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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牛]田園小當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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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8:04:06
第187章:狠狠砸自己的腳

    姚滿屯一聽周大爺說的話,也愣了愣。把熏臘肉的方子和痠豆角的方子一塊交給他,這是拿方子換人!?

    圍成片的村人也都驚愕了,紛紛看著周大爺,嗡嗡的議論開來。這事兒是大房和三房惹的事兒,憑啥要二房白白的拿兩個祕方出來!?

    「不行!」

    一聲高喝響起,眾人都看向發出聲音的人,卻是姚富貴一臉痛心憤怒的模樣,「我們惹出的事兒我們自己賠!痠豆角的方子也是我們弄錯的,大不了把我全部家當都賠上好了!熏臘肉的作坊是二嫂和四弟妹開的,哪能為了這個就白送人了!」

    王玉花眼裡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她也不認為姚富貴會是好心,要是真的好心就不會鑽營著要走了痠豆角的方子轉頭拿去賣銀子了!

    眾人也都詫異了下,看著姚富貴。

    姚富貴看著姚滿屯,正要說些啥,姚滿倉就不願意了,「不把熏臘肉的作坊賠上,難道要我和老三賠命嗎!?」

    「大哥……」姚富貴慾言又止,轉頭請求周大爺,「熏臘肉的方子也不是我們家的,讓我們賠也賠不出來啊!周大爺您行行好,我們把痠豆角的真方子給你!要不再這些壞爛掉的痠豆角賠償你!賣方子的銀子我們也還給你!」

    「廢話少說!大爺說啥就是啥!想要饒過你們,就按我說的把方子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周大爺絲毫不買賬。

    毛氏拉著抓姚滿倉的人哭求,「你們要賠償,我們的地,房子,都賠償給你們!那方子不是我們家的啊!」

    「房子地賠上,我們家就啥也沒有了!」姚滿倉惱憤的頭上青筋直冒,怒瞪著姚滿屯,「都到這份兒上了,老二你連句話都沒有,那幾個臭錢就比你大哥我的命還主貴!?我和老三兩條人命還不如你那一個小作坊?!」

    苗氏老淚縱橫,「滿屯你說句話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大哥和老三被活活打死啊!」

    眾人也都看著姚滿屯,雖然痠豆角和熏臘肉的方子都是二房的,可現在姚滿倉和姚富貴出了人命關天的事兒,二房怕是不能乾看著不管的。

    王玉花氣的咬牙,怒指著姚富貴和姚滿倉,「你們賣我家方子還沒說,現在還想拿我們家另一個方子出來救你們!?不要臉!簡直不要臉!方子是我們家的,你們憑啥賣了拿銀子!?出事兒你們自家有錢有地的,憑啥要用我們家的作坊來賠償!作坊又不是你們的,憑啥幫你們賠償!你們算哪根蔥哪根蒜!」

    姚富貴咧嘴哭了一嗓子。

    姚滿倉漲紫著臉,憤怒的兩眼外凸,「要不是你們弄個假方子,也不會出這個事兒!都是你這個婆孃在這壞事兒!要不是你,老姚家早就……」

    「早就咋了?早就咋了!?」王玉花也氣恨的瞪著眼,「告訴你!要不是我,你們八百年也住不上新房子!要不是我,你們還窮的叮當響呢!要不是我,你們上哪掙那麼多銀子發家緻富去!?不要臉的得寸進尺,要了一樣又一樣,惹出事兒都讓別人給你們擦屁股,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臉!呸!」

    「你…你……。休了你個賤人!」姚滿倉怒恨萬分,怒指著王玉花要打人。

    王玉花冷哼一聲,「休了我?你算老幾也敢休了我?我當家的是姚滿屯,我一沒有哪點對不住他,二沒有犯七出之條,誰也不敢休了我!」她現在有兒有女有銀子,姚滿屯也不敢休了她!

    毛氏瞳孔一縮,微瞇起眼。王玉花現在的腰桿子是越來越硬,連說話都硬氣到這程度了!?

    姚富貴看要鬧起來,頓時心裡有些著急。

    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姚滿倉又被周大爺帶的長工拉著,打王玉花那是不可能的,休王玉花他更沒權利,黑青著臉撂給姚滿屯一句,「老二你救不救!?」

    「二哥!再跟周大爺商量商量吧!」姚富貴滿臉淚水的看著姚滿屯。

    姚滿屯覺得事情不對勁兒,可又想不出哪個地方不對勁兒,看著周大爺拱手,「錯的既然是痠豆角的方子,那他們把痠豆角的方子弄對,再把損失賠給你們,周大爺看這樣可行?雖然做生意講究誠信,合約保證了,出了差錯也沒有非得要人命的理兒。周家是大族,周大爺你又是長子,你寬宏大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相信人人都稱道一聲周大爺厚道,以後生意路也會更寬的!」

    周大爺聽這勸慰的話心裡很是有些惱羞成怒,「用得著你一個小小裡正來教育我!?在商言商,我是個生意人,不是開善堂的!你要是真的想救你大哥和弟弟,就把熏臘肉和痠豆角的方子交上來,別在這跟大爺廢話!」他是長子,可卻是個不受寵的長子!憑啥他就做不好生意,別的兄弟就比他強!?他也要做一番大生意讓他們都瞧瞧!

    看這樣的情況,姚滿屯就知道勸錯話了,這個周大爺打定主意要拿方子換人了。而且這個事兒衙門還問不了,白紙黑字是姚富貴和姚滿倉自己寫的,也是他們自己按的手印。

    「爹!看這周大爺的樣子,好像對我們家的祕方勢在必得啊!」姚若溪冷眼看著姚富貴和姚滿倉毛氏這些人,嘴角緩慢的勾起一抹嘲諷。

    姚滿屯一愣,仔細看周大爺的神情,根本不像要打殺姚富貴和姚滿倉的樣子,他就那麼肯定她們家會拿方子出來換人!?

    「要不是你們賣我家的方子也不會惹出這事兒!你們佔便宜惹出來的事兒憑啥要我們家的祕方來賠!?熏臘肉作坊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王玉花掐著腰怒叱。豆瓣醬養兔子都教給他們,現在又要走了痠豆角,還想把熏臘肉的方子要走,她們家還剩下啥!?這些得寸進尺不要臉的賤人,下一個就該讓她們家滾蛋,這些人釀貢酒去了!

    姚富貴眼淚突突往下掉,「二哥二嫂!我也不想啊!是沒有辦法,及第現在還沒說上親事呢!那作坊我也知道是二嫂和四弟妹的,你們不願意拿出來救我和大哥,我也不怪你們狠心自私,只管自己的利益,要怪就怪我沒本事,怪我聽信了旁人的話,拿著痠豆角方子去賣,惹出這要人命的事兒!」

    王玉花氣的心肺疼,不怪她們狠心自私?話都說成這樣了,她要是不拿熏臘肉的方子出來救姚富貴和姚滿倉,保管被罵的狗血淋頭!

    姚滿倉怒接上話,「就是自私自利,為了一個作坊,為了幾個臭錢,連親兄弟的性命都不管不顧,要眼睜睜的看著親兄弟喪命!狼心狗肺,滅絕人性!」

    毛氏哭著上前來,撲通一聲跪在了王玉花的面前,「二弟妹!要是我平時得罪了你,我給你跪下磕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請你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兒上,伸把手救救人吧!我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

    「來世報答!?這輩子還沒過好,我要來世有個啥用!?」王玉花好笑一聲,錯開身。

    周大爺看這邊鬧著死不給方子,就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到底是要人還是要方子!?要是不交,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一個擺手,抓著姚滿倉和姚富貴的幾個長工立馬對倆人拳打腳踢起來。

    「別打了!別打了!要打死人了!」苗氏看著急忙叫喊阻攔。

    許氏在大門裡面大聲叫罵起來,「王玉花你個賤人!你個黑心爛肺爛腸子的賤人!你坑害我們家,還自私自利的見死不救,你不得好死!你們一家都不得好死!你們弄假方子害人,人死了也是你們害死的!壞胚子!賤人!」

    姚滿屯也急忙勸周大爺停手,「周大爺!有話我們好好商量,先別動手打人啊!」

    周大爺撩了下眼皮子,見姚滿屯一臉著急,的確是個重視兄弟的人,就擺手叫了停,「要麼交方子,要麼人我帶走,你們自己選!」

    姚滿倉憤怒的叫老二,姚富貴一臉淚的喊二哥,毛氏還跪在地上,許氏在門裡面叫罵,苗氏也哭個不停,姚滿屯覺得頭昏腦漲。

    「滿屯!他們可是你的親兄弟,難道你真的為了一個作坊,連自己親兄弟都見死不救了嗎!?」苗氏眼淚哭的止不住。

    見姚滿屯不說話,周大爺開腔了,「你們的作坊還讓你們開,我們只要方子就行了。兩廂不妨事!」

    「只要方子不要作坊,那作坊還是你們的作坊,你們還能做熏臘肉去賣,不過是用個方子救兩條人命,算我這個老婆子求著你們了!」苗氏忙接話,抓著姚滿屯哭道。

    作坊是還是她們的作坊,方子卻變成了別人的方子。

    外面有人說姚文昌和盧秀春回來了,這邊鬧的頓時停了下來。

    毛氏和苗氏都齊齊撲上趕過來的姚文昌和盧秀春。

    盧秀春一見毛氏要抓自己,急忙後退了兩步,高婆子忙上前擋著。盧秀春現在胎兒剛剛穩定下來,可難保不會出啥問題,又只生了一個閨女還沒有兒子。

    毛氏眸光一頓,就不再伸手,哭著求道,「四弟妹我知道你是個好心腸的人,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大哥他們被人要了命,你就救救他,也救救我們家吧!要是沒了你大哥,我們這一家可還咋活啊!」

    苗氏是一個勁兒拉著姚文昌哭。

    姚文昌早料到會因為痠豆角惹出事兒,沒想到真的出事兒了,扶了把苗氏,撂著衣擺上前來,和姚滿屯對視一眼,跟周大爺見禮。

    周大爺哼哼了一聲,隨便一拱手算是回禮,「誰來也沒用!要麼方子,要麼人命!」

    姚文昌話還沒說就被他堵在這了,不由的心裡氣惱,「那合約上可寫了做的痠豆角出問題,如何賠償法嗎?」

    「他們以性命擔保給我的痠豆角方子是真的,如若不真,那就拿命賠償!白紙黑字寫的,到哪都立得住!」周大爺懶得再拿合約出來給姚文昌看,一把奪過小廝手裡的扇子自己用力的扇著。

    「如果我們不給方子呢?」姚若溪安撫的看了眼著急的王玉花,拄著柺杖上前兩步。

    毛氏看到她終於動了,提著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這個小賤人看著悶不啃聲,就屬她最陰狠了!也不知道姚滿屯和王玉花兩個蠢貨是咋生出這樣的種了!

    盧秀春抿著嘴不說話,方子是二房的,給不給她都沒有說話的權利。她只是佔了個名兒,跟著二嫂一塊開作坊,說白了還是二房想拉拔他們四房一把。而且,就一個痠豆角方子弄錯,賠償了周家的損失就行了,也沒必要非弄到要人命的地步啊!

    這也是姚滿屯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事情好像突然一下子就變成人命關天那麼嚴重了。方子已經被賣掉了,她們家可以不追究,大房和三房把銀子賠了不就完了。硬生生多出一個用熏臘肉的方子換人命的事兒來。

    「不給方子也好說,先把他們的狗腿給我打斷!膽敢賣給大爺假方子,不教訓你們一頓,不知道大爺姓什麼!」周大爺喝了一聲。

    幾個人頓時按著姚滿倉和姚富貴再次拳腳相向。

    看這情景,村裡的人也有開始勸話的了。讓王玉花把熏臘肉的方子拿出來,畢竟是救同一家人兄弟一的命,再多方子都比不了命!

    「二哥!二哥救我……救我啊!」姚富貴慘叫著,朝姚滿屯呼救。

    姚滿屯看著倆人被打,很是不忍心,忍不住看向姚若溪。

    姚若溪微微搖頭,示意他先不要多管,堅定不移的道,「方子不給!周大爺還是按合約上寫的,該咋辦就咋辦吧!」即使合約上寫了姚富貴和姚滿倉以命擔保,周大爺也不敢眾目睽睽之下就真的打死姚富貴和姚滿倉。別說他不敢,周家也不讓!

    王玉花看閨女堅決站在自己這一邊,頓時氣勢更見漲,「我們家的方子憑啥給你們!自己惹出的事兒自己承受吧!」

    「二哥你真的要見死不救嗎?」姚富貴一看這樣,心裡慌了。

    姚滿倉也憤恨惱怒,又害怕真的被打出個好歹來,可是他叫罵喊話,姚滿屯都沒有聽,根本也沒用。

    苗氏看著姚若溪,眸光陰了陰,含淚看著姚滿屯,「老二你就這麼狠心,眼睜睜看著親大哥親弟弟被人打死!?不過要個方子就能救兩條命,別人跪的不管用,老婆子我給你跪下行吧!」說著就要給姚滿屯跪下,「我求你看在我這個老不死的份兒救救你同胞親兄弟!」

    苗氏是長輩是孃,這樣給姚滿屯跪下,別人不戳斷姚滿屯的脊樑骨纔怪!

    「孃!?」姚滿屯嚇了一跳,慌忙的攙扶住苗氏,攔住她下跪的動作。

    姚文昌也急忙來拉住她,「孃你這是乾啥?!出了事兒解決不就行了!」

    「還解決個啥啊!把方子給人家,你大哥三哥就沒事兒了,非要弄成現在這樣啊!」苗氏拽著小兒子的胳膊痛哭,埋怨二房不拿方子救人。

    「他們不敢把人打死的!」姚文昌篤定的說道。

    苗氏一聽這話,差點沒氣昏過去,「你大哥三哥已經快被打斷氣了!」

    周大爺的確不敢真把人打死,來之前也就吩咐了手下,打人的時候下手留情,不能打出事兒來。可是現在姚若溪家堅決不肯拿出熏臘肉的祕方,他難道真的要把姚富貴和姚滿倉打死不成!?

    打人的幾個也疑惑了,不時詢問的擡頭看周大爺。繼續這樣打,難保不會出啥事兒的。可周大爺不叫停,他們又不好自己停手,只能一個勁兒的打了。

    一拳一腳打在身上,疼的姚富貴心裡直罵孃,還要哭喊著二哥,叫姚滿屯拿祕方來救他。

    「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打死人了!再打出人命了!」毛氏看姚滿倉臉上出血,哭著叫嚷了起來。

    周大爺順勢擺手,十幾個人立馬停了手,也鬆了口氣。

    「接著打。按合約上的白紙黑字,痠豆角的方子假了,周大爺就收了他們的命。我們都看著呢!」姚若溪好整以暇的看著,淡淡的掃了眼姚富貴和毛氏。

    「姚若溪你個狠心惡毒的小賤人!你個狗孃養的,你不得好死!你個黑心爛肺的東西,你眼睜睜咒著自己大伯三叔被打死,你會遭天打雷劈的你個該死的小賤人!」許氏的謾罵隔著大門傳出來。

    姚若溪拉住要罵回去的王玉花,就看著周大爺,等著他繼續動手。

    周大爺雖然不怯場,可他不能真的把姚富貴和姚滿倉打死,到時候就是他背上人命了。可他現在騎虎難下,姚若溪家不給方子,他不能支起了場子,自己再把自己的場子給砸了。看著姚富貴,周大爺有些後悔趟這趟渾水了。本以為姚滿屯是個重情重義,耳根子軟,一說就動的,頂多婆孃不懂禮鬧一鬧也就完了,沒想到死咬著不給方子。

    姚滿屯看他不打了,反而出了一頭的汗,眼神在姚富貴伸手遊離,更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兒了。

    場面僵持下來,這下換眾人都看周大爺這邊了。打,還是不打!?

    姚富貴也在猶豫,打在身上疼的是自己。可要不打狠了,二房根本狠不下心把方子交出來。暗自咬咬牙,給周大爺使了個眼色,接著打。

    周大爺卻怕真打出了事兒,大熱天的也更容易出個好歹,別狐狸沒打著,惹一身腥臊就不好了!轉頭看向姚滿屯,覺得他更好說話,「看在你們一個爹孃的親兄弟份兒上,你把方子交出來,我就把人放了。」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姚滿屯更察覺不對味兒了。

    姚文昌腦中一閃,不由的看向姚富貴,目光漸漸的犀利,「三哥!?」

    姚富貴被他看的心裡一瘮,差點魂兒都嚇掉,躲閃開,又察覺不對,擠了兩滴淚,「小弟!全家人都供養你念書科考,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就指望你能考出個功名光耀門楣。我要是被打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咱們家改換門楣的時候了!」

    姚文昌皺緊眉頭,臉色也陰沉下來,心裡一股股的火氣壓不住的升上來。二哥做的還不夠嗎?大房和三房只要好好乾幾年,大好的日子等著他們,為何要貪心不足呢!?

    姚富貴擔心極了,不敢看姚文昌,又要緊盯著他,怕他壞了事兒。他是跟周大爺聯合一塊想弄筆大的。那痠豆角纔賣幾個錢,一斤幾文錢,幾萬斤也纔賣那麼點銀子。現成的熏臘肉,外面多少人想買買不到,這個纔是大頭!他又沒有不讓王玉花和盧秀春乾。

    「二哥!你打算咋辦?」姚文昌深深的看了眼姚富貴,扭頭問姚滿屯。不過他看姚若溪態度堅決的不給,怕是也早就料到了。

    姚滿屯卻是心裡一團亂,不知道該咋辦。痠豆角的方子他已經教出去了,再把熏臘肉的方子也教了,家裡真的也不剩下啥了。可要是不交,大哥和三弟就有危險,他又不能眼看著自己親兄弟被人打死。

    姚富貴也提著心盯著姚滿屯,嗚咽道,「二哥!」

    「老二啊!你到底救還是不救啊!」苗氏一句哭喊,眾人頓時又都看向姚滿屯。

    「我想問問,為啥非得要我們家熏臘肉的方子?」姚滿屯心裡太疑惑了,感覺很不對勁兒,不問清楚,他不能冒冒失失就把熏臘肉的方子給出去了。

    周大爺被問的噎住了話。

    「拿銀子賠你們不行嗎?」姚滿屯緊盯著周大爺。

    姚文昌見他不是完全迷糊,也看著周大爺道,「要賠多少銀子周大爺說個數。」

    周大爺臉色青了起來。他要銀子乾啥?就憑姚富貴和姚滿倉兩家又能賠他多少銀子!?他要的就是熏臘肉的方子,掌握住這個方子,纔能掙到大錢!

    「大爺樂意!大爺高興!你們管得著嗎!」周大爺怒哼一聲,不回答這個問題。

    姚滿屯看姚富貴和姚滿倉一眼,不說話了。

    「二哥?」姚富貴心裡著急,臉上也急出了一頭的汗。

    眾人都不知道咋回事兒,也面面相覷,小聲嗡嗡議論著。

    遠處馬蹄聲越來越近,姚若陽和段浩奇打馬到近前,勒緊韁繩,齊齊翻身下馬,快步走過來。

    苗氏哭著上來就一把拉住姚若陽,「若陽你也是大人了,是有功名的人了,你看看這個事兒,那周家的人非要熏臘肉的方子,不然就打死你大伯和三叔啊!」

    姚若陽笑著勸苗氏,「奶奶!事情有因就有果,別說周家,就連皇家也不會沒有名頭隨隨便便就打死人的!大伯和三叔咋了?」

    苗氏臉色僵了下,就哭了起來,「我的命苦啊!先沒了長孫,這一下又要去兩個兒子,叫我白發人送黑發人,還叫我咋活啊!」

    姚若陽可不是姚滿屯,由著她糊弄,聽她哭喊,鬆開苗氏上前兩步,「大伯和三叔是賣了我家痠豆角的方子惹出的事兒吧!」

    段浩奇直接瞥了苗氏一眼,就站到了姚若溪和王玉花後面。

    周大爺看著姚若溪家這人多起來,氣勢也更足了,更是堅決不肯交出熏臘肉的方子,心裡惱怒不已。

    毛氏目光陰霾的看著,心裡止不住的冷哼。

    姚富貴心裡著急的冒火,不斷的給周大爺使眼色。不打一頓狠的,看來是辦不成的了。

    「你們是咬死了不救是吧?給我打!」周大爺惱憤的咬牙,怒喝了一聲。

    那些手下一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下手就闢裡啪啦打了起來。

    姚富貴疼的不斷慘叫,一邊喊著二哥救命。

    姚滿倉也大罵著,「老二你個喪良心的,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們被打死吧!」

    「住手!」

    周大爺聽有人喊住手,忙擺手,叫人停下。他也怕把人打出個好歹惹上麻煩。

    不過喊住手的人卻不是姚滿屯,也不是姚若溪,而是趕過來的周四爺。

    「大哥快住手!」周四爺下了馬車,快步走來。

    「四弟!?」周大爺挑挑眉,看著趕過來的周四爺,「你來乾啥?」

    周四爺掃了眼姚若陽和姚滿屯幾個,看向姚富貴和姚滿倉,見倆人沒重傷也是被打了一頓了,轉向周大爺道,「大哥你真是糊塗啊!你被人當槍使了!」

    周大爺臉色一沉,「誰敢拿我當槍使?!」

    姚富貴驚的不由瞪大了眼。

    姚滿倉也粗重的喘氣著。

    周四爺輕嗤一笑,「大哥!枉費你跟著爹學了那麼多年,竟然還沒學會看人。這姚富貴和姚滿倉分明是拿你當槍使,你卻看不出來,還真的入套了。這痠豆角和熏臘肉不是他們姚家自家的事兒,大哥摻和進來,得了啥好處?」

    周大爺一聽,看著周四爺嗤笑的樣子分明又是嘲笑自己,登時大怒,「他們敢拿我當槍使!?」好處他是還沒得到,這不正在要。到時候痠豆角和熏臘肉就都是他的方子了!

    「方子我們不給。」姚若溪看出他想的啥,一盆冷水給他潑了下來。

    周大爺盯著姚若溪,又看姚滿屯,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可王玉花和姚若陽幾個都一副堅定的態度,不會把方子給他。要沒有方子,那他等於啥都沒有落!不僅痠豆角,熏臘肉都沒有,還白白賠上了那幾萬斤的豆角和材料。而姚富貴和姚滿倉,他要這倆人的命能乾啥!?殺了他還有罪呢!

    姚富貴臉色慘白一片,慌亂的叫著姚滿屯,「二哥你別信他們!他們都是奸猾的商人,你別信他們啊!」

    「我信他們啥?」姚滿屯擡頭,盯著姚富貴的眼問他。

    姚富貴呼吸一滯,信啥?其實周四爺也沒挑明了說,村裡圍著的人都一臉疑惑聽不懂的樣子。姚富貴張張嘴,「總之,二哥,你別信他們的話!啥話都是他們說的!」

    毛氏看著心裡恨的直滴血,目光陰冷的盯著姚若溪。砸了!果然砸了!都是這個陰損的小賤人壞的事兒!

    周大爺看著怒的砸了扇子,「姚富貴!你他孃的竟敢拿大爺我當槍使!?」

    「大哥消消火!」周四爺在一旁笑看著,嘴上勸話,卻兀自扇著自己的扇子,動也沒動。

    眾人還都不明所以,咋來找事兒要人命的周大爺成了被姚富貴當槍使了!?

    王玉花明白過來,簡直氣炸了,「好啊你們!你們竟然……竟然合起夥來,演了一出苦肉計,想把我們家痠豆角和熏臘肉的祕方都騙走!我去你孃的王八蛋!」

    這下眾人聽懂了,不禁愕然恍然。紛紛議論開了。原來是姚富貴姚滿倉兄弟跟周大爺合夥演苦肉計,騙二房的祕方!

    苗氏也不哭喊了,許氏也不罵了,姚滿倉也不嚎了,毛氏也不求了。

    姚富貴滿心的憤恨不甘,就差一點。說來說去,二哥心裡根本沒有他們這些兄弟!幫老四也是因為老四功名高,以後有出路。對他和大哥見死不救,不過一個熏臘肉的方子都捨不得拿出來!現在還弄成這樣的地步,讓他在全村人面前丟盡臉面,沒法再擡頭做人!

    姚滿屯臉上的痛苦止都止不住,「我做的還不夠好,給的還不夠你們的嗎?」老宅和三房的日子在整個八裡鎮都是數得著的了,大房還欠著四房的銀子,可能會再緊巴個兩年,可跟村裡的人比著已經好太多了,還不夠嗎?非得要算計著,把她們家的營生家當都算計走,纔會覺得夠了!?

    姚若溪看姚滿屯的手指頭都抖了起來,知道他這次是心寒到底了。痠豆角是姚滿屯給老宅的,結果不知足的還想貪更多,利用姚滿屯對老宅的親情算計她們家,也不怪姚滿屯這麼寒心了。

    「二哥!」姚文昌伸手拍向姚滿屯的肩膀。

    姚滿屯看了眼姚文昌,對王玉花和姚若溪,姚若陽幾個道,「回家吧!」留下也沒她們家的事兒了。

    王玉花看他臉色很不好,擔心的不行,也沒再多說,就應聲跟著一塊回家。

    看二房一家真的說走就走了,眾人不禁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姚富貴和姚滿倉。原來是算計自己兄弟家的祕方,結果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上了。周家那不是還有幾萬斤壞爛掉的痠豆角,這倆家還是得賠給人家!到頭來啥也落不到!

    「滿屯!滿屯!」苗氏在後面叫了幾聲,姚滿屯頭也不回的進了家。苗氏氣的咬牙,恨鐵不成鋼的怒指著姚富貴,「你真是糊塗!糊塗!竟然想出這樣的餿主意!糊塗!」

    「孃……」姚富貴不甘心,他啥都沒有落到手裡,還落了一身罵名,從今兒個往後,怕是整個八裡鎮的人都知道了。

    苗氏氣怒的跺跺腳,捶著胸口哭著回了老宅,「造孽啊!造孽啊!」不凖備過問了。

    毛氏也想走,可周大爺卻還有事兒,攔住了姚滿倉和姚富貴,「你們膽兒夠肥啊!敢拿大爺我當槍使!那幾萬斤痠豆角的損失,你們倆給我好好賠了!否則,大爺真要你們的狗命!」

    一聽還要賠銀子,許氏再也待不住了,有人上去把門給打開,許氏出來就哭嚎起來,「天殺的!喪良心的東西!一窩都不是好東西!坑害死個人了啊!」

    眾人聽著就有笑的了,方子是人二房的,教給你們了,你們也踏踏實實做痠豆角賣錢不就行了,非得拿著方子去賣錢,現在出事兒也是怨自己!

    姚富貴惱恨的咬牙,當初根本沒有想過會失敗,現在竟然要賠周大爺損失,還不知道是多少銀子。

    周大爺也只想著成了他就發了一筆,以後也能乾出一番生意來了,哪能想方子沒要來就被人看穿了,結果這姚富貴還拿他當槍使了一回。

    「大哥沒有算這回的痠豆角作坊損失多少吧?」周四爺笑瞇瞇的看著周大爺。

    周大爺即使沒有算,不過也是知道大概的。這一批的痠豆角本來也可以成一些品質不怎麼好的,可姚富貴找到他說有個大計劃,到最後他能得到兩個祕方,只要配合姚富貴演一場戲,損失一些銀兩,等真正的祕方拿過來,又都翻倍的掙回來了。所以周大爺暗中找人對那些痠豆角下手,果然到時間之後,那些痠豆角全部都壞爛生蛆了。卻不想真的壞了!

    「總共是一千六百多兩銀子。零頭抹掉,算是一千六百兩銀子。」周四爺拿著賬本遞過來。

    周大爺臉色更是陰沉的滴水。

    姚滿倉一下子大火,「一文錢沒落,還想摳我們家的銀子,我們家現在還欠著賬,這主意誰出的你們找誰要去!」

    這主意是姚富貴出的,可許氏不知道,這會姚富貴滿心的不甘憤恨,許氏不知道內幕的,只會嚷嚷。

    「你們不是賣痠豆角方子賣了幾千兩銀子的!」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姚滿倉更惱火,指著周大爺道,「賣痠豆角方子的銀子早先就已經還給你了的,你愛找誰找誰去!跟我們家沒關係!」

    姚富貴想攔著不讓說都已經來不及了。

    姚文昌黑沉著臉,氣的不說話,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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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8:04:29
第188章:讓你活不過明年

    村人聽姚滿倉說賣方子的銀子已經還給了周大爺,頓時更加明白了。這就是空手套白狼啊!先前就謀劃好的,演戲騙二房的祕方!也怪不得周四爺要說周大爺被姚富貴和姚滿倉當槍使了。

    銀子是姚富貴交還給周大爺的。主意也是他出的。其實最先開始的是毛氏,她覺得二房沒那麼容易就把痠豆角的方子毫無保留的就教給他們,讓他們也跟著賺錢。姚滿屯把方子教給他們之後,王玉花也沒有鬧,姚若溪更沒有一點動靜,毛氏就知道這方子可能不是真的了。

    姚富貴一直琢磨要弄一筆大的,聽毛氏說痠豆角的方子不真,他就想了這麼個空手套白狼的主意。他比姚滿倉看得清,也更懂得順著姚滿屯的毛捋。只要一說到親情,姚滿屯總是會退讓。他就想要是他出了危險,讓姚滿屯拿一個方子救他,姚滿屯肯定會救。最後姚富貴想了又想,沒敢打釀酒的主意,選了熏臘肉。毛氏覺得分量不夠,對姚滿屯來說夠,可二房的其他人對他們老宅根本沒有啥親情,就又加上了一個姚滿倉。

    周大爺一心想幹一番大生意,姚富貴找到他的,他一下子就動心了,痠豆角的作坊也就是掙點小錢,那熏臘肉要是做得好,燕國那麼大,到時候賣掉各地去,那就賺錢賺的大了。而且姚富貴又說把賣痠豆角方子的銀子退換給他,他也沒啥損失,當即就答應了。卻不想如意算盤落空,現在只剩下作坊裡那幾萬斤的壞爛痠豆角。

    看眾人嘲諷鄙夷的眼神,姚富貴憤恨的心裡直冒火,對姚滿屯一家尤其是姚滿屯也充滿了恨意。

    商量這主意的時候怕許氏這個大嘴巴會壞事兒,都沒告訴她,現在許氏纔搞懂原來他們家白白捱了一頓打,連之前賣痠豆角方子分的兩千兩銀子也沒了,這周大爺還要找他們家要賠償那幾萬斤痠豆角,兩眼一黑差點昏死過去,「不行!不行!我們家沒銀子!沒銀子!」

    毛氏也氣惱姚滿倉沒腦子還沖動,而且他們大房也是啥都沒有落。

    「我們家賣方子的兩千兩也是你們要走的,我還想找你們要回來呢!要賠你們家賠去!」銀子是毛氏拿給姚富貴的,姚滿倉心裡還真想要回來,不過痠豆角方子都不是真的,他也知道要回來不可能。但讓他賠償,那也是沒可能的事兒。

    周大爺就看著姚富貴,反正他這筆生意算是賠到家了,但痠豆角的銀子他要找姚富貴要回來!

    「做生意本來就有虧有賺。」姚富貴掙扎著爬起來,這個一千六百兩他不能賠,「況且當初也是周大爺自己情願不是嗎?你沒花錢拿了個方子,做不出正宗的,也還是能做出些的。說起來還是周大爺賺了呢!」本就掙的不多,再賠了這個一千六百兩家裡的銀子就更少了。

    周大爺氣的七竅生煙,「姚富貴!要不是你當初說的好,大爺能答應趟這個渾水!?現在老子損失了那麼多銀子,你竟然不賠!?」

    「當家的!當家的你咋樣了?」許氏扶著姚富貴,看他痛苦的咬牙,臉色發白,忙擔心的拍他胸口。

    雖然沒下狠手,不過被六七個人圍著拳打腳踢,姚富貴也有些受不住,咳嗽了兩聲,扒開許氏的手,看向周大爺,「一千六百買個方子,可比之前便宜了一大半,周大爺自己也是貪圖那祕方,也該認栽一回的。」

    其實按姚滿屯教的,雖然籠統,但也是可以做出痠豆角來的,除非品質沒那麼好,不那麼正宗。

    周大爺怒火高漲。

    「要不周大爺真的打死我算了?」姚富貴也是知道周大爺絕對不敢打死人。

    周大爺是沒膽子打死人,看姚富貴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而且他手裡也真的握有痠豆角的方子,銀子姚富貴又還給他了,還多心眼兒的讓他寫了條子。周大爺嚥不下這口怒氣,惱憤的指著姚富貴叫人,「給我打!」

    跟著來的長工看這次真的要打姚富貴,頓時的毫不遲疑的再次上手。

    許氏被擠到外面來,尖聲叫嚷著,「出人命了!殺人了!打死人了!」

    周四爺冷眼看著,提醒周大爺一聲,「大哥可悠著點,被真的打出人命來了。」

    周大爺冷哼一聲,「老子只是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不是誰都能坑的!」人命他不會要,可狠狠教訓姚富貴一頓也是應該的。

    周四爺點頭,轉身上了馬車,跟周大爺招呼他先走,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姚若溪家的方向,放下車簾子揚長離開。

    眾人看著也有散場回家的了,不過還是不少人看熱鬧。因為這熱鬧不光姚富貴捱打,許氏嚎叫。大房的兩口子竟然看著姚富貴被打,趁機跑了。

    最後還是村裡幾個老人看不下去,勸著讓別打了。周大爺這纔讓人停手,不過走的時候把馬車拉來的幾大壇子壞爛生蛆的痠豆角都倒在了姚富貴家裡。

    許氏看著院子裡成堆的痠豆角散發著刺鼻的壞痠味兒,還白花花一片的蛆蟲到處隨著壞水到處四散爬開,氣惱的尖叫,一邊叫罵著,一邊慌忙收拾。

    而跑了的姚滿倉和毛氏兩口子,回到老宅就見姚正中搬了椅子坐在堂屋正中間,面沉如水,看到他們倆進門,就冷聲道,「跪下!」

    毛氏心裡憤恨怨毒,又不敢跟姚正中頂撞。

    「爹?」姚滿倉極為不忿,他爹就是最偏心二房的,總覺得老二做上門女婿吃苦受罪,覺得愧對老二,可卻不想想現在老二家過的啥日子,他們兄弟又過的啥日子!

    「跪下!」姚正中抿緊了嘴,眸光凌厲的盯著姚滿倉,不容反駁道。

    看到苗氏使眼色過來,姚滿倉咬牙跪下,卻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啥。要是老二早一點把方子拿出來,要發財大家一起發財,也不會有現在的事兒了!現在老二家越過越發達,他身為長子大哥還奉養著爹孃,卻越過越不如人!

    苗氏雖然事先不知道苦肉計騙方子的事兒,不過卻也能猜到了一些,看姚正中叫姚滿倉跪下,她也出來,「夏婆子去把老三兩口子也叫來!」

    夏婆子看了眼毛氏,急忙抱著小妞兒快步跑出了大門。

    這邊姚富貴被打的全身疼,正躺在炕上直哼哼,許氏還在不停的咒罵著,往糞池裡弄壞爛痠豆角,掃到處爬的蛆蟲。聽苗氏叫她和姚富貴,當即怒火就發上來了,「一個個沒看見我們當家的快被人打死了!」

    姚富貴也不想去,他孃走之前說他糊塗,又現在這個時候叫他,他爹又一直沒有露面,就算下地也該回家了,肯定是叫他過去訓斥一頓,說不凖還要再打他一頓。說他不該妄想二房的東西,不知好歹,貪得無厭。他爹滿心偏的不是二房就是四房,從來沒有偏過他!

    夏婆子沒叫到人,苗氏聽姚富貴又被周大爺的人狠狠打了一頓下不來炕,心疼的直掉眼淚,「不爭氣的東西!糊塗的東西!打死他也該他受死!」

    姚正中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有人把姚滿倉和毛氏罰跪的事兒告訴了江明,他回到家提了一句,姚滿屯依舊面無表情。

    王玉花有些擔心姚滿屯這個樣子,也不生氣也不發火,話也不說,回到家就坐著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

    姚若溪和姚若陽對視一眼,倆人也都沒有說啥。老宅伸手要方子要銀子也沒有這樣利用姚滿屯對老宅的親情騙取她們家祕方來的打擊姚滿屯。

    姚滿屯是心寒到底了,心裡難受的說不出滋味兒。他纔剛剛把痠豆角的方子教給他們啊!他們轉手把方子賣了,他也沒有說啥,還在媳婦孩子面前心虛氣不足的。

    天漸漸黑透了,梅嫂早就做好了晚飯,羅媽媽和方媽媽已經喂瑾哥兒吃了半碗肉粥。

    丁顯聰,王祖生和柳十一不是姚家的人,三人也只能看著。

    姚文昌也氣的沒吃飯,過來一問也還都沒有還都沒有吃飯,大步進了屋,看姚滿屯的樣子,怒道,「二哥你還難受個啥!他們不把你當親人,以後你也不用多理會他們!就當沒有他們那兩家人!」

    王玉花暗自抿了下嘴。說的當沒有那兩家人,真要是出了啥事兒,姚滿屯也不會真的看著不管的。

    不過姚滿屯卻真的把這話聽進去了,她們家都已經這麼幫襯,大哥和老三家卻貪心不足,總想著得到更多,已經貪得無厭了。他就是給他們再多,也不會落一個好的!她們家現在的日子也是一家人辛勤努力勞動得來的,大哥和老三家卻只想著不勞而獲。

    「小叔也還沒吃飯吧?在這一塊吃點吧!」姚若溪看姚滿屯一口氣出來,臉色緩和,轉頭問姚文昌。

    方媽媽和羅媽媽一聽忙去廚屋裡端飯菜過來。

    姚文昌看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有些驚愕,「咋…咋做這麼多的菜啊?」

    姚滿屯也有些詫異,平常一家人吃飯也都只兩三個菜,今兒個竟然這麼多。

    王玉花沒好氣道,「你自己生辰都不記得了吧!?」

    姚滿屯愣神,這纔想起來到自己生辰了,他自己都根本不記得日子了。

    姚文昌眼裡閃過尷尬,他也不記得二哥的生辰,忙道了聲恭賀,「今兒個我陪二哥好好喝上一杯,若陽還小,就算了。」

    姚滿屯滿腹復雜的滋味,看姚若陽開了酒,瑾哥兒也捧著碗要,一家子都眼巴巴的看著他。

    「爹!你是咱家的頂梁柱。」姚若溪微微笑。

    姚滿屯眼眶驟然濕潤,不論在三王嶺還是在槐樹村,他都是一家人的頂梁柱!他的媳婦,兒子閨女都靠著他的!心裡驀然湧起滿滿的力量,他要守著這一家子過!看一個個都臉龐,姚滿屯用力的點頭,讓姚若陽換酒,「換成桃花稠酒吧!都喝上一碗!白酒就放起來吧!」他不想喝醉,也不想解愁。大哥和老三不把他當親人,他也不想再為這個難受愁了。

    姚若陽看了眼姚文昌,見他點頭,就把白酒換成了桃花稠酒,叫來了盧秀春和瑄姐兒,一塊大吃了一頓,都喝了幾碗桃花稠酒,連瑄姐兒都喝了小半碗,桌子上的菜吃差不多幹淨,這纔散了。

    姚滿屯睡不著的,卻不知道咋的一覺睡醒日頭已經很高了。他急忙穿衣裳起來。

    姚若溪和王玉花等人已經吃過早飯了,姚立三兄弟也已經過來,和王祖生坐在亭子裡念書,姚若陽帶著柳十一正在練功,小四小蘿正跟姚若溪學針線,王玉花和羅媽媽,方媽媽梅嫂幾個忙著做痠豆角,瑾哥兒和瑄姐兒正在逗弄貓咪,貓咪慵懶的躺著不搭理倆人。

    姚滿屯看著會心一笑,雖然還是因為姚滿倉和姚富貴心寒,但看著一家人該幹啥的幹啥,其樂融融的,他心裡就會湧滿了幸福的感覺。

    「老爺起了!鍋裡還給你留著飯呢!」江遠看到姚滿屯,忙見了個禮。

    王玉花就洗洗手站起來,讓他去洗漱,到廚屋去給他端飯。

    今兒個東院也停工了,只等上梁了。

    姚文昌從老宅出來,臉色不好的回了家。

    盧秀春詢問的看著他,沒好問出來。

    「還跪著呢。」姚文昌歎口氣,怪不得二哥會心寒,二嫂她們那麼憤怒,大哥到現在都不覺得不應該,反而怨恨二哥二嫂不早早拿出來一塊發財。

    盧秀春歎息的搖搖頭,鬧這麼一場,誰也沒有得到好處,反而兄弟情分破裂,以後怕是難來往了。

    而這事兒也風一樣的傳遍了八裡鎮,王鐵花聽說的時候,急忙就去察看自己做的痠豆角,結果開了一壇子看過,沒有壞,就是痠豆角沒有姚若溪家的正宗地道,不僅心下慶幸。姚家的兄弟算計著要了痠豆角的方子結果是個假方子,倒是她算是撿了便宜。想了想,買了些點心吃的拎著去看程氏和王三全。能做成痠豆角,可還多虧了她孃呢!

    程氏也擔心姚滿屯教給王鐵花的也是假方子,一問不是假的,做成了痠豆角這纔放心。

    其實只有周家的那個方子不真。

    周大爺得到一個半真半假的方子,做不出正宗地道的痠豆角,放著又不甘心,還賠損了一個作坊一千多兩銀子。有人給他出主意,讓找姚若溪家買真正的痠豆角方子。

    猶豫再三,周大爺還是決定痠豆角要做,不然他不甘心,派了個管事過來跟姚滿屯談買痠豆角方子的事兒。

    姚滿屯一口回絕了。痠豆角方子就算賣也不會賣給周大爺!回頭就問姚若溪,「那周大爺已經有大半個方子了,咱這痠豆角還是賣了吧!這樣你孃你們也不用這麼辛苦,咱家也少好些麻煩事兒!」痠豆角方子已經教給了王鐵花家,三王嶺那邊也知道,唉。

    「再有一個多月豆角就下去了……」姚若溪沉吟道。

    「所以要賣還是趕早的好!賣了吧!咱家也像豆瓣醬一樣不做那麼多了,自家吃一點,再賣些。」王玉花也很贊成,這是姚滿屯跟她商量過的。

    「那就把方子賣掉吧。」姚若溪點頭。

    賣給誰又成了問題,王玉花覺得還是讓段家做比較好一點,自己親閨女的。

    姚滿屯覺得不妥,這痠豆角說賺錢其實也賺不了太多,段家已經有不少生意了,再做痠豆角也添不了一鱗半爪的。再則把方子賣給段家,他們肯定會送不少銀子過來,實在不妥。

    姚若陽也問過了,段浩奇說他們家不打算做。

    沒過兩天,周四爺來了,直接拿了四千兩銀票過來。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跟姚滿屯說了一番話,把痠豆角的方子買走了。

    周家的痠豆角作坊再次開起來,不過管事兒的人不再是周大爺,而換成了周四爺。

    昌州府的人也有不少聽說姚富貴和姚滿倉騙二房熏臘肉祕方的事兒,不過他們更了解到,這不光姚家兄弟為了祕方互相算計,周家的兄弟也算計著呢!

    姚若溪家也不再從外面收豆角過來,只收附近村子,別人送過來的。

    東院那邊上了梁,屋子蓋了瓦,就派人跟柳五老爺和柳五夫人捎信兒,說姚若陽和柳絮成親之後分家的事兒。

    柳五夫人拉著柳絮的手,眼眶發紅,「孃是沒福氣,你攤上個好人家,孃這心裡也高興啊!」哪有長子分家出去過的,這姚家卻說成親就把姚若陽和閨女分家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柳五夫人覺得姚家這門親真是選對了。閨女嫁過去不用在婆婆面前立規矩,關起門想咋過就咋過,一直是她渴盼的。

    柳絮臉色泛紅,寬慰柳五夫人幾句。

    柳五夫人叫了周媽媽過來,讓她帶著人去量房子的尺寸,回來好給柳絮打陪嫁的傢倶。她孃家還放著兩塊好木料,正好給閨女用上。

    周媽媽帶著人過來的時候,姚若陽和姚滿屯,姚文昌幾個剛把水管裝上,幾個人好奇的不行。

    王玉花笑著帶周媽媽往正院去,那裝水管的現在還不讓看,以後兒子還要靠這個謀差事兒呢。

    周媽媽見此,也沒有多打聽,得了一句自來水,量好尺寸回去,就告訴了柳五夫人,「我看在一間房子上面蓋了間四四方方的箱子,說是從那箱子上下水到廚屋和茅房洗浴間,還在地上埋管子,說是啥自來水,自己會來水的!」

    柳五夫人似懂非懂的琢磨了會,「自己會來水?」

    「姚夫人還拉著奴婢說還沒弄好,沒讓多看。姚老爺和姑爺,和姚老爺的弟弟姚進士都親自下手埋的呢!」周媽媽笑。

    從來沒聽過的自來水,還不讓看,姚滿屯和姚若陽幾個親自下手做的,柳五夫人想著想著就笑起來了,吩咐周媽媽道,「誰也不許告訴,就當沒看過。」

    周媽媽應是,就轉移了話題說起給柳絮打陪嫁傢倶的事兒。

    柳家嫁女兒公中都會出一千兩銀子作為嫁妝,想再多的就得自己爹孃悄悄貼補了。就連柳琴都是一千兩,大房自己又出的私房給添上去的。

    可如今是柳二夫人管家,這一千兩銀子她實在是不想給。

    柳鶯本來就心思重,袁菁瑤和柳琴相繼出嫁,家裡能一塊玩的姐妹就剩下她和柳絮,倆人還鬧成這個樣子,柳絮是不好再找她,就天天在自己的院子繡嫁妝,柳鶯更覺得清冷孤寂,想的更多了。

    柳二夫人看著女兒這樣,又怎麼會給柳絮張羅嫁妝的事兒。

    王玉花就擔心,「要是絮兒的嫁妝不多,咱家是不圖她的嫁妝,可外面的人看著肯定說道的了。」嫁妝多,腰桿子也直啊!她現在是越來越明白這個理兒了,自己有錢,那感覺就是不一樣,不用再依附別人,可以靠自己的感覺,說話底氣都足的!

    「柳家是禮儀世家,總不會做的太難看。」姚若溪勸她放心。

    姚滿屯也覺得是,洗了臉,過來,「你就別多那個心了,院子蓋好了,咱家也要打些傢倶,不能都讓柳家打。趕緊定下,這時間可攆的緊,轉眼我跟小溪要去釀桂花稠酒,若陽也要參加鄉試了的。」

    王玉花啊了一聲,「忘了日子啦!」這些日子一家人關起門來過日子,不問老宅和三房那邊的事兒,過的充實怡然,王玉花都忘了記日子了。

    看她急急忙忙打理出行的東西,姚滿屯嘴角抽了下,「現在不著急,還有幾天呢!」

    姚若溪突然擡頭問姚滿屯,「去京都釀酒已經去了兩次,今年爹自己能去嗎?那邊有師兄幫襯,爹自己去應該也不會有啥事兒的。」她不放心家裡。

    姚滿屯愣了,「我自己去?」以為姚若溪怕舟車勞頓,就點了頭,「也行啊!那邊晉然都安排好的,只要我過去就行了的。」

    「三妹!你不是說今年咱們家都去京都陪你師父師孃過年的嗎?」姚若陽疑惑。

    「等哥考完,我們年前去。我們一家人都去,在京都過年,正好等著春闈過去,也好回來迎娶嫂子過門。」姚若溪點頭笑道。

    王玉花其實不太想跑那麼遠過年的,還是在自家過年舒服。不過聽姚若溪說的一家人都去,凖備兒子春闈後娶兒媳婦,就來了興緻,「我還沒有去過京都,咱們一家人都去也好。」

    姚滿屯有些怯了,京都現在對他來說就等於危險,尤其三閨女,多災多難的,京都不是個安全的地方,去那裡過年,還要住到倆仨月,他總覺得不咋好,感覺有不好的事兒會發生。

    看他不情願的樣子,王玉花也想了起來,「還是不去了吧!再出啥事兒,咱家的人還能全乎嗎!?」三閨女差點把命留那,在那過年還住下,不知道會再出啥事兒。

    「這個事兒等哥考完鄉試再商量。」姚若溪看姚滿屯和王玉花倆人都太不想去,就先擱置下來。

    姚文昌又過來找姚若陽,把從同窗那打聽到考官的喜好仔細的叮囑姚若陽一遍,幫他一塊復習。

    姚滿屯過來看了下,就出去找工匠過來打傢倶,堂屋的傢倶是柳家打,別的屋裡她們家自己打了也方便。

    姚若溪看時辰還早,就起身帶著芍藥去錦繡齋。

    毛氏抱著小妞妞在村口完,看到姚若溪出來,眼神頓時陰毒起來。有這個小賤人在,怕是沒幾個人能算計成二房。她花了那麼多心思,費了那麼多心血,最後還死了一個兒子,別的啥都沒有得到。男人還被楊巧麗那狐媚子賤人勾走了。

    所以毛氏現在最恨的就是姚若溪,恨不得一下子掐死撕碎了姚若溪都覺得不解恨。前後想想,啥事兒都有她,這個小賤人以前真是沒注意到,沒想到心機比大人還深,又陰損又精滑。不除掉這個小賤人,別說好日子,連眼前的日子怕是都過不成,也沒法消除她心裡的恨意。

    姚若溪腳步停了停,芍藥扭頭遠遠看過來,毛氏急忙扭過頭,裝作哄小妞妞的。等看主僕倆人走遠了,毛氏這纔擡起頭來,眼裡的毒光閃過,抱著小妞妞站起來,看向村頭通往錦繡齋的路。路上姚若溪和芍藥的身影漸漸縮小,柺彎進了錦繡齋。

    毛氏還一直看著沒有收回目光,眼中漸漸的浮現殺意,心裡也更恨毒了。姚若溪這個小賤人絕對不能留!留著就是一個大禍害!絕對不能留!

    只是要殺姚若溪就不容易,更何況她身邊跟著芍藥,幾乎寸步不離。毛氏是知道這個黑臉皮的丫鬟不是普通丫鬟,她猜八成是個會武功的。要不然梁嬌嬌那時候派人去二房,也不會沒佔上便宜還吃了大虧。沒兩下子,那八九個大漢,光憑姚滿屯那個莊稼漢和姚若陽這個書生,加王玉花幾個,哪裡是人家的對手!所以她纔斷定這個走動就跟著姚若溪的黑臉皮丫鬟是個練家子。

    毛氏回去無意間跟姚滿倉說起,姚成材沐休回來接上了話,「姚若陽學了功夫的,會兩下子。」他們幾個人都弄不過一個姚若陽。

    姚若陽竟然學了功夫,毛氏心裡的恨毒更是止不住。這下毛氏也更加肯定姚若溪身邊帶的丫鬟是個練家子。王玉花基本不出門,姚滿屯出門都帶著那個長隨江明,姚若陽會功夫還帶著小廝,就只有常出門又瘸腿的姚若溪那賤丫頭了。她腿瘸,但心機多,所以每次有事兒她都跟著出去。所以找了個會功夫的丫鬟來保護她。

    毛氏心裡冷哼:怕死的小賤人,老孃讓你活不過明年!

    本來她想挑撥三房,藉著三房的手來收拾了二房,結果啥都被姚若溪那小賤人毀了。

    心裡起了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毛氏就開始盯梢,看姚若溪出門的時間,矂著她。只是連著幾天下來,每次跟姚若溪出門的都少不了芍藥,讓毛氏心裡恨毒更加濃烈,也更加不甘。等這小賤人再出門去釀酒,她又要等到啥時候!?

    王玉花已經拾掇好了姚滿屯的行禮,這次羅媽媽和方媽媽都跟著去,同時跟著一塊去的還有芍藥。

    芍藥不願意去,她的職責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小姐,去了京都還怎麼保護!?

    姚若溪不隨著姚滿屯一塊去也不怎麼放心,怕有人在這批酒裡動手腳,所以纔交待芍藥跟著,一是防備,再來也保護姚滿屯安全。她是主子,芍藥最後還是聽了吩咐,跟姚滿屯等人一塊上京。

    毛氏看姚若溪竟然使了保護她的丫鬟隨著姚滿屯一塊上京,頓時心情激動起來。這個丫鬟果然不是普通的丫鬟,是個護衛。姚滿屯上京釀酒,姚若溪就把自己的護衛派給了保護姚滿屯。大好的機會來了!少了這個會功夫的丫鬟,對姚若溪這小賤人下手就容易太多了。憑她一個瘸子,咋著都跑不掉的!

    不過芍藥走之前卻是吩咐了凌霄和紫荊,讓倆人輪換著保護姚若溪的安全。那毛氏沒安好心,怕她對姚若溪下毒手。

    只要不去京都,姚若溪也不會有啥危險,就讓倆人還回錦繡齋,她自己有功夫,有銀針,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送走了姚滿屯,緊接著又送走了姚若陽,姚文昌在家沒啥事兒,陪著姚若陽一塊去的。

    家裡的人走的只剩下梅嫂一個,王玉花帶著姚若溪和小四瑾哥兒姐弟仨,王祖生和柳十一,丁顯聰。頂事兒的算是沒有了,毛氏頓時心情大好。藉著拔節的玉米地,想了各種各樣弄死姚若溪的場景。只要這小賤人死了,二房的姚滿屯和王玉花都不是她的對手!姚若陽他沒有姚若溪的陰損和心機也翻不出多大的浪!

    正是晌午的時候,姚若溪吃了飯睡不著出來,就提前去錦繡齋。

    毛氏看她拄著柺杖出門,立馬悄悄跟上,這個時候正沒人,旁邊有豆子地,對面是玉米地,毛氏覺得她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看姚若溪慢吞吞的走著,伸手按向姚若溪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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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18:04:48
第189章:一定要你死

    看姚若溪走的慢悠悠的,毛氏恨恨的咬著牙,伸手猛的就往姚若溪頭上狠狠按過去。就算是瘸子,也是一個大活人,毛氏不敢掉以輕心,想了很久纔想到先按住姚若溪的頭再下手這法子。

    姚若溪目光驟冷,她從未想過要誰的命,看來別人並不這樣想。

    「三小姐!」一聲呼叫突然從後方傳過來。

    毛氏嚇的臉色刷的一下,迅速的收回手,猛的扭頭看向身後。

    姚若溪收起銀針,也轉過身來。

    小蘿驚疑的看著毛氏,一路跑過來,這個婆子要幹啥?竟然跟著三小姐後面,還伸著手!?

    等小蘿走進,毛氏臉上的青白還沒下去,心裡既慶倖小蘿這個時候來,沒有趕到她已經下手被撞個正著的時候。有怒恨這該死的小丫鬟這個關鍵的時候冒出來壞她的大事兒!

    「大太太。」小蘿臉色不好隨便屈了下膝。

    「大太太要跟著我去錦繡齋嗎?」姚若溪冷眼看向毛氏。老宅的地沒在這個方向。

    毛氏眼裡恨意閃過,扯了扯嘴角,「看看地裡的玉米能吃了沒有。」

    「大太太家的地不是都在那邊嗎?」小蘿指著反方向。

    「離的遠,誰還非得跑到自家地裡去看。這邊的玉米能吃,那邊地裡自然也就能吃了。」毛氏斜了眼姚若溪,氣色不善越過姚若溪朝地裡走去。

    小蘿看著不遠地裡的玉米,更是驚疑的,「三小姐!地裡的玉米還得好些天,她悄悄跟著你肯定沒安好心。」

    姚若溪目光幽深的看了眼毛氏走遠的背影,沒有接小蘿的話,問她跟出來幹啥的。

    小蘿這纔想起自己追出來的差事,「我孃做了梅子湯,還以為三小姐沒走遠,讓奴婢叫三小姐喝一碗再出門呢!」

    姚若溪點點頭,「已經不熱了,回頭再喝吧。」

    小蘿應是,送了姚若溪去錦繡齋纔返回家。

    毛氏暗中看著鬆了口氣,心裡仇恨更甚,只差一點就能除掉那個小賤人了!毛氏也想過利用別的方法,可是姚若溪不常出遠門,她又不認識別的啥人,而且這個小賤人還定了親,也沒有別的法子能使,只能弄死她,萬事大吉!

    等了一個多時辰,姚若溪再從錦繡齋出來,後面跟了紫荊。

    毛氏心裡恨的咬牙,可是又沒有辦法,只能眼看著紫荊跟姚若溪出來,躲在玉米地裡隨行。

    紫荊雖然武功不如芍藥,但也是嚴如卿精挑細選出來的,早就發現了毛氏,要不是姚若溪示意她按兵不動,早就上去把毛氏揪出來了。竟然敢對小姐下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姚若溪走到半路,就讓紫荊又回錦繡齋了。

    毛氏看又有機會了,急忙跟上。讓毛氏可恨的是村頭有人走過來,她只好恨恨的作罷。

    姚若溪看著迎面走來的姚二興和朱氏兩口子,打了招呼,瞥了眼身後,拄著柺杖緩步回了家。

    毛氏咬牙切齒的回到家,想著誰跟姚若溪有大仇,可是想來想去,就只有王慧麗家,王麻子和鄭氏對姚若溪也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姚若溪早點死。可姚若溪基本不上三王嶺去,要去走親戚也是跟王玉花幾個一塊去,也不會落單。

    輾轉大半夜,次一天毛氏起來繼續盯梢。

    姚若溪拿著釣魚竿和王祖生柳十一小四幾個出來釣魚。

    王祖生非要拉柳十一下水摸泥鰍,柳十一不敢,怕再病了還得麻煩姐夫家。現在姐夫又不在家,雖然家裡的人都對他很好,沒有一點介意的,可他不想多給添麻煩。

    倆人拉扯了會,小四上來把柳十一扯開,「小舅舅你還是自己下去吧!十一哥身子不好,再病了還得難受。」

    王祖生不滿的嗤了一聲,嘀咕一聲,「自己下去就自己下去。」

    姚若溪看他脫了鞋襪捲著褲腳衣袖凖備大幹一場,招呼小四小蘿都給他幫忙,就道,「你們玩一會就回去。」

    王祖生小臉一僵,「就出來玩一會你還……」話沒說完,下意識的感覺身上又被紥針了一樣疼,忙撇著嘴不說了。

    老實的釣了會魚,王祖生和柳十一就跟小四幾個回家去了。

    小蘿不放心沒有跟回去,就跟姚若溪坐在溪邊看著她釣魚。

    「去拿點吃的來。」姚若溪扭頭叫小蘿。

    小蘿左右看了看,只有自己,只好應聲,「奴婢馬上就回來。」說著急忙跑回家拿吃的。心裡還奇怪姚若溪只下晌的時候會吃些點心,早上吃的也不少,咋這麼快餓了。

    等小蘿一走,就只剩下姚若溪自己,毛氏血脈激流,覺得機會又來了,悄無聲息的過來,凖備把姚若溪按在水裡溺死。這個小賤人是個瘸子,又在溪邊釣魚,就算淹死在水裡,也不會有人懷疑,只會以為她釣魚滑倒水裡,又不會遊水,就淹死裡面了!

    姚若溪的確不會遊水。

    毛氏恨著眼,伸手上來一把抓住姚若溪的頭就往水裡按。不解恨的想咒罵幾句,又怕人聽見,狠狠的咬著牙按姚若溪的頭。這個小賤人今兒個死定了!一定要弄死這個小賤人!沒有她壞事兒,二房的人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她會讓王玉花生不如死,要讓那個賤人把她吃過受過的苦楚千倍百倍的承受一遍!包括她生的那幾個小賤種!她的兒子就被害死了,憑啥那幾個小賤人卻活的好好的,過著她閨女兒子都過不到的富貴日子!?

    想到這,毛氏兩眼都猩紅了起來,面目扭曲著,猙獰可怖。

    不知道是太興奮還是太激動,毛氏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急速流動著,讓她忍不住有眩暈的感覺。

    毛氏真的眩暈了,抓著姚若溪的手慢慢鬆開,一頭栽進了水裡。

    姚若溪冷冷的看著水裡昏死過去的毛氏,站起身,收回銀針,把頭發理了理,抹掉額上的水,拎著魚竿,拿起柺杖離開。

    小蘿拿著幾塊菜捲出來,姚若溪不吃甜的,梅嫂聽姚若溪要吃的,忙打了兩個雞蛋,做成蛋皮,捲了些菜絲在鍋裡煎了下,寫成段讓小蘿端出來。

    「三小姐不釣魚了?」小蘿疑惑的看著說要釣魚,還要吃的,又回家來的姚若溪。

    「熱了,不釣了。下晌再去吧!」姚若溪眼中幽冷,淡淡的回了句,把魚竿遞給小蘿。

    王玉花正在澆菜,蓋東邊院子的時候毀了不少菜,但周邊留有不少,供給自家吃。看到姚若溪回來,王玉花也問了一句,「不是要吃的,咋這麼快回來了?」她和梅嫂一塊澆菜的,聽這丫頭要吃的,纔忙著給她做了吃的。

    「看天熱了就回來了。」姚若溪洗洗手,拿了筷子夾個菜捲吃。

    「我看你是釣不到魚纔回來的!指望你,今兒個晌午吃不上魚了。明兒早去趕集買幾條回來,吃不完放水池裡養著。西院那水池反正也沒用。」王玉花笑罵了一聲,對梅嫂吩咐道。

    梅嫂也笑著應了是。

    姚若溪笑笑不語,她釣的魚還不小呢!

    王祖生不滿的撇嘴,這死丫頭肯定是沒本事釣到魚,還只顧自己吃,都不給他這個小舅吃點。

    沒人再說釣魚的話,更沒人知道毛氏還在水裡淹著。

    只是不知道是毛氏命大,還是姚若溪到底沒下死手,本來昏死在水裡的毛氏突然張口吸氣,灌了一大口水,嗆的半死,忙拼死的掙紥了出來。

    連著咳嗽了好一會,咳的喉嚨肺都撕裂般的疼了,毛氏這纔發現她自己竟然在水裡。猛然驚懼的爬起來,到處看了看,沒見姚若溪的影子,而她自己卻全身濕透,差點死在這裡。

    一陣後怕,毛氏全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臉色也慘白一片。她上當了!?那個小賤人她明明就已經按住她的頭了,都要把她按水裡淹死了,咋變成她昏在水裡差點淹死,那小賤人卻不見人影了!?難道見鬼了?

    毛氏渾身打個冷顫,覺得這事兒真是太邪門了,急忙就往家跑。

    苗氏看她這幾天都神神祕祕的,也不針對楊巧麗了,也不管姚滿倉了,今兒個又一身濕透跑回來,疑惑的皺起眉頭,「你幹啥去了,弄一身濕淋淋的?成天跑的不著家,還得我這把老骨頭伺候你!」

    毛氏咬了下牙,「看水裡有條大魚就想逮著它,沒拿東西,又怕它跑了。誰知沒逮著,自己還栽水裡了。」

    苗氏撩著眼皮子看她。

    毛氏沒有多理,忙跑回屋換了一身幹衣裳,心裡還有些驚魂未定。她今兒個真的按住那小賤人的頭了,就差一點,就弄死那個小賤人了。結果她自己差點送了命。一定是那個小賤人害她的!一定是她!當時只有她和那個小賤人,沒有別人了!

    以為那小賤人沒了人保護,要下手就容易多了,沒想到沒弄死她,差點搭上自己的老命。後怕過去,毛氏忍不住得意冷哼。那小賤人不知道使了啥邪門手段想害死她,可惜失算了!她福大命大,有上天保佑,有她兒子保佑,她死不了!那小賤人害不死她!不過,毛氏也覺得不能再這個冒然的就下手了,得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讓姚若溪自己送死!這樣也懷疑不到她的頭上,還能弄死姚若溪。

    這一天毛氏都沒有再出門,她也想知道姚若溪聽到她沒死的時候是啥表情,肯定很驚愕,害怕的要死!哈哈哈!

    事實上,姚若溪下晌的時候就又和小四王祖生幾個去溪邊了,沒有見到毛氏的屍體,更沒聽到村裡震動,說有死人啥的,她就猜到了毛氏命大,緩過了氣,自己跑回家了。溪水不深,她又沒有當場要毛氏的命。

    毛氏緩了兩天沒有再對姚若溪盯梢,卻也沒有老實,歇了再弄死姚若溪的想法,反而對姚若溪更恨,不除掉姚若溪就不行的地步。她不除掉那個小賤人,早晚要死在那小賤人手裡啊!

    在想了兩天的辦法裡,毛氏終於想到了兩個好法子,不過這得苗氏出面纔行。

    看苗氏洗自己的裡衣,毛氏把夏婆子洗好的衣裳都曬起來,對苗氏笑道,「孃!這個天聽說人都喝老鴨湯呢!昨兒個四弟妹的孃過來,還送了只鴨子給四弟妹。」

    喝老鴨湯也是城裡的人喝,鄉下莊稼人,平常吃個肉,殺個雞都得想了又想,沒事兒也捨不得。槐樹村是因為啤酒廠和熏臘肉作坊,這纔慢慢的寬裕了些。不過分紅的銀子也不是太多,平常掙點,捨不得吃的細糧賣點,地裡再出產點,也就是不吃那麼多雜面了。

    苗氏擡眼看毛氏,「你要是想吃就做啊!」打著她的旗號去找老四家要盧秀春孃家送的鴨子,不管她吃不吃,都會被盧家的人戳脊梁骨的。送的時候就沒送她的,要是知禮,也不會少她這個婆婆一份!

    毛氏就笑,「我就是聽姚壯實他孃又病重快不行了,想著給爹孃也好好清補清補,攀著孃和爹都長命百歲,我也能多跟著孃學些東西,家裡也輕省,有長輩在,心裡也放心呢!」

    苗氏聽她這樣說,就猜到八成她又打啥主意了,「買只鴨子得不少錢,還是省著點過日子吧!」

    「那是!咱家現在也不寬裕,要不殺只兔子吃吧!或者殺只雞?」毛氏本來就沒打算買啥鴨子給苗氏燉老鴨湯喝,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你知道我不喜歡吃兔子肉,家裡的雞都下蛋,殺了可惜!」苗氏白了她一眼。

    毛氏就提議,「野山雞肉好吃,那讓當家的去山上打兩隻野山雞來給孃補補。」說著不管苗氏,直接就去找了姚滿倉。

    打獵這活兒姚滿倉根本不咋會,也不在行。可聽給苗氏和姚正中吃,表孝心的,就不太情願的點了頭。這個天去打獵,還不一定能打得著,就去找了姚富貴。至少姚富貴會一些,比他在行。

    姚富貴不去,「我身上的傷還沒好透,咋上山打獵!?」

    「你都養了快倆月,會還沒好透!?」姚滿倉不相信,覺得他不想幫自己。

    「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纔養多久。」姚富貴就是不想幫他,周大爺讓人打他的時候,身為大哥的姚滿倉竟然跑了,連管都不管。又被他爹訓斥了一頓,又想到二房又去釀桂花稠酒送進宮了,這次肯定又掙一大筆銀子,他別說打野山雞,他想打人!

    「你去不去?」姚滿倉有些怒了。

    「去不了。」姚富貴抿著嘴捏了塊肉扔嘴裡。

    姚滿倉看他就是不想去,氣憤的回了家。

    毛氏聽了,琢磨了下,覺得這事兒靠她自己還是不行的,姚滿倉又是個沒腦子的,就去了三房找姚富貴。

    姚富貴看到她來,眼裡閃過精光。他這個大嫂太有心眼兒,上回挑撥他三房去算計二房,這回不知道又想出啥餿主意來了。

    「你知道上次的事兒沒成是怨啥不?」毛氏知道姚富貴是個聰明人,小心眼兒長了一身,雖然不太好利用,但聯手還是比姚滿倉那沒腦子的強很多的!

    姚富貴冷笑一聲,「大嫂知道怨啥了?」他和大哥的命加一塊都沒有那個熏臘肉的方子在二哥眼裡來得重要。不過也怨他不會演戲,怨周大爺沒腦子,怨他們沒有事先好好謀劃好了,冒然的來,也讓二房的人起了警戒之心。還有就是那個周四爺,擺明了是來壞事兒的!

    「二房要是沒有了姚若溪,怕是也保不下那麼大片家業了!」毛氏意味深長的看著姚富貴。

    「姚若溪?」姚富貴瞇起眼,他也想過,可是一個纔十四的丫頭片子,就算會打獵,那也是運氣好,還能有多大心機不成?

    毛氏就給他講了跟二房交手的幾次事情,每次都是姚若溪搗鼓壞事兒,纔沒有成。

    姚富貴本來就覺得姚滿屯不是個有心機的人,王玉花也沒帶個精明樣,可每次的事兒好像二房都沒吃啥虧,而且日子越過越紅火,還接了宮裡的聖旨,給天家的人釀貢酒。聽毛氏說都是因為姚若溪,姚富貴猛然驚覺,每次的事情都沒有少了姚若溪!她悶不吭聲的,因為腿瘸,也沒多在意,卻不想壞事兒都壞在了她手裡!

    想通之後,姚富貴戒備的看著毛氏,她這找自己說姚若溪,肯定沒有好事兒。

    毛氏也沒有柺彎抹角,直接把她的目的說了,她是一定要弄死姚若溪那個小賤人了!

    姚富貴想了想,沒有直接答應。

    毛氏不凖備讓姚富貴出手,只要幫她就行了,她需要幫手。把自己的計劃跟姚富貴說了。

    姚富貴考慮了一天,次一天扛著鐵鍬出現在山坡上。

    毛氏看他來,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這一次,一定要那小賤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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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4:25
第190章:毛氏鋪就死亡路

    入了八月,天漸漸的涼爽起來,地裡的玉米棒子也能吃了,王玉花和梅嫂去地裡掰了些回來,給盧秀春送去幾個,剩下的拿回來都煮上,孃幾個坐一塊啃了吃。

    「這玉米仁也就吃這幾天,過了這幾天就吃不著了。」王玉花啃完又拿了一個。

    「孃不是不喜歡吃玉米?」小四擡起頭問王玉花。

    「多吃點五榖雜糧身體好。總吃細糧精面容易得病呢!」王玉花是不怎麼喜歡吃,可她發現那些有錢人吃的那麼精細那麼好還老容易得病,都是因為日子富貴了,得的富貴病。還是多吃些五榖雜糧的好!

    「那就多掰些玉米回來,煮了曬起來,啥時候想吃,直接抓兩把下鍋裡。放的好了,能吃到明年春上。」姚若溪點頭。

    「是啊!我咋沒想到!比鮮玉米仁差點,可總比沒有的強。咱家又不指望賣玉米掙錢,明天就下地掰去。」王玉花一想覺得能行,對梅嫂說道。

    梅嫂笑著應聲,說明兒個下地。

    盧秀春來串門,聽說就讓高婆子陪著梅嫂下地,讓王玉花在家歇著。

    王玉花平常也乾活,沒讓跟著去。

    掰了兩大袋子,直接把玉米稈也砍掉了。雖然村裡沒人會動她們家的莊稼,難保不會有那不長眼色的,砍掉玉米稈,齊齊整整,少一個都能看得出來。

    把玉米拉回來,煮了兩大鍋,煮好剝下玉米仁,趁著好天,曬成了玉米仁乾。

    「呦!這曬那麼多玉米,是乾啥的啊?」毛氏抱著小妞妞過來,伸手摸了把曬的玉米仁乾,笑著問正做衣裳的王玉花。

    「哎呀!大嫂過來有啥事兒啊?」王玉花沒應她的話,皮笑肉不笑的哎呀一聲。

    毛氏掃了眼姚若溪,她的孔雀雙面繡已經繡到最後階段,整個圖案看著很是典雅華美,毛氏心道。倒是可惜了這一手的雙面繡手藝。光繡這個都能掙不少銀子呢!又看王玉花做的衣裳,那料子看著不是明晃晃的綢佈,不過她覺得以二房的富貴,怕是也不會穿太次的,說不定比綢佈緞子更高級的料子。上前來看了看,扯了嘴角笑著說,「我前兒個纔給婆婆做了一件褂子,不過倒是比不得二弟妹家料子好。」

    王玉花沒接她的話,不過倒也明白她來乾啥的。馬上快要八月十五中秋了,苗氏那老不死的又要趁機要東西要銀子了。擡眼瞥了下毛氏,繼續手裡的活計。

    毛氏來可不是跟她說話的,又掃了眼姚若溪,對王玉花道,「婆婆前些日子想喝鴨子湯,二弟妹應該也知道我們家現在不比以前,鴨子湯雖然能買,婆婆還是沒喝到。想吃野山雞肉呢,當家的去山上跑了兩天都沒有獵到。村裡都知道你們家人最會打獵了,馬上快八月十五了,正好也不用花錢買了。」

    「我們家的人都不在家,上哪去獵野山雞去!婆婆不止姚滿屯一個兒子,想吃個野山雞肉還不容易。」王玉花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家裡人只有她和三閨女帶著幾個小的,上哪去獵野山雞肉給那老不死的吃?!

    「婆婆是這樣說的,話兒我可傳到了。」毛氏抿著嘴笑,眸光暗暗的注意著姚若溪的表情。

    姚若溪嘴角動了動,似是嘲諷一樣,毛氏心裡暗罵一句,「就這樣說了,二弟妹還是凖備一下,我去給婆婆做事了。」轉身出了門。

    王玉花臉色難看,不滿的咒罵,「老不死的東西!嘴皮子一張一合,就知道要東西!」

    「反正好久沒去打獵了,打了野味咱們家中秋也能添兩道菜。」姚若溪目光沉冷,抿嘴卻笑道。

    王祖生一聽立馬道,「我也要去!這次我肯定能打到獵物回來!」

    柳十一也很是期望,兩眼看著姚若溪。在姚家住了那麼久,家裡的事兒誰說了算,他也是摸清了的。

    「你們都去,只是不往深林走,碰到猛獸可跑不及的。」姚若溪發了話。

    小四高興的一下喔一聲,幾個人都興奮起來。

    瑾哥兒湊過來拉著姚若溪,「三姐!我也去!我也去!」

    「你跟孃一塊,去了不能亂跑。不聽話下次不帶。」姚若溪笑著捏他的小臉。

    「我聽話!我聽話!」瑾哥兒兩眼發亮,也高興的直笑。

    王玉花看著幾個孩子高興,也笑起來,心裡卻隱隱的預感不好。

    次一天,艷陽高照,吃過早飯,王玉花和梅嫂把家裡拾掇好,一行人大大小小拿著傢伙什帶著吃的集體上了山。

    姚富貴和毛氏暗中看著,對視一眼,遠遠的悄悄尾隨上去。

    姚若溪一行人到了山上,下了幾個套子,又畫了幾個地方挖陷阱。

    王玉花和梅嫂拿著鐵鍬乾活,王祖生和小四已經撒歡似的跑進了樹叢裡。

    柳十一雖然很新奇興奮,但不敢亂跑,就跟在王玉花和梅嫂旁邊,看顧著瑾哥兒。

    姚若溪住著柺杖也走進樹叢,小蘿忙跟了上去。

    草叢裡時而傳來聲響,姚若溪拿著快弩卻沒有射出一箭。小蘿心下疑惑,三小姐不是打獵很厲害嗎?咋轉了半天,見了獵物不打?還是離的太遠,怕打不著?可一箭沒發,又咋知道打不著呢!?還是以前都是別人打的獵物,不是三小姐打的?

    忙活一上午,套子下了不少,姚若溪一隻都沒有收獲。小四還打了一隻野兔子。

    王玉花看著兩手空空的三閨女,跟著她拾獵物的小蘿也兩手空空,也有些奇怪。

    事實上,姚若溪也是有些不舒服,她葵水來了。和上一世一樣,她十四纔來初潮,小腹墜著疼,還要應付毛氏,讓姚若溪心情就有些煩躁了。

    梅嫂麻利的殺了野兔子,剝了皮,收拾好,抹上鹽和調味料架起來烤。

    小鍋子裡面是燒的野菌湯,本來要放野山雞一塊的,可是都沒打到,現在只能清湯喝了。

    毛氏也很是擔心,怕姚若溪今兒個就打到了野山雞,那她明兒個就不會再出門上山了,所以王玉花和姚若溪孃幾個在啃烤野兔子肉吃餅子的時候,毛氏和姚富貴把姚若溪下的套子走了一遍,防止有獵物上套。

    下午又採了些菌子,山野菜,看了一圈,沒有獵物上套,一行人只得遺憾的拾掇東西回了家。

    等姚若溪一行人離開,毛氏和姚富貴急忙忙就到姚若溪下套子和挖陷阱的地方察看了一番,在姚若溪的套子前面和陷阱前面挖了陷阱。

    直忙活到天黑,看看陷阱還沒挖好,毛氏不滿意,姚富貴就去點火堆。

    「還是點火把的好。火堆要留灰燼的。」毛氏看著皺眉,不讓點。

    「那我在她們點過的火堆上面點。不烤點東西吃,乾活也乾不動啊!」姚富貴翻了個白眼兒,白天他也打了一隻野兔子,放著不吃明兒個就該壞了。

    毛氏只好答應,去收拾了野兔子過來烤上。

    倆人分吃了一隻野兔子,又開始挖,直挖了八九尺深,毛氏纔勉強滿意,又削尖了竹子插在陷阱底下。挖了三個陷阱纔算罷休。

    把陷阱偽裝好,收拾的看不出來,倆人這纔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一路下山回了家。

    已經快下半夜了,姚成材還沒有睡,他今兒個聽人說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他爹跟爺爺的小妾鬼混他已經知道了,可子不言父過,他又不能說他爹做的事兒丟臉。這段時日那楊巧麗也收斂的很多,不常在家裡住,常常去孃家住,也不勾引他爹了。可他孃又出了蛾子,竟然跟三叔有一腿!

    姚成材不相信,以前都住在一起都沒有發現這事兒,咋分家好幾年了,他孃會跟三叔有一腿呢?吱呀一聲,門響動了下,姚成材忙支起耳朵。他孃今兒個走親戚去了的,難道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悄悄下了炕,赤著腳走到門前聽著。果然有刻意壓輕的腳步聲,緩緩的進了臥房的,關上了門。姚成材失眠了,如果回來的人不是他孃,屋裡早該出聲響了。可這都大半個時辰過去,一直都悄無聲息的。可想到白天那倆婆子說的話,又想他孃大半夜纔偷偷回來,姚成材咬了牙。他孃竟然真的和人有一腿!?那個人真的是三叔!?

    越想越憤怒難堪,姚成材幾乎大半夜沒有睡好。次一天是被人叫起來的。

    早早的吃了飯,姚成材背著書箱出門前,特意去看了毛氏的屋子,雖然毛氏躲的快,不過姚成材還是看到了毛氏,「孃你回來了?」

    毛氏知道躲不過,就應了聲,「家裡還有一堆的活兒要乾,在你姥姥家也睡不踏實,就天不亮趕回來了。」

    這個解釋很合理,以前毛氏也這樣做過,只是姚成材昨天半夜是聽著毛氏從外面悄悄回家的,聽毛氏催他趕緊去學堂,姚成材心裡很不舒服,磨蹭著沒有走。

    毛氏看他這樣子,一邊問,「你這是咋了?是不是又沒錢了?」一邊轉身開了櫃子,拿了一串錢給姚成材。就剩下一個兒子,小兒子比大兒子聰明百倍,毛氏對他寄予厚望,也更加寵愛他了。

    姚成材說了句沒事兒,拿著錢出門。

    姚及第已經等著他了,看他臉色不好,不僅疑惑,「成材你咋了?」

    「哦!有些不舒服。」姚成材捂了捂肚子,腦子裡又想到那兩個婆子說的話。

    「那個姚滿倉跟自己爹的小妾鬼混還以為別人不知道呢!」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乾出那醃臢事兒,還怕人知道啊?」

    「那毛氏可要氣死了。」

    「她也不是啥好東西,跟那姚富貴也有一腿呢!」

    之後就是另一個的驚訝聲和追問咋回事兒。

    那說話的婆子就小聲說看到毛氏和姚富貴倆人一塊鬼鬼祟祟的上山私會偷情。

    姚成材越想心裡越不忿,看著姚及第比他白皙的臉,突然道,「我實在難受的很,你先走,我去拉個屎。」

    「我等你一塊?」姚及第說這話也不是真的想等,這個時辰趕到學堂正好,耽誤一會就晚了,要被夫子罰站門外面,還被人嘲笑。但路兩旁都是玉米地,他也有些怕一個人走路。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拉完再去。」姚成材直接拒接,柺彎鑽進了玉米地。

    姚及第看前面柺彎路上來了人,也就應聲,快步走上前去,不管姚成材了。

    姚成材轉了一圈,看姚及第走的見不到人影,又返身摺回來。正看到毛氏和姚富貴神神祕祕的對頭,一塊往山上去。他心下猛地一沉。孃真的和三叔有一腿!心裡惱恨,又覺得難堪。不過看倆人走遠,他忙悄悄的跟上去。

    毛氏和姚富貴都想著弄死姚若溪的事兒,也沒有注意到後面姚成材悄悄跟了上來。

    倆人先到昨兒個姚若溪下套子的地方轉了一圈,看到果然有獵物入套,姚富貴毫不猶豫的上去解了兩只野山雞,只留一隻,還是在他們昨晚挖陷阱的後面。

    不大會,姚滿倉就來到二房,辦毛氏交待給他的事兒。找姚若溪去收獵物。

    王玉花想直接告訴姚滿倉在哪收,讓姚滿倉自己去收。

    「我又不認識路,上哪收啊!小溪認路,讓她帶著我一塊吧!」姚滿倉不悅的拉著臉,指了指姚若溪。

    「好吧!」姚若溪應聲,拄著柺杖起身。

    「我也去。我跟你去拿獵物!」王祖生放下筆興奮的站起來。昨兒個下的套子挖的陷阱,今兒個肯定能收不少獵物了。

    姚立看著就道,「我也跟若溪姑姑一塊吧!要是打的東西多,我幫忙背著!」

    「去那麼多人乾啥,礙事!有我跟著去,打多少獵物拿不了啊!」姚滿倉沉著臉阻攔,盡量讓姚若溪一個人,跟那麼多人去不是壞事兒!

    「小溪一個丫頭跑山上也不安全,二狗和祖生跟著一塊去吧!」王玉花可不放心姚滿倉,還擔心他把自己閨女弄賣了去呢!要不是她閨女會武功,她也不會讓閨女跟著姚滿倉出門。

    姚滿倉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就斜著眼看向姚立,「你跟著去也想分一份啊?」

    姚立臉色頓時漲紅了,「不是的!我只是去幫著若溪姑姑拿東西!」若溪姑姑腿腳不好,爬山爬不動的時候他還能背一歇兒。要獵物他是沒想過的。

    「那你還跟著去,礙事!」姚滿倉冷哼一聲,叫了姚若溪讓她快點別耽誤事兒,就大步出了門。

    姚立不知道還要不要跟著,看了看王玉花和姚若溪的神色,覺得他還是跟上比較好。就又厚著臉皮跟了出來。

    姚滿倉一看他也跟著,頓時臉色不善,不過想到毛氏後來又叮囑,讓他別強著來,要是跟的不是小四姚若雲,不是王玉花或者旁的人就沒事兒,也就不管了。左右王祖生腦子不太好,也沒見多精明。這姚立也不是個精明的人,心眼兒不夠使,到時候打發了就是,都不太礙事兒!

    三人跟著姚滿倉上了山,一路轉了幾圈,往下套子的地方走去。

    姚成材親眼看到姚富貴和毛氏拎著野山雞一塊悄悄躲到了叢林深處,糾結著要不要跟上去的時候,就看到姚滿倉帶著姚若溪三個人也上了山,他心裡更沉了。要是讓他爹撞見了孃和三叔私會偷情,肯定會動手的。三嬸也會知道了,到時候還不知道咋鬧。

    看到套子上的獵物,王祖生就興奮的不顧旁的,跑去拿獵物去了。

    姚若溪看了眼姚滿倉,讓姚立跟著王祖生,「別再跑丟了,或者迷了路。」

    姚立看她擔心,不放心的應聲,跟上王祖生。

    看他走遠,姚若溪不等姚滿倉找藉口說話,就對他說道,「那邊還下了幾個套子,我們去那邊吧!」

    姚滿倉一聽,倒是省自己的事兒了,就應聲跟著她一塊走。

    這時候天已經快晌午了,姚成材早上沒咋吃飯,這會餓的不行。想到剛剛毛氏和姚富貴拎了兩只野山雞去了深林,也悄悄跟上姚若溪和姚滿倉。

    只是不等他跟上倆人,就找不見姚若溪和姚滿倉倆人的人影兒了。他懊惱自己跟的不緊,又怕姚滿倉和姚若溪碰見了在深林裡偷情的毛氏和姚富貴,又不敢叫喊,忙到處悄悄的找。

    找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人。姚成材又累又餓又渴,找了一處小水窪,喝了點水,起來正要繼續找,就聽到不遠處有動靜,他忙走上前去。就看到對面不遠樹旁邊的套子套住了一隻野山雞,它正在掙紥著逃跑,可套子纏繞的緊,扯了半天都沒有扯掉。

    姚成材也是個調皮的,偷人地瓜西瓜的事兒也沒少乾,正餓的慌,就上去把那野山雞連套子一塊拽掉。只是他拽了半天也拽不掉,就拿出小刀片割端了繩子,抓著野山雞四處看了看。怕等會姚若溪和姚滿倉走到這邊來收獵物發現他,就打算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先去一個地方吃一頓,再說他孃的事兒。

    拿著野山雞走了沒遠,就又發現另一個套子,也套住了獵物,也是一隻野山雞。姚成材看了看,想著不拿白不拿,拿了他自己飽餐一頓。野山雞可比家裡的肌肉好吃。而且這野山雞也不打,沒多少肉,他一隻怕是吃不飽,兩只有點吃不完,可以歇歇下晌再吃。

    抱著這個想法,姚成材拎著手裡的野山雞就去抓另一隻。

    只是他還沒走到野山雞的面前,就一下子掉進了陷阱裡。姚成材猛的一驚,嚇的臉刷一下白了。心裡急道不好,他掉陷阱裡了。沒等他叫出聲,姚成材就瞪大了眼。

    陷阱下面是毛氏特意凖備的竹子,還削的尖尖的,就怕姚若溪掉下來不死。七八個尖尖的竹子,幾乎密密麻麻了,有五根齊齊紥入姚成材的身體裡。因為陷阱挖的深,家裡生活好,姚成材像毛氏,身材不高,吃好的就長膘,摔進陷阱落的也更快,竹子直接穿透姚成材的身子,鮮血淋淋的冒出來,如血筍一般。

    姚成材張大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身上穿透的幾根竹子,身體撕心裂肺般的巨痛傳來,他驚懼的想叫,想掙紥,卻說不出話來。喊了幾聲救命救命都喊不大聲。這時他看到陷阱壁上一行字:這是你孃毛氏凖備害人昨夜挖的。

    姚成材想到昨天半夜纔悄聲回家的毛氏,他聽人說毛氏和姚富貴有一腿,這時候想想,要是真的,他爹肯定不會不吭聲,昨夜睡的再死,身邊多了個人總會察覺到的。

    這個陷阱是他孃昨夜和三叔一起挖的,用來害人的。挖這個陷阱害誰?他嗎?這是不可能的,他孃就剩下他一個兒子,對他好的不得了,他又不想大哥一樣,他孃絕對捨不得把他害死的!

    那是害死他爹?也不可能。要是害死他爹,孃就成了寡婦,他也要守孝三年,三年不能參加科考。到時候他就大了,考了秀纔功名,還要再等三年纔能參加鄉試。就算他孃因為爹和爺爺的小妾鬼混也不會這個時候害死他的。

    那這要害的人就明白了,跟著他爹一塊上山來的人。姚立,跟他們家沒仇。王祖生,那只是三王嶺的親戚,也沒大仇,用不著害死他。那就是獨自跟著他爹走另一邊的姚若溪了。

    姚成材不知道心裡咋想了,他孃要害死姚若溪,他支持。他也恨二房,看不慣那個瘸子總壞事兒。看不慣姚若陽總是事事得意,比他強。他也想過要是弄死姚若陽就好了。可是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他孃挖了陷阱害姚若溪那小賤人的,卻害死了他嗎!?那行字說的‘你孃’,這是姚若溪知道了他孃要弄死她,所以誆了他也上山,估計讓他掉進這個陷阱裡!?

    只一瞬,姚成材腦子裡想過無數想法,最後只餘下一個他不想死的想法。想掙紥又全身痛的像要死一樣,心裡恨的不行。姚若溪那個小賤人肯定就在附近看著他掉進陷阱死了,不來救他!姚成材憤恨狂怒,費勁力氣叫出一聲救命,聲音還小的很。

    他知道他孃和三叔肯定就在不遠處等著姚若溪死呢!他不想死!不想死!他還沒有考中功名,沒有出人頭地!還沒有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跪下給他磕頭叫大爺饒命!還沒有睡過鎮上那個瞧不起他不願意多看他一眼的小賤人!他不想死!

    心裡恨意爆發,姚成材瞪大了眼,猩紅的瞪著天上,使盡全身僅存的力氣怒嚎,「啊——」

    穿透姚成材身體的竹子處頓時噴湧起鮮血,姚成材死死的瞪大眼驚懼無力的看著。

    而毛氏還在和姚富貴在另一邊等著姚若溪的死訊。

    姚滿倉和姚若溪轉了一圈又一圈,撿了幾處的獵物,原路返回,和王祖生姚立碰頭。

    姚立和王祖生也撿了兩只野兔子一隻野山雞,看到姚若溪回來沒有事兒,姚滿倉也背著三隻野兔子,一隻獾豬,鬆了口氣,「趕緊回家吧!」

    姚若溪抿嘴笑著點頭,看向姚滿倉出。

    姚滿倉疑惑,毛氏說要教訓這礙事的小賤人一頓,還說在山上出了事兒不讓他管,立馬轉身就走,回家就說和她走散了,迷了路。咋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動靜?

    「那邊的都收完了吧?我們下回再來,等二姐夫和若陽回來再上來,打一隻鹿回家烤鹿肉吃!」王祖生很是高興打的獵物,問了一句,邊走邊說道。

    姚若溪看姚滿倉不動,也不多理會他,和王祖生姚立一塊下山。

    姚滿倉一肚子的疑惑,奇怪的不行,猜著是不是在下山的路上,就背著獵物跟著往回走。

    七柺八柺,都到了山腳下,也沒見姚若溪有啥危險,毛氏說的教訓也沒有,姚滿倉更是奇怪的不行。正想這個事兒,就聽姚若溪問他獵物咋分,立馬回神,看了眼姚立背的兩只野兔子,沉著臉道,「你們有兩只兔子好不夠!?這些都是給你爺奶吃的!」

    「奶奶不喜歡吃野兔子肉,野山雞又沒打到,大伯還是把野兔子給我們家。明兒個再上山給奶奶打野山雞肉吃吧!」姚若溪挑著眉不走,挪一步腳,站在姚滿倉前面。

    「誰說你奶奶不喜歡吃野兔子肉?一大家子人這兩只還不夠吃吶!你家人都沒在家,攬那麼多乾啥!?心渴的怪狠!」姚滿倉不悅的喝了幾句,背著野味轉身快步回村裡。

    「大伯?」姚若溪在後面又喚了一句。

    姚滿倉頭也不回的回了轉彎兒進了村子。

    姚若溪眸光冷沉的抿著嘴,「我們也回家吧!」

    王祖生也很不滿,這獵物都是他們昨天上山打的,今兒個又辛苦的跑到山上去撿獵物,結果就落兩只也兔子,勸歸給了老宅的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姚立也這麼覺得,不過這不是他們家的事兒,他也不好說話,看天也晌午了,就把野兔子給王祖生拿著,他也要回家吃飯了。

    姚若溪留他吃飯,姚立不願意,忙快步也跑回了家。

    王祖生拎著兩只野兔子拖著回了家,到家就不悅的把野兔子扔地上,沉死了!

    「打了多少東西?就落這兩只野兔子?」王玉花過來拎了下,擡頭問姚若溪和王祖生。

    王祖生把打的東西一說,「都被老宅的人拿走了!」

    王玉花冷哼一聲,「就知道!毛氏那個賤人來要獵物,是那老賤人想吃了,自己又不會打獵,使喚咱們家去打獵給他們吃呢!」

    「她怕是吃不進去了。」姚若溪淡淡的說了句,進了廚屋。

    「她纔不會吃不進去了。不撐死她!」王玉花不忿的哼哼,叫了小蘿吩咐,「把這只野兔子給四房送去,讓她們也趕緊殺了吃了,昨兒個下的套子,還不知道啥時候死的。」

    小蘿應了聲,拎著一隻野兔子給四房送去。

    盧秀春挺著大肚子跟過來道謝,「就這兩只二嫂還往我們家送個啥!」

    「我們人少也吃不多,不吃掉明兒個保不齊就壞了。」王玉花讓她別客氣。

    盧秀春笑著點頭,又道,「今年八月十五凖備自己試試做月餅,我茶飯本來就大好,這做月餅更是個精細活兒,等會的二嫂和若溪過去幫著看看。要是做的好吃,後天咱們就吃自己做的月餅過十五了。」

    王玉花也想過自己做月餅,聽了很來興趣,「好啊!你打了月餅模子了?」

    「我孃上次來送來的,不大好看。不過咱們就吃個味兒。若溪這丫頭手藝巧,看能不能做成花樣的!」盧秀春笑著招呼姚若溪。

    姚若溪含笑點頭。不過她也知道,等毛氏發現死的不是她,而是她僅剩的最後一個兒子,她們這月餅怕是也做不成了的。

    姚成材叫了那一聲,用盡全力的叫喊。

    毛氏離的也不是很遠的地方,聽到叫喊,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驚愣了下,反應過來,那聲音熟悉的很,還有些不確定,扭頭問姚富貴,「你剛纔聽到誰叫喊沒?」那淒厲絕望的聲音。

    姚富貴當然也聽到了,點點頭,「不像那小賤人的聲音,還有點熟悉。」

    毛氏覺得心裡狂跳個不停,跳的她控製不住,又不想即將弄死姚若溪的激動,說不出是個啥感覺,反正感覺不好,像是心口這一塊窒息般的疼痛一樣,她覺得很不好,極度不好。那個聲音熟悉的她不敢想象。

    姚富貴想著姚若溪他們也該撿完了獵物,要掉進陷阱怕是也該死了,要麼估計也該走了,他們離不太遠,卻沒聽見叫喊尋找‘迷路的姚若溪’,也沒遇見姚滿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毛氏身子激靈了下,猛的站起來。

    姚富貴看著她的異樣,也忙起身,不忘了拎著兩只野山雞,快步跑向留有野山雞的陷阱旁。

    毛氏覺得兩腿沉重的邁不動步子似的,看姚富貴跑過去,也急忙跟上。心裡念著,一定要是姚若溪!一定要是那個小賤人!一定是她!一定!一定!

    離的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姚富貴就見他和毛氏昨夜挖的那個陷阱已經塌陷了,那就說明剛纔的確有人掉進去了。可是掉進去的那個人不是姚若溪。

    姚富貴嚥了下口水,他還沒害死過人,這是頭一次,要不是毛氏說不除掉姚若溪,二房的家產他們只能眼看著,以後只能看著二房越過越富貴,到他們再也夠不著的地步,而姚若溪這個陰損心機重又不顯眼的人把持著,他們一點好處都沾不到,還會越過越窮困潦倒,或者被她害死,姚富貴也不會答應過來幫忙。

    毛氏也沒上前看,站在不遠處問前面的姚富貴,「看到裡面是誰沒?是不是那個小賤人?」她有非常強烈的感覺,裡面怕不是姚若溪那個小賤人,而是別的人。而且預感很不好,她感覺整顆心都難受的不行,像是頻臨死亡的感覺一樣。

    「我…我……」姚富貴不敢上去看,陷阱是他挖的,有多深他是知道的。底下插了那麼多削尖了的竹子,獵物掉進是紥到身體裡,大活人掉進去那也是紥到身體裡,說不凖還能穿透過來,血淋淋的淒慘場面,毛氏是主謀,他就是從犯,他不敢看。

    這一會姚富貴纔開始害怕,要是死了人,官府追究起來,他就是犯罪了,到時候跑不掉,就要坐牢了!毛氏害人的主謀要砍頭,他這個從犯也不會判輕了,說不凖會判個流放三千裡,能不能活得下來都兩說呢!

    想到這,姚富貴心裡開始害怕,恐懼。更不敢上前去看了。

    毛氏心裡也害怕,只是她現在揪心裡面的到底是誰,她的心裡那麼難受,預感強烈的不好,那聲淒厲的慘叫,讓她太熟悉了。

    「大嫂!要不你上前去看看!」姚富貴轉身叫毛氏。

    毛氏看看姚富貴,忍不住罵了一聲,「看你那慫樣!讓你去看你就去看!害人的時候都沒停事兒的乾了,這會又怯場了啊?」

    姚富貴平時也聽許氏的罵,可這會毛氏罵他就感覺不一樣了。毛氏拉著他害死了人命,讓他攤上了罪名,以後要是跑不掉,還不知道會咋樣,現在還罵他。就扯著嘴角,「大嫂說的厲害,你過來看看。」

    「看就看!誰還怕!」毛氏哼了一聲,這會她心裡已經知道姚若溪要走怕是已經走了。不然丟了一個大活人,還是跟姚滿倉幾個人一塊來的,回去的時候不見了,肯定會瘋了一樣找。陷阱裡面有人,就是不知道是誰。

    姚富貴看她嘴上說的利索,腳步卻挪的很慢,眼裡閃過一抹不屑。女人就是這樣,心思多,心思毒,膽子小!害人的時候不眨眼,恨不得把仇人撕吃了。事後怕的要死!

    兩個人在外面墨跡,都不敢到陷阱裡看看,殊不知,陷阱裡的姚成材正奄奄一息的巴望著毛氏來救他。他聽不太清楚,腦子已經混亂模糊了,全身疼的知覺都要失去似的,就抱著一絲念想,希望毛氏和姚富貴快快的過來,過來救他。他真的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

    可是倆人竟然害怕的都不敢過來,讓姚成材著急的張嘴想叫喊,可是張嘴就吐血,卻叫不出聲。只能在心裡狂喊,快來救他!快來救他!快點,再快點!

    「快點啊!」姚富貴看毛氏磨蹭,就催促她。

    毛氏終於挪到姚富貴旁邊,探著頭往陷阱裡看,卻只能看到塌陷下去的口,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就又伸手推姚富貴,「快看看!」

    姚富貴也不想在這磨蹭了,咬咬牙,上前兩步,往陷阱裡一看,一個人紥在削尖的竹子上,一片血淋淋的,竹子尖都穿透了身子冒出來,閃著血光,姚富貴心裡猛的一瘮,嚇的啊了一聲,沒看太清就急忙往後退。

    毛氏也嚇了一跳,看姚富貴退後了好幾步,臉色發白,頭上迅速冒了一層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裡面是誰?」

    姚富貴驚懼的看著毛氏,搖搖頭,「沒…沒看清。」

    毛氏呼吸一滯,決定自己看一看。而且不親眼看到,她也不甘心!不死心!總想著裡面死的是姚若溪。

    「男的女的?」一邊問著姚富貴,毛氏慢慢的往前挪。

    「沒看清。」姚富貴依舊搖頭。他只看到那麼慘烈的死相,滿身血淋淋的都快嚇掉魂兒了,哪還去看是真的女的。不過那衣裳倒像是……男的!?

    毛氏氣恨的咬牙,往前邁了一大步,伸頭看向陷阱裡面的情況。

    這一看,毛氏一下子就驚住了,猛地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瞪著陷阱裡面,兩只眼都要瞪出眼眶一樣外凸著,一口氣嚇上來,就噎在了喉嚨眼。心跳也停了似的,她不敢相信,更無法想象,這陷阱裡面的人是誰都行,為啥會變成了她的兒子!?

    姚成材已經兩眼模糊了,只看到陷阱上面有人,看不清是誰,他感覺是他孃,挖這個陷阱要害死姚若溪卻害死了他的他親孃。張著嘴想發聲,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喉嚨疼的一張嘴就湧出鮮血。可他固執的想喊救命。

    毛氏看姚成材的嘴還一張一合的,兩只眼睛還瞪著,差點一下子撲下來,從嗓子底部發出一聲沙啞的,「啊……」

    還是姚富貴看她要掉下去,上來拉住了她。不過他也看到了裡面的人是誰,驚愕的瞪大眼,震驚的看著姚成材,「這…這…是成材!?」

    毛氏連續用嗓子啊了一聲,瞪大眼了看著姚成材。這是她的兒子!是她的兒子!咋變成了她的兒子!?

    姚成材已經喊不動了,連張嘴都沒有力氣了,他不甘心!兩個眼睛死死的瞪著,充滿了不甘和絕望。她是真的不想死!

    「大嫂!咋會是成材?」姚富貴慘白著臉問毛氏。

    毛氏根本回答不了他,她已經被姚成材的死震到無法回答了。

    姚富貴看姚成材的嘴還能動,急忙道,「快!快救人啊!救人!」

    毛氏這纔猛然回神,她的兒子正在危險處境,快要頻臨死亡,得救他!身子就往下撲,「成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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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4:43
第191章:你以為這就完了

    「救人……救人……救人……」毛氏不停的喃喃著,卻絲毫沒有辦法,無從施展,沒法下手。看姚富貴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厲聲嘶喊,「快救人!」

    姚富貴也想救人,可是這陷阱挖的不很大,姚成材掉進去,再下去個人根本連空都沒有,說救人又咋救!?而且,他看姚成材被紥成這個樣子,身上有五根竹子穿透身體,底下流了一大灘的血,也已經沒救了。說的要救人,沒法救啊!

    陷阱很深,口又不大,姚成材躺著身子掉進去,兩條腿還在陷阱壁上搭著。再說姚成材身上有五根竹子穿透胸膛腹部,別說救他,怕是動一下都不能的。倆人在陷阱上面只能束手無策的看著姚成材的生命氣息逐漸消失,走向死亡。

    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後僅剩的一個兒子也死了,尤其這個陷阱還是她挖的,毛氏的心痛到沒法呼氣吸氣,卻絲毫沒有一點點的辦法,這種無力感幾乎讓毛氏瘋了。為啥老天爺要這樣對她!?她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了,就剩下這最後一個為啥還要害死她兒子!?上天為啥那麼不公平,明明該死的是姚若溪那個小賤人,最後死的卻是她兒子,她最後的依靠!?

    姚富貴從震驚中緩過神,看著毛氏心痛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姚成材算是已經死了,可卻跟他沒有太大關係吧!?這個陷阱也是毛氏讓他挖的,害人也是毛氏要害的。而且這個事兒也有點邪門,明明就要為姚若溪那賤丫頭挖的陷阱,咋掉進去的人變成了姚成材?他不是跟及第一塊去學堂去了嗎?

    想到這,姚富貴嗷的一聲沖起來,就跑向另一個陷阱的地方。心裡狂跳著沖到另一個陷阱那裡,看陷阱還埋的好好地,姚富貴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撲通落了地。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的上去檢查了下,陷阱裡啥都沒有,都還好好的,姚富貴徹底鬆了一口氣。

    毛氏也猜到了姚富貴的突然驚震,她的兒子明明和姚及第一塊去學堂了,這會他卻掉進了陷阱裡,姚富貴驚懼怕是姚及第也掉進了陷阱裡。只是看到姚富貴返回,毛氏猜到沒有姚及第的事兒,就只有她的兒子被害死了!

    「大嫂?」姚富貴見她盯著自己,兩眼暗沉可怖,試探詢問的輕聲叫了一聲大嫂。現在姚成材已經死了,總得把他弄出來吧?也想辦法解決這個事兒吧!?還有今兒個姚成材為啥會出現在山上,還掉進毛氏挖的陷阱裡死了?這種種的問題總要解決啊!

    毛氏也知道,可是她現在心像是被挖掉了一樣,鮮血淋淋的疼啊!她大兒子被害死了,梁嬌嬌那個賤人被判腰斬了,可她還是不解恨,總覺得大兒子的死也跟姚若溪那個小賤人有關係。現在連她最後保身的兒子也被害死了,讓她恨到死啊,疼到死啊!

    姚富貴看她不說話,就又輕聲勸慰她,「大嫂,現在不是傷心痛苦的時候,得想想咋辦啊!成材死的這麼慘烈,這麼邪門,肯定是被人害的!咱得想想後面的事兒咋辦啊!」

    咋辦!?毛氏現在就想立刻馬上就把姚若溪狠狠的掐死,把王玉花狠狠的撕爛,把二房的人全部都殺死光!也解不了她心頭的仇恨!

    「成材莫名其妙被害死在這裡,肯定是二房的人……」姚富貴話沒說完,不過他也知道毛氏明白。害死姚成材的人,肯定是二房的人無疑!再確切一點,肯定是姚若溪那個小賤人!

    毛氏突然咬著牙,狠狠的咬著牙,眼裡仇恨,殺意,憤恨,瘋狂,面目扭曲猙獰,「姚…若…溪。」

    姚富貴看著毛氏仇恨姚若溪,既慶倖又恐怕。他怕毛氏讓他來償命,雖然不可能。而怨恨到姚若溪身上,他也沒有罪責了。所以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柔安撫,「現在咋辦,大嫂?」他要讓毛氏感覺他們是一夥的,這件事兒是姚若溪乾的,要償命也是由姚若溪來。

    毛氏現在想殺人!可她也知道,陷阱是自己和姚富貴挖來除掉姚若溪的,現在她兒子被姚若溪害死在陷阱裡,是得找姚若溪償命的!但她腦子裡嗡嗡的疼,想不出啥法子來了。

    姚富貴也猜到她不知道咋辦了,擰著眉毛想了想,沉吟道,「我們先下山,等會讓及第說成材不在學堂,擔心他出事兒回來找。就說看到成材好像往山上來,再糾集村上的人上山來找成材。這些陷阱都是二房挖的……」到時候二房怎麼也跑不掉的。

    「你是說就讓成材丟在這山上,我們離開下山!?」毛氏不願意,她兒子已經被害死了,再丟在山上,她怎麼忍心!?

    姚富貴一看,忙安撫她,「大嫂你先別急,你聽我說。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陷阱是二房打獵挖的,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是二房害死了成材,那二房的人就算跑也跑不了了!姚若溪那小賤人得給成材償命,二房的所有家產也得賠給大嫂!誰讓她們家害死了成材,害的大嫂最後一個兒子也沒了!」他越說越憤慨,彷彿死的是他自己兒子一樣。

    毛氏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而且她兒子本來就是姚若溪那小賤人害死的,憑啥她不給她兒子償命!?本來就是應該的!理所當然的!

    只是看著陷阱裡慘死的兒子,毛氏捨不得,不忍心。可她心裡的仇恨更甚,想除掉姚若溪,讓二房賠償所有的心思也更甚,最後就跟姚富貴商量按他說的來,纔萬分不捨的離開了山上。

    家裡姚滿倉找了幾圈都沒找見毛氏,到三房也去了兩趟,只知道姚富貴也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倆人一塊的,要教訓姚若溪那賤丫頭一頓也沒有教訓成,這個事兒弄的。

    而這時候,姚滿倉也聽到了一個流言,說毛氏和姚富貴有一腿,有人看到他們倆不是一次鬼鬼祟祟上山私會偷情。

    姚滿倉憤怒了,毛氏那個賤人膽敢給他戴了綠帽子!?憤怒的又找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人,也沒有見到姚富貴,更讓他心裡懷疑,怒恨。那倆人難道真的私通,給他戴綠帽子嗎!?想了又想,姚滿倉又跑到三房,見只有許氏在家,面色不善的再次追問,「老三到底去哪了?」

    許氏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兒,「他吃了早飯就出門了,我哪知道去哪了!」從她被王玉花那個賤人灌了一碗屎尿水,姚富貴就再也沒有跟她行房過,這些天還總是不著家,說不定被哪個狐狸精給勾引走了!

    「那你大嫂見她去哪了嗎?」姚滿倉也是知道毛氏計劃著要教訓姚若溪一頓,可遇到私通這事兒,他本就暴躁的性子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覺得毛氏和姚富貴真的有一腿,還說啥要教訓姚若溪一頓,讓他領著姚若溪上山,結果啥事兒沒有的跑一大圈回來了。她倒是和姚富貴找不到人,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在乾啥。

    許氏吸了口氣,毛氏來姚富貴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兒談,姚富貴還不讓她打聽,姚滿倉又一臉憤怒彷彿毛氏給他戴了綠帽子一樣的難看神情,難道說毛氏和姚富貴有私情!?許氏一下子就跳起來了,「他們倆一塊出去的!?你也不知道去了哪!?」

    姚滿倉臉色更難看,頭上的青筋都開始冒了起來,「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許氏忍受不了了,要說姚富貴要偷腥也該找個比她強的,纔能讓她接受。可是姚富貴情願去跟毛氏那個又老又醜的婆孃一塊私通,卻不願意跟她行房,這讓她如何能受得了!?

    姚滿倉怒哼一聲,轉身出了門。

    許氏也急忙跟出來,知道毛氏不在家,可她還是不死心的想去看看。

    倆人一出來,村裡街上閒話的幾個人看著倆人的臉色,互相交換了幾個意味明確的眼神。毛氏和姚富貴偷情的事兒肯定是被這倆人知道了。

    看著這些人的表情,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樣子,姚滿倉和許氏更是憤恨受不了。許氏當即就想罵那些人一頓,肯定是她們這起子人大嘴巴的說的。

    的確是她們說的,不過這流言是怎麼在村裡傳起來的,她們也不清楚了。就是知道姚滿倉睡自己老子的小妾,毛氏惱恨,跟小叔子姚富貴私通了。這下村裡又有大熱鬧看了。而對這兩家不要臉,心思貪圖的人,她們或多或少都抱著倖災樂禍的嘲笑態度的。

    倆人死個半死,可現在找毛氏和姚富貴當緊。許氏非又到老宅看了一遍,卻是沒有找到姚富貴,也沒有見到毛氏。她心裡就更加懷疑起來,也惱恨起來。

    苗氏看著皺眉頭,毛氏這些天神神祕祕的,不知道在搞啥蛾子,還打著她的名義讓二房去山上打獵。問了一句,許氏也沒有跟她說清,就又跑出去找人去了。

    正當這時候,毛氏背著一筐姚富貴給她割的青草從山上回來,裝作去山上割草去了。因為家裡喂著兔子,有時候兩三天有時候一天都要割一回草背回來,別人也不會懷疑啥。

    倆人看到毛氏回來,急忙都沖過來,都面色不好的盯著毛氏,齊聲質問她,「你乾啥去了?姚富貴呢?」

    毛氏兩眼還紅著,看著倆人發難似的,她心裡還沒走出又死了一個兒子的事實,就沒吭聲背著草回家。

    許氏看她這幅樣子,肯定剛纔有啥事兒,說不定就是跟姚富貴在山上哪個野草堆裡廝混了,心裡的惱火蹭蹭的燒上來,張嘴不善的叫了聲站住,「你回來了,姚富貴呢?他上哪去了?你們倆在山上乾啥了!?」她怕聽到倆人真的私通偷情的答案,可心裡又火火的想要立即就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兒。

    「你啥意思?」毛氏正沉浸在喪子之痛中,見許氏這個態度問她找姚富貴,終於明白過來,瞬間惱恨的瞪了眼。

    「能有啥意思,我問姚富貴在哪?他是不是跟你一塊上山了?你們乾啥了?」許氏見她擺臉子瞪眼,也惱恨的瞪了眼。

    姚滿倉也惱怒的想抓著毛氏立馬問個清楚明白,也面色不善的瞪著眼。

    毛氏看這倆人竟然懷疑她和姚富貴有私情,頓時氣恨的心火更盛。她謀劃著除掉姚若溪那小賤人,結果她兒子被那小賤人害死了,這倆人都是沒腦子的蠢貨,尤其姚滿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公然就跟楊巧麗那個賤人私通,一點不顧她,還敢懷疑她這個清清白白的人!

    看她惱怒要發火,姚滿倉和許氏更加懷疑倆人偷情了,被他們抓著質問,所以惱羞成怒要發火了。

    「你個賤人!你竟然真的給老子戴綠帽子!?」姚滿倉怒指著毛氏。

    「姚富貴呢?他到底在哪?」許氏也質問毛氏。

    「有病!我和姚富貴一點私情都沒有!」毛氏惱怒的咬牙切齒,壓抑著狂怒的心潮。她現在要等著消息,等著姚富貴叫姚及第回來,然後去山上找她兒子的屍體,找二房算賬!這兩個蠢貨不知道腦子裡裝的都是草包還是豬糞,竟然懷疑她和姚富貴私通了。

    不過下一瞬毛氏就反應過來,姚滿倉和許氏從哪聽到的她和姚富貴私會偷情!?轉過頭急忙問倆人,「誰說的?這樣的事兒誰說的?」

    「誰說的!?現在村裡很多人怕是都知道了,我這張臉都讓你給我丟盡了!」姚滿倉憤怒的指責。

    毛氏愣了下,終於想通她兒子明明去學堂了,為啥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山上,還被害死在了那個陷阱裡。他今兒個早上還臉色不好的到她屋裡找她,她當時只想著躲,躲不掉也只是想著他可能又缺錢了,給了他一串錢也沒多問。這麼說,他肯定也是聽到了她和姚富貴有私情,在山上偷情私會,所以纔會去看她在不在屋裡,所以纔臉色不好,所以他沒有去上學堂,而是悄悄躲起來盯著她。

    她和姚富貴是上山弄死姚若溪,肯定得悄悄的避著人,所以看在她兒子的眼裡,就認為他們有私情,一路跟上了山,結果被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害死在山上了。她的兒子啊!是被那小賤人騙上山啊!村裡傳她和姚富貴上山私通的流言也肯定是她放出來的!目的就是害死她兒子,害死她僅剩的最後一個兒子。

    不!還有!她不僅要害死她僅剩的最後一個兒子,還要她背負上和小叔子私通的惡名,最後僅剩的一點名聲也敗壞光。真是好毒的心思!好狠毒的心!不虧了她陰狠的性子!該死的小賤人,為啥她會不死!?她可憐的兒子,還沒考中功名,還沒娶上媳婦,就這麼無辜的被那小賤人給害死了!她沒了兒子,也早就不能生了,又被人罵和姚富貴私通,男人又跟楊巧麗那賤人廝混,她毀的夠徹底啊!

    不過姚若溪沒有覺得自己狠毒,她本來就不做好人。她的主動害人,但別人也休想謀害她。毛氏再三的挑釁算計,還想要她的命,她又怎能饒過她!?而且她也給了姚成材機會,在他拿到第一隻野山雞的時候,完全可以到一遍去吃一頓,或者去找毛氏或者下山,也不會掉進陷阱裡。可是他貪心不足,找到第二只野山雞的時候也想抓住拿走,也可以說是他自己找死的!

    現在姚滿倉和許氏不知道姚成材已經死了,還是死在了毛氏和姚富貴挖的陷阱裡,倆人只知道毛氏和姚富貴鬼鬼祟祟,有姦情。一口怒火壓不住,想找事兒,想算賬。

    毛氏臉色難看之極,她算計來算計去,卻成了現在這樣,是她沒本事,還是那個小賤人太厲害,太狠毒!?看著不遠處伸頭探腦,一副倖災樂禍等著看熱鬧的人,她更是惱恨到極緻了。

    許氏也看到了,她還不算太沒腦子,這事兒鬧起來了,對兩家都沒有好處,到時候她也會丟臉,會被人嘲笑。那些人現在就專等著看她的笑話,嘲笑她呢!二房那些賤人說不定更巴不得她在村裡一輩子擡不起頭做人,她纔不上當!她不能現在就鬧!

    姚滿倉卻是有些克製不住,尤其是他跟楊巧麗的事兒,讓他覺得毛氏這在報復他!惱恨他跟自己爹的小妾私通,為了報復他,毛氏就找上自己的弟弟去偷情,給他頭上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憤怒的瞪著眼,「到底是不是……。你給我回家說清楚!」是不是偷情去了,他咬咬牙沒有說出來。

    毛氏也恨的恨不得咬碎一口牙,快步背著草回了老宅。

    而在另一邊,姚富貴也悄悄回來了,拎了幾個玉米棒子,凖備說自己去地裡看玉米能掰了不。

    結果許氏看到他在毛氏後面回來,村裡的那些大嘴巴子們都原來如此真去私通的樣子更讓她惱恨難忍,憤恨的朝姚富貴沖過去,甩手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姚富貴的臉上,「姚富貴你個天殺的畜生!我哪點對不住你,你竟然乾出這種丟人現眼禽獸不如的事兒來!?你要這樣對待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個天殺的,你背著我乾出這樣的事兒,你還讓我咋活!你個不要臉的,你沒良心的!」打完許氏就哭嚎上上了,抓著姚富貴又是打又是撓的。

    姚富貴滿心都是姚成材被害死的事兒,這事兒肯定是姚若溪乾的無疑,這麼說她一開始就知道毛氏要害她,所以她自己躲過去了,還反過來害死了毛氏現在最重要的人,最後一個兒子。這麼一想,姚富貴開始有點瘮的慌,以前沒發覺,姚若溪有這麼深的心機,這麼狠辣,現在想想真是讓人覺得可怕呢!

    所以他沒防備,被許氏打了一巴掌,有點懵了,又被她抓著鬧騰,頓時惱怒,推開她,「你這是又鬧啥?有病了吧!」

    剛纔毛氏也說她有病,許氏更是心涼如冰啊,更是不得了的鬧騰,「你個沒良心喪良心的畜生!你個天殺的狗東西!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兒,竟然還對為大吼大叫的打我!姚富貴我給你生了閨女兒子,你竟然這樣對我!你個沒良心的,你找女人,你還找那個老賤人!」

    村裡的人一看許氏跟姚富貴鬧起來了,忙湊了過來看熱鬧。

    姚富貴開始還不明白,看幾人嘲笑的樣子分明是看笑話,還有人眼神意味不明的,又聽許氏鬧喊的話,他腦子一轉就反應了過來。有人看到他和毛氏一塊悄悄上山,說他跟毛氏有一腿了!姚富貴憤怒惱恨,一把掐住許氏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拽起來,「瞎胡說八道啥!你給我回家去!」

    「我不回家!我就不回!你怕讓別人知道丟人是不是!?我偏讓人知道!你姚富貴不是個東西!我要找爹孃評理去!我要告訴爹和孃,你不要臉的跟毛…」許氏話沒喊完,姚富貴惱怒的上來狠狠呼了她一巴掌。

    「跟我回家去,再鬧我弄死你!」姚富貴狠狠的瞪著眼,實在惱恨死了許氏的沒腦子。而且這個事兒,八成也是二房放出來的消息,要不然姚成材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到山上被害死了。

    許氏被他眼裡的狠光嚇了一大跳,聽他要弄死自己,又拎著她的衣裳往家裡拉,許氏更是掙紥著嚎罵。

    姚富貴費力把她拽回家,匡當一聲關上了門。

    「你個狗孃養的!你個天殺的沒良心!你快放開我!放開我!」許氏大喊大叫,拼死掙紥。

    姚富貴把她弄進堂屋裡,「姚成材死了!」

    許氏還要罵,突然反應過來,就停了罵聲,「姚成材死了!?」

    看她驚愕的樣子,不過總算停了下來,姚富貴鬆開她,坐在椅子上,沉重的點頭,「我跟大嫂上山挖陷阱,本來是要…挖給二房的,結果今兒個二房沒事兒,姚成材也是聽了我和大嫂有姦情跟上山,被害死在了大嫂讓挖的陷阱裡了。就在剛剛的事兒。」

    許氏震驚了,瞪了眼追問了個清楚,這纔怨怪姚富貴不事先跟她說清楚,又忙問她兒子姚及第。

    姚富貴這纔想起來要去學堂找姚及第,交待了許氏一番,又叮囑她一定要咋做,就急忙忙趕車去了鎮上學堂,把話兒傳給姚及第。

    姚及第想問問咋回事兒,姚富貴就是不告訴他,就得疑惑卻不知道纔能演的更像!

    等姚富貴從學堂回來,天也已經晌午了。家家戶戶都開始做晌午飯吃飯了。

    老宅裡,毛氏強忍著,纔沒讓自己失控,極力的壓製隱忍著,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都是為了報仇!都是為了以後!都是為了給她兒子討回公道!抱著小妞妞沒去廚屋,讓夏婆子做的飯。

    飯做好,毛氏卻是吃不下的。這會就算給她擺一桌的山珍海味她也吃不下,她最後僅剩的一個兒子也被害死了,她以後還有啥依靠!?兒子再也沒有了的!

    苗氏覺得毛氏有點奇怪,飯都擺上桌了還不吃。

    姚正中面色不好的皺著眉,瞥了眼毛氏。外面那些流言他也聽說了的,家裡他不願意待,待在外面卻是聽的更多。

    姚滿倉也很是憤怒,毛氏可沒像姚富貴告訴許氏一樣把真相告訴姚滿倉,她擔心姚滿倉到時候露餡兒。就像早前的酸豆角和熏臘肉方子一樣,到最後啥都沒有落,還是讓二房得了好處!他們費勁兒把方子要回來,最終方子還是被二房賣了,好處也還都是二房的。

    可是飯,毛氏是真的吃不下。看一家人都看她,毛氏垂著眼,克製著悲痛仇恨,拿了筷子食不知味的往嘴裡塞,越塞她心裡越是恨。

    「不想吃就別硬塞了,像逼著你吃毒藥一樣!」姚正中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毛氏看著姚正中,想著這事兒還得姚正中站在她這一邊,就含淚委屈道,「我是真的沒有乾啥對不起良心的事兒,當家的不相信,外面又說那麼難聽,你們也都不相信。我是啥人,自己家的人還能不知道嗎?這些年我可是一點沒有過,連這樣的玩笑話都沒有一句的!」

    這話的確是真的,毛氏別的不說,但關於這種流言卻是沒一句。姚正中看著她委屈的樣子,還抱著小妞妞,小妞妞已經沒爹沒孃了,抿著嘴臉色緩和了下,又端起了飯碗。

    毛氏見他看了眼小妞妞,心裡更是恨恨的咒罵。她為整個姚家做了那麼多,這個老東西竟然一點都看不到了,還看在這丫頭片子的份兒上纔不找事兒。這樣的姚正中,也該死!只要反感她,跟二房一邊的都應該跟二房一樣該死!

    姚及第和姚富貴快步過來,找的是毛氏。

    「大伯孃!成材他沒有回來嗎?」姚及第比姚成材大,姚忠舉死後,毛氏常說讓他多帶著點姚成材。

    毛氏一個激靈站起來,連懷裡的小妞妞都抱不穩,掉了下來,倖好姚滿倉就在一旁,立馬伸手接了住。

    「冒冒失失乾啥?再摔壞了孩子。」苗氏不滿的皺眉。

    小妞妞受了驚嚇,大哭了起來。

    姚滿倉向來不抱她,嫌她是梁嬌嬌生的,更不會閧她,直接把她扔給了夏婆子抱著。

    毛氏卻沒心思多顧旁的,急忙抓著姚及第問他,「成材沒回來啊!他不是跟你一塊去學堂了,他不見了嗎?」

    姚及第看了眼姚富貴,道,「我們早上去學堂的時候,他臉色就不好,說是不得勁兒,要去拉屎,讓我先走的。我好像……看到他解著褲腰帶往山上去了,還說他拉個屎乾啥還跑那麼遠。可是一上午都沒見他再回學堂,我怕他出啥事兒,就回來告訴大伯孃。」他雖然不知道為啥要說姚成材去了山上,但姚及第也明白有啥事兒,他心裡疑惑好奇的不行,越問不出來越是好奇。

    「他沒有去學堂,也沒有回家,去了山上拉屎就再沒下來嗎!?」姚富貴故意疑問道。

    「咋回事兒?他不好好去學堂,乾啥去了?」姚正中對這個孫子也越來越不滿了。念書念不好,還眼高手低。不知道踏踏實實好好做學問。

    毛氏壓著心裡的恨意,「成材不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孩子,他會不會出啥事兒了?以前他都是及第和忠舉一塊,也沒這樣過。」

    提到死去的姚忠舉,毛氏本想讓姚正中更多些心痛,卻不想姚正中聽了皺眉,更是有些不悅的樣子。

    「這麼深的玉米地,入秋山上野獸也多,成材到現在沒回來,咱們還是去找找吧!別出了啥事兒就壞了!」姚富貴滿臉擔憂的詢問姚滿倉和姚正中,苗氏幾個。

    很多動物這個時候差不多就開始儲存過冬的食物了,猛獸的確可能比平常時節多些,姚正中抿著嘴算是沒有反對,「那還不快去找找。」

    毛氏得了話,急忙就往外跑。

    姚滿倉臉色不好的盯了眼姚富貴也跟著上外面去找,姚成材是他兒子,他也是疼愛擔心的。

    姚富貴也快步跟出來,想了下樣子跟姚正中和苗氏說,「幾個人也找不過來,我去請人幫忙一塊找。」就到外面村裡找人幫忙找姚成材。

    這時候正是吃飯的時候,正好人都在家裡,聽是找人,可能出了事兒,也有不少人答應幫忙找。雖然姚富貴和姚滿倉兩家的人品都不好,但姚成材畢竟也是一個大活人,真要是出了事兒也不好。

    不大會,姚富貴就找了十幾個人幫忙一塊上山找姚成材。

    姚若溪在門口看著,不著痕跡的冷笑一聲。毛氏還算有點腦子,沒被又死了最後一個兒子沖擊的失去理智,到底鎮靜下來,想好怎麼算計她們家,怎麼把罪名按到她的頭上,讓她償命,然後再強迫賠償二房所以的家產給她。這想法的確不錯。可毛氏也夠狠心無情的,姚成材都已經死了,為了算計她們家,竟然還把姚成材的屍體丟在山上不管。

    毛氏遠遠的看著姚若溪和王玉花幾個,眼神盯住姚若溪,一雙不大的眸子裡滿滿的全是洶湧的仇恨殺意。只要一想到她這個兒子也被姚若溪害死了,她就恨不得沖上去撕碎了姚若溪。

    姚富貴也遠遠的看著,覺得姚若溪也就纔十四不到十五的閨女家,真的有那麼狠毒狠辣!?真的心機如此之深,深到啥事兒都算計好了!?他覺得不太可信,明明就是一個不太吭聲的閨女家,還是個瘸子。可姚成材的確死了,肯定是有人設計殺害他的。就算不是姚若溪,也跟她脫不掉關係。說是王玉花,那就更不可能了。她也不像!

    王玉花不悅的哼了一聲,「老的不是好種,生的也不會是啥好東西,說不定溜到哪鬼混去了呢!」前些天還聽大女婿浩奇說那姚成材賭錢,雖然還是小數,以後誰知道賭成多大的!?十賭九輸,沾賭就壞事兒。

    姚若溪笑了下沒說話。姚成材以後會成啥樣也約莫能看出來的,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在陰間倒是還有可能!

    毛氏遠遠看見姚若溪笑了,以為是在嘲笑她,心裡止不住的恨。這小賤人得意了!她兩個兒子都被害死了,她忍受不了!這個小賤人現在笑,怕是也知道了她要這個小賤人償命,覺得她自不量力了!?毛氏終究沒有按捺住,朝姚若溪走過來,嘴上問她有沒有見過姚成材,卻又走近後小聲道,「這一次……」絕對不會饒過!絕對!

    姚若溪嘴上回著沒有見,家裡沒旁的人沒法幫著找,也無聲的回了她一句:你以為這就完了?

    事情還沒算完!毛氏和姚富貴凖備好了算計她的命,算計她們家的家產,她也有大禮等著送還給毛氏,只是希望到時候毛氏不要受不了纔行。

    毛氏愣了下,捉摸不透姚若溪是啥意思,心裡更是恨的不行。

    姚富貴怕她這一會看見姚若溪忍受不了,再露出破綻,壞了事兒,給許氏使眼色,讓叫她。

    許氏也已經知道了姚成材死了,他們這一撥人找到也是找到屍體,凖備吭二房一筆大的,不能讓毛氏這個時候壞事兒,就大聲叫她,「大嫂!?快點走了!你要不去,就在家裡等著也行啊!」

    毛氏當然要去,她還沒有為兒子在哪哭過!她兒子在那個地方被害死的,魂魄估計還在那裡,她要去把兒子的魂魄帶回來,要讓他保佑自己找二房報仇成功!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情應許氏,沒有回話,目光陰暗恨毒的看了眼姚若溪,轉身又朝山上走去。

    王玉花小聲呸了一句,「那樣子一副恨毒了咱們家了,好像咱們家欠了她多少一樣。忘了都是他們來算計咱的!」

    「所以,人善被人欺啊!」姚若溪轉身,回了她一句。

    王玉花深以為然的點頭應道,「就是!就不能太老實心善了!好欺負了,都想欺負!」

    盧秀春聽著笑,她雖然也是讀聖人書長大的,不過對這話倒是感念深了,也覺得的確如此了。

    這會,她們還都不知道姚成材已經死了,剛吃過一頓早上打的兔子肉。

    而毛氏一行十幾個人往山上蓃尋式的找姚成材,邊找邊叫喊他的名字,讓他聽到了趕緊回來。

    毛氏叫了兩聲,聲音裡都是淒絕痛心,還忍不住心痛心酸,眼眶濕潤,忍不住。

    姚富貴聽她那叫喊,精明點的人多想一下就能感覺出姚成材已經死了的感觸,提醒毛氏別叫了,讓姚滿倉呼喊。

    毛氏就不再呼喊,只滿心的想著找到姚成材帶他下山,去二房找姚若溪償命!那一片都是姚若溪打獵挖的陷阱下的套子,她跑也不掉!就算外面的人認為她不是故意的,可也是她間接害死了她兒子,一定要給她兒子償命的!二房的人害死了她兒子,她連最後一個兒子也沒了,這輩子的仰仗也沒了,就得把所有的家產賠償給她!

    許氏卻在擔心要來的家產沒有她的份兒。毛氏這麼死摳,怕是不會讓他們三房佔啥便宜。

    姚富貴卻知道,要來了二房所有家產,也有他的功勞!這主意是他想出來的,也得他幫忙呢!而且,毛氏挖陷阱害人命的時候叫著他一塊去,他是從犯,毛氏可是主謀。有這個原因在,毛氏也不會獨霸二房的那麼多家產,總得有他一份的!不多也不會太少了!

    姚成材都已經死了,這些人卻想著要來二房的家產,想著自己能分得多少,這也是姚若溪冷笑嘲諷他們的原因。

    走了一大圈,轉了一圈,一行人終於到了姚若溪下套子打獵的這一塊地方。

    毛氏強製著不讓自己往那個陷阱裡看,連那個方向都不看。轉身向相反的方向去找尋。要讓別人先發現,纔更有那個真實感覺,看到了,也會更加覺得淒慘,心裡同情,等一會找二房的時候站在她這一邊。

    姚富貴也想往別的方向找,剛走了沒幾步就想起來另外的陷阱,怕有人掉進去喪命,到時候就難辦了,這些人可是他去拉下面子請來的,還是回過身,快步走到前面看著,防止有人掉進陷阱裡。那陷阱,掉進去就是死進去了,命大的也活不下來。

    眾人呼喊著姚成材,找的有些不耐了。那麼大的小夥子,會跑到山上丟了!?是真的有猛獸,還是他自己不去學堂念書,溜走乾啥壞事兒去了!?

    就在大家找的疲累不耐的時候,聽到有人驚呼了一聲。

    毛氏渾身一個顫抖,急忙就往發出聲音的地方,姚成材死的地方,陷阱的方向跑過來。

    隨著那聲驚呼,緊接著又是兩聲驚訝。不是驚嚇,不是驚懼,不是驚愕,而是驚喜的感覺。

    「哎呀!這…咱們今兒個不會撞這麼好的大運吧!」有人歡喜道。

    另兩個人也歡喜的接話。

    毛氏看幾人竟然還高興,極為惱恨。她兒子都已經死了,還死的那麼慘烈,這幾個人竟然說撞大運,還歡喜的笑,真是該死!

    只是等她跑到陷阱旁往裡看的時候,就驚呆了。

    裡面已經沒有了姚成材的屍體,而是一頭跌進陷阱裡的大肥鹿。

    留下一串陰險的笑: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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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5:03
第192章:被野獸咬了

    毛氏驚的兩眼死死的瞪大,不敢相信的看著陷阱裡幾乎還沒死透的肥鹿不知道是啥情況。

    姚富貴也快步跑過來,同樣驚愕。這陷阱裡明明就是姚成材的,咋會變成了一隻肥鹿了!?

    兩人不敢相信,覺得不可思議,可一塊來幫著找人的村民卻都很是歡喜興奮,「這麼大一頭鹿,還吃的那麼肥,得有兩百多斤吧!這下真是撞大運了!」

    「是啊!是啊!這要拉去賣了能賣好幾十兩銀子的啊!」

    然後就有人疑惑,「這陷阱是誰挖的啊?別是人家的獵物,咱們弄走了,人家再找咱事兒呢!」

    眾人就開始猜測這陷阱是誰挖的,別村的還是他們槐樹村的。

    就有人說,「昨天還聽說玉花嬸子帶幾個孩子上山打獵,今兒個不是還上山撿獵物,讓滿倉叔拿回家了老些嗎!這陷阱可能就是她們家挖的,這鹿是撿走獵物之後掉進去的,所以纔沒被發現吧!」

    大家都覺得有理,紛紛點頭表示認同。雖然還是有人想分這頭鹿,不過要是別人家的怎麼著也得分一份。但這是姚若溪家的,她們家幫村裡那麼多,姚滿屯又是裡正,所以都歇了分鹿的心思。還有人說要趕緊去告訴姚若溪家來把鹿弄回家趕緊賣了,再等,鹿肉壞了就賣不上價兒了。

    「她們家人向來大方,咱們幫著把這鹿弄出來擡下山,說不凖也咱們分一塊呢!」有人提議把鹿給姚若溪家送下山。

    眾人都說好,開始想法子看咋能把鹿弄出陷阱。而且找姚成材的事兒也不急,那麼大個人了,又不是姑孃家,還能出啥事兒!?

    看來的十幾個村人都去弄鹿了,毛氏張了張嘴,頭上青筋直冒,拳頭也死死的握著。最可恨的是姚滿倉的注意力也在那只肥鹿上,看他那樣子想的就是把這頭肥鹿弄自己家去,毛氏簡直恨的要死了。

    姚富貴嚥了下口水,沒有湊上去幫忙,看著毛氏陰黑的臉色,也不知道說啥好了。他驚疑姚成材的屍體弄哪去了!?他和毛氏也纔走沒多久的時間,難道又是二房,又是姚若溪?可二房的人也都在家裡沒有出去,她們也沒有別的人,就只有王玉花和姚若溪帶幾個小的,加上一個做飯的媳婦子,又是咋弄的這頭鹿換掉了姚成材的屍體!?

    可這事兒別的人也不知道,也只能是二房,只能是姚若溪了。就是她耍手段把姚成材騙上了山害死他的,也只有她知道!這姚若溪到底想要乾啥?

    想到這,姚富貴有些心驚了。他們是出來找姚成材的,找到之後就把殺人的罪名按到二房的頭上了,這償命和賠償的事兒二房都得做到!可是現在姚成材的屍體不見了,姚若溪這是要讓他們死無對證啊!毛氏要說她兒子被姚若溪害死了,或者被二房害死了,她是個瘸子一沒能力二沒理由,要害也是害他,因為他纔剛和二房鬧了一場,別人根本不會相信姚若溪害死人了。再一個,撿獵物的時候他大哥一直跟她一塊,直接做了她最有力的證人。最重要的,也就是現在姚成材的屍體不見了。他們說姚若溪害死人,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情況,又如何能證明姚若溪害死人了!?根本沒有辦法,除非她自己承認。

    毛氏也想到了,心裡恨不得把姚若溪千刀萬剮,再碎屍萬段,挫骨揚灰讓她永世不得超生!這樣狠毒的心,這樣毒辣的手段,讓她接連死了兩個兒子,一個是梁嬌嬌下的手,一個是不見蹤影,死無對證!她也終於明白過來姚若溪說的那句‘你以為這就完了’的話是啥意思。那小賤人不僅害死她兒子,還讓她再也找不到她兒子的屍體,讓她無從去找她們家尋仇!

    「富貴!來搭把手啊!」雖然陷阱深,但姚若溪下的套子還有遺存的,他們把繩子割開,跳進去一個人綁在了肥鹿的腿上,在上面拉。

    姚富貴看看陷阱圍著的村人,又看看毛氏,擡了一步,卻沒法過去。那裡面死的是姚成材,現在卻變成了一頭鹿,這真是簡直了啊!上午他還以為他們是棋差一招,沒有算計周詳,現在看來,根本不止一招啊!姚若溪,她纔只是十幾歲的丫頭片子,知道了毛氏要害死她,沒有害怕恐懼的不敢出門,不動聲色的算計了姚成材,又緊接著洞穿了他們的心思,把姚成材的屍體換成了一頭鹿。他敢說,現在他們就算把山翻過一個遍怕是也找不到姚成材的屍體了。

    喊話那人也就是一叫,完了看姚富貴沒動也就忙自己的了。這陷阱是姚若溪家挖的,這頭大肥鹿要是分,咋著也會分給姚滿倉和姚富貴一份的,幾句算他們不幫忙。誰讓人家是親戚來著!

    等眾人把鹿弄出陷阱,也順帶拔掉了陷阱地上插著的削尖了的竹子,幾乎都紥在了那鹿的身上,拔掉竹子後,鹿身上的傷處就是一個洞,還在流著血,而陷阱底下,早一片暗紅,黏稠的血跡已經發暗,預示著這頭鹿掉進去時間不短了。

    毛氏趴在陷阱口上死死的瞪著陷阱裡面的血跡,沒有她家成材她的兒子,這底下的這些血都是她兒子的血啊!她的兒子被那個小賤人弄到哪去了?

    姚富貴看她這樣,忙給許氏使眼色,讓她把毛氏拉起來。這會失控了,就讓人覺得事情蹊蹺了。

    為了凸顯三房和大房一樣擔心姚成材,和大房是站在一條戰線上,許氏也跟著來了。

    許氏點頭,上去伸手攙扶毛氏起來。

    毛氏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倖而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頭鹿身上,正商量要把鹿擡下山去。

    「咱先把鹿送下山,回頭再找姚成材吧!?」有人問了句。

    立馬有人附和,說姚成材是個大小夥子了,也不會出啥事兒,他們小子都調皮,也常常上山下河的到處玩,這纔一上午沒見人,就風風火火的找,覺得毛氏有點大驚小怪了。

    毛氏怒恨的要說話,姚富貴忙給她使眼色製止了她,壓低聲音勸她,「現在事情變成這樣,脫離了咱們的計劃,咱們得以不變應萬變,看她搞啥蛾子。要是受不了,那就逞她的心了。」

    可是現在隱忍不發的狀態毛氏真的受不了了,她的兒子死了,死了啊!現在卻連屍體都找不到了,那個小賤人會把她兒子弄到哪去!?

    眾人可不管她咋想的,本來找人的人,擡著鹿歡歡喜喜的都下了山,說是回頭姚成材還沒回家,再幫著找。還有人說姚成材可能已經回家了,讓毛氏和姚滿倉回家看看他是不是在家。

    這會姚若溪帶著瑾哥兒和瑄姐兒在村頭玩,閒話的幾個人都說姚若溪家終究還是對老宅的事兒擔著心,沒幫著去找,卻還等在外面等消息。

    其實姚若溪是不想那些人把那頭鹿擡到她們家去了,髒了地方,纔在村頭等著。

    遠遠看見那些人擡著鹿回來,姚若溪站起了身。

    瑾哥兒好奇的跑上前兩步,活著的鹿他還認不好,這死的被擡著腿的他就不認識了。

    瑄姐兒也瞪著倆眼看著。

    「呵!好傢伙!這是弄了一頭鹿回來啊!?」姚二興的挑著水桶正從菜園回來,看到驚歎道。

    擡鹿的幾人看到姚若溪,他們也是想著分一點,也就沒往姚若溪家裡擡了,直接擡到村頭,讓姚若溪叫王玉花來,「咱村就你們家昨兒個去山上打獵了,這陷阱裡的發現的這頭大肥鹿越肯定是你們家打的了吧!?快叫你孃來吧!」

    「有可能不是我家的呢!」姚若溪似笑非笑的看著毛氏和姚富貴。

    「我就說不可能是她們家的!這頭鹿…」姚滿倉忙順著接上話,想說這頭鹿歸他的話,就被人截住了。

    「咋不是你家的!那一片的陷阱和套子我們都看了,就是你們家的!快叫你孃來看看,這鹿是賣還是殺了吃肉?」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這頭鹿就大傢伙分分吃了也好,賣了也好。也是你們辛苦擡下山的,我們家不能全要。」姚若溪看都這樣說,就笑著點了頭。

    眾人一聽果然要分給他們一份,都高興起來,誇贊姚若溪家善良厚道,想著村裡的人。

    聽著那麼誇贊,看著姚若溪恬淡微笑接受的模樣,毛氏想尖叫,想嘶吼,想掐死姚若溪。她善良厚道?她害死了她兒子,就是蛇蠍狠毒的小賤人!

    王玉花被叫了出來,跟著盧秀春一塊。

    村裡不少人也都過來圍觀,還有人玩笑的問有沒有他們的一份兒。

    王玉花有些奇怪她們挖的陷阱不大也不很深,沒想到竟然也有傻頭傻腦的鹿掉進去,至於給大傢伙分了,她還是有些捨不得,這鹿雖然沒有長鹿茸,不過肉也能賣幾十兩銀子呢!看看姚若溪發的話,又想著姚滿屯是村裡的裡正,很快就又得交糧稅了,就痛快的點了頭,「明兒個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了,人家有錢人成天大魚大肉的吃,咱們村辛苦大半年了,這頭鹿咱也分分吃肉吧!」

    「好啊!好啊!」眾人也都覺得高興,當即村裡幫著臘肉作坊殺豬的人就打著刀子斧子等傢伙什出來了。

    幫忙的人都好幾個,湊在一旁圍觀的更是成群。

    毛氏恨的心裡滴血,卻只能眼看著他們把那頭鹿殺了,拆分好,個個都歡喜異常的樣子。

    「這鹿皮給玉花你們家拿去做衣裳鞋子吧!我們要了肉,不能再貪了。」

    「就是啊!而且這鹿皮只有一張,要是多的,咱們都分一塊做鞋子穿!」

    雖然那鹿皮上帶好幾個洞,但做鞋子還是可以的,王玉花正打算應著接了,姚若溪攔在她前頭道,「我們家要些肉就行了,這鹿皮你們誰要的就拿回去吧!做鞋子穿能穿很久呢!」

    「你們都不要我要了!」姚滿倉看他們還推來推去的,上來把鹿皮拿走了。

    眾人看著紛紛露出不屑鄙夷的神情。

    王玉花看了看三閨女,賣好也不是這麼賣的吧!?整頭鹿她們家可還沒落一點東西呢!

    盧秀春也覺得。

    姚若溪沒有解釋,讓把肉分了。

    最後擡鹿下來的那些人分到了大塊,剩下的想要的人也都切走了一點回家。姚家幾房也都分得了一塊,姚若溪家得了一塊最好的肉,因為人少,姚若溪沒要大的。

    王玉花拎著肉覺得少了,聽姚若溪小聲說的話,她更覺得心裡不忿,不過也知道三閨女不會莫名其妙讓她乾啥事兒,就拎著肉給了苗氏,「婆婆說想吃野山雞肉,結果打的獵物也都不咋樣,這鹿肉也不是尋常有,就是有咱們也都捨不得吃的。剛纔看也沒分太多,畢竟人多。這塊肉就當我們孝敬婆婆的了!還有月餅回頭就給婆婆送去!」

    苗氏可不知道這裡面的事兒,客氣著不接,最後王玉花鬆手,說家裡殺了兔子買了魚,這還也不要,這纔接著了。

    盧秀春看二房的肉給了老宅,想了想也不吃了,把自家分得的肉也給了老宅。他們家現在沒啥錢,也不能給買啥多好的東西,這鹿肉正好送了。他們不吃也一樣,不會少塊肉。

    最後二房和四房分的肉都送到了老宅,贏得了村裡一片贊譽,說她們孝順,對老宅簡直太好,自己捨不得吃給爹孃吃。尤其姚滿屯和姚文昌都沒在家,王玉花和盧秀春還做的這麼好,這樣的兒媳婦也就苗氏不知足。

    毛氏恨的要死,咬牙切齒卻只能強忍著。

    而分了鹿肉的人都高興的回家凖備過十五了,也就沒人說找姚成材的事兒了。

    到傍晚的時候,還沒見姚成材回家來,按姚及第說的他早上去山上拉屎就再沒回來,姚滿倉也開始擔心著急了。又請了人幫忙找。

    村裡不少人就出來幫著找姚成材,到處的呼喊響起來,一直找到天黑透,還是沒找到,眾人就不想再幫著找了。這一直找不到得找到啥時候?況且大晚上的跑去山上找,也碰上個危險啥的,誰也沒法負責。況且找的人還是姚滿倉和毛氏家的人,讓他們心裡不那麼想幫忙。

    有人說明早再多帶人去山上找,夜裡太危險,眾人紛紛應和,就勸毛氏和姚滿倉回家歇息,都散了。

    毛氏開始哭叫姚成材,「你去哪了啊?我的兒啊!」

    姚富貴覺得心裡有點瘮的慌,本來毛氏想弄死姚若溪,結果死的卻是自己的兒子,還是最後唯一的一個兒子,還哭都不敢哭,現在連屍體都找不到。

    毛氏現在敢哭了,天黑了兒子還沒找到,她難道還不能哭嗎?

    這一哭就是一夜,這一夜毛氏也想了不少,也幾乎眼淚哭乾。

    天亮了,十五了,中秋節是個合家團圓的日子,姚若溪家今年依舊不全,姚滿屯進京釀酒,姚若陽去趕考,姚文昌陪著他一塊去的,王玉花就想把盧秀春和瑄姐兒叫到家裡,兩家的人搭夥過中秋。

    盧秀春也喜歡熱鬧,就同意了,非要拿肉菜的過來,被王玉花攔住了,「做的月餅都拿來那麼多了,還拿啥菜!人過來就行了!」

    雖然找姚成材,不過盧秀春是大肚子那是不可能會去的,王玉花是不會去,都是男的,所以王玉花和梅嫂過去幫忙,幾人還是做了些月餅自家吃。賣相不太好,但口味都是依照自家人的口味去調製的。王玉花和梅嫂還調了淡口味的給姚若溪。

    盧秀春笑著應好,又商量了老宅找姚成材的事兒。二房沒有人了,只有王玉花帶著幾個孩子,讓王玉花去幫著找那是不可能的,就由盧秀春派高婆子衛婆子代表去幫著找。

    梅嫂一看就問她要不要也跟著出去找找,省的人家說道二房,就算鬧矛盾了,但現在大房出了事兒,她們家一向名聲好,這事兒辦不好人家也會說嘴的。

    「人家都算計頭上了,都被當面拆穿了,咱們沒有找事兒已經夠仁慈了。還去幫著他們家,咱們是找著讓人欺負呢!也太沒骨氣了!不幫!」王玉花拉著臉哼氣,不讓梅嫂去。

    梅嫂詢問的看向姚若溪,婆婆走的時候可是交待了她,家裡的事兒她要多精著心。

    「等會去問問就行了。」姚若溪直接讓她去幫自己的。家裡好幾口人吃飯,沒有方媽媽和羅媽媽幫忙,梅嫂要多乾不少。

    梅嫂見姚若溪發了話,也覺得這樣就行,最起碼不落人口實,就去忙晌午的飯菜。

    高婆子和衛婆子出去幫著找了一圈人。

    而找的結果,顯而易見是沒找到的,也找不到。

    這下眾人就開始猜測起來了,事情有點大了。一個大活人就去山上拉個屎,竟然能兩天一夜不回家?而且這過八月十五中秋節,家家戶戶都吃好吃的,姚成材家雖然富裕些了,也不會十五不回家啊!

    這一個大活人能弄到哪去?

    村裡開始有傳言說姚成材是不是被野獸給咬了,要不然咋能會找不到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毛氏這下可以放肆的哭了,她已經知道兒子死了,也是親眼看著兒子死的,現在連屍體都找不到,毛氏恨死了,恨不得直接沖去找姚若溪。可她也知道,現在所有情況未明的時候去找姚若溪,就等於對別人承認自己要除掉她了。

    天漸漸晚下來,出去找姚成材的人都一無所獲,把整座山都翻了過來,也沒找到人,毛氏嘶喊著叫姚成材的名字,滿山的找,卻漫無目的,往陷阱的地方去了幾次,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她想找姚成材的屍體。總不能姚若溪把她兒子害死了,還把她兒子的屍體也剁碎弄到哪個地方去了。

    王玉花也奇怪,「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能弄哪去了?」

    過十五了,錦繡齋也放假了,除了離的特別遠的,都回家過節去了。紫荊和凌霄也回了家吃飯。聽王玉花說這話,倆人都不由自主的撇了眼姚若溪。小姐一直平平凡凡原來都是不動聲色,逼急了反擊的還是挺漂亮的。那個想害死小姐的毛氏,這下連一個兒子也沒了,這輩子就算活著也活不好了。

    「一個大活人去了山上,到現在還沒找到,可能遇到危險了呢。」姚若溪似是無意的接了一句。

    盧秀春也道,「這個時節,怕是在山上遇到啥猛獸了呢!成材他又不會打獵……」要是真的碰上猛獸,怕是也跑不掉。

    王玉花唏噓了下,「還偏偏是八月十五的這一天!」

    「誰說不是呢!」盧秀春也歎息一聲,對姚成材的結果已經不抱好的希望了。

    整個村裡和張河裡溝的人也都在討論這件事兒,大多數的人都說姚成材被野獸咬了,要不然的也不會在山上丟了。那麼大的人,就算山裡有人販子也不會要姚成材的!

    臨近傍晚的時候,獵戶張達用麻袋背著一大包的東西急慌慌的從山上跑下來,看到人就開始叫姚滿倉,「快點!快點!我見到姚成材了!」

    眾人一聽他見到姚成材了,還一臉害怕的樣子,紛紛驚疑,「在哪見的?是不是已經被野獸咬了?」

    張達憨憨的直點頭,指了下背上背著的麻袋,大口喘著氣,一路到了老宅大門口,這纔把麻袋小心的放下來。

    姚滿倉和毛氏,苗氏,姚正中等人都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你見到成材了?他人在哪?咋還不回來?」

    苗氏也問,「你咋沒讓他跟你一塊回來啊?」

    張達看著幾人嚥了下口水,喘息著道,「那個…我找到姚成材,他…他…不太好,我去打獵見到他的時候……」說著張達說不下去了,一臉悲哀憐憫的蹲下來,把麻袋打開,「…就是這樣了。」

    村裡的人聽找到姚成材也都湊了過來,好奇姚成材到底有沒有被野獸咬了。

    不過這一看,頓時嚇的眾人驚叫,膽小的直接嚇昏過去了。

    苗氏嚇的捂著胸口直往後退了好幾步。

    毛氏死死的瞪大眼,看著地上已經沒有人形的一堆爛肉。

    姚成材眾望所歸的‘被野獸咬了’,而且咬的屍體都不全了,腿就剩下一條半,胳膊一條沒有,只有一隻手還是被撕爛了的,尤其身體更甚,整個腹腔都被吃掉了,胸口的地方還有野獸撕咬的牙印,鼻子也吃掉了,臉也被撕掉一塊,耳朵只剩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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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5:19
193章:把你家兒子搶過來

    姚成材的慘烈樣子,讓作為他爹的姚滿倉也嚇的差點暈過去,不敢直眼看。那已經不算是屍體了,一塊一塊的都不齊全,根本就是一堆血肉模糊的爛肉,還有被野獸牙齒撕咬的成條的肉條皮絲,可怖之極。

    張達雖然是個獵戶,還是嚇的臉色發白,結巴道,「見…見見…到的時…候就就…這樣了。」

    毛氏如遭雷擊,傻了一樣,直直的看著姚成材那一堆屍體。她的兒子……那個賤人……她竟然連全屍都沒有給她兒子留啊!狠毒,簡直太狠毒了!

    姚富貴也撇著臉不敢看,心裡狂跳個不停,從腳底升起一股子的寒冷直竄頭頂,驚怕的感覺頓時席捲了全身一樣。這樣的姚成材,是被野獸撕咬吃了,一點證據都沒有,還如何去找姚若溪報仇!?這一手真是來的厲害,先讓他們死無對證,死不見屍。接著再把姚成材的屍體扔給野獸,身上被竹子紥過的痕跡都沒有了。現在到哪說,姚成材都只是上山拉屎,碰到了野獸,遭遇不幸了。人家說起來的時候會同情一個少年就這麼死了,可惜,可是卻想不起來他是被害死的。也不會認為他是被害死的,即使有人說,怕是也沒人相信。

    「啊啊——」毛氏又痛又恨,跪在地上嘶喊痛哭。

    「我的兒……我的兒…我的兒啊啊……」姚滿倉也嚎啕大哭,他又死了一個兒子,又死一個,最後一個兒子也死了!他沒有兒子了!

    苗氏也大哭起來。姚正中震驚過後,兩眼也迅速發紅,眼淚落下來。

    看熱鬧的眾人都不敢靠前,離的遠遠的,一個說話的都沒有,看著毛氏一家人大哭,雖然他們一家人不咋樣,名聲也壞,但又死了一個兒子,纔一年過去兩個兒子都死了,實在太可憐了!

    有人看到姚若溪和王玉花,盧秀春幾個人過來,忙上前攔著,「你們還是別看了,真是嚇死人了!被野獸撕吃了,連個全屍都沒有,太恐怖了!看了肯定要被嚇著的!」

    所以姚若溪沒讓瑾哥兒和瑄姐兒出來,把倆人留在了家裡看著。回頭看向盧秀春,「小嬸還懷著孩子,就別過去了。再受了驚嚇,驚著孩子了。」

    盧秀春這一胎前面幾個人有點不太穩,所以一直很精心的調養著,聽姚若溪勸她,王玉花也不讓她過去,就猶豫了下,停在了不遠處。

    王玉花要上去看,姚若溪也沒讓她過去,擔心毛氏發瘋,撕扯打起來。

    毛氏是萬分的想撕碎了姚若溪,簡直恨到骨子裡,恨不得吃姚若溪的肉喝姚若溪的血。看到她和王玉花過來,兩眼猩紅陰毒仇恨的盯著倆人,死死的咬著牙,不過卻沒有沖起來撕打姚若溪或者王玉花。

    王玉花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心裡惱憤起來。這個賤人用這種恨不得吃了她們的眼神看人,她兒子死了,又不怨她們家!要不是那姚成材自己貪玩不去學堂,非要去山上拉屎,也不會死了!懶人屎尿多,八成去山上玩去了。

    姚若溪冷淡的看著,毛氏若敢動,她絕不會再放過她。

    毛氏沒有動,而是收回了眼神,再也沒有看倆人一眼,哭的撕心裂肺,叫喊著姚成材的名字。

    那邊已經有人問張達是咋發現姚成材的。張達驚魂未定道,「我去山上打獵啊!見裡正家的陷阱都獵到了一頭大肥鹿,我就想著打些野味八月十五吃。可能是你們都在山上找姚成材,沒有獵物出來,我就去遠一點的地方去,正回來的時候發現了姚成材的屍體,我怕再有野獸,就把他背回來了。」

    眾人紛紛唏噓,說張達膽子大,心善良。

    姚若溪冷眼瞧著張達,這次把姚成材的屍體丟在張達路過的地方也是為了試探他,沒想到他真的把姚成材的屍體背回來了。如果他真的有問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是不會插手姚成材這個事兒。

    不大會,天就黑了下來,天空上一輪明月又圓又大,灑下明亮的月光,今兒個是八月十五,已經能遠遠的看見別的村子在放鞭炮了。

    這樣的日子,老宅別說過八月十五,做的飯也吃不下,該凖備靈堂給姚成材小殮了。

    不過別的人家雖然唏噓,不過該過十五還是過十五,就是不出來串門笑玩了,一家人吃了飯,吃了月餅,也就凖備睡覺了。

    姚正中看姚滿倉和毛氏都哭的沒法理事,姚滿屯和姚文昌又都不在家,就叫了姚富貴留在老宅幫忙。

    姚若溪不會償命了,二房的家產也不會賠償給大房了,姚富貴的好處也分不到了,所以他不想待在老宅幫忙,姚成材死的那麼慘,本來就死不瞑目,還死無全屍,他心裡也怯的。可是姚正中發了話,姚富貴咬咬牙留下來,幾乎是閉著眼幫忙擡的姚成材。

    王玉花帶著孩子早早的吃了飯就凖備睡覺了,雖然對姚成材的死唏噓,不過也覺得是毛氏的報應。要不然也不會先死了大兒子,又緊接著死了小兒子,落得沒有兒子養老送終的下場。

    沒有兒子還不光被人瞧不起,沒兒子就沒法傳宗接代,這一家人就沒有後人了,也沒有兒子養老送終,會被人認為是做了大惡事,纔有這麼嚴重的報應。

    月亮依舊,月光依舊,絲毫沒有因為姚成材的死而改變一點,天漸漸亮起來,月亮也隨之落了下去,迎來的是東方鮮紅慾滴暖洋洋的日頭。

    老宅的人斷斷續續哭嚎了一夜,毛氏和姚滿倉的嗓子都哭啞了,苗氏也啞的哭不出來了。

    不管是不是十五,就是大年初一,出了這事兒也得辦。

    姚富貴找人幫忙,把喪事要用的棺材和衣裳孝佈啥的都買回來,毛氏哭著親自給姚成材穿上了衣裳,小殮完就裝了棺,這個天雖然不很熱,但屍體也已經發臭了,不能一直停放在家裡,商量後定了明兒個出殯,葬在姚忠舉旁邊。

    正好姚文昌和姚若陽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姚滿屯,這次去的早,酒釀的早了兩天,所以他也就提早回來了。

    幾人都沒有想到回到家迎接的是姚成材也死了的消息,都震驚的不行。

    姚若陽眸光一轉,詢問的看向姚若溪。姚成材貿貿然的死了,肯定是毛氏要對三妹或者家裡的人下手,觸動了三妹的底線。

    姚若溪沒有解釋,她從沒想過害死誰,但前提條件是別人不來要她的命。

    芍藥走之前就猜到毛氏要對姚若溪下手,現在聽毛氏最後一個兒子也死了,輕哼了一聲。這次去京都,兩位主子可都發了話,小姐不能做個縮頭烏龜,不能等著別人來害她,要在別人害她之前就要把所有的危險扼殺掉。最該死的是毛氏,不過現在這樣也很好,讓毛氏孤獨到老死,一輩子過不好,活不好。

    姚滿屯和姚文昌帶著姚若陽匆匆去了老宅。

    姚富貴看到姚滿屯過來,急忙卸擔子,把所有的事兒交給了姚滿屯,理由很正當,這些事兒他不大懂,姚滿屯操辦過姚忠舉的喪事,這姚成材的也讓他接手。

    姚滿屯看看姚富貴又看看姚滿倉,還是點頭答應下來。東西是都買好了的,只要安排下去咋操辦就行了。

    八月十七這天,姚成材正式出殯,葬在姚忠舉的墳墓旁邊,兩兄弟全乎了。

    毛氏哭死,哭喊著不讓埋土,尤其看到旁邊姚忠舉的墓碑,如今再埋進去的就是她最後一個兒子了,毛氏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是姚成材已經死了,再不讓埋土,終究還是被埋進了土裡,再也活不過來了。

    喪事辦完後,毛氏趴在墳頭不回家,啞著嗓子哭的撕心裂肺,倒是聽哭了幾個人。

    姚滿屯了解事情經過後,也為姚成材惋惜,抹了把眼淚,勸姚正中和苗氏別太傷心,傷了身子。

    姚正中長歎口氣,紅著眼不說話,擺手讓姚滿屯回了家。

    姚富貴也勸慰了幾句回了家。

    剛到家,許氏就驚慌的跑過來,「及第病了!全身燙的不行,還說胡話!」想到姚成材剛死,她就急的掉眼淚。

    姚富貴一驚,急忙跑進屋,姚及第早上就不舒服躺在炕上睡了會,現在還躺在炕上,他伸手一摸,額頭燙的嚇人,還不斷的囈語,說讓姚成材別來找他,別來拉他,他不想死啥啥的。

    「這可咋辦?這可咋辦?及第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有啥事兒啊?」許氏擔心著急的哭個不停,那姚成材就是被二房害死的,他們家也跟二房有仇,算計二房熏臘肉和痠豆角方子的時候她還大罵了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她都害死了姚成材,會不會也害死她兒子!?

    姚富貴也擔心的不行,臉色都白了起來,立馬套了車,也不管天晚,把姚及第抱到車上,捂著被褥,讓姚春桃和姚春杏看家,帶著許氏趕車一路直奔八裡鎮。

    到了藥堂,找了大夫看過之後,說是受了驚嚇又受了風所以纔發燒說胡話。姚成材逃課上山拉屎被野獸撕吃的事兒已經傳遍了,姚及第天天和姚成材在一塊,現在姚成材死的那麼慘,姚及第被嚇著也是應該的。姚忠舉和姚成材兄弟一直跟姚及第玩的好,現在姚忠舉和姚成材相繼死了,姚及第又聽了姚成材的死相,就嚇住了。

    姚富貴和許氏在八裡鎮住了一夜,守了姚及第一夜,第二天姚及第纔退燒,人纔清醒過來,算是沒有大礙,抓了藥纔回家來。

    當天姚富貴就去新安縣買了個小廝回來,專門伺候姚及第,跟著姚及第保護他。

    村裡的人都湊一堆議論,這姚滿倉和毛氏造了多少孽纔一連死了倆兒子,落得沒有兒子養老送終的下場!?而姚及第的病也讓他們又猜了一番。有人說老姚家的風水不好,雖然發達富的快,但現在從大房開始死兒子,要是一直這麼下去,那老姚家的子孫後代就斷了。

    尤其又到了秋忙的時候,割豆子,掰玉米,種小麥。各個村的田地都是連著的,這樣的話很快傳遍了。

    程氏還攔著不讓王祖生再來姚若溪家,說王祖生年歲也差不多夠了,讓他到鎮上學堂去念書,住到王鐵花家裡。還方便,還放心。

    王祖生倒是不願意了,他要是去了鎮上,就學不成武功了。而且在三姐家,姚若溪那死丫頭管得嚴,他比人家去學堂的人學的東西還要多呢!關鍵吃的也好!

    王三全也覺得兒子變了很多,正在往成纔的道路上走,依舊把王祖生送了過來。

    正好縣裡來報喜的,姚若陽考中了舉子功名,以後就是舉人老爺了,來道賀的衙役都來了四五個。

    王玉花歡喜的讓方媽媽和羅媽媽凖備泡茶端點心,又拿了銀錁子打賞。

    雖然農忙,聽說消息的村人還是都抽空過來恭賀,姚若陽高中舉人功名可比姚滿屯高中要可喜可賀。姚滿屯那時候都年齡大了,姚若陽可還是年輕小夥子,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憑著姚若溪家如今的富貴,姚若陽又是長子,又定了柳家的女兒,前途是一片光明。

    姚滿屯總算高興起來,讓江明去柳家報喜,江遠去段家報喜。

    柳五老爺和柳五夫人聽到都很是高興,打賞了江明一個荷包。

    「可是要擺酒慶賀?」柳五老爺高興的又問江明,要是擺酒慶賀,他也得過去恭賀呢!

    柳五夫人瞪了眼柳五老爺,老宅大房的兒子又死了一個,剛埋了纔幾天,這個時候也不好慶賀的。再說後面還有會試,她相信姚若陽有那個實力一鼓作氣勢如虎的沖過會試。就算會試沒有考中,他也能謀個差事兒。

    江明回了不擺酒慶賀,就帶著柳五老爺和柳五夫人凖備的賀禮返回了家。

    別人都不來,段家的人是要過來的,段老爺和段太太跟姚若陽和段浩奇帶著閨女都過來了,王鐵花也硬是湊了過來。

    沒有大肆的放開吃喝,一塊吃了個飯,也不說慶祝,熱鬧了下也就散了,地裡的活兒都還要忙呢!

    毛氏看著心裡恨,這個時候她兒子死了,王玉花那個賤人生的小賤種卻高中舉人,又在她血淋淋的心上插了一刀。

    姚滿倉也憤恨的不行,段老爺和段太太,王鐵花過來吃飯慶賀,二房現在完全不顧及他們老宅剛辦過喪事。

    要是以前姚滿屯肯定會因此心裡愧疚,但姚富貴和姚滿倉利用他對他們的親情算計二房的祕方,姚滿屯就徹底心寒了,對他們也是面子上過去,該幹啥幹啥,但不用以前的真心了。

    地裡農活還沒有做完,麥子還沒種上,喜事兒過後,眾人都又轉戰地裡,犁地耕地,種上麥子纔算徹底歇口氣。

    農忙剛過完,姚滿屯忙著收糧稅的時候,毛氏看著父子倆的身影,看著給姚滿屯幫忙很受村裡歡迎的姚若陽,勾起嘴角冷笑不止。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她以為害死了她兒子,她就沒有兒子養老送終了,她一定想不到,長房沒有兒子,是可以認養其他房的兒子的。

    現在四房中都除了二房,三房只有一個兒子,四房還沒有兒子,就算盧秀春肚子裡生的是個兒子,那也是只有一個。只有二房是兩個兒子,有責任也有義務把兒子給大房一個做嗣子。

    她不要那個小的,她會忍不住弄死他的,王玉花估計也捨不得小兒子。她就要這個大的,就要姚若陽這個小野種!也是應該的!族裡有這規矩,二房就算再不願意,也跑不掉!

    所以毛氏把想法跟姚滿倉一商量,他開始還有些不同意,經過毛氏的勸說,立馬就答應下來,然後找了苗氏商量。

    苗氏聽到這個事兒的時候眸光轉了轉,看了毛氏一會,「這個事兒要是應該,你們就去族裡說吧!」她說怕是作用不太大,讓族裡幾個老傢伙出面吧!

    毛氏也是這意思,跟苗氏商量過,也沒有跟姚正中說,挑了個晚上的時間去了大伯姚正仁家,又去了村裡幾個上了年紀說得上話的老人兒家裡。

    歷來都有這個規矩,長房長子繼承家業奉養爹孃,但要是長房無子,那別的房頭就有責任把兒子送到長房做嗣子,繼承長房,然後繼續傳承下去。

    姚若陽是二房的長子,一表人纔還小小年紀就高中舉人功名,大房張口要人家這個兒子,雖然有不少人覺得太卑鄙,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二房無法避免沒法拒絕的。要是拒絕就是大不孝,就是對不起老祖宗,要被逐出家譜,逐出家門的。

    商量好後,毛氏讓夏婆子來叫了姚滿屯和王玉花。

    姚若溪和姚若陽對視一眼,倆人都已經料到了是啥事兒,也跟著一塊到老宅來。

    毛氏看著一家人都來了,眼裡陰光閃爍。王玉花這麼個厲害優秀的兒子被逼迫著給了她,以後要跪在她的面前喊孃,要給她養老送終,聽她這個嗣母的話,否則就是不孝,她就能去官府衙門告他,毛氏想想就覺得興奮解恨,忍不住心裡得意。我沒有了兒子,我就把你們家兒子搶過來!

    姚滿屯看屋裡還有姚正仁和村裡幾個老人兒,心就是猛地一沉,臉色不好的打了招呼。

    不等姚正仁幾個說話,姚滿倉已經張口,「叫你們過來商量商量若陽過繼到大房的事兒,這都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姚若溪目光冷沉,果然是這個事兒。不過她看向毛氏,現在就這麼得意,這個事兒真的會如你所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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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5:40
第194章:不是親生的

    王玉花是完全沒有想過這個事兒,聽姚滿倉說完愣了愣,反應過來,立馬跳了起來,惱憤的瞪了眼,「你們憑啥過繼我家兒子?自己兒子死光了就搶我們家兒子!?我不同意!不同意!你們誰想過繼誰過繼,別打我們家主意!」毛氏這個賤人想過繼她兒子,簡直想的太美了!

    看她反應那麼激烈,強烈不同意這個事兒,姚滿倉也拉著臉,「你不同意也沒用,女人就沒資格當家。長房要奉養爹孃,要傳承家業,長房無子,你們別的房頭把兒子過繼到長房也是應該的,老祖宗定的規矩就是這樣!」

    「哪個老祖宗定的規矩!?白紙黑字寫著了嗎?自己沒本事養活兒子就搶別人的兒子,卑鄙無恥不要臉!」王玉花冷哼,堅決不同意。毛氏和姚滿倉要搶她兒子還不安好心,這是想讓她兒子跪著這個賤人叫孃,門都沒有!

    「白紙黑字是沒有寫,可老祖宗都是這麼做的,一輩一輩傳下來的老規矩了。」姚正仁斜了眼姚滿倉,製止了他在對王玉花發怒,想要過繼人家兒子,連個好態度都沒有,還嗆聲吵鬧起來,這事兒還辦得成嗎!?

    王玉花是沒聽說過,王三全那時候沒兒子,留了閨女在家招贅也是因為他沒有兄弟,沒法過繼兄弟家的兒子,沒有辦法纔留閨女在家招贅的。

    這個事兒姚滿屯是想過的,大房原本兩個兒子,現在都死了,姚忠舉留下的血脈小妞妞又是個丫頭片子,那是沒用的。所以大房打這個主意他震驚後也是能理解。但他理解歸理解,卻沒法認同。毛氏的心思,把若陽過繼到大房的目的,讓他心裡憤怒。

    如果是以前,或者兩房關係又好,姚滿屯自己有兩個兒子,或許會忍痛把兒子過繼到大房一個,可是現在,在大房有心算計她們家,次次讓他心寒,不拿他當親人,還打這個主意,他很難相信大房是按了好心了。

    姚若溪拉了下王玉花的胳膊,讓她先別沖動。

    姚若陽也扶著王玉花安撫她,沒有人能搶走他的,他也絕對不會同意。毛氏這個心狠手辣惡毒的人,誰叫她孃都會恥辱的!

    毛氏開始抹眼淚,哭著示軟,「二弟妹!我也不是要搶走你的兒子,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啊!大房現在沒有繼承人了,四房中就你們家是兩個兒子,還請體諒體諒我們,體諒體諒爹孃,咱們老姚家不能長房無後啊!若陽過繼之後,還是可以叫你叫孃,他要是不願意到老宅來住,還是可以跟你們住在一塊的。只要掛個名,我們也就知足了的啊!」

    苗氏也哭著叫姚滿屯,「你大哥這一支,不能就這麼斷了啊!幾房都是一個兒子,我也把話跟你大哥大嫂說下了,只掛個名,若陽還是跟著你們過。」又轉頭對王玉花道,「這沒兒子的苦玉花你是也知道的,要是春燕沒出嫁還能學你爹把春燕留在家裡,可現在春燕已經嫁了,也就只有過繼這一個辦法了啊!」

    姚富貴和許氏在一旁看著也幫腔說話,「我們家只有及第一個,要是他還有一個兄弟,我們肯定過繼給長房,咱們老姚家的長房總要傳承下去的。」

    毛氏看姚滿屯和王玉花都不說話,就示意姚滿倉來軟的。姚滿屯包括王玉花,都吃軟不吃硬,來軟的更容易辦成事兒。

    姚滿倉抿了下嘴,叫了一聲姚滿屯,想到大兒子小兒子先後死了,他豪情壯志要發家緻富,結果落得現在這個,不禁悲從心來,眼淚湧出啪嗒啪嗒落下,「……老二,這一次,就算是大哥求你了!若陽過繼到大房,你還有一個兒子啊!」

    姚滿屯看著他這樣忍不住心裡難受,為了算計她們家,現在他的親大哥也學會軟硬兼施了,眼裡閃過痛苦之色,擡頭看向姚正仁和村裡幾個爺爺輩的老人。老祖宗是有過這樣的做法,卻也沒有立下別人不同意也非得強逼著把兒子過繼到自家的。

    姚正中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坐著,低垂著的眸子。

    毛氏淚流滿面的擡頭看著姚滿屯,「二弟……」

    「大嫂不能生了,大哥應該還能生吧?!你們可以納妾,可以再娶,大哥年紀又不老。」姚滿屯悶聲說了這麼一句,堵住了毛氏接下來的話。

    毛氏心裡一滯,恨的咬牙,「小妾生的畢竟是庶出,不是正統的血脈。」

    王玉花鬆了口氣,也有些詫異姚滿屯會主動嗆聲毛氏,還讓姚滿倉納妾生兒子,抿著嘴笑道,「大嫂這就不對了!小妾生的雖然是庶出,但好歹是大哥親生的血脈啊!總比過繼別人生的兒子強啊!或者你讓出位子,讓大哥再娶一個,那生出來的兒子不就不是庶出了嗎!明明有辦法,卻非要搶我們家兒子幹啥!?」

    毛氏臉色猛地一陰,目光凌厲的看著王玉花。

    王玉花輕哼一聲,翻她個白眼兒。說白了毛氏就是想搶走她的兒子,算計她們家的呢!想要兒子自己生去吧!

    姚滿倉壓根沒有想到姚滿屯會說讓他納妾再生兒子的話,愣著臉,不知道咋反擊了,眼神轉向毛氏,看她咋說。

    姚正仁幾個老人也都愣神了,老一輩的人的確是有長房無子,過繼別的房頭兒子繼承家業的,可那也是長房繼承了家族大筆產業,所以別的房頭雖然不捨還是把兒子過繼給長房,或者算計著把自己兒子送到長房做嗣子。但那種情況都是長房生不出兒子了,正妻沒有兒子,還是可以納妾生子的。

    「大哥挑一個哪家的閨女,或者買一個回來,買人的錢我們家出了。」姚滿屯說著看向姚滿倉,他估摸著十裡八村怕是都知道了他們家的事兒,也沒哪家閨女願意嫁過來給當小妾,就算有,估計也是貪聘禮,貪家產的,還是買一個的更容易些。

    姚滿倉臉色難看的不行,見姚正仁幾個老人也都看著他,撇了幾眼毛氏和苗氏,吭哧出一句,「我…不能生了。」

    「到底能不能生,還是找大夫看一下的好。村裡看不出來,就找鎮上的大夫,新安縣的大夫,總能看得出來的。」王玉花不以為然的嗤笑,以為說句不能生了就有理由搶走她兒子了!?

    「那大哥就去找大夫看看,還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好,以後也跟大哥親。」姚滿屯說完,看了眼苗氏和姚正中,垂下眼,轉身就往外走,連招呼都沒有打。

    王玉花和姚若陽也隨著轉身。

    姚若溪走在最後面,眸光幽冷的看了眼毛氏,跟姚正中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幾人剛出門就碰到了匆忙趕來的姚文昌,「二哥?大哥大嫂叫你們過來啥事兒?」

    姚滿屯看了眼姚若陽,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姚文昌臉色沉下來,目光詢問的看向姚若陽和姚若溪。大房要過繼若陽,難道這是同意了?

    姚若陽搖搖頭,不管大伯能不能再生,他都不會過繼到大房去的!

    姚文昌皺著眉頭,看二哥臉色難看的樣子,就算沒有說成這個事兒,怕也只是一時的,跟著幾人回到二房,問事情的經過。

    姚若溪緩聲解釋了,「奶奶也是這意思,爺爺沒說話。」所以纔讓他爹覺得傷心難受吧!

    以前的確有過這樣的事兒,不過是大房繼承了很多地和祖宅,別的房頭纔把兒子過繼到長房去。而現在大房過的越來越差,不是家境越來越差,而是大哥大嫂的人品出現了問題。二房又是兄弟幾房中最富貴的一房,大房非要過繼二房的兒子,尤其兩家還有仇怨的情況下,就顯的有些居心不良了。

    消息在村裡傳開,村人頓時把對大房的同情消滅掉了。自己兒子死光了,眼見二房的大兒子越來越出息,就想搶別人的兒子,心思也太惡毒了!正是過了農閒的時候,村裡的不少人都閒著,沒事兒就聚在一塊議論說道。說毛氏就是眼熱二房的兒子太出色優秀,所以要搶二房的兒子。就她那德行,想讓柳家的小姐叫她婆婆,伺候她,也不怕折壽,讓將來的進士官老爺給自己磕頭叫孃,也不怕死得快。毛氏沒本事生出那麼出色的兒子,也沒福氣消受!

    不少人過來安慰王玉花,幫她出主意。聽說姚滿屯放下話,要幫姚滿倉買個小妾生兒子,姚滿倉說他不能生了,還要帶他去看大夫,都紛紛贊成姚滿屯好樣的。他作為一個裡正,好容易養出個有前途的兒子,不能別人說搶走就搶走了。

    這事兒很快傳到了柳家,柳五老爺雖然不大中用,但堅決不同意。王玉花當他女兒的婆婆受禮還好,讓毛氏那個心思險惡的婆子做他女兒的婆婆,跟姚滿倉家成為親家,他纔不要!

    柳五夫人還派了周媽媽到槐樹村來,得了姚滿屯和王玉花的話,這纔放心的回去,柳五夫人唸了兩句佛。鄉下的還不太重視,像大戶人家哪個房頭無子,那勢必會挑一個親族裡的兒子過繼的。更別說還是長房了。她擔心姚滿屯拗不過爹孃,最後還是把姚若陽過繼給大房。

    不過姚滿屯把話說下,那就是沒打算同意把兒子過繼給大房。

    為了防止別人說他買通大夫,讓姚滿倉自己挑大夫,看到底還能不能生。他也纔剛四十出頭,要說再生,那是絕對沒啥問題的。所以王玉花一點也不擔心。

    王玉花不擔心,毛氏也不擔心,悄悄出去弄了兩大包的藥回來,趁著家裡沒人的時候煮了給姚滿倉喝。

    姚滿倉還是有些不想喝的,這藥喝完他以後就再也沒有生育能力,再也沒有兒子了。端著藥,猶豫著看向毛氏,「真的要喝嗎?這一喝,以後就…就再也沒有……」

    毛氏兩眼陰厲,卻伸手抹起了眼淚,「你就想著兒子,這纔幾天,你難道忘了成材是被誰害死的嗎?我跟老三根本就沒有啥姦情,那都是二房故意放出來的話,就為了引成材上山,把他害死的!成材是二房害死的!他死的那麼慘,死無全屍,我們要不給他報仇還是人嗎!?二房現在最得意的不就是姚若陽高中,咱們就要把姚若陽搶過來,讓王玉花那個賤人生的小賤人以後跪在咱們面前叫爹孃,他掙的銀子都得交給咱們手裡,考的功名,做了官,好處也都得是咱們這個爹孃的!一輩子伺候咱們,為她們家害死成材贖罪!」

    姚滿倉又聽她說起慘死的小兒子,忍不住兩眼泛紅,心裡難受,也更加仇恨二房,咬咬牙把一大碗黑漆漆的藥汁全部灌了下去。

    毛氏看他喝完,這纔露出滿意的神色。姚滿倉還想再納個小妾生兒子,生了他和別的賤人的兒子又對她有啥用?難道真的像王玉花那賤人說的,要她給別人讓位子嗎!?那是不可能的!反正她是年紀大了也不能生了,那就都別生,姚滿倉也不許生。沒兒子就沒兒子,她的兩個兒子都死了,她反正啥也沒有了,這輩子不報仇,不整死姚若溪,不整死王玉花,不眼看著二房生不如死,她誓不罷休!

    姚滿倉喝完藥,沒過一個時辰,就開始下身疼了,疼的他全身冒汗,在炕上打滾,上茅房小解都是血水一樣。

    毛氏冷眼看著,知道姚滿倉這樣以後就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大房沒有兒子,二房就必須把姚若陽過繼到大房來。老祖宗就是這樣的規矩,苗氏也是支持他們的,姚正中雖然沒幫著說話,卻也沒有阻攔,顯然這事兒也是應該的,二房再不願意也沒法的!

    只要一想到姚若陽以後要和柳家的那個小姐跪在她的面前叫孃,所有的榮耀和金銀都得奉給她這個當孃的,而王玉花和姚若溪那些該死的賤人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會痛苦死,姚若陽也會痛苦的生不如死,毛氏就滿心痛快,覺得解恨。

    苗氏回到家,雖然毛氏把藥渣和藥罐子都拾掇幹淨了,可空氣中還是有一股子藥味兒,姚滿倉又開始不舒服,她一下就猜到毛氏給姚滿倉喝了絕育的藥。苗氏有些生氣惱恨毛氏對她兒子下手,可是到最後還是沒有出面說啥。

    只是姚正中回到家臉色更陰了,只看了看毛氏和姚滿倉,依舊沒有說啥,回了屋。

    盧秀春挺著大肚子到二房來,悄悄的提醒王玉花,防著大房做啥手腳。她不是姚文昌,對老宅也沒有多少感情,反而看問題看的更偏惡向一點。大房是不懷好意的打姚若陽的注意,要過繼二房的兒子,肯定是有所算計。既然是算計,那就很有可能會不擇手段。

    事實上姚若溪根本不用提醒,毛氏買的藥就是她開的。在底下想要買到讓女人不孕或者絕育的藥容易,但讓男人絕育的藥就不太可能了,光配藥都得不少銀子,沒有姚若溪出手,毛氏也買不到她想要買的藥。

    姚滿屯對此一無所知,隔天叫姚滿倉去看大夫,隨身就帶著了銀子,凖備姚滿倉看過大夫後,就給他買個小妾回來伺候姚滿倉,再生個兒子。

    姚滿倉臉色很是有些蒼白,和毛氏跟著姚滿屯一塊直接去了新安縣。

    也沒有去於家的濟生堂,而是去了別家的藥鋪,連著看了兩三家,都說姚滿倉雖然有些困難,但還是有可能生的。

    姚滿倉反駁說不可能,都被大夫否定了。

    毛氏覺得,不是姚若溪買通了這些大夫,就是昨兒個纔吃的藥,還沒有達到最終的效果,只是現在還有能生的可能性,但這個可能性也是很低的,過不久,姚滿倉就徹底不能生了。

    看姚滿屯帶著他們就說去挑一個小妾買給姚滿倉,毛氏立馬抹眼淚,「成材這纔剛走沒幾天,連七七都沒有過,這個時候就立馬迎個新人進家門,也太……」姚滿屯真的要敢,別人就會反過來說他不近人情,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逼著大哥在剛剛喪子之後納妾。

    姚滿屯看看倆人,自然也沒有強逼,「大哥既然還能生,那就過段時日再買吧!」

    「大夫只是說可能還有生育的可能性,也不過是那些大夫醫術不好,不敢把話說死罷了!」姚滿倉怒哼了一聲。

    姚滿屯沒有吭聲,看了眼姚滿倉依舊蒼白的臉色,目光幽深莫測。

    回到家,村裡的人多數在外面閒著,也是為了等姚滿倉的消息。聽大夫說姚滿倉還能生,也不管可能性有多大,紛紛指責大房搶人家兒子。自己兒子死了,眼紅別人兒子厲害,就恨不過搶人家兒子。之前不是還要過方子,算計過薰臘肉的祕方!?現在又搶兒子,這老姚家大房的兩口子搶人東西搶成習慣了!

    而這個時候,村裡開始有人傳姚成材之所以跑上山,是因為發現了姚富貴和毛氏的姦情,所以跟蹤倆人上山的。結果毛氏和姚富貴私會私通後下山回了家,姚成材受不了親孃和親三叔亂搞,在山上亂跑迷了路,遇到了猛獸老虎豹子狼和熊瞎子啥的,然後就把姚成材咬死撕吃了。

    這樣的傳言一出來,迅速傳遍了。以前還只是那些大嘴巴議論說嘴,現在幾乎不咋愛說閒話的人都會說道上兩句。毛氏跟姚富貴偷情遭了報應,連最後一個兒子也死了。害死姚成材的人,其實是毛氏和姚富貴。

    還有人腦洞大開,說姚成材很有可能就是毛氏跟姚富貴生的,然後列舉了一項項姚成材跟姚滿倉不像的地方,因為姚成材跟姚滿倉和姚忠舉都太不一樣,那就有可能不是姚滿倉的種,而是姚富貴的種。這個時候眾人都忽略了姚成材不像姚滿倉,可他很像毛氏的事實。

    毛氏在家裡咬牙切齒,恨的直冷笑,跟姚滿倉道,「你聽見了沒?即使成材死了,她們還是不放過,要給我按上這樣的名聲,壞盡我的名聲。你知道這是為啥嗎?」

    「為啥?」姚滿倉搖頭,他不知道,就是這些話聽的肺都快氣炸了。

    毛氏冷哼,「就是為了把她弄走,還給你再娶一個,讓她給你生兒子,不讓姚若陽過繼來咱們家!這就是二房使的陰謀,使的手段!」簡直惡毒的找不到這樣的!姚若溪她個小賤人最該死!該死!

    姚滿倉也恨得咬牙,「反正我已經不能生了,老二他必須把兒子過繼來大房!」他現在兩個兒子都死了,自己也再不能生了,二房必須得把姚若陽過繼給他!

    毛氏冷冷的勾起嘴角。

    外面的流言依舊沒有停歇,啤酒廠已經開業,姚滿屯除了在啤酒廠幹活,就待在家裡教瑾哥兒唸書識字。

    天漸漸轉冷,已經是深秋的時節了,薰臘肉作坊也再次開業,村裡的人又都忙活起來,因為今年有不少預訂薰臘肉的,比去年要做的更多,所以又招了些人。

    眾人聚在一塊,一邊幹活,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議論最多的就是姚滿倉和毛氏家的事兒,說他們該少做些傷天害理喪良心的事兒,然後多燒香拜佛。說著說著,不知道咋的又說道了風水上,說道了祖墳上。都說老姚家的祖墳冒青煙了,但使勁兒都使到二房連著四房去了,至於大房和三房,就是因為心思壞,喪良心,所以老姚家的祖宗也看不過眼,使勁兒不往這兩房使。

    這樣的流言說的姚正仁一家心裡很是難受,姚正仁和姚正中是一個爹孃的親兄弟,結果祖墳冒青煙,卻全使勁兒到姚正中的兒子家,沒有往他們家使。

    王玉花聽到的時候只是呵呵笑兩聲,啥祖墳冒青煙,她們家現在的財富家業可都三閨女聰明厲害,從小就琢磨,想出來的法子多,一家人都下勁兒努力纔有今天的。

    這樣的話還真有不少相信的,苗氏也是相信了的,因為有人看見她悄悄去了山上墳地的方向。

    姚正仁也讓兒子姚滿堂找了風水先生過來看墳地。

    看出來的結果卻是老姚家的墳地雖然有發跡的徵兆,但還沒發跡起來,而且使勁兒的方向也是使到四房去了的。

    眾人就猜測,這四房現在是肯定不如二房的,這老姚家的祖墳真的冒青煙了,還使勁兒使到四房去,那就是說姚文昌以後還是會回到京都做大官的。

    姚正仁想修一下墳地,讓使勁兒往自家使,總不能是一家墳地,結果他們家只能看別人家發達,連點好處都沒有。那墳地也是他們家的墳地。

    姚滿倉和姚富貴都不讓修,雖然現在使勁兒使到四房,可他們兩家現在的情況也比以前要好。真的要是修了墳地,往姚正仁和姚滿堂家使勁兒,那他們就佔不到光了。就算往四房使勁兒,那是親兄弟,以後的好處總會有他們的份兒。真要是往姚滿堂家使勁兒,他只是堂哥,有好處也不會給他們佔的。

    說姚滿堂家即使修了墳地也沾不上啥好處,堅決不同意修墳地。

    姚滿堂氣的跟姚滿倉吵了一架。

    毛氏沒有參與,她纔不管使勁兒使到哪,沒有使到二房去,那說明二房就是得意不了,在以後肯定會被她收拾掉!至於使勁兒往四房使,她想了想,四房不會像二房一樣,以後姚文昌當了官,應該也會有些好處,就提醒姚滿倉,「你別跟姚滿堂吵了,再惹怒了人,他一個生氣,把墳地毀了,大家都佔不上,那好風水就也全毀了!」

    苗氏眸光一暗,幽閃了幾下,在姚滿倉和姚滿堂他們爭墳地的時候,苗氏挑個沒人的時候,又悄悄的上了山,還拿了把斧子。

    之後的幾天,苗氏都瞅著時辰悄悄的出門。

    這天苗氏再次出門,提前出門找人下棋的姚正中卻是沒有去找老夥計下棋,而是悄悄跟在後面看了苗氏去的方向,陰著臉回到家坐了半個時辰,叫了姚滿倉,「去叫滿屯來!把她們一家都叫來。」

    姚滿倉疑惑姚正中突然叫姚滿屯一家幹啥,沒有立馬就動,「叫她們家的人來說啥?」

    「過繼若陽的事兒。」姚正中擡眼看著姚滿倉道。

    姚滿倉一聽,頓時大喜,「爹!?爹你終於同意這事兒了!我是真的不能生了,這輩子再沒有兒子,我這一支總不能就此斷了啊!」

    毛氏也有些詫異,甚至稀奇的看著姚正中。雖然最初這個事兒是瞞著他商量的,可當時她也看得出來,公公是不同意的,沒有當場說出反對的話,也一直都拉著一個臉,好像他們大房做了啥喪良心的事兒一樣。現在卻又突然說要叫二房的人過來說姚若陽過繼的事兒,真是讓她稀奇!

    不過姚正中主動說起這事兒,這個樣子肯定是考慮好了,八成也是知道了她給姚滿倉喝絕育的藥了,知道姚滿倉再也不可能生出孩子來,更不可能有後,所以算是妥協了,也同意了把姚若陽過繼給大房。

    看倆人高興得意的樣子,姚正中眸光幽深,沒有解釋,讓姚滿倉去二房叫人過來。

    姚滿倉忙歡喜的應聲,出門到二房來。

    路遇的人看到他高興的樣子,還是忘二房去,都不禁猜測是出了啥能讓姚滿倉這麼高興的事兒!?難不成是要過繼姚若陽到大房去!?這麼一說道,那些閒著的人紛紛聚集在老宅不遠的地方,等著知道最新的消息。都奇怪這裡面到底是咋回事兒?姚滿倉不是還能生,二房也說出銀子幫姚滿倉買個小妾回來生兒子,咋還要過繼姚若陽到大房呢?

    王玉花剛從薰臘肉作坊回來,今兒個一下子殺了十頭豬,所以剛忙活完,現在天還不算冷,所以當天殺的豬都要當天做好,做好風幹,盧秀春又挺著大肚子,王玉花就更忙了些。

    屁股剛挨著凳子,一杯茶還沒有喝兩口,就見姚滿倉一臉喜色得意的樣子過來,王玉花心裡刺啦一下,頓時就沉了下來,「你來幹啥?」

    姚滿倉看了下姚滿屯沒有在家,但姚若溪和王玉花,姚若陽幾個都在,就得意的冷哼一聲,「這次可是爹讓我來叫你們的!爹說了,讓你們一家都去老宅,商量若陽過繼的事兒。你們都快著點,躲可是躲不掉的!爹都已經等好一會了!」

    王玉花手一抖,茶杯光鐺一聲摔碎在地上,一杯茶也撒了滿地。臉色青白著,氣惱的鼻子不停的直喘氣。以前是苗氏說話姚滿屯就聽,現在好不容易姚滿屯不聽苗氏的話了,可姚正中竟然又出來搗事兒,姚滿屯對他孃心寒失望,對他爹卻是很尊敬孝順,他說的啥話基本都聽。現在姚正中發了話,讓她們家把兒子過繼給大房,怕就算她再反對,姚滿屯再不捨,也會聽姚正中的話,把兒子過繼給大房的!

    姚若溪微微瞇起眼,看著姚滿倉眼裡的得意猖狂,好像整個二房的家產都已經歸他,二房已經被他和毛氏收拾的生不如死一樣,淡淡的叫方媽媽把摔爛的茶杯收了,讓羅媽媽把地拾掇了。

    「老二還在啤酒廠是吧?你們可快著點,我去啤酒廠叫老二!」姚滿倉看王玉花這樣,分明是絕望了一樣,心裡壓抑不住的痛快得意,撂下話,就大步出了門,直奔啤酒廠。

    姚滿屯聽姚滿倉叫他,這次是姚正中找,叫她們一家商量過繼姚若陽的事兒,他心裡刺啦一下涼了個透,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了一樣難受的喘氣困難。

    啤酒廠的工人也都看著姚滿屯和姚滿倉,覺得肯定是姚滿倉兩口子在姚正中耳邊吹風,讓苗氏和姚正中先後都站在了大房一邊,幫著要把二房的兒子搶走。終究這姚正中和苗氏兩口子還是喜歡大兒子,二兒子再厲害優秀,都不得兩口子的喜歡。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姚滿屯送去三王嶺做上門女婿了。

    眾人紛紛唏噓,看著姚滿屯出去,頓時議論開了。說的都是老宅的不好,不管是姚滿倉,毛氏,還是苗氏,姚正中。這是偏心大兒子,見不得二兒子家過得好。

    姚滿屯沒有直接跟姚滿倉去老宅,而是回家了一趟。

    王玉花看到就撲上來抓著姚滿屯撕著他哭,「姚滿屯你要是敢答應把兒子過繼給那個賤人,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被欺負了那麼些年,搶銀子搶方子也就算了,現在連我兒子都要給我搶走,我不活了!」

    姚滿屯心裡也是痠苦痠苦的,為啥會變成現在這樣了?小時候不說,以前犧牲的是他,現在擠著他佔她們家的銀子方子,如今又要把他兒子也佔去。

    「爹?」姚若陽看這個情景,有些不確定的叫了一聲。看他爹這個樣子,還真有可能把他過繼給大房呢!爺奶一塊施壓,他爹要是再不不同意,那就是忤逆,就是大不孝了。

    姚滿屯看著失而復得的兒子,伸手摸摸姚若陽的頭,兒子從出生就被王金花換走,好不容易回了家,現在又要被被人要走,這個兒子難道注定和他沒有父子緣分嗎?

    小四看著哇的一聲哭起來,上來抱住姚若陽,「他們自己沒兒子憑啥要哥哥給他們當兒子!我不要哥哥去大房!不要哥哥去給那個女人當兒子叫她孃!」

    小四這麼一哭,王玉花也眼淚止不住了,「我好不容易把兒子找回來,姚滿屯你要是真狠心把兒子送人,你就等著給我辦喪事吧!」

    「我們一家都離開!我們去新安縣住!去京都住!我們不在這個地方了!」小四擦著眼淚轉頭拉姚若溪。之前三姐就說過要去京都的話,她們一家可以都去京都,再也不回來了!那樣誰都算計不了她們家,也搶不走她哥了!

    「對!我們一家都走!都去京都去!不!我們去新安縣!去昌州府!總之去哪都行,我們不在這住了!姚滿屯你要是想留下,你就自己一個人跟你爹孃過去吧!我們孃幾個走!」王玉花鬆開姚滿屯,氣憤的推了他一把。

    姚滿屯心裡更是難受,不知道該咋張口說。

    「孃!還是先去老宅看看咋回事兒吧!不一定就是讓過繼呢!」姚若溪出聲勸阻,王玉花再說下去,就該沖動的拾掇東西帶著她們兄妹幾個離開丟下姚滿屯,那姚滿屯怕是更加難受了。

    「還去看啥看!他們能有啥好心!咱們收拾東西!走!」王玉花氣恨的咬牙,想著走之前也要弄毛氏一頓,讓她個賤人算計搶她兒子!

    而姚正中久等不來姚滿屯一家人,背著手親自過來,看一家人已經哭上了,沒有說旁的,「過去吧!」

    王玉花不願意去,姚若溪搖搖頭,隨著姚滿屯一塊出了門。

    看著姚滿屯和姚若溪已經出了門,王玉花萬分不願的也牽著瑾哥兒和小四跟出來。

    姚文昌和盧秀春幾個都在門外面等著,看到她們一家出來,姚文昌上前兩步道,「我也過去。」他覺得大哥既然還能生,那就沒有要過繼的必要。非要這樣,就是別有居心的搶二房的兒子。

    村裡不少人也都出來圍觀,看著姚若溪一家人過來。

    姚正中已經先一步走,回了老宅。姚滿倉在門外等著,看姚若溪一家都來了,忍不住得意的勾起嘴角,態度前所未有的好,幾乎面上帶笑的讓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進屋。

    等進了屋就發現,上座只有姚正中,沒有苗氏的身影。

    姚若溪眸光閃了下,和小四王玉花身後的凳子上坐下。

    姚滿倉已經擺出了姿態,「老二你就放心吧!若陽過繼來大房,那跟親生的一樣,我和你大嫂一定待他比親生的還親!你們不用擔心啥!給他娶媳婦的事兒也由我們來操辦,不讓你們再多費心操心。」

    姚滿屯撇了他一眼,看他臉上帶笑的樣子,心裡像刀割一樣,一寸寸的疼著。

    姚正中看他不說話,沉聲道,「滿屯!我讓你把若陽過繼給你大哥,你同意嗎?」

    這時候苗氏匆匆回來,聽姚正中問這話,詫異的不行。

    不過這會也沒人多關注她上哪去了。

    姚正中幽幽的撇了眼苗氏,又問姚滿屯,「滿屯!爹說的話,你同意嗎?」

    姚若溪的手壓在王玉花的肩膀上,不讓她沖動過激。

    姚滿屯撲通一聲跪在姚正中面前,止不住的痛哭,「爹……」他不想同意!那是他的兒子!好不容易纔找回來的兒子!還讓他把兒子過繼到大房以後跟著毛氏過,他一千一萬個不同意!可是說這話的人是他爹,他能不同意嗎!?

    看他痛哭,苗氏和毛氏對視一眼,倆人都知道,姚滿屯這樣已經凖備妥協了,只是時間的問題。姚正中再說幾句,姚滿屯就點頭同意了。

    姚滿倉眼裡的閃著得意的笑,同意了!姚若陽以後就要過繼到大房了!讓二房的兒子到大房來,那就由著他們來了!

    姚正中伸手扶著姚滿屯,兩眼發紅,「……滿屯。」

    姚滿屯知道姚正中為幾個兒子操多少心,他又是沒事兒就去看瑾哥兒和瑄姐兒,當初他去三王嶺入贅的時候,他爹也不在家,回來還生了好大一場氣,看著姚正中蒼老佈滿皺紋的面容,已經花白的頭發,姚滿屯淚止不住,「爹…我……答應…答應…」

    姚正中老淚縱橫,扶起姚滿屯,「好!好!」

    讓姚滿屯坐下,自己擦擦眼淚也坐下。

    毛氏看著王玉花,看著姚若溪,眸光閃著恨毒,得意。這下,她還是要如願了!

    苗氏眸光隱晦,覺得這事兒好像不太像,覺得有點怪異。

    姚正中很快給出了她答案,坐在上座,看了看眾人,沉聲道,「若陽過繼的事兒,我不同意!」

    姚滿倉和毛氏幾個聽這話頓時都愣住了。不是都同意了嗎?姚滿屯也都答應了的?!

    苗氏臉色猛地一變,「姚正中!?」

    姚正中瞥了一眼,對姚滿屯道,「你不是我和你孃親生的!大房也沒資格要過繼你家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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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6:01
第195章:讓你活不過明天

    轟——

    姚正中的話像一道巨雷一樣,重重的砸下來,震的屋裡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震驚的看著姚正中。

    姚滿屯腦子嗡嗡的響,看著姚正中慢慢的搖頭。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咋會不是親生的?他明明……明明就跟孃長的很像的,咋變成不是親生的了?

    王玉花也被震的反應不過來,看看姚正中看看姚滿屯,又看向苗氏。因為姚滿倉和姚滿屯是雙胞胎,倆人長相很像,尤其是眼睛,倆人都是丹鳳眼,和苗氏一樣一樣的,所以她沒有懷疑過姚滿屯不是親生的。

    「不可能!」毛氏猛地站起來,目光近乎瘋狂的盯著姚滿屯和姚正中。姚滿屯不是親生的!?他要不是親生的,那她想過繼姚若陽不是沒有半點可能了!?

    「不是親生的?那二哥……他跟大哥跟孃真的很像啊!」姚文昌驚疑的看著姚正中,還以為他爹也被大哥大嫂說動了,要把若陽過繼給大房,沒想到竟然暴出這樣的消息來。

    「姚正中!姚正中你說過一輩子也不說出來的!你答應過我的!」苗氏幾乎歇斯底裡的喊話,兩眼噴射著陰厲的毒光。

    姚正中沒有理會她,連眼神都沒有一個,目光悠遠的望了望天,跟姚滿屯道,「你親孃就是你大姨,她叫苗鳳娟。」

    「這幾天奶奶挖的墳地就是她老人家的吧!?」姚若溪瞥了眼苗氏,還真是一個好消息,還真是要感謝苗氏。如果不是她聽了那些人說的墳地冒青煙,苗氏也不會拿著斧子悄悄出門上山。姚正中也不會決定說出這個藏了那麼多年的祕密。

    一屋子人聽的頓時都看向苗氏。

    對於大姨的印象,連年齡最大的姚滿倉都沒有印象,即使從小去姥姥家走親戚,也從未聽說過關於這個大姨的一絲半毫消息,更沒見過這個大姨。

    苗氏一驚,看著姚若溪一副洞察的神情,再看姚正中沉暗的臉,她纔明白,這幾天她悄悄出門的事兒被人發現了,被姚正中發現了!所以他纔擺了這一出,先說讓姚若陽過繼給大房的話,讓滿倉和毛氏高興得意了半天,接著又暴出老二不是親生的這個祕密,姚正中,這是報復她!報復她挖了大姐的墳地!

    姚正中看著姚若溪的眉眼,眼裡慢慢浮現感慨。

    苗氏臉色鐵青,也盯著姚若溪的臉仔細的看,這一看纔發現,她以前沒注意過這個丫頭片子,只是覺得她那眉眼有些似曾相識,原來她那眉眼長大姐!怪不得,怪不得所有的事兒都壞在這個賤丫頭的手裡,原來她長得像她大姐,像那個女人,像苗鳳娟!

    「我長的…跟奶奶她很像?」姚若溪疑惑的問姚正中,姚滿屯是丹鳳眼,王玉花是杏眼,她和姚若陽都是長的鳳眼,她想這不是姚滿屯和王玉花結合的原因,而是她那位素未謀面的奶奶也是一雙鳳眼吧!

    「只是眉眼很像。」姚正中說著有些哀傷,如果她性子和機智有這個丫頭的一半,怕是也不會那樣遺憾而死了。

    姚若溪點頭。

    姚滿屯也含淚的扭頭看著姚若溪,打量她的眉眼,心像撕裂又揉碎了一樣,讓他說不出痛感還是難受。他竟然不是親生的!不是爹孃親生的!這算是解開他心裡多年的心結嗎?以前他嘴上不說,心裡卻一遍一遍的想,為啥幾個兄弟偏偏是他,偏偏啥事兒都要他去。她們家好不容過的起色,又都過來瓜分,原來他根本就不是親生!不是親生的!

    毛氏看著這事兒成真了,她接受不了。她兩個兒子都被害死了,二房害的她成了現在這樣淒慘的下場,難道就這樣拍拍屁股說一句不是親生,就算完了!?

    姚滿倉更恨,他為了把姚若陽過繼到大房還摺磨他,進而摺磨二房,沒想到弄出現在事兒。老二不是親生,跟他們家沒有關係,那以後別說過繼姚若陽,怕是二房的好處他們也一點佔不上了。

    姚富貴也完全沒有想到,他更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他們不是親兄弟,不是一家人,以後別再想二房會幫襯拉拔他們一點了!別想了!

    毛氏陰著眼盯著姚正中,不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覺得姚正中偏心二房,故意說出這樣的消息就為了不讓他們過繼姚若陽。

    姚正中撇了眼仇恨不忿的姚滿倉和毛氏,又看了看苗氏,覺得這個話早該說,幾個兄弟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不禁心下有些後悔沒有早點說出來。

    苗氏看著事情成定局,有王玉花這個賤人,怕是她們出了門,下一刻全村甚至全八裡鎮的人都知道姚滿屯不是她親生的,她迫害不是親生的兒子家,惱恨的咬牙切齒,看著姚正中冷哼,「你以為說出這個消息就是為他好了?他一個奸生子,親孃是未婚先孕名聲敗壞,親爹是強奸犯,她們一家還有臉擡起頭來了?!」

    姚滿屯驚的瞪大了眼,他是奸生子?他孃未婚先孕,他親爹是強奸犯!?

    姚正中起身,伸手撫上姚滿屯的肩膀,「你爹他是做錯了,犯下那樣的事兒,他也已經付出了代價,包括他在內的他們一家都死的死走的走。你孃她只是閨女家,懷了你就一個人在山上一躲一年,生下你之後不久……就離世了。你沒啥好覺得沒臉,沒啥好擡不起頭的!堂堂正正做人,旁的就讓別人說去吧!」

    「那我們還是先去看一下奶奶的墳地咋樣了吧!」姚若溪雖然不怎麼相信風水,可苗鳳娟的墳地怕是已經被苗氏毀壞的差不多了。

    王玉花站起身上前兩步扶住姚滿屯的胳膊,她是萬萬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她一直不忿有個惡婆婆和偏心的公公,還有幾個惡毒的兄弟和姊妹,卻不想一切都不是的。她還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姚滿屯了。

    姚文昌幾個也都站起來。

    姚若溪幽幽的看了眼苗氏和毛氏,率先走出堂屋門,在門外面看著兩人,防止有狗急跳牆的情況發生。

    姚正中張張嘴,最後只點頭,沒有話,也出了屋。

    一行人陸陸續續的出來。

    大門外面不少人,尤其街口,集聚了大半閒逸的村人,都打聽姚若陽過繼這個事兒呢。看到這一家人都出來了,皆好奇的看著。心裡猜測著是不是已經過繼了,不然臉色咋都那麼難看。可看著又不像,不然姚滿倉和毛氏也不會都拉著臉了。

    看這一行人出了門竟然直接東邊山上去了,不禁更是奇怪。就有人實在好奇,跟了上來。

    姚若溪看了眼,就落後幾步,請村裡幾個人幫忙拿著鐵鍬一塊上山。

    有了這個理由,一下子二三十人都跟著上來。

    走了很遠的距離,翻過一個山包,到了裡面高山下面的角落處,姚正中纔停下來。

    面前沒有墳地,只有一堆石頭,被搬開了些,裡面是石頭砌的,能看得出被斧子鑿開的地方。

    姚正中伸手上去開始挪石頭。

    跟來的人看著不知道這是要幹啥,互相看了看,覺得姚滿屯這一家人的臉色不太怪異,沒有多打聽,也都上手幫忙。

    人多力量大,不大會那些石頭就都被搬開了,又從苗氏偷偷用斧子鑿開的地方開挖。

    小半時辰過去,眾人面前就呈現出一個洞口來。

    苗氏心神激動,克製不住的兩手發抖,幽幽的看著洞口。

    洞口裡一陣陣的陰風寒氣洩出來,洞口的眾人都冷的打了個寒顫,不敢往洞口裡看。

    姚若溪卻已經看到洞穴裡面石壁上躺著的人,驚愕的瞪大眼。苗鳳娟少說也死了三四十年了,屍體竟然沒有腐化嗎!?

    姚正中也看到了裡面的情況,滿臉的震驚的就往裡沖,「鳳娟…」

    姚若溪回神,忙快步上前拉住姚正中不讓他往裡去。不管因為是啥原因,苗鳳娟的屍體三十多年不腐化,這個洞穴裡面的一定沒有氧氣了,否則屍體早就氧化腐爛了。扭頭吩咐芍藥,「點個火摺子扔進去看滅不滅。」

    芍藥應聲,拿出火摺子,吹了好幾下竟然都吹不著,好不容易吹著了火,剛走進洞口就滅了。

    姚若溪看這樣已經知道這洞穴裡面沒有絲毫氧氣,連洞口都沒有,見姚滿屯也想進去,出聲阻攔,「都不要進去,這洞穴裡面沒有氣,人進去就沒法呼吸,會窒息死亡的。」

    一聽進去會死,眾人也都不敢上前了。

    「把洞口封起來吧!沒必要再費事兒遷墳,這整座山都是我們家的。」屍體不化,這事兒在現代不稀奇,有些千年古屍經過特殊保存都不會腐化,姚若溪震驚過後,立馬做出決定。她們這些人誰也不知道如何讓屍體不腐化,這個洞口扒開本來就已經是打擾亡人安息,還是盡快封閉上,就讓苗鳳娟永遠睡在裡面吧!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姚滿屯不讓封,兩眼噙著淚,盯著洞穴深處。

    「爹……」姚若溪不想讓姚滿屯進去,那保存屍體不化的氣體中說不凖還有不知名的毒氣。

    姚滿屯搖頭,執意要進去看看。

    姚若溪皺皺眉,最後和姚若陽一左一右護著姚滿屯進去。

    洞穴深處的石壁上,苗鳳娟依舊保持著十七八的清純模樣,身上穿著大紅的褂子,繡著吉祥花紋,大紅裙子繡花鞋,是閨女家成親的時候的穿著。安詳的躺在那,彷彿睡著了一樣,只有脖子上一圈青黑的痕跡昭示出她是上吊死的。面容稀奇有些跟苗氏想象,緊閉著的雙眼隱約可是看出是一雙和姚若溪一樣的鳳眼,而姚滿屯跟她也有四五分相像的地方,並不怎麼像苗氏了。

    姚滿屯跪在苗鳳娟跟前,失聲痛哭。

    姚若溪立馬讓姚若陽帶他出去,他們都是閉氣進來的,姚滿屯在這裡面失控,是不想活了!而且待的太久,苗鳳娟的屍體怕是也會被氧氣侵入,慢慢腐化掉成一堆白骨。

    三人一出來,頓時覺得身上的寒氣消退了些。

    「封了吧!」姚若溪捏住姚滿屯的手腕子,沒有中毒的現象,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姚正中還想去進去看看,姚若陽已經率先上手把石頭封了上去。

    不大會的時間,被挖開的洞口又封了回去。

    幫忙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滿心的疑慮,猜不透到底咋回事兒了。這洞穴費勁兒挖開了卻不讓進去看。結果姚滿屯進去哭的傷心慾絕,到底咋了?

    王玉花也很是疑惑裡面到底咋了,她視力不如姚若溪看不到洞穴深處,也不像姚正中,本來就知道苗鳳娟的位置,所以跟眾人一樣滿心的疑惑。

    苗氏陰恨的看著姚正中,咬著牙無聲冷笑。她這個跟他過一輩子為他生兒育女的人還不如那個被別人強奸還生了個孽種的!

    下山之前,姚若溪和姚若陽對視一眼,由姚若陽出面,又請了來幫忙的村人,明兒個再過來一趟,把被挖開的洞口修整好,再立上碑,刻上字。

    毛氏簡直恨得要死,現在姚滿屯不是親生的,姚若陽這個小賤人過繼不了,她所想的啥事兒都辦不成了。看著走在王玉花和姚若溪身旁的芍藥,毛氏咬咬牙,扭頭看向苗氏。

    苗氏青黑著臉,嘴角掛著不明意味的冷笑。

    毛氏眸光轉了轉,等下了山回到村裡,叫住了姚滿屯和王玉花一家,「現在你們也都知道姚滿屯不是爹孃親生的,那白養他十幾年,你們又佔著老姚家的宅子和地,這份天大的恩情,總是要還的!是吧,孃!?」

    王玉花惱怒的不行,「天大的恩情!?啥狗屁的恩情!養了十幾年也是你們把他賣給我們王家的!你們都已經賣了他一次,現在還有臉讓我們還恩情?你們又算啥東西,佔我們家的方子,用我們家方子掙的銀子也都還給我們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村裡的眾人聽著都震驚了。姚滿屯不是親生的!?毛氏現在要償還恩情!?這到底……

    毛氏不理會王玉花,冷笑一聲看著姚滿屯,「你可不是爹孃生的,也不是老姚家的人,可是老姚家把你養大,還有了如今富貴的日子過,你以為養大一個人是白白養大的嗎?老姚家可沒責任養大你這個不是親生的種!你們家又成天說自家是好人,知恩圖報,這麼大的恩情,你還不報答!?」

    許氏眼珠子一轉也接上話,「就是!要不是老姚家養活你,把你養活大,你怕是早就死了!救命之恩,養育之恩,你早該報恩了!」

    悲痛萬分的姚滿屯愣愣的看著毛氏和許氏,緩緩的移向苗氏。

    苗氏冷酷著一張臉,「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姚正中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兩眼發黑氣血翻湧站不穩。

    姚文昌急忙伸手扶住姚正中,「爹!?」

    「你們……你們…」姚正中怒指著毛氏幾個,氣的臉色鐵青。

    「那不知道姨奶奶和表嬸們想讓我們家報答多少?」姚若溪勾起嘴角,笑問苗氏。

    許氏一聽,立馬得意道,「薰臘肉作坊,釀酒的,還有銀子!」

    毛氏鄙夷的撇了眼許氏,陰冷的盯著姚若溪,「要不是老姚家,你們也沒有今天。一年一萬兩可是一點不多!」

    村人都聽的倒吸冷氣,有人看不過眼,當即就罵了起來,「真是不要臉!以為是搶劫呢!」

    「誰家養大個孩子一年要一萬兩啊!?這是吸幹姚滿屯家的血呢!」

    「這哪是吸血,這是逼死人呢!」

    眾人的議論讓苗氏臉色有些擱不住,村裡人背後說她難聽的,她也是知道的,這樣被當面點著臉罵,苗氏還是頭一次。

    王玉花氣的差點跳起來,「你們就是壞事兒幹多了,兒子纔都死光的!都到這個地步了,還心思惡毒不幹好事兒,就不怕斷子絕孫!?」

    「你們家纔斷子絕孫呢!生恩沒有養恩大,這天大的恩情,你們就得報答!」大房已經沒兒子了,他們三房可是還有兒子的,許氏也怒恨的跳起來跟王玉花對罵。

    姚若溪伸手拉住王玉花,「這件事兒還是讓小叔跟姨奶奶好好談一下吧!」看苗氏是要姚文昌的前程,還是要她們家的錢。

    姚文昌愣了下明白過來,微微點了下頭。

    姚若陽扶著姚滿屯,小四拉著瑾哥兒,姚若溪跟在王玉花後面,一家人直接回了家。

    姚滿倉要攔著姚滿屯不讓走,姚正中怒憤不已,「姚滿倉!你們今天要是膽敢忤逆,以後老姚家就沒有你們這些人!」

    正要說話的姚富貴頓時不吭聲了。大房是沒有兒子了,啥都不顧忌了,他可不行。他還有兒子,還要為以後多考慮,看看眾人鄙夷不屑的眼神,立馬換了一張臉喝斥許氏,「再給我多事兒休了你!滾回家去!」

    許氏氣的指著姚富貴,見他使眼色,氣的哼了一聲,不再說啥,卻不願意回家。老宅這邊肯定要商量跟二房要報答的事兒,她就不走!毛氏張口要那麼多銀子,他們家也得分上一半的!反正大房又沒有兒子,要銀子也沒有用!

    姚文昌攙扶著姚正中回了老宅,苗氏看著也轉身回了家。

    姚滿倉怒恨不已,看看已經走遠的姚滿屯一家子,咬牙跟毛氏幾個後頭進了門。

    姚文昌扶姚正中坐下,看苗氏進來纔道,「孃!你覺得二哥家報答的還不算夠嗎?孃想跟二哥家要啥?」

    苗氏危險的瞇著眼,「我平白無故冒著險把他養大,還不能讓他給我養養老?」

    「孃自己有三個兒子,還要別人的兒子給你養老嗎?」姚文昌看著這樣的苗氏有些痛心,他孃咋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文昌!你咋跟孃說話呢!?孃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讓你念書考功名,你就這樣對待孃!?」姚富貴低聲喝了一句,他不知道姚文昌要說啥,但他感覺肯定不是啥好事兒。

    姚文昌抿著嘴不再說話,他也不知道該咋說。若溪做的自來水,想讓他跟著一塊起復,他不知道說了管不管用,可是他卻清楚,若是管用,大房和三房以後沒辦法咋著二房,就會黏上他們家不鬆了。

    他不說話,姚富貴幾個又等不及了,問他,「到底要說啥事兒?」

    姚文昌看看幾人,眼神落在苗氏身上,「現在二哥家有個機會,可以讓我起復再回京都做官。這個事兒就看孃願不願意了。如果我再去為官,家裡要是傳出了啥話,被看不慣我的人參一本,那我的官也做到頭,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咱們老姚家以後也不要再提光耀門楣的話了!」

    苗氏忙問,「啥機會?」顯然她最關心的就是小兒子能不能做官,而她能不能做上風光的官老太太。

    毛氏心一沉,臉色也不好了。苗氏這個老不死的最偏心的永遠都是小兒子,要是二房真有辦法能讓姚文昌再去京都做官,怕是苗氏轉頭就答應了不再跟二房的人扯皮。

    姚富貴眼珠子轉了又轉,也跟著問,「啥機會?難道她們家認識啥大人物,能給你弄個官做?」要真是這樣,怕是孃也會答應的。這可不行!要是沒有了銀子,那最起碼的也得給他們及第也弄個官做!

    「她們家上哪認識大人物能給弄個官當的?被上頭揪著可是要下獄的!二哥家有個東西做,如果孃願意,她們家就讓我和若陽一塊,到時候功勞倆人分,我再起復回京做官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姚文昌斜了眼他一眼,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直接把話堵死了。

    姚富貴轉著眼想這個事兒,就想到前段日子二房神神祕祕的不知道搞啥東西,文昌也天天過去,肯定就是做這個能掙個大功勞的事兒。他看向苗氏,看她是咋想的。

    姚滿倉和毛氏都恨的慪紅眼,姚富貴也起了這個想法,姚滿屯家要真是有辦法,那銀子就要不上一點了。

    「文昌是他兄弟,他幫兄弟一把不是應該的!跟報答這事兒又不沖突!那麼大的恩情,就算咋報答都是不足以還這份恩的!」毛氏反正是沒有兒子了,所以纔不在乎啥當官不當官的。就算姚文昌當官,三房的兒子當官,他們家又能得到啥好處!?一點得不到!

    苗氏卻知道,要是找姚滿屯家要銀子,那她們家肯定會狠心不再幫小兒子重新坐上官位。可是讓她就這麼算了,她心裡又過不去。

    姚富貴看出苗氏的心思,就試探的道,「要不讓她們家帶著文昌和我們家及第一塊做那個啥掙功勞的,然後再讓她們家少表示些給爹孃養老的?」想要銀子還不好說,可以少要一些。這樣她們家也容易接受,要是一點不給,別人也會說她們家不近人情,忘恩負義。

    姚滿倉看著苗氏猶豫就著急了,「你們都有了好處,我還有啥!?就讓她們家報答銀子!一年一萬兩!」

    姚正中氣的簡直吐血,抖著手指著苗氏,「這樣的孽種…就只有你纔教得出!」

    苗氏目光陰冷的擡頭看著姚正中冷笑,「是只有我纔教得出,那也是因為你從來沒有教過!子不教,父之過!這都是你的過錯!」

    姚正中氣的說不出話來,「你們不想在老姚家待,就繼續,繼續!」

    「我為你爹孃守過孝,我一沒有犯罪二沒有出牆,你沒資格休我!」苗氏恨恨的咬牙,姚正中爹孃死的時候她都守過孝,守孝的媳婦兒不能被休妻,這是燕國律法裡面都講過的!

    「那你就繼續毀了你所有兒子吧!」姚正中冷哼一聲,不凖備再管。

    苗氏恨透了他這副樣子,這些年來兒子閨女都是她自己拉扯,她自己管教,一有事兒就擺出一副不管不問隨她便的架勢,她跟這個男人過了一輩子,都沒有得他的心。不管是她還是她生的兒女。

    「孃?」姚富貴詢問的喚了一聲苗氏,他看得出苗氏現在很氣惱,憤恨,趁著現在說,肯定能答應再給二房要些錢。

    苗氏冷笑一聲沒說話,不過也算是應了姚富貴一聲。

    姚富貴忙道,「那就讓她們家給文昌和及第弄個官做,再每年給爹孃些養老的銀子!不過這個銀子要多少合適?」

    「就一年一萬兩!不能少了!她們家掙那麼多銀子,這點銀子對她們家來說又算啥!?」姚滿倉堅決不同意。

    這樣獅子大開口,姚富貴敢肯定姚若溪家的人不會同意。真的惹急了她們家,怕是又會對他們出手。姚若溪那小賤人的手段可著實了得!還不如見好就收,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姚若溪家竟然還有能讓文昌再做官的法寶,以後的前途怕是也比文昌更好。

    姚正中不再聽,起來背著手,陰著臉出了門。

    「爹?」姚文昌起來叫他,還以為姚正中只是聽不下去要出去透透氣,跟出去幾步,又返回來問苗氏,「孃!是銀子重要,還是咱們家的前途重要?你想要養老的銀子,一年十幾二十兩,或者幾十上百兩,我想二哥她們家也不會吝嗇給孃養老,這樣皆大歡喜,對雙方都好難道不行嗎?非得弄得關係徹底破壞,老死不相往來纔行嗎?」

    老死不相往來那是不可能的!苗氏可不會眼看著姚滿屯家越過越富裕,越過越得意,而她只能眼看著。看了眼姚滿倉和毛氏,對姚文昌道,「那就讓她們家給你把官位弄回來,一年再拿三千兩銀子孝順錢!」

    姚文昌擰著眉頭不知道咋說,三千兩銀子他知道對若溪家來說不算大數,可那也得辛苦好些日子纔能掙得回來。三千兩,對村裡的人家來說,簡直就是想象不到的銀子了。

    姚富貴看她說的沒有自家兒子,忙提醒,「還有及第!以後咱們老姚家可就全靠文昌和及第了呢!」

    苗氏擡擡眼,嗯了一聲。

    姚富貴頓時一喜,這下兒子的官位也有著落了!當了官,要多少銀子沒有!?人家會大把大把的送到他們手裡。

    這樣一來,三房和四房都落了個官做,大房卻是啥也沒有,姚滿倉極度不滿不忿,「孃!那我們家呢?你只管老三和老四,都不管我們了!」

    「哪裡是不管你,要不是成材去山上……你還能生,就納個妾先生個兒子再說。總不能真的沒有後了!」苗氏陰著臉斜了眼毛氏,這是怨怪她跟姚富貴偷偷上山,讓姚成材跟上山,纔害死了姚成材。

    毛氏呼吸一滯,臉色青紫著,說不出話來。她是去山上要除掉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可是這話卻不能說。看了眼姚滿倉,心下冷哼。那個藥怕是已經見效了,姚滿倉別想再納個妾生出兒子來!

    苗氏已經發了話,姚滿倉也再反駁不出啥話,只能不忿的忍著氣。

    姚文昌點點頭,「這話我去問問二哥她們家,不過三哥,及第連個秀纔功名都沒有,就算連帶著一塊,怕是也弄不來個官當。」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大步出了門。

    姚富貴一張臉都黑綠黑綠的,老四這是瞧不起他們!

    姚文昌就是瞧不起他,兒子沒有教好,一天到晚不想著自己家多幹正事兒,總想算計著不勞而獲,天下哪有那麼多便宜佔?!還有那個一年三千兩銀子的,姚文昌見到姚滿屯的時候都說不出口。

    「說吧!咋商量的?」王玉花看他整個臉都紅了,就猜到事情肯定不好。她也想好了,現在就算出些銀子,跟他們家再不來往,再沒瓜葛,她也願意的!

    姚文昌深吸一口氣,「帶著我和姚及第做自來水,每年再給…三千兩銀子孝敬錢。」

    王玉花冷笑,「三千兩銀子,還真是要得出來!還真是有臉要!那姚及第不幹正事兒,學都上不好,到現在都沒有個功名,還想做官!?」

    姚文昌頭一次羞愧的擡不起頭來,他小時候大病一場,差點救不過來,還是二哥去三王嶺入贅換來了三十兩銀子給他治的病。他們都在吸二哥家的血,他也是啊!

    姚滿屯被今兒個的事兒沖擊的還沒有緩過來,心裡難受的不行,像鑽著疼一樣,緩緩的移動視線看向姚文昌,「我這條命值多少錢?」

    「二哥…二哥你別亂想!錢沒了可以再掙,一家人都好好的不纔是幸福嗎!?」姚文昌驚了下,忙勸導姚滿屯。

    「當家的,你可別犯傻啊!」王玉花也嚇了一跳,拉著姚滿屯勸他。

    姚滿屯搖搖頭,他還有家人,有媳婦有兒女,還有個可愛的外孫女,都會叫姥爺了,他又咋會犯傻呢!拍拍王玉花的手,讓她放心。對姚文昌道,「給吧!連之前的十五年,要多少也都一並給了吧!」

    姚若溪眸光轉了下,微微笑道,「那就跟姨奶奶商量一下,看她是要之前十五年的,還是要養老的。要是十五的年,就一年一千兩銀子報答給她,要是養老的銀子……」她話沒說完,意思她相信苗氏不懂,毛氏也會懂。苗氏活幾年就給幾年。

    姚文昌點點頭,又跑了一趟老宅。

    毛氏一聽這話就知道姚若溪是在威脅他們,十五年的銀子那就定死了一年一千兩總共也纔一萬五千兩,要是養老的,那個小賤人怕是不會讓苗氏活過明年!

    苗氏陰著臉,「她這是啥意思?二房啥時候由她個丫頭片子當家了!?」

    「二哥家是能者當家,當家的人一直都是若溪。」姚文昌抿著嘴回她一句,二哥家已經不算是二房了,跟他們已經不是一家了。

    苗氏臉色變了變,轉頭看向毛氏。

    毛氏冷笑一聲。

    苗氏哼了一聲,沉著臉想了又想,「一年兩千兩。」

    姚文昌歎口氣,「孃!只有一千兩,這一千兩在普通人家都是天價數字了。要不孃選養老的?」雖然是威脅,可他孃這樣,他也只能用威脅這招了。

    苗氏憤怒的瞪著姚文昌,「文昌!連你也威脅孃!?」

    「孃!你要為我的官聲想想啊!」姚文昌伸手抓住苗氏的手。

    苗氏張了下嘴,不說話了。當官的得名聲好,要不然之前小兒子也不會因為姚忠舉壞了事兒就被革職了。最後算是咬咬牙,點了頭。

    姚若溪已經寫好了文書,一條一條一項項都列清楚明白了,以後跟老姚家再沒有瓜葛,互不相欠。讓姚滿屯和王玉花都簽字按了手印,起身和姚若陽跟姚文昌到老宅來。

    姚正中正好叫了村裡的幾個爺爺輩的老人來,姚若溪直接邀請幾人做見證。

    一年給一千兩銀子算是報答養育之恩,整個槐樹村加上張河裡溝也就只有姚滿屯家做得出來,這樣大筆銀子,也只有她們家給得出,苗氏纔有臉要的出。都沒有說啥,在見證人那裡簽字按了手印。

    姚正中和姚文昌也都上前簽字按手印。

    姚富貴仔細的看了一遍,見沒有寫幫他兒子弄個官,就不願意簽字,「及第的事兒這上面也沒有寫,誰知道你們到時候會不會兌現!」再說以後互不相欠,那就沒法再來往了。

    「只要表叔不怕官府不怕下獄,可以寫上啊!」姚若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姚富貴臉色一變,不說話了,想想兒子的前程,咬咬牙也簽了字按上手印。

    許氏有些不情願,姚滿屯家那麼有錢,就給那點銀子,又能分給他們多少!?

    「我不簽!」姚滿倉是堅決不願意。

    「大表叔!」姚若溪看到了苗鳳娟懷裡拿著的小肚兜,繡著的八字,姚滿屯比姚滿倉還要大兩天,所以直接喚了姚滿倉大表叔,「我們家三房四房都幫了,自然也會幫大表叔。大表叔現在最需要的想必就是兒子吧!我能給大表叔治好,讓大表叔也有兒子!」

    姚滿倉瞪大了眼,他到現在小解都還帶血色,難道真能治好再生兒子!?

    「我治不好,可以找於公子來幫忙,他們家可是世代醫藥世家!」姚若溪話對姚滿倉說,眼神卻看著毛氏。你不能生,別人可以生。

    毛氏目光恨毒。

    「咋著?大表嬸是不願意大表叔有後?哎呀!這可是善妒,犯了七出之條的!大表嬸又沒有給雙親守孝,可是能休了你的。」姚若溪挑起眉毛。

    毛氏恨的吞血,當著滿屋子的人,卻只能忍著,冷哼一聲,上前按了手印,「我倒要看看你咋治病,咋能讓姚滿倉再生出兒子來!」

    姚若溪抿嘴笑了下,把文書收起來,銀票交給姚正中,又在文書上注明一筆,所有銀款俱已結算。

    苗氏伸手要,姚正中直接揣在了自己懷裡。讓苗氏氣血上湧,恨的差點咬碎一口牙。

    姚正中卻還有話說,「正好趁著今兒個人都來了,把分家的事兒辦了。我就在村口買塊地蓋兩間屋子住,老宅的院子就留給大房吧!」

    這話一出來,屋子裡的人都愣了愣。從來都是給小兒子分家,可還極少有給大兒子分家的,這不是再說大兒子不孝嗎?

    以前姚正中還估計姚滿倉和毛氏的臉面,現在?他是只想分家。

    姚若陽掏出裡正印章,「印章我帶來了。」

    家裡的東西姚正中啥都不要,地也只要兩畝,其餘的都分給姚滿倉和毛氏,清清楚楚,很快就分配好了。

    姚滿倉也是極度不忿姚正中看不慣他,總是偏心,見姚正中執意要分家,拉長了臉也沒有說阻攔的話。分就分!他自己過還自在些!

    毛氏冷冷的笑了幾聲,也沒有阻攔。她還有大事兒要做,這個老不死的在這,還礙事呢!滾了正好!

    「有這筆銀子,我也不要你們孝敬銀子了。你們有,願意給就給點,不願意給誰也不說啥。」姚正中把話說在前頭,讓想要分那一萬五千兩銀子的姚滿倉和姚富貴都堵住了。

    不顧姚滿倉現在更關心兒子的問題,「你說治好我的病!」

    姚若溪挑著眉毛,看屋裡的人都走了,這纔道,「楊巧麗懷孕都好幾個月了,懷的還是個兒子,大表叔不知道嗎?」

    毛氏猛地一驚,楊巧麗那個賤人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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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6:19
第196章:王元榮出事的信件

    這些日子毛氏一心撲在二房上,算計著除掉姚若溪,姚成材的死,又加上農忙。以前農忙楊巧麗也是怕幹活往孃家躲,讓毛氏忽略了楊巧麗,更沒注意到她已經懷孕幾個月了。

    那個賤人不是不能生了嗎?上次大夫明明就說以後不能生了的!她擡頭看著姚若溪淡淡微笑的神情,明白過來。那濟生堂是於家的,於家跟這個小賤人交情不淺,讓那個大夫說個謊話,還不是姚若溪這小賤人一句話的事兒!?

    事實上,楊巧麗一直在悄悄的吃姚若溪給她的補藥,再次懷孕的時候,楊巧麗沒有吭聲,直到兩個月纔確定,她一直悄悄的藏著躲著,本身這一年又吃胖了不少,她身份尷尬,就不常出門,在孃家就在孃家了,要是回老宅就束著腰,所以一心撲在二房的毛氏也就沒有發現肚子越來越大的楊巧麗。

    「巧麗懷孕了?還是個兒子!?」姚滿倉驚愣的瞪大眼,頓時心裡忍不住湧起一股喜悅。他聽毛氏的話喝了絕育的藥,現在是已經不能再生了,要是楊巧麗懷孕,肯定懷的是他的孩子!要再生個兒子,那他就還有兒子,不算絕後了!

    「已經五個多月了,也看過大夫,確定懷的是個男胎。」姚若溪點頭,濟生堂的那個老大夫專長給婦人小孩看病,只要懷孕過了四個月,就能知道懷的是男胎還是女胎。這也是她送給毛氏的大禮,以後她這個人老珠黃的黃臉婆,不得公婆的心,姚滿倉對她也沒有情,沒有兒子傍身,只有一個不中用的閨女,又跟楊巧麗有仇,看她咋跟母憑子貴又年輕漂亮的楊巧麗鬥!

    毛氏氣血倒流,恨惱的兩眼發黑,「小賤人……」

    姚若溪冷冷的揚起嘴角,「我可提醒大表叔一句,這楊巧麗肚子裡的孩子要是保不住,那大表叔纔真正沒有一點血脈,也再沒有兒子的可能了呢!三表叔和四表叔,誰會把自己的兒子給你呢?」

    上次楊巧麗懷孕就是喝了毛氏給她弄的燕窩小產了,姚滿倉眼神看向毛氏,心裡已經升起了戒備之意。老二不是親生的,他們家不能再過繼姚若陽,他又喝了藥不能再生育了,三房和四房怕是也都不會把兒子給他,那他總不能真的一輩子就沒兒子,連個養老送終的都沒有。楊巧麗肚子裡的兒子,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毛氏幾乎站不穩,恨惱的咬著牙,「你們不要忘了,楊巧麗那個賤人是誰的小妾!」姚滿倉竟然也為了那個賤人要跟她敵對。

    姚若溪笑笑不再說啥,就算楊巧麗是姚正中的小妾,可姚正中從來沒有碰過楊巧麗,她懷的是姚滿倉的孩子,還是姚滿倉最後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兒子,是名聲重要,還是兒子重要,要是換了別人可能會考慮考慮,姚滿倉?他不會多考慮的!他的心早就被楊巧麗勾走了,更何況還有一個兒子的分量。

    姚若陽看了看毛氏,「三妹!我們該回家了。」瞥了眼苗氏幾個難看的臉色,也不管姚富貴幾人的驚愕,護著姚若溪出了門回家。

    苗氏氣恨的渾身發抖,扭頭問毛氏,「到底是咋回事兒?」

    毛氏瘋狂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他們何止是棋差一招,簡直是滿盤皆輸啊!她的兒子全被害死了,死無全屍,沒法報仇,更沒法討回公道,現在姚若溪一家搖身一變成了外人,再跟老姚家沒有關係,而楊巧麗那個賤人這個時候又懷孕了,還是懷了個兒子。姚若溪,她每一步都算計到了!都算計好了!啥都算計好了!她兒子死絕了,姚滿倉喝了藥不能生了,這個時候又告訴他們,楊巧麗懷了兒子。哈哈!

    她楊巧麗是姚正中的小妾,姚滿倉睡了自己爹的小妾就是無恥下賤不要臉,要是還生下兒子,整個姚家大房都要背負一輩子的罵名了!可姚滿倉為了兒子,他又不可能不要那個兒子!真好!真絕!她這是沒有那麼狠心,只想著除掉那個小賤人,一步步的來,結果反倒被算計的一無所有了!

    姚正中冷哼著笑了兩聲,「文昌!給我拿行禮!」

    姚文昌看著姚滿倉和毛氏的樣子,也知道姚正中對大房是徹底失望了,要不然也不會分家,連多住幾天都不願意,點點頭,進屋去拿姚正中的行禮。

    而姚正中的行禮只有他的衣裳,在箱子裡的一個包袱裡。

    「別的都不要!拿出來,讓我先去你們家湊合兩天。」姚正中說著率先出了門。

    姚文昌張嘴想叫住他,姚正中已經大步出了門。他爹住到他那去,那他孃咋辦?

    「姚正中!你好!你真是好!」苗氏惱怒的恨不得把牙咬碎。

    姚文昌拎著姚正中的包袱看著苗氏猶豫,「孃,要不…你跟爹都先冷靜幾天,你們要是願意跟著我住,就住在我那。要是不願因,我就趕緊去找人蓋房子,年前也就能蓋好了。」

    苗氏拉著小兒子大哭,「文昌!我是不是該死!?孃是不是就不該活著?」

    姚文昌忙勸慰她不要多想,「……爹只是正在氣頭上了,過幾天氣消了就好了。」

    苗氏卻知道姚正中這根本是下定了決心,就像不吭不響就把姚滿屯不是親生的消息抖露出來一樣,家裡的事兒他很少當家,根本就不是她把持的嚴,而是那個男人他根本不願意多過問,不願意當家!啥都隨她的便,啥都不管不問!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她們孃幾個身上!

    姚富貴看這個情況,忙扶著苗氏好言道,「孃!要不,你去我們家那!及第和春桃春杏指定都孝敬你,正好孃見識多,也幫著給幾個的婚事撐撐眼!」那個一萬五千兩銀子,他孃總會想法要過來的。把他孃接到他們家去,到時候咋著都少不了他們家的一份!

    許氏的臉上擱不住了,要這個老不死的去他們家,那家裡豈不是要這個老婆子當家,她好不容易分家出來,這是又要受這個老不死的氣了!?見姚富貴使眼色讓她也說好話勸苗氏去他們家,許氏是極度不情願。要住也是把姚正中弄到他們家去住,那個銀子可是在姚正中那放著的!讓這個老婆子去有啥用?

    姚富貴給她個沒見識的眼神,極力的勸說苗氏去三房住。

    苗氏看了看毛氏和大兒子,抿著嘴,「我哪都不去!」她要是也走了,人家會咋說大兒子家!?

    姚富貴見勸不走,最後也不勸了。

    姚若溪聽到這事兒冷冷一笑,「這纔是親生兒子。」要是苗氏也跟著姚正中一樣分家後還沒蓋好房子就趕緊從大房搬出來,別人不僅說的難聽,還會戳大房的脊樑骨,接著還有楊巧麗的事兒,那姚滿倉一家就別想在槐樹村立足了。要是苗氏不走,只有姚正中,或許還會有人說一句,可能是姚正中耍脾氣,給大兒子分了家,還辦難看。

    羅媽媽和方媽媽對視一眼,雖然氣惱,不過現在也著實可以徹底鬆了口氣。苗氏那老婆子一下子坑走了她們家一萬五千兩銀子,花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了!再敢找她們家的事兒,就別怪她們不客氣了!她們家以後跟老姚家只是普通親戚,到少爺小姐這一輩,就表了幾輩。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就連親戚關係都沒有了的!休想再肆無忌憚的算計坑害她們家!

    王玉花也是覺得一身輕鬆,雖然花了大價錢,可是她們家以後都跟整個姚家沒有關係了,以後再也不用受那些賤人的氣了!想想她就覺得身心都輕鬆!想說晚上做幾個好菜吃,又看姚滿屯心情很不好,她親婆婆的墳都被苗氏那老婆子挖了,明兒個還要去修整墳地,去世的時候肯定是隨便燒了把紙錢,說不定連紙錢都沒有燒,明兒個至少也要辦個儀式的。就讓煮了好消化的粥。

    只一碗粥,姚滿屯也沒有喝完,強逼著喝了小半碗,實在喝不下去了。

    姚若溪搖搖頭,哄了瑾哥兒早點睡覺。

    姚滿屯一夜沒有睡,睜著眼一直到天亮。

    王玉花看他兩眼發紅,神情憔悴,面色無神,知道他這是自己鑽進去了,勸話也沒有用,歎口氣,讓熬了燕窩看著他吃,「今兒個還要去修墳地,你總要吃點東西,不然哪有力氣?」

    姚滿屯看看王玉花,又見姚若溪和姚若陽兄妹幾個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算是吃了一碗燕窩。

    她們家光給大房就操辦過兩次喪事,要買啥東西,姚若溪兩眼一過就全記住了,拿了銀子給姚若陽買東西。

    而姚滿屯不是姚正中和苗氏親生的這消息也如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八裡鎮。

    姚若陽剛把要用的東西買回來,姚若霞和段浩奇急急忙忙就過來了,王三全也帶著程氏敢過來,都驚疑這個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纔一早上的時間,就傳的沸沸揚揚了,說好聽的說姚滿屯不是親生的,被老姚家虐待了那麼多年。說難聽的說姚滿屯是奸生子,他孃被強奸後生下的姚滿屯。

    等來到地方,看院子裡擺的樓子和花圈等物,都驚了。

    姚若霞臉色煞白的往屋裡沖,「爹!?孃!?」家裡擺的都是辦喪事用的東西,誰出事兒了?

    王玉花和姚滿屯都從屋裡出來。

    姚若霞又看姚若溪幾個都在,狠狠鬆了口氣,「這…這院子裡擺的東西是給誰的?」

    「哦!昨天把你奶奶的墳挖開了,今兒個要過去重新修整一下。正好也是日子。」王玉花回著話,又道,「正凖備去叫你們,來了正好,一塊過去吧!」

    姚若霞知道這說的奶奶是她從未蒙面的親奶奶了,點點頭,去拿了一塊孝佈戴上,給段浩奇也拿了一條。

    程氏看著弄的還那麼全乎,就問王玉花,「那以後跟老姚家就算是老死不往來了吧?聽說你們家還給他們一萬五千兩銀子,就因為他們養了姚滿屯十五年?」她可是養了三閨女一家十幾年,別說一萬五千兩銀子,她連一百五十兩銀子都沒見過她們家的。

    「所以姥姥也是想……」姚若溪挑眉,程氏可成天把養了她們家十來年掛在嘴邊上的。

    程氏還沒說話,王三全清了下嗓子,目光凌厲的看過來,他的休書可還在那放著呢!程氏惱憤不已,卻也不敢說啥銀子的事兒了,撇著嘴改了口,「這東西都擺在家裡,啥時候送過去啊!?」

    「這到了時辰就送過去。」王玉花皺著眉,心頓時提了起來。苗氏那老婆子已經要走了一萬五千兩銀子,她們家掙一年的銀子了,要是她孃也說要,那她們家成了白忙活了!

    羅媽媽過來提醒,時辰到了。

    姚滿屯給王三全拱拱手,讓王三全和程氏留在家裡。苗鳳娟和他們是平輩,王三全和程氏不用過去。

    王三全想了下,還是跟著一塊出來了。

    村裡不少人來幫忙,雖然都傳姚滿屯是奸生子,苗鳳娟沒有嫁人,被人強奸後纔生的姚滿屯,但村人還是覺得姚滿屯家堂堂正正的,對村裡幫助那麼多,都是難得的厚道人,反而很同情姚滿屯。先是跟著不是親生的爹孃,又被三十兩銀子賣到三王嶺入贅十來年,現在好不容易纔過上好日子,還被苗氏強要走一萬多兩銀子。

    眾人趕到山上墓地,江明已經帶著幾個人都凖備好,時辰一到,姚滿屯和姚若陽都上手一塊砌石頭。昨兒個被扒開的洞口全部用長方形的大石塊砌住,一連砌了兩層,外面立了一塊寬大的墓碑,慈母苗氏鳳娟之墓。

    姚滿屯看著墓碑上的字,想著裡面躺著的人,失聲痛哭。

    王玉花和姚若溪孃幾個都跪在姚滿屯身後,她們都沒有跟苗鳳娟相處過,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不像姚滿屯憋屈了那麼多年,一朝發現自己不是親生的,找到親生的孃又已經離世,需要宣洩。硬哭也哭得出來,但那太虛假了,幾個人看著姚滿屯傷心痛哭,默默的陪著。

    姚滿屯痛哭了一場,用紙紥的樓子和人子燒過,儀式完成,姚若陽請眾人到家裡吃飯,幾個幫忙的看了看姚滿屯的情況,也就都推辭了,勸了姚滿屯幾句,各自回家。

    羅媽媽和方媽媽梅嫂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姚滿屯又沒吃,他是吃不下去。

    王玉花看他實在吃不下,就讓他回屋睡會,一夜沒合眼,這哭了一場,也該累了困了。

    吃過飯送走王三全和程氏,姚若霞留下來,讓段浩奇回家跟段老爺和段太太說一聲。

    到了晚上姚滿屯依舊沒有醒,王玉花想了下,還是去叫醒他,「起來好歹吃點東西再睡。」

    結果姚滿屯就叫不醒了,全身滾燙,冒著虛汗,王玉花嚇的急忙叫姚若溪,「快!快來看看你爹,他這是…咋了?」

    姚若溪急忙過來,一摸脈息,頓時鬆了口氣,「爹可能是壓抑太久,一下子放鬆身體就受不了。孃放心,爹只是病了,喝了藥,調養個幾天也就好了。」不是中毒氣就好。

    幾碗藥灌下去,王玉花又用烈酒給姚滿屯的擦了身子,折騰了大半夜,姚滿屯纔算退燒,睡的安穩下來。

    姚滿屯這一病,就病了好幾天,像是從沒得過病的人轟然倒下了一樣,反反復復好不利索,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姚若陽告訴他姚正中買了塊地,正在蓋房子,姚滿屯也提不起一點精神氣。

    楊巧麗從孃家回來,不敢回大房,直接來了姚若溪家找姚若溪,當初姚若溪給她送補藥,她把毛氏和姚滿倉的動向和老宅的事兒告訴姚若溪,讓楊巧麗覺得很靠譜,她像是有靠山了一樣。現在姚滿屯成了不是姚正中和苗氏親生的,還跟老姚家斷絕了關係,楊巧麗害怕姚若溪再也不幫她,她現在還是姚正中的小妾,懷著姚滿倉的兒子,毛氏也是個心思惡毒的,她怕她在大房活不下去。因為姚滿倉太不靠譜了!

    姚若溪把配好的藥遞給楊巧麗,「這麼好的機會,沒膽子沒本事在大房保住孩子,你就自己一碗藥喝了把孩子趁早打掉,省的以後麻煩。」

    楊巧麗一驚,急忙搖頭,「我好不容易纔養好了身子懷上孩子!」

    「那就回你該回的地方,該幹啥幹啥。」姚若溪把藥收回來扔給芍藥。

    楊巧麗咬著嘴,現在要是姚若溪不幫她,沒人幫她,那她又咋安全的把孩子生下來?毛氏那個賤人可是給她下過藥的。

    「她怕被休,姚滿倉沒兒子,苗氏沒孫子。」姚若溪提醒她一句。

    楊巧麗眼神一亮,看看姚若溪,挺著大肚子回了大房。

    姚滿倉看到挺著大肚子的楊巧麗很是欣喜,急忙上來扶她,「真的是兒子嗎?真的是兒子?」

    這個問題楊巧麗也不太敢肯定,濟生堂的大夫說她懷的是男胎,那生出來總不會變成閨女,她微微低頭,「大夫說這一胎懷的是兒子。」

    姚滿倉也不是一點腦子沒有,聽她說這一胎,就想到楊巧麗上一胎是被毛氏下藥打掉的,而他現在也喝了毛氏給的藥,再不能生育,楊巧麗肚子裡是他唯一也是最後的兒子了,不僅心裡憤怒,滿眼警告的看向毛氏。

    楊巧麗小心的走進屋裡,對著苗氏就跪下了,含淚看著她,「我只想保住這個孩子,平安生下她,求老太太給個恩典吧!求老太太了!」

    苗氏也是對楊巧麗恨的牙根癢,可是楊巧麗肚子裡的確是大兒子唯一的最後的兒子了,苗氏抿著嘴看向毛氏。只要毛氏不下手,她也不想真的讓大兒子老了沒有兒子養老送終。

    毛氏咬著牙冷笑,「生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生出個啥東西!」兒子?還沒生出來就知道生的是兒子了?!

    楊巧麗聽她這樣說,還是不放心,淚眼朦朧的看著姚滿倉。

    姚滿倉忙伸手扶她起來,跟苗氏道,「巧麗一直跟著我,懷的孩子也是我的,我想納巧麗為妾!」都懷了他的兒子,他總不能再讓她頂著‘他爹的小妾’這個名頭。

    苗氏臉色陰黑著,看楊巧麗撫著大肚子,抿著嘴沒說話。

    姚滿倉知道她這是默認了,連招呼都沒有跟毛氏打,領著楊巧麗就去四房找姚正中,讓他休了楊巧麗,他再納楊巧麗為妾。

    姚正中早就寫好了放妾書,直接給了姚滿倉。

    姚滿倉拿著楊巧麗的放妾書,直接把楊巧麗領回了家。

    村人驚愕楊巧麗的大肚子時,姚滿倉聽了楊巧麗的話,對外說他爹早就給楊巧麗寫了放妾書,楊巧麗也一直都是他的小妾。這樣楊巧麗就順利應當懷的他的孩子,別人也沒法說難聽的了。

    話是這麼說,只是村裡有誰不知道姚滿倉睡自己老爹的小妾這事兒,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眾人嘲笑的說兩句恭喜,轉頭就唾棄不已。

    毛氏看楊巧麗早就打算好了,而且她一回來姚滿倉就再也不跟她睡一個屋,而是大模大樣搬去了楊巧麗那屋,恨的直咬牙切齒。這一切都是那個小賤人算計她的!都是姚若溪那個該死的小賤人!憑啥她過成現在,那個小賤人家卻可以富貴榮華!?

    咋想毛氏都恨不過,聽姚滿屯還沒有好,她眼神轉了轉,去了前裡正林宗家。

    在槐樹村,除了林鳳娥孃家,就前裡正林宗家最恨姚若溪家了,當初就是姚若溪憑著一張嘴皮子說的大傢伙都支持姚滿屯當裡正,硬生生的從林宗這個裡正手裡搶過去的。毛氏想,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林宗也一定想幹點啥!

    林宗家的傻孫子依舊沒有媳婦,毛氏看著正鬧人不吃飯的林寶臣,可惜的搖搖頭。可惜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太奸猾精明,可惜了林鳳娥那麼好的主意竟然沒有成功,早知道有今日,她當初無論如何也會讓那個小賤人嫁給林寶臣這個傻子!

    林宗卻是不在家,他早就動了心思,不用毛氏來找,自己就已經活動了起來。把村裡的兩個老秀纔和輩分高的老人都走訪了一遍,極力的勸說,「姚滿屯他本就不該是槐樹村的人,還是個生父不詳的奸生子,哪有資格做槐樹村的裡正!?」他自己當不上,也要把姚滿屯拉下馬!裡正的位子本來就該是他的!

    雖然情況是這樣,但村裡的人都覺得姚滿屯做裡正比林宗當的時候村裡各家都好過了不少,幾乎各家的日子都過起色了,這可比啥都重要。不願意幫著林宗去威逼姚滿屯,一個不好,姚滿屯要把啤酒廠和薰臘肉作坊搬到別的地方,他們就成全村公敵了。

    林宗見沒人願意幫忙,氣恨的自己過來找姚滿屯,「當初本來就是你強行從我手裡把裡正的位子奪過去的,雖然你是幫了村人一些小恩小惠,但是,你不是槐樹村的人,還有那樣見不得人的身世,你沒資格再做村裡的裡正!」

    姚若溪冷眼撇了他一眼,扭頭問姚滿屯,「爹!你還想當村裡的裡正嗎?」

    姚滿屯搖搖頭,「他們誰有資格就讓誰去當吧!」他現在只想過好自家的日子就行了。

    姚若溪點點頭,家裡要買的山和地都已經買了,獨立的戶籍也辦好了,即使林宗再做了裡正,也用不著他。該上的時候就上,現在是該退的時候了!

    王玉花心裡很是有些不忿,現在把裡正的印章和文書交出去,不是林宗這老頭子說啥她們家就聽啥了嗎!?

    姚若溪看姚若陽把東西拿出來,點了點頭。

    姚若陽直接把裡正印章和文書啥的都遞給林宗。

    林宗不敢相信的看著又重新回到他手裡的權利,這麼容易就交出來了!?

    「我們家還有事兒,不招待人。」姚若陽伸手請他出去。

    林宗出了門,回頭看看關上的大門,再看看手裡的東西,心裡還是覺得不敢置信。

    很快村裡的人就知道了姚滿屯不做裡正的事兒,而裡正的印章又到了林宗的手中,村裡的人一下子炸開了鍋,紛紛出來湧在姚若溪家大門口,讓姚滿屯繼續當裡正,喊著村裡除了姚滿屯,誰都沒資格做裡正了。

    以前誰當裡正對他們無所謂,可姚滿屯當裡正後的種種實惠,關係到切身利益,再沒有人說姚滿屯是奸生子,不是槐樹村的人,沒資格當裡正的話了。

    姚滿屯撐著身子出來跟眾人解釋,「啤酒廠照樣開,分紅也照舊。薰臘肉作坊和地裡的活兒還是會咱自己村的人幹,我就是不想當裡正了,想歇一歇,別的一切照舊。」

    「咱們村除了你,就沒有人有資格當裡正,能當好這個裡正了!」

    「是啊滿屯!你就繼續當吧!你在槐樹村長大,就是咱槐樹村的人!誰再說啥,咱一塊教訓他!」

    「咱村就是因為你當了裡正纔越過越好的,大傢伙都念著你們家的好,你還繼續當裡正吧!」

    姚滿屯決定了的事兒,態度也很是堅決的婉拒了,「大家再選舉出來一個適合的當村裡的裡正吧!我也該歇歇了,家裡的事兒也多!」

    村裡的兩個老秀纔聽姚滿屯輕易的交出了裡正印章和文書,也都過來勸說姚滿屯繼續做裡正。他們比村人考慮的更多,姚滿屯這裡正當的好好地,突然就不當了,都擔心姚滿屯有離開槐樹村的打算。姚滿屯家要是一走,啤酒廠和薰臘肉作坊怕是都開辦不下去,跟著姚滿屯家的人搬走了。到時候村裡的人就又回到以前只能土坑刨食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的日子了。

    姚滿屯承諾啤酒廠和薰臘肉作坊不會搬走,他就是不想再做村裡的裡正了,想清閒些過日子。

    眾人看他執意,紛紛選舉姚若陽來當村裡的裡正,姚滿屯這兩年收交糧稅都是姚若陽在一旁幫忙,他現在也是舉人的功名,由他來當裡正,都說除姚滿屯再合適不過的人了。

    姚若陽嘴角抽了下,直接婉拒了,他參加完會試就要留在京都了,哪還有機會在村裡做裡正啊!

    眾人沒有辦法,總不能硬拉著姚若陽當裡正,不讓他再去趕考高中,畢竟高中之後也是他們自己村得好名聲,都六神無主似的亂商量。

    有人說讓姚文昌來當,老姚家的人雖然不咋樣,但姚文昌還是很不錯了,跟姚滿倉和姚富貴不一樣,而且也是有進士功名的。

    姚文昌知道急忙拒絕,別說他不適合,他還要起復,到時候離開槐樹村,裡正是當不了的。看姚滿屯實在沒有精神氣,就勸眾人回去,重新選一個合適的人出來做裡正,或者讓村裡的兩個老秀纔先暫代。好一通勸說纔把眾人都勸回去。他進了門,勸說姚滿屯,「二哥!不管啥身世,英雄不問出處,你別再難受了。不管咋樣,你都我姚文昌的二哥,都是若溪若陽他們幾個的爹,都是二嫂的當家男人,你這個樣子,讓二嫂她們多擔心啊!」

    姚滿屯也想振作起來,可是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覺得身體裡的精神氣都被抽走了一樣,生活也像沒有目標了一樣。

    「當家的!你這樣一家人看了都難受,你要想想,兒子馬上就要進京趕考參加會試了,三丫頭也快及笄,也該成親了的。」王玉花難受摸眼淚。

    姚滿屯握握她的手,他現在也不知道如何讓自己重新再充滿力量幹勁兒,「都會好的!都會好的!」大兒子趕考,娶親,還有小溪成親,他還有很多事兒做,不能這麼下去!

    正說著,有人過來送信,還是加急信件,從京都過來給姚若溪的。

    姚若溪疑惑的接過來拆開。

    「是不是元榮的?」姚若陽看她臉色驟然一變,頓時心裡一咯登。王元榮好像很久沒有寫信來了。

    姚滿屯也頓時提了氣,伸手接過信箋,一目十行的看完,臉色瞬間青紫,「忘恩負義的東西,以為我姚滿屯的閨女好欺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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