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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牛]田園小當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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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6:39
第197章:一下娶兩個更好

    姚若陽看姚滿屯一下子氣惱成這樣,更是擔心著急,「到底咋回事兒了?」說著伸手拿過信件看。

    姚文昌也忙湊過來。

    信不是王元榮寫來的,而是趙艷萍寫來的,說王元榮在京都出了事兒,有人要搶她未婚夫,讓姚若溪盡快去京都保護自己的未婚夫。

    王玉花不識幾個字,只能幹著急的跺腳,「到底出了啥事兒,你們快說啊!」咋一個一個看完信都臉色難看成這個樣子了?

    姚若陽惱怒的咬牙,「信是趙艷萍寫的,王元榮在京都馴馬場騎馬的時候出了意外,威虎將軍府的常大小姐美人救英雄,兩個人……兩個人…」說著姚若陽說不下去了。

    「倆人咋了?」王玉花腦子嗡的一聲,那個啥威虎將軍府的常大小姐咋會跟王元榮牽扯到一塊去了!?

    「常大小姐救王元榮,倆人一塊從馬上滾下來,有了肌膚之親。」姚文昌陰沉著臉,心裡惱怒王元榮咋會犯這樣的錯誤,他棄文從武之前就會騎馬,而且進軍營也有大半年將近快一年的時間,不可能還連馬都騎不好,用得著讓一個小姐救他。那常大小姐還是威虎將軍府的嫡長女,王元榮不就是在威虎將軍常將軍的麾下嗎!?這個事兒咋看咋不同尋常。

    王玉花驚怒,惱憤不已,「王元榮他……他口口聲聲求著只娶三丫頭,現在竟然……」跟那個啥常大小姐有了肌膚之親,這分明是侮辱她們家!

    「小溪…」姚滿屯滿腔憤怒,王元榮很久沒有給三閨女寫信來了,現在又出了這事兒,而且王元榮一直著急想著盡快成親,這過了年正月底三閨女就十五歲正式及笄了,都還不見王家的人來要媳婦看日子。這王元榮還跟那個將軍府的小姐扯到了一塊,這打的啥主意?做出這樣對不起他閨女的事兒,竟然還是別人告訴她們家的消息!

    姚若溪記得那個常大小姐,或許那常大小姐不記得她,但她過目不忘,只見過一面卻也記得她。一個長相明艷颯爽英姿的女子,她去年在京都和王元榮去茶樓聽書,遇到三皇子急忙撤離那次,在茶樓的門口,碰見過那位常大小姐。

    王玉花看姚若溪垂著眼不說話,小臉不見往日的光彩,上來一把摟住姚若溪哭了起來,「我苦命的閨女!你的命咋就這麼苦,這麼多波折啊!」

    姚若陽死死的擰著眉毛,他不相信王元榮會背信棄義,他明明那麼喜歡三妹,又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現在他跟別的女人有了肌膚之親,還是威虎將軍府的小姐,又置三妹於何地!?

    最看好的人現在卻做出了背叛的事情,一家人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孃!這信是趙艷萍寫來的,她的話有多少可信的?」姚若溪擡眸笑著安慰王玉花,她能再活一世,能有疼愛她的爹孃,有幾個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能治好了腿,她已經很倖運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命苦。

    她越是這樣,王玉花越是心裡難受,要不是真的,趙艷萍能突然寫信回來嗎!?就算她現在還想著算計她們家自來水那些,可現階段她還是一直在示好她們家,不可能會謊報這樣的消息回來,對她又沒啥好處。

    趙艷萍的確沒有謊報消息,且很是著急這件事兒。王元榮入軍營她當初就跑了幾趟勸說他,不想讓他入軍營,王元榮一旦入了軍營,又有學霸一樣還懂得醫術的姚若溪幫忙,怕是很容易就能建立軍功,那身份地位也就水漲船高了。可是她失敗了,她有給姚若溪寫過信,想讓姚若溪阻攔,最後王元榮還是入了軍營。

    等她發現威虎將軍很看重王元榮,就開始留心威虎將軍府的三位小姐,沒有發現對王元榮有特別看法對待的時候她還是不敢鬆懈,她要不保住王元榮跟姚若溪的婚事,姚若溪一旦翻身,來了京都,有神醫館做她最有力的靠山,怕是很快就會風頭壓過她。

    只是她千防萬防,防的人家還誤會她對王元榮有啥見不得的想法,還是沒能防住。竟然讓王元榮在馬場出了那樣的事兒。跟別的女人有了肌膚之親,她不知道姚若溪對感情這事兒有沒有潔癖,但她知道,一個將軍府的小姐,是不可能白白讓王元榮壞了名聲的。

    她急忙就給姚若溪寫了一封加急信件,就是希望姚若溪不是感情潔癖的人,希望她對王元榮也已經愛意濃厚,王元榮是她從小養成的男人,希望她被激起鬥志,到京都跟那常家的大小姐常靖宜鬥上一鬥,不讓別人輕易搶走了她的男人。

    「二哥!去一趟京都吧!不管這個事兒到底如何,總要解決的!」姚文昌看著建議姚滿屯,他心裡雖然惱憤,可還是覺得王元榮是個不可多得的人,心裡裝的全是姚若溪,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沒感情,轉而戀慕她人了。

    姚滿屯沉著臉點頭,她們家是該去一趟京都了,至少要先把這件事兒了解清楚。不能糊裡糊塗的,事情咋樣都還不知道,總要有個定論!

    「那我去拾掇行禮!」王玉花擦著眼淚憤憤道,她倒要去京都看看那王元榮凖備咋對待她閨女!

    「我跟你們一起去!」姚文昌點頭,他有些不放心,雖然若溪這丫頭一向聰明沉穩,可這回不是別的事兒,而是遇到了她自己的事兒,事情發生在她身上,難免沒有了那份敏銳和機智。京都二哥二嫂又不熟悉,那威虎將軍府又位高權重,他不跟著去,實在不放心!

    姚滿屯想了想,搖了頭,「四弟妹還懷著身子,即將生產,這個時候你還是留守在家裡的好!而且啤酒廠和薰臘肉作坊也要人照看,都走了就運營不下去了。」

    姚文昌呼吸一滯,只能點了頭。大房那邊還一副不凖備善罷甘休的樣子,真要是家裡沒有了人撐著,不一定又會鬧出啥事兒來。

    既然要去京都,那就是一家人都要去了,很多東西都要拾掇,姚滿屯看王玉花一個人忙不過來,也過去幫忙裝箱籠。

    姚若陽遲疑的看著姚若溪,「三妹,要是…要是王家非得娶那常大小姐,你凖備咋辦?」

    姚若溪被他問的愣了下,凖備咋辦?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現代的一世她幾乎從來沒有憧憬過愛情,這一世,王元榮……她現在也說不清。

    姚若陽心漸漸的沉了下來,以前他看三妹是年齡還小,雖然心智沉穩機智,可對感情並不太懂得,王元榮愛慕傾心,她也只是表現淡淡的。如果這樣,王家退親,三妹心裡還會好受些,要真是三妹對王元榮動了心動了情,這事勢必會傷到三妹的。

    小四跑過來抱住姚若溪,「三姐,我不喜歡他了!我喜歡晉然哥,我們去京都找晉然哥吧!我們不要元榮哥了!」跟別的女的有了肌膚之親,真是太過分了!年初的時候他還趁三姐不注意偷親了三姐一下,她都看見了。現在竟然又跟別人親了,這是背叛三姐!

    姚若陽聽得心裡一動,雖然於晉然屢次接近三妹居心不良,但他一直等到現在都沒有成親,連定親都沒有,說是潛心研習醫術,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要不是為了等三妹,他也不用到處拒絕那些小姐閨秀。真要是跟王元榮退了親,這於晉然不失為一個好人選。至少他應該是不敢背叛三妹,上頭還有國醫老前輩鎮壓著,那於二太太也很是喜歡三妹,不像王元榮的孃,處處看三妹不順眼。

    姚若溪摸摸小四的頭,「你要去一塊去京都,就快去拾掇自己的東西。」

    「我去!我去!」小四急忙點頭,她要去好好教訓一下王元榮,膽敢欺負她三姐,還敢背叛她三姐!

    王祖生看著湊過來,「我也想去。」他還沒去過京都呢!而且那啥將軍府的小姐,膽敢搶姚若溪這死丫頭的未婚夫,膽子也太大了!這死丫頭跑去京都肯定要狠狠教訓那個將軍府的小姐一頓,憑著這死丫頭的厲害,這可是一場大好戲看啊!

    「你留家裡,我們最遲過了年還要回來的。」姚若溪微微挑眉,現在還不知道去了京都要不要留在那裡,帶太多人也不方便。

    王玉花也出來高聲道,「你跟著去幹啥?能打架還是能幫忙?去了還得看顧你,留家裡!」她們又不是去京都玩,出了這樣大的事兒,還不知道情況咋樣,王祖生跟著去就是個麻煩!

    「我…我說不定就幫上忙了!」王祖生不情願的撅著嘴,都嫌棄他是個麻煩,她們是都沒見識過他的厲害呢!

    「你不去!」王玉花直接一句話定下,手下不停的收拾著東西,也想著去了京都咋辦這個事兒。杜氏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閨女,現在又跟將軍府的小姐扯上了關係,她肯定巴不得跟她們家退親,再狠狠羞辱她們家一頓。她閨女的腿早就好了,她們家就算身份不如人,可她閨女絕對不比人家差,還是國醫聖手的親傳弟子,那個啥將軍府的小姐絕對比不上她閨女!

    王玉花憤怒的想著,就算退親,也是她們家退親!退親也要證明她閨女比別人都強!讓王家的人都後悔死!

    王祖生張張嘴,見說不成,氣悶的在一旁看著。

    盧秀春扶著肚子過來,看姚若溪不悲不哭,伸手摸摸她的頭,心裡暗歎口氣,「要不要幫著拾掇東西?我把素兒帶過來了。」高婆子和衛婆子現在負責著薰臘肉作坊的活計,盧秀春身邊就新安排了小丫鬟素兒服侍。

    「不用了,這就拾掇好了。」王玉花咬著牙回了句,一副要去打架的架勢。

    姚若溪讓小蘿搬來凳子給盧秀春坐,也回屋拾掇自己的行禮。

    芍藥把兩個大箱籠都打開,把姚若溪古箏和臨溪琴,棋盤和畫筆畫具全部都裝上,又把姚若溪的幾套好衣裳也裝上,一邊不滿道,「小姐!你就是太低調了,所以那些人纔總是欺負小姐。這次去京都,小姐就聽夫人的話,讓那些人都大開眼界,讓他們都看看小姐不比任何人差!」論身份地位和長相纔華,她們小姐絲毫都不比別人差了!

    「我又不是去參加纔藝比試……」姚若溪看她迅速裝滿了兩個大箱籠,頓時有些無奈。

    「京都那些小姐們經常藉著由頭比試,小姐去了自然不能再想以前一樣了!」芍藥不以為然,別的閨秀小姐都是擠破頭的想表現纔名和美名,哪有人跟她們小姐一樣,明明滿腹纔學,卻低調的連身邊伺候的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會的東西有多少。

    又不是搬家過去,即使姚若陽明年春闈高中,還是要回家來成親的,所以別的大物件都不動,只帶些冬衣細軟啥的,幾個人很快拾掇好。王玉花讓姚若陽去叫姚若霞和段浩奇回來一趟,三王嶺那邊明兒個走的時候順便送王祖生,一塊說了。

    姚若霞和段浩奇匆匆趕來,天已經快黑了,看了趙艷萍的信,都很是氣憤。段浩奇拍著桌子,「王元榮那小子,欠收拾!我也一塊去!」以前對三妹那麼上心,這纔去京都多久,就幹出這種道德淪喪的事兒來,真是當她們家的人都好欺負呢!

    「你被跟著瞎添亂!」姚若霞瞪了他一眼,擔心的看著姚若溪,「那你們去了京都是打算咋辦?」王元榮都跟別人有肌膚之親了,對方又是將軍府的小姐,身份地位都壓她們家一頭,三妹也絕對沒法忍受這事兒,怕是要退親了。

    「只憑趙艷萍一紙信書,還啥都不了解呢!去了再看吧!」姚若溪主要也想去京都試試,要是可以她們就留在京都,不回槐樹村這個地方了。讓姚滿屯也換換環境,心情。

    姚若霞皺著眉點頭,趙艷萍的話她不是很相信,她們又離京都千裡之遠,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一家人坐了大半夜,還是姚若溪催了幾次,明兒個還要趕路,這纔去歇了。

    次一天的早飯,姚滿屯和王玉花都吃了不少,「都多吃點!吃完了好趕路!」

    姚文昌看姚滿屯不再像前幾天一副提不起一點精神氣,老了好幾歲一樣,簡直鬥志昂揚的,飯都多吃了不少,看著姚若溪張了張嘴,簡直想伸手擰她的耳朵了,「你這個丫頭……」都到這份兒上了,她還不急不緩的,倒是把他二哥的心病給一下子治好了!

    姚若霞也想跟著去,可也知道她去了也幫不上啥忙,留在家裡還能看顧一下家裡,不放心的看著一家人上了馬車,「事情定下,要盡快的寫信回來啊!」

    姚若陽應了一聲,坐上馬車邊緣,示意江遠趕車。

    看馬車走遠,姚文昌面色慎重的歎口氣,退親還不怕,憑著若溪的條件,想要再找個好人家也容易,那於晉然不也還一直沒有定親?他就怕王元榮堅決不願意退親,再鬧出跟那個張君冉一樣的事兒來。

    姚正中也臉色難看,昨兒個他就聽說了,可他絲毫幫不上忙,只能等著消息。

    村裡的人聽說也都急忙趕出來,以為姚若溪一家要搬走了。姚文昌又好生解釋了一通,這纔勸住眾人。

    許氏極力打聽姚若溪家出了啥事兒,咋匆匆忙忙的就拾掇東西去京都了,卻沒打聽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毛氏看著一句不肯吐露的姚文昌冷哼一聲。之前還沒聽說,這剛從外面接了信兒就趕緊的出門了,肯定是出了不好的事兒!

    一家人趕到三王嶺的時候,程氏也是不停的追問到底出了啥事兒。

    王三全料到不是啥好事兒,要不然姚滿屯和王玉花的臉色不會那麼難看,也擔心的不行。

    聽說是王元榮出了事兒,這門親可能結不成了,王三全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結不成就不結!去個京都就以為了不起了!有錢有權的多得是,誰還稀罕他不成!」程氏翻個白眼兒,杜氏那個賤人向來就看不起她們家,巴望著找個大家閨秀給她兒子,退親也不奇怪!

    「京都那邊人生地不熟,去了千萬不要沖動。尤其是那個啥將軍府的,不要跟人家沖突了,這事兒咱們跟王元榮家的事兒,不摻和那將軍府。」王三全特意叮囑姚滿屯和王玉花,光要跟王元榮家陶騰還好說,真要跟那個將軍府對持上,就不是啥好事兒了。

    姚滿屯自然知道這個事兒,那威虎將軍府的不來找她們家的事兒,他也懶得多理會。他去的目的是找王家的人說這門親事!

    王三全又看看小四和瑾哥兒,「把她們家留家裡吧!我給你們看著。去那麼多人也沒啥用。」

    小四摟著姚若溪的胳膊直搖頭。

    瑾哥兒也長著小嘴說不要,就要跟著去。

    「讓她們跟著去吧!」還不知道去多久,姚滿屯也不想把孩子留家裡。

    王三全點點頭,送一家人上路。

    去京都的路走過了好幾次,江明江遠都熟悉了,以前是去釀酒跟著於家商行的人一塊,這次她們一家人去京都,身邊又有芍藥這個高手,直接就上官道一路直奔京都。

    一行人剛出行兩天,在客棧留宿的時候,就碰上了蕭恆墨。

    姚若溪推了下身旁的小四,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肯定是被蕭恆墨這變態點了穴道,「你又有什麼事兒了?」

    蕭恆墨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藉著燭光打量姚若溪,她已經收到信兒了,卻還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他想到以前姚若溪聽王元榮被別的女人纏身坐在炕邊不能入睡的情景,眉頭微微皺起,「王元榮,你想退親嗎?」

    姚若溪還以為他又夜襲是又出了啥事兒,「蕭大世子,這是我們家的私事。」

    蕭恆墨喝了茶水,過夜的茶水冰涼入口,一直涼到胃裡,伸散向全身,他放下茶盅,眉峰微動,「你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你終身大事出了問題,我這總要趁機報答一下的。你想退親還是別的?」如果姚若溪想退親,那這件事兒他就不用插手了。但若是她不想退親,他就去扒一扒他常啟雄的皮!

    「這是我們家的私事,你不需要插手!」姚若溪覺得蕭恆墨真是閒的慌了,他不是鎮撫司的副指揮使,這事兒也要插手攪合。

    蕭恆墨不悅的皺起眉,「你欠本世子的救命之恩還沒報。」

    姚若溪臉色一黑,這根本就不是一碼事,見他坐著一直不走,就問他,「你知道咋回事兒?退親又如何?不退又如何?」

    「你想退親?」蕭恆墨也覺得王元榮跟姚若溪根本不匹配。

    還是這個問題,姚若溪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色,「還不確定。」

    蕭恆墨覺得這是個很容易的問題,若是姚若溪退親,直接去退了就是。畢溫良那老頭肯定能給他寶貝徒弟再找一個更好的。若是不想退親,更容易,那個常靖宜直接解決了她就是。

    看姚若溪的神色,是真的不確定,就把調查的當日情景包括王元榮跟常靖宜見過幾次面,說了啥話,整整一沓都扔給姚若溪。

    趙艷萍的信上寫的多少有些浮誇,她也是道聽途說,又加了自己的主觀看法,想激姚若溪進京尋夫,鬥敗情敵。蕭恆墨的情報倒是不偏不倚,也還原了事情始末。

    王元榮向往鮮衣怒馬的軍旅生涯,而威虎將軍府的常大小姐常靖宜也不是個尋常的人物,騎馬射箭行軍佈陣甚至比男兒還要厲害,常家在京郊有騎馬場,新到的一批馬兒入秋之後不少人去騎馬馴馬,而其中一匹千裡駒,任誰都馴服不了,王元榮也起了心,想給自己馴服一匹好馬騎乘。

    只是他跨上馬背,好不容易勉強牽製住那千裡駒,剛行駛不遠,那千裡駒又突然發難,受驚了一樣狂奔狂甩。王元榮被甩下馬背,常靖宜看驚馬就追在後面,見王元榮墜馬就飛身相救,兩人眾目睽睽之下滾了好遠纔停住,王元榮好巧不巧的親到了常靖宜。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常家一點動靜都沒有,也沒有說讓王元榮負責的話。王富興和杜氏帶著厚禮上門,常靖宜直接跟王元榮說,他有未婚妻,有心愛的人,不會以此脅迫王元榮退親改娶她。常家還壓著消息不讓外傳,接受了王元榮感謝道歉禮。

    「事情雖然還沒有傳遍,不過那天去過馬場的人可有不少親眼看到的,也幾乎都知道。」蕭恆墨看她臉色不變,猜不透她心裡所想。出了這樣的事兒,事情沒傳遍,京都權貴基本有一多半都知道了這事兒,雖然將軍府的人說不用,但王家勢必要給常靖宜一個交代的。這也是那王元榮爹孃的意思。

    「這件事情就不煩勞蕭大世子了。」姚若溪點點頭,把情報又遞還給他。

    蕭恆墨勾起嘴角,「你要不想退親,這種事兒還是找我比較好。你那個師兄,太沒用。」而且他也盼望著姚若溪跟王元榮這門親斷了好,出了這事兒他除了見過一次王元榮,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說著話,外面突然響起輕微的動靜,蕭恆墨起身推開窗戶,伸手接過來一個紙筒打開,瞟了一眼,桃花眼微微瞇了下,把紙筒遞給姚若溪,「消息已經走漏了,估計現在整個京都都在傳威虎將軍府的大小姐美人救英雄,被王元榮輕薄了。你還不退親?」

    姚若溪垂著眸,不管是趙艷萍的信,還是蕭恆墨的話,她還沒走到京都,還沒見到王元榮,事情具體咋樣都還沒了解,現在也做不了決斷。

    蕭恆墨嘖嘖了兩聲,「我先走一步,如果不想退親,你可以直接找我。」

    天亮起來,王玉花又唸了一通王元榮背信棄義道德敗壞,一家人繼續趕路。

    沒趕到京都,半路又遇到了於晉然。

    王玉花急忙拉著於晉然打聽到底咋回事兒,於晉然說的跟蕭恆墨說的大體一樣,「現在整個京都怕是都傳遍了,師父師孃都很是氣憤,師妹…凖備怎麼辦?」

    「先去京都看看情況再說吧!」姚若溪看幾人擔憂的眼神,安撫了幾人兩句,繼續趕路。

    姚若陽現在看於晉然依舊覺得他不安好心,那事兒是在常家的馬場發生的,那馬場能去的也肯定都是權貴之家的人,這麼快就傳遍了京都,他都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於晉然幫著散播消息。

    不過姚若陽還真是多想了,於晉然雖然一直心繫姚若溪,也希望姚若溪跟王元榮能退親最好,但他一直行的正坐得直,散播消息的事兒還真沒有做,只是不像蕭恆墨一樣按捺著不讓消息洩露,而是任其發展。他一直喜歡師妹,現在有個機會可能再爭取,他為何不好好把握?他可以肯定,他會比王元榮做的好!

    又趕了幾天路,終於到了京都。

    這次於晉然沒有直接把姚若溪一家往神醫館帶,只問了一句,聽姚滿屯不願意,就直接把她們都帶去了之前住過的小院。

    而她們家一到京都,趙艷萍那邊就得到了消息,她想了想,姚若溪來的這麼快,要麼是來退親的,要麼就是來收拾那常靖宜的。雖然威虎將軍府的人不好對付,那常靖宜也不是軟茬兒,但她相信,護短的畢溫良一定會用各種手段來達到徒弟的心願。

    杜氏可是一直都看不慣姚若溪,定親都是勉強同意的,現在終於有了個娶大家閨秀的機會,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就連王富興都動了心思站在了杜氏這一邊要跟姚若溪退親,迎娶那常靖宜。如今流言又傳的沸沸揚揚,說王元榮不娶常靖宜,她就只有出家做姑子了。這門親怕是真的要保不住呢!

    不能退親!她不能讓姚若溪跟王元榮退親!趙艷萍聽姚若溪沒有住到神醫館,眸光一轉,又去了王家。只要杜氏知道姚若溪是畢溫良的親傳弟子,家財萬貫,怕是硬拉著也不會退親了。到時讓王元榮一下娶兩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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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7:01
第198章:兩人共侍一夫

    杜氏也見過常靖宜兩次,覺得她長相氣度都比姚若溪強幾倍,最重要的就是常家的權勢,她兒子現在既然入了軍營,那就得有人提拔纔能做出一番業績,纔能升官發財,高官厚祿。現在這麼好的機會能娶到威虎將軍府的大小姐,還是嫡出的,那以後威虎將軍肯定會幫她兒子這個女婿建功立業的。姚若溪那個瘸子,除了給皇家釀個酒,別的都沒有,還讓她兒子蒙羞丟人,早就該退了她這門親事了!

    王富興也被杜氏的支持退親,畢竟兒子前程重要,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要是他們家不娶了常大小姐,那人家好好的一個小姐這輩子就嫁不出去,就毀了。姚若溪只是個瘸子,退了親再去找就是了。

    兩口子都打定了主意要退親,改而求娶常靖宜,聽趙艷萍又來求見,杜氏有些不耐煩,「她又來做什麼?」

    丫鬟回話,「趙小姐說有個祕密要告訴夫人,是關於姚小姐的,很重要的祕密。」

    杜氏皺著眉頭想了下,「讓她進來吧!」這趙艷萍能折騰,要說她對兒子沒有想法,可又經常找她兒子。而且出了事兒之後還著急的找過來不讓退親,現在是又搞啥蛾子!?

    趙艷萍臉色有些不好的進來,見到杜氏和王富興,抿嘴帶起笑容,「杜嬸!若溪她已經來京都了!」

    杜氏驚了下,「她來京都幹啥?誰告訴她的!?」這麼快就來京都了!

    「你見過她了?她不同意退親?」王富興也忙追問。

    趙艷萍笑著搖頭,擺手讓屋裡的伺候的人都下去。

    杜氏看她一副神神祕祕的樣子,就揮手讓人都退下,「到底什麼事兒?」

    「杜嬸現在一定是商量著要跟若溪退親改娶常靖宜吧?!」趙艷萍找椅子坐下,見杜氏翻個白眼兒沒說話,就接著道,「你們真的要跟若溪退親那可真是損失大了!」

    杜氏嗤笑一聲,「就憑她們家給宮裡釀個酒能有啥損失的!?」

    「那是你們不知道若溪她的真實身份。」趙艷萍現在開始後悔沒有早點告訴杜氏姚若溪跟神醫館的關係了,這樣杜氏會對姚若溪巴結一點,這門親事也會更加穩固一點。對她的威脅也就更少一點!

    「她是什麼身份?」王富興覺得趙艷萍想騙他們,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家跟姚若溪退親。這對她趙艷萍有啥好處?

    「她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以後畢溫良夫婦死後,那神醫館大半的產業都會歸給若溪名下。而且嚴夫人待她視如己出,親自陪她進宮覲見太後,就是如此,她纔拿到了御酒的釀製供應!」趙艷萍看杜氏和王富興驚愕不敢置信的表情,心裡嫉妒從生。如果這身份是她的,等暴出來的時候,就是別人對她的羨慕嫉妒恨,所有光華也都是她的了!姚若溪,只不過比她早穿越過來幾年,就搶走了她所有主角的先天條件。

    「這是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聽人說過?」杜氏不相信,姚若溪那個瘸子,怎麼可能會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徒弟了?

    王富興也是一樣的震驚,他來京都這麼久,京都的各家權貴也都摸清了大概。其中這國醫聖手畢溫良看似無權無勢,卻是因為他不要封賞,嫌那累贅,其實很得聖上寵愛,也很能說得上話。姚若溪竟然是他的親傳弟子,那兒子要是娶了姚若溪,他兒子也成了畢溫良的弟子,讓那畢溫良進宮跟皇上一說,這權勢地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她不想說出來,也是因為怕別人知道她是國醫聖手的徒弟就打她的主意。她現在已經來了京都,卻沒有住進神醫館,我想也是為了不讓你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知道她的價值,想看看你們對她多少心,會不會退親!」趙艷萍對姚若溪的心思就算摸不清,但大概她還是能保證的。

    「好她個姚若溪!這幾年不聲不響的,有那麼好的權勢可以用,卻還眼睜睜的看著元榮辛苦打拼,就是不想讓我們佔到一點便宜!」杜氏冷哼一聲,沒有因為知道姚若溪的價值而高興,而是惱憤她竟然不幫忙。

    趙艷萍看她反而更憤恨姚若溪,眼裡閃過笑意,這樣最好!有杜氏這個厭惡姚若溪的婆婆,再加上那常靖宜,姚若溪別想過上好日子了。王元榮現在也是糾結這個事兒,至今都沒有告訴姚若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那常靖宜又擺出一副不需要負責,甘願背負罵名壞掉名聲也不逼迫王元榮的姿態,現在她想王元榮怕是也對那常靖宜動了惻隱之心。長久下來,常靖宜跟王元榮志同道合,姚若溪慢慢的失去王元榮的心,悲苦的日子在後頭呢!

    「我來就是告訴你們這個,至於退親不退親,這個事兒就你們自己衡量吧!我只想說,元榮他很愛若溪,若溪對元榮也是一片真心,這兩隻苦命鴛鴦啊!」說著趙艷萍歎息的搖搖頭。

    「那要是不退親,將軍府常大小姐咋辦?」王富興拋出問題來。姚若溪要真是這個身份,那也是能幫到兒子不少的,而且又是兒子自己喜歡的,他也不太想逼迫兒子了。就是那常大小姐,總不能讓人家白白壞了名聲啊!

    杜氏擰著眉毛,也猶豫不定。

    趙艷萍看著,笑起來,「常大小姐那邊勢必要給個交代的,否則王元榮他不是要背上無情無義的罵名?常大小姐救了他,而他卻在壞了人家名聲之後不負起責任,以後還如何在京都立足?!」

    杜氏盯著趙艷萍,眸光轉了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姚若溪既然是國醫聖手的徒弟,那他們家就不退親了,由著兒子娶了她,這樣還不跟兒子鬧翻。但常大小姐那裡也娶了,到時候一下子有了神醫館和威虎將軍兩方靠山幫助他們家,那她兒子的前途簡直一片光明了!

    目的達到,趙艷萍也該告辭走了。

    她剛出門,就碰上王元榮。

    王元榮這些天簡直備受煎熬,外面的傳言現在已經傳遍了,全部都是對常靖宜不利的,讓他避無可避,逃無可逃,他不是懦夫,他也知道出了那樣的事兒他應該擔起責任來,可是他又怎麼辦?他和若溪怎麼辦?他來之不易的感情,明明就要開花結果了,老天爺卻又這樣耍弄他,偏偏出了這樣的事兒。

    趙艷萍愣了下,忙沉著臉面色不善道,「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點了,你若是再敢辜負若溪,這輩子就別想得到她了!」說完輕哼一聲,快步出了門上了馬車離開。

    王元榮擰著眉,看她走遠,回到家,「趙艷萍來說了啥話?」

    杜氏忙迎上來,看他面容憔悴,心疼的不行,拉著他坐下,「元榮啊!孃看這樣真是心疼啊!你就不能聽爹孃的話,跟姚若溪退了親,娶那常大小姐嗎?常大小姐她……」

    「我已經說過無數次,我絕對不會退親的!」王元榮惱怒的打斷她的話,他和若溪好不容易纔走到這一步,他不退親!絕對不退!

    「姚若溪已經來京都了,你要是不退,那常大小姐咋辦?」杜氏發愁的不得了的神情問王元榮。

    王元榮猛地站起來,「若溪…她……來京都了?」

    「剛纔趙艷萍過來說的。你要實在不想退親,孃也不忍心看你痛苦,不退就不退吧!可威虎將軍府那邊總得給人家一個交代!總不能真的讓常大小姐名聲盡毀,出家做姑子去!」杜氏語重心長的勸慰王元榮,她做出讓步,讓王元榮娶姚若溪,但條件是也要娶了常靖宜。

    聽杜氏不再逼著他退親,王元榮頓時一喜,可常靖宜那邊……王元榮又頹然的坐下。常將軍對他有知遇之恩,常靖宜又危急中救了他,若是真的看常靖宜出家做姑子,或者因此一輩子嫁不出去,他的良心也一輩子都會譴責。怎麼辦?到底他應該怎麼辦?

    看王元榮難受糾結痛苦,王富興給杜氏使眼色,讓她趕緊說辦法,兩個都娶了,兩全其美,誰也不辜負,兒子也高興了,皆大歡喜!

    杜氏瞪了一眼,讓他別壞了事兒,試探的給王元榮建議道,「要不,你該娶姚若溪還是娶,常家那邊,咱也給人家一個交代?」

    王元榮愣了愣,「咋交代?」

    「咱要是不給人家一個交代,總不能真的縮著頭不管那常大小姐的死活了吧?兩個都娶,讓她們倆一個做正妻一個做平妻不就是了。現在只有這個辦法兩全其美了!」杜氏抿著嘴只能如此的架勢。

    王元榮心裡燃起絲絲的希望,可是又覺得這樣不行,他說過這輩子只娶若溪一個,只有她一個妻子,這樣太委屈她了。而且對常靖宜也不公平。

    「現在只有這一個方法了!常大小姐那裡人家救了你,常將軍對你也多有提攜,你總不能忘恩負義。要不然就跟姚若溪退親,直接求娶常大小姐。」杜氏知道王元榮絕對不會同意退親,所以軟硬兼施,逼著他點頭答應。

    王元榮堅定的搖頭,他不退親!他的整顆心,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若溪,都是為了和她在一起,他不退親!

    「要不……你先去跟姚若溪家解釋一下?她們家不是已經來了京都,出了這個事兒,咱們總要出面解釋一下的。要不然外面傳的沸沸揚揚,她們家還以為咱們要退親呢!」王富興提醒王元榮。

    王元榮一千一萬個想去,可是他又不敢去。出了這樣的事兒,可以說是他辜負背叛了她,他哪還有臉面去見她,求得她的原諒?

    「當時也是不得己,你是遇到了危險,這也不是你願意的,若溪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孃,想必她會體諒你的!」王富興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心大膽的去。

    杜氏也在一旁勸說,「要不爹孃跟你一塊去,你去跟姚若溪解釋解釋,爹孃也去跟她爹孃商量一下這門親事。要不看她們家有沒有啥好辦法?」量她們家再有神醫館做靠山,也不敢逼著他們不娶常大小姐,這是在逼迫常大小姐去出家,會被人罵死的。她也絕對不會同意!

    王元榮握著拳頭,他不是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他怕看到若溪受傷的模樣,聽到她說退親的話,他會受不了的!

    正在這邊猶豫的時候,江明過來敲響了王家的大門,「我們老爺夫人想跟王老爺王夫人和王少爺商量一下親事,還請幾位跟奴纔走一趟。」

    杜氏眼裡閃過惱怒,他們還沒有商量好,這姚家倒是強勢,還上門來叫,跟他走一趟,以為是押解犯人呢!?想到姚若溪的身份和價值,杜氏忍住了,臉上帶出笑容,讓江明前面帶路。示意王元榮跟著一塊過去。

    江明恭敬疏離的應聲,在前面領路。

    杜氏見去的不是神醫館,皺了皺眉,這姚若溪別不是畢溫良的徒弟,只是趙艷萍編出來騙她的啊!

    王元榮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院門,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裡面,他卻不敢進去。

    江明已經把門打開,伸手請幾人進門,「我們老爺夫人和小姐都已經等著了。」

    王元榮深吸一口氣,邁步進去。

    杜氏眉頭微微一皺,姚滿屯和王玉花現在竟然敢跟她擺起譜兒來了,心裡壓著不悅進了門。

    姚滿屯和王玉花坐在正堂的上座,看見三人過來,也沒有站起來,「來了,請坐吧!」

    王元榮進了屋眼神就沒離開過姚若溪,又將近一年沒見,他傾心守護的人兒又長大了不少,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孃,依舊恬靜淡然如空谷幽蘭一般。他這一年幾乎都在憧憬著成親之後的倖福生活,他說過,再見面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如今再見,她一點彷彿一點沒變,他卻覺得離她咫尺天涯般的遠。

    想到這,王元榮心裡升起一股恐懼,那種抓不住,握不緊的失去的恐懼,「若溪……」

    江遠端了茶上來。

    王元榮無知無覺的坐在姚若溪下首,眼神不離她身上。

    杜氏看兒子見了姚若溪像被勾了魂兒一樣,不禁心裡暗惱。兒子本來就不太聽她這個孃的話,這個樣子,娶了這姚若溪進門,家裡怕是就沒她的地位了!鼻尖縈繞著清茶的幽香,杜氏回神,輕嗅一口,心道,姚家竟然也有這樣極品的茶葉喝。

    院子是於晉然凖備的,他去接姚若溪的時候就讓人把一切都凖備好了,茶葉也是於晉然凖備的。

    姚滿屯看三人來了不說話,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沉。

    姚若陽輕咳一聲,提醒王元榮說話。別說她們家沒有給機會解釋,現在就是機會。他也想聽聽王元榮到底凖備咋處理這件事兒。

    王元榮回神,看向姚滿屯和王玉花,起身直接撩了衣擺跪下來。

    「哎……」杜氏伸手想攔著,她兒子竟然還沒說話就先給姚家的人跪下了,這哪家叫解釋,這叫來認錯來背人打臉的吧!?

    王富興忙攔住了她。兩家有婚約,出了這事兒本來就是他們家不對在先,而且現在又想連姚若溪一塊娶了,那就得做出個姿態來的。

    姚滿屯看了眼杜氏和王富興,沒有叫王元榮起來,「說吧!這個事兒,你們家凖備咋辦?」看這個樣子,都這時候了,杜氏連王元榮對他和玉花這個未來岳父岳母跪一下都阻攔,就算閨女嫁過去,也會受氣受欺負的。

    「我不退親!」王元榮還是那句話,他不退親。他不會跟若溪退親的!

    「退不退親可不是你們家說了算的!」王玉花陰著臉冷哼一聲,這王家不行她們家就退親!她閨女那麼好,找啥樣的找不著!?

    杜氏按捺著一肚子的惱憤不悅,笑著臉,「兩家親事是幾年前就定下的,倆孩子青梅竹馬,感情要好,我們也是不忍心孩子難受。那個事兒也不是我們家願意出的,這一切都是沒辦法的事兒啊!」

    「我只想知道你凖備咋辦?」姚滿屯也還是那句話,若是王家沒法解決,或者膽敢委屈他閨女,這門親絕對不結!

    當著姚若溪的面,王元榮說不出讓她跟別人一同嫁給他的話,他曾經的承諾全部成了泡影,是他對不起她!現在竟然還要委屈她跟別人共事一夫。

    王富興看他實在說不出口,就讓示意杜氏來說。

    杜氏皺了下眉,哀愁的歎口氣,「元榮一心想著若溪丫頭,死都不願意退親,絕食了好幾天,可常大小姐那邊總得也給人家一個交代。我們小門小戶,即使人家將軍府說了,我們也開罪不起。你們看這樣可行?讓若溪丫頭和常大小姐一塊進門,這樣既不拆散這倆孩子,讓倆孩子痛苦,也能給將軍府那邊一個交代。」

    「一塊進門?你們啥意思?想讓我們三丫頭給你們做妾!?」王玉花聽這話一下子忍受不了了。她們家人就這麼好欺負,竟然讓她閨女去做妾,這樣踐踏她們家的尊嚴!憑啥是她們給那個常大小姐讓位子,就因為她們家沒有那將軍府的權勢地位高!?

    「不是的!不是的!倆孩子感情從小要好,讓若溪丫頭做妾,我們也不忍心。就是一個做正妻,一個做平妻,平起平坐,不分大小!」王富興急忙搖頭,又解釋。他看讓姚若溪做平妻的可能性怕是有點小,這姚家的人佔著理了,不肯退讓。可讓常大小姐做平妻,怕是這話也不好說。

    「出了這樣的事兒,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實在是……」杜氏重重的歎口氣,無可奈何的樣子。

    的確是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真的不管不顧那常大小姐。姚滿屯兩條眉毛都要擰在了一塊。

    「那救人又不是別人讓她去救的,出了事兒那常家的小姐也是應該受著的!」王玉花不同意姚若溪跟別人一塊嫁,這樣她閨女太委屈了,憑啥非得忍受這份委屈!?讓王元榮不理常靖宜。

    讓他對常靖宜不管不問,王元榮也做不到那麼無情無義。畢竟常靖宜是為了救他,誰也預料不到會出這樣的事兒。

    姚若溪起來,上前兩步,伸手扶王元榮起身。

    王元榮凝視著她,隨著她的動作起身,「若溪。」

    「去常家提親吧!」姚若溪收回手,重新坐下。

    王元榮愣了,「若溪?你……答應了嗎?」

    「三丫頭!你讓他去常家提親,你咋辦?難不成你真的要跟別人一塊嫁進門嗎?」王玉花頓時著急,難不成三閨女傻了嗎?竟然答應這樣的事兒!

    「去常家提親吧!」姚若溪沒有回王玉花的話,常靖宜是為了救王元榮纔壞了名聲,王元榮是有情有義的人,也不可能眼看著常靖宜壞了名聲,不管不問。

    看姚若溪這麼理解體諒,王元榮滿心的感動,「若溪你放心,只有一個名分,我的心全部都是你,絕對再裝不下旁的人一分一毫。」伸手去拉姚若溪的手,若不是姚滿屯幾人都在場,他多想擁她入懷,廖解思念。

    姚若溪看他伸過來的手,躲避開來。

    王元榮一驚,看她垂著眸,小臉面無表情,頓時猶如被潑了冷水一般,「若溪?」

    「退親吧!王元榮。」姚若溪擡眸,直直的看著他。她就算再不懂得感情,歷經兩世,現代也看了太多。王元榮現在是只有一個名分給那常靖宜,可一個屋簷下生活,天長日久呢?那常靖宜的表現,英姿颯爽,識大體,懂體諒,長久相處下來,王元榮是男子,又不是絕情冷酷的人,又咋會看著她獨守空房,寂寥一世!?既然如此,她已經想見以後的情景,就沒必要再摻和進去,不如早早退出。

    王元榮瞬間心冷如冰,「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杜氏也瞬間陰了臉,說的好好的,他們還沒有說退親,還讓她挑這個正妻平妻的,這小賤人竟然先喊了退親!

    王富興也看著姚若溪,又看看姚滿屯和王玉花,猜不凖是不是她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退親,或者聽到了啥不好的話。

    「你做不到!你現在做不到對那常靖宜不聞不問,以後也做不到看她空閨寂寥。」姚若溪抿著嘴搖頭。

    王元榮瞪大了眼,「為什麼?為什麼說我做不到!?你不相信我對你的心,就這麼的不信任我!?」

    「你拗不過現實,去常家提親吧!」現實是誰都拗不過的,也包括她姚若溪。

    「我不退!你為什麼說我做不到?我的心裡只有你,我做得到!我做得到的!」王元榮忍受不了姚若溪如此不信任他,他全心全意的愛著她,一心一意只有她,那常靖宜只不過是一個名分而已,他做得到的!

    姚若溪撫開他的手。

    王元榮不鬆手,反手握緊她的手,「若溪,你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的!我……」

    姚若溪看了眼杜氏和王富興,再次抽回手,她現在不想去懷疑馬場的事兒有沒有陰謀,不想去懷疑常靖宜的心機,不想去壞了王元榮的前程,也不再想進王家門了。

    看她這個樣子,王元榮眼裡光彩迅速流逝,滿是絕望,杜氏恨不得上來給姚若溪幾個巴掌。不過一個瘸子,仗著拜了畢溫良為師父就這麼囂張跋扈,若不是看神醫館的面子,她絕不會讓這個小賤人進他們家門!

    「把我們家庚帖拿過來吧!從此兩家退親,互不往來!」王玉花拿著王元榮的庚帖過來,伸手給杜氏要姚若溪的庚帖。

    杜氏微微瞇起眼,「這親事我看還是不能退。庚帖我們也沒有帶來!不知道你們聽了誰的話,好好的一門親事,要是就這麼拆散了,倆孩子可是會痛苦一輩子的!」退親,可不是她姚家說退就退的!耽誤她兒子那麼多年,就算真的要退親,也得給他們家個交代!

    「我不退親!」王元榮兩眼猩紅,伸手抓著姚若溪的肩膀,「若溪!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就這麼狠心?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姚若溪伸伸手,又放下來。

    王元榮希冀的看著她的手,渴望著它放到自己的臉上,看她又把手收回,王元榮心裡痛的幾乎沒法呼吸,「我去常家道歉,我去辭官,我們回新安縣好不好?我們離開這裡,我們一塊去過安寧的日子,好不好?」

    姚若溪想到他兩眼晶亮的說喜歡行軍打仗,喜歡馬背上暢快肆意的人生,微微歎口氣,拿開王元榮的手,轉身回了內室。

    「若溪!若溪!」王元榮再伸手,姚若溪已經進了屋,芍藥冷著臉擋在了前面。

    「庚帖我們家沒拿,這親事我們家也不退。不知道聽了誰的話,總之為了倆孩子的一生著想,你們再考慮考慮。」杜氏看不得她兒子在姚家那麼沒出息的樣子,見了姚若溪就像被勾了魂兒,說了句退親就像受不住的樣子,拉著王元榮往外走。

    「退不退親,你們可不當家!不要讓我們找上門去,你們最好自己趕緊的把庚帖拿過來!」王玉花現在是鐵了心的要退親了,讓她閨女跟別的女人一塊嫁,一輩子被婆婆壓著也就算了,還要被那個常家的小姐壓著,還不憋屈死!?

    杜氏惱恨的咬牙,臉色難看的回了家。

    趙艷萍很快得到了姚若溪要退親的消息,一顆心沉到底,急忙收拾了下就趕了過來找姚若溪。

    王玉花聽她過來,心裡膈應,「她來幹啥?又想壞事兒了?」

    「讓她進來吧!」姚若溪倒好茶等著。

    趙艷萍進來,先給姚滿屯和王玉花見了禮,又仔細的打量姚若溪的神色,見她心情也不是太好,猜她對王元榮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怕是有感情潔癖,受不了和別人共侍一夫,就拉著她到一旁問她,「我剛纔從店裡回來,看到王元榮失魂落魄的從這裡回去,整個臉一片煞白,到底咋回事兒?你是說了要退親嗎?」

    「是要退親。」姚若溪點頭,等著她看咋說。趙艷萍對她和王元榮的事兒太上心了,上心的不正常。

    竟然真的要退親,趙艷萍心裡發沉,面色一片擔憂,「你想好了,真的要退親?這幾年我是看著王元榮一天天的思念你,對你思念成癡,那些女人撲上來他也從來沒有理會過,一心一意只想著和你成親,你現在退親,怕是再也找不到一個身心幹淨對你用情至深的男人了!」

    「嗯。」姚若溪點頭應聲,世上只有一個王元榮,退了親,是不可能再找另一個王元榮,這是實話。

    趙艷萍看她這樣子,分明是不聽勸,心裡暗自惱恨,苦口婆心的勸她,「王元榮是你從小養成的,知根知底,最起碼他不像這些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通房丫鬟成堆。那些看著道貌岸然的人,更是青樓名妓的入幕之賓。你再想找王元榮這樣的男人可真是沒有了!那常靖宜不過是個擺設,她救了王元榮,王元榮把她娶回家放著,也算是報答了她的恩情。你們小兩口該過你們的日子還是過你們的日子啊!」

    姚若溪微微挑起眉,「你對我們的事兒好像太過關心了。」

    趙艷萍心下一驚,看她起了懷疑之心,忙哀歎的道,「你太單純,沒有嘗過感情的苦。我來京都幾年,這古代的男人……呵呵!跟我們那比著更甚,他們是可以名正言順的亂來。我是受過太重的傷害,這古代除了王元榮我也沒見過哪個能像他一樣為了愛你一直保持潔身自好,從沒跟其他別的女人接近過。所以我纔不想看見你也痛苦的活下去。我們倆來到這裡,你沒有受過感情創傷,就像美好的水晶一樣,讓人…不自覺的想保護好這幹淨純淨的水晶。」

    姚若溪看她兩眼氤氳,眸光微動了下,「我已經決定了退親。」

    「真的不再考慮他了嗎?王元榮他是難得可貴的人,你再也找不到他那麼深愛你的人了!你知道你說退親,他有多痛苦嗎?整個人像是沒有活下去的支撐了!你真的忍心嗎?」趙艷萍極力的勸說,只要還有一絲可能,她都不能讓姚若溪跟王元榮退親,讓她有機會藉別的男人翻身。這京都中,太多權貴,姚若溪有畢溫良做靠山,她翻身大放光彩的機會太多了。

    姚若溪看著她的眼搖頭。

    趙艷萍兩眼幽沉了,「你是擔心以後那常靖宜插在你和王元榮之間搞破壞?」

    姚若溪眉頭微微挑起,點了頭。

    「這個你可以放心,王元榮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嗎?那常靖宜,我告訴你,她一直有愛慕的人,就是因為對方成親了,聽說她曾經說過一生不出嫁,王元榮一心都在你這,那常靖宜又不喜歡王元榮,不過一個名分,你完全不用擔心啊!」原來是擔心以後王元榮對常靖宜上了心,趙艷萍心裡冷笑。不上心她還擔心呢!

    「你怎麼知道?」姚若溪問她。

    趙艷萍一副神祕的樣子,「這事兒還是去美容館做美容的夫人小姐說的,我無意間聽到的。」

    姚若溪點點頭,不再說話,端了茶。

    趙艷萍見她擺出送客的態度,不好再一直勸,她已經起了疑心,就告辭出來。想了想,讓人把姚若溪要跟王元榮退親的消息散播出去。

    不過半天的功夫,京都大街小巷就傳遍了。常靖宜為救王元榮,丟失了名聲,王元榮不願意站出來負起責任,原來都是因為姚若溪。這姚若溪竟然又要鬧著退親,實在不識好歹。

    蕭恆墨接到消息,挑了挑眉,「這消息從哪出來的?就把它給堵上!」

    來報信的屬下應聲出去,不時就有人又傳,姚若溪是因為知道常靖宜救王元榮失掉了名聲,這纔退出,還勸王元榮對常靖宜負起責任,是識時務,成人之美,心地善良厚道。

    趙艷萍大半夜沒有睡著,她的手已經伸進了賭坊,半夜傳過來的消息,讓她更加睡不著了。有人暗中幫姚若溪,這個人是誰?於晉然嗎?從王元榮出事兒,他都沒有一點動靜,現在外面剛傳起姚若溪不識好歹的傳言,就有人放出姚若溪成人之美,除了於晉然,怕是只有神醫館了。

    於晉然接到消息的時候,外面傳言已經傳了幾波了。他沒有回家,就住在神醫館,起身去找了杜衡杜仲,倆人都說畢溫良沒有任何吩咐,墨菊和綠梅也說嚴如卿沒有吩咐,於晉然疑惑起來。那不識好歹的消息剛放出來,立馬就有成人之美的傳言壓過去,即使是師妹的意思,她也沒有這樣的手筆。

    天漸漸亮起來,姚若溪起來剛練完功,大門就被敲響,芍藥去開了門,來人竟然是常靖宜。

    姚若溪看著落落大方颯爽英姿的人,拄著柺杖迎出來,「常大小姐。」

    常靖宜跟姚若溪招呼過,互相見了禮,目不斜視的進了屋,直接開門見山道,「外面傳的話我都已經聽說了,你沒必要退親。我當時救了王元榮也是一時情急之下,沒有想到後果。這件事兒責任在我,我不希望因為我,你們有情人沒法眷屬。」

    姚若溪看著常靖宜沒有說話,慢慢露出一抹輕笑,「常大小姐今兒個特意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常靖宜坦然磊落的點頭,「我不會嫁給王元榮,我要嫁,必定是嫁給我喜歡的男兒。全心全意對待我的人!王元榮是你的未婚夫,你也不用覺得壞了我的名聲,心有愧疚,這件事兒責任都在我,如果我當時不救王元榮,他最多也是受些傷,不會這麼麻煩了。可能是我救人救成了習慣吧!你不用介意這件事兒!」

    姚若溪點頭。

    「那你就不用退親了。你跟王元榮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非比尋常,我以前也很是羨慕這種感情呢!」常靖宜笑笑。

    她笑起來很美,雖然不像姚若溪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但她笑起來就給人爽朗透明的感覺,看了便讓人覺得舒適。

    姚若溪也笑,「送常大小姐。」

    常靖宜點點頭,上了馬車離開。

    王玉花看常靖宜的馬車走遠,纔拉著臉出來,「她啥意思?來示威還是幹啥?顯擺她是個好人,就咱們家是壞人!?假惺惺!」

    姚若溪拍拍王玉花的手安撫她,讓她別太沖動,氣著自己。

    王元榮又過來,站在門外有大半個時辰,一直沒有進門,他再等消息,等姚若溪答應跟他一塊離開的消息。他不想帶兵打仗,不想建功立業了。沒有了若溪,他什麼都不是!他所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能和她更好的在一起,真要是沒有了若溪,他做再多還有什麼意義!?

    姚若陽從門裡面看了看,搖搖頭返回屋裡,「三妹!你真的決定了要退親?」

    「是!」姚若溪點頭,如果常靖宜沒有來這一趟,她或許還有別的考慮。無緣無故,常靖宜又怎麼會來找她!?退親,勢在必行了!

    姚若陽張張嘴,想說王元榮的樣子真的很不好,看姚若溪已經下定決心要退親,沒有緩轉的餘地,也就不再提,出來見王元榮。

    王元榮聽到門響,見姚若陽出來,兩眼頓時迸發出希望,「若溪她咋說?」

    姚若陽搖搖頭,「把我妹妹的庚帖拿過來吧!」

    王元榮眼裡的光彩瞬間黯淡,「她還是不肯相信我。」

    看他失魂落魄的離開,姚若陽也心有不忍,可這事兒本來就是王元榮的不對,讓三妹跟人共侍一夫,她做不到。而且他也對王元榮沒有那份信心,相信他能做到始終如一。

    京都裡的人現在最關注的就是這件事兒,姚若溪依舊堅持退親的消息傳出來,同一時間,威虎將軍府駛出一輛馬車,常夫人兩眼含淚哭著在大門口叫女兒。

    馬車裡做的是常靖宜,沒有管常夫人的呼喊,直接一路出了城,往城外庵堂駛去。

    這下京都一下子爆了起來,威虎將軍府的小姐去了庵堂,這是要出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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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7:23
第199章:生米煮成熟飯

    常靖宜要出家的消息一傳出來,杜氏就著急了,「不行!得趕緊的去提親!這常大小姐要是出了家,那常家怕是會恨死咱們家了!兒子的前程也全毀了!」

    「那姚家咋辦?」王富興覺得姚家執意要退親,他還真沒有辦法讓姚若溪也進門了。

    杜氏想到姚若溪的態度,考慮都沒有,堅決說退親,還比他們家先說退親的話,就心裡惱恨的不行,「哼!她們家想退親也要看咱家願不願意!」耽誤她兒子那麼多年,這親可不是她們家想退就能退的!

    王富興覺得這事兒很不好辦,兒子堅決不退親,姚若溪又堅決退親,常家那邊也要馬上給一個交代,兒子又不願意,實在難辦。

    杜氏咬咬牙,去找了王元榮商量,「不管姚若溪那邊凖備咋辦,常家這邊是必須趕緊提親,不能害了人家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啊!真要是讓常大小姐去出家了,咱們家的脊樑骨也要被戳斷,沒法立世了!」

    王元榮木然的看著急切的杜氏,垂下眼,「孃去安排吧。」如果他和若溪早一點成親,事情可能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看他終於點頭,杜氏忍不住心裡一喜,急忙就找王富興商量提親的事兒,其實早在前幾天她就把彩禮凖備好了的,就等王元榮點頭就去常家提親。兩口子拾掇了下,急急忙忙的凖備上常家去。

    杜氏又過來叫王元榮,「你要跟著一塊去,纔顯的咱家有誠意啊!那常大小姐為了這事兒都已經去出家了,還是得你出面纔能勸得住她啊!」

    王元榮也知道他該出面的,可是他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情願,他心愛的人還沒有娶到,就要離他而去了,他卻要去求娶別的女子。

    「快走吧!這是咱家的責任,總要擔負起來的!」杜氏拉著王元榮催促著。

    是啊!這是他必須擔負起來的責任,是他無法拒絕的責任。

    三人出了門,一路來到威虎將軍府。

    常夫人聽王元榮家的人來求親,紅著眼接待了三人,「靖宜已經說了,這親事她不同意。你們與姚家本就有婚約,又青梅竹馬感情好,她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

    杜氏和王富興一聽常家不同意,都愣了愣。聽完常夫人的話,杜氏覺得他們家還是有很大希望的,給王元榮使眼色,讓他說幾句好聽的話,見他沒有吭聲,不禁恨鐵不成鋼,扯著嘴角笑著跟常夫人道,「看常夫人說的,常大小姐善舉救了我們家元榮,那就是救命之恩,我們家又怎麼能讓常大小姐蒙受流言蜚語的欺擾。這本該就是我們家的責任,也是我們家的福氣!能娶到常大小姐,那真是我們家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常夫人歎口氣,「我們家靖宜是個倔脾氣,說了絕對不破壞你們和姚家的親事,否則她這輩子都過不安,要不然她也不會去庵堂了。你們回去吧!靖宜那孩子……是不可能會答應的。」說著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杜氏眸光轉了轉,常夫人這麼說,就是這親事常將軍和常夫人都同意,關鍵得看常靖宜的,她要是同意,那就是皆大歡喜了。只是這常大小姐也太固執了,啥不破壞和姚家的親事,那姚家的人簡直就是仗著搭上了國醫聖手就囂張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姚若溪那小賤人還是個瘸子,帶出去就丟人!哪有常靖宜大方得體!?

    左想右想,杜氏勸常夫人把彩禮收下,常夫人也直接婉拒了,常靖宜不點頭,就不答應這門親事兒,杜氏和王富興又帶著彩禮回到家,對王元榮道,「元榮啊!你趕緊去一趟城外的庵堂,跟常大小姐說一說。咱總不能害了人家啊!那常大小姐還怕破壞你和姚若溪的感情,多好的人啊!」姚若溪那小賤人竟然還喊著要退親,簡直一點都比不上!

    「好。」王元榮面無表情的點頭,讓長鳴趕了馬車出城。

    王富興看王元榮站的地方地上竟然有血跡,嚇了一跳,急忙追趕馬車,「元榮!?元榮你受傷了?」

    長鳴看了眼王元榮還在滴血的手,見他絲毫不在意的模樣,也沒讓停下馬車,歎口氣,繼續趕車往城外駛去。

    杜氏聽說王元榮不知道哪裡受傷流血,也很是擔心,暗自咒罵姚若溪害她兒子,要不是看她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徒弟,她早就跟她們家退親了!

    王元榮這邊出城,那邊消息就傳便了。

    於晉然帶著消息來到姚若溪住的小院,「師妹!王元榮出城了,你確定要退親了嗎?」

    「嗯。」姚若溪彎了彎嘴角,不退親又能怎麼樣?讓她和別人共侍一夫?還是毀了王元榮的前程?哪一樣她都做不到。

    「王家不同意退親,這事兒你凖備咋辦?」於晉然覺得自己很小人,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心裡隱隱升起歡喜的感覺,幾乎讓他剋製不住。

    「王家不同意退親,怕也是知道了我跟師父的關係。」這也是姚若溪不想嫁進王家的一個原因。

    於晉然點頭,王家明明已經凖備退親了,只有王元榮還在強烈反對,現在王家又突然不退親了,看來趙艷萍下了不少功夫。

    趙艷萍聽常靖宜去出家了,王元榮追去了庵堂,不僅暗罵王元榮愚蠢。真正難搞定的是姚若溪,他竟然不先把姚若溪這邊處理好,就去找常靖宜了,這樣不重視姚若溪,她又怎麼可能同意和常靖宜一塊嫁給他!?

    而此時的王元榮已經來到了城外庵堂,常靖宜剛剛安置下,聽王元榮來了,直接不見,「讓他回去吧!」

    丫鬟出來傳話兒,看到王元榮的手受了傷,忙跑回去稟報常靖宜。

    常靖宜皺著眉想了下,算是見了王元榮。

    「你不必出家,該我擔負起的責任,我會擔負起來的。」王元榮來只有一句話,他本來就快要娶到心愛的女子,過上倖福的生活,都是因為常靖宜出手救他,纔出了現在的事兒。他應該怨怪她的,可是常靖宜這樣,又讓他心裡怨怪不起來。

    常靖宜動作一頓,看著王元榮笑了笑,「我已經決定了,當時是我救了你,責任全在我,你不用負什麼責任。京都那些流言傳一段時日也就過去了。你跟姚小姐不是青梅竹馬的感情,你難道真的要放棄了?」

    王元榮握緊拳頭,他怎麼會放棄,又怎麼能放棄!?又如何放棄得了!?

    「還是把你手上的傷包紥一下,趕緊回城跟姚小姐好好解釋一下,我是真的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常靖宜說著把金瘡藥和紗佈放下,示意王元榮伸出手,給他包紥。

    「不用了。」王元榮撇了眼手上的血跡,沒有伸手。

    常靖宜放下金瘡藥,按著王元榮坐下,拿著他的胳膊放到桌子上,「這個傷口不及時處理,會惡化的。」

    「大少爺!你就先上點藥吧!」長鳴看他指甲那麼用力,竟然掐入肉裡,都快露骨了,也在一旁勸話。

    王元榮無知無覺的看著,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心裡痛的無法呼吸一樣。若溪她要是知道,會不會心疼他?

    常靖宜動作熟練利落的給王元榮受傷的地方清理幹淨,上了金瘡藥止血,又用紗佈包好,「我已經決定在這裡出家,也過幾年清靜的日子,你不用心裡愧疚,回去跟姚小姐好好說,盡快成親吧!」

    王元榮看著手上包紥的紗佈,又看常靖宜一臉的坦然,想轉身離開,卻邁不過自己良心的坎兒,「你都是為了救我,無論如何,我都應該擔負起責任的。你回家吧!我爹孃…已經去常府提親了。」

    常靖宜愣了下,「那姚小姐怎麼辦?你要跟她退親嗎?你們從小到大的感情……」

    王元榮慘笑一聲,「她不相信我能做到始終如一的對她,是她要退親。」

    「這……你是凖備…」常靖宜疑惑的看著王元榮,看他不說話,又詢問的看向長鳴。

    長鳴低聲把杜氏的打算說了,「…我們少爺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不會不顧常大小姐。就是姚小姐不相信我們少爺,非要退親。」

    常靖宜點點頭,頗有些氣惱道,「如果我不嫁給你,你們家就要背負上不仁不義的罵名,那些人還真是……流言蜚語真是害人不淺!我爹孃現在…唉!」

    「該我負起的責任我一定會擔負起來的。常大小姐還是回家吧!」王元榮也知道,外面的那些傳言有多難聽,要不然常靖宜也不會來庵堂要出家了,常將軍和常夫人也氣的不行。這些責任,都是他該擔負起來的!

    常靖宜張張嘴,還是搖頭,「我這邊不過是些名聲,你和姚小姐的感情怎麼辦?」

    王元榮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若溪現在執意要跟他退親,他覺得生活的任何都沒有了意義了。

    長鳴看著就勸常靖宜,「常大小姐!你還是回家吧!我們少爺已經說了會娶常大小姐,也只有娶了你,這場風波纔能平息下去,否則越演越烈了。」

    常靖宜的丫鬟也在一旁勸話,「小姐!難道你真的不顧將軍和夫人傷心難過,執意要出家嗎?」

    最後常靖宜終於被勸說動了,跟王元榮道,「我先暫時回府,姚小姐那邊我幫你去勸勸她。我不能做個破壞你們感情的惡人。如果她不願意,我也不會同意進王家門的。」

    王元榮心裡又燃起絲絲的希望,如果常靖宜去跟若溪承諾,她是不是就會相信自己,不再跟他退親?

    當姚若溪再次看到常靖宜的時候,沒有動搖退親的決心,反而更加堅決了。

    「姚小姐!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如若你真的因為我非要退親,放棄這麼多年的感情,那我也不會嫁進王家的。」常靖宜看她態度更堅決,不由的擰著眉頭,「我不會跟你爭奪王元榮的任何感情寵愛,如若不是因為外面流言傳的實在難以入耳,如果不是因為我爹孃,我常家一門的名聲,我也不會回來。我希望你不要沖動決定,做下後悔終身的事兒。」

    姚若溪冷眼看著常靖宜,緊抿著嘴道,「退親是我決定的事兒,任何人的勸說都沒有用。」

    「你就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你所擔心的以後都不會發生,正妻的位子還是你的,我只是一個平妻的名分。這一個名分,不是為了常家的名聲,我也不會答應。如果你非要退親,那我還是去出家,不做那個破壞你們感情的惡人。」常靖宜站起來。

    姚若溪淡淡的坐著,「常大小姐如何,那是常家的事兒。我只想退親,誰也攔不住。」

    常靖宜眼皮子跳了跳,「你……」

    「送客。」姚若溪垂下眼,端了茶。

    芍藥上前來伸出手,「常大小姐請回吧!」

    常靖宜還要再勸,見姚若溪連眼神都沒有擡,皺著眉轉身出了門。回去就告訴常夫人,姚若溪拒絕勸說,她不也接受王家的提親。

    大街小巷的人們討論的風向再一次變了,常靖宜都甘願讓出正妻的位子了,姚若溪竟然還不同意,非得逼得王元榮不管常靖宜的死活纔願意,簡直心腸惡毒,不識好歹。不過一個山窩農家裡出來的村姑,還是個相貌不揚的瘸子,竟然也這麼囂張惡毒,給宮裡釀個貢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是非要逼死常靖宜!

    姚滿屯和王玉花氣的茶碗都摔了幾個,飯都沒有吃,親自跑到王家要姚若溪的庚帖。

    王元榮還抱著最後的一絲絲希望,不肯退親。

    杜氏也堅決不同意,「都把正妻的位子讓給你們了,你們還想咋樣?非得逼死我兒子纔肯罷休嗎?這親不退!」

    王富興怕到時候兩邊都不落,有心想退了,可是看杜氏態度堅持,也就跟著說不退親的話,勸姚滿屯和王玉花再考慮考慮,「…這都是為了倆孩子今後一輩子的倖福啊!」

    「反正當初定下了,我們家還留給正妻的位子給你們家閨女,連威虎將軍府的大小姐都屈居平妻的位子,你們想退沒可能!」杜氏冷哼一聲,就是不退。萬不得已非得要退,也不能白白退親!她兒子被耽誤了多少年,要不然早就成親了!定了姚若溪這個瘸子,好處沒見著,倒是成天被人笑話。

    王玉花要跟杜氏吵起來,被姚滿屯拉住了,真要是跟個潑婦一樣在這吵鬧起來,也丟人,以後兒子還要科考,還要在京都做官,閨女也還要成家的。

    實在沒有辦法,杜氏和王富興都堅決不退親,姚滿屯和王玉花氣惱的又回了家。

    於晉然找了姚滿屯和王玉花談話,「姚叔,姚嬸,那王家已經知道了師妹跟神醫館的關係,讓他們家退親絕對不容易。這件事兒還是交給我來辦吧!」

    姚滿屯也知道,當初要不是看他考中了舉人功名,還是村裡的裡正,家裡的日子也過起色了,王家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兒。她們家來京都之前那王富興和杜氏還要退親,突然又堅決不退,這打的主意已經很明顯了。這親事,不使點其他辦法,是絕對退不掉的了。

    王玉花也愁的不行,這事兒越拖越對三閨女名聲不利,以後三閨女還咋再找人家啊!?她看著於晉然擔憂的神情,心裡一動。這於晉然不是到現在還沒定親,一直對三閨女好的不行,現在又幫著她們家退親,「晉然啊!你……」

    於晉然起身恭敬的給姚滿屯和王玉花見禮,「姚叔姚嬸!從我見師妹第一面就對她心生好感,之後越接觸了解就越是傾心,我本想等她長大一些就表白心意,就上門提親。誰知道姚叔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答應了王家的求親。如今師妹既然決定要退親,我希望姚叔姚嬸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承諾,我會做出來事實讓姚叔姚嬸看到我對師妹的心!」

    姚滿屯毫不意外,於晉然要見他直接在家裡就行,還在半路接了他和玉花過來說話,避開三閨女,他就已經猜到了。

    於晉然看兩人打量著他,平時的淡然像是維持不住一樣,心裡忐忑的不停,「我爹我孃都很是喜歡師妹,師妹進了於家門,絕不會受那些委屈的!」

    這話不假,於廣旭是從姚若溪手裡拿的黃金甲魚,於二太太也很是的喜歡姚若溪,尤其之前和姚若溪一塊去相國寺,親眼見姚若溪收了一空大師贈送的佛珠,就更是喜歡姚若溪了。這幾年跟於晉然說親,他都不同意,又知道了於晉然的玉牌早就送給了姚若溪,只可惜姚若溪在他們之前定給了王元榮。

    姚滿屯還是猶豫,這個事兒不問問小溪就答應下來……

    王玉花卻覺得於晉然一片癡心,對姚若溪情深意重。他都二十了,還沒定親,就等著三閨女,品貌家世都比王元榮好,而且那於二爺和於二太太也都喜歡三閨女,這樣的家庭,三閨女嫁過去不會受惡婆婆的欺負了。於家也知根知底,倆人一塊拜的畢溫良為師父,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了。

    兩口子商量了下,最終還是捨不得於晉然這麼好的條件,又迫於退不掉王家的親事,答應了於晉然。最起碼於晉然比王元榮強太多,於家也比王家強,讓王元榮去娶那個將軍府的小姐,她們家不稀罕了!

    雖然徵得姚滿屯和王玉花的同意和支持,於晉然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想了想,找了王元榮出來談話。

    王元榮見他終於出面,心裡窒息一般的疼痛,「若溪……她讓你來跟我退親?」

    於晉然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師妹沒說,是姚叔姚嬸。你既然已經決定跟常大小姐結親,那就放開師妹吧!你爹孃都不喜師妹,可以說是厭惡,如果不是趙艷萍跑去告訴你爹孃師妹的身份,你爹孃早在師妹進京的時候就拿著庚帖來退親了。你又不得不娶個常大小姐放在家裡,可以說你王家對師妹來說就是火坑,你忍心害她一輩子痛苦?」

    王元榮愣住了,爹孃,原來是知道了若溪拜師的事兒所以纔堅決不退親的嗎!?他們家……他是要給若溪一輩子倖福的,又怎麼忍心害她!?

    「你給不了她倖福!以前給不了,現在給不了,以後,只能給她數不盡的煎熬。趙艷萍有句話說的很對,師妹她是陌上靜謐淡然的小花,你非要把她禁錮在花盆裡,放在滿園牡丹菊花的旁邊,她會慢慢的枯萎,凋零。」於晉然現在至少成算要比王元榮大很多,底氣也上來了。

    王元榮被他說的心如刀絞,「你就給她想要的倖福嗎?」

    於晉然淡淡一笑,「我能給一對和善的公婆,慈愛的師父師孃,我能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心淡然,在哪裡都是倖福。你給得了嗎?」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刀刀的割在王元榮的心上,和善的公婆?他爹孃之前勉強同意,出了常靖宜的事兒之後就逼著他退親,知道若溪拜師又不同意退親,他們對若溪絕對沒有和善。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他對她的許諾,可是他卻食言了,他不僅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還要讓她委屈跟人同嫁他為妻。

    「你若真心愛她,就應該讓她倖福。就如我之前一樣。」於晉然直直的看著他,讓王富興和杜氏退親可能性不大,他或許要付出不少代價,也會很麻煩,他希望王元榮能放開手,主動答應退親。

    王元榮死死的握住拳頭。

    「這是常大小姐包紥的吧?」於晉然瞥了一眼。

    王元榮擡眼看他。

    「退親吧!放過師妹,放她自由,也讓她倖福。」於晉然拿出王元榮的庚帖。

    王元榮心裡痛的說不出話來,連庚帖都給了於晉然,這是……轉投於晉然了啊!可他真的捨不得,真的不想退親!

    「讓她倖福,還是讓他痛苦,你好好想一想吧!」於晉然知道他沒法接受,不想退親,丟下問題,起身離開。

    王元榮心裡煎熬極了,沒有回家,而是叫了兩壇子酒,喝了個酩酊大醉。

    趙艷萍讓丫鬟來叫姚若溪,說王元榮喝醉了酒,還受了傷,在不停的呼喚姚若溪,讓她過去。

    姚若溪只猶豫了一下,就搖了頭,「去王家找人吧!」

    趙艷萍聽她不來,親自趕著馬車過來找姚若溪,拉著她就往馬車上拽,「若溪你快去看看吧!元榮他受了不輕的傷,喝了很多酒,還在喝,誰勸都勸不住。他再這麼喝下去,胃出血還容易治,要是腦出血你難道凖備後悔終生嗎!?」

    姚若溪皺了皺眉,跟著她上了馬車。

    芍藥也要跟著,趙艷萍一把推開她,「你不用去了,一會我就把你們小姐送回來。」讓車夫急忙趕了車。

    芍藥眸光幽轉,沒有跟著去,卻暗中跟著。這趙艷萍不知道打的啥主意,明知道她們小姐夜不能視,竟然還跑過來把小姐帶走。

    趙艷萍這次倒沒有害姚若溪命的心,而是直接把姚若溪帶到了王元榮身邊。

    王元榮已經喝的兩眼朦朧,人都不認識了,嘴裡還不停的叫著姚若溪的名字。

    姚若溪看他胳膊手上臉上幾處擦傷磕傷,又喝的幾乎不省人事,皺著眉拄著柺杖上前,拿出兩顆藥丸。

    趙艷萍忙倒了熱水端過來,歎口氣,「看你們這樣受折磨,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明明是相愛的人,為什麼不在一起呢?現在這社會能找個相愛的人又是多麼不容易,多麼艱難!」

    「王元榮,把解酒藥吃了。」姚若溪把藥丸遞給王元榮手裡。

    趙艷萍也在一旁叫他,「王元榮!若溪來了!若溪她來找你了!」

    王元榮聽到姚若溪的名字,急忙站起來,撲通一聲又狠狠栽了下去,強撐著又爬起來,「若溪!若溪!若溪不要走!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不要退親!我不要退親!」

    不等姚若溪伸手拉他,王元榮又自己爬起來,一把抓著姚若溪,兩眼含淚的呼喊。

    趙艷萍歎口氣,搖搖頭,「你在這裡照顧他,勸勸他吧!我先出去,有事兒就叫我。」

    姚若溪沒來得及回她話,就被王元榮拉住往懷裡扯。

    「若溪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要,不要離開我!」王元榮心痛如割,用力的抱著姚若溪,好像這樣姚若溪就再也跑不了一樣。

    姚若溪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運氣,給他拉開,「王元榮,把解酒藥吃了。」

    「我不吃!我不吃!若溪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拋棄我!我愛你!我愛你!我一定會做到對你始終如一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王元榮搖著頭不願意,掙著手還要再摟姚若溪。

    「把解酒藥吃了,你這個樣子很難看。」姚若溪看了眼地上桌子上的酒壇子,幾壇子的酒全是他喝的,想到趙艷萍說的胃出血腦出血,眉毛皺的更緊了。

    王元榮即使醉了,還是不忘姚若溪,在乎已經深入骨子裡,聽她說難看,忙點頭,「好!我吃!我吃!」

    姚若溪看他聽話,把藥丸遞給他,端了熱水遞過來。

    王元榮直接把藥丸吞下,喝了熱水,手還拉著姚若溪不鬆,「若溪!不要拋棄我好不好?我以後啥事兒都聽你的,你說咋辦我就咋辦!不要退親好不好!?」

    姚若溪歎口氣,「王元榮!回家吧!」說著起身想出門叫王元榮的小廝。

    王元榮酒勁兒還沒有過來,看她要走,一把拉著她,緊緊的抱住,「不要走!不要走!若溪你不要走!我不要你離開我!」

    「王元榮你先放開我。」姚若溪下力了推他推不開,運氣的時候纔發現她提不起一點力氣了。嗅了嗅屋裡的氣味兒,眸光頓時冷了下來。剛進屋裡她只注意到滿屋子刺鼻的酒味兒,只想著王元榮的事兒,卻忽略了這房間裡若隱若現的一股香味兒。她被人下藥了!

    王元榮死死的抱住姚若溪不撒手,嘴裡念著不讓姚若溪離開,見她不再強硬的掙紥,低頭就吻上姚若溪的額頭發髻。

    「王元榮!你快放開我!」姚若溪想抽身抽不出,運氣又使不上力氣,頓時心裡著急了。

    屋門已經被鎖上了,包括窗戶全部都被鎖死了。趙艷萍看著露出得意的笑容。姚若溪這次跑不掉了!想退親,想再另攀高枝兒,想翻身,沒有那麼容易!她偏不讓她有機會翻身做大,偏偏要讓她嫁給王元榮!等生米煮成熟飯,姚若溪想跑也跑不了,想再找別的男人也找不到!到那時候王元榮是死都不會放手,她也絕對不會給她那個機會!

    姚若溪心下急成一片,她知道芍藥不可能放心她跟著趙艷萍出來,一定會跟著,咋還沒有過來!?

    事實上芍藥半路就被人劫住了路,對方武功不如她,卻勝在人多,四五個高手一塊圍攻,芍藥心急如焚,卻脫不開身,連身上帶的發射求救信號的煙火都沒機會放出來。

    芍藥惱恨萬分,又後悔不跌。早知道這樣她一定不會太過自信,同意小姐不讓紫荊和凌霄跟著。有她們倆在,至少能擋住一段時辰,她可以脫身去救小姐。現在小姐被趙艷萍帶走,她雖然有武功,可她夜不能視,又怕水,誰知道趙艷萍會怎麼害她們小姐!?

    王元榮只覺得全身滾熱,滿腹蠢蠢慾動,尤其心愛的人就在懷裡,淡幽幽的清香縈繞在鼻尖,對他更是緻命的誘惑一般,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得到懷裡的人!讓她變成自己的人!

    「王元榮,你再不放開……不要讓我恨你!王元榮!」姚若溪看他猩紅的眸子,充滿了佔有的慾望,她又掙脫不開,心裡真的害怕了。

    「若溪!就算你恨我,我也不後悔!我愛你!比任何人都愛你!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王元榮鬆開姚若溪,卻是彎腰一把抱起她,直接把她放在一旁的軟榻上。

    姚若溪全身提不起一點點的力氣,只能白著臉看王元榮的手朝她衣襟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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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7:46
第200章:搶人夫婿

    趙艷萍看著屋裡的燈一下滅了,滿臉的笑意就止不住的傾瀉而出。男人都是危險的動物,尤其是喝醉酒的失意男人,愛人在懷,再加點料兒,他絕對不會忍著不對懷裡的愛人出手。姚若溪現在功力暫失,那個護衛也被她的人擋住,這下姚若溪插翅難逃!

    這可不怪她,要怪就怪精明奸猾的姚若溪對王元榮果然動了真感情,聽到王元榮可能出事兒的消息就跟她來了。她這也是成全她和王元榮,讓他們這對有情人最終喜結連理。

    而屋裡的情況卻完全不是趙艷萍期望的那樣,姚若溪銀針隨身,即使被下藥暫時沒有功力,她有銀針在手,要放倒王元榮也不是問題。

    只是屋裡的燈被王元榮倒下的時候砸翻在地上滅了,姚若溪知道她遭了算計,現在功力使不出來,她又夜不能視,即使出去也走不掉。

    「小乖乖!要我帶你出去嗎?」蕭恆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屋裡,斜靠在椅子上,嘖嘖不已。

    姚若溪愣了下,想了想外面的情況,點了頭。

    蕭恆墨起身走過來,夜色中打量她的小臉,嘴脣輕抿,臉色隱隱發白。蕭恆墨瞥了眼王元榮,桃花眼閃過一抹冷光,一手環起姚若溪,迅速從一旁的窗戶撤離。

    芍藥也已經被人救了下來,看兩個救過她迅速消失的人影,芍藥顧不得猜測對方是誰,急忙就要發射信號,去救姚若溪。卻見姚若溪拎著燈籠走過來,「小姐!?」

    「小姐你沒事兒吧?」芍藥急忙跑上來,把姚若溪上下仔細的打量一遍,見她沒有受傷,這纔鬆了口氣,立馬跪下請罪,「奴婢保護不力,讓小姐受驚,請小姐責罰!」

    「我沒事兒,芍藥你起來吧!」姚若溪看芍藥伸手幾處受傷的地方,忙伸手拉她起來。

    芍藥固執的跪地不起,「都是奴婢失職,請小姐責罰!」夫人把她送給小姐就是為了保護小姐安全,她自信自大,差點就害了小姐,這個教訓必須得記住!

    姚若溪現在所有功力使不出一點,連力氣都沒有,「快起來吧!事情不怪你。」

    「請小姐責罰!」芍藥跪著不動。

    姚若溪嘴角抽了下,「那就罰你今晚守夜。」

    芍藥臉色僵了下,「奴婢以後寸步不離小姐身邊!」這纔算妥協站起來,「誰救的小姐出來?」

    「蕭恆墨。」姚若溪臉色不太好的回了句,就轉身朝住的小院方向走去。

    芍藥驚愣了,急忙跟上去。蕭恆墨?齊國侯世子?那個變態怎麼又救了小姐!?

    蕭恆墨放下姚若溪,又返回去。

    「主子!姚小姐已經回去了,現在怎麼辦?」凌武看蕭恆墨漫不經心的樣子,有些摸不清他到底要怎麼做。但趙艷萍膽敢算計姚小姐,肯定會倒徾就是了。

    「把趙艷萍扒光扔進去,再放一把火。」蕭恆墨桃花眼微微瞇著,遠遠看著還守在屋門外面的趙艷萍。

    凌武面無表情的應聲,快速閃身離開。

    正在凌武凖備動手的時候,有人來找趙艷萍。只一句話,趙艷萍看了眼屋門,迅速跟那人離開了。

    蕭恆墨看著微微勾起嘴角,趙艷萍的背後果然有人。

    「主子?」凌武返回,詢問蕭恆墨接下來怎麼辦。那來人武功在他之上,和主子不相上下,要抓趙艷萍還真不容易。

    蕭恆墨眸光微轉,「把王元榮扔回家。」自己起身朝威虎將軍府去。

    凌武應聲,迅速把王元榮扔回了家。

    威虎將軍常啟雄正凖備歇下了,看蕭恆墨沒有任何通報大模大樣的進了屋,頓時臉色冷沉,「蕭世子大駕光臨寒捨,不知有何貴幹?」

    「常大小姐還沒睡吧?本世子來商量一下姚家退親的事兒。」蕭恆墨手裡拿著一沓的情報,不輕不重的敲著手。

    常啟雄眸光一變,呵呵笑了一聲,「這姚家退親與否是她們家跟王家的事兒,與我將軍府沒有幹系,也和你蕭世子沒有任何瓜葛吧!」

    蕭恆墨撇了眼常將軍,把手裡的情報一頁一頁的翻開,「那匹千裡駒事後幾天被常將軍一怒之下斬殺了,所有人都以為那千裡駒是匹烈馬,王元榮騎術不精纔被甩下來。非常不巧,本世子在那千裡駒的後門裡發現了常大小姐的鋼釘暗器。」

    這事兒蕭恆墨一開始以為王元榮和常靖宜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沒有過多調查,所以纔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處。只是後來他就發現那匹被斬殺的千裡駒換了墓穴,纔讓他發現那馬的肚子了被從後門放了暗器,所以凌武沒有發現馬的異常,沒有發現任何傷口。

    常靖宜臉色發白的從門外進來,「蕭世子想要如何?」

    「好說。只要王家同意退親,這件事兒本世子會當不知道。」蕭恆墨把手裡的情報扔在桌子上。

    常靖宜咬緊牙關,王家一開始是要退親,不知道後來聽了誰的話又堅決不同意退親了,為什麼要退親?王元榮一心愛慕姚若溪,即便因為責任娶了她,他得不到姚若溪,不管她再好,王元榮一輩子都會忘不了她姚若溪。只有讓王元榮娶了姚若溪,日久天長,她和王元榮志氣相投,姚若溪只是什麼都幫不上的深閨怨婦,到時候她纔能完全收用王元榮的心。

    可是她沒有想到姚若溪退親態度堅決,現在竟然又有蕭恆墨這個變態來幫她。她所有的謀劃都在這個變態的手裡,讓王家同意退親,不僅她顏面損失,王元榮這輩子都放不下姚若溪。

    「本世子想威虎將軍府也不會想承擔搶人夫婿這樣的名聲,明日若是本世子沒有聽到退親的消息……常大小姐好自為之。」蕭恆墨說著,直接起身,拍了下衣擺,出了屋門。

    常啟雄抓起桌上的情報,臉色鐵青的一掌拍下。

    「父親!對不起!」常靖宜單膝跪下,愧疚道歉。

    常啟雄素來疼愛這個女兒,超過兒子,因為她聰敏機智,行軍佈陣騎馬射箭樣樣精通,可以說是他從小培養起來的,本以為這樣的天之嬌女必然配個天之驕子,人中龍鳳,卻不想女兒偏偏瞧中了默默無聞的王元榮。有了馬場那件事,現在就是想抽身都沒有辦法了!

    常夫人既惱憤又心疼女兒以後的生活。本來他們家擺出姿態,不求正妻,只為了名聲委屈嫁進王家為平妻。之前又勸姚若溪同嫁,現在要是再讓王家跟姚若溪退親,那他們威虎將軍府的名聲照樣不好聽了。女兒的謀劃也全完了,這婚後的日子怎麼過!?

    王家,王元榮猛地驚醒過來,看到自己睡在家裡,急忙叫來長鳴和長進,「昨晚誰送我回來的?」他記得他喝了不少酒,彷彿還見到了若溪,後來到底出了啥事兒,完全不記得了。

    長鳴和長進也不知道,「奴纔發現的時候,你就已經睡在家裡了。」

    王元榮揉揉頭,心下更是疑惑。以前他也喝醉過,宿醉的結果就是次一天起來頭痛慾裂,這次卻一點感覺不到疼痛,昨晚……難道他真的見了若溪!?又想到於晉然說的話,王元榮心裡一痛,他真的應該放手嗎?

    而杜氏和王富興正琢磨著跟姚家退親咋退,讓她兒子等了那麼幾年,這親就算退那也是不能白退的。不補償他們,那就讓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嫁過來!

    突然聽下人稟報,常夫人有請,杜氏以為常家這邊要商量親事了,忙換了身衣裳出門。

    常夫人見了杜氏,把所有的壞都攬在自己身上,直接撂下話,王家要是真的有意求娶常靖宜,就跟姚家馬上退親。

    杜氏十分驚愕,常靖宜明明都已經答應了她當平妻,和姚若溪一塊進門,讓姚若溪當正妻,結果現在卻讓他們家跟姚若溪退親,還說馬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難道是常家也知道了姚若溪是畢溫良的弟子,怕以後常靖宜鬥不過姚若溪,所以幹脆逼他們家跟姚若溪退親!?

    這門親杜氏還真不想退,畢溫良雖然年老活不太長,但他現在皇上面前能說上話,還是個神醫,姚若溪那小賤人拜了師,那指定也會一點醫術的,以後兒子要是上戰場帶兵打仗,難免不會受傷,家裡有個神醫的徒弟也能放心很多!而且據說神醫館奇珍異寶無數,都是求醫的人送的,那以後都要傳給姚若溪,那就是他們家的了!要是退了親,那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你們要是真心求娶,那我也就把話說開了。一天的時間,退掉姚家那邊的親事。你們家若是還想著齊人之福,小心兩邊空空,一無所有。」常夫人雖然也是生於將門,但勾心鬥角玩起來,杜氏那是根本不夠看的。

    杜氏臉色一下難看了,本以為常家這邊是最好打發的,沒想到一下子急轉,變成最強硬的了。若是不跟姚家退親,常家這邊還不知道怎麼做,但兒子的前程算是徹底毀了。所以常家這邊絕對不能得罪!那就要跟姚家退親了!

    王富興聽杜氏回來一說,也驚詫的不行,他也捨不得跟姚家退親,畢竟兒子那麼喜歡姚家的丫頭,娶回來也不怕養不起她,還能帶來大筆大筆的好處。

    「退親可以,讓她們家賠償一筆!」杜氏咬著牙憤恨道。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向來不討喜,退就退了。她要多為兒子的前程著想。一個給人看病的大夫,哪裡找不來十個八個的!

    王富興沒有說話,他覺得不太容易。這事兒錯責在他們,現在跟姚若溪退親,那外面的風向怕是就變了。要是再跟姚家要一筆賠償,別人又會咋說他們家?

    姚滿屯和王玉花又來王家要庚帖。

    「你們耽誤了我兒子這好幾年,想要退親,總要給個說法的!」杜氏心裡盤算著要什麼東西,要多少,反正不能吃虧了。

    王玉花一聽杜氏這話,氣的瞪大了眼,「姓杜的你啥意思?這事兒還是我們家不對,我們家得賠償你們一筆銀子!?」

    杜氏哼了一聲,「當初我可是不同意定這門親事兒的,我兒子等了你們家那小瘸子這門幾年,還背負了這些年不好的名聲,你們家總要給我們個交代,這事兒纔算說得過去!」

    王玉花簡直都要氣笑了,「當初要不是你們家上趕著求著誰會跟你們家做親戚!?現在也是你們家出了錯,還想讓我們賠償給你們家,你們王家哪有那麼大的臉要!?以為攀上了將軍府臉都大了!?我呸!你們最好馬上把我們家庚帖拿過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要麼你們給個交代,要麼就把姚若溪嫁過來!當初可是我們家不嫌棄她是個瘸子,答應定這門親事,現在你們要退親,那就給個說法!」杜氏是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輕易退親。神醫館那麼多財富,又能在皇上面前說上話,姚若溪那小賤人竟然連幫兒子一把都沒有過,那個瘸子,現在要退親就得賠償他們家一筆!

    王玉花惱恨的差點就喊姚若溪的腿早就好了,姚滿屯攔住她,冷眼看著杜氏和王富興,「不管當初是咋定的親,現在你們王家錯在先,要是你們不想在京都立足,不想被人臭罵嘲笑,那就到我們那去拿你們要的賠償吧!」

    「有臉你們就來拿啊!我倒是要讓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知道,你們王家到底是啥樣的人!」王玉花挑著眉毛哼哼,庚帖也不要了,叫著姚滿屯走,「回去!凖備好銀子去!」

    杜氏臉色青黑一片,她只想著姚家的人都老實,倒是忘了她們家能攀上神醫館,也有兩分本事,這個事兒真的要是鬧開了,他們家的臉面還真顧不住了。

    「把庚帖還了吧!真要是鬧起來了,到時候外面肯定指著咱家的脊樑骨罵。真要是兩邊都落不著,就壞事兒了!」王富興看著就勸杜氏。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順順當當的和姚家退親吧!這樣說不定以後有事兒還能找找姚若溪幫忙啥的。

    杜氏不甘心,就這麼容易退親,簡直太便宜姚若溪那個小賤人了!她一個鄉下村姑,還是個瘸子,耽誤她兒子幾年,她們家說退親就退親,他們也太沒有面子了!

    王富興也有點不忿,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是以和為貴,趕緊的退了親,跟常家結親也是不少好處的!至少兒子以後的前程是可以保證了!勸了杜氏一通,沒讓她跟著去,而是他自己拿著庚帖出門,來到姚若溪一家住的小院。

    「銀子已經凖備好了,你們家是打算要多少?」王玉花看王富興過來,冷笑不止。

    王富興忙把姚若溪的庚帖拿出來,扯著嘴角笑,「那都是圓融他孃說的氣話,你們千萬別當真!她也是心疼元榮,捨不得跟若溪丫頭退親。你們不知道,這些日子,元榮他是過的昏天黑地,整個人像失了魂兒一樣,我們做爹孃的看著實在是不忍心啊!這纔想著你們能退一步,把若溪丫頭嫁過來,成全了倆孩子。現在……」說著歎口氣,擡手擦擦眼角擠出來的淚。

    聽他這麼說,王玉花臉色緩和,急忙拿走了姚若溪的庚帖,打開看了看,是姚若溪的名字,遞給姚滿屯看是不是真的。

    姚滿屯看過,上面的八字還是自己寫的,就收了起來,把王元榮的庚帖也遞還給王富興,「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我們不會說啥,恭祝你們娶得將門閨秀為媳,也請你們不要再說旁的,口下留德。」

    王富興還要再說兩句,看姚滿屯洞察似的眼神一直看著他,還有常家那邊要說,只好告辭出來,回家凖備到常家下聘的事兒。

    姚若溪拿著庚帖看了會,直接投入火盆裡。

    「三妹?」姚若陽擔憂的看著,從昨晚回來,三妹臉色就一直不太好,問也問不出,他都要擔心壞了。

    「三丫頭!退了這門親,以後咱再找更好的!你這柺杖,以後也扔了!讓那些人都看看,你纔不是瘸子,纔不是土村姑!」即使退了親,王玉花心裡也不忿的慌。兩家的親事雖然有些不如意的,可她從開始就看好王元榮,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姚若溪抿嘴笑著搖頭,「當初定親也是我的錯。要是我沒考慮清楚之前不草率的決定,也不會有今日的事發生了。」活了兩輩子,王元榮是她第一個朋友,怪她自己不會處理和朋友的關係,又稀裡糊塗定了親,朋友關係還沒處理好就演變成了未婚夫妻的關係,走不到底也責任怪她吧!

    她這樣一說,姚滿屯心裡更愧疚,「當初要不是我做主定下這門親事……都怪我!」

    「這事兒不怪爹。你們也是想著給我找個好人家,知根知底,這後來的事兒誰也想不到的。」姚若溪看著一旁的柺杖,「王元榮當初不嫌棄我腿瘸,誠心上門求親,如今他也不是有心出錯,你們也不要怨怪難受了。」也是她不懂得,以為慢慢的,都還來得及。

    王玉花張張嘴,看她這樣,也說不出埋怨的話來了。

    姚滿屯現在有些後悔答應於晉然了,他這次更徹底,連跟三閨女說一聲都沒有,就答應了於晉然,這是讓三閨女連一點凖備都沒有。可是現在於晉然都已經說到做到,讓王家同意退親了,他這邊又該咋說!?

    於晉然聽到王家已經答應退親的消息,鬆了口氣,當即就過來了。

    姚滿屯看到他來,頓時提起了心。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姚若溪和於晉然說的事兒。

    於晉然也心有疑惑,王家怎麼這麼快就同意退親,還退的那麼幹淨徹底?難道是王元榮想通了,纔勸說王富興和杜氏夫婦退親的?

    姚若溪看到他來,讓芍藥去倒茶,「師兄來的正好,這院子我想買下來。」

    於晉然忍不住眼裡流露出歡愉,「師妹凖備以後住在京都了?這小院不值錢,過了年就是及笄禮了,就當師兄送給你的生辰禮物吧!」

    「禮物是禮物,院子是院子,不能混為一談。這院子雖然小,價格卻不會便宜了,師兄還是說多少銀子,不然我們住著也不踏實。」姚若溪這次來就是凖備買個院子,即使她們都回家了,以後姚若陽要在京都為官,也是要有個院子住的。

    「這院子只能暫時歇腳,真要是住,師妹還是選個大一點院子,住著也方便些。」於晉然看她執意,就提議道。

    姚若溪點點頭,這小院雖然住著舒服,但姚若溪和柳絮成親之後,還真是不夠她們一家人住的。總不能幾口人都擠在一處,「那就看個大點的院子買吧!」

    「那好!有不少院子店鋪都是私下賣給熟識的人,不走中人那裡,我先去幫你打聽一下。」於晉然還想再多坐會兒,看姚若溪點頭,又不好一直坐這,只好起身告辭出來。

    姚滿屯出來送他,小聲跟於晉然說了他的想法,「這個事兒我先跟小溪商量一下,得等她同意了纔好說。要不然,她不同意,到時候也不好看。」

    於晉然點頭,微微笑道,「姚叔不用擔心,師妹的心性我了解。這幾年都等了,我不在乎多等些時日。」只要能得償所願,就算讓他再等幾年又何妨!

    姚滿屯連說幾個好,送了於晉然出門。

    外面王家跟常家定親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姚若溪最終成人之美,選擇退出,被人說成識好歹,沒有太惡毒,自己不好還霸佔著王元榮,不讓王元榮跟常靖宜結好。

    看著家裡擺著的一擡擡聘禮,王元榮卻連面都沒有露,常靖宜心裡惱恨又沒有辦法。姚若溪竟然跟蕭恆墨搭上了關係,想要她再嫁進王家,怕是就像她說的,她要退親,誰也擋不住。

    王元榮跟姚若溪倆人退親後,雙方的東西也都退還各自家了。王元榮現在手裡只剩下她從姚若溪身上拽下來的小荷包沒有還。

    看著被他摸過無數遍,已經褪掉鮮艷色彩的小荷包,王元榮心痛如絞。若溪,她是不是害怕以後他的感情就像這荷包一樣的色彩一樣變的黯淡無彩,一天天褪化,所以纔堅持要退親的?是她沒有勇氣,還是他沒法給她安全感,讓她不信任他,不信任以後的生活!?

    「元榮!你現在都已經退親了,想再多又有啥用!」王富興過來,看他兩眼含淚,心裡著實心疼大兒子。

    「是啊,退親了。她終究還是不屬於我,終究還是離開我了。」王元榮不自覺的握緊小荷包,從定親他就有種不安的感覺,那個他追尋的人,像是抓不住一樣。

    王富興咬咬牙,「元榮!你就別想她了!我都看到於晉然在幫姚若溪家挑宅子,她怕是早就想著攀高枝兒了!」

    王元榮呵呵直笑,「若溪不是那種人!如果……」如果不是出了常靖宜的事兒,她一定會嫁給他做他的妻子!可惜世上沒有如果,現在說啥都晚了。

    王富興無可奈何的歎口氣,他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退這門親了。可要不退,常家那邊不給個交代,就等於得罪了常家,除非他們一家不在京都,兒子不入官場了。

    不論如何,這場風波算是過去了。議論的人也都紛紛停歇了下來,‘眾望所歸’的圓滿收場。

    ‘識時務’的姚若溪退出了,常靖宜和王元榮最終成眷屬。

    而被這件事兒波及到的還有另一個人,袁菁瑤。

    濟寧侯府也是慢慢沒落的簪纓之家,只是沒有應國公府沒落的那麼快,那麼徹底。娶袁菁瑤,對濟寧侯府來說沒有任何幫助,整個濟寧侯府的人幾乎都不把袁菁瑤放在眼裡,只當她是個沒用的擺設。

    袁菁瑤性子冷傲又毒舌,更加不討喜,在濟寧侯府連出一趟門都要跟濟寧侯夫人回稟後,得到許可纔能出門。外面流言沸沸揚揚,袁菁瑤在家著急的不行。姚若溪那傢伙不是心機手段都不少,怎麼對上威虎將軍府的小姐就蔫了!?竟然直接退出,把未婚夫讓給別人,這輩子都要被人嘲笑死了!

    而濟寧侯府的人只認為姚若溪不識好歹,常靖宜和王元榮纔是良配,而對向來不喜的袁菁瑤,這個跟姚若溪來往可以說是密切的人,就更加不喜。連濟寧侯世子宋劼的小妾都說話夾槍帶棒。

    袁菁瑤給濟寧侯夫人請安的時候說想要出門。

    濟寧侯夫人臉色直接就不好了,「是出門看那姚家的人?」

    「兒媳與姚家的小姐相識,素有往來,她如今來了京都,兒媳也理所當然去探望一二。」袁菁瑤直直的看著濟寧侯夫人。

    「那種人,就不必探望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現在是濟寧侯府的世子夫人,還跟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人往來,也丟我們濟寧侯府的體面。」濟寧侯夫人直接拒絕了袁菁瑤出門見姚若溪。那種上不得臺面的也能玩到一起,真是什麼人找什麼人。

    袁菁瑤暗自咬牙,看她起身直接去了小佛堂,只能又回了院子。盼望著姚若溪給她下帖子,或者來看看她。

    事實上,姚若溪已經送了帖子來,被濟寧侯夫人直接壓了下來,根本沒有傳到袁菁瑤的手裡。

    等不來袁菁瑤出門,姚若溪不僅疑惑,即使不出門來,也應該有句話的,她想到濟寧侯府的情況,開始懷疑袁菁瑤在濟寧侯府的日子。

    綠梅又過來送吃食,「小姐!夫人讓奴婢問小姐院子買好了沒有,要是還沒有好,就先搬到神醫館去。老爺和夫人都想念小姐呢!都住在一塊,過年的時候也熱鬧,老爺夫人指定可高興了!」

    王玉花忙笑著接了東西,問姚若溪,「決定選哪個沒有?咱挑個離神醫館近些的吧!以後也方便的!」這京都看著繁華,可不是啥好地方,住的離神醫館近些,那些人再打她們家的主意也要掂量掂量。

    姚滿屯也覺得離神醫館近些的那個院子好,「要不就選那個了?」

    姚若溪去看了兩次,對那院子也十分滿意。只是她懷疑那院子不可能那麼便宜,裡面雕樑畫棟,假山流水,各色花木都很是齊全,屋裡的傢倶也是七八成新的酸枝木,還是在京都內城,四進的大院子帶花園,只要五千兩銀子,也太過便宜了。

    姚若陽也知道這院子價格有些低了,猜測這裡面有於晉然周旋,雖然他也不想承恩,不過看於晉然這連明著示好都不敢,忍不住也勸姚若溪買下那個院子。至少跟神醫館近便,內城也比外城治安要好很多。

    姚若溪想了想,點了頭,「那就買了那個院子吧!綠梅回去跟師父師孃說一聲,那院子只要稍微打掃一下就能住進去,我再去請師父師孃過去住幾天。」

    「要奴婢說,小姐還是搬到神醫館住的好。等過了年再搬回去也就是了。」綠梅看姚若溪就是不去神醫館,知道她怕被畢溫良罵,笑著繼續遊說她。

    「等這邊處理好了就過去。」姚若溪忙轉移了話題,「濟寧侯府那邊,你知道是咋回事兒嗎?」

    綠梅笑笑也不再勸她,跟著她轉移話題,「夫人辦酒宴的時候,給濟寧侯府不止一次下過帖子,可是都不見世子夫人登門。」

    姚若溪皺起眉頭,她下的帖子也石沉大海了一樣,袁菁瑤,到底在濟寧侯府怎麼了?

    「小姐若是想見世子夫人,奴婢回去跟夫人說一聲。讓夫人給她下帖子吧!」綠梅看著提議道。

    「也好。」姚若溪點頭,她都來京都好幾天了,袁菁瑤也應該知道她來了,不會下了帖子連個回音都沒有。

    綠梅回到神醫館,嚴如卿當即就寫了帖子派人送去濟寧侯府。

    濟寧侯夫人拿著神醫館的帖子疑惑了,以前神醫館有酒宴賞花宴的時候會給他們家下張帖子,這不年不節又沒有舉辦酒宴,這嚴夫人突然給他們下帖子有什麼事兒了?竟然還是下給袁菁瑤的!

    能跟神醫館來往起來,對濟寧侯府也有絕對的好處,濟寧侯夫人當下就讓人回了話,說是會凖時過去。

    次一天姚若溪早早起來,換上綠梅送過來的新皮襖,是嚴如卿新做的,正正合身。

    王玉花看著笑點頭,「你師孃這手藝就是精巧,瞧這皮襖做的連個線絲都看不到。穿上又合身,像比著做的一樣。」她的閨女是不喜歡打扮,一打扮起來絕對不比別人差到哪了!讓那些人瞧不起她們!

    姚若溪換好衣裳,跟王玉花招呼過,帶著小四就出門往神醫館來。

    墨菊和綠梅看到她們姐妹過來,忙迎了出來,見了禮,幫著打簾子。

    姚若溪進門就被拉著臉的畢溫良劈頭蓋臉訓了一頓,「沒出息的東西!死丫頭!以為你長進了,長個屁的進!多吃兩年飯還能被人算計了,出去別說是我畢溫良的徒弟,我的老臉都讓你丟盡了!你那手長來不是用的嗎?人家都打到臉上,你沒用的還伸著臉讓人打!」

    「師父!我怕把您老人家的身份亮出來,嚇死了她們。」姚若溪無辜的看著怒氣沖鼻的畢溫良。

    畢溫良被她噎了下,恨鐵不成鋼的點著她的頭,「嚇死她們該她們見閻王!」死丫頭還不讓他插手,看她都弄成啥樣了。

    嚴如卿忙把姚若溪拉到身旁去,「退了就退了,等翻過年,過了你的及笄禮,師孃幫你挑好的!這京都的好男兒還是一抓一大把的!」

    畢溫良重重的哼了一聲,「我畢溫良的徒弟還有找不到好人家的!?到時候把那些適齡未婚的都叫過來,好好挑挑!」

    「……師父,你以為是挑大白菜啊!」姚若溪無語的望了望房頂。

    「挑他們也是他們的福氣!你要是不想挑,那就找現成的……」畢溫良雖然看大徒弟不是太順眼,不過讓小徒弟找別的男子成親,他還是不情願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師兄妹結為連理正好!

    嚴如卿瞪他一眼,不讓他再說,大徒弟的事兒不太好辦,現在也還不能說的。否則外面會傳出啥話來!?拉著姚若溪說了幾句話,外面回稟就說濟寧侯夫人來了。

    姚若溪起身,跟嚴如卿一塊出來。

    濟寧侯夫人帶著小兒媳和小女兒一塊,笑意盈盈的上前給嚴如卿見禮,卻不見袁菁瑤跟著一塊來。

    「怎麼不見世子夫人?」嚴如卿還沒見過袁菁瑤,不過濟寧侯府的小兒媳和宋小姐卻是認識的。

    濟寧侯夫人笑道,「她身子有些不舒坦,這天冷,就沒出門。」連看了姚若溪兩眼,開始以為她是神醫館的丫鬟,進了屋,見她坐在了嚴如卿旁邊,不禁心下疑惑。

    「本來還想叫世子夫人過來說說話兒,既然她病了……那來神醫館瞧瞧,看可是嚴重?」嚴如卿看了眼小徒弟的臉色,笑著跟濟寧侯夫人寒暄。

    濟寧侯夫人忙道,「不是大病!吃著藥呢!只要捂一身汗也就好了,就是不能見冷風。」見嚴如卿一直沒介紹姚若溪,就出聲詢問,「不知這位小姐……」

    姚若溪沒有拄柺杖,又穿著時下京中最時興樣式的皮襖,恬淡溫婉,氣質清雅,讓濟寧侯夫人摸不凖她的身份。這京都的小姐她大抵也都見過的,可是沒聽說有跟嚴夫人如此熟悉的。

    嚴如卿沒有介紹姚若溪給她認識,讓綠梅拿了些藥丸贈予濟寧侯夫人,寒暄幾句就端了茶。

    濟寧侯夫人幾人出了神醫館大門,一肚子的疑惑。

    「孃!那嚴夫人不想是請我們的。」宋鳶撅著嘴有些不悅的拉著濟寧侯夫人的胳膊。連她說話都沒有多理會幾句。

    濟寧侯夫人點頭,她也覺得不像。可袁菁瑤跟神醫館又沒來往,嚴夫人突然下帖子請她做什麼?

    回到家,濟寧侯夫人就讓丫鬟叫了袁菁瑤問話,「你可是認識神醫館的人?認識嚴夫人?」

    「並不認識。」袁菁瑤回話。姚若溪那傢伙好像跟於家挺熟,柳絮一直勸她跟於家走動起來,跟神醫館來往起來,可她並不認識神醫館的人。神醫館的酒宴,這個婆婆也從不沒讓她去過。

    這樣說,濟寧侯夫人更加疑惑了。

    姚若溪沒有見到袁菁瑤,心下有些擔憂,就上門來找。

    濟寧侯夫人聽姚若溪上門來找袁菁瑤,就想著她有事兒求到濟寧侯府,剛剛跟王家退親,就登他們濟寧侯府的門,不嫌找晦氣。直接讓下人把姚若溪打發了。

    芍藥氣的臉色更黑了,「小姐!這濟寧侯府擺明了欺辱人!」

    袁菁瑤不會不見她,濟寧侯夫人不讓袁菁瑤見她,可見袁菁瑤在濟寧侯府的地位和日子了。

    姚若溪放下車簾子,「回去吧!」

    「那小姐就不見世子夫人了?」芍藥不悅的上了馬車。

    「濟寧侯府現在還沒為袁菁瑤請封吧?!」姚若溪挑了下眉頭,都成親這麼久了,濟寧侯府就算沒落也是簪纓之家,袁菁瑤嫁過來,早該請封世子夫人的誥命了。

    芍藥愣了下,搖了搖頭,「好像沒有。」

    姚若溪不再說話,也明白袁菁瑤的為什麼是那個性子,應國公府和濟寧侯府,再加上外祖家,袁菁瑤怕是早就心灰意冷了。

    主僕剛從濟寧侯府這邊離開,就碰上了常靖宜,要請姚若溪上茶樓說話。

    「小姐?」芍藥詢問的看向姚若溪。她看這常靖宜也不安好心的樣子。

    「今日還有事忙,他日再聊吧!」姚若溪直接拒絕了。

    常靖宜見她拒絕,沉著臉吩咐身後的丫鬟,「讓人跟著她的馬車。」姚若溪跟於晉然走的太近了,於晉然對人有禮卻疏離,不近女色,這是京都人盡皆知的了,卻跟姚若溪走的近。說不定這就是她的機會,握住王元榮心的機會。

    不時,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那馬車直接進了神醫館後院。」

    常靖宜愣了愣,「馬車直接進了神醫館?」那後院是畢溫良和嚴夫人的住處,即使將軍府的人去看病,也是在前堂,從不讓進後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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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8:03
第201章:攀上了高枝兒

    常靖宜在之前就仔細打聽過姚若溪的各方消息,都表明姚若溪是個非常聰敏的人,因為腿瘸,所以行事很低調,不常與人來往。出身農家,頗具兩分姿色,因為定了年輕有為的王元榮做未婚夫,算得上是個好命的人。一開始她只以為姚若溪是攀上了於家,什麼於二太太孃家的親戚,於二太太根本沒有姓姚的親戚。現在她竟然能直接進神醫館內院,難不成姚若溪已經藉著於晉然攀上了神醫館!?

    如果姚若溪跟於晉然有牽扯,那就說明倆人早有勾結,暗通曲款,所以纔在她大義退讓,王元榮極力挽留下還執意退親。真是這樣,王元榮勢必由愛生恨,心裡再也沒有姚若溪,轉而看見她的好。

    盯於晉然兩天都被他發現甩掉,常靖宜不敢盯他了,當下就派人盯著姚若溪。

    姚若溪回到神醫館,畢溫良還在,聽到她被濟寧侯府的人‘轟出來’了,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你…你個沒用的東西,我這張老臉都讓你丟盡了!還不讓人說,不讓暴露,難道當我畢溫良的徒弟這麼讓你丟臉!?」

    「師父,你一點都不老!」姚若溪笑著小心的湊過來,倒了杯茶捧給他。

    畢溫良哼哼一聲,人家都是爭著搶著拜他為師,擠破頭的想利用他的名頭。這死丫頭拜師是他按著她拜的,還從不讓人暴露她是他徒弟的事兒,好像他纔是丟人的那個一樣!

    「師父!後天我們就搬家,喬遷之喜,你去不去?」姚若溪笑的帶著兩分討好,氣大傷身。

    「不去!去了還嫌棄老頭子給你丟人!」畢溫良拉著臉一把接過茶盅,連喝了幾口。

    「師父!徒弟全指望您去了震懾場子呢!您要是不去,就沒人能鎮得住場子了!」姚若溪搖搖他的胳膊。

    看她笑的討好一臉的模樣,搖著他的胳膊像女兒撒嬌一樣,畢溫良臉還拉著,心裡已經忍不住咧嘴笑開了。還是小徒弟好,不像大徒弟整天擺著一張臉變都不變一下。像這樣沒事兒撒個嬌,他也好搬點好東西哄哄小徒弟。

    嚴如卿看他明明心裡很受用,笑罵一句,讓姚若溪看新給她做的衣裳,「京都的天冷的時間長,多做幾件大毛衣裳,來回出門也好穿。」上好的白狐皮和銀狐皮也只有她徒弟能穿出那份淡然的優雅清貴。

    姚若溪忙跟嚴如卿回了內室試穿衣裳,又在神醫館陪畢溫良和嚴如卿吃了午膳纔回去。

    聽著下人回稟的消息,常靖宜皺著眉沉思。神醫館除了嚴夫人設宴,極少留人吃飯,姚若溪進了神醫館竟然待了那麼久,還留下用了飯。她跟於晉然……難道已經暗中勾結上,而畢溫良夫婦愛屋及烏,纔對姚若溪看重兩分?

    常靖宜覺得這個事兒她一定要查清,能不能藉此機會俘獲王元榮的心,就看她能查出什麼事兒了。

    次一天,姚若溪一家把東西都拾掇好,全部搬到新家姚宅裡。

    新家是四進的大院子,前院用作待客,二進和三進的左右廂房關上門就是獨立的小院子,用作住處,四進作為庫房和備用的。

    那麼大的院子,一家人都住進去,還是很空。

    於晉然帶著天冬和地生過來幫忙,屋裡添了不少瓷器擺設。

    「這些東西前院已經買了擺上了,又讓你破費。」王玉花現在是看於晉然怎麼看怎麼順眼了,三閨女轉眼就十五及笄了,於晉然這麼好的人,又是知根知底的師兄妹,三閨女嫁給於晉然,保管讓王元榮那個沒良心的後悔死!

    「姚嬸不用客氣,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瓶子。」於晉然說著看了眼姚若溪,把手裡的粉彩花樽放在一旁,「這個放在師妹屋裡插個梅花什麼的。」

    天冬和地生笑著把東西換上,姚老爺不會買也不會挑,這買的瓷器擺件都是假的,來客人看著也不好看。

    院子之前羅媽媽和方媽媽就帶著江明江遠兄弟過來打掃幹淨了,只用把被褥鋪上,燒上炭,廚房的用具買上,米麵肉菜都是現成的,直接就能開火做飯。

    一直忙到下晌,姚若溪和王玉花下廚做了一桌飯菜,留了於晉然主僕一塊吃了飯。

    等於晉然出門回家,常靖宜的人馬上就把消息報給了她。

    「帶著東西過去幫著搬家,待了大半天,吃了晚飯纔回來。」這於晉然和姚若溪沒有問題,常靖宜是一點不相信。於晉然連到別人府上看診都不去,只給去神醫館的那些人看診,會好心帶著人又拿著東西去幫姚若溪搬家,倆人的關係絕對非同一般。說不凖姚若溪退親就是因為於晉然!只是常靖宜想不通,怎麼蕭恆墨也摻和進來了,還強勢的勒令她讓王家點頭退親!

    不過不管怎樣,這個機會都不能錯過!常靖宜低語吩咐了幾句。

    當晚外面就傳起了姚若溪和於晉然早有勾結的流言,說姚若溪攀了高枝兒,纔死活不願意嫁進王家,給王元榮退親。之前王元榮不嫌棄她腿瘸人殘,等了她幾年,姚若溪攀上了於晉然就立馬拋棄了一心對她的王元榮,愛慕虛榮,辜恩背義。

    要是有人不信,立馬就搬出事實,姚若溪家買了一座宅院,剛搬的家,素來不近女色的於晉然上門幫忙一天,吃了晚飯纔回,有人親眼看見。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消息差不多已經傳遍了,說難聽的甚至罵姚若溪水性楊花,明明有王元榮那麼好的未婚夫,還勾三搭四的攀上了於晉然。一個瘸子癡心妄想!王元榮跟她退親定了常靖宜是走了大運,沒有栽在姚若溪這個忘恩負義的人手裡。

    「主子?」凌武把消息呈給蕭恆墨,問他凖備怎麼做。

    蕭恆墨掃了一眼,直接扔到一遍,「這種流言不必理會。」

    凌武眼裡閃過一抹詫異,主子不是對姚小姐的事情很在意,還親自跑過去威逼常家出面退親,怎麼對這麼難聽的流言卻不管不問了?難道是要教給別人去邀功?

    蕭恆墨看了看時辰,無所事事的轉了一圈。每次去見姚若溪都是悄悄的,這次蕭恆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去湊一個。

    於晉然已經和於廣旭於二太太一塊出門,來到姚宅。

    有好事者一看於晉然又去姚若溪家,連爹孃都一塊帶著,頓時覺得昨晚的消息屬實,姚若溪真的攀上了於家,勾搭了於晉然。

    於二太太下了馬車,王玉花和姚若溪迎出來。

    這還是王玉花第一次見於二太太,看她穿著石青色妝花緞繡柿蒂紋通袖襖,外面披著猩猩紅銀鼠皮披風,體態優雅清婉,說話也好,不禁心生好感。那杜氏跟於二太太可是差太遠了!誰有杜氏那樣的婆婆誰倒一輩子徾!這於二太太待人接物都讓人覺得舒適的。

    於二太太看姚若溪扔掉了柺杖,一身月白色繡撒花臘梅的通袖襖,淡雅清貴,跟兒子站一塊郎纔女貌,著實登對的很,不禁也心下歡喜,拉著姚若溪一塊進屋,「你師父師孃可是要來?」

    「要來,可能有事兒耽擱了。」姚若溪回著話,看於二太太一直拉著她,只好坐在了旁邊炕沿上。

    於廣旭和姚滿屯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的轉移了話題,問起姚若陽科考的事兒。

    畢溫良這邊卻是被絆住了腳,宮裡的公公來請畢溫良入宮給新封的怡美人看診,說是怡美人動了胎氣,肚子疼,可能龍子不保。

    「沒見老子徒弟喬遷,還來叫人!宮裡的太醫都是吃白飯的啊!?」畢溫良一聽,不僅不去,還生了一肚子的氣。又是這事兒,保個胎也非得拉著他過去,真是沒點眼色!

    來請人的公公一聽畢溫良不去還這個態度,簡直快要哭了。怡美人說了,只有把這一位請過去纔能保住肚子裡的龍種,讓他務必把人請到的,帶著幾個小太監猛磕頭。

    畢溫良進了趟宮裡,開了個方子扔那,這纔出了宮。回來的路上就聽到有人議論姚若溪攀上高枝兒,暗中勾搭於晉然的事兒,更是積了滿肚子的火氣。讓杜衡在神醫館門口停住,直接下了馬車,走著去的姚宅。

    一路上不少人看畢溫良竟然去了姚若溪家,只是臉色陰沉很是難看,紛紛驚疑不已。還有人倖災樂禍,說姚若溪勾搭畢溫良的愛徒,惹怒了畢溫良,他向來又特別護短,這下要去找姚若溪家的麻煩了。

    還有人湊到姚若溪家的大門口一旁,等著一會看熱鬧。

    姚若溪已經得到了消息,聽畢溫良走著來的,和於晉然對視一眼,眼裡閃過一抹無奈,起身到大門外迎接畢溫良。

    畢溫良站在大門外不進去,倒是招呼那些凖備來看熱鬧的人,「今兒個我徒弟喬遷之喜,你們是凖備進去恭賀,還是等錯了門啊?」

    有人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頓時臉色漲成了豬肝色,進門恭賀那是要送禮的,他們和姚若溪家非親非故的,送個什麼禮!?說他們等錯了門,這是罵他們是乞丐!只有乞丐纔摸著哪家有酒席,等在後門酒席散了,吃些倒出來的剩飯剩菜。

    不!這畢溫良說他徒弟,難道姚若溪拜了畢溫良為師!?

    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畢溫良,都猜不透,不相信。

    姚若溪快步出來,見畢溫良忙上前見禮,「師父!您老人家咋還不進去?」

    畢溫良撇了眼吃驚的眾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這纔跟姚若溪進門。

    外面一下子炸開了鍋,國醫聖手畢溫良竟然收了姚若溪為徒,還親自上門恭賀喬遷之喜。那些正大談特談姚若溪勾搭於晉然攀上高枝兒的人頓時傻眼了。姚若溪拜了畢溫良為師,那她跟於晉然就是師兄妹了!?不是勾搭成奸?

    常靖宜聽到這消息時也吃了一驚,「這消息是否屬實?姚若溪真的拜了畢溫良為師!?」

    來人頭點的如搗蒜一般,「是真的!小的親眼看見那姚若溪出來迎接畢老前輩進門,叫他師父。」

    常靖宜臉色一白,一下子碰翻了手邊桌子上的茶杯,光當一聲,茶杯落地,混著熱茶摔了滿地。常靖宜又追問了一遍,得到同樣確定的消息,這纔擺手讓那人退下。

    來人退了幾步又返回來,「大小姐!還有一件事兒,那姚若溪沒有拄著柺杖,她的腿不瘸了!」

    常靖宜猛地站起來,臉色僵硬難看無比。姚若溪,她竟然…竟然拜了國醫聖手為師,腿也不瘸了,她……

    更多人的湊在姚若溪家大門口,想確認這一消息是否屬實。要是姚若溪拜了畢溫良為師,那跟於晉然這個師兄走得近,就是理所當然了!

    不過等著他們的卻是更加驚悚的事兒,三皇子秦翱派了三皇子府的管家送了一箱子的珍寶奇玩。

    姚若溪看著桌上的箱子,眉頭緊皺。

    姚滿屯嚇的臉色發白,「不是說這三皇子不打小溪的主意了嗎?這咋又…又送了這麼多東西來啊!?」

    王玉花對這件事兒不是太清楚細情,只知道三皇子秦翱葷素不忌,不少年輕貌美的少女少年死在他手上,不過但這一條也嚇的她夠嗆,坐都有些坐不穩了。

    「姚叔姚嬸放心,三皇子說過不會再打師妹的主意。有師父在,他絕對不敢亂來的。」於晉然也提起了心,秦翱那個人可是向來隨心所慾,說話不算話的事兒也沒少幹。

    「他若真敢亂來,老子頭一個不放過他!」畢溫良這點信心還是有的,他已經早先就進了宮,秦翱若是還敢打他寶貝徒弟的主意,那就別怪他不給皇帝面子了!

    於廣旭也勸說幾句,他想說趁機把姚若溪跟於晉然的親事定下,這樣也能絕了三皇子秦翱的念想,兒子也不用再辛苦守候了。

    於二太太看出他的心思,忙製止了他。現在外面傳的又是姚若溪的辜恩背義拋棄王元榮攀上高枝兒的流言,暴出她也拜了畢溫良為師後,這個消息剛能逆轉,要是倆人這時候定親,怕是又掀起一股不好的流言蜚語。

    於廣旭就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隨著安撫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句。

    一頓飯吃完,於二太太和於廣旭坐了會就告辭走了。

    嚴如卿跟姚若溪到她房裡看了一遍,對她住的廂房有些不堪滿意,「丫頭!你還是住到神醫館去吧!那香榭閣師孃一直讓她們打掃著,就等著你來了住呢!」

    畢溫良也放下話,「你那醫術學了幾年,到現在也就只會背兩本醫書,又有個屁用!搬過去每天到前堂學習診脈!」

    「那我白天過去,晚上還回家來。」姚若溪不知道趙艷萍身邊的人是哪裡來的,也沒有纔猜透她為啥要算計她,家裡就只有她的功力高些,她若是一走,芍藥也要跟著她一塊走,若是家裡遭了事兒,單靠她哥也頂不住。

    嚴如卿也猜到她是不放心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也只好點了頭。

    送走了畢溫良和嚴如卿,趙艷萍也拿著賀禮和王金花,趙大江,趙書豪,雷婉一家都過來了。

    趙艷萍相信以姚若溪的精明,她已經知道那晚算計她的事兒,姚若溪沒有按她計劃的那樣出事兒,而是被人救走,趙艷萍就知道讓姚若溪再嫁給王元榮不大可能了。她等了幾天,都沒見姚若溪有什麼報復她的行動,猜到姚若溪也是沒有證據,不好報復,就又上門來了。

    只是她不敢跟畢溫良和嚴如卿對面,那兩個老狐狸心機可比姚若溪深多了,一心只有他們的寶貝徒弟,對她是一點好看法都沒有。所以等到畢溫良和嚴如卿走後,她纔帶著賀禮登門,假裝不知道那晚後來的事兒,「果然還是戀人的話最傷人,你幾句話說的王元榮就同意了退親,還說動了他爹孃。你難道就真的不後悔,把那麼愛你的人推給常靖宜了?」

    姚若溪看她一臉可惜悲憫的神情,不著痕跡的冷笑,「我做不到與人共侍一夫。」

    趙艷萍仔細打量她的臉色,見她似乎並沒有懷疑,心下祈禱她要懷疑就懷疑王元榮,畢竟王元榮那麼愛她,想要佔有她也是理所當然的,長歎口氣,「想像小說上寫的找個身心幹淨唯一的男人,實在難上登天啊!」似是心中滿是遺憾一樣。

    「你找到了?」姚若溪反問她。

    趙艷萍苦笑著搖頭,「都說了難上登天,哪能找得到!我要是你,就牢牢的抓住王元榮這個身心唯一又那麼愛你的男人,常靖宜那邊,王元榮根本不愛她,很容易對付的!」

    姚若溪見套不出話,也就不再問她。

    王金花來京都三年,也是在趙艷萍的生意做大,家裡的進項多起來之後纔住上大院子,看王玉花一來京都就買了這麼大這麼好的院子住,姚若溪又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徒弟,姚若陽過了年開春也要參加會試了,有神醫館的關係,想要高中還不是輕而易舉?以後姚若溪這賤丫頭憑著神醫館傳下來的產業都能嫁個好人家。她心裡的嫉妒又止不住了。

    家裡生意大了,可京都權貴卻看不起他們似的,怎麼都打不進京都權貴圈裡去。大閨女明年就十七了,親事還沒著落,二兒子還在牢裡,小閨女更不用提。要不了兩年,王玉花的日子又壓過她一頭!

    王玉花來京都這些日子只顧忙著姚若溪退親,買宅子搬家收拾的事兒,只是聽說趙艷萍在京都混的很開,賺了很多錢,這會看王金花一家子上門,穿金戴銀的,倒是信了幾分,但依舊沒有好臉色。

    王金花看她還給自己擺臉色,連一句親熱的話都沒有,她這邊說了一堆她就嗯了兩聲,也懶得看她臉色,把東西放下就起身離開了。

    趙艷萍倒是想多留會,她還想打探一下姚若溪以後是不是凖備留在京都住了,還有她的親事,尤其想打聽她跟三皇子秦翱是怎麼認識的,倆人有什麼關係。

    還沒等她問出來,三皇子府的管家又過來了。

    趙艷萍看三皇子府的人來的如此頻繁,心下更加警惕。想留下問問情況,見那管家一直等著姚若溪送客,只得離開了。

    曹管家姚若溪送走了趙艷萍,笑著上前跟姚若溪見禮,「姚小姐!三皇子讓奴纔來傳話兒,下個月就是三皇子的壽辰,請姚小姐釀些稠酒以供宴請飲用。」

    姚若溪說了句不敢,躲開曹管家的禮,「現在的天氣不宜釀酒,再說也沒有桂花,還請曹管家回去告罪一聲。」

    曹管家笑言,「這個姚小姐不必擔心,梅園的梅花都開了,姚小姐可以用梅花釀酒。至於天氣,三皇子已經凖備好了地方,屋裡有地龍,絕對不會耽誤釀酒。」

    姚若溪抿了抿嘴,「不知道三皇子需要多少?」

    「只要一萬斤即可。」曹管家聽她這麼說,就是答應了,笑著說了用量。

    「那就不麻煩三皇子殿下,在我們家多燒些炭火就能釀。至於梅花,到用時,再去告知曹管家。」姚若溪點頭,起身送他出去。

    曹管家道了謝,回去復命。

    姚滿屯和王玉花,姚若陽幾個都擔心的不行,她們家住在京都根本不行,這三皇子說的不打姚若溪的主意,現在這樣,根本就不算是不打主意。

    「等哥過了會試,我們還回去。」姚若溪也不想在京都常住。

    「好!至少槐樹村那邊住著安心些!不行就回去在新安縣買宅子住,離柳家還近便些!」王玉花忙點頭同意。

    一家人商量好,這纔拾掇了去做晚飯,圍坐在一塊吃晚飯。

    而回到家中的趙艷萍卻是睡不著了。姚若溪已經有畢溫良這座靠山,竟然又跟三皇子扯上了關係。雖然這秦翱不是個善類,可誰知道他是不是偽裝的,會不會變成姚若溪的真命天子!

    不行!她不能看著姚若溪做大!而她付出所有努力都只能被壓的死死的!

    姚若溪現在腿好了,又憑著她是畢溫良徒弟這一點,相信不少人想摘下她這朵花,嘗嘗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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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8:23
第202章:早該強勢起來

    趙艷萍盤算著京都那些紈褲子弟,或者表面虛偽,內裡腐敗的,她不能眼看著姚若溪強大的死死壓著她,本來就應該她一個穿越女,現在硬生生的多了個姚若溪搶她光環,一山難容二虎,她不提前下手,早晚會被姚若溪害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要怪她,要怪就怪她不該也穿越到這個世上來。

    姚若溪還在想法應付三皇子秦翱,一萬斤的稠酒說好釀,可現在天寒地凍,屋裡雖然可以燒火盆加溫,可山泉水卻是不好找。

    晚飯過,一家人聚一塊商量辦法,姚滿屯讓用雪水,「書上寫的那些風流雅士都是用梅花和鬆葉上的雪水煮茶,這稠酒又是釀了給三皇子過壽用的,要不咱也用雪水釀,也省的有啥差錯,那三皇子找咱家麻煩。」梅花稠酒她們還沒釀過,也沒試過,他也怕不好了。

    小四翻個白眼兒,「三姐都說過了,雪水纔是最髒的,看著雪白,化成水,底下一層渣。還是山泉水好!」

    「那我們上哪找山泉?這京都咱可不熟悉呢!」王玉花發愁的不行。

    「明兒個問問師兄吧!」姚若溪對京都也不太熟悉,只好讓大傢伙都先去睡了。

    姚滿屯和王玉花對視一眼,看她現在有事兒已經能想到找於晉然,就笑著應下,各自去洗漱了歇下。

    姚若溪躺在熱乎乎的炕上,想了會子事兒,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感覺到屋裡有人,忙幾個激靈坐起來,手已經摸了銀針出來。

    「反應不錯。」蕭恆墨說著朝姚若溪扔過來個盒子。

    「什麼東西?」姚若溪一手接住盒子,一手摸過來了皮襖套上。

    「你不是到了夜裡就睜眼瞎看不見,這個小玩意兒給你帶著,以後也省的看不見掉水裡掉陷阱裡了,本世子心地善良,看到了還得伸手救你。」蕭恆墨讓她打開看看。

    姚若溪皺著眉打開,頓時屋裡被熒熒之光照亮,溫潤軟暢的綠色熒光灑滿了屋裡,盒子裡躺著一顆核桃大的夜明珠正緩緩的散發著熒光。姚若溪愣了下,「夜明珠!?」

    「能看得見了吧?帶著這個以後少給畢老頭子惹點麻煩,真是挺丟人的!」蕭恆墨嘖了兩聲,不等姚若溪說話,人已經閃身不見蹤影了。

    「蕭恆墨……」姚若溪小臉黑下來。王三全也有一顆夜明珠,被當做傳家寶,王金花還為了那顆夜明珠設計換了姚若陽,殘害王玉花腹中胎兒。蕭恆墨這個變態,出手就扔給她一顆這個東西。這就是窮人和富人的差別!?

    凌武見蕭恆墨揣著那顆夜明珠出門去姚宅,纔一轉瞬的時間就回來了,不禁發問,「主子!你為啥不白天去?」正好也讓那些傳閒話的人都看看姚小姐的靠山,讓那些人以後也不敢再欺辱姚小姐。

    蕭恆墨斜斜的瞥了他一眼。

    凌風踢了凌武一腳,示意他出去。

    凌武有些納悶,看主子對姚小姐的事兒這麼上心,他還以為主子紅鸞星動了。

    蕭恆墨也不太清楚他為什麼不是白天去,而是晚上悄悄的去。想到以後姚若溪夜裡就不用點蠟燭點燈,蕭恆墨心裡升起絲絲的輕快。

    姚若溪卻一點不輕快,光憑蕭恆墨人見人怕的名聲,她就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可又不能拿著那夜明珠大模大樣的還到齊國侯府去。

    天剛剛亮起來,濟寧侯府的人就早早起來了。

    宋劼昨兒個也沒有再歇在幾位姨孃的房裡,而是歇在了正房,袁菁瑤屋裡。

    濟寧侯夫人也派了人來看袁菁瑤的院子看她起了沒有,今兒個可出門。

    袁菁瑤聽小丫鬟稟報,冷哼一聲,照舊不緊不慢的吃了早膳,到上房給濟寧侯夫人請安。

    濟寧侯夫人扯著嘴角笑著問袁菁瑤,「那姚小姐昨兒個喬遷之喜,我們家都不知道,今兒個你可是要出門去瞧瞧看?她們家出來京都,想必有不少不習慣的地方,你這好歹也算是表親,也該去看看有什麼能幫的。」

    「神醫館要什麼沒有,哪還用得著我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親幫!」袁菁瑤呵呵笑了兩聲。

    宋鳶已經等不及,拉著袁菁瑤問她,「大嫂!你是怎麼跟那姚若溪認識的啊?」去住個鄉下山溝溝竟然也能結識了國醫聖手畢溫良的徒弟,這袁菁瑤也纔走運了!

    「看她不順眼吵了一架,搶了她一個雙面繡荷包。」袁菁瑤看她眼珠子不停轉,就猜到她打的什麼主意。京都貴女不少傾慕於晉然絕塵的風華,都因為他一直不近女色望而卻步,這宋鳶也是其中一個。

    宋鳶臉色僵了一瞬,那姚若溪明明還上門來找袁菁瑤,倆人的關係不是應該很好嗎?不過只要袁菁瑤跟那姚若溪和神醫館來往起來,那她也就有機會得償所願了。

    「昨兒個是纔聽說,你今兒個病也好了,也該去看看了。整日待在家裡,也無所事事的。」濟寧侯夫人擠著笑,囑咐袁菁瑤。還不忘提醒她前幾天不見姚若溪是因為‘病了’。

    「我陪大嫂一塊去。」宋鳶也立馬笑著挽住袁菁瑤的胳膊,一副很親熱的樣子。

    袁菁瑤揉了下頭,「我這病還沒好,實在不舒服,不能見風,還是過幾天吧!」

    濟寧侯夫人臉色發沉,袁菁瑤這是怨怪她之前不同意她出門去見姚若溪。

    宋鳶眼神一轉就拉著袁菁瑤道,「大嫂你不舒服正好去神醫館瞧瞧吧!姚若溪她是什麼時候拜的畢老前輩為師?她的醫術相比也不會比於公子差太多,大嫂讓她正好讓她給你看看啊!快走吧!」

    袁菁瑤皺著眉頭被宋鳶拉了出來。

    宋鳶先讓去了神醫館,卻沒有見到於晉然,也沒有見到姚若溪。

    袁菁瑤撇了她一眼,讓馬車到了姚若溪家裡。

    姚滿屯和姚若陽剛把糯米買回來,正在拾掇屋子,凖備釀酒。於晉然也在,幾個人正商量著去哪拉山泉水。

    宋鳶看見了姚若溪果然就見到了於晉然,不禁心下湧起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歡喜。

    袁菁瑤撇了眼一身白衣沾著些灰站在姚若溪身旁的於晉然,挑了挑眉。不沾人間煙火的謫仙原來是在姚若溪這裡惹了塵埃!?

    姚若溪見到袁菁瑤不禁揚起嘴角,袁菁瑤在濟寧侯府的日子雖然不太好過,不過以她的心性和毒舌,倒是也沒感覺受太大的苦。

    「腿啥時候好的?」袁菁瑤看她真的扔掉了柺杖,猜她的腿已經好了不斷的時日了。說是剛到京都找畢溫良治好,鬼都不信!

    「也纔剛剛好沒多久。」姚若溪引著二人進屋,讓芍藥倒茶端點心。

    「滿嘴謊話!」袁菁瑤撇撇嘴,想問她退親的事兒,撇了眼宋鳶和於晉然,姚若陽幾個都在,就沒問出來,「打算在京都住多久?」

    「等我哥過了會試。」姚若溪笑笑也否認。

    於晉然眸光微動,看了眼姚若溪。過了會試,是三月,已經不遠了。

    宋鳶看袁菁瑤一直不引見自己,就主動自我搭話,「那天在神醫館我們見過,我叫宋鳶,你可以叫我鳶兒。我能喊你若溪嗎?」

    「她不喜歡跟人太親熱。」袁菁瑤一點面子不顧的給了宋鳶一句。

    宋鳶看了看於晉然,臉上立馬露出淡淡的委屈之意,又沖姚若溪微笑,「我頭一次見若溪妹妹就覺得可親,沒想到咱們兩家還有親戚關係。」

    姚若溪笑著點點頭,「我也覺得宋小姐觀之可親,前兩天去府上,本想見世子夫人,沒想到她病了,想著見不到世子夫人,能跟宋小姐結識也不錯,可惜那天府上不方便。」

    宋鳶一聽她提及那邊把她攔在門外不理會的事兒,急忙解釋,「那天家裡正有事兒,大嫂又不舒服,倒是錯過了跟若溪妹妹早早相識的機會。我大嫂她頭還有些疼,若溪妹妹正好給我大嫂瞧瞧吧!」轉移了話題。

    姚若溪伸出手,給袁菁瑤把了脈,她身子倒是不錯,「沒有大礙,是藥三分毒,藥補不如食補,回去多注意些也就是了。」

    宋鳶聽著就笑問姚若溪拜師幾年了,「…你醫術也肯定很厲害吧?以後我們有個不舒服就不愁找大夫了。」

    於晉然不等姚若溪搭話,放下手裡的茶盅,淡淡的看著宋鳶道,「看宋小姐的臉色甚至憔悴,倒像是病了一樣,宋小姐是有不能安眠的病症嗎?」

    見他主動搭話,宋鳶哪裡還記得理會姚若溪,略帶羞澀的微微一低頭,又擡眼看於晉然,「是昨夜沒有睡好,可能是昨兒個晚上彈琴忘了關緊窗子了。」她昨兒個一直在想姚若溪好命拜了畢溫良為師和於晉然做師兄妹的事兒,又想著通過姚若溪接近於晉然,那些閨秀們望而止步的謫仙公子最終心屬於她,就大半夜沒有睡著,臨近雞鳴纔瞇了一會。

    「我前些日子剛做了些寧神丸,宋小姐若是不介意,就送於你些吧!」於晉然說著看了眼天冬。

    天冬憐憫的看了眼宋鳶,轉身退出門,直奔神醫館。

    宋鳶已經面色含羞雙眸含情的點頭答應,起身弱柳扶風的跟於晉然屈膝道謝,「多謝於公子掛懷,贈藥。」

    於晉然點了下頭不再說話。

    宋鳶猜測他已經看姚若溪的面子對她多加留意關懷,不禁心下歡喜抑製不住。

    姚若陽挑了下眼,這於晉然的愛慕者還真是不少,看來三妹若是真嫁給了於晉然,以後也肯定不少煩擾,可真是比王元榮還危險。

    姚若溪默默的看著天冬把藥拿回來,宋鳶一臉歡喜的接過,和袁菁瑤對視一眼。

    藥丸是月白色的,用精巧的小瓷盒裝著,打開便是一股清淡的百合香撲鼻而來,宋鳶極為喜歡,再次對於晉然道謝。

    有她跟著,袁菁瑤也沒跟姚若溪多說話,把送的賀禮放下,就帶著還不想走的宋鳶離開回府了。

    看倆人的馬車走遠,姚若溪回頭,「師兄!她要睡幾天了?」

    「三五天吧!」於晉然看著她微微的笑。

    姚若溪想那宋鳶睡個三五天不醒,估計不是被餓醒的就是被尿憋醒的。

    姚若陽恍然過來,不僅心下佩服。於晉然一臉淡然,不動聲色的就坑了人宋小姐一把,這真是…坑出境界來了。就是不知道那濟寧侯府的人會不會拉著一直不醒的宋鳶找她們家麻煩。

    姚若溪搖了搖頭,繼續想山泉水的問題。北方不像南方那樣,又是數九寒天,就算有山泉水也都上凍結冰了,更不說冬天水位下降,山泉水也不多了。

    幾人商量了第二天出城去尋尋,到了第二天就有人上門打聽,問姚若溪家可要山泉水,他們村的人可以幫著挑山上的山泉送來。

    「你們咋知道我家要用山泉水?」姚滿屯有些詫異的看著兩個鄉下人模樣的漢子。

    對方憨笑幾聲,「我們出來找活兒幹,聽人說你們家要釀貢酒,要用山泉水,我們村正好住在山腳下,那山上就有山泉。」

    姚滿屯又問了些情況,和姚若陽就跟那倆漢子去看那山泉咋樣。

    姚若溪不放心,也換了男裝扮作小廝跟著一塊。

    出了城一直往西不到三四裡,的確有個山腳下的村落,姚若溪和姚若陽陪著姚滿屯一塊上了山。

    有些日子沒有下雪,山上的路倒是好走,不過天氣幹冷幹冷的,不過那山泉水倒是還在,也沒有上凍,潺潺的流淌著,十分清洌。

    姚若溪試了下那山泉,雖然量不太多,但攢個幾天還是能夠用釀一萬斤酒出來的。

    姚滿屯給了兩吊錢作為定錢,叫姚若溪和姚若陽回家。

    今兒個出來總覺得有事兒發生,姚若陽一直警戒著,直到下了山,還心裡疑惑。

    直到三人坐上馬車,回了城,姚若陽纔放下提著的心。若不是猜到有事兒,三妹也不會變裝跟著了,卻啥事兒都沒有的回來了。

    姚若溪心下也有疑惑,難道是她想多了?

    事實上,那山上的確埋伏的有人,但見姚若溪果然跟著,就沒有動手。

    三人回到城裡,就見濟寧侯府的下人在家裡等著,姚若溪換了衣裳出來,那媽媽已經急的不行了,見到姚若溪就急忙上前道,「姚小姐你可回來了,我們小姐昨兒個從姚小姐這得了藥,回去吃了,竟然一睡不醒,到現在都叫不起來,姚小姐還是快些過去給我們小姐看看吧!」

    「那是我師兄前些日子剛做出來的新藥,不是告訴她那藥不能多吃,她是把藥都吃了嗎?」姚若溪詫異的問道。

    那媽媽臉色僵了下來,「是…是…都吃了。」

    「本來是吃一點讓她寧神安眠多睡會,也睡的好些。她這把藥都吃了,怕是得睡上個幾天了。」姚若溪歎息一聲。

    「那有沒有什麼法子讓我們小姐醒過來啊?」聽姚若溪說睡上幾天,來的媽媽就更著急了。

    「那藥是新做出來的,法子還沒研製出來。只能等她自己睡醒了。」姚若溪搖搖頭。

    那媽媽哭喪著臉離開。

    次一天袁菁瑤就又過來,「沒想到你那俊美出塵的師兄竟然還如此會整治人。」怕是宋鳶這次醒來,就對這可望不可即的於晉然望而退步了。

    姚若溪一開始也覺得於晉然不像是那樣的人,只是她聽了不少那些纏著於晉然的閨秀們被整治的事跡,笑著推了推點心,「我師孃纔做的,剛出鍋,你試試咋樣。」

    袁菁瑤拈了一塊梅花糕,又問她,「都說你走了好運,怎麼連自己未婚夫還能被人搶了?」京都這些貴女們,哪個沒有一籮筐的心眼兒。常靖宜會那麼巧美人救英雄救了王元榮!?

    姚若溪手頓了下,拈了一塊酥餅吃。

    看她不說話,袁菁瑤斜了她一眼,「天下好男兒多得是,你既然都退親,還磨磨唧唧幹啥?憑你的身份再找一個更好就是了!」

    姚若溪抿嘴笑了笑,問她在濟寧侯府咋樣。

    「不是還活的好好的!跟你認識,我還能再多活幾年!」袁菁瑤不堪在意道,她以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現在有利用價值了。

    姚若溪皺了皺眉,她現在倒是有些想法,只是時機還不成熟,就沒有說,「人要為自己活。」

    「那當然。」袁菁瑤白了她一眼,倆人又說了會話,外面送山泉水的來了,袁菁瑤知道姚若溪要幹活,就告辭走了。

    一萬斤的稠酒也要忙活好幾天的,屋裡架了好幾個火盆,烤的暖烘烘的,忙活了幾天,一家人這纔把所有的糯米都釀上。

    趙艷萍又給姚若溪下帖子,約姚若溪去美容院。姚若溪一直不出大門,她就算手裡有人,也見不上姚若溪。

    姚若溪直接以奉師命要去神醫館學醫,拒絕了。

    趙艷萍看她不出來,惱怒的把回帖撕了個碎,「以為你不出門我就沒辦法了?!」

    這天姚若溪正在神醫館看診,一個公子哥被兩個隨從架著,一路哎呦哎呦的過來,點名要找國醫聖手的徒弟給看診。

    神醫館大夫不少,姚若溪來幾天自認醫術實踐不如人,都是虛心請教,神醫館的眾人對姚若溪也是多有喜愛。覺得能被畢溫良收為徒弟的人果然不一般,見那公子哥點名找人,而今兒個於晉然在翰林院沒有過來,就有人主動要給那公子哥看診。

    呂安樑看了那兩個大夫,直接朝姚若溪走來,「誰不知道你們醫術不比畢老前輩的徒弟,我找她給我看。」

    姚若溪眸光閃了下,點點頭,讓他坐下給他把脈。

    呂安樑看她芊芊玉指搭在自己手腕子上,再打量她的小臉,跟那些美艷的大家閨秀差了些,但那一雙出色的眼睛還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清澈而清冽,晶瑩剔透的眸子掩在長長捲翹的睫毛下能把人心給吸走,不僅心神蕩漾。那趙艷萍倒是沒騙他,這姚若溪長得還算說得過去。

    姚若溪突然擡眼看他。

    呂安樑一個激靈,忙哎呦一聲,「我這肚子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真是痛死了啊!」

    「拉肚子嗎?」姚若溪問他。

    「…拉!拉的還不輕呢!」呂安樑猶豫停頓了下,忙接著哎呦。

    「那我給你開些藥,至於拉肚子的,這個凝練的藥丸吃完,你就不會再拉肚子了。」姚若溪轉身到於晉然藥櫃上拿了顆藥裝上遞給呂安樑,提筆開藥方。

    呂安樑不在意的看了下那藥丸,沒發現問題,就著芍藥端來的清茶吃了下去。還暗道姚若溪根本就還沒學會給人看病,他這根本沒病,都看不出來。

    呂安樑走後,不大會又有幾個公子哥過來看診,多數找姚若溪看診。

    趙艷萍聽後大罵,「蠢貨!這樣一窩蜂的過去,還不讓她看出來端倪來!」

    從姚若溪在神醫館學診脈後,神醫館多了不少人,姚若溪也做好了被人看的凖備,可今兒個來的人分明別有目的。

    畢溫良聽後就給姚若溪另外設了一間屋,只給女病人看診,男的一切免談。

    呂安樑回去連著三天解不下大便,憋的整個人痛苦不堪,還是吃了瀉藥纔解下來,可姚若溪不知道拿給他的是什麼藥,吃完了瀉藥是解下來大便了,可瀉藥發揮過度,瀉的他是停不下來。

    「以前只聽那於晉然出手整治人,沒想到姚若溪一個鄉下土妞兒不過攀了高枝兒,也敢對爺我下手!」呂安樑好了之後立馬就出來找姚若溪的事兒。

    姚若溪剛從神醫館回來,天上正下著雪,遠遠的飄來一股臭豆腐的香臭味兒,姚若溪讓芍藥停了馬車下來。

    芍藥看她朝臭豆腐攤子走過去,忙趕著馬車跟上。

    「這位小姐,要吃臭豆腐嗎?我家的臭豆腐是全京都最好的最幹淨的了。你瞧這炸的外焦裡嫩,金黃燦燦的,吃著可香了!」賣臭豆腐的大孃一邊忙著炸臭豆腐,一邊招呼姚若溪。

    「給我要兩串。」姚若溪摸出幾個銅板遞過去。

    「哎!」賣臭豆腐的大孃笑著接了錢,麻利的給姚若溪用牛皮紙包了兩串。

    姚若溪輕輕咬了一塊,入口的香味兒的確比她炸的還要強。

    芍藥看她吃的瞇著眼,仿若心滿意足的模樣,張張嘴,沒有說出口。這京都的臭豆腐都是王元榮的作坊出來的,小姐竟然還吃的那麼開心。

    「你要不要吃?」姚若溪吃完一串,扭頭問芍藥。

    芍藥搖搖頭,她不吃這個東西。

    姚若溪笑了下,把另一串也吃掉。

    帶著人本凖備找茬的呂安樑看著笑瞇了眼雪中鼓著腮幫子吃臭豆腐的人兒,也不上去找茬了。

    「少爺!人上馬車走了,咱還去嗎?」旁邊的小廝看姚若溪都走了,呂安樑還沒有命令,就問他。

    呂安樑摸著下巴,笑的一臉興味,這麼個人兒,又是畢溫良那護短老頭子的徒弟,他要是真上去找事兒,還可能得罪那老頭兒呢!轉身叫了人低聲吩咐幾句。

    兩個漢子快步跑開,往身上撒了些酒水,抄小路跑到姚若溪的馬車前面,互相推搡著吵罵起來。

    一個推一個後退,‘不防備’的撞在了姚若溪的馬車上,那被撞到的漢子偷偷往臉上抹了把血,「哎呀!不得了了!撞死人了!撞死人了啊!」

    雖然下著雪,不過兩邊街鋪裡還是有不少人,聽到撞死人紛紛出來看。

    「哪裡來的宵小!想詐騙你選錯了人了!」芍藥抓著馬鞭站起身。

    「你們撞著了人,還敢口出狂言!叫馬車上的人給我下來!」那漢子摸摸頭上臉上的血,疼的嗷嗷叫。

    呂安樑在後頭躲著,凖備伺機上去來個英雄救美。

    姚若溪掀開車簾子,冷眼看著倒在馬車前面的漢子,「直接軋過去,送去神醫館,醫藥費全免,保證治好。」

    芍藥眼裡閃過驚喜,小姐早該這樣了!總是以為的低調的過,啥蛇蟲鼠輩都敢欺負她們小姐!爽快的應了一聲,拿著馬鞭啪的一聲摔在馬屁股上。

    馬兒嘶鳴一聲,拔腿就朝前直沖。

    倒在地上的那漢子一看,頓時嚇的差點破膽,急忙大叫一聲,爬起來就跑。險險的擦著馬車過去,算是沒有被軋在馬車下面。

    看熱鬧的眾人一個狂字還沒說出來,就見那一臉血的漢子跑的比兔子還快,就猜到是詐騙的了。

    呂安樑既懊惱又興奮,本以為是個性子清高的,沒想到還這麼悍,這股勁兒還真是讓人喜歡。可恨的是他這個‘救美的英雄’沒來得及出場。

    姚若溪回到家,芍藥面帶興奮道,「小姐!你早該這樣強勢點了!不然人家都以為咱們好欺負呢!等過幾天三皇子的壽辰,肯定會邀請老爺和夫人,小姐怕是也會受邀,到時候小姐就跟夫人一塊過去。藉著機會讓那些人都瞧瞧小姐的厲害之處!看還有哪個膽敢欺負小姐,亂打小姐的主意!」

    王玉花聽到忙要攔著,「那三皇子不是個危險人物,躲還躲不及,咋還能湊上去啊!?」

    「夫人不用擔心!眾目睽睽之下,小姐又跟著她師孃一塊,三皇子絕對不敢打啥主意的。只是藉著這次機會讓小姐好好露露臉,震懾一下那起子人!」芍藥從小跟著嚴如卿,也是在京都好幾年,對這些摸的比姚若陽還清。

    王玉花聽了還是不放心,那三皇子秦翱是個玩弄人的危險人物,她們家這樣沒權沒勢的,三閨女又被他瞧上了,這要是出點啥事兒,可咋辦啊!?

    姚滿屯雖然也擔心,不過芍藥的話他也有些贊同的,「咱不張揚,但該表現的時候也稍微表現一下,這事兒問問你師孃,看她咋說。」他有個纔情非凡的閨女,他也不想藏著捂著,也想讓閨女大放光彩,讓別人都看看他姚滿屯的閨女不比別人差!

    王玉花想了想,最終也同意了。

    姚若陽無奈的搖搖頭,說到底,爹孃還是對跟王家退親的事兒心裡不甘。他不怕三妹太低調,怕就怕到時候三妹表現太出色,會引來更多麻煩,至少爛桃花是少不了的了。

    嚴如卿那是絕對支持姚若溪去參加三皇子的生辰宴,秦翱即便不請姚若溪,她也要帶小徒弟一塊去。

    畢溫良更不用說了,「讓那些人都好好瞧瞧,閃瞎他們的狗眼!我畢溫良的徒弟可不是吃白飯的!」

    嚴如卿連衣裳都給姚若溪凖備了,說是再過幾天就做好了。

    姚若溪只好回去把稠酒釀出來。

    曹管家來送摘下來的梅花,連同一塊送來的還有請帖,大紅燙金的暗花帖子,印著三皇子的皇家標志。

    看姚若溪把請帖隨手給了芍藥,連看都沒有看,曹管家眸光閃了下。這張帖子可是殿下親自執筆寫的。

    趙艷萍也拿到了一張請帖,她為這次三皇子秦翱的壽辰特意安排了一出喜劇,讓人打聽了下,知道姚若溪也接到了請帖,趙艷萍心裡更加不安了。

    這次宴會,她預感要是不阻攔,過後姚若溪的名字怕是很快就能壓過她了。她穿過來的時候已經大了,又一直忙著掙錢擴大生意,可姚若溪在很小的時候穿越過來,早早的拜了畢溫良為師。嚴如卿的那些琴棋書畫,怕是都教給了姚若溪。她本身就是學霸,這麼幾年下來,一定學有所成,風頭一旦起來,她再想壓也壓不住了。

    彷彿看到姚若溪大放光彩,眾人追求的場景,趙艷萍心裡一陣惱恨。姚若溪背靠畢溫良那棵大樹,還有三皇子青眼,等姚若陽再高中之後,她的身價絕對水漲船高。還有她那些沒有亮出來的王牌,她一旦決定不再低調,那勢頭絕對擋不住!不!絕對不能讓姚若溪奪走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趙艷萍輾轉反側,最後瞄上了姚滿屯和王玉花。姚若溪功力絕對不低,姚若陽也是個練家子,出門都還有人跟著。只有姚滿屯和王玉花,而倆人中出門最多也最容易下手的就是姚滿屯!只要這倆人不管哪一個死了,作為兒女的姚若溪都得守孝三年纔能出嫁,她又有了緩沖的機會。而姚若陽,在三年孝期未滿之前,也是不能參加科舉,不能入士為官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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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8:42
第203章:忘恩負義下殺手

    十一月底的時候,京都迎來了一場大雪,一夜之間,天地間只餘下那純潔的白,瑾哥兒高興的一大早起來就往雪地裡的跑。

    姚滿屯和姚若陽帶著江明江遠早早的起來掃雪鏟雪,地上的雪還好,就是屋頂上的,化了雪,就變成水淅淅瀝瀝滴幾天,一個院子滿是水了。

    「三姐!三姐!這些雪咱們不拉出去倒了吧!咱們把這些雪都堆成雪人,肯定很好玩!」小四也玩興大起,拉著姚若溪蹦著吆喝。

    「比賽?」姚若溪挑起眉毛。

    小四愣了下,噢一聲歡呼起來,又叫姚若陽又叫小蘿趕緊的來幫忙,指揮著江明江遠把雪放哪裡放多少,「不行不行!二哥和三姐都太厲害了,我要先開始!」嘰嘰喳喳的叫著羅媽媽和方媽媽都幫她的忙,「不然我就要輸了!」

    「你們既然要比賽,那就等吃完了飯,吃了飯隨便你們玩!」王玉花看幾個孩子都高興的很,姚若溪也難得起了興緻,就吩咐方媽媽和羅媽媽趕緊的做飯吃飯。

    姚若溪回屋拿了紙筆出來,叫了小四瑾哥兒,「先畫圖打了草稿,等會就按著草稿上的堆。」

    「我也來畫一個!」姚滿屯看著也來了興緻,一家人就該開心幸福的一塊過日子,這樣過著纔有滋味兒。

    姚若陽也捲了袖子,吩咐江遠,「拿筆來,我也畫一個!今兒個誰要是贏了……」

    「幹嗎幹嗎?有啥獎勵嗎?」小四忙的高興的追問。

    「獎勵就是掃茅房。」姚若溪敲了她的腦門。

    小四臉色瞬間僵硬,跺著腳,「三姐~~~」

    姚若陽幾個都哈哈大笑。

    小四大眼忽靈靈的轉了轉,開始埋頭畫自己的草稿。

    姚若溪也提筆開始著手畫。

    芍藥湊過來一看,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我看看!我看看!」瑾哥兒轉悠了一圈,一會拉姚若溪的看,一會去扒姚滿屯的,一會又偷偷瞄小四的。

    王玉花做好了早飯也過來看,小四忙捂著不讓看。見姚若溪也畫好折疊裝了起來,姚若陽和姚滿屯一看也都藏了起來,王玉花氣的笑罵一句,催促幾人,「趕快吃飯了!」

    幾個人忙起來沖過去洗手,端了飯,搶一樣的吃了早飯,就往花園裡湧去。

    一人選了一塊地方,開始把屋子上的雪和院子裡的雪都用板車拉到花園子裡。

    小四帶著小蘿攬了一大堆,還叫王玉花和羅媽媽,方媽媽支援她,不許幫姚若溪和姚若陽。

    姚若溪拿了匕首和短劍,姚若陽拿了劍和小刀。姚滿屯沒拿刀子,直接用的手。

    王玉花看著幾個人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哈哈笑著喊了開始。

    姚滿屯直接把草稿拿在一旁,比著草稿上的堆。

    幾個人都開始緊鑼密鼓的動起手。

    王玉花看的心癢癢,就忙著拉雪,拉完了自己也捏了好幾個小雪人擺成一排。

    瑾哥兒也撅著屁股抓著雪往自己的雪人上面捂。

    小四堆的是她們家的一家人,結果連她自己的都沒有堆出來,咧著嘴嚎了一聲,「三姐!我堆不出來了!」扭頭一看姚若溪的,頓時驚歎的瞪大了眼。

    姚若溪手腳很利索,又有芍藥這個快手幫忙,她堆的又是城堡,只要切塊也就行了,很快成型,雪白的圓頂上面是屋簷下的冰錐,晶瑩剔透的。整個城堡有四尺高,就還差牆壁上的壁畫正在雕刻。

    「三姐肯定又贏了!」小四跑過來,羨慕的直拽姚若溪的胳膊。

    「小四!你要是不改圖紙,鐵定要輸了!」姚若陽過去看看她的圖紙哈哈直笑。

    姚滿屯也湊過來一看,笑呵呵的。

    小四這纔看見,姚滿屯堆的是兩條魚,而姚若陽的是一艘船,連王玉花都捏了一堆的小雪人,苦著小臉拉姚若溪幫忙。

    姚若溪笑著跟她過來,看她畫上的一家七口人,笑著搖搖頭,讓小蘿拿了筆過來,刷刷幾筆給她全該成了幾人的生肖,又是簡易版型的。

    「我咋沒想到!」小四歡喜的拿著草稿拉王玉花給她幫忙。

    改成了生肖就容易多了,姚滿屯和小四都是屬猴的,王玉花是屬羊的,姚若霞是屬鼠的,姚若陽屬牛,姚若溪和瑾哥兒都屬兔。

    姚若溪看她堆的不像樣,把自己這邊忙完,也過來幫忙。

    最後幾個屬相被堆成了三尺高的雪人,個個像福娃一樣,而王玉花捏的雪人都放在了姚若溪堆的城堡和姚若陽堆的船上。

    「好看!真好看!這個是我堆的!」瑾哥兒圍著自己堆的雪人高興的直拍小手,也不顧小手凍的通紅,鼻子通紅。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王玉花笑著拍了小傢伙一把。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玩了一上午,等吃了晌午飯,又圍著自己堆的雪雕品頭論足一番。

    趙艷萍還等著姚滿屯出門拉雪,別的人家都是下人清理院子裡的雪。她知道姚滿屯是個莊稼人,即便考中舉人功名之後,也照樣下地幹活上山砍柴割草,家裡的雪肯定是姚滿屯拉出來。

    只是她左等右等,都不見姚滿屯出門拉雪,連姚若溪家的人都沒有見到一個出門的。

    而今年京都最大的梅園再也沒人賞梅論雪了,因為所有的紅梅都被三皇子府摘了拿去給姚若溪釀酒用了。梅花獨有一股清冽的幽香,釀出來的稠酒滋味不同於桂花稠酒的醇香濃厚,也不同於桃花稠酒的甘甜噴香。姚若溪一下子釀了一萬五千斤,一萬斤拿去給三皇子秦翱交差,另外的五千斤給神醫館送去些,又給於家送去些,剩下的留作自家過年的時候喝。

    王玉花熱了一大壺,一人倒了一杯熱乎乎的梅花稠酒,圍著火爐子烤肉烤魚吃。

    「這個梅花稠酒喝起來不如桂花稠酒香,但細細的品,倒是比桂花稠酒要多那麼幾分意味,袁小姐那裡你要不要送一些過去?還有柳家大房那邊,他們之前都送了禮來呢!」王玉花邊喝著邊問姚若溪。

    「咱們家悄悄喝些還行,給別人送的還是等三皇子過了壽辰之後吧!這個酒本就是為三皇子過壽辰釀的,要是別人先喝了,怕是那三皇子一個不高興,正好有藉口找麻煩!」姚若陽沉吟道。

    姚滿屯也點頭,畢竟這些稠酒都是拿三皇子送來的梅花釀出來的。

    「也是。那就等下個月,臘八的時候一塊送!」王玉花贊同的點點頭。

    「師父那裡先送兩壇,讓師父師孃嘗嘗鮮兒!」姚若溪應聲。

    吃了晚飯,一家人盡興了一天,早早就睡下了。

    等了一天沒等到姚滿屯的趙艷萍憤惱極了,當夜派人夜探了姚宅。

    聽著屬下的匯報,趙艷萍冷哼一聲,「會的還真不少!」當夜沒有睡,熬夜畫了一堆的冰雕線稿,第二天找了工匠雕刻。

    而一直打姚若溪主意的呂安梁也守了兩三天都沒有見到姚若溪的人。

    這天終於讓趙艷萍等到了姚滿屯出門,不過看他出了門,拉著一車的酒壇子直奔皇城外的三皇子府,只好又放棄了行動。在內城行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更別說靠近皇城,靠近神醫館的地方。

    三皇子秦翱品嘗過送去的梅花稠酒,直接讓曹管家送了五千兩銀子,同時還有一匣子的首飾和一件孔雀翎的披風。

    嚴如卿也在姚若溪家看那些即將快要化掉的雪雕,看到那孔雀翎的披風,臉色慎重起來,「這件披風是用四十六隻孔雀羽翎繡製的,乃西陀國進貢的貢品。連怡美人向皇上討要了幾次都沒有要到。」這三皇子秦翱竟然弄了過來送給小徒弟,這心思不得不讓人警惕了。

    「四十六隻孔雀全殺了就為做一件衣裳?」小四驚愕的張大嘴,伸手摸了摸那閃著光澤美麗絕倫的披風,忍不住唏噓。

    「把這些東西都還送回去吧!」姚若溪眉頭微蹙,轉頭吩咐芍藥。

    芍藥應聲,拿著東西直接送回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秦翱看著又被送還回來的東西,挑了挑眉頭,鷹眸閃過一抹不明意味的幽光。

    曹管家看著道,「這姚若溪膽敢把殿下賞賜的東西送了回來,簡直不識好歹!殿下……」

    秦翱掃了他一眼,曹管家頓時息了聲。

    一直關注著姚宅的趙艷萍很快知道了三皇子秦翱給姚若溪送東西,又被退回去的事兒,「慾擒故縱!」三皇子的名聲那是絕對的不好,姚若溪明明不喜歡,還吊著三皇子的胃口!

    突然她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好辦法,立馬寫了信箋讓人送出去。

    姚滿屯不可能一直不出門,他又不是閒得住的人,給三皇子秦翱的梅花稠酒釀好,也就閒了下來,姚若陽凖備明年的會試,在用功攻讀,小四和瑾哥兒也沒閒著,天天都在念書練武。姚滿屯就想著帶王玉花出門逛逛,不久之後就要過年了,也看看該凖備的年貨提前凖備起來。

    倆人換了尋常人家穿的棉佈襖,也沒坐馬車,走著到街上去逛。

    姚若溪聽倆人已經出了門,和芍藥換了衣裳,也悄悄尾隨著跟出門。

    內城的街上相對外城要安謹不少,人也少很多。姚滿屯和王玉花穿過街道,就碰見對面有一輛馬車行駛過來,倆人還沒反應過來,想著靠邊讓讓,一旁就沖出幾個黑衣人揮舞著長劍行刺過來。

    姚滿屯大驚,急忙和江明護住王玉花,就想往一旁躲開。

    王玉花嚇的叫了一聲,這京都可真不是個安全的地方,青天白日的竟然會有殺手刺客當街來殺人。

    江明緊緊的護著王玉花和姚滿屯,這會他還沒有太驚懼,因為這幾個黑衣人刺殺的明顯是那馬車裡的人,看他們都朝那馬車行刺過去,急忙就帶著王玉花和姚滿屯一塊躲閃。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躲走,馬車裡突然沖出三四個護衛模樣的人快速的反擊,和黑衣人交戰在一起。

    而那幾個黑衣人來勢洶洶,招招殺氣逼著馬車。

    街上的人都嚇的尖叫著逃跑了,姚滿屯和王玉花三人卻是想跑開,被交戰在一起的兩方人擋住了路。

    其中一個護衛還嫌棄三人礙事,冷聲喝了一聲,「快走開!」

    王玉花嚇的臉色發白,想跑根本也不敢,他們直接被困在了街上這一塊走不掉了。

    姚滿屯心驚肉跳的看著發生在眼前的這一戰,警惕之心就慢慢的轉移了。這馬車裡坐的肯定是個非同一般的人物,這些黑衣人是來刺殺馬車裡的人,不是來刺殺他們的。

    很快,黑衣人佔了下風,一邊打一邊退。劍風時不時的朝姚滿屯和王玉花襲過來。

    江明心裡一凜,大叫不好,這些人不會是沖著老爺夫人來的吧!?

    姚滿屯也預感到了危險,急忙就想護著王玉花逃。

    那黑衣人看姚滿屯想逃跑,跟那護衛對打一掌,飛身後退,揮舞著長劍,襲擊目標就是姚滿屯和王玉花。

    姚滿屯看閃著冷光殺氣凜凜的長劍就要刺中王玉花,驚的瞪大眼,來不及還手,他也知道自己三腳貓的功夫也根本屋裡還手,急忙就用身體上去擋。

    黑衣人看姚滿屯擋在前面,充滿殺意的眸光冷冷的看著,長劍不改方向的刺過去。

    突然一根細小的銀光閃過,那黑衣人心下一驚,急忙閃躲,卻是沒來得及躲開,一根銀針直直的射進右邊眼睛裡。

    就那麼一頓的功夫,芍藥飛身沖來,一腳踢開那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反手抓住給了那黑衣人一劍,迅速朝另外幾個人提劍飛身而上。

    姚若溪也急忙沖過來護住姚滿屯和王玉花。

    「小溪!?」姚滿屯看到姚若溪,狠狠鬆了口氣。

    姚若溪點了下頭,目光冷冷的看著芍藥跟幾個黑衣人顫抖。

    那幾個侍衛也迅速反擊。芍藥毫不留情的下殺手,直接把幾個黑衣人劍殺在地,兩個跑掉的人也被她追上直接一劍斃命。

    一場殺戮結束,來的幾個黑衣人全部死在芍藥的手下。

    王玉花看的兩腿發軟,死死的抓著姚若溪的手。要不是,差一點點死的就是她和當家的了!這京都真是太危險了!

    馬車上的人挑開車簾子,緩緩的下了馬車。鬼斧神工般英俊的臉龐,挺拔健碩的身材,一身紫色繡團紋蟒袍,威儀霸氣,尤其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犀利而威嚴,直直朝姚若溪看過來。

    姚若溪心下微微一滯,眸光飛閃間,垂了垂頭。這樣人物,怕是只有皇家纔能培養得出。而對面的這個男子,怕是就是那位四皇子秦隸。

    秦隸上下打量了眼姚若溪,薄脣輕啟,冷淡道,「多謝這位小公子出手相助。」

    姚若溪穿的是男裝,眾人看著的確是個相貌清秀淡然的小公子。姚若溪淡淡的回了句不謝。

    芍藥扔了劍過來,她也猜到了秦隸的身份,只是這秦隸在外帶兵,這是剛剛回京吧?這麼低調,竟然還遭了人暗算行刺。

    姚若溪對芍藥點了下頭,扶著王玉花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姚滿屯和江明隨後,芍藥也快步跟在後面。

    秦隸掃了眼地上的幾具屍體,讓護衛帶上,直接進了宮。

    當天就傳出四皇子回京被人刺殺的消息。

    王玉花一天都驚魂未定的,都有立馬回新安縣的打算了。

    「三妹?」姚若陽看姚若溪一直在出神,忍不住叫了她一聲。他覺得這次的刺殺也太巧合了,讓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她們家好像真的樹敵不少。

    姚若溪回神,「趙艷萍背後的人,四皇子,秦隸。」

    姚若陽吃驚的瞪大眼,「趙艷萍和四皇子……她咋會搭上了四皇子?」

    這也是今兒個姚若溪纔確定下來的,被抄家的張侍郎家只有張君冉和張夫人母女,即使背靠西寧侯府,她們也不敢對四皇子下手。一旦被查出來,別說張君冉母女,整個西寧侯府都要賠上性命。張君冉不敢,西寧侯夫人也不會冒這個險,那這個人只有趙艷萍了。

    堂堂四皇子,身邊的護衛絕對不會是酒囊飯袋,芍藥都能解決掉的幾個刺客,他們不可能殺不掉。最有可能的就是這一出刺殺是趙艷萍和四皇子自導自演的。目的就是為了殺姚滿屯和王玉花,還能嫁禍四皇子的對手。

    至於趙艷萍要殺姚滿屯和王玉花的目的,姚若溪想她多少也摸清了點。而趙艷萍搭上四皇子姚若溪倒是不意外,她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立志銀子美男滾滾來,要在異世混的風生水起。憑她的手段搭上四皇子也不奇怪。

    「她想殺爹和孃?!」姚若陽臉色陰冷,趙艷萍那個忘恩負義的人,當真沒有一點人性。爹孃都能看在親情的份上,看在趙家養育了他的份上對王金花和趙大江害小四的事兒不予追究。趙艷萍也當了十來年的若萍,是爹孃撫養長大的,竟然心狠手辣的反過來要爹孃的命!

    「爹孃不論誰去世,我要守孝,你要丁憂。」姚若溪冷冷一笑。若萍死後,她知道趙艷萍的來歷,從沒想過跟她為敵,趙艷萍,卻步步把她當成了敵人。

    姚若陽心下翻湧,緊緊的握起拳頭。看來她們家不追究,趙家卻從沒凖備放過她們家!

    聽姚滿屯和王玉花毫無意外,趙艷萍陰沉著臉,氣惱的一夜沒有睡好。姚若溪怎麼會那麼好的運氣,能拜了畢溫良為師,還得神醫館那麼庇佑,連暗衛都給姚若溪配備上了。若不是這一次定能讓姚滿屯和王玉花命歸黃泉,她姚若溪和姚若陽守孝三年,她就又有三年的時間可以解決她!現在以姚若溪的睿智,怕是已經多少猜到了一點,再想對姚滿屯和王玉花下手就難了。

    這場刺殺最後被人定為有人要殺四皇子,而幾個刺客全部斃命,查無音訊,死無對證,不了了之。不過眾人心裡都明白,這場刺殺是有人針對四皇子的。而那個人不是三皇子秦翱,就是當今太子。沒有人多留意差點被殺的姚滿屯和王玉花。

    王玉花受了驚嚇,一連幾天沒有出門,也不讓姚滿屯出門,平常買菜都是羅媽媽和方媽媽,或者帶著江明。

    姚若溪從神醫館拿了寧神的藥回來,給王玉花喝了幾劑纔好些。

    很快到了三皇子秦翱的壽辰,嚴如卿帶著做好的衣裳過來,看姚若溪換上。又親自給她梳了頭,把新打的頭花給她戴上,「等過了年及笄後,就能戴簪子了。」

    「小姐帶花釵和珠花也好美!」綠梅在一旁拿著鏡子笑著接話。

    王玉花看著打扮好的三閨女眼裡也忍不住閃著驚艷的光彩,「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三丫頭這一打扮,簡直變了個人一樣。」

    「三姐好漂亮!」小四伸手摸摸姚若溪頭發兩邊的大珠花,又摸摸姚若溪垂在胸前的頭發,贊歎不已。

    那珠花有嬰兒拳頭大小,左右兩個,中間由發箍相連,整個珠花都是玉片打造的溫潤的小蓮花,垂著細小的流蘇,精美巧妙。再配上一襲月白色繡纏枝花的長綾皮襖,姚若溪身上又散發著恬淡清雅的氣質,彷彿月宮走出的人兒一般。

    嚴如卿滿意的點點頭,笑道,「走吧!今兒個就看我們家丫頭的大放異彩了!」

    王玉花和姚滿屯也都催促著姚若溪快點走。

    小四也想跟著去,就是怕到時候出事兒,姚若溪還得顧著她這個麻煩,只能留家裡了,「三姐!你可要連我的份兒也掙回來啊!」

    姚若溪有些無奈的上了馬車。

    嚴如卿知道她記憶力驚人,一路上就跟她說了一遍三皇子壽辰會邀請那些人,都是什麼身份,什麼長相特徵。見什麼人,要說什麼話。

    至於禮儀的問題,連前兩年進宮,太後孃孃都不曾說了一句,嚴如卿相信自家小徒弟的禮儀絕對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到了三皇子府,已經不少人到了,看到神醫館的馬車,三皇子的侍從忙上前來幫著牽馬車。

    雖然三皇子名聲不佳,不少人對他的行為不齒,但不可否認三皇子的能力和至高無上的皇子身份,所以各家夫人小姐來了不少。

    畢溫良今日也難得過來了,他和嚴如卿夫妻在京都雖然沒有任何官職權利,但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神醫館是個特殊的存在,畢溫良在當今皇上面前比那些大臣還說得上話。夫婦二人又是神醫,對不少人家都有救命救急之恩。看到嚴如卿過來,立馬就有不少人笑著上前來打招呼。

    嚴如卿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跟人寒暄。

    而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都集中在姚若溪身上,這個一直默默無聞,不為人知的畢溫良另一個徒弟,還是個女弟子。

    姚若溪不卑不亢的跟人見禮,淡笑著回話,不失禮儀,保持疏離,又不讓人覺得清高不好親近。

    眾人也都知道,畢溫良雖然醫術出神入化,但他已經到了耳順之年,再活也最多十幾年算長的,今後就是於晉然和姚若溪這兩個親傳弟子接手神醫館,繼續畢溫良神奇的醫術。所以對姚若溪都還算客氣。

    壽宴還沒開始,眾人在大殿裡互相交談寒暄著,不時三皇子府的曹管家一臉笑意的進來,「三皇子殿下請眾位到園子裡去,壽宴很快就要開始了。」

    眾人面面相覷,到園子裡又做什麼?來參加壽宴的誰不知道三皇子府的梅花全被摘了給姚若溪拿去釀酒了。難不成還有什麼花可以欣賞不成?

    帶著疑惑,眾人隨著曹管家一路來到園子裡,還沒走進,眾人就震驚了。

    不遠處晶瑩透明的仿若宮殿一般的,那是房子,還是什麼?三皇子府竟然什麼時候蓋了這樣的房子嗎?

    姚若溪眸光一閃,不動聲色的冷笑。看來趙艷萍已經去過她家裡,看到了那些雪雕。

    嚴如卿差點就以為是她身邊的小徒弟的手筆,那些雪雕精美潔白的讓人愛不釋手,這冰雕做的房子,更是精美絕倫。可是不用看姚若溪的神色她就知道,小徒弟不會往三皇子這裡撞。

    秦翱抿著薄脣,英俊的臉上帶著矜貴的笑意,招呼眾人進去,「今日的宴會就在這冰雕城堡裡舉行,眾人還是快快進去吧!」

    眾人聽是要進這冰雕的城堡裡,都擔心一個不小心這些冰雕會坍塌了,砸下來,這屋頂屋脊上的冰塊可都不小,砸下來凖能砸死人的,都有些不敢進去。

    「你們都不敢嗎?」秦翱冷嗤一聲,率先走在前面進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男賓們先進去,女賓隨後,也都提心吊膽的進了冰雕城堡裡。

    而城堡裡面是露天的,如天井一般,裡面的桌子和擺設也都是冰塊雕塑而成,不僅冰雕,還有雪雕,個個精美,這些是幾十個工匠日夜趕工,纔在秦翱壽辰之前雕刻完成。

    本來還在害怕的眾人,漸漸被裡面的冰雕震撼的忘記了擔憂害怕,只餘下震撼驚歎。能想到用冰塊做雕塑,還做成這麼大氣磅礡的建築,太讓人震歎了。

    姚若溪看著失笑,東北好像年年都有冰雕展,用冰雕做成各種各種雕像,以及能玩樂的器具,她一頭紥進程序裡,每天都與代碼為伍,倒是沒有出去走過看過,在不知道幾千年前的古代倒是體驗了一回。

    眾人正在驚歎三皇子秦翱的大手筆,紛紛猜測這麼獨特的創意是誰想出來的。

    這時趙艷萍一身嫣紅色繡纏枝花荷葉邊大擺裙款款走來,笑著道,「這冰雕創意做的城堡,可是我表妹若溪她設計打造出來的。」

    姚若溪眸光一凝,這明明就是趙艷萍的手筆,這麼大出風頭的時候,卻推到了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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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9:00
第204章:亂點鴛鴦譜

    趙艷萍笑意盈盈的看著姚若溪,這個出風頭的機會她主動讓給姚若溪,既然她想出名,那就讓她出名!這樣傍上三皇子這樣的人,即使有神醫館,姚若溪的名聲也要完了。三皇子秦翱對姚若溪的興趣,她說了這冰雕城是姚若溪創作設計的,秦翱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把功勞按給姚若溪。

    姚若溪看著眾人驚歎有別有意味的目光看過來,眸光閃了下。

    「剛纔見你看到這冰雕城堡的時候就不像我們一樣驚歎,原來這冰雕城堡是你做出來的!若溪妹妹你真是厲害!」宋鳶看著誇贊張口即來,也表現一下她和姚若溪的親密關係給眾人看看。

    眾人看著也正好誇贊幾句,姚若溪輕笑一聲,「宋小姐搞錯了,我見這冰雕不吃驚是因為我的確畫過,只是前些天那圖紙丟了,再也沒找到。」趙艷萍既然想把風頭按給她,那她就臉大的受了。

    宋鳶窘迫了下,她都親切的稱呼姚若溪妹妹,她竟然還冷淡的叫她宋小姐,分明是在跟她拉開關係。上次讓她一下睡幾天的藥她都沒計較,這個姚若溪還真是有點狂妄自大了!

    袁菁瑤掃了眼趙艷萍,嗤笑一聲,「難不成三皇子偷了你的圖紙?」

    眾人面面相覷,三皇子去偷姚若溪的圖紙那是沒可能的,雖然他行事殘暴,風評不好,但偷人東西的事兒還真沒聽說過。再轉而一想,眾人就心思就動了起來。這姚若溪的圖紙肯定是放在自己家的,她們這些人都不知道,咋就趙艷萍知道了?

    趙艷萍臉色僵了一瞬,扯著嘴角,「你從小就心靈手巧,奇思妙想多,我還以為這冰雕城堡是你為三皇子設計的。」竟然不承認,還反咬一口,看來姚若溪是真的凖備跟她為敵了!

    秦翱一直在上座看著,卻是沒有插嘴說話,沒有表明這冰雕城堡是姚若溪設計的,還是趙艷萍偷的。

    兩行十幾個宮女輕步上來,把各色精美菜餚端上桌,又是執壺的宮女給眾人的酒杯裡斟滿幽香凜冽的梅花稠酒,眾人雖然想知道這冰雕城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卻也不好打聽。不過品著杯中的梅花稠酒,都不自覺的看向姚若溪,再看向上座的三皇子秦翱。這梅花稠酒可是姚若溪特意釀製的,還是專門為三皇子的壽辰釀的,連宮裡都沒有。

    趙艷萍看眾人嘴上誇贊著姚若溪釀的梅花稠酒,眼神掃過去,有些人已經別有意味,不僅勾起嘴角,笑意更深了幾分。先是有冰雕,姚若溪也承認圖紙是她畫的,再有這梅花稠酒,過了今天,姚若溪跟三皇子的關係就撇不清了。一個攀附三皇子秦翱這樣的人的女人,姚若溪的名聲玩完了!

    嚴如卿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她本來是帶小徒弟來露露面,讓那些人眼瞧瞧她徒弟非凡的纔情,可是現在事情的發展,只能按著不動了。

    姚若溪也沒凖備表現個琴棋書畫的讓人瞧瞧她會些什麼纔藝,大出風頭,除了有人搭話,應和兩聲,便安靜的坐在嚴如卿身旁。

    突然有人直呼姚若溪,「嚴夫人纔藝雙絕,想必姚小姐也纔藝出眾,何不表現一番,也讓我們大家都開開眼!」

    姚若溪擡眼看過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子,微微擡著下巴,看姚若溪的眼神帶著幾分蔑視,挑釁。看了眼她身旁的西寧侯夫人,姚若溪微微挑了下眉,「我纔藝不怎麼會,醫術倒是還勉強過得去。衛小姐近日有些內分泌失調,還是盡快醫治一下的好。」

    「什麼意思?」衛子姝面色一沉,冷冷的挑高眉毛。

    「月事紊亂。」姚若溪冷眼看著她,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衛子姝的臉色轟的一下漲紅青紫,她萬萬沒想到姚若溪竟然當眾說這樣隱祕的話,不顧一點避諱,氣的滿腔怒火想發又沒處發,「你……」

    眾人也都沒想到姚若溪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孃,竟然一點不避諱的當眾說衛子姝月事紊亂,她好歹也是畢溫良的徒弟,衛子姝也是西寧侯府的長孫女。

    這裡面的事兒別人不知道,嚴如卿可是再清楚不過,張君冉對姚若溪暗下黑手,被姚文昌和王元榮抖摟出張家私藏皇家祭祀器皿被吵架流放,西寧侯夫人可是對她小徒弟一直懷恨在心。對於敵人,根本沒必要心慈手軟!看了眼西寧侯夫人,嚴如卿笑的一臉寵愛,「丫頭!你醫術雖然不錯,但這種病症還是不要當眾說的好,你好心提醒,難保人家多想了,心生怨懟。快給衛小姐道個歉。」

    姚若溪應聲,起身給衛子姝道了歉。

    衛子姝臉色難看,攥著帕子,兩眼憤怒的瞪著姚若溪。要不是在三皇子的壽宴上,她早就上去教訓教訓這不要臉的姚若溪!

    西寧侯夫人目光陰霾的看著姚若溪,「不過學了點皮毛就敢大放厥詞,我看你還是多學學醫德再出來吧!」

    醫德?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國醫聖手畢溫良醫術驚人,能從閻王手裡搶人,可是全京都的人也都知道,這位鼎鼎大名,醫術絕頂的神醫沒有一點醫德。想救就出手,不想救,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見死不救的德行到他這裡根本沒有用。而姚若溪是畢溫良的徒弟,你在他的親傳弟子面前講醫德,那是跟沒眼色一個樣。

    看不慣西寧侯夫人的人也不少,有人出聲問起姚若溪學醫幾年,岔開話題。

    趙艷萍看姚若溪出聲就嗆西寧侯府的小姐,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姚若溪這是不凖備再做那個低調的鄉下村姑了,當面就敢嗆衛子姝,這是直白的告訴西寧侯府的人,她姚若溪要跟西寧侯府勢不兩立啊!姚若溪變了!雖然還是一臉恬淡什麼都不在在乎的樣子,可她的確變了。變的不再隱忍低調,能過且過。連別人說上一句都毫不退讓!

    看著眾人紛紛轉移話題,看起歌舞,姚若溪始終穩坐不動,這樣的姚若溪讓趙艷萍本能的覺得危險,心裡不安。彷彿她辛勤努力的成果就要被奪走一樣,讓她不安。

    正在她走神的時候,卡嚓卡嚓的斷裂聲音響起,啪嚓一聲,原本牢固的冰雕城堡屋頂一下子落了下來。

    眾人都已經忘了先前對冰雕的防備和害怕,冰雕摔下來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反應。

    三皇子秦翱坐在上座,而掉落下來的那塊圓頂也正是他頭頂處的。聽到聲音,秦翱迅速閃身躲開,啪嚓一聲,那掉下來的圓頂正砸在秦翱做的地方,瞬間摔了個粉碎。

    眾人嚇的驚叫,急忙站起來,看著冰雕圓頂掉下來險些砸到三皇子,都驚的急忙往外跑,喊著冰雕要塌了,亂哄哄成了一團。

    嚴如卿緊緊的拉著姚若溪的手,飛快的往外走。

    那邊畢溫良和也於晉然也飛快的過來,護著嚴如卿和姚若溪出了冰雕城堡。

    眾人剛剛沖出來,卡嚓聲不斷,一座精美絕倫的冰雕城堡眨眼間坍塌的只剩下牢固些的牆壁,都心驚肉跳,後怕不已。

    秦翱冰冷的鷹眸直射趙艷萍,「趙艷萍!這就是你送給本皇子的壽禮?」

    趙艷萍臉色僵白,急忙跪下,「三皇子恕罪!民女也不知這冰雕怎麼會突然塌陷的啊!」秦翱當眾說這冰雕是她的手筆,就是在像眾人挑明是她偷拿了姚若溪的圖紙。可她已經顧不上這些,意圖謀害皇子可是殺頭的重罪!

    衛子姝看了眼姚若溪,又看看趙艷萍,冷聲道,「剛剛姚小姐不是說這冰雕是她創作設計出來的,現在冰雕城堡塌陷了,這個事兒……」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姚若溪。

    姚若溪面色不變道,「這冰雕只有尺長,本是拿來哄弟弟妹妹玩兒的。」至於誰做成這麼大的,就由著這些人自己想吧!

    趙艷萍一臉悲苦的看著姚若溪,「我好心看在親戚的份兒上幫表妹達成心願,表妹怎麼忍心如此對我?」

    姚若溪眼裡閃過興味,「我以為我爹孃養育…」

    趙艷萍見此,急忙阻攔她接下來的話。她不是姚若萍,可是她佔用了這個身子,她擺脫不掉被姚滿屯和王玉花養育十幾年的事實,也擺脫不掉王玉花這個她親孃換了王玉花兒子的事實。所以她連忙阻止了姚若溪接下來的話,轉而大聲向三皇子秦翱請罪,「原來這個冰雕不能做的這麼大……請三皇子恕罪啊!」

    秦翱深深的看了眼姚若溪,又看了看已經碎成一地的冰渣子,冷冷道,「那就趁著本皇子今兒個過生辰心情好,快點滾。」

    心情好?眾人看他臉色,的確不像要找事兒或者問罪的樣子,還放走了趙艷萍,這的確算是心情好吧?!

    冰雕城堡毀了,這壽宴眾人也都沒有那個心思繼續了,紛紛告辭離開。左右晚上宮裡還會擺宴,邀請皇家的人一塊給三皇子慶祝,不缺她們這些人。

    姚若溪也隨著嚴如卿一塊離開。

    秦翱的視線始終隨著姚若溪的身影,直到她上了馬車離開,纔勾起嘴角笑著收回目光。

    「殿下?」曹管家看著費老大功夫做的冰雕,本來美輪美奐,現在全程了冰渣子,殿下不追究那趙艷萍,竟然還這麼高興。

    秦翱看著滿地的碎冰塊冰渣子,笑意更深,沖曹管家擺擺手。今兒個這冰雕根本不怪那趙艷萍。本以為是個文靜的小鹿,沒想到內裡是個奸猾的小狐狸,膽敢在他三皇子府動這樣的手。

    趙艷萍還以為是她不懂那些冰雕建築,所以纔出了那樣的故障,根本沒想到是有人對那些冰雕建築動了手腳。

    「她沒想到的還在後面。」姚若溪回到家就跟姚若陽分析了情況。

    「還有啥?」姚若陽知道姚若溪做事兒喜歡一環扣一環,讓人應接不暇,聽她說這話,不禁來了興緻。

    「那冰雕是她做的,卻在三皇子的頭上塌了一塊,差點要了三皇子的命。你說四皇子還敢公然跟趙艷萍來往嗎?」姚若溪冷笑,趙艷萍選擇四皇子,看來也是有不少打算。只是今日過後,四皇子怕是更加不會暴露他跟趙艷萍認識往來。

    「即使敢,也要好好考慮一下的。尤其是在四皇子回京遇刺的事兒之後。」姚若陽眼神亮起來,看姚若溪的神情,她似乎要凖備趟這趟渾水,心下頓時有些擔心,「三妹!這京都的水太混,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都有被算計的時候,太危險了。」

    「這京都的渾水我不趟,只要渾水摸個魚就行了。」姚若溪笑笑,姚若陽既然要入士為官,就總少不了這一步。與其到時候手忙腳亂被人謀算,不如現在就做好打算,順勢而為。

    姚若陽表情凝重的點頭,三妹一向看的長遠,看來他也是時候多謀劃一下了。

    王玉花還在遺憾姚若溪去參加三皇子的壽宴,竟然啥也沒幹,晚上吃飯還在嘀咕,「那些琴棋書畫,你不是都會嗎?你的琴和古箏也都拿來了,也沒表現表現。」

    姚若溪笑笑沒接話。

    江明快步進來稟報,「三皇子府的曹管家來了,說是奉命來拉梅花稠酒進宮。」

    姚若溪眸光幽轉,「把剩下的三千斤給曹管家拉走。」

    不時江明又返回來,「三千斤不夠,三皇子說要五千斤。」

    這是知道她對那冰雕動了手腳,姚若溪目光冷凝的點了頭。

    最後家裡剩下的梅花稠酒全部被曹管家拉走了。

    當晚宮裡傳來太後的懿旨,說是太後十分喜歡那梅花稠酒,特意賞賜姚若溪孔雀翎披風一件。

    姚若溪跟著姚滿屯和王玉花謝了恩,看著那件又被送過來的孔雀翎披風,目光冷沉一片。

    姚滿屯和王玉花面面相覷,都看向姚若溪,「這披風不是還給三皇子府了嗎?」

    「反正我們等哥過了會試就回新安縣了,芍藥先收箱子裡吧!」姚若溪安撫了兩人幾句。

    芍藥把披風收進箱籠裡。這次變成太後孃孃賞賜,可還不回去了。

    次一天於廣旭和於二太太在姚若溪去神醫館坐診之後上門了。

    姚滿屯看著倆人心下一緊,已經猜到他們夫妻二人是因為啥事兒過來。

    於廣旭也沒有柺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說了想結親的誠心和意願,「若溪這孩子,我跟拙荊都十分喜歡。晉然你們也都知道他的品行,倆人也算是青梅竹馬的師兄妹,咱們兩家結了親,也不怕再有人打若溪的主意,你們覺得咋樣?」能入三皇子府雖然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他也知道姚滿屯家沒有一點那個打算。

    「這個事兒……這個事兒還得和小溪商量通了…」姚滿屯一臉不好說的神情,這事兒他和玉花都答應了於晉然,他幫她們家跟王家退親,他和玉花就點頭答應於晉然求親。可三閨女上次的親事就是他做主,結果弄成現在的樣子。這一次,他想讓三閨女自己意願選擇哪個良配。

    王玉花也訕笑著,「我們三丫頭說了,不理清楚就草草的定親,容易…出事兒。所以……」

    於二太太想到相國寺一空大師說姚若溪一生福星高照,又著實喜歡姚若溪,又是兒子喜歡的,就跟王玉花道,「要不咱先說下,再跟若溪商量商量?讓倆孩子談談?」

    於廣旭看姚滿屯還鬆口,不禁笑著拍拍的肩膀,「姚老弟啊!你家若溪幾年前可就收了我家傳給媳婦的玉牌,這個事兒要是沒有緣分注定,倆孩子也不可能關係那麼好啊!」

    於二太太也覺得姚若溪是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所以即便跟王家定了親,王家也沒守住,她兒子等了幾年,也該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姚滿屯和王玉花吃了一驚,「傳給媳婦兒的玉牌!?」都驚疑的不行。三閨女咋可能會收了於晉然傳給媳婦兒的玉牌呢?

    「所以說是緣分注定的啊!先讓倆孩子說說,咱再商量接下來的事兒?」於二太太的意思,於晉然年紀實在不小了,姚若溪翻過年也要及笄了,倆人這麼幾年已經有感情了,他們先凖備著成親的事兒,等姚若溪那邊點頭,就能馬上成親了。

    姚滿屯和王玉花面面相覷,這個事兒就算現在凖備,那也是要看三閨女的意願。

    於晉然知道爹孃已經登門提親,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安,目光不時落在姚若溪身上,心裡的悸動止不住,沒法寧神下來。

    姚若溪早主意到了,她一擡頭,於晉然就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不僅心下疑惑不已。

    天冬無語的和地生對視一眼,公子馬上快露餡了!不就是表白心意,直接上去說了就行了啊!以前三小姐是人家的未婚妻,現在都已經退親了,公子再不趕緊,三小姐怕是就被別人又搶走了!

    於晉然看著手心的汗,搖搖頭,心下苦笑。殿試的時候他都應對自如,現在竟然心裡緊張的手心冒汗。

    等晌午吃飯的時候,於晉然沒有陪著畢溫良和嚴如卿一塊,說是要忙一個新藥房,讓姚若溪吃過幫她帶一份就行了。

    姚若溪心裡更是狐疑,吃了飯,讓石竹凖備好食盒,拎著送到神醫館前堂。

    藥童卻說於晉然剛剛回了院子,「看他面色好像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

    「不舒服?」姚若溪拎著食盒又到了於晉然的清竹苑。

    天冬地生看姚若溪過來,忙請姚若溪進去,倆人守在院門口,還把芍藥攔在了外面。

    芍藥想到姚若溪第一次進京從船上下來,於晉然凝視姚若溪的目光,就停住了腳,也等在外面。她也希望小姐能跟公子在一起,以後兩個人一起撐起神醫館,於二爺和於二太太都很是喜歡小姐,成親後小姐不想住在於家可以和公子一塊住在神醫館,陪著老爺夫人,多好啊!

    姚若溪腳步也慢下來,回頭看看芍藥和天冬地生三個,又看看靜悄悄的院子,她心裡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即將要發生的事兒。

    於晉然出來,再不隱忍眼裡的深情,目光溫柔戀慕蕩著情意,緩步朝姚若溪走來,「師妹。」一手接了食盒,一手拉住姚若溪的手往屋裡走。

    姚若溪愣了一瞬,忙抽回了手。

    於晉然再次伸手拉她。

    姚若溪再想抽回,於晉然手下用力,「師妹!我先前已經放開了你一次,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拉著姚若溪進屋。

    到了屋裡,姚若溪還是抽回了手,「師兄先吃飯,我…先去前堂看看。」

    於晉然兩手扶住姚若溪的肩膀,「先看我。」看姚若溪小臉漸漸升起紅暈,於晉然輕輕緩了口氣,「我都看了你幾年了,你就不能看看我?」

    姚若溪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於晉然兩隻耳朵開始發紅,扶姚若溪坐下,自己坐在姚若溪面前,「想不到嗎?我自己也想不到,竟然把一顆心丟在你身上,再也收不回來。我知道你對王元榮只有情意沒有愛意,那麼我呢?能不能試著,試著把心放在我這裡。」

    姚若溪眉頭微蹙,「師兄,我……」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嫁給我吧!嫁給我,讓我來,愛你。」於晉然知道姚若溪沒有愛上王元榮不是她不懂得情愛,而是她的心,太封閉,王元榮一直極力的想走近她的心,可他沒有做到。他有信心,可以守到她對他敞開心扉的那一天,即便十年二十年。

    姚若溪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了,不愛他,卻讓她嫁給他,這是……

    「難道師妹想進三皇子府?」於晉然承認,這話說著像是威脅,可他比王元榮明白,愛情也是需要手段的,像王元榮那樣一味只懂得呵護,守候,根本沒辦法進入姚若溪的內心,更沒辦法讓她動心。

    「當然不是。」姚若溪從未想過跟三皇子秦翱扯上關係,她現在依舊喜歡安寧的生活。

    於晉然看她回答的幹脆,凝視著她笑,「嫁給我,再也沒人敢打你的主意。也不會有人再打我的主意。我會用一生來證明,你不會後悔。」

    姚若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即使到現在,她心裡也不太懂什麼是愛,怎麼去愛。對於晉然她從沒想過。

    這一刻,於晉然對王元榮升起了一股嫉妒之心。至少師妹想過跟王元榮以後的生活,卻從沒想過他對她的心意。

    「師妹…」於晉然話還沒說出口,外面響起呼叫姚若溪的聲音。

    姚若溪急忙起身往外走。

    潘令茹已經沖了進來,「姚若溪!姚若溪!」

    看於晉然一張俊臉從裡黑到外,天冬和地生忙裝作沒有看到。這安國公府的小姐,他們也不敢伸手攬啊!

    「姚若溪!你退親啦?」潘令茹風風火火跑過來,一把拉著姚若溪問她。

    姚若溪點頭。

    潘令茹兩眼頓時迸發出無數亮光,興奮的拽著姚若溪就往外走,「你真的退親,那就好說了!快給我走!」

    「潘小姐!我師妹還要坐診,不方便出門。」於晉然看潘令茹那興奮的模樣,滿心不好的預感。

    「坐診不是還有你,我就拉她出去說個話!」潘令茹頭也不回的拽著姚若溪就往外跑。

    芍藥看姚若溪順從的被潘令茹拽著走了,頓時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於晉然,看樣小姐這是凖備跑路啊!急忙追著姚若溪上去。

    於晉然眉頭微皺,也跟了上來。

    潘令茹拉著姚若溪出了神醫館,外面站著一臉無奈的潘令方。

    「我去姑姑家住了些日子,回來竟然聽說你退親了,那王家太不識好歹了!你這國醫聖手的親傳弟子,他王家為了一個常靖宜就敢拋棄你。不過你別傷心,那個王元榮我早就看他跟你不匹配。退了親,再找個更好的!我跟你說,我大哥二哥都還沒成親呢!你看我大哥,長得一表人纔,玉樹臨風,又是安國公府的世子,你嫁給我大哥就是宗婦了。就是他年齡比你老點,跟他定親的小姐得病去世了,不過你放心,我大哥不克妻,不會克著你的!」潘令茹一邊說,一邊指著潘令方,把姚若溪拉到潘令方的跟前。

    姚若溪愕然。

    潘令方也愣了愣,「小妹……」原來她一回京就急慌慌的過來找姚若溪,還拽著他一塊,就是為了…

    芍藥也滿心驚愕。這潘小姐也太能亂點鴛鴦譜了!

    「潘小姐……」姚若溪覺得這事兒怕也就潘令茹做得出來。

    「你不是答應過我叫我名字的嗎?」潘令茹頓時委屈的瞪大了眼。

    「…令茹。我,你……」姚若溪簡直不知道說她啥話了。

    「咋樣?你要是不喜歡我大哥,還有我二哥啊!雖然我二哥長得比我大哥英俊了點,可我大哥是世子,以後是繼承爵位的。你嫁給我大哥,讓那王家眼饞後悔死!」潘令茹極力的給姚若溪推銷自家的兩個哥哥,最後的目的竟然是為了讓王家後悔死。

    姚若溪嘴角抽了抽,安國公府養出這樣的女兒,也真是一種本事呢!

    潘令方臉色紅了個透,窘迫的恨不得沒有跟著來,「小妹!?」又看姚若溪一臉不知道說啥的模樣,臉色更紅了,「令茹不懂事兒,胡言亂語,冒犯之處,還請姚小姐見諒。」

    姚若溪笑了笑,表示不會往心裡去。

    「大哥!你到現在都沒討上媳婦兒,現在有個這麼好的,你是看不上嗎?」潘令茹覺得讓她也喜歡上的人,她大哥也肯定會喜歡姚若溪。

    「沒有沒有!」潘令方忙搖頭,當著人家小姐的面,直說看不上人家,別說沒有,即便真有,他的修養也讓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那就是看上了!」潘令茹頓時笑起來。

    潘令方臉色漲紅,看著姚若溪清秀白淨的小臉,一雙晶瑩剔透如清洌的溪水般的鳳眼,卷翹的睫毛眨了眨,無奈的看了眼潘令茹,正要再給姚若溪道歉,就見身後跟出來的於晉然,目光危險的看著他。潘令方看了看姚若溪,迎著於晉然的目光,一時間,心裡倒是升起一股鬥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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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9:20
第205章:死皮賴臉的上

    於晉然看潘令方挺了挺脊背,目光逐漸堅定,微微瞇了眼。

    潘令方深深的看了眼於晉然,轉而對姚若溪拱手,再次道歉,「小妹胡鬧,還請姚小姐見諒。」

    姚若溪福了福,還了一禮,有個潘令茹這樣的妹妹,也真是多操心。

    潘令茹看她一腔熱情,這倆人還是又客氣又疏離,頓時拉長了小臉,「你不喜歡我大哥?」姚若溪是畢溫良的徒弟,以後再找個機會擡擡身份,她大哥人長得俊美瀟灑,又是安國公府的世子,這樣的身份絕對足足夠了的,姚若溪竟然不喜歡!?

    姚若溪默默無語的望了眼天,轉而問潘令茹,「你什麼時候成親?」

    潘令茹小臉轟的一下,不是羞紅了,而是全黑了,看姚若溪的眼神頓時轉變的一副想掐死姚若溪又幽怨憤懣的模樣。要不是,要不是姚若溪這個騙子騙了她,要是她是個男子,那她就不用嫁給那個又蠢又胖的小王爺。

    「家裡還有一壇梅花稠酒,你要不要嘗嘗?」姚若溪看她臉色又變了,微微笑著轉移了話題。

    潘令茹聽說她釀梅花稠酒的事兒,還知道釀的酒都被三皇子秦翱拉走了,竟然偷偷留下一壇子想著給她,臉色緩和,撅著嘴輕哼一聲,「就剩下一壇子了嗎?」

    姚若溪點頭。

    潘令茹是安國公府出來的嫡女,雖然性子有些跳脫,但眼色心思也絕對不少。她拉著姚若溪出來說嫁給她大哥的話,要是讓別人聽了肯定說她不顧禮義廉恥,是胡鬧了,姚若溪轉移話題,她也就順勢應了,跟著姚若溪去姚宅。

    姚若溪那裡是還有一壺梅花稠酒,那是留給袁菁瑤的,於晉然看她竟然拿出來給潘令茹,帶著潘令茹回了家,分明是躲避他,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

    潘令方沖於晉然點點頭,擡腳跟上姚若溪和潘令茹。

    天冬張著嘴,指著潘令方,「這…這安國公世子竟然還有臉皮跟到三小姐家去啊?!」

    「公子?」地生提醒於晉然一聲,這安國公世子擺明了要橫插一腳,公子還不趕緊的行動啊!

    對潘令方,於晉然倒不是太擔心,姚若溪看似溫婉,實際上她的心冷的很,王元榮捂了幾年都沒能捂熱,潘令方就更不要想了。

    姚若溪帶潘令茹兄妹回到家,把剩下的那一壇梅花稠酒拿出來,問潘令茹還沒吃飯,又讓羅媽媽和方媽媽凖備飯菜,一副凖備和潘令茹促膝長談的樣子。

    王玉花也高興姚若溪能交到安國公府的公子小姐這樣的朋友,忙活著拿點心果子招待潘令茹和潘令方。

    姚滿屯心裡納悶,這安國公府的公子小姐咋每次來都沒吃飯,要在她們家吃一頓飯?!三閨女不是在神醫館,咋沒在神醫館一塊吃了?

    姚若陽詢問的看向芍藥。於晉然,他今天應該有向三妹表明心意吧!?如若不然,三妹也不會拉著潘令茹回家來,還不凖備去神醫館坐診的架勢。

    芍藥聳聳肩,全被這潘小姐給破壞了。

    當著姚滿屯和王玉花,姚若陽的面,潘令茹沒好再提讓姚若溪嫁給潘令方的話,不過心思卻是沒有歇。覺得姚若溪跟王家退親,就得找個更好的纔會狠狠打王家的臉,給威虎將軍府好看,讓他們都後悔死。

    在姚宅吃了飯,潘令茹走的時候帶走了那壇子梅花稠酒,跟姚若溪約定,過兩天再來找她,意思是到時候再說說姚若溪和潘令方的事兒,讓她現在先考慮考慮。

    姚若溪根本沒當回事兒,只當潘令茹鬧著玩兒的。

    芍藥卻轉頭把這事兒告訴了嚴如卿。

    「安國公世子?」嚴如卿愣了下,想到潘令方俊美瀟灑的模樣,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好!好!我們家丫頭就是有魅力,即便沒有露一手,也自有人慧眼識珠!」

    芍藥看著頓時有些同情於晉然,夫人是說幫小姐找個更好的,卻沒說非公子不可,這下公子算是悲催了。

    畢溫良撇撇嘴,卻是有些看不上潘令方,他是挺好,可他就覺得自家徒弟是最好的,那就得找個最好的來相配不可。潘令方那個克妻的,再克著他小徒弟了咋辦?

    次一天過臘八,姚若溪沒有來神醫館坐診,倒是早早熬了臘八粥送到神醫館,就回了家。

    給濟寧侯府和於家和柳家大房的臘八粥都是方媽媽和羅媽媽送的。

    於晉然看姚若溪竟然躲著不見他,不禁無奈。

    「公子!三小姐不來見你,你可以去找三小姐啊!」天冬看於晉然猶豫了一天,心裡簡直著急的不行。公子以前大老遠跑去給三小姐過生辰,這會大好的機會,竟然踟躕不前了。

    於晉然不知道該咋表現,要是別的那些閨秀小姐們,無非喜歡風花雪月的,可是師妹她是與眾不同的,她不喜歡那些。以前沒有挑破的時候,字畫擺設的小玩意兒,衣裳首飾他都能送,現在,他簡直有些不知道怎麼對她好。

    「公子!你再不行動,三小姐保不齊真的讓別人搶走呢!」地生非常贊同天冬的話,他也覺得公子碰到三小姐就顧慮多了。

    而安國公府,潘令茹正拉著安國公夫人大講特講姚若溪的好,「孃!你要是見了她,也肯定會喜歡她的!她雖然出身有些低,可她現在拜了國醫聖手畢老前輩為師,等她哥再高中,再找個機會擡擡身份也絕對不差了。跟大哥正好配成一對!」

    安國公夫人無奈的看著愛女,「你纔跟那姚若溪認識多久?見過幾面?還有你知道她品行如何,纔情如何?又拿什麼來做我們安國公府的宗婦?」長子長媳是整個潘家的宗婦,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做的。

    潘令茹小臉僵住,「她…她醫術很厲害啊!還會釀酒,還會雙面繡呢!做的飯也好吃!」別的什麼纔情的,她就不知道也不敢亂吹。她知道鄉下的女子都不念書的,像姚若溪能識字已經很不錯了。

    安國公夫人點點她的頭,「你不要聽風就是雨,風風火火的。小廚房做了你愛吃的水晶糕,用些點心,趕緊的去練你的針黹女紅。」

    潘令茹還要再說,安國公夫人已經端了茶,只好行禮退下。

    等她走後,安國公夫人就叫來跟著潘令茹的丫鬟問話,「那姚若溪是怎麼跟小姐認識的?在一塊都說了什麼話?」她懷疑姚若溪想攀高枝兒,利用潘令茹的單純來達到目的。

    丫鬟碧玉把知道的全說了。

    安國公夫人皺著眉頭,陷入沉思。姚若溪是身份太低,可他們家已經太打眼了,又跟醇親王府結了親,樹大招風,真的娶了姚若溪進門,益處雖然少點,卻能打消些別人的忌憚和注目。

    小丫鬟回稟,潘令方來請安。

    「讓他進來吧!」安國公夫人放下茶盅。

    潘令方進屋給安國公夫人見了禮,「孃!」

    「這個時候來請安,是有事兒說?」安國公夫人微微挑眉看著大兒子。

    「什麼事兒都瞞不過孃。」潘令方笑著坐到安國公夫人跟前,「想必小妹都跟孃說了,你覺得姚家小姐如何?」

    「怎麼?你也覺得不錯?」安國公夫人眸光閃了下。這姚若溪端的好本事,她的女兒她知道,沒有太多心機,沒想到大兒子竟然也有這個意願。

    「孃不用懷疑,那姚小姐從沒刻意接近小妹,更沒有刻意接近我。我也是覺得神醫館地位超然,雖然受矚目卻沒有任何權勢,咱們家若是再結一門強親就更加處在風頭浪尖,姚小姐是畢老前輩的親傳弟子,也不算辱沒了咱們家,孃以為如何?」潘令方不是天性單純的潘令茹,這門親他也是考量的。

    安國公夫人皺著眉,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問題。只是姚若溪出身太低,雖然有神醫館撐著,但她自己要是沒有特別出眾之處,也實在配不上她的兒子。可給兒子找別的人家,高了太招風,低了又顯的刻意,大兒子已經不小了,姚若溪出現的正好,身份也勉強過去。安國公夫人凖備考察考察姚若溪,讓潘令茹給姚若溪下帖子,邀請姚若溪到府上來玩。

    潘令茹很是高興,立馬就給姚若溪下帖子,又覺得下帖子姚若溪會不來,又親自過來接姚若溪,還找了個藉口,「我家的綠萼梅都開花了,再不看,就要凋謝看不上了。等年節忙起來,又沒時間了。」

    姚若溪剛想推拒,就被潘令茹拉了起來,「我今兒個一早就去廚房吩咐她們做的點心,你不是不喜歡吃太甜的嗎?我特意讓她們做的不甜的,還有鹹的,快跟我走吧!」

    芍藥看姚若溪被潘令茹拉走,心裡再次默默地同情於晉然。這潘小姐連她們小姐不喜歡吃甜食都打聽來了,看來是打定主意橫插一腳了。

    到了安國公府,潘令茹就領著姚若溪先去拜見了安國公夫人。

    安國公夫人看她不卑不亢,淡然大方,行禮的動作也熟稔流暢,難得的是以她的出身進了安國公府這樣的簪纓勳貴之家,依舊能保持恬淡優雅,不失禮數。相貌雖然稱不上絕色,但清秀過得去,女子太過美艷了也不好。對姚若溪的印象就先是好了幾分,「你們自去玩吧,不用在這陪我這個嘮叨的。」

    潘令茹嘿嘿一笑,拉著姚若溪到她的院子裡,「先喝點熱茶,吃些點心,等會再去園子裡。我正好想繡一幅綠萼梅圖,一直畫不好,你幫我畫張圖吧!」

    姚若溪瞥了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趙艷萍接到姚若溪去安國公府的消息,驚愕了好一會纔反應過來,「她竟然連安國公府都攀上了!?」那可是真正的權貴之家,京都世家大族之首,姚若溪竟然不吭不響的連安國公府都攀上了,她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想到她來京都幾年,辛苦掙錢擴張生意,還被那些所謂的達官貴族權貴豪門看不起,趙艷萍就滿腹妒恨,不是滋味兒。憑什麼她想要的一切都靠她辛苦籌劃纔掙開,而姚若溪卻不費力氣什麼好東西都送到她面前了!?難道真的她纔是主角,而她趙艷萍穿越一場,只是為了來襯託她姚若溪!?任由她姚若溪踩著她爬上高位的!?

    隨後她想到安國公世子潘令方和二公子潘令塵都還沒有婚配,而潘令方又是繼承爵位的長子,他前頭克死了未婚妻,一直拖到現在。安國公府怕樹大招風,拒絕了好幾家聯姻的意願,姚若溪不會是打這個主意吧!?

    趙艷萍坐不住了,姚若溪要是嫁入安國公府,隨後就是誥命夫人的頭銜,憑著安國公府的權勢地位,沒有皇家那麼多束縛,又擁有權力地位,過得舒適又能幹出一番大事。

    姚若溪大事沒幹,在安國公府園子裡,對著幾株綠萼梅畫了一副梅花怒放圖。

    「光有花有點太單調了,再寫幾個字上去吧!」潘令茹觀摩了下,滿意的點點頭。她就說姚若溪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會。

    「填詞不會,藉別人一句吧。」姚若溪提筆又在圖上角寫了一句。

    「好一句‘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姚小姐文採斐然,讓人佩服。」潘令方突然在後面出聲,滿目欣賞的看著姚若溪素白的小臉。

    「我也覺得這一句好,就藉來用了。」姚若溪早察覺到有人來了,放下筆,退到一旁。

    「這不是你作的嗎?我怎麼沒聽別人提過?」潘令茹不相信,覺得就是姚若溪作的。

    潘令方走進了細看,圖上的梅花傲雪而立,筆鋒勁道,枝幹遒勁,卻不鋒利,猶如未開刃的寶劍,朵朵梅花寒風中綻放,彷彿躍然而出,似有幽香傳來,整幅畫就如她填的那一句‘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潘令方心下湧動,這姚若溪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更不像別人說的那樣,說不定他是撿到寶了!

    「綠萼梅可不好繡,你還是先繡一幅小點的吧!」姚若溪提醒潘令茹。

    「我不繡了!我裝裱起來,掛在屋裡!」潘令茹眼神轉了轉,笑著把畫收起來。

    姚若溪提出告辭,潘令茹忙出言挽留,「我都在你家吃了兩頓飯了,你就留在這裡吃飯吧!菜我都安排好了!」

    潘令方也含笑點頭,「姚小姐不嫌棄,就留下吃頓便飯吧!」

    姚若溪看潘令茹拽著她的衣裳,只得無奈的答應下來。

    吃了飯,潘令茹沒有再強留姚若溪,放她回了家。而姚若溪畫的那副梅花怒放圖也被拿到了安國公夫人手裡。

    「怎麼樣啊孃?我就說她纔情肯定不錯,你看看這梅花圖畫的,還有填的字,連我都自愧不如呢!」潘令茹一臉得意的湊在安國公夫人身旁,一副我料的很對的模樣。

    安國公夫人點點頭,「這梅花圖畫的是不錯,字也不錯。」

    潘令茹看潘令方伸手,急忙把圖收起來,瞪著眼,「這畫可是我的,你想要就自己找她畫去!」休想搶她的畫!

    潘令方摸摸鼻子,看向安國公夫人。

    「再看看吧!」安國公夫人卻沒有立馬應下來,這姚若溪看著不錯,但要進安國公府,還是得好好查一查。

    不過次一天讓潘令茹身邊的媽媽給姚若溪送來了兩個點心幹果攢盒並一匹織錦緞。

    趙艷萍心裡著急不已,再這樣下去,姚若溪在京都眾人面前大放光彩,到時候姚若陽再高中入仕,一家有女百家求,姚若溪纔是真正的名利雙收,而她就只能做個辛苦掙錢的小戶之女,所有光環就都成了姚若溪的了!

    於晉然雖然不擔心姚若溪會被潘令方搶走,可他擔心姚若溪考慮的太久,就把他排除在選擇之外了。想直接上門提親,又擔心太過強硬,到時候被姚若溪拒絕,就真的再沒有機會了。

    這時候臨近年關,各家送年禮的,三皇子府的年禮竟然也有姚若溪家的一份,雖然不多,但這個時節,新鮮青菜卻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多是大戶人家暖棚裡種了一點自家吃,或者送給通家之好一點。

    王元榮聽說,忍不住過來找姚若溪。

    「他來幹嘛?沒空見他!」王玉花聽是王元榮,一下子就拉了臉,回絕了。

    「說是找小姐有要事商量。」江明詢問的看向姚若溪。

    「讓他進來吧!」姚若溪知道王元榮要說啥話,不說清,怕是他不會放心。

    江明又看看王玉花和姚滿屯,出去迎王元榮進來。

    王元榮跟江明進了屋,見姚若溪站在廊下,一身淡紫色繡纏枝花的長襖,熟悉的小臉依舊白淨清秀,目光依舊淡然恬靜,王元榮卻有恍如隔世的感覺。這樣的美好,卻再也不屬於他,而他再也沒有機會擁有了。

    「元榮哥。」姚若陽出聲跟王元榮打招呼,不再稱呼他的名字,而改叫他元榮哥。

    王元榮心裡鈍鈍的疼,提了兩口氣,纔壓著心痛,抿嘴點了點頭,眼神始終看著姚若溪,「我來…是……想跟你說三皇子的事兒。他…他不適合你,他太危險了,而且,他那個人殘忍暴戾,絕非良人,你不要被他蒙騙了!」

    姚若溪點頭,「我知道。我哥過了會試,我們就回新安縣了。」

    王元榮愣了下,「回新安縣!?」那他是不是再難見她一面?老天難道連遠遠的看著她都不讓他如願嗎!?

    「家裡的攤子都在新安縣,京都這邊小住還可以,卻不適合常住,等過了年,會試之後我們就回去了。至於三皇子那裡,你不用擔心。」姚若溪解釋。

    王元榮臉色隱隱泛白,「回新安縣也好,京都……的確不適合常住。」

    姚若陽看他臉色發白,心裡暗歎口氣,「進屋喝杯茶吧!」

    「不了。」王元榮扯著嘴角搖搖頭,眼神凝視著姚若溪,久久不動。

    姚若陽看姚滿屯和王玉花臉色都難看的不行了,輕咳一聲提醒王元榮。

    王元榮滿腹苦澀,沖姚若溪露出個笑,輕聲道,「於晉然…他是個很不錯的,對你又一片情深,你若是沒有旁的打算,就考慮一下嫁給他吧!」如果讓別人來娶若溪,他情願娶她的人是於晉然。至少於晉然能給她一份安定的幸福,至少於晉然會像他一樣愛著若溪。

    「好。」姚若溪點頭。

    王元榮心裡痛的透不過氣來,點點頭,艱難的擡步離開。

    姚若陽送他出來,「元榮……」看王元榮臉色一片蒼白,哥字就沒叫出來。

    「若溪她不適合那種勾心鬥角陰謀詭計的生活,更不適合三皇子府,你當哥哥,多上點心,勸她答應於晉然的求親吧!」王元榮深吸了兩口氣,對姚若陽道。

    「三妹沒那個打算,也沒那個想法,她不會進三皇子府的。我也不會讓她被人算計了!」姚若陽應聲,又道,「三妹她,希望你也能放開心,好好的過。你是她第一個朋友,她會把你當她一輩子最好的朋友!」

    王元榮心裡止不住的後悔,他是若溪第一個朋友,他十歲前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卻是眼看她被若萍被村裡別的小孩欺負打罵。若是他能早一點,早一點喜歡上她,或者早一點做她的朋友,是不是如今若溪就會對他傾心,對他堅定?!

    姚若陽拍拍他的肩膀,送他出了門。

    王元榮回頭看了眼,握了握拳頭,擡腳去了姚若溪一家之前住的小院,吩咐長進,「去叫於晉然過來吧!」

    長進應聲,轉身去神醫館把於晉然叫了出來。

    小院裡每隔幾天就有人來打掃,天冬生火燒了水,泡了茶給倆人倒上,退到一旁去。

    「若溪不適合三皇子府,也不適合安國公府,還有那個呂安樑,我希望你有護住她的能力,而不是看她被人算計謀害。」王元榮雖然心痛如絞,可他知道自己再沒有資格,可他放心不下,只能把希望寄在於晉然身上。

    「我會盡我畢生給她幸福,傾盡所能護她周全。」於晉然知道王元榮不放心,師妹是他至愛之人,他又怎麼會看她身陷圇囤。

    「憑你現在的能力,怕是還不夠。」王元榮希望於晉然是絕對重視若溪,希望他能有自己的勢力。而不是只有醫術,出了事兒沒什麼用處。

    於晉然哂笑,「權利我想我會有的。至於追逐權利,我也不會像你一樣。師妹要的不是封侯拜相,而是歲月靜好。」

    王元榮愣住了,趙艷萍一直在他耳邊提醒若溪喜歡安寧的田園小日子,他心裡對趙艷萍一直堤防戒備,雖然有時候也認同她說的不錯,但更多的卻是警戒。時日久了,他就心裡更加不信趙艷萍的話。所以,在他迷茫之後,驀然發現他對行軍佈陣鮮衣怒馬心神澎湃之後,在他自以為思慮周全之後,毅然投入軍營,追逐他以為能保護心愛之人的權勢,完成他心中的抱負,可是到頭來,他卻是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丟了。

    一瞬間,王元榮的失落到谷底。若溪,是為了他的前途……

    「你放心,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你既然選擇了,就盡力做好,不要辜負她對你的期望。」於晉然看他纔明白過來,不禁心下升起絲絲的慶幸。慶幸常靖宜走入王元榮的世界,慶幸王元榮看重前途,慶幸王元榮丟了姚若溪。

    王元榮呵呵笑起來,笑的整個腹腔都痛了。一輩子不會忘記他?笑完,王元榮站起來,直直的看著於晉然,「若溪她不久就要離開京都回新安縣了,你抓緊吧!」

    於晉然點頭,他會的。

    王元榮這邊從小院離開,趙艷萍從另一邊出來,心裡妒恨不甘。姚若溪只不過比她先穿越過來,卻總是比她好運,有畢溫良那樣的師父,有王元榮這樣癡心絕對的初戀,有於晉然這樣深情一片的備胎,還有安國公府的橄欖枝,三皇子的青眼,銀子她也不缺,老實聽話疼愛她的爹孃,一心護著她的兄弟姐妹,原本瘸著的腿也好了,什麼都比她要強!

    憑什麼!?老天爺既然讓她趙艷萍穿越過來,難道不是為了讓她在這異世打造一段傳奇嗎!?姚若溪把優厚條件佔光了,她絕對不會眼看著她踩在自己頭上的!

    凌武把消息稟告給蕭恆墨,「主子!那趙艷萍既然對姚小姐有威脅,直接殺了她不就行了。即使她跟四皇子聯合,只要四皇子不在一旁,我和凌風兩人絕對可以解決掉她。」難道主子是怕四皇子報復?

    蕭恆墨把玉碗倒滿,嫣紅色濃鬱的稠酒映襯著翠綠的玉碗,陣陣梅花夾雜著稠酒的鬱香飄來,蕭恆墨伸手端起玉碗,慢慢喝了一口。殺趙艷萍是不難,可他要看看這突然冒出來的趙艷萍還能做出什麼事兒來。

    凌武看蕭恆墨沒有殺趙艷萍的令下,心裡納悶極了。主子對姚小姐那麼上心,那趙艷萍屢次暗害姚小姐,主子竟然不殺她,這心思真讓人猜不透!

    凌風冷冷的瞥了眼凌武,抿著嘴冷冷的開口,「主子!你已經老了,該考慮娶妻的事兒了。」

    蕭恆墨俊美絕倫的臉上頓時蒙上一層黑氣,長眉高挑,「我老了?」

    凌風依舊冷冷的,「你已經二十好幾,擱別人都兒女成群,你卻連個媳婦都沒有。這是事實!」

    蕭恆墨俊臉更黑,狹長的桃花眼危險的瞇起。

    凌武垂著眼裝作啥都沒聽到,腳下運氣,凖備隨時逃跑。

    凌風擡眼冷冷的看了蕭恆墨一眼,繼續道,「姚小姐過了年纔十五,你要是覺得自己太老,配不上姚小姐,就別老往人家閨房鑽了。」

    屋子裡籠罩著一股透骨的寒氣,凌武默默的嚥了下口水,「姚小姐那邊恐有危險,屬下先去盯著。」瞬間腳底抹油。他可不是凌風,耐打耐殺,主子就是個變態,他再留下來肯定會被殃及的!

    屋裡凌風還在繼續,「你摟也摟了,摸也摸了,就算人家不讓負責,你也該死皮賴臉的上啊!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說完冷冷的看蕭恆墨一眼,瞬間閃身出了屋。

    蕭恆墨俊美的臉龐黑如鍋底,咬牙切齒道,「跑的夠快。」

    外面姚宅的屋頂上,凌武對趕過來的凌風佩服的豎起大拇指,「你說主子今兒個會過來嗎?」

    「會。」凌風肯定道。他幾乎沒事兒就溜過來瞧一瞧,家裡庫房已經收了一匣子的夜明珠,這是幹啥啊!?

    凌武嘖嘖兩聲,他們主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於晉然那邊連表白心意都得小廝催著,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倆人蹲點蹲了將近倆時辰,纔見蕭恆墨悄無聲息的過來。蕭恆墨一來,倆人立馬撤退回家。

    姚若溪的屋裡一片漆黑,那顆夜明珠始終沒見她用過,蕭恆墨皺著眉看了一會,又返回家。

    凌武看蕭恆墨沒有殺人的徵兆,小心的湊過來,「主子!你難道不喜歡姚小姐?」那幹嗎老往人家跟前湊,以前還是不遠千裡往那湊。

    蕭恆墨擡眼瞥他一眼,「想說什麼?」

    「主子要是喜歡,就盡快下手啊!再晚,姚小姐就真的被人搶走了。」凌武撇了下嘴。

    蕭恆墨沒說話,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梅花稠酒,卻覺得喝著不夠味兒,又換了桂花稠酒,濃鬱醇香的桂花稠酒味兒在屋裡散開,蕭恆墨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碗。

    凌風看著就坐過來,「是生米煮成熟飯,還是搶親?」

    凌武差點驚掉下巴,生米煮成熟飯?主子幹得出來,搶親這事兒主子也幹得出來。可是,「姚小姐可是畢老頭的愛徒,主子要是敢去搶親,會被畢老頭剁碎的!」

    「那就去提親?」凌風微微挑動了下眉毛。

    凌武搖頭,「沒人會同意的!說不凖主子還會被人扔出來,以後連看都看不上了。」

    「那還是等姚小姐嫁給於晉然的時候,咱們再去搶親。」凌風提出另一個辦法。

    「那得等到明年去了。」凌武抿嘴聳肩。

    「主子又老一歲。」凌風冷冷的接上話。

    「你們當我是死的嗎!?」蕭恆墨笑的傾倒眾生,微微瞇起的桃花眼卻殺氣逼人。

    「算了,主子連露臉都不敢,這輩子讓他光棍到底吧!」凌風起身,擡腳就出了門。

    後起身的凌武直接是飛出門的。

    蕭恆墨看看桌上的兩壺稠酒,又把酒收起來。他身後的桌子瞬間粉粹成一堆木屑。

    天很快亮起來,姚若溪睜開眼,伸了個懶腰,穿了衣裳起來,到廚房凖備做早飯。

    羅媽媽和方媽媽也聞聲起來,「三小姐,還是奴婢們來,你去歇著吧!」

    「我閒著也沒事兒,我來吧!」姚若溪讓倆人給自己打下手。

    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起來的時候,早飯都已經做好了。

    蕭恆墨看著一家人圍坐在一塊說笑著吃飯,姚若溪笑著夾了個包子吃,閃身進了廚屋。籠屜上還有熱騰騰的幹菜豆腐包子,蕭恆墨眼神閃了閃,伸手抓了兩個,快速閃身離開。

    羅媽媽又回廚房拿包子的時候,不禁納悶奇怪,「這包子咋好像少了?」覺得少了,她又沒記數。

    蕭恆墨的早飯桌上幾樣早點中間莫名多出兩個包子,讓伺候的幾個下人都納悶極了。他們不記得小廚房做了這樣的包子啊!還以為是哪個下人從外面買回來的,放錯了地方,端到了蕭恆墨的桌子上。

    「世子!這個拿錯了,奴纔這就端下去。」程戶伸手就去端那兩個包子。

    「放著。」蕭恆墨斜了他一眼,伸筷子夾了一個吃。

    程戶看那餡兒,幹菜豆腐,不是小廚房做的,蕭恆墨還吃的似乎挺高興,轉頭就吩咐小廚房,明兒個也包一樣的幹菜豆腐包子。

    凌武給凌風使了個眼色,主子現在去拿姚小姐的東西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吃了早飯,姚若溪帶著芍藥正要陪著姚滿屯和王玉花出門置辦年貨,開門卻見媒婆上門來道喜,「姚小姐大喜!姚老爺,姚太太大喜!」

    「你胡說八道啥,我們家有啥喜的!」王玉花頓時拉了臉。

    那媒婆一臉歡喜,一副你們走了大運的樣子,「老身是奉了呂尚書家的託付,特意為呂尚書的大公子來提親的!這可不是大喜的事兒?」

    「我們家不認識,也沒應承,你找錯門了!」王玉花一聽啥呂尚書的,就直接拒絕了。不就是那個呂安梁,紈褲風流的地痞無賴,還想娶她們家閨女,癡人說夢!

    姚滿屯雖然沒有嚴詞拒絕,轉了個彎兒,「我們小溪的親事由她師父師孃做主,要不你去神醫館問問?」

    那媒婆哎呦一聲,「你們是姚小姐的爹孃,難道還做不了主?這婚姻大事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呂尚書家…」

    「我們閨女的親事的確是由她師父師孃做主的,對不住了,你還是去神醫館吧!」姚滿屯直接打斷她的話,啥呂尚書家的大公子,他只知道那呂安梁不學無術,風流紈褲,即使三閨女找不到婆家,也不找那樣的人。

    那媒婆臉色頓時難堪了起來,去神醫館提親,那不是找著被轟出來?忙又笑嘿嘿的對王玉花道,「呂大公子說了,聘禮保管姚太太滿意。」

    王玉花陰沉著臉,這婆子把她當成沒見過世面只講銀子不管閨女死活的鄉下婆子了!

    媒婆還要再說,姚滿屯沉著臉讓江明關了大門。

    趙艷萍看著媒婆嘀嘀咕咕的回呂府復命,冷笑一聲。拒婚拒的過癮,姚若溪,你一定想不到呂尚書就是這一屆會試的主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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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20:09:59
第206章:納做側妃

    媒婆回到呂府,假意的撫著心口,一副憤怒又氣憤難忍的模樣,「那姚家的人真是太沒法說了!我剛張嘴說話,纔說了幾句就直接被轟出來了啊!還說什麼,大公子不學無術,紈褲風流,性情惡劣,根本配不上她們家女兒,就是找不到婆家,也不找大公子,讓我有多遠就滾多遠。否則神醫館讓我好看!還說讓呂大人家不要再打她們家女兒的主意,不然就不客氣了!呂大人是什麼人物?她們一個小小的姚家,仗著攀上了神醫館,就以為了不起了,這是根本不把呂大人家放在眼裡啊!」

    聽了這話,呂家的人都惱怒不已。若不是呂安梁一直鬧著要求親,呂大人和呂夫人也絕對不會答應同意這門親事。本以為姚家什麼都不是,這門親事也是闆上釘釘,結果竟然被對方這樣拒絕了。這要是傳出去,他呂贊家要被全京都的人笑話了!神醫館又如何?不就是個有名頭的大夫而已,姚家更是什麼東西都不算,要不是看姚若溪是畢溫良的徒弟,大兒子又著實喜歡的很,非鬧著要娶,他們家根本看不上!

    媒婆看呂贊一家都氣憤惱怒的不行,又說了幾句,誇了誇呂安梁多好多好,連謝媒銀子都沒要,就告辭出來,一路找到美容院後門,悄悄進去見了趙艷萍,笑嘿嘿道,「趙小姐,事情我都辦妥了!」

    「嗯。只要事情辦的漂亮,銀子不會少了你的!」趙艷萍笑著招呼她,直接拿了兩大錠銀子出來。

    媒婆拿著銀子喜笑顏開,「多謝趙小姐!以後若是趙小姐有什麼吩咐,盡管找我!」歡喜的揣著銀子走了。

    趙艷萍一聲聲的敲著桌子,想著把姚若溪拒親的事兒宣揚出去,又猶豫到時候別沒騷著姚若溪,反倒扯到她身上來。她眼神轉了轉,吩咐屬下去找呂安梁。

    呂安梁剛聽了姚家拒親的消息,心裡憤怒惱恨,對姚若溪的興趣也更濃厚了幾分,「以為仗著神醫館,有兩分氣質就跟本公子耍大,哼!看我如何讓你在本公子身下求饒!」

    年關了,姚若溪根本就不出門了,年貨也買的差不多了,姚滿屯和姚若陽商量了,這次拒親肯定又得罪了呂尚書府,呂安梁又是品行惡劣的人,就算姚若溪有武功在身,也不讓她輕易出門,尤其王玉花,想出門就讓去神醫館轉轉。

    上次在街道上差點被刺殺的事兒王玉花想想還後怕,就老實待在家裡照顧瑾哥兒幾個的生活起居,不出門了。

    於晉然把之前會試的試題都拿過來給姚若陽,「這兩屆會試的試題方向變動不是太大,以你的學識,多注意些就行了。等主考官出來,再打聽一下那主考官的喜好,就不成問題了。若是有疑問的地方,隨時都可以找我。」

    姚若陽道了謝,「我有不懂的,就再找你。」這樣也讓三妹多和於晉然接觸習慣一下,要是真的不行也好早早了斷。

    看他意會,於晉然覺得應該早些來。即便跟姚若溪不能天天見面說話,至少她也知道自己在默默的付出。

    很快到了小年,衙門裡封印,朝廷也都閒下來,臨近年節,整個京都都熱鬧了起來。

    袁菁瑤說是京都這邊過年的規矩禮俗和新安縣不太一樣,王玉花不管,「反正咱們一家人,關起門來過自己就是。」

    依舊在二十四這天整了過年的饃饃,棗花棗山,二十七這天一家人全部來個大清洗。

    嚴如卿讓姚若溪一家幹脆到神醫館過年,過來一看,王玉花和姚若溪把各色年菜都凖備的樣樣道道。姚若溪也極力勸說老兩口到姚宅過年,嚴如卿和畢溫良就在二十九這天都到姚宅來。

    倆人幾十年沒孩子,逢年過節家裡也甚是冷清,這跟姚若溪一家一塊過年,一下子多了幾個孩子,還有瑾哥兒這個不大的小娃兒,一團熱鬧景象。畢溫良笑的合不攏嘴,搬了不少好東西過來給瑾哥兒幾個發。

    於晉然知道新安縣老家的禮俗,三十這天特意過來給小四瑾哥兒送壓歲錢。

    姚若溪在一旁微微笑看著。

    於晉然拿著紅包過來,「這個是給師妹的。」

    姚若溪詫異,「我也有?」她大了之後就沒再收過壓歲錢了,而且家裡的大錢也都在她這裡。

    於晉然看著她笑的滿目柔情,「你還沒及笄,也是孩子。」

    姚若溪這纔反應過來她還沒到十五歲,看著手裡薄薄的紅包,眸光閃了下,「多謝師兄。」

    於晉然看她彷彿自己不該受到紅包的模樣,忍不住想伸手摸摸的她頭,又收了回來,跟她笑道,「拜年的時候還有,是這邊的規矩。」

    姚若溪再躲避,過年也是要去於家給於老太太和於老太爺他們拜年的。

    王玉花招呼於晉然留下吃飯,「我們晚上烤羊肉吃。」

    「是烤全羊嗎?那我可得留下飽飽口福了。」於晉然看王玉花主動留他,知道王玉花和姚滿屯都已經接納了他,笑著應聲。

    烤全羊家裡也就吃了一次,小四都不記事兒,等姚滿屯講當時的情況,小四和瑾哥兒早早就興奮的在院子裡圍著烤架不走。

    姚滿屯買的羊很大,怕烤起來費時間,小四和瑾哥兒都等不及了,就早早的架上開始烤。

    姚若溪把早早配好的調味料拿出來,蜂蜜和油輪換著一層層的刷,不時就滿院子香味兒,羊肉烤的金黃幽涼,茲茲的冒著熱氣。

    畢溫良開始講他年輕的時候在塞外的事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們那的牛羊肉尤其味美。」

    「我三姐做的最好吃!」瑾哥兒嘴裡已經快流口水了,姚若溪也給他烤過羊排烤過肉,卻沒一下子烤一整只羊,瑾哥兒小腦袋裡所有外面的都沒有他三姐做的好吃。

    「好好!你三姐做的最好吃!」嚴如卿笑著摟住他,捏捏他的小臉。

    「好了不?能吃了不?」小四吸著香味兒,都快等不及了。

    「好了,能吃了。」姚若溪拿了刀子切下來幾片,先遞給了畢溫良和嚴如卿,又切了遞給姚滿屯和王玉花。

    於晉然也伸手從前腿上切了兩片。

    姚若溪看他自己切了,就把手裡的盤子放自己跟前吃。

    於晉然忙伸手接了過去,把自己切的一盤放在姚若溪跟前,「這個已經切塊,吃這個吧!」

    姚若溪擡眼,見都在吃自己的,彷彿沒看見,道了謝,拿了叉子吃。

    熱烘烘的炭火,烤的幾個人身上都暖烘烘的,姚若溪招呼羅媽媽和方媽媽,讓芍藥帶著墨菊和綠梅石竹也一塊吃,「這一整只羊,是怎麼吃都吃不完的。」

    羅媽媽和方媽媽都不敢,尋常的她們做下人的沒大沒小,這在畢溫良和嚴如卿的面前,就不能這麼隨意,養成了不好的習慣,出了門人家說嘴的是她們家不是。

    綠梅和墨菊就笑著上前來切了些肉,幾個人在另一邊吃的。

    蕭恆墨只遠遠的看著,沒敢靠近。又畢溫良那老頭在,他若是一靠近,保管會被發現。瞥了眼於晉然,蕭恆墨隱沒身形回了齊國侯府。

    凌武繼續遠遠的盯著,突然見姚若溪家的大門被敲響,看到來人,凌武眸光一閃,悄悄的靠近。即便被畢溫良發現蹤跡,也不會懷疑到主子身上,只會認為他是隨三皇子秦翱一塊來的。

    王玉花和姚滿屯看到來的人是三皇子秦翱,都嚇了一跳,急忙給秦翱見禮。

    「今兒個是過年,都不必多禮。我是循著香味兒來的,原來你們在烤全羊。」秦翱掃了眼於晉然,直接在畢溫良下首,姚若溪正對門坐下。

    看他不由分說已經坐下來,姚若溪讓羅媽媽給他切了一盤肉,倒了稠酒。

    「你們都不必客氣,都坐下一塊吃吧!我就過來打個牙祭。」秦翱讓姚滿屯和王玉花,姚若陽幾個都坐下繼續吃,眼神在姚若溪和於晉然之間掃了兩遍,拿筷子嘗起盤子裡的羊肉。

    姚滿屯哪敢和皇子一個桌坐下吃飯,就在一旁站在。

    他不動,王玉花幾個自然也都不動。

    只有畢溫良還穩坐不動,嚴如卿坐在一旁。

    秦翱看他一來,氣氛瞬間變了,一家人都立在一旁,吃了一盤烤羊肉,問姚若溪,「這羊肉倒是烤的與眾不同,不知道怎麼烤製的?我也回去讓人做了,給太後她老人家嘗嘗。」

    姚若溪垂著眼回了話,把烤全羊的方法一一告訴他。

    「直接寫下來吧!」秦翱看著她纖細修長的手指,嘴角噙著似有深意的笑。

    天冬麻利的拿了紙筆來。

    於晉然接過筆,不時便把姚若溪說過的話原封不動記在紙上,遞給秦翱。

    秦翱讓身邊的屬下收了,就起了身,「你們繼續用膳吧!」跟畢溫良和嚴如卿招呼過,深深看了眼於晉然,又看了眼姚若溪,大步離開出了門。

    「他這來一次,就搞的家裡人心惶惶的。」王玉花心裡擔憂極了,要是這三皇子秦翱真的非要把她閨女弄進三皇子府,到時候她們可咋辦啊!?

    嚴如卿看看大徒弟,想說讓姚若溪跟於晉然盡快定親,到時候秦翱也不敢再打姚若溪的主意。

    於晉然笑著微微搖搖頭,他不想以此來逼迫師妹,安撫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句,轉移了話題,「師妹信裡不止一次說你們過年還有詩詞比拼,咱們也來玩幾圈,我今兒個可是帶了彩頭來的。」

    「我也凖備了彩頭,咱們就來比試兩圈!」姚若陽也湊趣。一家人坐下重新吃喝起來。

    凌武看著沒有情況了,急忙回到齊國侯府,「主子!三皇子剛剛去了姚宅,吃了一盤烤羊肉,還讓寫了烤全羊的方子拿走。」

    蕭恆墨眸光閃過一抹陰冷,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來,「盯著他。」

    凌武忙應聲,閃身出去跟上秦翱。

    秦翱卻是一路進了宮。

    凌武眸光轉了轉,給他們的人遞了消息。

    小半時辰後,消息傳出來,凌武一看,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回到齊國侯府,「主子!壞事兒了!三皇子要納姚小姐做側妃……」

    今兒個跑了一天,發現俺真的和社會脫軌了,上班簡直是個恐怖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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