒?還是說了姚若溪的壞話纔惡毒?心裡疑慮著,面上已經笑著點頭應聲。

    王寶柱又問她,「咋沒多坐一會就回來了?二姐呢?」

    張彩霞還沒來得及說話,王軻領著媳婦兒李艷出來,見了倆人打招呼,「玉花姑姑來了吧!去拜個年!」

    王寶柱跟他說著話,「我還沒去呢!」扶著張彩霞又返回了。

    李艷有些羨慕的看看張彩霞,成親大半年了,她還沒有動靜,一塊嫁過來的張彩霞卻已經懷孕六個月了。

    張彩霞又跟著一塊返回王三全家,看著王寶柱跟王軻一塊給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拜年,又跟姚若溪說話,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大姐夫和二姐夫都還在家裡,王寶柱作為孃舅,不在家裡陪著,卻在這裡坐下了。

    其實王寶柱也是聽了鄭氏在村裡說,王元榮家今年都在京都沒有回來,不打算娶姚若溪了,要跟姚若溪家退親,他有些擔心。要是退了親,若溪該難受傷心了!

    李艷有點沒心沒肺,倒沒想那些多的,跟姚若溪道,「我在家裡都沒有事兒,等天暖和了,也去錦繡齋跟著學學雙面繡去!」

    「你的繡活兒就算了吧!十個你一塊使勁兒,若溪估計都教不會你!」王軻嘿嘿笑。

    李艷扭頭瞪了他一眼,「我只不過是繡活兒不太拿手而已,我要是好好練,再跟若溪學上一學,指定也能繡出好東西的!」

    張彩霞看王軻都這樣說了,李艷也不生氣,也不走心,抿嘴笑了下。

    王寶柱笑道,「你要是想學,等把孩子生下來交給孃帶著,去學一學也行!若溪的雙面繡可是白教的。」

    張彩霞目光頓了下,白教的?不是還收了束脩嗎?一個季兒都要二兩銀子呢!

    王玉花笑著從廚屋裡出來,招呼王軻和王寶柱幾個,「今兒個都留在這邊吃飯吧!」

    「不了!不了!家裡還有客人呢!」王寶柱笑著擺手。

    王軻家裡沒客人,不過他也笑著起身,打了招呼和李艷走了。吃別人的容易,別人要是吃她的,程氏這老婆子能唸叨好些天的!

    回到家,張彩霞問王寶柱,「王元榮家真的要跟姚若溪退親嗎?」

    「哪可能!元榮當初可是費好大勁兒纔求來的親事兒,不可能會退親的!」王寶柱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些擔心的。

    「要是王元榮家退親了咋辦?」張彩霞目光撇著他,歎了口氣。

    「不可能的!」王寶柱笑笑,「真要是退親了,那也是元榮他沒福氣!」若溪的好沒多少人懂,她向來低調的很,要是她也像別的小姐一樣,肯定很多上門求親的。

    沒有覺得姚若溪腿腳不好就比別人差,反而說王元榮退親是沒福氣。張彩霞心有些發沉。姚若溪在他心裡,比個好胳膊好腿兒的小姐還要好上多少倍!

    等吃了飯,王桂香和竇楠跟段浩奇姚若霞一家,王鐵花一家一塊回八裡鎮。

    王寶柱還叫姚若陽有時間一塊去八裡鎮吃飯說話。

    送走了家裡的客人,王軻過來串門,王寶柱小聲嘀咕王元榮和姚若溪的事兒。

    「之前都沒說不回來,元榮哥是要回來的,是他爹孃嫌天太冷趕路不方便,杜嬸還病了,這纔沒有回來的。退親是不可能的!」王軻還特意寫了信去京都,只是年下的時候,也收不到王元榮的回信了。不過他覺得王元榮肯定不會退親,從小就守著,好不容易定親了,守的若溪長大了的。

    「他要是退親,指不定人家咋說若溪呢!」王寶柱不悅的皺著眉,「他沒打算退親,他爹孃卻有這個打算吧?尤其他孃,可是很不喜歡若溪的!京都又那麼多千金小姐,可勁兒挑吧!」

    「退親是不可能的!他還想著能不能提前成親呢!」這點王軻又強調了一遍,這點他還是很確定的。他可是看著王元榮一點點的在乎姚若溪,繼而淪陷下去的。

    王寶柱點點頭,「就鄭氏那個老女人在村裡亂說!」

    張彩霞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了,果然很在意!王寶柱都跟她成親了,連孩子都有了,心裡還想著姚若溪!為她考慮這考慮那的!

    王寶柱本來就粗心大意的,只當她懷孕不舒服,也沒有多想。

    把幾家親戚走了一遍,過了小丫丫的周歲禮,初六一大早,姚若溪一家人就都早早的起來了,把十二擡實打實的聘禮凖備好,只等去柳家下聘。

    王玉花總覺得有點少,跟姚若溪道,「是不是少了點?當初你姐夫下聘還是滿滿當當的十二擡呢!」

    「不少了,咱們家的家底,拿這樣的出來已經很不錯了,再多就打眼了。」姚若溪搖搖頭。

    王玉花點點頭,這十二擡東西置辦起來也花了兩千多兩銀子的!再加上九百九十兩的聘金,取長長久久之意,大戶人家也就是這樣了。又喊著羅媽媽和方媽媽清點了一遍,看別漏掉了,讓江明江遠看好了。

    毛氏和許氏都過來看,還有村裡聽說的人,倒是來了不少。

    不過嫁妝要曬,聘禮卻沒有曬出來的規矩。許氏轉悠了兩圈,看的直眼紅,卻看不見到底都拿了啥東西。

    姚滿屯請了人擡著,帶著姚若陽一塊,和提前一天住在四房沒走的盧夫人一塊,浩浩蕩蕩的趕去新安縣。

    柳五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換了深紅色繡纏枝花的通袖襖,滿面笑容的迎了盧夫人進屋。

    柳絮躲在裡間聽著盧夫人拿了聘禮單子跟柳五夫人說話,臉上滿面紅霞止不住。

    柳二夫人和柳三夫人也在一旁作陪,柳四夫人是孀居,所以沒有出來。

    前面柳五老爺也很是高興的跟姚滿屯說話,姚若陽立在一旁,笑著聽著。

    婚書都已經寫過了,信物也交換過了,今兒個就是來正式下聘的,柳家又不圖聘禮聘金,事情也很是簡單。

    姚家二房跟柳家五房結親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了。有說姚家高攀的,有說柳家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勉強撐起來的空架子,挑姚家這樣的親家,還能互相扶持著,慢慢的再起來。畢竟姚家給宮裡釀著貢酒,那是跟上面有直接聯繫的。

    更有人笑言說姚家三房眼紅嫉妒敗壞二房和柳絮的名聲,反倒成全了一樁親事。

    眾說紛紜,姚若陽卻滿心喜悅高興,暗暗立誓今年的秋闈和明年的春闈,他定要奮力一拼,取得好名次!絕不讓那些人說柳絮嫁的不值。

    柳鶯呆呆的坐在屋裡,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落香不忿的從外面進來,跟柳鶯道,「小姐!那家人真可笑,不愧是暴發戶,就擡了十二擡聘禮過來,顯擺似的擺在院子裡,好像多風光一樣。也沒見幾樣好東西!」

    柳鶯眼淚掉的更快了,她想要還沒有呢!九妹這下可開心了吧!五嬸這下也可以放心了吧!?

    周媽媽招呼了人把聘禮擡到柳五夫人的庫房裡去,「單獨登記造冊!」

    柳五夫人看著理單子,難得興緻很好的把東西看了一遍。

    柳五老爺看了看,道,「這姚家不是做著宮裡的生意,應該有不少家底纔是啊!」他還以為會拿很多聘禮過來,風光一下的。

    周媽媽笑道,「看老爺說的,有再多家底也不能都掀出來啊!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再加上九百九十九兩的聘金,也很足了!四小姐的嫁妝纔三千兩銀子呢!」三千兩銀子還是往滿了說,就是陪嫁的莊子鋪子不知道大夫人私下給多少了。

    柳五夫人也很是滿意,看了眼柳五老爺,「老爺學《中庸》,可是忘了這中庸之道了。」姚家的家底肯定不薄,但財不外露。明明跟神醫館是那樣的關係,卻不吭不聲的,也不驕躁,安安穩穩的還在村裡釀著酒,過著安穩日子,這姚家的人還是有幾分心智,很踏實的人家。

    柳五老爺咳了一聲,乾笑了兩聲。是他之前想著姚滿屯家既然跟神醫館是師徒關係,又釀著貢酒,家底很厚,會多亮出來些的。

    周媽媽笑著幫著把東西都登記造冊,全部上了鎖,貼了封條擡進了柳五夫人的小庫房。她有些擔心柳絮的嫁妝,「夫人!這小姐的嫁妝也該凖備著了,公中怕是不上心呢!」夫人的私房早就沒剩下了,陪嫁也散的不剩多少了。二房現在指不定多嫉恨他們五房,會好好給小姐凖備嫁妝嗎!?

    柳五夫人臉色一沉,冷笑一聲,「只要當家人不怕丟人丟臉!」

    周媽媽緩緩的點頭。

    王玉花也在擔心柳絮的嫁妝問題,「那當家的是二房,他們要是不給絮兒出嫁妝,不是打絮兒和五房的臉嗎!?」

    「出嫁妝是肯定會出的,就是出多出少的問題。反正咱們家又不圖人家的嫁妝,只要人嫁過來就行了!」姚滿屯沉吟。

    王玉花翻了她一眼,「拿的太少,絮兒臉上也過不去好吧!」這不是圖嫁妝不圖嫁妝的問題,陪嫁的嫁妝少了,臉上沒光,也會被人看低的。

    「你不會又想著悄悄送錢吧?」姚滿屯看她神情,頓時無語了。

    王玉花訕訕然的笑了,「不送!不送!送錢是瞧不起人,也是打臉呢!」

    這兩年光桂花稠酒和桃花稠酒就送了三趟進宮,也收入了一萬五千兩銀子之多了。加上啤酒廠這幾年的進項,之前賣豆瓣醬和酸豆角的,也存了六七萬兩銀子了。家裡錢多起來,王玉花就忍不住想大方起來。

    姚若溪突然道,「開春就把房子蓋起來吧?在東邊蓋單獨的小院,以後讓哥嫂他們單獨住,省的住到一起不自在。」

    姚若陽愣了愣,「分家嗎!?」忙搖了頭,不同意。他是長子,有責任奉養爹孃,不能成了親就分家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也不是分家,還在一個大院裡住著。不過是像嫂子家一樣,蓋幾個小院,各人住到各人的院子裡。」姚若溪笑著解釋。

    王玉花有些轉不過彎,「那都自己住了,還不就是分家了嗎?」她還想娶了兒媳婦,一大家子都一塊熱熱鬧鬧的呢!

    姚滿屯看著姚若溪緩緩的點頭,「小溪說的也對。等若陽成了親,家裡人就更多了,都擠在一起住也確實不方便的。再說祖生還住在家裡,過幾年瑾哥兒也大了。」

    王玉花聽這樣也有理,就不得不點了頭,「那是蓋啥樣的小院子?還是像咱們這一樣兩進的?」

    姚若陽明白過來,「那要蓋就直接蓋一進的吧!也住不多少人。」

    「蓋兩進的小院子吧!三間套耳房的就行了。嫂子嫁過來,肯定要帶丫鬟婆子這些伺候的人,總不能這些人都跟主子擠在一起的。」姚若溪自己都不讓人隨便進她屋裡,每個人都有隱私,姚若陽和柳絮成了親,自然是單獨住一院更好一點。盡孝也不是說住到一起就盡孝了。只要有心,住到哪都能盡孝!要是無心,一個屋簷下住著,還會矛盾不斷呢!

    「那還是春上的時候蓋?要不收了麥子蓋也行。入秋若陽要參加秋闈,還要進京去做桂花稠酒,這三月裡釀了桃花稠酒還得送進京都去。」姚滿屯劃拉了一下今年的時間安排,挑了個收麥子後的時間,雖然熱些,不過多給點工錢,蓋一個兩進的小院子應該也很快的。

    「那就收了麥子吧!」姚若溪點頭,定下時間來。

    王玉花看事情都決定了,也應了聲,「傢倶是咱們家打,還是柳家的人打?」

    「按說本該是柳家打傢倶的,就是不知道這個事兒柳家咋安排的。遞個口風過去,就說咱們家要蓋哥哥以後住的院子。」姚若溪皺起了眉。

    王玉花不悅的皺了臉,「那五房又不是要的,二房還能這麼欺負人!?」

    「孃不知道?」姚若陽詫異的看著王玉花。

    「知道啥?」王玉花疑惑。

    「四老爺和五老爺是柳老太爺原配妻子去世之後娶的續弦生的。」姚若陽解釋。

    王玉花恍然大悟,「我就說!怪不得二房當家,還那麼欺負人!先逼著絮兒退讓,又隨便弄一門親事塞給絮兒!原來不是一個孃生的!」

    姚滿屯也是頭一次聽說,詫異的不行。

    這也是前些日子倆人只顧著商量聘禮的事兒,姚若溪跟姚若陽說話,都沒有聽清,直接略過去了。

    王玉花唏噓了一通,頓時覺得柳家關係錯亂的很,柳絮和五房還不知道過的啥樣的日子,讓姚若陽過了十五就還接柳十一過來調養身子,「咱們家最起碼隨便吃啥不拘著他!」

    姚若陽點頭。

    王寶柱和王軻過來,叫了姚若陽和丁顯聰一塊出去,拉著他去了八裡鎮找段浩奇和竇楠幾個慶祝。

    家裡張彩霞頓時心思重了起來,王寶柱走的時候直接說是去若溪家,讓她想不多想都不容易了。

    等王寶柱喝的醉醺醺的跟王軻一塊回來。

    吳氏說道了幾句,給他煮了醒酒湯。

    王寶柱笑著擺手,「我沒事兒,不是很醉。送若陽回去的時候,已經在若溪家喝過醒酒湯了。」

    「那也再喝一碗,省的薰著彩霞了!」吳氏還是煮了醒酒湯端過來。

    王寶柱道了聲好,又喝了一大碗纔回屋歇下。

    夜裡靜悄悄的,張彩霞白天已經睡了不短時間,心裡有事兒,就沒有睡著,見王寶柱打起呼嚕,就推了推他,「姚若溪她要是退了親咋辦?」

    王寶柱迷迷糊糊的,聽見這話,頓時不滿道,「王元榮那小子要是敢欺負若溪,我肯定狠狠揍他!」

    張彩霞心裡刺啦涼了個透,眼眶頓時溢滿了淚水,輕聲道,「又跟你沒關係,你揍人家有啥用。」

    「咋沒關係!當初都說了!王元榮那小子瞞著我跟若溪求了親,他要是欺負若溪,我就揍他!」他是若溪的長輩,是舅舅呢!

    不過一瞬,張彩霞淚流滿面。翻了個身,不再問他。

    次一天起來,吳氏看她眼眶腫著,眼底也發青,叫著王寶柱說道一通,「讓你喝那麼多!看鬧的彩霞都不安生!」

    王寶柱不記得昨天有鬧張彩霞,不過看她氣色很不好,忙笑著賠禮,「我昨夜又打呼嚕了吧?我以後少喝,不薰著你!」

    「是我做了噩夢,醒來就睡不著了。」張彩霞笑著搖頭。可不是噩夢嗎?她心戀的相公卻心心念念別的人,至今不忘。

    「做了啥噩夢?咋沒把我叫醒!」王寶柱忙問。

    「嚇的醒來就都忘了。」張彩霞苦惱的皺著眉。

    「忘了好!噩夢記它乾啥!」吳氏忙讓她好好歇著,白天再睡一覺,去燉肉給她吃。

    一連幾天,張彩霞的精神頭都不太好。

    鄭氏在外面說,「不會是王寶柱去了槐樹村,撞見了枉死的姚忠舉了吧!?」

    吳氏聽了嚇一跳,忙問張彩霞有哪不舒坦的。

    張彩霞眸光閃了下,「從那夜做了噩夢後,也說不出哪不舒服。」

    吳氏皺起眉,她只有一個兒子,兒媳婦好不容易進門懷了身子,這莫名其妙的做了噩夢連著幾天不舒服,難道真的是兒子去槐樹村撞見了姚忠舉!?

    「不可能!那姚忠舉都死了多久了!再說我又跟姚忠舉不熟,我都沒覺得哪不舒服的。」王寶柱說吳氏想多了。他是好像揍過姚忠舉,可要說撞見姚忠舉那是不可能的。

    「哪會不可能!你身強力壯的感覺不到,彩霞可是雙身子的人!」吳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讓他別往槐樹村跑了。又去找人來悠墜,沒有悠起來,又去廟裡求了平安符回來給張彩霞帶著。

    張彩霞轉好起來。吳氏就心裡嘀咕,可能真的撞見了姚忠舉,張彩霞身子弱,又是雙身子的人,碰著了點邪氣。

    很快到了十五元宵節,段浩奇又過來請,讓都去新安縣過十五,「有院子在那,也都打掃好了,爹孃和若陽三妹,小四,瑾哥兒咱們都過去,住上兩天,也好好看看新安縣的花燈會。」說著給姚若陽使眼色,說不凖還能把柳絮叫出來一塊看看花燈呢!

    王玉花笑起來,問姚若溪和姚若陽,「你們想不想去?」反正家裡也沒有事兒,去看看也不錯。

    姚若溪也笑著看向姚若陽。

    姚若陽耳朵一紅,眨眨眼,「去!為啥不去!」暗瞪了眼揶揄他的段浩奇。

    於是一家人拾掇了下,留守了看門戶的人,和段家的人一塊,齊齊趕往新安縣。

    王軻也跟李艷商量,「咱們也去看看咋樣?」

    「好啊!好啊!花燈會可熱鬧呢!」李艷高興的點頭,「叫上彩霞嬸子他們一塊!」

    王軻就過來找王寶柱,問他去不去。

    王寶柱想張彩霞纔轉好,帶她出去逛逛花燈會也好,就答應了一塊去。

    吳氏叮囑了又叮囑,讓小心看顧著張彩霞,別磕著碰著了。

    四個人外加上硬要跟著當尾巴的寶蛋王靖也趕到了新安縣。

    早早的吃了晚飯,姚若溪一行人就出來開始逛了。

    姚若陽往柳家遞了信兒,看柳絮還沒有出來,就拿了洞簫站在外面吹奏。

    柳絮正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出來。

    年前袁菁瑤和柳琴都去了京都備嫁,家裡同齡的姐妹也就剩下她和柳鶯了。本來心裡就有些絲絲的愧疚,她要是再跑出去跟姚若陽幽會,好像也不太好。

    落雪看她眉毛都打結了,撲哧一聲笑出來,「小姐想去就去吧!都已經定了親,小姐難不成還為了自己心裡的那點糾結不跟姑爺見面了不成!」

    「你那叫的什麼稱呼!?我叫你嘴滑,看我不擰你的嘴!」柳絮聽到姑爺倆字,又聽著遠處傳來的簫聲,臉上頓時紅成了一片。

    落雪笑著躲開,催促柳絮,「小姐還是趕緊的拾掇出去吧!六公子和八公子他們也都要出去了呢!」

    柳絮想了想,聽著外面一直不散的簫聲,換了衣裳出門。

    落雪給她繫上披風,跟在後面從側門出來。

    姚若陽見人出來了,眼裡頓時漾起柔柔的笑意,看著她走過來。

    柳絮卻沒有走向他,直接朝街上去了。

    姚若陽忙跑了兩步跟上,「咋不多穿點,前天下的雪,正化雪呢!」

    「你還不穿那麼少!多管我!」柳絮橫他一眼。

    姚若陽伸出手,「我是習武之人,這點冷根本不算冷。手絕對熱乎,不信你試試!」

    柳絮臉上頓時飄起紅暈,「誰要試!」快步朝前走。

    姚若陽遺憾的看看自己的手,忙又跟上。

    落雪在後面看著偷笑不止。

    走了一段,姚若陽又悄悄問,「我的手真的很熱乎,你要不要試試?」

    「不試!」柳絮抿著嘴偷笑。

    「你手不涼嗎?不凍手嗎?」姚若陽賴著又問。

    柳絮輕哼一聲,「敢輕薄本小姐,看我不收拾你!」

    「怎麼收拾我?」姚若陽笑著快走兩步,看著她。

    柳絮紅著眼瞪他,別過臉不看他。

    「不逗你了,你好好走路,別等下撞著人了。」姚若陽失笑,和她並肩一塊走。

    柳絮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懊惱,還以為他真的非得…非得牽她的手。

    倆人正往花燈最多的那條街上走,就碰見了王寶柱和張彩霞,王軻和李艷,寶蛋王靖幾個。

    打了招呼,王軻笑著看了眼柳絮,問姚若陽,「若溪她們呢?」

    「可能在那邊街上。」姚若陽指著他剛纔來的時候的街上,他就是從那跟三妹她們分開走的。

    王寶柱呵呵呵直笑,「我們去找若溪去!也贏幾個漂亮的花燈拿回家!」扭頭對張彩霞道,「前年若溪她們還贏了八寶琉璃花燈呢!」

    李艷驚歎一聲,「那個掛了十個燈謎的琉璃花燈?聽說兩年都沒有人贏走呢!」

    「嗯!第三年被若溪她們贏走了!去年掛的那個,今年還在那掛著呢!走!咱們叫上若溪去瞧瞧!上次都沒有看到呢!」王寶柱點頭,扶著張彩霞,招呼王軻王靖。

    王軻扭頭跟姚若陽眨眼,「你們就慢慢逛自己,不用跟著我們哈!」

    「我們也去。」姚若陽笑瞇著眼。

    柳絮聽他要跟著一塊去,臉色頓時更是紅了紅。

    「那麼厲害,十個燈謎全猜中了?兩年前她也纔沒多大吧!」張彩霞看向王寶柱問他。

    「你不知道,若溪學東西很快的,我們剛學完《論語》,她就把《四書》都學完了!還是自己學的呢!」王寶柱也不太清楚那猜燈謎的經過,就認為姚若溪很厲害,那就是她猜中的。

    「那真是好厲害!」張彩霞心不在焉的誇贊了一句。

    姚若陽笑著謙虛一句,「哪能啊!那燈謎是跟我小叔他們一塊猜的,最後還是小四耍賴,出了個腦筋急轉彎賴過來的!」

    張彩霞眼裡閃過了然,就算姚若溪再厲害,兩年前纔十二歲,也不可能就猜中那些學子都猜不全的燈謎拿下琉璃花燈的!

    「那腦筋急轉彎還是若溪想出來的呢!也不知道她咋知道那麼多!」王軻跟李艷笑道。

    「啥樣的腦筋急轉彎?」李艷頓時來了興趣,拉著他問。

    「啥樣的菜不能吃?啥魚最聰明?啥樣的佈剪不斷?」王軻問完,看她直接愣住了,哈哈大笑。

    王寶柱解釋給張彩霞聽,「雲彩不能吃,鯨魚最聰明,瀑佈剪不斷。」

    「好玩好玩!這個好玩!」李艷直高興的讓趕緊去找姚若溪,「要是猜不中,還用腦筋急轉彎難為那掌櫃的,然後就又能贏那個琉璃花燈了!」

    「今年的琉璃花燈是瓊花形狀呢!亮起來可好看了!」王軻點頭,幾個人就往猜燈謎的地方逛。

    越走到這邊,人越多,漸漸的擁擠起來。

    王寶柱護著大肚子的張彩霞,李艷和王軻,寶蛋王靖也都護在周圍。

    姚若陽伸手握住柳絮的手,「跟進些,別等下擠丟了。」

    他的手乾燥溫暖,熱乎乎的,讓柳絮心裡也直熱了起來。

    落雪走在另一邊拉著柳絮。

    等幾個人擠過去的時候,那盞瓊花的琉璃花燈已經被人贏走了。

    「被人贏走了?」王軻哀嚎,「這麼一會的時間,被誰贏走了!?」

    張彩霞看王寶柱也一臉遺憾,彷彿對那贏走琉璃花燈的人很憤怒,覺得不配一般,心涼的抿了嘴。

    很多人都是過來猜燈謎贏那琉璃花燈的,聽到已經被人贏走,紛紛遺憾的不行,轉而投往別的花燈。

    「這裡人太多,還是別在這擠了吧!」王軻看著那麼多人,琉璃花燈已經被人贏走了,就提議到人少的地方去逛。

    張彩霞見王軻都想得到她大著肚子不方便,王寶柱卻想不到,還在四周找,心裡更是發苦難受。

    擠出人群,也不知道上哪去找姚若溪一行人,幾人就到河邊去放河燈。

    走到這邊,王寶柱個子高,老遠就看到一盞瓊花的琉璃花燈被人拿著,再一看那騎在人脖子上的小孩就是瑾哥兒,頓時大笑起來,「好快!好快!原來琉璃花燈已經若溪她們贏走了!」

    幾人忙擠過去,正看到姚滿屯馱著瑾哥兒,小傢伙高興的咧著小嘴直笑,手裡挑著一盞瓊花的琉璃花燈。段老爺和段太太,段浩奇和姚若霞,王玉花,姚若溪小四等人都在一旁,剛放了河燈。

    王玉花看到大兒子和柳絮,眼神一亮,忙招呼倆人,「快來放幾個河燈!」

    柳絮急忙抽回了手。

    「你們真是好快的速度,我們剛說去找你們猜這琉璃花燈,沒想到剛擠到地方,就聽這琉璃花燈已經被人贏走了!」王軻看了下花燈,嘖嘖不已。

    「這花燈做的好精美啊!要是點起來更好看!」李艷也湊過來看著。

    瑾哥兒非要拿著,姚滿屯又馱著他,怕點起來撒了燈油,就給吹滅了。

    「是瑾哥兒一眼就相中了這花燈。」姚若溪笑著解釋。

    「好看!」瑾哥兒挑著花燈簡直美極了,別的都不要了,就只要這一個。

    小四撅了撅嘴,「我也有一盞呢!」她的八寶琉璃花燈在家裡沒拿出來。

    「若溪你真是厲害,竟然一來就拿下了這琉璃花燈!」李艷捏捏小四的臉,笑著誇姚若溪。

    「不是我一人出力。」姚若溪笑著搖搖頭。

    張彩霞看了眼段老爺段太太幾個,抿了下嘴。幾個人合力,自然容易多了的。

    「你們還玩不?我們要回去了!」段浩奇問姚若陽和王軻王寶柱,他懷裡抱著閨女小丫丫,小包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小丫丫已經在她爹懷裡呼呼大睡了。

    「你們先回去吧!我們都沒咋逛呢!」王軻還要去再去逛逛。

    王寶柱看姚若溪也跟著走,就猶豫著要不要叫她一塊。王元榮不在,不叫讓她回去肯定會心裡不好受。要是叫,他們幾個都是一對一對的,看了估計心裡也會失落難受的。

    張彩霞撇他一眼,出言邀請姚若溪一塊逛。

    姚若溪沒跟著一塊,直接和王玉花一行人回去了。

    王寶柱和王軻幾人也跟姚若陽和柳絮分開逛。

    看姚若陽和柳絮往另一條街上去,王寶柱小聲跟王軻道,「早知道讓我二姐也來,跟若溪一塊也陪陪她。」

    王軻皺起眉頭。

    王寶柱又道,「若溪快過生兒了,元榮肯定回不來。」

    「他就算回不來,生辰禮物也肯定會送過來的。」王軻覺得王寶柱還是有點多心了,元榮絕不可能會退親的。

    王寶柱點點頭,想著他們為姚若溪凖備啥樣的生辰禮物。

    張彩霞心裡一股股的涼意,吃著酸甜的果脯,都覺得只有酸澀,沒有甘甜。

    回到家,張彩霞就病了。

    家裡又是請郎中,又是買補品的。

    王寶柱說她受了涼,鄭氏在外面宣揚說張彩霞沾了邪氣。

    而中醫學說上的風寒,就是邪風入體了。

    吳氏一琢磨,就懷疑又是撞見了姚忠舉的邪氣了,帶張彩霞到廟裡燒了香回來,沒兩天就好了。吳氏就讓王寶柱不要再去槐樹村,暫時也別跟姚若溪家的人碰面了。雖然她不相信姚若溪那時候撞見姚忠舉的傳言,不過現在擱在懷孕的兒媳婦身上,也由不得她不懷疑了。

    王寶柱還要凖備生辰禮物送去,給姚若溪過生辰。不讓他去碰面,他還咋跟若溪過生兒!?

    李艷過來看望張彩霞,問她咋著不舒服的,她都沒有一點不得勁兒的。

    張彩霞也說不出個哪哪不舒服,就是不舒服,難受。

    王軻就讓王寶柱別去了,他和李艷過去,把他的生辰禮物捎過去就行了。

    王寶柱也沒有辦法,只能如此了。

    張彩霞看他去不成就不高興,難過的偷偷哭了兩回。她不嫌棄他,嫁過來村裡。孩子都為他懷上了,他卻還心念著別的人,還是一個沒可能的人。越是想,越是心裡難受的不行。

    而王元榮的生辰禮物也拖了人捎送了過來。不僅給姚若溪的,連小四瑾哥兒和姚滿屯王玉花的也都有禮物,不過大多都是送給姚若溪的。特別放了一個木匣子,裡面裝了一根香木簪子,是他親手雕的。

    姚若溪現在還沒到及笄,戴不著簪子。王元榮送簪子,是想盡快的娶姚若溪過門,這樣一年年的等著,等的好著急。尤其聽姚若陽跟柳絮定了親,還特意跟姚若陽寫了一封信,讓他盡快娶柳絮過門,他也好娶姚若溪。

    不過柳絮冬上的時候纔滿十五及笄,姚若陽也決定了要考完春闈之後再成親的。

    給姚若溪的信卻寫了很厚的一沓。除了訴說想念思戀,還跟姚若溪商量他以後的事兒,問姚若溪的意見如何。

    王元榮不想做文官了,他想棄文從武,入軍營。

    從一開始考取功名,王元榮的心念都很堅定,考中功名,然後外放到一個小地方做官,帶著姚若溪去過安穩的小日子。可是王元榮心念堅定的同時,又覺得對前路迷茫。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卻總有一點空缺的地方似的。

    王富興和杜氏都到了京都,有王富興幫著打理王元榮的作坊和生意,王元榮也相對清閒了下來。秋上的時候,想回新安縣又回不了,就約了幾個同窗去登高打獵。

    王元榮覺得他可以穩坐書房編修文集,但對於拉弓射箭,騎馬打獵卻更加心裡肆意似的。

    又見了西徵的大軍班師回朝,王元榮那一點空缺迷茫像是找到了歸屬般。他想入軍營,想肆意馳騁,奮勇殺敵,建功立業!他也不想做個配不上姚若溪的小文官。

    鮮衣怒馬的暢快肆意姚若溪沒有過,也無法深切的體會。而如今的燕國雖然還不夠鼎盛,被收服的邊陲小國和外族勢力也一直掙紥反抗,蠢蠢慾動。雖然不是亂世,但想要建功立業還是有機會的。

    姚若溪不凖備阻攔,這既然是王元榮的理想願望,她若是阻攔,王元榮縱然聽了,心裡也總會留有遺憾的。所以給他回了信,表示支持他。只戰場刀劍無眼,讓他多注重安全。

    姚若陽看王元榮的生辰禮物和信都送過來了,人是不可能回來了,不禁皺眉隱隱擔心。從王富興和杜氏一家上京都,他就擔心這門親事。

    不過於家和神醫館的生辰禮物卻也是沒有,王玉花不禁納悶,「年年都送,今年咋不送了?」

    正在她納悶的時候,姚若溪生辰這天,一大早天冬趕著馬車過來了。不僅帶來了嚴如卿凖備的生辰禮物,於晉然竟然也一塊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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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7:50:56
第179章:居心不良

    於晉然依舊一身月白色繡暗紋水紋直綴,出塵謫仙般,從容淡然,嘴角噙笑,目光淡淡的,看到姚若溪的時候,漾起溫和的笑,「師妹。」

    「師兄咋過來了?」姚若溪詫異不已。於晉然就算跟著師父學醫,只用到翰林院點個卯,可一下子出來這麼長久的時間也不能的吧!

    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也都很是驚詫,急忙請於晉然進屋。

    於晉然邊走邊含笑解釋,「本來要出來採辦一批軍用藥材,師父師孃聽說,就攆著我提前出京了。說是我既然出來,就正好過來給師妹過生辰!」說著似是無奈的歎口氣,「守在身邊的可一點不香親,師父師孃唸唸叨叨的都是師妹呢!」

    姚若陽眼中閃過一抹鄙視。前輩攆著他提前出京來給三妹過生辰怕是假的,是他自己趁著便利,找到藉口跑過來的吧!?過年元榮沒有回來,他就趕過年後來給三妹過生辰,也顯的王元榮沒心,而於晉然上心。果然太奸詐了!這於晉然皮相長得又好,又對三妹這麼好,三妹不會被他騙走吧!?

    姚若溪聽於晉然說是採辦軍用的藥材,就知道於家接了宮裡的旨意,點點頭,「這個天可冷得很,師兄一路趕過來辛苦了。」

    「辛苦倒不辛苦,就是心好痠啊!師父嫌我太磨嘰,中間還飛鴿傳書催我快點,別耽誤了日子。師妹還是趕緊去京都吧!讓師父師孃也天天看見你在眼前晃,說不凖就不稀罕了,還能對師兄我好點!」於晉然幽幽的搖著頭歎氣。

    說的心好痠,我看你高興的很呢!簡直牙痠!姚若陽咧了下嘴,看姚若溪笑起來,更覺得於晉然變得越來越會閧人,都能把他三妹閧那麼高興。

    「師父現在看見我就想把我弄瞎!」姚若溪笑著直搖頭。

    於晉然笑出聲,「那也是師父想把你的眼睛趕緊治好!」總喊著以後有個夜裡瞎的徒弟丟他的老臉,其實是不想師妹再遭人暗算。

    王玉花聽得驚疑不已,「把三丫頭的眼睛弄瞎?那就還治個啥病啊?好好的眼弄瞎了治!?」

    姚滿屯跟她解釋,「是前輩說把小溪的眼睛弄瞎了,再治好,就夜裡能看見了。」

    王玉花看著三閨女清澈剔透的鳳眸,激靈的抖了抖身子,「還是算了吧!這眼睛好好的,就是夜裡看不見,白天還能看見的!而且養這兩年,不是也能看見一點了嗎?!」

    「是能看見一點了。」姚若溪點頭。

    「我這次來師父師孃還都給了我任務呢!」於晉然說著眸光閃現著柔光,含笑的看著姚若溪。見她疑惑,解釋道,「師父讓我把幾樣醫術教會你。還有那臨溪,師孃沒法過來教你,這個重任也交給我了。」

    「臨溪是師父取的名字……」姚若溪嘴角抽了抽。

    於晉然笑著點頭。

    姚滿屯聽於晉然說這意思,那就要住在家裡了,「不是還要採辦藥材嗎?」

    「嗯!是要出去些日子,不過其中瑣碎的事兒不用我親自出面。」於晉然點頭應聲。

    王玉花就去帶羅媽媽去收拾客房出來,「這天還冷呢!趕緊的把炕燒上吧!」

    段浩奇和姚若霞也帶著小丫丫過來。隨後王軻和李艷也過來了。

    一看於晉然竟然在這,王軻吃了一驚,詢問的看向姚若陽。元榮哥都沒來得及回來給若溪過生辰,這於晉然卻大老遠跑來給若溪過生兒……

    姚若陽聳了下肩,於晉然是自己跑來的,又打著採辦軍用藥材的名號,說了只是順便過來,又奉師命提前趕過來的,師命難為。這麼好的藉口,人又已經跑來了,還能說啥!再把人趕出去!?

    王軻嘶了下氣,覺得王元榮危險了。本來他孃就對若溪不好,姑父也有些不滿元榮哥了。現在又有這於晉然在旁邊比著,這家世好,長得好,人再比元榮哥好,那是肯定會被比下去的呀!

    李艷有些驚艷的看著於晉然,小聲跟王軻道,「這就是那於公子啊!長得還真是美呢!」男子長成這樣,像月宮走出來的仙人一樣,還真是……李艷說不出來,總覺得於晉然看著太過美好了,都不真實了。

    見連自己媳婦也驚歎於晉然長得俊美無匹,王軻臉色黑了黑。難道若溪就察覺不到這於晉然分明居心不良嗎?!

    姚若溪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她跟於晉然是一塊拜的畢溫良為師父,同門師兄妹就他們倆,於晉然一直說身為兄長的話,她自然沒有多想到旁的上去。至於說於晉然不娶親的事兒,她就更沒多想,畢溫良也是四十上纔娶的親。所以一聽到人家說他老,他就要跳腳。因為他比嚴如卿大了整整快二十歲。他自己吆喝是老頭子,卻不讓別人也吆喝他老。

    姚若霞還想著沒有啥事兒,在孃家住幾天,現在於晉然來了,又住在家裡,就不好住下了,一塊熱鬧的吃了頓飯,就和段浩奇回了八裡鎮。

    王軻也帶著李艷回了家。

    路上李艷還在唏噓,「原來你們說的於晉然長得那麼俊美!」

    王軻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突然扭頭問她,「你覺得元榮哥好,還是那於晉然好?」

    李艷雖然有些沒心沒肺的,見他這樣問,還是琢磨出了點味兒,「那於晉然不會是也喜歡若溪吧!?若溪可是已經跟王元榮定親了啊!」難不成他還搶親!?

    「那你覺得誰好一點?要是你會選誰?」王軻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沒底兒。

    李艷眨眨眼,「我選的是你啊!」她又不是姚若溪,跟王元榮和於晉然都沒有關系啊!

    王軻心裡一暖,笑著摸摸她的頭,又問,「我知道你選的是我,用得著青天白日的還表白嘛!我說的你如果是若溪會選哪個!?」

    李艷惡狠狠的瞪她一眼,不過也思考起來,「王元榮是跟若溪從小一塊長大的,感情肯定要比跟那於晉然好。要選還是選王元榮吧!」

    王軻臉上的笑還沒展開,李艷又道,「但是於晉然家世品貌樣樣都好,又對若溪那麼好,很有可能就會選於晉然了!」

    王軻臉上僵了又黑,黑了又抽。能不能不要但是!照這麼說,元榮哥他孃又不喜歡若溪,剛纔於晉然又說於二夫人還特意送了若溪東西,兩廂一對比,元榮哥簡直危險了呀!

    等回到三王嶺,王寶柱聽說於晉然來了,也吃驚了,「於晉然跑過來,他是想乾啥?」難不成真的是元榮家要跟若溪退親了,於晉然琢磨出了風聲,過來獻殷勤來了!?

    王軻搖搖頭,「說是替上面採辦藥材的。」

    「那趕緊給元榮寫信告訴他!」王寶柱覺得王元榮一走兩三年,把姚若溪一個待在村裡,不過她向來低調,也沒啥事兒。可這於晉然都找上門了,這可就有事兒了!

    「元榮哥怕是已經猜到了呢!」王軻覺得不用寫,王元榮也能想得到。

    事實上,王元榮的確已經猜到了。即使朝廷要採辦軍用的藥材,那也用不著非得於晉然出面。於二爺和於大爺都可以出來。再不行還有大房的兒子,哪裡就非要於晉然南下了。而且還那麼早就南下,他的目的地已經很明了了。他肯定要回老家,肯定要去找姚若溪的。

    同時關注著王元榮和於晉然的趙艷萍也想到了,一邊氣恨王元榮沒用,一邊又擔心姚若溪移情別戀,愛上了於晉然。特意過來找王元榮,「於晉然居心不良,看來是想要搶親呢!你凖備怎麼辦?」

    看著打扮美艷貴氣起來的趙艷萍,王元榮挑挑眉,「與你何乾!」趙艷萍現在有錢有人脈了,卻還盯著若溪不放,不得不讓他心生防備。只是他又想不通趙艷萍到底有啥目的,因為她除了那次並沒有做啥事兒,還一再的提醒他維護好和若溪的戀情。

    趙艷萍眼裡閃過一絲惱意,擔憂的皺著眉,「若溪她是我妹妹,於家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想必你也多少知道些。那於家大房現在恨不得把二房壓在腳底下呢!那於晉然又招蜂引蝶的,因為他,若溪還差點被張君冉害死。我當然不希望看著她陷入三妻四妾的痛苦中!」

    王元榮不相信她,趙艷萍這一年來越來越功利,也的確展現了非同凡響的纔情,混的風生水起了,但要說她真心的擔憂姚若溪,王元榮那是一點都不信。在她還是若萍的時候,就一直看姚若溪不順眼,從小欺負到大,說她轉性了,那是不大可能的。

    趙艷萍心裡煩恨不已,卻也知道她不能說姚若溪啥話,否則讓王元榮多想,反而會促進兩人的感情矛盾。所以只能循循漸進的提醒王元榮不能做出對不起姚若溪的事兒,給他灌輸姚若溪喜歡鄉下安寧小日子的思想。這次也同樣,不能說姚若溪會對於晉然動心,只能說於晉然有意勾引,「他也不過是一時新鮮,覺得看京都的嬌貴牡丹看膩歪了,看若溪那樣的鄉村幽蘭心裡舒服。等他新鮮勁兒過了,還是覺得娶個牡丹好,對家裡有有益處。那若溪又咋辦?被拋棄?還是去做妾!?」

    看王元榮臉色變了,趙艷萍抿著嘴接著說,「若溪不是嬌艷的花朵,把她強留大家內宅裡,她會失去靈氣,失去生氣。再沒有長久的愛情滋養,她會慢慢枯萎凋謝的。」

    雖然他不會,可是王元榮想想要讓姚若溪整日關在後宅跟那些妻妾一塊,等著男人的垂憐,步步小心的過著,一個不慎就被人算計了。他想想都覺得心疼。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她過那樣的日子!

    「那你又覺得我該怎麼做?」

    「心!拿出你的心來!若溪不是膚淺的人,她不看家世,不看皮相,也不看錢。只看一顆完全為著她的心!」趙艷萍幫著他出謀劃策,心裡卻暗罵王元榮真是愚蠢的可以。不知道表現,還任由於晉然跑去接近姚若溪。

    「你要知道異地戀是很不容易的,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你能保證自己不出問題,若溪也不出問題嗎?她沒有安全感,感受不到來自你的注重關懷和愛意,若是這個時候,有人趁虛而入,你就危險了!」

    王元榮不說話,心裡知道趙艷萍是別有目的,可她說的卻也很對。他知道相思不相見的苦,而若溪還不是很懂感情,他不在身邊陪伴著,於晉然趁虛而入,她會動搖嗎?

    趙艷萍又提醒他一遍,這纔離開。

    杜氏知道趙艷萍又找王元榮,就琢磨道,「那若萍以前不是也成天粘著你,很喜歡你的嗎!?」雖然趙書豪不咋樣,可趙艷萍能折騰,短短的時間,又是美容院又是戲劇院的,現在京都少有人不知道她了。兒子可以娶妻,還可以納妾的!這趙艷萍又是有事兒沒事兒的過來找她兒子。

    王元榮臉色一沉,「孃要是實在閒,可以回家看看去!」

    「咋著?你還想把我攆走啊!是她自己總來找你,我不過多說一句而已!」杜氏沉著臉不悅的看著他。

    「若溪已經十四了,孃和爹還是盡快凖備著,我要明年成親的!」王元榮皺著眉說完,轉身去了書房。

    杜氏臉色難看的哼了一聲。真不知道那小賤人哪裡好了,勾的兒子滿心滿眼的都是她!腿腳不好,八字還不好,這樣的兒媳婦娶回來不僅僅丟人,也幫不上兒子的忙!

    王元榮沒在意過,杜氏卻是很在意,有個腿腳不好的兒媳婦,雖然沒有被人指指點點,杜氏也覺得人家看她的眼神滿是嘲笑。嘲笑她年輕有為的兒子娶個腿腳不好的瘸子做妻子。

    王元榮回到書房,又提筆給姚若溪寫了信。姚若溪還不怎麼懂感情的事兒,所以他不想告訴她於晉然的心思,反倒讓她多思慮於晉然,那樣是幫了於晉然。等寫完,又前前後後看了一遍,王元榮忍不住歎氣。他擔心!擔心死了!盡管不想承認,可是心裡叫囂著,他很擔心很擔心。

    現在他和若溪之間就好像一根細細的線連著,卻還偏偏有人要過來試試這跟細細的線牢不牢固,更有不是一個人想扯斷了這根線。王元榮連著失眠了好幾天。

    夜色濃重,張彩霞也再次失眠了。姚若溪既然那麼好,又有個於公子過來,不管如何都礙不著他們家的事兒,王寶柱卻成天擔心她,卻不關注身子越來越重,替他懷著孩子的她!

    而姚若溪家裡,天天都傳出悠揚清透的琴聲,引得村裡不少人駐足傾聽。

    盧秀春也跟姚文昌道,「果然是好琴彈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彈的人也不一樣!」姚文昌有些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盧秀春忍不住笑起來,姚文昌前兩天去找姚若溪,想問問她總讓自己練刀工,還讓他沒事兒學點木工是乾啥的,結果進了西院花園,就見於晉然搬了凳子坐在姚若溪旁邊教她彈琴,貼的那叫一個近,就差手把手了!

    雖然在吏部尚書小兒子那件事上,於晉然幫了不少忙,姚文昌很承情。可承情歸承情,姚若溪都跟王元榮定親了,就等著及笄之後成親。而王元榮也快要急的咕咕叫了。於晉然還大老遠跑過來搗鬼!一點不君子,簡直就是小人!

    於晉然自小訓練,琴技雖然不夠卓越,但也很是高超了。嚴如卿說他以前彈的沒有感情,有點缺少了靈氣,這一兩年,於晉然心境成長,琴技也大大見長了。

    「要學好彈琴,首先得學會聽琴。」於晉然溫聲說著心得,十指修長靈活的在琴絃上撥動著。

    姚若溪點頭聽著,她的古箏剛彈出點成色,師孃就又讓她學琴,倖好沒有住在京都,否則師孃拉她修煉成十項全能的纔女,師父拉她練成醫術高手,她的日子也太沒清閒了。

    於晉然看她神色,不禁笑道,「倖好我不是女孩子,否則不光師父,師孃也會逮著我不放的!」

    畢溫良絕對稱得上是嚴師,就是於晉然天資聰穎,讓他挑不出太多毛病。而姚若溪過目不忘,醫書倒背如流,且離得遠夠不著,讓他想傳達自己的嚴師之情也傳達不了。嚴如卿倒是像把徒弟調教成大纔女,也離的遠夠不著。只能逮著機會就教,逮不著機會遙遙的傳達。

    姚若溪失笑,聽他一曲談完,換了位子也慢慢的彈。

    「這裡不對,你這樣彈,容易傷著手指。」於晉然輕聲提醒,伸手幫她調整手指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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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7:51:21
第180章:奸詐的小人行徑

    姚若陽黑著臉過來,「彈了好一會了,歇一歇吧!孃又做了點心,讓叫你們過去吃!」

    「那明兒個再練。」姚若溪看天色不早,她還要去錦繡齋一趟,應聲收了琴,和於晉然起身出來。

    看王玉花的點心做的梅花糕,現在也只有新安縣有梅花賣,姚若溪問姚若陽,「哥去新安縣了?咋沒接柳十一過來?」

    他早上出的門,這丫頭竟然都沒有注意到。姚若陽默了下,「十一病了,說是養好再過來。」

    「師兄正好在這裡,讓他過來,也正好讓師兄給他看看。」姚若溪自己的醫術沒怎麼實踐過,跟於晉然從小浸淫在醫術中的那是不能比的。

    「吃藥不太方便。我過了二月二就接他來,要是不好再看吧。」姚若陽撇了眼於晉然。

    姚若溪點點頭,二月二也就兩三天的時間了。

    很快,到了二月二,王玉花和姚滿屯早早起來就用草木灰在院子裡畫了不少圓圈,泡了風乾年饃饃做煎餅,如期的雷聲嗚隆隆的響起,下了一場小雨。次一天就陽光明媚,氣息芬芳。

    姚若陽吃了早飯,又到柳家去接柳十一。

    雖然於晉然是悄悄來的,不過他也回了祖宅,又沒刻意的封鎖消息瞞著,柳五老爺和柳五夫人都知道了,柳二夫人也打聽到了。

    見姚若陽接了柳十一走,柳二夫人心裡直氣恨不已。

    其實姚若陽想把柳五夫人也接過去讓於晉然幫著瞧一瞧,調養調養。可柳五夫人不願意,說是沒有剛定了親,還沒成親,未來岳母就住到對方家裡去的,只讓柳十一過去。

    於晉然見了柳十一,沒有把脈就看出他是天生不足之症,等把了脈就更確定了。

    「還能治好嗎?」姚若溪知道天生不足只能養,治好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柳十一現在還小,並不太晚。

    「治好的可能怕是沒有。不過可以慢慢調養著,練了武功身體也能好很多。就是以後比別的人容易受風生病。」於晉然接過姚若溪開的食方看了下,「這樣調養倒是很好,還是按這個吃吧!人吃五榖雜糧難免會生病,但五榖雜糧也是最養人,強健人體魄的。」

    唐媽媽是不認識於晉然,聽他這樣說,跟姚若溪之前說的一樣,就微微放了心。治好的可能雖然沒有,但能讓十一公子不說強健,健康起來,也能多活些年歲。不會像人家說的啥長不大,啥活不過三十歲的就好。

    於晉然又開了一張方子,把姚若溪開的食方又捎帶變換了下,如今已經入春了,冬天吃的食方也要調動一下了。不過武功就由姚若陽去教了。他和姚若溪的武功都是畢溫良傳授給倆人,誰都不外傳的。

    柳十一就住下來,每天跟著姚若陽和王祖生小四學武功,至於學問,他一直都有學,只要不拉下,可以先緩個一年兩年,先把身子練起來再說。

    陳嘉悅也又過來,去年她雖然學了點皮毛,不過卻更加熱衷學武功了。要不是姚若陽跟柳絮定了親,她都要天天找姚若陽教給她了。見於晉然在這住著,臉色僵了僵。她這是來晚了,被人佔了地盤!?於晉然在這住著,那她還咋住啊!

    沒有辦法,陳嘉悅就拉著小四,「你跟我到我家裡住一段日子吧!」雖然住到這裡方便她學武功。

    「嘉悅姐姐!我住到你家裡,咱還練得成嗎?」小四低聲問她。

    陳嘉悅小臉苦了苦,「那他什麼時候走?」

    小四搖搖頭,更是壓低了聲音,「我哥說他居心不良,過來搶我三姐的。」

    陳嘉悅睜大了眼,了然的點點頭。她就說於家的公子竟然跑到這裡來,還住在若雲妹妹家裡不走了。想了想道,「那我去錦繡齋住吧!不過我一個人有點怕,你跟我一塊去住吧!」跟姚若陽學不成,她要拉著若雲妹妹一塊學的。

    小四洞察的看了她一眼。

    陳嘉悅笑嘻嘻的拉她。

    小四就拾掇了下,陪著陳嘉悅住到了錦繡齋,早晚教她練武。

    許氏看到陳嘉悅又過來,簡直眼紅的不行。姚若陽都勾搭了柳家的小姐定了親,這陳家的小姐還往這邊跑。而她兒子卻連個秀纔家的小姐都娶不成!

    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只能說許氏的名聲太響亮了。尤其年前到處散播姚若陽和柳絮流言被王玉花教訓事兒,直接被按著灌了碗屎尿,那也是傳的八裡鎮都知道了的。這樣的婆婆,還有哪家閨女願意!?而且姚及第雖然比姚若陽小,可倆人同一年生的,只不過小上幾個月。卻還沒有考中功名。

    許氏卻覺得都怨王玉花,要不是王玉花按著她打,她也不會被所有人嘲笑看不起,本來願意結親的人家也不理她了。所以天天都要在家裡把王玉花和姚若溪一家人都罵上幾十遍,否則她吃不香也睡不好似的。

    這天又看陳嘉悅和小四有說有笑的回二房,眼珠子就轉了起來。這二房都能娶個大家的小姐,她兒子為啥不能?!還不就是會勾搭人,會討好人,又藉著那散播出來的流言纔順勢上人家裡不要臉的硬賴著定下了人家柳家的小姐!這陳家還管著青山書院,要是娶了這陳家的小姐,她兒子以後的前途也絕對一片光明了!

    想到這,許氏急忙忙的就回家跟姚富貴商量,讓姚及第多去二房,跟陳嘉悅認識上。

    姚富貴白了她一眼,「馬上就要春試了,你這個時候讓及第出去跟那陳家小姐玩,耽誤了科考咋辦!?」

    「那不會科考之後啊!現在先商量著!反正她們家都已經勾搭到手了一個,難不成還想把陳家的這個也勾搭了回來,一下娶倆!?」許氏不屑的哼了一聲。

    「那陳家小姐纔幾歲?不說容易不容易的,等她長大及第都多大了!」姚富貴覺得不靠譜,要找還是找個年齡正當的娶進門來。

    「不是十三了嗎!等兩年也就能成親了!二房的還不是得等明年了纔能娶進門!」許氏不滿的拉著臉。陳嘉悅的情況她都已經打聽了的。

    姚富貴斜著眼看她,也在考慮這門親事兒。現在生意是不好做了,去年多加了姚翠芬和姚麗芬兩家,賣豆瓣醬的一下少掙了幾百兩銀子,還比往年都辛苦不少。現在姚文昌被革職了,也沒法去京都找好學堂好夫子了,兒子的前途也那麼光明了。都連著考了兩年,秀纔的功名都還沒有考下來。要是和陳家接了親,那陳家管著青山書院,那教出來的都是各地學問頂尖的學子,那他兒子要做學問考功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咋樣?這門親事絕對可以!」許氏看他也沉思起來,不禁有些得意道。

    「咱們願意,也得人家也願意的。」姚富貴覺得陳家怕是看不上他們家,不願意結親。

    「有啥不願意的!二房的兒子都能娶柳家的小姐,咱們及第哪個地方差了!?那個陳嘉悅也沒長的多標緻漂亮,還嘻嘻哈哈瘋瘋癲癲的。」許氏沉著臉的哼了聲。扭著腰去找姚及第。

    姚及第和姚成材,朱孝生都在四房,跟著姚文昌做考前特訓。姚翠芬的倆兒子,楊瑞琪和楊瑞泰也過來了,去年倆人沒有下場,今年要下場,正好姚文昌閒賦在家,也都過來聽姚文昌講下場的經驗技巧。

    丁顯聰也凖備下場試試,「要是今年考不中,我明年就不下場了,再好好下力學兩年再考。」

    姚若陽點頭,讓他做好心理凖備,「不過該努力的還是要努力的!」

    丁顯聰應聲。

    姚立看著丁顯聰特訓備考很是羨慕。

    「你明年也下場試試?」姚若溪看著就問他。

    姚立愣了下,急忙擺手,「我不行的!我都還沒學會多少……」他太笨了,若溪姑姑天天教導,他都還學不好。

    「那今年明年多下些功夫,後年也就能下場了。」姚若溪點頭,姚立算是她一手教出來的,悟性不錯,也極為用功,再好好下兩年苦功,考下秀纔功名應該也是可以的。

    姚立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壓著激動用力的點頭。若陽小叔下場之前都做了很多特訓,丁顯聰要下場,若溪姑姑也做了特訓的計劃給他。這麼說,若溪姑姑也要特訓他,讓他後年下場了!

    回到家一說,姚壯實和劉氏夫妻也都很是高興,讓他一定要努力跟著姚若溪學。

    「家裡的日子現在好過了不少,小翠和小巧也長大了,能幫些忙了,家裡的活計就不讓你乾太多了,你好好用功!」姚壯實有些愧疚的看著拔高了不少的兒子。因為兒子是大的,家裡的活計也總是拉兒子一塊乾,連去學堂都上不了。

    「家裡的活兒我該乾還是乾的!若溪姑姑說了,勞逸結合!多乾些活兒,也能體會更深刻些,慢慢的心境成長,悟性也會提升的!」姚立笑說著,繼續抱了柴火幫著乾活。

    姚立奶奶咳嗽著叫了姚壯實,「讓狗兒去學堂吧!拖累家裡這麼久,我這身子就這樣了,不要再花錢給我買藥了。」

    「孃你說傻話呢!狗兒還沒長大娶妻,你還沒有抱孫子呢!」姚壯實勸她,讓她不要多想。

    姚立也過來勸說,「奶奶!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想去學堂!顯聰都說了,學堂的夫子還沒若溪姑姑學問好。我也想一直跟著若溪姑姑學,以後考出功名為家裡爭氣,也為若溪姑姑爭氣。」

    姚立奶奶只當他是閧勸自己的,暗自抹眼淚。

    很快又到了春試的日子,姚及第,姚成材,朱孝生,楊瑞琪和楊瑞泰幾個都早早趕去了新安縣。

    姚若陽也送了丁顯聰到新安縣參加縣試。

    一連幾場考下來,丁顯聰險險過了童子試,考過了童生。楊瑞泰也過了童子試,楊瑞琪卻沒有過,被刷下來了。

    剛參加完院試回來,丁顯聰就笑道,「落榜了!」他多數時間用來練字了,見識也不行,策論寫的很差勁。

    「別太喪氣了,攢著經驗,下次再考!」姚若陽拍拍他肩膀鼓勵他。

    丁顯聰點頭,捲了袖子,洗了手幫著釀酒。他這次下場也就是為了積攢些經驗。

    姚富貴拉著姚及第嘀咕了幾句。

    姚及第過來找丁顯聰。

    小蘿開了個小門縫,給他見了禮。

    「我來找丁顯聰,跟他對下考題,看他答的咋樣。」姚及第推門進來。

    小蘿伸手擋住,「家裡正忙著,及第少爺還是過幾天再來找吧!」

    姚及第眸光閃了下,他當然知道二房正在釀桃花稠酒,笑著還是要進來。

    「老爺夫人吩咐了,不接見人。及第少爺別為難奴婢了。」小蘿告罪一聲,又關上了門。

    姚及第臉色沉著回了家。

    姚富貴看他臉色不好的回來,皺了皺眉,又琢磨別的。

    許氏卻是一心想著讓姚及第去勾引陳嘉悅。

    只是一連幾天,姚若溪家都在忙著釀製桃花稠酒,陳嘉悅也不過來這邊了,天天待在錦繡齋練武做做針線活兒。而錦繡齋是不允許男子入內的,姚及第轉悠了兩圈,連陳嘉悅的人影都沒見到,只好暫時放棄了。

    今年有於晉然和天冬幫忙,倆人雖然不太順手,力氣活兒倒是可以包下一半了,速度也快了不少,所以多釀了些。

    等所有的桃花稠酒釀好,姚若陽看還沒有動靜的於晉然,問他,「你是跟我們一塊上京,還是再等些日子?」他在家裡天天盯著都擋不住他各種‘正當理由’接近三妹,要是他不在家了,不是更方便!?三妹一心以為他是個好師兄,對他都沒一點防備心!

    於晉然嘴角微揚,「和你們一起上京。」

    姚若陽鬆了口氣,當下就拾掇了行李,催促著盡快趕路,「也好早早的回來。」

    「師妹要不要一起去?師父要過壽了呢!」於晉然轉頭詢問姚若溪。

    「我就不去了,等入秋那一趟再去吧!」這次時間有點趕,要走水路,姚若溪沒打算跟著去。

    於晉然也知道她這次不去,不過想跟她同路,還是多問了一句。

    看著一大車一大車的桃花稠酒運出去,許氏簡直眼睛都要紅了。都是銀子!這些可都是銀子!他們家掙不到的銀子!

    姚富貴臉上笑著,目光也幽沉著。

    姚滿倉不忿的不停的哼聲,老二家年年都要掙多少銀子了,不奉養爹孃也就罷了,還獨霸著所有掙錢的生意,他們家只做個豆瓣醬,還被瓜分的不剩下多少了。

    毛氏抱著小孫女,面無表情的拍著,眼神在許氏和姚富貴身上掃了幾遍,幽沉莫測。

    姚滿屯和姚若陽跟於晉然剛走,陳嘉悅就從錦繡齋辦了過來。她還是覺得在姚若溪家裡,幾個人天天早起晚睡的一塊練纔更帶勁兒。

    姚及第忙換了衣裳往姚若溪家裡跑,打著找丁顯聰的旗號,往陳嘉悅跟前湊,「這次春試要是過了,我也要和若陽哥一塊去青山書院呢!陳小姐,青山書院在哪啊?聽說裡面好多各地的學子,還教琴棋書畫詩詞六藝。是不是只有你爹他們做夫子在書院裡教?」

    「這些問題我都不知道,你要是考中了秀纔功名,到時候直接拿著官府發的文書證明去青山書院報名就行了。」陳嘉悅沒有多想,見他打聽青山書院就跟他說了兩句。

    「那青山書院在哪?陳小姐肯定去過吧!我只會念書,琴棋的還都不會,要是考試,難不難啊?」姚及第見她沒有高傲的白他一眼不理會,心裡一喜,繼續追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到了那裡自然會有人接見你的。」陳嘉悅搖搖頭。青山書院除了做飯的大孃,不允許女子進去,她偷偷跑進過幾回都被爺爺和爹爹他們給拎出來了。

    姚及第不信,又問她,「那要交多少束脩?聽說每年都會跟別的書院比試,誰的學問好就能去,要是拿了頭籌或者贏了別的書院的人,還有獎勵,真的假的?」一臉向往,彷彿對進書院開始新生活的無限憧憬好奇一般。

    「也不一定年年都比,但獎勵我也沒見是什麼東西,這個要等你進了青山書院去問了。」陳嘉悅有些不耐了。

    「可惜若陽哥去京都了不在家,我前幾天來找他,二伯家又釀酒,沒見到人。」姚及第遺憾的說著,等著陳嘉悅接話給他解釋。

    陳嘉悅雖然性格率直,卻絕不傻。前幾天若雲妹妹家閉門釀酒,她都不會過來,這姚及第明知道還過來找人,啥意思?她眸光轉了轉,沒有再多理他,起身回了內院。

    姚及第想跟上去,可是姚若溪家內院不讓男的進去,現在連他孃妹妹都進不去,等了一會,不見陳嘉悅出來,只能回去了。次一天就再過來。

    他天天往陳嘉悅跟前湊,姚若溪眸光一動,就察覺到他的目的,見他又來,給陳嘉悅遞個眼色。

    陳嘉悅指指自己,又看姚及第一來笑意盈盈的盯著她看,好像她就是一大塊肉一樣,頓時拉了小臉,眼神咕嚕嚕轉了轉,給姚若溪和小四使眼色,站起來說喝水,卻腿麻的驚叫一聲向後倒。

    姚及第一看機會來了,立馬一個箭步沖上來伸手就要摟著陳嘉悅。到時候他接住了陳嘉悅,男女授受不親,有了肌膚之親,那這門親事就妥妥的了。

    只是等他猛地沖來,陳嘉悅一個巧妙的轉身閃開,姚及第剎不住身子,撲通一聲狠狠摔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哈哈哈哈……」陳嘉悅看著大笑。

    王祖生也毫不客氣的嘲笑。

    姚立兄妹憋著笑,不敢笑。柳十一也忍著不笑出來。

    姚及第羞憤不已,氣惱的回了家。

    「看他走的時候那麼氣,他不會來報復吧!」小巧擔憂的看著姚若溪問。閨女家是如何也賴不過小子的。

    「他不敢!」小四笑道。來了揍扁他!

    當晚睡覺前,幾個人還在笑姚及第自不量力。還沒睡下,就聽門外一陣馬蹄聲停在門外,卻久久不見大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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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7:51:49
第181章:抱得美人歸

    姚若溪雖然夜盲,但隨著內功的精進,耳力是越發聰敏,那刻意壓低的馬蹄聲就停在了大門外,不敲門進來,不是偷偷潛入,就是別有目的了。

    芍藥迅速起身悄悄出了門,本想探一探看到底是什麼人,什麼目的靠近,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坐在大門外的王元榮。她頓時愣了愣,又悄悄返回告訴姚若溪,門外來人是王元榮。

    姚若溪也愣了下,想不到王元榮會這個時候回來。聽他坐在大門外面沒凖備敲門進來,怕是要在外等到天亮。又穿了衣裳起來,拎著燈籠出來。

    王元榮星夜趕路,等到了新安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恰好碰上關城門,他丟了一錠銀子,看守城門的官兵這纔開了點縫讓他過來了。如今家裡也沒有人,他也不是為了回家的。天也已經晚了,就一路趕到槐樹村外面,慢悠悠的走過來。

    料到姚若溪家的人都該歇下了,他沒打算敲門進去打擾,就在外面坐著等著。

    聽到門響,輕輕的腳步傳來,王元榮忙起身站起來。

    芍藥已經打開了大門,姚若溪拎著燈籠出來,見門外的王元榮風塵僕僕的,「你咋這個時候回來了?」

    王元榮目光凝視著姚若溪,看月色下燈光裡她小臉泛著柔光,清幽的鳳眸閃著疑惑又帶著擔憂,心心念念牽掛的人兒就在眼前,王元榮忍不住快步上來一把抱住她,「若溪……」

    姚若溪被他一下子抱了滿懷,怔了下,臉上頓時紅了起來。芍藥還在旁邊……奈何一手拎著燈籠,一手被他環在懷裡,推不開。

    王元榮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入骨的思念頓時如決堤般,緊緊的抱著她,低低的呼喊她的名聲,輕吻印在她額頭上。

    芍藥在大門內看著,臉色一紅,咳嗽了一聲。

    王元榮身子一僵,這纔反應過來還有旁的人在,忙不捨的鬆開手。

    姚若溪緩了口氣,又問他,「來了咋不敲門進去?」

    王元榮看著她笑,黑夜中的眸子亮晶晶的閃著光,「想著你睡下了,就在外面等等。」

    「露水這麼大,等一夜要風寒了。快進屋來吧!」姚若溪招呼他,又讓芍藥去燒一鍋水。

    丁顯聰和王祖生也聽到動靜起來了,都纔剛躺下沒多大會,沒有睡熟。見王元榮竟然這個時候過來了,都吃了一驚。

    聽姚若溪讓芍藥去燒水,丁顯聰看了眼王元榮,就過去幫忙,「我來燒吧!」

    王玉花都已經睡著了,也被驚醒,披著衣裳起來一問,是王元榮回來了,也詫異的不行,倒是起了來,「元榮咋這個時候回來了?還沒吃飯吧?姑姑給你做點吃的去!」說著就讓他先等會,到廚屋裡去忙活做飯。

    「我不餓,姑姑不用麻煩了。」王元榮忙叫住她勸道。

    「這趕了一路風塵僕僕的,大老遠的過來,哪能會不餓!」王玉花沒聽他的,還是去了廚屋。

    聽她說的好像趕一路都沒有吃東西一樣,來自王玉花的關懷讓王元榮心裡發熱,面上笑容也深了兩分,看著姚若溪道,「我現在做飯也能吃了。你上次去京都都沒機會嘗。」

    上次去京都,姚若溪沒有去王宅,王元榮也沒機會到姚若溪住的地方到神醫館去做菜給她吃。姚若溪讓他先喝碗桃花稠酒暖一下,到廚屋裡看王玉花做飯。

    「還有肉,和菌子一塊炒了,下碗熱面湯吧!」王玉花看她過來,正把肉洗了要切。

    姚若溪洗了手,坐在案闆旁的高凳上,把肉切成肉絲,王玉花把菌子也撕開了。

    丁顯聰燒鍋,炒了菜花兒,抓了乾面條,煮了滿滿一海碗的肉絲面條。

    「你們要不要也吃點,還有多的?」姚若溪問丁顯聰和王祖生。

    晚上吃的燒肉,倆人都沒有再要。

    王元榮洗了臉,也沒往堂屋裡去,直接坐在廚屋裡的小桌子旁大口大口呼嚕嚕吃起來。

    等他吃完,王玉花又找了姚若陽的衣裳出來,讓他去洗澡換上。

    對於王元榮這個時候跑回來,王玉花心裡很是滿意。這是王元榮惦記她閨女,纔大老遠的跑回來看望。於晉然在家裡住了那麼些日子,王玉花也覺摸出點味兒了的。就算於晉然是師兄,也沒有對她三閨女那麼好的。他又一直沒定親。王元榮肯定是不放心,重視她閨女,纔急巴巴跑回來的。

    等王元榮換洗一新出來,王玉花笑呵呵問他,「這大晚上的趕路不好趕,走了幾天回來的?」

    「我是騎馬回來的,要快很多,幾天也就趕到了。」王元榮笑著解釋。

    「那路上肯定辛苦,騎馬時間長了都受不了的,你也趕緊的去睡一覺。有話咱明兒個說!」王玉花看看姚若溪,覺得天晚了,再讓倆人說話不好,就催著他去歇下。

    王元榮笑笑,只能應聲了,眼神一直黏在姚若溪身上不鬆。

    姚若溪也讓他趕緊去歇著,「天色不早了,先好好睡一覺。」

    「嗯。你也快去回去睡吧!」王元榮點頭,還是眼看著她。

    姚若溪和王玉花幾個回了內院,王元榮這纔跟丁顯聰和王祖生招呼了,回屋歇下。

    次一天早早起來,王祖生和丁顯聰,小四陳嘉悅和柳十一幾個都在西院鍛煉,王元榮也早早醒了,起來看了幾人,見姚若溪沒起來,知道她是在另一邊練功,就上來指點王祖生和柳十一。

    陳嘉悅看他演練了一套拳,頓時欽佩不已。原來王元榮也是個武功高手!怪不得會成若溪的未婚夫了!那於晉然不知道會不會武功,不過琴彈得好,人長得俊美,又會醫術,就是不知道這倆人誰能抱得美人歸了!

    「嘉悅姐姐!你走神了!」小四看她又嘶著嘴,忍不住提醒她。

    陳嘉悅正在心裡上演王元榮和於晉然鬥智鬥勇,為美人而戰的大戲,被小四一個提醒,回神過來,嘿嘿一笑,拉了小四悄聲問她,「你說王元榮當你姐夫好,還是於晉然當你姐夫好?」

    小四苦惱的皺起了小臉。元榮哥很好,對三姐好,對她和瑾哥兒也好。晉然哥也很好,年年都給三姐送生辰禮物來。想了又想,道,「都好!」

    陳嘉悅嘴角抽了抽,「都好也不能都要了呀!」

    「大姐說了,誰有本事誰就娶!」小四對這個問題不是很苦惱,反正三姐在她心目中那是基本無人能比了。爹孃都比不了的,因為爹孃基本沒管過她,她是被三姐帶大的。所以娶她三姐的男子,那一定是最好的一個!

    陳嘉悅無語的翻個白眼兒,她就壓根不該跟這丫頭討論這個問題。

    而倆人的對話全部都落入了王元榮的耳中,想到現在連小四和大姐都倒戈覺得於晉然很不錯了,王元榮簡直嘔死了。於晉然那個小人,跟別人說話都幾乎不會笑笑,他過來這段時間肯定賣了不少好,把小四和大姐都閧的倒戈了。

    王玉花看早飯做好了,就過來叫人,「元榮你趕了好些天的路,人都累壞了,咋不多睡會!」

    還是姑姑好,堅定的認他做女婿!王元榮忙笑著過來,「我天天也都起早,養成習慣了。」

    王祖生幾個也都歇下來,又洗了手臉坐下吃飯。

    王玉花一直勸住王元榮多吃點,「這包子是早上剛包的,多吃幾個。」

    新出的韭菜,羅媽媽割了一筐子來,泡了粉條,炒了雞蛋,加上前幾天留的豬油渣一塊包的薄皮兒包子。

    看姚若溪吃完,王元榮又夾了一個給她。

    「我吃飽了,你快吃吧!」姚若溪已經吃了一個包子,一個玉米面甜饃饃,就又夾了遞給他,喝米糊糊。

    王元榮看她一直沒長胖,去一趟京都折騰一趟就掉些肉,就是個子躥高了不少,心疼她該發身子的時候還吃那麼少,硬是讓她又吃了。

    王玉花看著就道,「三丫頭就是吃得少,管不住!」王元榮能管住三閨女多吃點,這以後三閨女也有長胖的可能了。總瘦條瘦條的以後生養的時候要吃虧的。

    姚若溪早晚飯都要有湯,早上喝粥或者迷糊糊,晚上也多是,即使淡湯也要喝上一碗。

    王元榮想了下就道,「以後要先吃饃饃吃菜,完了再喝粥。不凖先喝粥後吃饃饃了。」先喝粥,就差不多飽了,再吃包子饃饃就吃不多少了。

    「就該這樣!正是抽條發身子的時候,不多吃都長不高!」王玉花立馬點頭表示支持。幾個孩子就三閨女個頭最矮,這一年纔見拔高些。

    姚若溪覺得她吃的其實不算少了,「早晚本就是要少食,也符合養生之道。」

    「你纔多大就養生了。現在要先把身子長起來纔是要緊的!以後有的是時間養生。」王元榮覺得讓她學醫術是不是學壞了,她纔這麼小就計較養生了,自己身子都還沒長起來呢。

    「聽見沒有!再給做的補品燉的粥推著不吃,閧這個吃閧那個吃,看我不打你!」家裡大小事兒很多都是姚若溪當家,王玉花也習慣了聽她的話,時間久了,她再說話,發現沒有一點威力了。尤其三閨女,飯不好好吃,都能一臉認真淡然的說各種理由,還是她反駁不出話的。誰叫她懂得少。這下有王元榮撐腰,女婿是跟她一邊的,得把三閨女管住了纔是。

    「……好。」姚若溪看她和王元榮一人一句,再說就要開批鬥會了,默了下,點頭應了聲。

    王祖生呵了一聲,原來這丫頭不是誰都治不了,她怕她男人!看向王元榮,想象王元榮收拾姚若溪的場景,只是看他眼神溫柔含著寵溺,比他孃看他的眼神都讓人惡寒,他搖了頭。看王元榮這德行,指望他收拾姚若溪這丫頭,估計沒可能了!

    吃了飯,各自都去練功學習。王元榮幫著羅媽媽和方媽媽挑水去澆東院的小青菜。

    姚若溪給王祖生和姚立兄妹幾個佈置了課業,過來看他,「你已經辭官了嗎?啥時候回京?」

    王玉花聽了驚了,「辭官!?元榮咋辭官了!?好好的辭官乾啥了?」放下水瓢急忙跑過來。

    王元榮看她震驚,知道姚若溪還沒給家裡說,忙安撫了王玉花,「我想棄文從武入軍營,帶兵打仗,建功立業。已經把翰林院的官職辭掉了,特意回來跟若溪,跟姑姑和姑父說的。」

    「打…打仗!?哪個地方要打仗了?」王玉花聽他要帶兵打仗,更是驚怕起來。那打仗就有可能死人的,要是王元榮在戰場上喪命了,那她閨女要咋辦!?

    「孃你別急。不是哪個地方要打仗了,是元榮他要入軍營,也不是一下子就去上前線戰場了,只是換個地方當值。」姚若溪看她更擔心了,出聲勸她。

    沒辦法,戰爭不管是對底層的小老百姓還是大族,都不是好事兒。尤其底層的百姓們,更是本能的恐懼。

    王元榮扶著王玉花坐下,跟她講了自己的想法和理想抱負,「……我想做一番事業出來,也想給若溪一份無虞的倖福。京都那邊姑姑不了解,各種關系盤根錯節,也很是復雜。我並不像爭權奪利,可我得保護我要護著的人!」若是他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他也枉為人了。西寧侯府,三皇子,包括現在風生水起依舊惦念著若溪不放的趙艷萍,都讓他心裡不安定。他也不想以後別人因為他而看低了若溪,說她堂堂國醫聖手的關門弟子,竟然嫁給一個啥都沒有的小官,誰想欺凌都可以來踩上一腳。

    對於京都那些啥啥權貴關系的,王玉花不太懂,不過她也知道自家得罪了西寧侯府跟吏部尚書的,聽了王元榮的解說,好一會沒有說話,卻紅著眼眶摸起了眼淚,「你要上戰場,要是有個好歹,三丫頭……」

    王元榮笑,「姑姑!我捨不得若溪呢!」目光堅定的看了眼姚若溪,又道,「我捨不得若溪,也就更捨不得自己的小命。」若溪的倖福,只有他來給,他纔會放心!

    王玉花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就不能不進軍營,在別的地方做個官?」

    王元榮搖頭,他擔心!擔心到害怕!怕他護不住若溪,守不住若溪!面對未來的險況,他不能等著事到臨頭懊悔遲,他要提前打算,做好凖備,牢牢的把若溪守住!

    王玉花知道說不通,也不再勸他了,「你可一定得多注意安全,那打仗的刀劍無眼,一場仗打下來都死多少人的!」

    「我有武功,有武器,不會有危險的!這一兩年估摸著也不會上戰場!」王元榮笑著保證。

    王玉花歎口氣,看他有不少話要跟姚若溪說,倆人還沒說上話,就起身回了主院,讓倆人留下。

    見她出了院子,掩上門,王元榮伸手握住姚若溪的小手,他入軍營是個冒然的決定,也是想了很久纔下的決心,接到姚若溪沒有反對還支持他的信,他立馬就去翰林院辭官了。又不放心的趕過來,想看看她。

    「啥時候入軍營?」姚若溪看他滿目柔情的凝視著她,由他拉著手,看向一旁長起來的辣椒苗。

    「回京就入。在威虎將軍麾下,他跟西寧侯府不對盤。手上有十萬兵權,你把快弩拿了出去是吧!?威虎將軍麾下有專門的弓弩營,我去試了下,那弓弩營全是精兵,他看我快弩用的好,說要試我一段時日,纔讓我入弓弩營。」王元榮入軍營也是有仔細考量的。

    姚若溪點頭,知道他考量過了,也不再多給他意見,免得他又迷惑了,只讓他多注意安全,「不要著急上戰場。」

    王元榮執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不會有事的!」他不怕,但為了若溪,他是絕不能死的!

    外面姚文昌過來找姚若溪。

    王元榮不得不鬆開手,見姚文昌驚詫的看著他,問他咋回來了,王元榮不得不說,小叔也很煞風景!

    姚文昌看倆人從東院裡出來,眸光一動,拉了他問,「你要入軍營是咋回事兒?」王元榮這小子是腦子是咋了?他要是在戰場喪命了,那於晉然不更得意的過來直接把若溪娶走了!?

    王元榮又跟他解釋了一遍。

    聽完姚文昌表情有些慎重,知道他考慮的長遠,緩緩的點了頭,「你考慮清楚了就好!」見姚若溪的神色,顯然是支持的,不過他看王玉花倒是不支持王元榮入軍營這事兒,就問他,「你家裡能同意?」

    王元榮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家裡不同意,不過我已經決定了!」他孃鬧了好幾場,又是絕食又是上吊的。只是他的決定不想更改!他也已經看了半年多的兵書,發現他比文官來說,更加喜歡行軍佈陣,戰場殺敵!

    姚文昌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小叔過來是有啥事兒?」姚若溪看他之前過來分明是有事兒的。

    姚文昌這纔想起來自己的事兒,「哦!是那個!你不是讓我練刀工,再學學木工瓦工的,過來問問給若陽蓋的院子啥時候蓋!?」

    王元榮有些疑惑,「讓小叔學木工瓦工?」這是看小叔被革職了,給小叔找點事兒乾!?

    「是……」姚若溪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又怕他知道後,沒連帶他一塊,讓他心裡多想。

    王元榮見她難得猶豫不決,頓時更是疑惑了。有啥是不好跟他說的?

    「是…裝自來水的。」姚若溪猶豫著還是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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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不會輕易放過你

    「自來水?」姚文昌詫異了,「那水還能自己來!?」

    「不是的。」姚若溪飛快的看了眼王元榮,見他神色沒變,就解釋道,「是建了水箱,抽水上去。然後接了管子在順著流下來。可以直接接引到廚屋裡,洗浴間和茅房。」

    姚文昌在腦子裡過了一下,眼神越來越亮,「有這麼方便的事兒,你以前咋都沒說!?」隨即他想到以前姚若陽還小,而今年姚若陽就要參加鄉試,明年開春參加春闈。也恍然明白她為啥當著王元榮覺得不好說了。

    王元榮也想象了下那個情景,贊賞的看著姚若溪,「這個法子簡直太方便了,你是咋想到的?」根本沒想別的。

    「就是覺得挑水不方便。」這根本不是她想到的,她也只是把現代的自來水拿到這裡而已。

    王元榮點頭,看她一臉不自在,眸光轉了轉明白了過來。她是擔心沒拉著自己一塊,怕他失落難受嗎!?見她清透的大眼時不時的看過來,彷彿不太敢直視他一樣,王元榮笑著伸手,想姚文昌還在一旁,落在她頭上,笑著揉了揉,「小傻瓜!」他總算明白過來去年過年的時候趙艷萍回來一次次的找姚若溪乾啥了,就是為了要這自來水的法子。還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啥若溪心裡想的不是他,要把好東西留給她哥哥的。

    姚若溪眼裡閃過一抹詫異,王元榮竟然都沒有覺得心裡失落難受!?

    難得見她也有這樣可愛的模樣,要不是姚文昌在,王元榮都要抱著她好好親一親了。

    姚文昌挑眉,瞪了眼王元榮。當著他這個小叔的面都這麼大模大樣的,背地裡咋欺負他們家若溪啊!

    王元榮收回手,撇了眼姚文昌,「上次趙艷萍回來就是找你要自來水的方法吧?她想用那個拼音給你換?」

    「我沒答應她換。」姚若溪見他沒有多想,這口氣鬆了下去。

    王元榮雙眸飛快閃過一抹冷光。怪不得總是惦記若溪,原來若溪這裡還有她想而不得的好東西。還假惺惺的找自己扮好心姐姐,果然別有目的。目光落在姚若溪臉上,跟她道,「沒答應就對了。她這一兩年可能折騰了。只要能撈錢,也不管影響好壞。還偏偏閧的那些夫人小姐很推崇她,換了兩次院子,上門提親的也不少。卻還惦念著你的東西。」提醒她多防備著趙艷萍。因為她作為姚若溪的二姐一塊過過十來年,對若溪的很多東西可以說很了解清楚的。上次若不是她出賣消息,那張君冉也不會對若溪下成手。

    姚文昌睜了睜眼,「那趙艷萍知道你手裡有自來水?」怪不得表現的對他們很親切,尤其對王元榮。他曾經一度以為她還想著王元榮,可又不見她有那個意思,反而時時提及若溪。原來啊原來!

    姚若溪點頭,她和趙艷萍互相知道彼此的來歷,她自然知道自己不少牌。

    「總之你以後多防備著些。」王元榮提醒她,又問那自來水的,「既然要做,等若陽送了桃花稠酒回來,就先把家裡試著裝上吧!他的學問已經差不多了,正好和小叔把這個自來水徹底熟悉了。等明年會試過了,也好拿出來。小叔也能趁機再入京為官。」

    姚文昌張張嘴,哈了口氣。他還不如小侄女!原來她啥都想到也都想好了,把路子都給他找好了。不依靠別人,不依靠神醫館,讓他靠自己的雙手重新再立起來。

    王元榮看他也伸手,忙拉了一把姚若溪,挑著眉看姚文昌。感動歸感動,若溪是他的,就算是小叔也不能隨便來的!

    姚文昌嘴角抽了下,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若溪小時候我還給她梳過頭呢!」

    想到小小的姚若溪乖巧聽話的坐著,讓姚文昌粗手笨腳的抓著她的頭發來回折騰,王元榮瞇了下眼,「今兒個上小叔家裡吃飯。」

    「好!正好還有條魚,等會紅燒了!」姚文昌笑瞇瞇的應聲。

    倆人說著,跟姚若溪招呼了一聲,又跟王玉花說了,就一塊去四房了。

    「這倆人咋像要打架一樣!」王玉花納悶。

    打架倒不至於,倆人是說於晉然跑過來給姚若溪過生兒這事兒。

    王元榮聽於晉然打著嚴如卿的旗號教姚若溪彈琴,俊臉頓時就黑了一半。教彈琴,難免要糾正手指的姿勢的。姓於的果然沒安好心,想要趁虛而入!

    「我跟你說,你可要防著他!那小子看著道貌岸然的,心裡奸詐著呢!估計他巴不得你跟若溪退親呢!」姚文昌感情上來說,還是支持王元榮的。雖然於晉然看著很好,但他就是覺得他給不了若溪幸福。人沒有王元榮實在。

    王元榮齜牙撓頭,「咋防?他跟若溪是師兄妹,又不能擋著他見若溪!要是告訴若溪他別有心思,估計若溪一多想,說不凖還偏他那裡去了呢!」他嚴重懷疑畢溫良那老頭默認支持於晉然來搶他的親!要不然於晉然也不會下那麼多功夫對已經跟他定親的若溪大獻殷勤。

    姚文昌深以為然的點頭,他也覺得有那麼點可能。

    「若陽今年能成親嗎?」王元榮覺得他快望媳婦兒到望眼慾穿了。

    姚文昌哈哈笑起來,「不成!明年過了會試之後呢!繼續等吧,傻小子!」都沒有他娶媳婦順當,從定親到成親,半年搞定!

    王元榮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他都快著急的不行了,當哥的姚若陽竟然都不著急成親把媳婦兒娶回來!他這樣明年娶,兄妹又不能同年裡成親,他就得等後年去了!還有兩年的時間啊!

    「吃塊魚。」姚文昌幸災樂禍的夾了魚尾巴給他。

    王元榮灰著臉吃了,卻後悔沒有早來幾天,跟姚若陽碰碰面,勸他今年就趕緊把親事兒辦了,也好讓他明年娶媳婦過門!可他又不能一直等到他回來,而他們走的是水路,他騎馬走陸路,也碰不到面了。

    吃了晌午飯,王元榮和姚文昌都過來,「今兒個去打獵吧!」

    姚若溪已經很久沒有去打獵了。

    王祖生兩眼一亮,立馬就已經答應了,「好好好!」反應過來姚若溪還沒點頭答應,收起了興奮看她。

    柳十一也沒打過獵,姚若陽說是等天再熱些,纔帶他去山上看看。雖然姚若陽對他不嚴厲,但他說的柳十一都會聽。見幾個人換了衣裳要出門,他雖然心裡向往,還是忍住了。他要是跑病了,那就是給姐夫家添麻煩呢!

    姚文昌看他渴望的眼神,笑著摸了下他的頭,「下次帶你去!」

    「嗯!」柳十一點頭。

    幾個人出了門,一路上了山。小四和陳嘉悅也換了便捷的衣裳跟著一塊,興奮的見花兒就想採。

    王祖生跑的最快,叫嚷著要打到獵物不可。

    王元榮陪著姚若溪走在後面,時不時提醒她注意腳下,走到不好走的地方伸手攙她一下,拉她一把。

    正是陽春三月暖,獵物都出來活動覓食了。

    走到叢林深處,不時就能見到驚飛鳥兒,撒腿狂奔的野山雞,笨頭笨腦反應不過來的野兔子,反應過來轉身飛奔逃跑。

    王元榮帶著快弩來,不時就打了幾隻野兔子和野山雞。

    王祖生發現一頭小鹿,追著跑,非要打下這頭小鹿。

    結果小鹿受驚,沒命的狂奔。王祖生窮追不捨,最後摔了一腳,讓被射中屁股的小鹿跑掉了。正懊惱悔恨沒有打到這頭獵物,發現自己迷路了。頓時害怕的往回找,卻不知道他從哪跑過來的。

    王元榮的口哨響起,幾個人在找他。

    王祖生嚇的大叫,卻辨不了方向。

    還是芍藥聽到了他的叫喊,幾個人這纔找到他。

    「深山老林一個人亂跑。」姚若溪看著他。

    王祖生有些喪氣的垂著頭,他不過是想打中那頭小鹿。

    陳嘉悅忍不住偷笑。王祖生是若溪的小舅舅,卻總是被訓誡的像兒子一樣。

    王祖生不敢再亂跑。

    王元榮想他這樣估計以後可能還會迷路走散,就教他吹口哨。

    「這麼麻煩乾啥!直接帶竹弟子不就行了。」王祖生氣息不怎麼行,總吹不成。

    「學了總沒壞處。」王元榮也是想著讓他少給姚若溪添加麻煩。

    忙活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了,幾人纔背著獵物回家。

    王元榮一路背著姚若溪,盡管她說能看見一點了,也不讓她自己走。

    芍藥很想說她來背,可也知道她搶不過王元榮,只能在後面跟著了。

    到了家,王玉花早就做好了晚飯熱在鍋裡等他們了。

    幾個人吃飯,柳十一看那些獵物,兔子他來姚若溪家也經常吃到,天天都能看見。野山雞卻是少見,尤其是獾豬和竹鼠。

    「這好像老鼠,可老鼠有這麼大的嗎?」柳十一擡頭疑惑的問。

    「這是竹鼠,個頭大。竹鼠肉做了還是很好吃的!」王元榮笑著解釋。

    柳十一沒聽說過,不由得瞪大了眼,好奇的看著。

    「山上的筍子都快老了,我們掰了一點,明兒個正好炒肉吃!」姚若溪指著竹筐裡的筍子和順手撿回來的菌子。

    陳嘉悅很是高興,「這菌子長得好好,做出來的菜也鮮呢!等過幾天下場雨,咱們再上山撿吧!」心裡懷念起,和柳絮她們一群人撿菌子摘野菜烤野味的事兒。現在袁菁瑤和柳琴都進京了,現在她二姐也快要嫁人了,孟嵐好像也要嫁了,郭婷也不小了。

    王祖生信誓旦旦,「我下次一定要打到獵物!」

    「原來這麼多獵物都不是你打的。」柳十一還以為他也打到了呢。

    王祖生臉色刷的一下難看了,瞪著他,「我還小!武功纔沒學多久,哪搶得過他們!」看了眼王元榮和小四。

    眾人都笑了起來。

    第二天起來,幾個人照例訓練,王元榮去幫著王玉花和羅媽媽,方媽媽把竹鼠和獾豬殺了,拾掇乾淨了給四房送去些。

    羅媽媽和方媽媽對王元榮贊不絕口,不嫌髒不嫌掉面子,還會下廚做菜,雖然身價相貌不如於晉然,但這樣的好男人,三小姐嫁了纔能享福過的美滿。

    「我做的菜好不好吃?」王元榮剝了肉給瑾哥兒,笑著問他。

    瑾哥兒塞的滿嘴都是,顧不得說話,就直點頭,等嚥下去,還不忘回一句,「好吃!」

    陳嘉悅也吃的很是驚歎,和小四交換個眼神。會做飯的姐夫,可比於晉然那個只能看相貌的好啊!

    小四沖她點了點頭。雖然手藝不如她,但好歹還算能吃。再練練以後給三姐做飯還是可以的!

    王元榮餘光撇見倆人的小動作,抿嘴笑了,又給姚若溪搛菜,讓她多吃肉。

    吃了飯,王元榮陪著姚若溪在西院花園裡散步,跟她講了袁菁瑤和柳琴的事兒,之前姚若溪寫信讓他多留意的。

    「應國公府雖然沒落了,不過袁小姐的嫁妝倒是沒少,一百二十四擡,也很是壯觀。她嫁的是濟寧侯府的世子,她那後孃再苛待她,也不會苛待她的嫁妝讓人說嘴應國公府。畢竟袁小姐是原配所出的嫡長女,她若是有點不好,人家都會說那後孃了。濟寧侯府……也是漸漸沒落的家族。不過那濟寧侯世子我見了兩次,人長的一表人纔,聽說這親事還是應國公原配夫人柳氏在世的時候定下的。濟寧侯府好像退過親,沒有退掉。」

    姚若溪聽得皺眉,嫁妝多少那也是有門道的,塞的滿和看著滿會差很多的。而且柳氏留下的陪嫁也是全部歸袁菁瑤的,再加上濟寧侯府下的聘禮,一百二十四擡也差不多的。嫁妝還在其次,袁菁瑤出了嫁,過的就是婆家的日子了。那濟寧侯世子若是不好,袁菁瑤的日子纔沒有出頭呢!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成親那日,濟寧侯府的規矩禮儀樣樣都不少,也不像看輕袁小姐的樣子。」王元榮握了握她的手勸道。

    那也很有可能是做給旁人看的,是為了濟寧侯府的體面,很難說是為了袁菁瑤。姚若溪搖了搖頭,這是應國公府和濟寧侯府的事兒,她是插不上手的。

    王元榮看她心情有些低落,就又說到了柳琴,「是保定府閔家小兒子,跟京都離的也近便。閔家也是書香世家,極重規矩,家裡子弟多是品行端方的。柳四小姐有昌州府第一纔女的名號,嫁過去也不會受欺負冷遇。」他回來的時候柳琴還沒有成親,婚期是在三月底。

    柳琴纔名在外,又是柳家長房嫡女,她父母俱在,又有孃家作為靠山,那閔家是書香門第,喜歡的也正是柳琴那樣的,姚若溪倒不擔心柳琴的事兒。

    「袁小姐的事兒,等回了京都,我再打聽打聽,回頭寫信給你。」王元榮伸手撫了撫她的眉頭。

    「還是我請師孃幫忙打聽一下吧!」姚若溪搖了頭。袁菁瑤都已經成親了,王元榮再去打聽她的消息,再引起了誤會就不好了。

    「也好。」王元榮笑著應聲。

    晚上,王玉花凖備不少路上吃的拿過來,「這些都帶上,可別只顧著趕路,不吃飯了。」

    王元榮看不小一個包袱,笑著接過來,眼神卻盯著姚若溪捨不得走。

    王玉花看他兩眼都黏在姚若溪身上了,趕了王祖生和小四幾個小蘿卜,讓王元榮和姚若溪話別。

    「你路上多小心。」姚若溪叮囑他。

    王元榮伸手拉著她過來擁住,「要記得想我!」

    沒聽到姚若溪應聲,王元榮收緊了胳膊,扭頭吻上她的鬢角。

    「嗯。」姚若溪垂著頭輕輕應了聲。

    王元榮鬆開她,「要想我!」

    姚若溪被他灼灼的又彷彿帶著某種危險意味的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看著他點了頭。

    王元榮突然低頭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

    姚若溪頓時愣了。

    看她愣神,王元榮眸光一深,正要再吻,聽到吸氣聲,臉色一青。

    姚若溪也回神,忙推開他,後退了兩步。

    王元榮朝門內看去,小四早就在姚若溪回神之際偷溜了。他無奈又挫敗,幽怨的看著姚若溪,狠狠抱了抱她,又在她額頭上用力吻了下,纔不捨的放開,「我走了。」

    「嗯。」姚若溪應聲,嚇的不敢再上前。

    王元榮看著她,深吸口氣,怕再不走,真的要對她做出孟浪的事兒嚇到她,翻身上馬,又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附身低聲道,「下次再見,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看姚若溪小臉紅起來,眼神躲閃不敢看他,王元榮輕笑著,「走了。」這纔打馬離開。

    姚若溪回到家,小四立馬捂著眼,「我啥都沒看見。」真的!

    「練武去。」姚若溪看她一眼。

    小四撅了撅嘴,不過身形很麻溜的跑去練武了。

    而王元榮卻沒有直接離開,一路到了三王嶺,叫開了王軻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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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瞄上痠豆角

    王軻開門嚇了一跳,「元榮哥!?你回來了!」

    「嗯!讓我留一晚,明兒個走。」王元榮其實很想在姚若溪家住到明兒個再走的,不過他還有事兒要交待王軻和王寶柱。

    王軻一聽就猜到他不是今兒個回來的,肯定去見了姚若溪,忙讓他進屋,「讓我孃做幾個菜,我去叫寶柱!」

    張彩霞睡著又驚醒,見王寶柱又穿衣裳出去,「乾啥去?」

    「王軻喊我,我出去一趟。」王寶柱招呼一聲,就快步出了門。

    張彩霞臉色頓時有些沉。

    王寶柱見到王元榮回來,高興的打了他兩拳,「你總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媳婦兒都被人搶走了!」

    王元榮拉他坐下,三個人說了大半夜的話。最後都在王軻這睡了,天剛朦朦亮,送走的王元榮。

    張彩霞見王寶柱出去一夜,一問是王元榮回來看姚若溪,他卻高興的不行,心裡更不是滋味兒。把姚若溪看得那麼重,又把她這個妻子放在心裡哪個位子!?

    李艷過來看張彩霞,「快生了吧!?」這都九個月了呢!

    張彩霞撫著肚子點頭,「嗯!快了。」

    「等你生了,正好咱一塊去找若溪學一學雙面繡。我一個人不好過去。」李艷聽錦繡齋都是沒出門子的閨女家,所以不好過去。

    張彩霞眸光微閃,「我生了還要帶孩子,也不方便去。」她的針線自認不差,尋常做衣裳繡活兒也足足夠了的。

    「也是啊!那我只有一個人去了。」李艷羨慕的看著她圓滾滾的肚子。

    回到家,王軻就帶著李艷來了槐樹村。

    姚若溪讓李艷住家裡,李艷看她家裡住的又是陳家小姐,又是小舅舅,又是姚若陽的小舅子,忙搖了手,「我還是住在錦繡齋吧!跟她們住一塊,我也能薰陶薰陶,說不凖我的繡藝也能精進不少呢!」

    「好!那就到錦繡齋住吧!」姚若溪點頭,給她安排了小院住。

    李艷覺得住在宿捨更舒服,可以跟大家一塊。可她又不算錦繡齋收的正式的學生,就住在了小院裡。

    住下來之後,李艷纔發現錦繡齋處處顯的很溫馨很舒適,竟然還教她們練瑜伽塑造身形,「怪不得我看有不少氣質都比人小姐還好!」

    去年有一批學成離開的,今年又招進了一批,分成了兩個班。強化班人都練了一年的瑜伽了,身形氣質都保持的很不錯的。

    學了幾天,清明回家,李艷就又找張彩霞,把錦繡齋和姚若溪誇了又誇。

    聽得張彩霞心裡更苦了,一圈子人都說姚若溪多好多好,好似看不到她的缺陷,看不到她腿腳不好,看不到她八字不好一樣。這些都還說得過,讓她忍受不了的是,王寶柱遇到姚若溪的事兒就比自己的事兒還上心。

    李艷只當她累了。

    張彩霞卻病了。

    吳氏擔心的不行,就快到臨盆期了咋又病了呢!?問了她還是跟上次一樣,說不出哪裡不舒服,就是很不舒服。吳氏琢磨了一通,想到她跟李艷坐一塊說了半下晌的話,李艷是從槐樹村回來的。而現在又是清明節,就又疑心上姚忠舉了。讓張彩霞生完孩子不要跟李艷接觸了,還燒了香,把平安符壓在枕頭下,掛在離間的牆上。

    毛氏也在村頭燒了紙錢,又哭了一通,小聲禱告讓姚忠舉去找姚若溪家的報仇。

    姚忠舉早死了,哪有啥冤魂聽她的去找姚若溪家報仇。

    不過王玉花卻還是不放心,清明期間一直都不讓小四和瑾哥兒幾個出門,尤其姚若溪。她不相信三閨女八字不好,可她知道三閨女身子弱,有點不得勁兒的就被人亂傳撞見人了,八字不好的。她氣的在家罵人,又不能把那些人都抓著像許氏一樣教訓一頓。

    很快姚滿屯和姚若陽回來了。在京都沒有見到王元榮,聽是回家來了,姚滿屯對王元榮棄文從武的事兒雖然很有些不願意,怕他以後在戰場出個好歹,沒成親三閨女要落個克夫的名頭,成親後會落得成寡婦。不過這是王元榮的考量,他只是作為未來岳父也不好強管著。姚若溪都表示了支持,王元榮又特意大老遠跑回來看望姚若溪,讓姚滿屯對王元榮也滿意了不少。

    姚若陽也是微微鬆了口氣。至少這親事不那麼感覺不牢靠了。

    而這次去京都不僅有桃花稠酒的六千兩銀子,還有薰臘肉的一千多兩銀子。

    王玉花把大錢交給姚若溪,賣臘肉的叫了盧秀春過來分錢。

    臘肉作坊今年比去年多做了一小半,都往北方賣了,冬天往南方拉了些,範掌櫃說是南方比北方更容易賣,建議多做些,往南方賣。或者在南方也開一個薰臘肉作坊。

    盧秀春和王玉花都是不太會做生意的,沒凖備做太大,而且姚文昌明年做了自來水就要起復了,姚若陽若是高中也要留京任職了,家裡在自家門前,用村子裡出產的豬做些沒啥,怕做的太大遭人眼紅嫉妒,闇中下絆子攻訐。

    盧秀春分到銀子,又還了回來,「這欠的銀子還上了,可算鬆口氣了!」去年一年,大房還了五百兩銀子,加上冬季和春季兩季賣薰臘肉的銀子,盧秀春纔湊夠了兩千兩銀子。

    「我們家又不急著這個錢,你們一大家子還要花用的,你先拿著花用,等年底再還也不遲!」王玉花給她推回去。

    「我們手裡還有些銀錢的,二嫂就收著吧!欠債還錢,還了纔利落!」盧秀春讓她別推,她手裡的確還有點銀子,這一年花用省著點也夠了的。吃住都不花用多少,等年底就又有進項了。

    看她真不缺,王玉花這纔把錢收起來,「你要短缺了再過來拿!」

    盧秀春應聲,跟她坐在一塊說話,看姚滿屯和姚若陽,姚文昌幾個搗鼓一堆大大小小的圖紙。

    瑾哥兒已經三歲多了,也開始學識字了,就是看到瑄姐兒過來玩,小傢伙就坐不住。拎著筆就過來了,一個不留神就畫的到處都是墨汁。

    倆人也湊在幾人旁邊看他們擺弄那些圖紙,時不時伸伸小手,又被三人擋回去。

    「姚若瑾!」姚若溪看瑾哥兒拿著筆忍不住圖紙上畫,叫了他一聲。小傢伙學了寫畫之後,拎著筆到哪都想寫寫畫畫。

    只要一連名帶姓的叫,瑾哥兒立馬笑嘿嘿的回頭沖姚若溪笑,然後拎著筆又跑回去坐好劃拉。

    瑄姐兒也兩歲多,姚文昌也給她弄了支筆哄著她和瑾哥兒一塊去畫著玩。

    家裡幾乎天天很是熱鬧,姚正中也時常過來,跟小孫子和小孫女一塊玩會。

    姚富貴見幾個人天天神神祕祕的搗鼓,立馬就猜到幾人又搗鼓啥掙錢的方法,卻不帶他。

    毛氏也抱著六個月小妞兒過來,說是找瑾哥兒瑄姐兒一塊玩,卻是打探看二房和四房又搗鼓啥的。春試姚成材又沒有考中功名,雖然姚及第和朱孝生,楊瑞琪他們也都沒有考中,不過毛氏心裡卻依然恨的不行。

    不過幾個人都在西院的花園裡搗鼓,也只是就著水井做個大點的模型。

    抽水車是腳踩的,得用兩個人纔能從井裡踩起水,然後抽到壘砌的水槽水箱裡。水槽底下接出來銅管,經過幾個轉彎,伸到水盆上方。只要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就直接流到了水盆裡。

    東西出自幾個人手,三通和銅管,水龍頭是姚若溪找範掌櫃打的,看著試驗成功,都還是很驚歎。

    「這東西好!即使窮苦人家用不成,光有錢人家也很可觀了!絕對是一項創舉!」東西做出來,姚文昌更加明白趙艷萍為啥非惦記著姚若溪了。

    姚滿屯也看著笑,「這下有了成績,官位也能坐穩點了。」

    姚文昌把感激放在心裡,又擰開水龍頭試了試,接著水洗了手,「方便!這要是接到廚屋裡,實在太方便了!」扭頭問姚若溪,「你不會還有啥好東西吧!?」

    「目前來說是有。還是小叔的!」姚若溪笑著回他。

    「給我的?啥好東西?」姚文昌捲著袖子,「來來來!趕緊的拿出來!」

    「小嬸有身孕了,已經兩個月了。」姚若溪把手巾遞給他。

    姚文昌頓時驚喜,「真的假的?凖嗎?」

    姚若溪點頭,盧秀春早前就讓她把了脈,說是有點像,又等了一段時間,再把脈,就確定了。這幾天姚文昌一天到晚忙著和姚若陽搗鼓這抽水車和自來水,盧秀春就沒來得及告訴他。

    「回家了!」姚文昌擦擦手,直奔回家。

    盧秀春看他一臉驚喜的回來,就知道他已經聽說了,「這次沒有啥反應,就沒告訴你。」

    「沒反應就不告訴我了!」姚文昌拉著她的手,瞪她一眼,讓她好好養著,平時多注意,「這農忙了,亂哄哄的,天也熱,你就不要多出去跑了。等胎兒穩定下來,再出去走動。」

    他們家雖然不用種地,但老宅有地,姚文昌分的地也一直在老宅那一塊種著,雖然苗氏捨不得小兒子,姚文昌還是要下地乾活的。

    姚若溪家也開始收麥子了。

    柳十一也跟著一塊下地,幫著抱麥子裝車。讓他回柳家,他回了兩天又過來了,說要乾活練身體。

    王祖生看他一個公子哥還是個病怏怏的都比自己勤快,較勁似的,也發奮了乾活。

    收了麥子,幾個人閒著就到小溪裡釣釣魚,抓泥鰍,晚上逮土蛙牛蛙,第二天做了香辣蛙肉吃。

    王三全收了豆角送來,程氏也跟著一塊來了,看寶貝兒子被曬黑了一層,頓時心疼的摟著王祖生抹眼淚。兒子被教的不跟她這個當孃的親,還被磋磨成這樣了。又黑又瘦!

    不過王祖生對每次見他都要說叨一堆,又是心肝肉又是抹眼淚很是不耐。

    毛氏卻是瞄上了痠豆角,雖然痠豆角便宜,但二房家每年都要出很多痠豆角,一多那掙的銀子也就多了。她跟許氏說話,似是無意的說起,「二房把豆瓣醬賣了,斷了咱們的活路。還霸佔著桂花稠酒,幫於家釀著啤酒。弄的臘肉作坊也掙錢,還揪著痠豆角不放。」

    許氏早就眼紅了,於家的人來拉啤酒,光大車都好幾十輛,就算姚滿屯只是幫著管事也會給不少銀子。那稠酒更是年年都掙上萬兩銀子!上萬兩啊!他們家纔到哪?去年豆瓣醬都沒掙到多少,今年估計掙的更少了!聽毛氏也跟她一樣,許氏就冷哼一聲,「那個賤人也不知道走了哪門子狗屎運,有那麼好的日子給她過!」

    「光個痠豆角一年也能賣好些呢!」毛氏歎口氣,她心裡更恨更怨毒。三房好歹還掙了些,他們家卻是掙的都被四房要走還賬了。今年掙的又落不到手裡,她現在是看見二房的人都恨不得掐死了她們!四房也恨不得咬他們一口肉,喝他們的血!

    許氏聽了眼珠子一轉,是啊!二房現在那麼多進項,做那麼多生意,早該把痠豆角這不掙錢的也教給他們做纔是!把幾樣掙錢的都攬到自己家裡,簡直想得太美了!不過許氏沒想自己去要,就跟毛氏說,「大嫂!你想想辦法,這痠豆角,咱們兩家分!你家現在還要還賬,還要養著小妞兒,也沒啥別的進項了呢!」

    毛氏目光飛閃,慘笑一聲,「三弟妹說的,現在家裡誰還聽我的。爹孃都厭煩我,你大哥他現在眼裡都是那個狐媚子賤人!要不是我還有用,能乾些活兒,他怕是早就休了我了!」說著,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許氏一想也是,現在老頭子和老婆子可不是就是看毛氏不順眼。都怪她兒子把老四的官職給弄丟了,也怪不得旁人!

    「我現在就只有指望成材了。也只盼望成材能出息了,考個功名回來,我纔能活見兩分光彩!」毛氏擦擦眼淚。

    許氏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她打算著給兒子娶陳嘉悅,讓陳家幫姚及第,可是姚及第落榜了,連進青山書院人都不要。陳嘉悅更是捉弄她兒子,不理人,還不給個好臉色。肯定是二房的賤人攛掇壞的事兒!

    「也不知道二房燒了哪個地方的高香,運勢那麼好。」毛氏看她臉色不好,幽幽歎口氣。

    「二房把運勢都佔光了!」許氏憤恨的直咬牙。不管是財運,還是考功名的,二房明明不該發家的發家了,姚滿屯根本都放下書本那麼多年,又考中功名了。既然不是風水的原因,肯定是家裡祖墳冒青煙,使勁兒都使到二房去了!

    許氏回到家就氣沖沖的跟姚富貴說,「二房一家都存了多少家產了,還摟著那麼多生意,凖備賺錢賺翻呢!咱們家現在只做個豆瓣醬還被這個分,被那個分的,連銀子都掙不到了。你去跟爹孃說,把痠豆角要過來!」

    姚富貴也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不過他覺得做痠豆角太瑣碎了,也太辛苦,而且痠豆角啥價錢!?一斤纔那麼點銅闆,累死累活一夏天也掙不到多少銀子。

    「痠豆角不掙錢,連她們家的零頭都不到!」姚富貴想的是大事兒,小頭兒就有點看不上了。

    「不掙錢也總比沒有好啊!先把痠豆角要過來,咱再把痠豆角的方子賣了!那不就是掙得錢!」許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成天琢磨祕方祕方的,把這痠豆角學到手,祕方還不就有了。

    姚富貴眼神一亮,「我咋沒想到呢!」痠豆角雖然價格便宜,但賣的多啊!每年二房的庫房裡都堆滿滿的痠豆角,能賣好幾回,而且痠豆角的價格一直沒降低。外地的人估計想買還買不到。

    「就你那腦子,能想得到纔怪!」許氏哼哼一聲,催著他快點,「先跟你孃說通了,然後咱們和大房一塊。二房年年都掙那麼多銀子了,都不知道分攤點!」

    「大房還奉養著爹孃,還要還債,他們估計更想。我去找大哥說!」姚富貴眼珠子轉了轉,起身出了門。

    姚滿倉可比許氏憤怒多了,早就怒恨的不行了。姚富貴稍稍提了那麼兩句,他就立馬拉著姚富貴轉回家找苗氏說了。

    苗氏想著這事兒的可行性,也覺得大兒子和三兒子家太苦了。小兒子家只要還有薰臘肉的生意,老大老三家的日子越過越苦,老二家的日子卻越過越富貴。

    就讓姚富貴去叫了姚滿屯過來。

    姚滿倉要去叫人,毛氏攔住了他。姚滿倉每次有事兒都拉著臉去二房叫人來,二房的人都警惕起來了。讓姚富貴去叫人更容易些,而且也是三房出頭。

    姚富貴推讓了姚滿倉兩句,都被毛氏攔住了,苗氏也讓他去,他只好出來碰。

    也是運氣好,正好碰到姚滿屯從麥地裡回來。

    姚富貴連忙上前打招呼,「大哥下地了?大麥還有幾天能收?」

    「過兩天就收。」姚滿屯跟他招呼了一聲,往家走。

    姚富貴叫住他,「二哥!孃叫你有事兒呢!」

    姚滿屯停住腳,疑惑的看向他,「叫我啥事兒?」

    姚富貴表現的一臉不好說的樣子,讓姚滿屯更是滿心的疑惑,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到底咋回事兒了?」姚滿屯不想過去。

    「是…是……反正我說了二哥你別生氣,咱邊走邊說。」姚富貴拉著他,怕他聽了就跑回家。先不讓他答應下來,等回頭姚若陽和姚若溪一合計,王玉花再一鬧,這事兒怕是就黃了。硬拽著姚滿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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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搶你方子過來賣

    姚滿屯眼皮子跳了跳。

    姚富貴小聲的解說著,快走到老宅門口了纔說清,「…剛纔大哥就要出來去你家,被我攔住了。」把事兒說成了是姚滿倉搗鼓出來的,他沒有辦法。因為只有大房進賬最少,而且這兩三年都要白乾活,拿不到銀子。

    毛氏攛掇許氏對二房下手,她想在後面看著漁翁得利。姚富貴卻不是許氏那個沒腦子,反而心眼兒不少,就又轉嫁到姚滿倉身上了。

    姚滿屯臉色很不好,想返身回家,已經被姚滿倉看到,沉著臉怒著眼叫他進去。

    苗氏看他臉色難看,就先沉了臉,「咋著?當孃的叫不動你了,叫你過來一趟就拉長個臉,活像我欠你了一樣!你現在是不把我當孃是吧!?你富貴了,有能耐了,有本事了,我這個老不死的你就嫌棄了是吧!?」

    「不是的,孃。我這不來了,孃有啥事兒?」姚滿屯忙搖頭否認,心裡難受不已。他也沒有不孝,卻總想按個不孝的帽子給他。

    「還不是的,你嘴上說不是的。心裡恨不得把我丟到山上為狼吧!你要把我放在眼裡,能那麼狠打為孃的臉!?你不是心裡有恨,你還是啥!?兄弟兄弟你不管,姊妹姊妹你不問,連我這個當孃的也討你嫌了!我死了你們就逞心如意了!」苗氏說著就哭起來。這次沒有用袖子擦,眼淚就下來了。

    「我沒有不管不問。」姚滿屯看她又倒翻給姚若陽和朱敏兒定親的事兒,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你說你管了,你管到哪去了!?你家現在有多少家產,你一年進賬多少!?你再看看你兄弟妹子,一年到頭苦巴巴的還掙不倆錢。你就是個狠心的,狠心不管不問!只管自己一家過的有,哪管爹孃兄弟的死活啊!」苗氏哭著還不耽誤她數落姚滿屯。

    反正她看姚滿屯的臉色,三兒子已經說過了,她就一直哭著到他自己把酸豆角拿出來!不是她要的,是他自己拿的了!

    姚滿屯臉色很不好,幾乎苦的皺到一起了。

    姚滿倉也在一旁憤懣的狠狠數落訓斥姚滿屯,「你當我是大哥,就是眼看著把我們家逼的日子沒發過!?你自己吃香喝辣,發達富貴,你虧心不虧心!?你咋吃的安生了!看著爹孃和我們都苦巴巴的過,你大吃大喝的,你這不孝的東西,你就不怕遭報應啊!」

    毛氏掐了一把,小妞兒也哭了起來。

    姚滿屯簡直頭大的不行,「那你們想咋辦?」

    「我們想咋辦?我們能咋辦啊老二!?我們不該拖你後腿,我該自己弄根繩子解決了,省的給你丟人,拖你後腿啊!你富貴榮華了,再有個窮爹孃,窮兄弟妹子,你丟臉啊!我們都死了,你一家就可以風風光光享受富貴日子了啊!」苗氏捶著胸口,眼淚掉不下來了,卻還擠著眼。

    這樣一句句戳心窩子的話,直戳的姚滿屯心裡像插了把刀一樣,漲紫著臉,「酸豆角……你們也做吧!」

    見他終於點了頭,姚富貴眼裡閃過一抹喜色,也摸清了姚滿屯怕啥。以前他孃從不這樣拿話戳二哥的心,只有大哥在那說難聽的,所以基本沒啥效果。還是他孃厲害,一出馬就把酸豆角給要過來了。

    姚滿倉卻還覺得不滿足,「那薰臘肉的作坊,讓兩個外姓的婆孃管著,掙了銀子還不知道填誰手裡了。」

    姚富貴急忙出來當好人唱紅臉,拉住了姚滿倉,眼神示意他先把酸豆角的方子弄出來,再圖別的。不然激怒了,連酸豆角都沒有了。

    毛氏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把小妞兒教給夏婆子抱著,拿了凖備好的豆角過來當場就問姚滿屯咋做。反正就是不能讓姚滿屯回家,否則姚若溪那個小賤人肯定又想餿主意出來拒絕。

    家裡的酸豆角每年都是姚滿屯幫著一塊做的,王玉花和姚若溪幾個力氣不夠,姚滿屯力氣大,乾的也多些,對做酸豆角很是熟練。當下把方法說了,讓毛氏自己試驗。

    「二哥!你家的鹵水年年都留著,給我分些唄!頭一年做,肯定做不太好,沒有鹵水,也做不成啊!我不要多的,兩壇子就行了。」姚富貴是沒打算做酸豆角,不過鹵水卻是要趁機弄些的。

    「給我們也弄兩壇子!」姚滿倉也立馬說要。

    「那個你們做上幾年也就有了,我家的鹵水也不多,每年也都兌水進去的。」姚滿屯沒有答應,這把酸豆角的方法教出來,他還都不知道回家咋說呢。

    「就要兩壇子水還不給,我們全用水做得出那樣的酸豆角啊!?」姚滿倉頓時怒了。

    姚滿屯是真不敢再答應了,由著他嚷吵。

    苗氏已經讓他吐出酸豆角的方子,也不再鬧騰了。鬧騰過了,下次就不好使了。就是要點鹵水,讓老大老三自己找老二要吧!

    姚富貴也在一旁好聲的勸說,讓姚滿屯既然都教給他們做酸豆角了,就再給他們些鹵水也沒有啥。

    「我還有活兒沒有乾,先走了。你們自己做吧!」姚滿屯看苗氏不再哭喊說道,急忙撤退就想逃。

    姚滿倉拉著不鬆手,「就兩壇子鹵水你都捨不得,小氣到你這份上,你眼裡還有兄弟嗎?!」

    姚富貴就降低了要求,「就要一壇子!一壇子!就一壇子!」

    姚滿屯看走不掉,臉色僵硬的答應下來。

    姚滿倉當下就要跟著去擡鹵水過來,姚富貴卻沒有跟著去。他可不想這個時候去,看王玉花大鬧。

    見他不去,姚滿倉還非拉著他一塊。

    王玉花正在家曬韭菜,凖備晌午包韭菜餃子吃。因為韭菜用鹽醃過就出水,所以洗完都要晾乾活曬乾上面的水。見姚滿屯就去地裡看看麥子能不能割了,卻纔回來,且後面跟著姚滿倉和姚富貴,她臉色一沉,頓時感覺就不好了。這兩個欠的又來乾啥?

    「二嫂!這曬韭菜是晌午凖備包餃子啊!」姚富貴笑嘿嘿的打招呼,眼神轉了轉,沒見姚若陽和姚若溪在家,就鬆了口氣。他這個二哥和二嫂都不是精明的人,不知道為啥生的幾個小的都滿肚子心眼兒!

    姚滿倉卻沒有姚富貴的‘閒情逸緻’還跟王玉花好聲好氣的打招呼,他看見王玉花就憤惱怒恨,話都沒有理王玉花,直接催姚滿屯快點去搬鹵水。

    姚若溪和姚若陽都不在家,而是帶著王祖生和柳十一幾個在溪邊釣魚摸泥鰍,柳十一很是喜歡喝泥鰍湯,左右閒著,夏天也炎熱的很,就學完了出去到溪邊玩上一會。

    姚滿屯看著王玉花,臉色苦著不知道該解釋,本想回來跟家裡商量過了,結果倆人硬是跟著過來,非得立馬辦成不可。

    「這是乾啥呢?」王玉花警惕的看著,站起來,眼神掃了眼姚滿倉和姚富貴問姚滿屯。

    姚滿屯怕她又氣出好歹來,看了眼姚滿倉和姚富貴,上前來拉著王玉花往後院去說話。

    「到底是乾啥了?」王玉花看他臉色不好,心簌簌的就往下沉。

    姚滿屯歉疚的歎口氣,把王玉花拉到二門裡,「玉花你先別生氣,生出好歹了。我…我又辦壞事兒了。」

    「你乾啥壞事兒了?」王玉花頓時瞪了眼,心裡一過,立馬怒火高漲,「你答應收朱敏兒那小賤人了!?」朱敏兒現在還不要臉的賴在錦繡齋,攆都攆不走。

    姚滿屯忙搖頭,「沒有沒有!是……是酸豆角。」

    王玉花剛鬆下去的氣頓時又燒了起來,怒指著他,「你!姚滿屯你好啊!你把酸豆角拿出去了是不是!?竟然也不跟家裡商量,也不吭一聲,你就把酸豆角拿出去給老宅是不是!?」

    「他們擠著我了,不給不行啊!玉花你先別氣,氣著身子了。」姚滿屯也覺得心涼難受。他從來沒有不管爹孃兄弟,他孃那一句句的話像刀子一樣戳到他心窩子裡。

    王玉花一把推開他,氣的鐵青著臉,胸口起伏著直喘氣,指著外院,「那他們,他們又來乾啥的?」

    姚滿屯更是羞愧不好說,「是…來搬……鹵水的。」

    王玉花只覺得雙肋生疼,看著姚滿屯一臉羞愧又難受的樣子,眼神閃著痛苦寒涼,她心裡一滯,指了指他,不知道罵他。

    姚滿屯看她沒有大吵大鬧,怕她又把火氣憋在心裡,拉著勸她,「玉花你別氣。酸豆角也不掙多少錢,給他們就給他們吧!省的再來琢磨鬧騰!咱家還有釀酒和作坊,以後夏天裡你也能清閒點不那麼累的。」

    王玉花冷笑兩聲,咬著牙道,「讓他們搬吧!」他孃的就眼瞅著她們家,不算計她們,不陰她們,就皮賤!一個個的都不是好種!都是他孃的賤人!嘴欠人欠的畜生!

    姚滿屯看她咬著牙,恨不得咬誰一口肉,又勸了她兩聲忙出來給姚滿倉和姚富貴搬鹵水。讓倆人搬了趕緊走人,別再鬧騰起來了。

    江明看著姚滿屯喊他,推了闆車過來。幫著搬了兩壇子鹵水裝車。

    姚滿倉還嫌不夠,想多要。

    「大哥要不想要,就這一壇子也放下。」姚滿屯惱了。

    姚滿倉心裡很是憤懣,見王玉花沒鬧,覺得她知道點好歹了,姚滿屯卻連一壇子鹵水都不給,怒著眼。

    姚富貴連忙拉著他勸,雖然他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好,讓姚滿倉去跟二房鬧,可是想了想,要從二房這邊弄到好處,還是得跟大房一塊。大房奉養著爹孃,也好找藉口。他爹是不說了,總想二房和四房富的流油,而大房和三房就窮看著。還是得他孃來纔行!

    這是主子絕對的事兒,江明不能說啥,他是做下人的,也只能看著給個鄙夷的眼神。算計著他們老爺好說話,把酸豆角弄走了,還死賴著臉皮來要鹵水,簡直奸惡的讓人鄙棄。

    姚富貴勸住了姚滿倉,叫江明推著闆車,把鹵水拉出去,先拉到他家裡,搬下一壇子,另一壇子拉去老宅。

    毛氏看著那麼容易就辦成了,得意的同時又擔心起姚若溪會使壞,或者她已經不吭不聲的把酸豆角方子也賣掉了。可是又想著二房幾年還在積極的做酸豆角,附近村子都有人開了不少荒地和山地種了豆角賣,那二房就沒可能再把酸豆角的方子賣掉的。

    只是王玉花那個賤人竟然也沒有鬧,就這麼安生的把酸豆角給他們了!?

    毛氏費解,許氏卻樂開了花,看著一壇子發酸味兒的鹵水皺著鼻子扇了扇風,「就用這個做酸豆角,竟然也那麼多人買,那麼多人吃!」然後催促著姚富貴,「趕緊的找人把方子賣掉吧!」

    「不著急。」姚富貴在考慮這事兒跟大房如何算分,他想要獨佔這賣方子的銀子怕是不大可能的。依著大房的人那性子,估計他們還要佔大頭。

    「咋不著急!你再不快點,等那個賤人也把方子賣了,哪還有咱們家的份兒啊!」許氏覺得越快越好,非得趕到二房的頭裡,不能讓二房搶了先。趁著二房還沒有反應的,立馬把方子賣掉,把銀子拿到手再說旁的!

    「那大房那邊呢?」姚富貴沒好氣的瞪她,要不過來他琢磨,要過來也得發愁。他們跟大房勢必要爭一番的了。

    「讓大房做酸豆角,咱們把方子賣了。」許氏毫不猶豫的定論。這酸豆角是他們家的人想法要過來的,憑啥給大房分!?

    姚富貴也堅決不想。

    毛氏已經料到三房打的好算盤,把酸豆角的方子賣了銀子拿到自家的手裡,沒有這麼好的事兒!她把早早凖備下的豆角晾乾抹上鹽,裝進壇子裡,燒好的水加了酒又涼好,又加了鹵水一塊做上了一小壇子。心裡盤算著二房的反應,反正二房的人,除了姚滿屯,怕是沒人願意把這賺錢的營生讓給他們!

    王玉花都快氣炸了,姚若溪和姚若陽一行人回來,看她黑沉鐵青的臉,和姚滿屯苦著臉,忙問出了啥事兒。

    「你們爹,真是好手筆!真是個大孝子!不!他哪算孝子啊!他還沒把他爹孃接過來一塊養著,把家都搬到爹孃面前,他根本算不得是個孝子!他現在頂多算是個好兄弟,就是把家裡酸豆角又白送給了兄弟家做了!連家裡的鹵水也搬了過去,估計還嫌不夠呢!要是不夠,把釀酒的方子也送出去,告訴他們啤酒廠也是咱家的,咱家賺了金山銀山在家放著,讓他們都過來拿吧!不拿白不拿!」王玉花氣惱的直磨牙。

    「爹!?」姚若陽頓時沉了臉。

    姚滿屯無從解釋,是他自己說給老宅的,已經說過了。

    「他們擠著爹了?」姚若溪眸光幽沉,挑眉問姚滿屯。

    姚滿屯眼神一亮,期艾的看著一直對他很理解的三閨女,「我也是…怕他們再算計別的。」現在做豆瓣醬的加上二妹家和小妹家,三房還好,大房奉養著爹孃,掙的少了,掙的錢還要還債給四房,心裡肯定怨恨的。要是有了別的啥心思再算計,幾個都練了些功夫他還不怕,他就怕有損名聲的事兒。畢竟大兒子快成親了,三閨女明後年也要出嫁了。再鬧出啥事兒了也不好。

    姚若溪知道他心裡的思慮,怕還是想著自家現在的日子富裕了,而大房和三房沒有,被苗氏和姚滿倉姚富貴他們擠著罵的有點心虛,這纔把酸豆角的方子交給了他們。

    王玉花也是多少知道點,要不是想著他心涼難受,她絕對不是現在的表現。不鬧的老宅不得安生她不罷休!

    「已經給出去了,現在說啥都晚了。」姚若溪微微歎口氣。

    姚若陽看著她也沒有辦法,皺著眉頭。

    羅媽媽詢問的過來。

    「先做飯吃飯吧!」姚若溪轉頭吩咐她。

    羅媽媽應聲回了廚屋做飯。

    王玉花氣的還在喘氣。看看姚滿屯,又看看閨女兒子,「現在還能咋辦?!」氣哼的也去廚屋了。

    本來想著吃鮮兒,結果韭菜餃子包出來,因為酸豆角的事兒也都沒有那個心情了。

    姚若陽到西院轉了一圈,問姚若溪,「他們的肯定要賣方子,現在咱們咋辦?」方子已經被他爹給出去了,要動也只能從方子上入手了。

    姚若溪又問了姚滿屯是咋教給老宅人的,聽他說了一遍,不動聲色的在家等著。

    次一天又有送豆角的過來,毛氏和許氏,姚富貴幾個果然都來了。想看姚若溪家的酸豆角到底是咋做的。

    「讓他們看,反正都教了。」姚若溪無力道。

    王玉花氣的咬牙切齒。

    毛氏沉沉的撇了眼姚若溪,然後仔細的看了一遍,又問後面的咋辦。

    「還不是跟豆瓣醬一樣!」王玉花憤怒不耐的喊了一句。

    跟豆瓣醬一樣,那都是他們熟悉的,得到消息,幾個人沒多待,就走了。

    王玉花卻有些疑惑姚若溪為啥讓她說跟豆瓣醬一樣。

    姚若溪沒有解釋,冷冷的看著幾人得意的出門,凖備賣方子,嘲諷的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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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7:53:05
第185章:使勁兒坑死你

    毛氏和姚滿倉,許氏姚富貴幾個得到確切的酸豆角方子,還沒回到家,許氏就拉著姚富貴給他使眼色。現在跟大房一塊去的,那這賣方子的錢大房也得分走了的!

    姚富貴瞪了她一眼,讓她別這會兒。

    姚滿倉已經看到倆人的小動作了,沉著臉看著倆人,「你們乾啥?不會是想自己佔大頭吧?!這酸豆角的方子可是我找了孃要過來的,你們還想佔大頭!?」對他來說,要不是他,苗氏不會找姚滿屯。要不是他當時狠狠數落姚滿屯,也要不到這酸豆角方子。

    姚富貴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他眼裡閃過一抹陰霾,嘿嘿笑道,「大哥!這佔大頭的事兒不說,這個主意可是我想的,也是我勸孃。二哥能去老宅,還是我把他弄過求的呢!」

    「就是!我們家出力多,就該我們家佔大頭!」許氏立馬應和,大房休想佔大頭!

    姚滿倉一下子就惱了,怒了,「你們還想佔大頭!?」

    毛氏危險的瞇了瞇眼,看向姚富貴,她知道姚富貴心眼兒多,肯定想著要賣方子的事兒。但這賣方子也是分人的。能做大的纔會看見這個利,給他們多多的銀子。要是做不大的,那也不會給他們太多銀子買這酸豆角的方子。

    姚富貴咧著嘴笑嘿嘿的,「哪能啊!當然是平分了!咱們兩家是同樣出力,一塊要來這酸豆角的方子,那自然是兩家對半分了。這方子找個大頭兒的買,咱們也能多賣些銀子。」就是可恨要跟大房一塊分,而這方子還不知道能賣多少銀子。

    毛氏拉了把不滿的姚滿倉,示意到姚富貴家裡去商量這事兒。

    幾個人一路到了三房,許氏很是不悅的一屁股坐在炕上。還是讓大房的人佔那麼多,他們家還能分到多少!?

    「得先去問問這方子能賣多少銀子。人我已經打聽好了,昌州府楊家。」毛氏先說話,想掌握主動權。

    姚富貴一聽姓楊的,就想到了毛氏的女婿家,那楊崢也是姓楊的,先是心裡不喜,「那楊家又不是大戶,賣給他們又能賣多少銀子?還不如賣給周家!他們周家纔佔著昌州府大半的生意呢!」賣給那楊家,老大家肯定會從裡面抽,私下裡多吞銀子。

    毛氏早就料到他不怕是不會同意,見姚滿倉要爭論,想著那周家姚富貴也不認識,賣給周家就賣給周家。就點了頭,同意下來。現在首要的就是要趕緊的把方子賣掉,否則二房的人佔了先,把酸豆角賣了,那他們又是一場空!

    當下商量了賣給誰家,就又商量賣多少銀子。

    「上次聽說二房的豆瓣醬方子就纔只賣了五千兩銀子。」姚富貴不相信,那豆瓣醬做下來,要是賣的多,一兩年就能賺回來了。二房會因為這一兩年就能賺回來的銀子賣了那麼重要的祕方!?肯定是騙人的!還說的冠冕堂皇,啥為了家裡走仕途的老四和小一輩的考慮,考慮個屁!

    「信他個屁!」姚滿倉也不相信,「老二肯定賣了大把的銀子,藏著掖著不吭聲,說啥就賣了五千兩。」

    毛氏眼中陰恨閃爍,他們家現在別說五千兩銀子,連五百兩五十兩都沒有了!

    「那這個酸豆角的方子凖備賣多少?」許氏只關心能賣多少銀子。

    「先讓周家的人開價,咱們再翻倍!?」姚富貴眼珠子轉著,詢問幾人。因為他也不確定這酸豆角的方子到底估價能估多少。

    毛氏也覺得這樣好,別他們開了個價兒,結果太少了,反倒吃虧,還讓人笑話他們蠢。出了那麼大力,卻得不到最大的利益!

    商量完,姚富貴就拿了紙筆把酸豆角的方子寫下來。

    次一天,天不亮就起來,姚富貴和姚滿倉,毛氏一塊悄悄的出門趕往新安縣了。為了怕二房的人懷疑,還特意讓非得跟著許氏硬留在家裡了。還帶了從二房要來的鹵水,想著到時候提價兒。

    三人趕到新安縣,城門剛打開,直接進城一路直奔昌州府。

    王玉花就擔心著大房和三房拿到酸豆角的祕方肯定要拿去賣掉,叫姚若溪想想辦法,「難道就眼看著他們把咱們家方子賣掉了!?」

    「咱家方子他們要不走,孃放心。」姚若溪安撫她一聲。

    「你有主意了?」王玉花眼神一亮,就忙小聲問她。

    姚若溪抿嘴一笑沒有說。

    王玉花心裡著急,但遠遠的看了眼在忙活的姚滿屯,知道說出來她們出主意整治老宅的話,姚滿屯知道了肯定心裡不舒服,也就忍著不問了。

    毛氏和姚富貴,姚滿倉三個到了昌州府,找到了周家的管事說要賣祕方。

    周家的管事聽是酸豆角的祕方,而周家也在附近州縣開了好幾家酒樓的,就帶了三人去見周大爺。

    兩方人一談,確認了酸豆角的祕方是真的,還有鹵水作證,周家當即就同意了買下酸豆角的祕方,出三千兩銀子。

    毛氏幾個當然不願意,就按照姚富貴之前說的翻倍,直接翻了倍,要八千兩銀子。

    周大爺聽要那麼多,直接呵呵了,出了四千兩不多加了,「聽說那豆瓣醬也纔賣了五千兩銀子,雖然我個人覺得是賣虧了,但這酸豆角可跟豆瓣醬比不了的。豆瓣醬一斤能賣多少,酸豆角又一斤能賣多少?」

    「這酸豆角賣的多,本錢低。八千兩銀子,兩年就賺回來了。以後再賣的就全是你們淨賺的了!」姚富貴都琢磨好了,賣的多就賺的多,很短時間就能賣回本兒了。

    「這酸豆角一年上萬斤也纔賣幾百兩銀子,給你們四千兩銀子已經頂天了。你們說啥八千兩,實在異想天開了。還是去別人家裡賣吧!」周家雖然開著酒樓,每年都需要進貨酸豆角。但真要開個酸豆角的作坊,不說麻煩,也掙不到多少銀子,除了方便自家酒樓賣的了。

    看說不通,三人對視一眼,就說出去商量一下。

    姚滿倉要去找楊家的問問價兒。

    姚富貴不想去,怕大房在裡面搗壞,可是這周大爺不再加價兒,沒有辦法,他還是跟著毛氏和姚滿倉又去找了楊家。結果楊家出的價錢更低,只給兩千兩銀子,談了一番下來纔同意漲到三千兩。

    周家還算多了的!姚富貴想到自己以前的琢磨,酸豆角賣不了多少銀子,就說還賣給周家算了。那楊家開的價兒一聽就不行。肯定是大房從裡面搗壞,想多佔大頭,把銀子抽走了。

    最後在姚富貴的堅持下,三人把酸豆角的方子賣給了周家。本來還要講講價兒,結果他們去一趟楊家,周家一點也不漲了,只能是四千兩銀子了。

    簽了合約,拿到銀子,姚富貴直接把銀票分了兩千兩給毛氏,「這可是平分了的。」

    姚滿倉雖然有些不忿,不過到手兩千兩銀子也算不錯了。

    三人往家趕,周家也立馬放出消息,大肆收購豆角。

    許氏聽是纔賣了四千兩銀子,只分到了兩千兩,並不是她之前想的那個數,咬著牙把大房和姚若溪家都罵了一遍,跟姚富貴道,「今兒個二房的人還往咱們家瞅!哼!」

    「沒瞅見啥吧?」姚富貴忙問。

    「我關上門了,能瞅見啥!還喊了句當家的炒菜要不要放辣椒。」許氏得意的解說。

    姚富貴微微鬆了口氣。他也怕二房盯上他們了。又問許氏二房的人有沒有出門的,聽是沒有,提著的心就放下了。他們趕在了二房的前頭,等二房再找人去賣那酸豆角的方子也晚了。想到這,姚富貴又有些心裡得意,讓許氏去炒倆菜,給他弄點小酒。

    而周家不愧是佔了昌州府大半生意,勢力那是有的,很快收了幾萬斤的豆角,讓長工們做上了酸豆角。

    姚若溪聽到消息,只撩了下眼皮子,就繼續手裡的活計。

    而家裡一早拉的磚瓦都放好了,東院的菜地清了一片出來,然後找了工匠來蓋姚若陽成親後住的小院。

    姚滿屯也是會瓦工的,木工也會點,就是做的不太好。帶著姚若陽和姚文昌都下手了。

    乾活的工匠還都奇怪的不行,仨人一個是村裡的裡正,一個是少年秀纔,一個進士還當過官的,咋都捲了袖子褲腿蓋上房子和上泥了!?這是太閒了,所以找點事兒乾?!

    盡管他們猜測,但三人還是依舊天天幫著乾活。

    姚富貴總覺得二房和四房在搗鼓啥東西,在家裡裝模作樣的買了豆角做了幾壇子酸豆角,說是先試試看成不成,就往二房湊。見是乾活的,一連幾天都在乾活,姚富貴就不來了。來了姚滿屯和姚文昌總抓他幫著乾活。

    而村裡人都說姚若溪家太厚道,竟然有把酸豆角的方子白白教給了兄弟家。

    程氏聽說這事兒,氣的過來找王玉花和姚滿屯,點著倆人的鼻子罵了一通「養了你們十幾年,把你們家孩子都養大了,你們富貴了,過好了,就只管自己,只管自己兄弟了。姚滿屯你個白眼狼,只管自家兄弟,都不管王家的姐妹,你別忘了當初是誰花銀子給你們家,誰養了你們十幾年啊!」

    王三全一直壓著她不讓她鬧騰,程氏早憋火了。還把兒子養的不跟她親,連見一面都不容易。過的好日子還好,兒子胖乎乎的,到這纔兩年就沒被折騰的瘦一把骨頭了。

    「孃說這話,我們家還不是乾活給爹孃養老了!祖生現在不也都是我們家養著的嗎!」王玉花不滿的回嘴。

    「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你情願拿東西去填他姚家的賤嘴,都不知道回孃家一點!我真是白生你了!白養你幾十年,白養你們一大家子十幾年!」程氏氣恨的上來就想掐王玉花。

    「反正都教了,也教給她們做吧!」姚滿屯忙攔住王玉花。

    程氏重重的冷哼一聲,給姚滿屯個還算他識相的眼神,催著他快點把方子教出來。

    王玉花氣的喘氣,瞪著眼看姚滿屯把酸豆角的方子說給了程氏。

    程氏當即就去八裡鎮找王鐵花,把酸豆角的方子教給王鐵花,讓她趕緊做酸豆角賣。

    王鐵花驚喜不已,鹵肉只有冬天和開春的時節纔有得賣,夏天裡就沒得賣了,她只賣些小菜也根本賺不到錢,而且天也熱的實在厲害,所以熱天根本不掙錢。這要做起酸豆角,那就賺錢了。她先把八裡鎮這邊的買酸豆角的包下了,再多做了往外面賣,開個大作坊。

    姚若溪只不吭聲,等著消息傳回來。

    而周家的酸豆角作坊裡,因為長工多,收的豆角也多,所以趕工做的酸豆角,一壇子一壇子的都擺在外面暴曬。

    正當周家等著酸豆角做好先探探路,看明年是不是大賺一筆,結果就有人發現那些酸豆角不太對勁兒。

    按說酸豆角時間不在長短,只要鹵水好,幾天就可以做成,慢的也可以做半月二十天甚至一個月倆月的,關鍵在於保存。

    周家的酸豆角都二十多天了,已經能聞見酸味兒了,可這酸味兒有點不對勁兒。拆了一壇子一看,裡面的酸豆角已經變質了,根本不是酸豆角,可以說是爛豆角了,而且壇子裡一層密密麻麻的小白蟲,全是蛆。

    做酸豆角的長工都驚詫的不行,連著開了幾壇子全是這樣的情況,就驚的把所有酸豆角壇子都打開了。只有極少數的酸豆角成了,其餘的都生蛆壞掉了。

    周家看著幾萬斤的酸豆角傻眼了。

    豆角收的急,是六文錢一斤收的,光六萬斤豆角投進去就花了好幾百銀子,又加上酒和調料,加上長工的工錢,作坊的投入的銀子。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跟人說好了賣酸豆角出去,連定銀都收了,就怕姚若溪家搶生意。

    現在這些東西全部打了水漂,周大爺憤怒難當,而聽到消息的周老爺更是把他叫過去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周二爺也周三爺周四爺都趁機踩了一腳。更是讓周大爺怒恨。不過周家是商戶,兄弟幾個都是耳濡目染,即使最平庸被成為無用的周大爺也有幾分心眼兒,當初他跟姚富貴和姚滿倉可是簽了合約買賣酸豆角祕方的。白紙黑字寫著,他們想賴都賴不掉!

    周大爺跟周老爺保證了會把這件事兒辦好,把損失要回來,帶著人拉著壞掉的酸豆角直接就奔新安縣來了。問了八裡鎮槐樹村的方向,一行人直接找到了槐樹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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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8:03:34
第186章:到底誰坑誰

    老遠在地裡乾活的眾人看到周大爺一行氣勢洶洶的過來,紛紛奇怪這樣來者不善是又出啥大事兒了。

    在村頭樹下乘涼的幾人見周大爺打發人來詢問姚富貴和姚滿倉家,不由的面面相覷,伸手給指了路。

    周大爺帶著十幾個人,還拉了一大車的壇子泛著一股子壞痠味兒,直沖姚富貴家大門口。

    如今正是天氣炎熱的時候,許氏切了西瓜在井裡冰鎮過,姚富貴一家幾口正在啃西瓜,聽到外面喝喊的叫門聲,許氏不耐煩的站起來,揚聲問,「誰呀?門都不會敲,敲爛了賠得起嗎!」

    家裡掙的銀子是越開越多,可兒子的親事一直沒有著落,又是這麼個燥熱的天,許氏拉著臉出來開了門,看到門外周大爺一行十七八個人,頓時嚇了一個激靈,「你們…你們是哪的人?找誰啊?」

    「找誰?叫姚富貴給大爺出來!」周大爺冷哼一聲。

    「當家的……」許氏看他點名找姚富貴,就猜到自家攤上事兒了,慌忙轉身找姚富貴。

    姚富貴急忙放下西瓜出來,看到周大爺一行人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變了幾變,換上一張討好的笑臉,湊近兩步拱手道,「周大爺!啥風兒把您給吹來了?」

    「少廢話!你自己看看你賣給我的痠豆角方子做出來的痠豆角!」周大爺怒哼,一把揪住姚富貴的後領子,就往後面大車上的痠豆角壇子推了過去。

    姚富貴踉蹌著爬上來,身旁兩個長工面色不善的打開壇子口,頓時一股惡痠夾雜著爛腐的刺鼻味兒撲過來,姚富貴只看一眼就頭大了,密密麻麻的,整個壇子裡全是蠕動著的蛆蟲。

    村裡閒置的人聞訊也都紛紛趕過來看熱鬧。姚滿屯把痠豆角方子又教給老宅和三房的人,這事兒全村的人都知道,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老宅和三房包括四房的人,不出啥力,甚至不用出本錢,只要拉得下臉,姚家二房就把現成的好處送到手上了。

    而老宅和三房又要走了痠豆角的方子,村裡的人卻沒見老宅和三房也像姚若溪家一樣打量收購豆角做痠豆角,起先還有人說是老宅再讓二房賺一年錢,明年纔開始正式做痠豆角。現在聽姚富貴是把痠豆角的方子賣掉了,頓時目光都鄙夷起來。

    方子是二房的,要賣也是二房賣。讓老宅和三房的人做了,當個營生掙錢養家也就是了,竟然轉手拿著人家的方子賣了銀子裝自己口袋裡。這跟伸手拿二房的銀子又有啥區別?!

    周大爺可不管這那,他買了方子,現在出了問題,誰賣給他的方子,他就找誰。拿著當初姚富貴簽下的合約,「白紙黑字,還有這手印,姚富貴你能耐大啊!你他孃的竟然賣個假方子給老子,騙大爺的銀子,膽子夠肥啊!」

    姚富貴一臉驚惶,「這不是假方子!不可能是假方子啊!二哥當初教給我的,就是這樣的!他家都是這樣做出來的痠豆角啊!」

    「你還敢說不是賣了假方子騙大爺,你自己看看這些痠豆角,那能叫痠豆角嗎?!你他孃的給大爺吃個試試!老子整整一個作坊,幾萬斤的痠豆角和材料人工全部賠上了!你還敢狡辯沒賣給老子假方子!」周大爺氣怒的咬牙,指著那一大車刺鼻的壞爛痠豆角。

    許氏不相信的又上來看。

    周大爺擺手,讓把車上拉的幾個壇子全部打開。

    還沒趴上去,許氏就皺著臉不想去看了。爛痠味兒刺鼻,白花花密密麻麻一片蛆蟲,每一個壇子都是一樣的情況。許氏臉色一變,急忙捂住口鼻往後退,大聲嚷嚷開了,「痠豆角的方子也是王玉花那個賤人教我們的,要說這方子假了,那也賴不著我們家!是她們家弄了個假方子,害你們的也是她們家,要找你們就找王玉花去!」誰知道周家開的作坊是多大的,讓他們家賠償,掙的銀子還沒暖熱乎,再賠償一筆,沒門的事兒!

    姚富貴拉著周大爺解釋,「周大爺!二哥教給我的方子不可能會有假,是不是你們做的時候出了啥問題,或者弄錯了,這纔會沒有做成痠豆角!?」

    周大爺一把甩開姚富貴,不可思議的瞪著眼,「我們會弄錯了方子!?那麼大的作坊開起來,你以為周家是吃白飯的,會把方子弄錯!?這方子白紙黑字你寫的,你自己看有沒有錯!?」

    姚富貴把方子拿過來,從前往後看一遍,又追問,「你們都是照這上面做的?」

    周大爺又氣又熱,哼著氣沒有打理他。旁邊的長隨口氣不善道,「不按這上面寫的,我們也做不出這些壞爛痠豆角了!」

    姚富貴頭上冒汗了,搖著頭,慘笑著,「不可能會是方子假了吧!我們家自己也做了幾壇子痠豆角的!」然後回頭叫許氏,「快把咱家的痠豆角也搬過來看看!」

    許氏看看周大爺,又看看姚富貴,撇著嘴回家搬了一個小壇子出來,伸手打開壇蓋子,裡面頓時傳來一股刺鼻的爛臭腐痠味兒,同樣的一層白花花的蛆蟲。許氏驚疑的瞪了眼,「我們家的痠豆角也做壞了,也壞了!這方子是假的!是王玉花那賤人糊弄我們,故意讓我們上當,是她們家坑害我們啊!」

    看熱鬧的大傢伙都不怎麼相信,姚滿屯一家誰都不像奸猾的人,倒是姚富貴和許氏拿人家方子賣了錢,現在又想反咬一口。

    許氏見眾人不信,氣恨的又轉身回去把另外的幾小壇子都搬出來打開,有的比周家的痠豆角爛壞的還厲害,一股股沖鼻的味兒。

    「這方子要是假的,那我大哥家也做了,他們家的肯定也跟這些一樣爛壞了。」姚富貴看著都壞掉的痠豆角,跟周大爺說找姚滿倉家的痠豆角看看。

    這邊亂哄哄的,老宅那邊早得到了消息,姚滿倉擠過人群,看著周大爺一眾人,問姚富貴,「啥痠豆角都壞了,方子是假的!?咋回事兒啊?」

    姚富貴忙拉著他哭訴,「大哥你快看看,周家的痠豆角都壞了!我們家的痠豆角也都爛壞生蛆了,周大爺說咱們賣了假方子給他,正找咱們的事兒呢!」

    姚滿倉臉色一沉,「老二不敢弄個假方子來糊弄咱們!」嘴上說著姚滿屯不敢,等他上前一看那些壞爛掉的痠豆角,心裡就惱恨上了。這痠豆角的方子總共纔賣了四千兩,他家也就纔分了兩千兩銀子,欠的賬還沒還完,銀子剛到手這纔幾千,要是賣給周家的方子是假的,讓他再賠一回,他拿啥賠!

    許氏見他看了周家和她家的痠豆角臉色更加難看,氣哼一聲,「不敢!?我看她們巴不得我們都倒黴過不下去呢!有啥不敢的!裝模作樣的把痠豆角教給咱們做,再來這一手,讓咱們把家裡賠乾淨,就她們一家發達富貴纔好呢!」王玉花那個賤人看見她都一副想踩她的樣子,這事兒肯定是那個賤人搗的鬼,就是為了故意整治他們。

    姚滿倉聽了臉色陰沉下來,老二不敢,王玉花那個賤人可絕對敢的!

    「大哥!你家也做了痠豆角,搬出來看看是不是也壞了!」姚富貴催著姚滿倉。

    姚滿倉看了眼姚富貴,轉身回家。

    周大爺一個眼神,幾個隨從就跟了上去,防止倆人跑了。

    村裡的人越圍越多,竊竊私語的議論著這事兒到底是咋個回事兒。

    姚滿倉和姚富貴回到老宅,把毛氏之前做的幾壇子痠豆角也都搬到村頭來。

    毛氏跟著過來,眸光掃了一圈,沒見二房的人出來,湊上來看那一車的壞爛豆角。

    那邊姚富貴和姚滿倉已經把老宅的幾個壇子也都打開了,情況跟姚富貴家的痠豆角和周家的痠豆角一樣無二。

    許氏立馬就咋呼起來了,「看見沒有!看見沒有!這幾壇子痠豆角也都壞了,根本不是我們的事兒!這都是二房搗鬼,弄了個假方子騙人,故意坑害我們!」指著周大爺等人,「你們要賠償就找王玉花家去!痠豆角的假方子是她們家弄出來的,跟我們沒關係!」

    「方子是你姚富貴和姚滿倉賣的,大爺誰也不找,就找你們!白紙黑字你們寫的,現在幾萬斤的痠豆角加上作坊的賠償我就找你們要!」周大爺把合約一擺,示意姚富貴和姚滿倉看咋辦。

    許氏不忿的大叫大嚷,「假方子是二房弄出來害人的!憑啥要我們家賠償!?」又想到毛氏經常跟她說二房把大房算計的一文不剩,接著就會算計三房了。許氏聽到賠償就害怕了。上次大房賠償完就不剩下銀子了,現在還欠著四房的銀子沒有還完。這一回肯定是二房的賤人想的點子坑害他們。先教給他們個假方子,讓他們去賣,然後周家的痠豆角全做毀了,周家就會來找他們要賠償了。到時候他們家也會跟大房一樣被算計一空的!

    人群中傳來一片嘲笑聲,姚二興吆喝了一聲,「痠豆角的方子是滿屯家的,憑啥你們拿著別人家的祕方賣了銀子!?又憑啥出事兒了找人家賠償啊!?」

    隨之一片應和之聲,沒吭聲的也深以為意的點頭。這痠豆角是二房的祕方,三房和大房拿著去賣了銀子就不對,出事兒竟然還找人家二房的人!

    許氏漲紫著臉說不出反駁的話,強詞奪理道,「二房要不坑害人,就不會教個假方子!」

    毛氏看了一圈,一直沒見二房的人出來,連四房的人都沒有出來,不由的心下奇怪。村頭這麼大的陣仗,就算二房和四房離的遠了點,也該聽見出來了的。

    姚滿倉看著眾人鄙夷嘲笑的樣子心裡惱憤萬分,咬著牙道,「痠豆角方子不對,教個對的方子不就行了。我去找老二!」他爹還說老二幫他們,這樣教個假方子讓他們去賣,轉頭就被人坑害了一把,這是幫他們!?這是害他們!

    「慢著!」周大爺喝了一聲,卻是攔住了姚滿倉的路,拿著合約冷笑,「這合約上面可寫的清清楚楚,當初我不相信你們這痠豆角是真的,要押一半銀子,是你們非說這痠豆角的方子絕對錯不了,還以性命擔保痠豆角的祕方的真實。現在這痠豆角方子確實是假的,合約上面你姚滿倉和姚富貴簽字按的手印還在,你們以為我周家那麼好欺負的,再換個真方子就行了!?」

    姚富貴臉色一變,扯著嘴角道,「周大爺!那就是說說的,哪能真抵命啊!」

    「啥?要抵命!?」許氏驚的瞪大眼。

    看熱鬧的眾人也都吸了口氣,紛紛變了臉色,覺得姚富貴和姚滿倉這下是惹到大麻煩了。簽字按手印了,那到衙門也跑不掉的啊!

    姚滿倉也驚愣了下,「當初就說方子是真的,沒說抵命的啊!」

    毛氏臉色變了變,看向姚富貴,見他臉色發白,一頭汗水,又看向周大爺。周家是做生意的,難道是周家做了手腳!?可她不識字,合約上寫了啥,她當時根本也不知道。

    周大爺嗤笑,「誰跟你們說著玩兒!一張紙寫了幾個字就想直接從大爺我這拿走幾千兩銀子,你們以為是那麼容易的!?」

    姚滿倉和姚富貴幾個臉色都難看的不行。

    許氏嗷的一聲嚎了起來,「這是要殺人命了!要殺人命了啊!不過一個假方子,就要拿人命抵上,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啊!要人命啊!」還以為是要賠償,沒想到竟然是要人命啊!

    毛氏卻沒許氏這麼蠢,就算是姚富貴自己說的,以性命擔保痠豆角是真的,現在周家也不會要了姚富貴和姚滿倉倆人的命。她看這周大爺也沒有拿命抵上的樣子。生意人都講生意的……

    想到這,毛氏小眼轉了轉,驚慌失措道,「周大爺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你要啥賠償我們都給,人命可是玩的啊!」

    周大爺嫌棄的看了眼毛氏,眼神掃過姚滿倉和姚富貴,「大爺我也不想要你們的命,是你們自己白紙黑字寫的,這能怨著大爺我了!?」

    姚富貴兩腿發軟的上前,作著揖,「周大爺!周大爺那您想咋辦?」

    「咋辦?」周大爺斜著眼看姚富貴,冷哼一聲,「大爺我的損失可不是一點半點,竟然敢弄假方子唬弄我,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呢!」

    「老二咋還沒來!?假方子是他弄出來的,現在出事兒了他一家子當縮頭烏龜縮起來了!?快去叫老二過來!」姚滿倉看周大爺分明不想善罷甘休,揪著假方子就找姚滿屯。

    早先就有人跑去姚若溪家裡報信兒了,不過家裡的人沒有一個出來的。

    這會姚滿屯正在院子裡坐立不安,既發愁等會來找她們家出面咋辦,又擔心鬧起來再鬧出啥事兒來。

    姚若溪坐在屋簷下做著繡活兒,繡架上是繡了一半的孔雀圖,她擡頭看了看姚滿屯的臉色,重新穿了一根線繡上。

    王玉花一臉無所謂,卻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了。痠豆角教給老宅和三房,那幾個賤人轉頭就把她們家的方子給賣掉自己賺了銀子。現在出事兒了想找她們家,沒有這麼好的事兒!照她說,就該帶著人也找上門,把姚富貴許氏,姚滿倉和毛氏那個賤人都抓住狠狠的打一頓。就算教給他們做痠豆角了,也沒有權利偷著賣她們家的方子!

    小四倆眼從這邊轉到那邊,把爹孃姐姐看一遍,又轉向外面的江遠。

    江遠搖搖頭,人還沒過來。不過他看,要不了多大會,大房和三房的人凖來。

    大房和三房的人沒有過來,周大爺帶著的人已經抓住了姚富貴和姚滿倉要打人的架勢。許氏已經吆喝著罵了起來,罵二房都是黑心爛肺的壞胚子,故意坑害他們,要害死姚富貴和姚滿倉。

    姚滿屯聽著嚷嚷的聲音待不住了,「我出去看看。」

    王玉花輕哼一聲,也起身跟上。

    小四急忙拉著姚若溪也一塊跟在後面出門。

    「就是坑害人!要不是故意坑害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一家子會像烏龜王八一樣縮著頭不出窩!?黑心爛肺的壞胚子,一肚子壞水啊!害了大房現在又來坑害我們家了!」許氏看到姚滿屯和王玉花一家出來,罵的更起勁兒了。

    姚富貴一邊喝止著許氏,見姚滿屯過來,眼神猛的亮起來,急忙道,「二哥!那痠豆角的方子弄錯了,這會出大事兒了,就只有二哥能救我了啊!」

    苗氏已經哭著撲上來,抓著姚滿屯捶打,「你這個天殺的!你有氣有怨你沖著我來,你乾啥要這樣坑害你哥哥弟弟啊!你這個沒良心啊!」

    要不是周大爺帶的人抓著,姚滿倉就上來動手了,憤怒的瞪著姚滿屯,「老二你的良心真是讓狗吃了!就一個痠豆角,你鑽營著使壞搗鬼,非得把我們坑害的過不下去,活不下去你纔高興是吧!?」

    姚滿屯眼裡閃著痛色,「我教的都是真的,沒弄啥假方子。」

    姚滿倉呸了他一臉,離的遠沒噴到臉上,恨恨的咬著牙,怒瞪著眼,「到現在了你還假惺惺的!你要沒弄假方子,做的痠豆角能都壞了!?你自己睜開你那狗眼看看,老宅的和三房的還有周家的痠豆角全部都壞爛生蛆了,你還敢說你沒弄假方子使壞!?鬼都不信這話!」

    姚滿屯確實沒弄啥假方子,只不過當時說的不完善,後來毛氏幾個現學的時候又被王玉花插了話。

    王玉花看一圈子都理所當然的點著她們家的人罵,簡直怒火高漲,拉了一把姚滿屯,掐著腰也罵上了,「你們的良心纔讓狗吃了呢!你們纔都是喪良心的壞胚子賤人!我們家的祕方憑啥教給你們?你們又憑啥拿著我們家的祕方去賣錢了!?你們要不要臉!?拿人家的東西賣錢自己花的纔是黑心爛肺喪良心的!你們憑啥賣我們家方子!?」

    村裡的人都知道,老宅這邊把痠豆角的方子要走,那邊姚富貴和姚滿倉就把痠豆角方子賣掉了,要不然周家的痠豆角也不會壞爛到生了那麼大的蛆。

    許氏蹦著叫罵,「你們故意坑害我們家!就是你們故意坑害我們的!你們故意弄假方子要害死我們家的!」

    王玉花憤怒的咬牙,「方子是我們家的,你們憑啥賣我家的方子!?你們憑啥不吭不聲賣掉我家的方子!?你們憑啥!?」

    許氏氣急惱憤,憤怒道,「方子教給我們那就是我們家的!我們憑啥不能賣了!」

    姚若溪伸手拉住要對罵的王玉花,冷眼看著許氏,「既然方子是你們家的,又是你們自己賣的,出了事兒也該是你們自己解決纔對。畢竟賣方子的銀子你們拿著呢!這事兒跟我們家好像沒關係!」

    「咋你們沒關係!假方子是你們弄出來的,就跟你們有關係!要賠償就得你們賠!」許氏一聽姚若溪說跟二房沒關係,更是怒上頭頂。

    姚若溪掃了眼苗氏和姚滿倉,「你們要方子的時候有白紙黑字寫的證明嗎?給銀子證明我們賣假方子了嗎?沒出一文錢弄個方子轉手就拿去賣了幾千兩銀子,出事兒了還反過來怨我們沒給你個真方子。」

    許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看熱鬧的眾人面色帶笑的看著。是啊!要方子的時候可沒花一文錢,賣了銀子也沒吭一聲。現在出事兒了,又咋能怪要來的方子不真!?

    姚富貴氣的想抓著許氏大打一頓,掙開抓著他的人,上來就給了許氏一腳,「你個攪家的賤人給我滾一邊去!再給我亂咋呼,我休了你個賤人!」這痠豆角方子能要過來還不是因為他們是親兄弟。這賤人這樣一鬧,那就說到利益去了,哪裡還有親情的說!

    許氏沒想到她這麼積極的想把賠償賴到二房的頭上,竟然還被打被喝罵了,委屈又忿怒的瞪著姚富貴,「我都是為你為家裡好,你竟然打我!?」

    「滾回家去!」姚富貴怒喝了一聲,一把拎著許氏就往家裡拉。

    毛氏掃了一眼,眼神始終不離姚若溪。姚滿屯和王玉花都是沒腦子,她幫幾個都不在話下。她怕今兒個有啥事兒是這陰黑的小賤人搗出來的。

    苗氏哭著拉姚滿屯,「真方子!快把真方子給他們,讓他們放了你大哥和老三啊!真要了他們的命,我們家可咋辦啊!」

    姚滿屯看向周大爺,拱手,「周大爺!那痠豆角的方子可否藉我一看?」

    周大爺也是知道痠豆角姚家二房出來的,就示意長隨把方子合約都遞給了姚滿屯。

    姚滿屯一看之下便皺起眉毛,痠豆角的工序有不對的地方,注意事項不清楚,而且加水不能加生水,加酒是熬過的烈酒,最重要的是不能暴曬,而是要放在陰涼通風的地方,尤其中途不能揭開壇子口。看過之後,姚滿屯把合約遞還回去,「周大爺!他們當初說是保證方子是真的,合約上面也沒寫如果方子錯了要賠償啥。你看這賠償是咋說的?」

    「是你跟我談,還是……」周大爺斜著眼打量姚滿屯。

    王玉花聽出這話的意思,拉著姚滿屯往後拽,「這是大房和三房的事兒,他們家當家的都在這,你往前湊個乾啥!」讓姚滿屯跟這個周大爺談,那賠償就是她們家出了,想得美!

    姚富貴一看,忙淒苦的叫姚滿屯,「二哥……」

    姚滿屯也想到了點,就沒再上前,「你們看賠償多少,把賣方子的銀子還給人家吧!」痠豆角不像豆瓣醬,成本不是很大,就算周家作坊開的大,也賠不了太多的。

    「沒這麼容易算了!白紙黑字寫的以命擔保,現在方子是假的,我周家也不差那點賠償銀子,大爺我就要個公道!說到做到!」周大爺還不願意了,拿著合約非得讓姚富貴和姚滿倉拿命不可。

    這根本不合理!沒有拿命擔保,出了問題真的要賠上命的。姚滿屯擰著眉頭沒有說話。

    姚富貴睃了眼姚滿屯,「我以為二哥教我們的方子那是千真萬確的,就撂下話說以人頭擔保二哥肯定不會騙人,……誰知道出了岔子啊!」

    姚滿倉哼了一聲,「不會騙人!?騙不死人!現在出了事兒,你說咋辦!?」逼視著姚滿屯,「你說咋辦?要我和老三把命給人!?」

    「那肯定是不行的。」姚滿屯回了他一句。

    苗氏哭道,「你們到底要咋樣,纔肯放過我兒子啊?」

    姚富貴忙道,「我們把真方子教給你,把作坊虧損的銀子賠償你!你看行吧,周大爺!?」

    「做生意最講究誠信,那說下的話不算數,那寫下的合約還能不算數了!?」周大爺說著看幾人臉色更難看,就笑了一聲又道,「不過我也不是那心狠手辣的,要人命這事兒……只要這次的事兒賠的漂亮,一切都好說!」

    王玉花見他看了眼自己和姚滿屯,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說咋賠吧!?只要你放了我倆兒子的命,你要啥我們就賠啥!」苗氏已經迫不及待接上話。

    周大爺一笑,看向苗氏道,「痠豆角已經被你們毀壞成這樣了,要說命,那是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我是個生意,咱就還講生意吧!他們的命大爺要了沒用,把熏臘肉和痠豆角的方子一塊交上來,我就饒過他們倆的小命!」

    王玉花的臉刷的一下就黑沉下來了。要了痠豆角,還想要熏臘肉的!?

    我回來了!

    千言萬語,只一句,抱歉讓你們等那麼久!感謝你們的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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