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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牛]田園小當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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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1:22
第217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四皇子大駕光臨,莫不是來行刺小女子!?」姚若溪察覺來人不是蕭恆墨,頓時捏緊衣袖藏的銀針。

    夜色中,秦隸目光陰冷,看姚若溪一口道出他的身份,一副淡然穩持的樣子,冷哼一聲,「看來寧安縣主眼神的確不錯。」

    「現在能殺我的人,也只有你吧!」姚若溪冷冷一笑。

    秦隸眼裡閃過一抹嘲諷,明明心裡怕的不行,面上卻故意裝出一副清高不怕的樣子。想到她的心機和纔智,憑一個小小農家女子爬到現在的位子,薄脣冷冷的抿著,「殺了你還真是可惜了。若是你想,我可以放過你,還可以給你別人給不了的一切!」

    這是想要收買她,姚若溪眉頭微挑,「你死了,也不好玩了。」

    秦隸眸光夙冷,「你以為憑你一個無權無勢的縣主,沒有強力的支撐著,以後的路會走的平順?」

    「那四皇子凖備給我什麼好處?又凖備讓我拿什麼條件來換取?」姚若溪摸出蕭恆墨給的夜明珠放在桌子上,倒了杯茶喝。

    「你想要什麼?」秦隸挑了下眉,看她悠閒的喝起茶,心下稍稍鬆懈。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姚若溪捏著杯子,淡淡的笑看著秦隸。

    秦隸當即冷嗤一聲,「你想做皇後?又拿什麼資格來做?」不過一個靠小手段爬上來,即便封了縣主依舊卑賤的女人,膽敢跟他要求做皇後,真是可笑!

    「四皇子如此,是因為你也知道自己做不到那個位子吧!」姚若溪冷冷的嘲諷。

    秦隸鷹隼般的眸子瞬間冷厲,殺意流露,犀利的盯著姚若溪。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此時秦隸對姚若溪也動了必殺之心。

    他知道姚若溪拜畢溫良為師幾年,武功不低。畢溫良一手銀針用的出神入化,身為他的弟子,姚若溪定然也學到了其中精髓。看著姚若溪,還喝著茶,秦隸迅速出手。

    姚若溪卻是拿起剛點著的蠟燭,趁秦隸朝她襲過來,猛的吐了一口。

    驟然間,一條火龍氣勢凶猛的撲過來,秦隸驚了一跳,急忙就閃躲開來。

    其實姚若溪喝的根本不是茶水,而是調製的藥酒,見火就著。秦隸襲過來的時候,姚若溪一口直直朝秦隸噴出來,拿濕毛巾擦了擦嘴,就躲到一旁去。

    秦隸剛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股勁風襲來,直擊他的命門,來不及再找姚若溪下手,迅速躲閃,卻沒有躲閃得及,肩膀挨了一張。

    蕭恆墨一掌打出,長劍急速出擊,劍風凌厲的朝秦隸殺去。

    秦隸危險的瞇著眼,蕭,恆,墨。再看姚若溪已經遠遠的待著,蕭恆墨把持著姚若溪前面的位子,他冷哼一聲,迅速撤到外面。

    蕭恆墨正有此意,迅速追擊而上。

    芍藥有些擔憂的看著姚若溪,她們要是就這麼殺了四皇子……

    秦隸又怎麼能是那麼輕易就被人殺掉的,他身邊同樣暗衛環繞,高手護身。

    蕭恆墨上次解決掉秦隸派在趙艷萍身邊的那個暗衛還費了番勁兒。

    凌武凌風也齊齊出手,和保護秦隸的暗衛對上。

    秦隸氣勢全開,如出鞘的利刃一般,冰寒凌厲,殺意彌漫,招招緻命的襲上蕭恆墨。

    蕭恆墨毫不示弱,攜一股幽冥殺氣次次找秦隸要害襲擊。

    姚若溪聽著,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秦隸已經中了她加在活裡的藥,蕭恆墨竟然還拿不住他!?

    正在這時,一個黑袍男子也飛身襲來,蕭恆墨看那人的方向是姚若溪,一個分神,被秦隸抓了一把在後背上。

    「蕭恆墨…」姚若溪提氣。

    來人卻是秦翱,他伸手按住姚若溪的肩膀,飛身而起,朝秦隸而去。

    局勢變成二對一,秦隸察覺到體內毒發的跡象,冷冷的盯了眼姚若溪,砸下一個煙霧彈,迅速閃身撤退離開。

    蕭恆墨反手朝秦隸的暗衛襲擊而去,殺不了秦隸,他也要把秦隸的臂膀砍掉!

    秦翱察覺到他的想法,也反轉下手。

    幾個人合圍,秦隸的兩大護身暗衛,不時就命喪幾人之手。

    看著地上的死屍,蕭恆墨把長劍扔給凌武,瞬間收斂滿身冰寒的殺氣,看著姚若溪吸氣。

    姚若溪看他的樣子,定然是剛纔傷的不輕,就拿出一小瓶金創藥來。

    蕭恆墨眼裡閃過笑意,擡腳朝姚若溪走過來。

    秦翱劍眉微皺。

    凌武叫了人處理屍體,上來給秦翱道謝,「多謝三皇子相助了。」要不是您,今夜,那四皇子不死也要半條命!現在卻讓他跑了。

    秦翱瞥了他一眼,看向姚若溪。

    姚若溪把金創藥遞給蕭恆墨,沒有說話。

    蕭恆墨目光含笑的接了藥過來,想到秦翱竟然突然冒出來,眸光幽暗了下。他本想讓小乖乖給他上個藥也不能了。轉身朝秦翱拱拱手,「三皇子請吧!」這是姚府,秦翱半夜來他媳婦兒這裡,居心絕對不良!

    秦翱深深看了眼姚若溪,沖蕭恆墨點點頭離開。

    明兒個還是姚若溪的及笄禮,蕭恆墨把凌風留下保護姚若溪,沒再多留,和凌武回了齊國侯府。

    芍藥一直沒睡,警惕著再有人刺殺姚若溪。

    姚若溪小睡了會,天剛亮,就被王玉花叫起來了。

    晌午要去神醫館行及笄禮,早上她們家一家人正好先吃一頓算慶賀,瑾哥兒也是同一天生辰,一大早就換了新衣裳,要滾雞蛋。

    王玉花煮了糖心蛋,在他滾了三遍,念念有詞的,雞蛋摔爛,就災難摔爛。

    瑾哥兒拿著雞蛋跑過來,也要給姚若溪頭上滾一個。

    姚若溪笑著蹲下,讓他也給她頭上滾了三遍,姐弟倆一塊吃了摔爛的雞蛋。

    早飯還沒吃完,墨菊已經跑了兩趟,來接姚若溪幾個到神醫館行禮。

    而袁菁瑤和潘令茹兩人,一個作為及笄禮的贊者,協助正賓完成及笄禮。一個作為有司,負責端拖盤的。早在前一天,袁菁瑤和潘令茹倆人就在爭贊者的位子。贊者都是選及笄禮人的姐妹,摯友。袁菁瑤一句話就把潘令茹噎的反駁不出來了,「我跟她一塊睡過,你睡過嗎?」

    潘令茹嘴上說不過她,只能憋屈著放棄做贊者的機會。

    姚若溪趕到的時候,潘令茹就撅著嘴不滿的上來挽住姚若溪的胳膊,「你竟然跟她一塊睡過!?」

    袁菁瑤斜過來一眼,姚若溪點頭,「午歇的時候。」

    求證後,潘令茹朝袁菁瑤白了一眼,問姚若溪及笄的衣裳和首飾都是什麼樣的,又說她及笄的時候,被人拉著跪這跪那,人都快折騰散了,磕頭磕的暈頭轉向,都不知道要往那邊磕了。

    姚若溪如今封了寧安縣主,她的及笄禮,雖然凖備的低調,不過卻也不少人知道。

    嚴如卿只請了交好的,於二太太,袁菁瑤,安國公夫人等,柳大夫人也帶著賀禮上門來。還有那沒被請的,也有過來恭賀的。

    吉時一到,綠梅就小聲提醒姚若溪。

    王玉花和姚滿屯做的主人,嚴如卿做的正賓。

    姚若溪只聽說過,沒想到一套禮行下來,真的是磕完這個方向磕那個方向,若不是她記性好,指定要亂磕了。衣裳也從簡單的採衣,到襦裙,再到褙子。頭發綰了梳,梳了綰,首飾也由最初的珠花換成最後的一支羊脂白玉鳳頭簪子。

    「多謝你們今兒個來參加我家丫頭的及笄禮,見證丫頭長大成人的一刻,各位快請入座吧!」嚴如卿看著一身銀紅色繡百蝶穿花紋妝花褙子的姚若溪,喜的臉上笑容不斷。

    王玉花也忙收回閨女身上的眼神,客氣的請眾人入座。

    於二太太看姚若溪一臉恬淡的笑意,溫婉淡然,心裡漫上一股遺憾。扭頭看看於晉然,更是暗自歎氣。都是沒有緣分啊!

    於晉然跟姚若陽說著話,眼神卻時不時落在姚若溪身上。姚若溪向來不喜歡這種宴會,現在卻拉著袁菁瑤給幾位夫人敬酒寒暄。

    袁菁瑤不想跟著的,濟寧侯夫人頻頻使眼色過來,讓她趁機結交一些世家夫人,對自家也有助力。姚若溪又一片好心,只能在後面跟著。

    宋鳶趁機去找潘令茹搭話兒,「潘小姐,你跟若溪妹妹怎麼認識的?」原本她懷疑姚若溪喜歡於晉然,會搶走於晉然,轉眼姚若溪定給了那個恐怖變態的蕭恆墨,宋鳶一下子覺得姚若溪沒了威脅,轉而又對姚若溪態度熱起來。

    「妹妹叫的親熱,你跟她很熟?」潘令茹挑了挑眉。

    宋鳶臉色僵了僵,「我大嫂跟若溪妹妹家也算是表親。」

    「哦。」潘令茹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宋鳶心裡又憋屈又鬱火,幹脆不理潘令茹。

    柳大夫人看著姚若溪一臉淡淡的笑,兩個淺淺的小酒窩若隱若現,一雙大大的鳳眼晶瑩剔透般的清洌,讓人看了就彷彿想要靠近般,那通身的氣質更是矜貴淡雅,根本不像是個農家門裡養出來的閨女。又看她跟安國公夫人笑著說話,連醇親王妃都派身邊的嬤嬤送了賀禮來,她眸光轉了轉,心思也動了起來。安國公府位高權重,又跟醇親王府結親,以後的地位是穩穩地,不論是太子登基還是哪個皇子登基,安國公府的榮寵都不會衰減。

    神醫館本就地位超然,這姚若溪端的好手段,不吭不聲的結交了安國公府的小姐為閨中密友,現在又是縣主的身份,將來的齊國侯世子夫人,連袁菁瑤都靠著她在濟寧侯府日子好過不少。那身為她長兄的姚若陽,以後前途絕對可觀。可惜,她自己女兒早已出嫁,老二家的閨女卻沒有那個本事結了這樣的親家。

    一頓飯吃完,姚若溪臉都快僵了,芍藥擰了個熱帕子給她敷臉。

    潘令茹留下不走,非要跟姚若溪也一塊住一晚,「你不是說還有雕刻畫,讓我順便再挑兩幅!」

    袁菁瑤則隨著濟寧侯夫人一塊回了府。

    柳大夫人回去越想越覺得二房這門親錯過的可惜。姚家門第不高,王玉花和姚滿屯都是鄉下農民,大宅門裡的事兒多數連懂都不懂,而姚若溪很快就要出嫁了。小兒子纔幾歲,這家裡以後還得長媳撐著。進門就管家,掌握管家大權,公婆也好服侍。姚若陽以後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這樣的親事,實實在在的益處多。

    柳大老爺一生讀書,以清流自居,柳大夫人卻覺得文官他們柳家已經不佔地位,簪纓世家,從前應國公夫人柳氏死後,只留下袁菁瑤一個女兒,也早攀不上邊兒了。想要在朝廷穩固上升,不光打通文官的路子,還要有更加強有力的支撐纔行。

    左右想想,柳大夫人寫了封信回新安縣。

    而真正姚文昌的信件也到了,說他們提前趕路,會趕在姚若陽會試大比之前到達京都。同來的有姚及第和姚富貴父子。盧秀春因為剛出月子不久,孩子還太小,等姚若陽回新安縣成親再來京都的時候,盧秀春再帶孩子一塊隨著姚若陽小夫妻北上。

    蕭恆墨拿著兩張房契,猶豫著要不要拿去給姚滿屯,「要是不滿意,就讓他再挑別的?」

    程戶聽著,端著杯茶上來,「世子!這兩個院子是挑的最好的了,姚老爺肯定會滿意的。」

    蕭恆墨還特意去看了那兩個院子,都符合姚滿屯的要求,想到這,他起身把房契裝進袖筒裡,緩步出了門。

    姚滿屯聽蕭恆墨來了,很是詫異,覺得他上門怕是就沒啥好事兒。

    蕭恆墨進門,給姚滿屯見了禮。

    姚滿屯不敢受,忙吩咐江明倒茶給他。

    端著茶,蕭恆墨看姚滿屯拘謹的樣子,也不多廢話,直接拿出兩張房契,「聽伯父在買院子,我這裡正好有兩座合適的,伯父先去悄悄,看合適不。」

    姚滿屯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挑就好了。」這有錢人家是不是都這樣,隨隨便便拿著房契就送過來了。

    於晉然在姚若溪生辰及笄的時候,把靠神醫館不遠的小院子送給了姚若溪做生辰禮。

    看他不要,蕭恆墨又道,「伯父去挑院子,還得等到他們來了之後纔買下,到時候再打掃休整也喜歡時間。這兩個院子都不大,伯父先去看看,看中了那一座,先讓人拾掇好了,等人來了後,再讓他們買下,也不耽誤時間。」

    雖然說的是這樣,可讓姚滿屯伸手拿別人的東西,他良心過不去。而且這個人還是讓人聞風喪膽的蕭恆墨。姚滿屯再次拒絕,「不能要你的!我自己去找,不麻煩你了。」

    蕭恆墨看他撇的那麼開,客氣的連對現在的王元榮都不比,俊臉的顏色就有點不太好了。

    姚滿屯呼吸一頓,知道他這是惹怒了蕭恆墨。想到他生平的壯舉,姚若溪以後還要嫁給他過日子,姚滿屯咬咬牙,「那…那…就麻煩你了。」

    看他接過去,蕭恆墨臉色瞬間轉好,「我今兒個正好不忙,帶伯父去瞧瞧院子?」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姚滿屯覺得手裡的房契燒手。

    「再碰上周寶印那樣的,伯父怕是難以脫身,還是我陪伯父一塊去吧!」蕭恆墨揚揚嘴角。

    姚滿屯不好拒絕,只好跟他一塊出門。

    兩個院子都看過,全程姚滿屯都沒表示啥意思,都是一個好字。凌武有點看不下去了,這根本不像老丈人和未來女婿!主子這樣,再一個嚇著姚老爺,不讓閨女嫁給他!

    最後還是蕭恆墨做主,挑了其中一個,房契暫時放在姚滿屯這裡,等姚文昌來了之後再到官衙去辦轉手。回到家的姚滿屯身上出了一層冷汗,喝了杯熱茶,長長的歎口氣。跟那樣的人一塊過日子,三閨女以後……

    「拿人手短,他貿貿然的送來一座院子,以後指定要從三丫頭身上討回去的。」對別人王玉花還沒那麼大防備,蕭恆墨,她是全副武裝的防備。

    「等文昌他們到了,辦了轉手的官契,再把銀子給他就是了。」姚滿屯有些無奈道。

    蕭恆墨帶姚滿屯看院子的事兒很快傳開了,不過卻沒有哪個敢大肆說啥難聽的話,即便沒有親眼見過,也對蕭恆墨的名號存在畏懼,那就是變態閻王一樣,誰敢招惹!?

    趙艷萍家這幾天一直在辦趙大江的喪事,聽說蕭恆墨帶姚滿屯看院子,她心裡簡直嫉恨的冒火。蕭恆墨名聲壞,可人長得俊美無匹,那種人殘忍毒辣的人,他們是把全部的愛和善都給了心愛的人,做他們的愛人纔是最幸福的人!為什麼姚若溪遇到的總是這樣的人,而她趙艷萍就只能苦苦悲哀!?

    她心裡極度的不甘,從聽到秦隸沒有殺掉姚若溪的那一刻,她就恨的差點發瘋了。秦隸武功高深,要殺姚若溪還不是一下子的事兒,即便有蕭恆墨保護,也不會殺不了她。最有可能也是她最接受不了的,秦隸現在也注意到了姚若溪的身份地位和纔智。

    「三妹以後出行定要多加注意,我怕趙艷萍再對你下手。」姚若陽也很是不放心,看姚若溪出門,忍不住叮囑她。

    姚若溪應聲,還沒出了門,於晉然就迎面過來,手裡拿著一封信箋,「新安縣過來的,師妹你看看。」

    伸手接過來打開,姚若溪雙眸霎時冷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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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老家來人

    姚若溪看過,把信箋遞給姚若陽,「你看看。」

    姚若陽接過一看,頓時一驚,「三妹?」

    「哥不用擔心,這件事兒,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做!」姚若溪沉著小臉,冷冷的抿著嘴角。

    姚若陽張張嘴,沉沉的點了頭。

    姚若溪跟於晉然招呼過,不再出門,而是回了屋,讓芍藥給她研磨,鋪了紙畫圖。

    芍藥看她有畫奇奇怪怪的圖紙,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東西出來,在一旁忙著研磨遞東西。

    圖紙畫好,姚若溪吹幹了,看著皺了皺眉,猶豫了下,還是讓芍藥給蕭恆墨傳信兒。

    蕭恆墨聽姚若溪要見他,桃花眼登時一亮,揚起嘴角笑意止不住,給姚若溪回信兒,他就在姚宅後面的院子,歡迎姚若溪隨時上門找他。

    姚若溪把圖紙折好裝進袖筒裡,只帶了芍藥出門。

    來到後面的院子門口,蕭恆墨已經站在門外面,面帶笑意的等著了,「有啥事兒找我?是進去說,還是在外頭說?」

    看他這副神情,姚若溪小臉黑了黑,「進去說。」

    蕭恆墨眼中笑意更深,伸了伸手,看姚若溪進去,嘴角一直高高的揚著。

    芍藥狐疑的看了眼蕭恆墨。她咋就覺得蕭世子這樣子,怎麼有種小姐進了他的院子就成他的人了的嘴臉!?

    凌武把已經出了兩遍色的清茶倒好端出來,看蕭恆墨那模樣,識趣的退下。

    凌風冷冷轉過頭不看,主子這樣,完全沒了主子的氣勢!非常態!

    「小乖乖!找我啥事兒?」蕭恆墨看了眼盤子裡的點心幹果,皺了皺眉。時間緊迫,來不及新做,這些都是甜膩的,小乖乖肯定吃不下。

    姚若溪哪裡是來吃他的點心,拿出圖紙遞給他,「做出來實驗一下。」

    蕭恆墨疑惑的接過圖紙,看了又看,看她臉色不好,眸光幽轉,把圖紙收起來,「以後有事兒都可以直接過來找我,即便我不在這,也會很快趕回來。」

    「麻煩你了。」姚若溪看看他。

    「跟我你還客氣個啥。」蕭恆墨沖她眨眨眼。

    凌武端著金創藥和紗布等物件過來,「主子,你的傷再不換藥,要潰爛了。」

    姚若溪起身就告辭。

    蕭恆墨殺人的眼神簌簌的射向凌武。

    凌武身子抖了下,表示很無辜。他拿了藥過來,世子夫人在這,不正好幫主子換了藥,倆人還能加深加深感情!?他這是辦好事兒啊!

    看姚若溪已經快步走出去,蕭恆墨大步追出來,「我中毒了。」

    姚若溪停住腳步,扭頭看他,臉色脣色都不像中毒的樣子,伸手捏向他的手腕。

    蕭恆墨躲了下,就讓她把脈。

    根本沒有事兒!姚若溪黑著小臉給他一記眼刀,鬆開手,快步出門。

    凌武看蕭恆墨送姚若溪出去,急忙遁了。主子竟然撒謊說自己中毒了,就為了讓世子夫人摸他一下,也真是夠了!不過現在他好像闖禍了,還是趕緊撤吧!

    等蕭恆墨回來,已經不見了凌武的影子,看著桌上放著的金創藥和紗布,想象姚若溪細軟的小手給他換藥,身下顫了顫,蕭恆墨黑著臉,進了屋,把姚若溪給他的圖紙拿出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這個小乖乖,連畫帶寫,那麼詳細,問都用不著再跑去問了。

    姚若陽對圖紙上的東西倒很是好奇,不過看姚若溪沒說,也就沒有追問,安心的在家攻讀。

    而在朝為官的趙書豪則因為趙大江的死,不僅要丁憂在家,還要扶棺回鄉守孝三年。趙艷萍這位被剛被封為月妃的孃孃,也要守孝三年了。

    眾人紛紛議論這趙大江死了,月光仙子就沒辦法再入宮了。對趙書豪丁憂不丁憂倒是沒有啥談法的。

    趙艷萍自己不想進宮,要守孝,卻不希望趙書豪也在家守孝。若是趙書豪沒有了官職,等他守孝三年再回來,那姚若陽說不凖已經根基穩固,有畢溫良當靠山,還有蕭恆墨那個變態幫忙,姚若溪不知道除了自來水還有什麼王牌,她不能讓趙書豪丁憂。最基本的,趙書豪是她這個身體的親大哥,他們是一家人,趙書豪在朝中為官,她纔有真正幫扶她的人。

    所以在趙大江死後三天,趙艷萍讓趙書豪代筆,上了一封折子給昭武帝,兄妹一塊請旨為趙大江守孝。

    王金花聽說,攔著不讓,「你們都守孝了,咱們家咋辦?書豪守孝就得三年不能做官了,三年後回來,你那官位早該被人佔了。艷萍現在不進宮在家守孝,三年後你都多大了?皇上也早就忘了你,哪還有榮寵?以後咋辦?」不趁熱打鐵,等三年後,艷萍都二十了,哪裡還比得上那些水靈靈的小姑孃?

    趙艷萍眼裡閃過一抹陰光。王金花這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只想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什麼叫三年後她多大了?怎麼不看看皇上那老頭子多大,他有多少妃子,完全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老種馬。姚若溪那個賤人都能嫁給蕭恆墨那樣年輕俊美,位高權重的美男子,她趙艷萍為什麼就不行?

    趙書豪說了句,「現在爹去世了,我和艷萍是理所當然為爹守孝的。」

    王金花聽後低罵了一句,又問趙書豪,「不是也可以不守孝的嗎?」她公爹早幾年死的時候,大兒子都沒有守孝。

    「作為子女是得守孝的。跟祖父輩的還不一樣。」趙艷萍說了句,就示意趙書豪快點去上折子。

    趙書豪點點頭,拿著折子出門去。

    於晉然忙打發天冬去給姚若溪報信兒,他去想法察看趙書豪折子裡寫的內容。

    「有秦隸在,怕是師兄去了也看不到折子裡的東西,還有可能被反咬一口,天冬你快去告訴師兄,讓他別去了。折子裡的東西我已經猜到是什麼了。」姚若溪聽後忙吩咐天冬。

    天冬急忙應了一聲,去攔著於晉然。

    蕭恆墨已經摸到了折子,過來找姚若溪,「小乖乖,你凖備怎麼辦?」

    「不怎麼辦。」姚若溪臉色有些不好。

    蕭恆墨點點頭,「即便你說東西你家的,跟她抗衡,她現在是月光仙子,怕是也抗衡不過她,悶不吭聲的確比較好。」

    姚若溪擡眼瞪他。

    蕭恆墨挑著眉看著她笑,「要趕在她前面嗎?」

    「你凖備去偷人家折子?」姚若溪冷眼斜著他。

    「這點小事兒,我還需要去偷人家折子?」蕭恆墨低頭飛快的偷吻一下,「等你小叔過來,給她一擊。」

    「蕭恆墨!?」姚若溪羞怒的臉色發紅,怒瞪著眼。

    蕭恆墨迅速離開,回頭看她小臉兒發燙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一路心情很好的回去。

    於晉然看蕭恆墨從姚宅離開,遠遠的站著不動。

    天冬小心的輕聲問,「公子,還進去嗎?」

    於晉然回神,點了下頭,擡腳上前,天冬忙去敲了門。

    見到姚若溪,看她臉上紅熱還沒有消退完,於晉然輕愣了下,道,「師妹知道趙書豪的折子內容了?」

    「半幅自來水的詳解。」姚若溪點頭,跟他說了自己的打算。

    於晉然心不在焉的聽著,從姚府出來,還保持著同一個狀態。

    「公子?」天冬也心裡不好受,公子那麼喜歡三小姐,把玉牌都給了三小姐,現在看到三小姐要嫁給蕭恆墨,心裡肯定難受的。

    於晉然輕輕的歎口氣,他錯了。王元榮錯了,他自以為比王元榮看得透懂得多,卻也錯了。他和王元榮一樣,什麼事兒都基於絕對尊重師妹,溫柔對她,卻忘了師妹她是冰石,不是溫柔的水能暖化的,而是需要強硬熾熱的火。水再溫柔,對冰石來說,卻是不痛不癢的。

    他心裡也有熱情,也有火,卻怕太多,適得其反,嚇著師妹。結果卻是他大錯特錯了!他不該壓抑著,應該早早的傳達出他心裡的愛意,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在她心上烙下愛她的印記,如此,她就也會愛上他了吧!

    「去齊國侯府。」於晉然呼出一口氣。

    天冬驚愕的瞪大眼,「公子!?」去齊國侯府?難道公子要跟蕭恆墨那個變態決鬥,把三小姐搶回來不成?

    於晉然沒有解釋,讓天冬趕車。

    天冬一路提著心,趕到了齊國侯府。

    蕭恆墨正要出門,聽於晉然來找他,詫異了下。

    天冬神情戒備的看著蕭恆墨,見於晉然和蕭恆墨進屋去,在外面立著,一直處於忐忑狀態,心裡貓爪了一樣想知道倆人到底打了沒打,又說了啥話。

    於晉然沒坐多久,一會功夫就出來了。

    倆人都面無表情的,天冬看了又看都沒有看出個啥情況來。

    趙書豪的折子呈到皇上面前,昭武帝對折子裡說的自來水甚是感興趣,當下就召見了趙書豪。

    趙艷萍雖然不懂自來水是怎麼做的,不過原理她還是知道的,拿著圖紙給趙書豪好好的講了兩遍,讓他把東西都記住了,又教給他怎麼說話,這纔催著他趕緊進宮。

    趙書豪進宮,把圖紙呈給昭武帝,「微臣一直在研究這自來水,本想等東西做好,再呈給皇上。可現在家父去世,微臣身為人子,必得守孝,這三年就無法為皇上盡忠。又不想這自來水隨微臣蹉跎三年時光,特意把這自來水的圖紙呈獻給皇上。皇上可命工部各位大人製造這自來水,於我大燕百姓便利!」

    昭武帝點點頭,「丁憂此事,可以從寬而論。這自來水,你覺得如何適用為好?」

    垂手在一旁的懷興擡眼看了眼趙書豪,聽他長篇大論一番,等他走後,就笑著問昭武帝,「皇上!這趙大人若是不用丁憂,那月妃孃孃那邊……」若是兄妹倆都不守孝,這就說不太好聽了。畢竟趙艷萍可還沒有進宮,還在孃家。

    昭武帝放下圖紙,端起茶盅,「你是讓朕取捨一個?」

    「瞧皇上說的,奴纔哪敢!奴纔是全心為皇上著想,趙大人和月妃孃孃若是都不守孝,怕是會有人覺得皇上不近人情。」懷興忙笑著又給昭武帝添了點茶。

    「趙艷萍那個月光仙子,留在宮外恐對我燕國不利。若讓趙書豪丁憂,這自來水總不得又拖個三年纔問世。」昭武帝說著,喝了口茶。

    「皇上英明神武,定然有好法子。」懷興說完,就不再多言。

    趙艷萍這個時候讓趙書豪拿自來水的法子出來,就是怕昭武帝非得她要進宮伺候。守孝是可以等三年,可還有熱孝裡成親出嫁的。

    趙書豪出宮,趙艷萍立馬就著急的問他結果。

    「皇上什麼都沒說!」趙書豪搖搖頭,他是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思,也揣摩不透。

    趙艷萍臉色有些不好。

    次一天上朝,昭武帝就把趙書豪上的折子拿出來,讓群臣議論。

    有人說趙艷萍的事兒關係國體,要她熱孝進宮。封了妃就是皇家的人,嚴格來說,是連孝衣都不能為趙大江穿的。守孝一說,在國體面前,更是不值一提。小小一個趙大江,總不能跟整個燕國相提並論。

    也有人反對,仁義孝道是為人根本,趙艷萍是月光仙子下凡塵,更得注重孝道,所以趙艷萍得為趙大江守孝。

    這樣的話一出,立馬就有人反駁,讓趙書豪也守孝。

    朝堂上一片嚷亂,群臣各抒己見,最後也沒能出來個結果。

    二月二本是龍擡頭的日子,每年這天,昭武帝都會設臺為燕國百姓祈福,祈一年風調雨順,百姓富足,國強民安。

    今年的二月二卻幹打雷,一滴雨都沒有下,城門外的百年老樹還被雷劈斷了樹枝。

    眾人都說這是天生異象,有大臣趁機上稟,說趙艷萍應當為趙大江守孝,以顯示孝道。

    昭武帝召見欽天監監正問話。

    欽天監監正卻出口就讓趙艷萍盡快進宮伴駕,以安民心國本。

    趙艷萍聽外面百姓中的流言,說她要為趙大江守孝,不顧燕國百姓安穩,當下氣的就砸了桌子上的所有盤碗,「姚若溪!姚若溪你個賤人!你個該死的賤人!非得跟我做對,非得整死我嗎!?」

    兩個丫鬟嚇的只感遠遠立在外面。

    趙艷萍發洩了一通,叫了人去找了秦隸來,「秦隸!我真的不想進宮,我好害怕怎麼辦?怎麼辦?」

    秦隸眸光微動,抱著她安撫了她一會,「現在父皇是聽信欽天監監正的話,非得要納你進宮不可。你聽我說,父皇他其實也不好美色,你現在順勢進宮,人待在宮裡,父皇就會放心下來。你可以守孝之名,不用侍寢。等我布局好一切,我就救你出來!到時候誰都無法拆散你我。」

    趙艷萍心裡刺啦一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隸,「你讓我進宮?!你竟然讓我進宮!」她現在若是進了宮,成了月妃孃孃,名義上她就成了秦隸的庶母,以後她還怎麼光明正大的嫁給秦隸,做他的妻子!?還是說秦隸從來沒有想過娶她為妻,讓她做他的皇後?!

    秦隸揉揉她的頭,「現在外面流言很多,你只能順勢進宮,還落得為百姓大義之名。這些都是暫時的,很快,我就讓你做我秦隸的妻子!」

    雖然他這樣說,趙艷萍卻並沒有感到多安慰。她進了宮,老皇帝一死,她就成了太妃,還怎麼再嫁給新帝為妻!?

    「萍兒,你不相信我。」秦隸臉色不好,眼神也沉重起來。

    趙艷萍搖搖頭,卻止不住心涼。擡眼看秦隸受傷的眼神,她咬了咬脣,自己在心裡說服自己。小說不單單那些穿越女步步高升嫁給年輕俊美的皇帝母儀天下,並獲得皇帝所有的寵愛,羨煞天下人。還有新帝愛上的女子入宮,陰差陽錯當了太後,最終娶了太後為皇後的。她也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秦隸看她這樣,抱著她的重重的吻上去,直吻的趙艷萍頭重腳輕,嬌軟的趴在他懷裡喘息。

    第二天,宮裡傳來旨意,趙艷萍依期進宮。而趙書豪也不用丁憂,協助工部製造自來水。賞了趙大江一塊墓地。

    王金花大鬆氣,這樣,兒子不用丁憂繼續做官,閨女也熱孝出嫁,做了真正的月妃孃孃,他們家就不會蕭條下去了。急忙忙的給趙大江出殯,葬在了城外皇上賞賜的那塊墓地上。

    趙艷萍想在趙大江墓地旁蓋個茅屋,讓王金花帶著趙書健和趙艷玲給趙大江守孝,這樣也顯的他們家重視孝道仁德,為她積美名,對趙書豪官聲也好。

    結果趙書健不願意,趙艷玲更不願意。王金花也有些不想,就說初一十五都去上香。

    趙艷萍氣的心窩疼,自己到相國寺給趙大江點了長明燈。

    禮部本來凖備了要大迎趙艷萍進宮,結果趙大江一死,很多禮節都免了。

    到了初七這天,趙艷萍換了宮裝,坐宮裡的馬車,儀式輕簡的進了宮。

    姚若溪坐在茶樓上,看著趙艷萍做的馬車遠遠進了皇城,這纔擡眼問蕭恆墨,「我小叔他啥時候到?」

    蕭恆墨派人連夜火速接姚文昌進京。

    「今晚就到。」蕭恆墨笑。

    若不是蕭恆墨的人拿著姚文昌曾送給姚若溪兄妹幾個的玉佩和姚若溪的親筆信,姚文昌還真不敢跟著蕭恆墨的人走。

    本來還要幾天纔到,結果跟著蕭恆墨派的人,直接縮短了好幾天。

    到了京都,姚文昌差點半條命都要沒了,見了姚滿屯,姚若陽,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姚若溪讓羅媽媽燉了補湯,先給他喝了一碗。

    姚富貴也沒心思打量屋裡的擺設啥的了,擺著手,「累死了。」喝了補湯,飯沒咋吃,倒在客房就睡過去了。

    「有事兒明兒個再說,小叔先去歇息。」姚若陽也扶著姚文昌把他送進客房休息。

    日夜兼程,還專走非常路,姚文昌也實在有點撐不住,就應聲倒下睡了。

    王玉花心裡不舒服了,「院子都拾掇好了,明兒個就他們搬的自己院子住去!」她怕姚富貴看她們家自己過的好,賴著不走了。

    「明兒個再說吧!」姚滿屯安撫她一句,現在兒子的前途重要。

    姚文昌和姚富貴幾個這一睡,就睡到次一天晌午纔醒過來。

    吃了飯,姚富貴就開始眼珠子轉著打量屋子和院子,「這麼大的院子,買下來得不少銀子吧!」他還不知道姚若溪已經被封為寧安縣主的事兒。

    王玉花臉色不好的白了一眼。

    「對了,哥。我讓你幫忙找的院子在哪?這次來我特意帶了銀子,以後要留在京都,還是得買個院子,有家有戶。」姚文昌看姚富貴一眼,跟姚滿屯說話。從知道姚滿屯不是他親生二哥,姚文昌就改口不再叫姚滿屯二哥,而改叫哥了。他不想叫表哥,心理上覺得不是滋味兒。

    姚富貴頓時笑道,「二哥這院子這麼大,這得好幾進吧!你們幾個人住著也太空的,都一塊住也方便,還熱鬧的!」

    「呦!你們跟我們家啥關係,要住我們家來啊?」王玉花忍不住,頓時就拉了臉。

    「我們總是親戚,比親戚還要親些。住一塊不是做那個東西也方便些不是!」姚富貴看向姚滿屯,笑裡都是熱乎勁兒。

    「我們家不方便,幫忙找的院子也已經找好了。」姚滿屯卻沒有鬆口應話。三房這幾年也著實掙了不少銀子,買個小院子綽綽有餘。

    「要是留在京都,我是要買個院子。秀春和倆孩子過來,再加上伺候的人,一大家子,沒個自家的院子也實在不方便的!」姚文昌先把話說下。

    姚富貴有些訕訕。

    姚若溪就問姚文昌,「昊哥兒好帶不?」

    說到兒子,姚文昌臉上笑容就止不住,「好帶!小傢伙吃了睡,睡了吃,醒了就笑。就是不待屋裡。」

    王玉花也笑起來,「還沒見過,只聽信裡說的。不過八斤重,生的時候秀春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所以讓她在家裡的多養些日子,等你們回新安縣給若陽成親,再來的時候,她帶孩子跟你們再一塊過來。」姚文昌笑著點頭。

    看他們拉起家常,姚富貴就插話,「這急忙忙的把我們接過來,是出了啥事兒了?」當時他見老四的臉色不太好,卻沒問出來。

    姚若陽看了看姚若溪,就跟姚文昌解釋道,「趙艷萍昨日已經進宮,是月妃孃孃了。趙大江去世,趙書豪就得丁憂在家守孝,她想用自來水保住趙書豪的官位。」

    「所以她偷了咱們的自來水?!」姚及第臉色刷的一下就不好了。他現在到京都來,連科考都參加不上了,就指著能用自來水混個官當當,現在自來水被趙艷萍和趙書豪偷了,那他咋辦?

    姚富貴也驚疑的不行,不過他驚疑的是趙艷萍,「趙艷萍她竟然進宮做了孃孃!?這……」這是多大的榮寵啊!宮裡的孃孃啊!人家閨女咋那麼厲害,能進宮做孃孃。他也倆閨女,現在卻連門像樣的好親事都沒有。連兒子的親事都還沒著落。

    「那個是重點嗎?」姚若溪冷眼掃了他一眼。

    姚富貴呼吸一滯,心裡羨慕的不行。趙大江雖然死了,可他閨女當了孃孃,死也值得了啊!就是這閨女的福他享不上了!

    「那現在可咋辦?她偷了咱們的自來水,拿去給自己掙功勞,這咱們不是啥也沒有了嗎!?」姚及第著急的心裡發怒。姚若陽有舉子的身份,還能參加科考。他要是考中了個進士,還能當官。他可就啥都沒有了。

    姚富貴也反應過來,臉色難看了,「你們有啥辦法?這當初可是你們答應好的事兒。」

    「我已經做了一個跟模型一模一樣的,這些天一直在流著水,已經盡力做出去年出的樣子。現在趙書豪正和工部的那些人製造自來水管,試圖安裝自來水。他們只偷了樣子,這裡面的技巧卻不知道,到時候他的自來水出問題了,咱們再拿著模型進獻給朝廷。自然見分曉!」姚若陽解釋。

    「那朝廷能相信我們?趙艷萍她都是宮裡的孃孃了,能跟皇上說上話的,那皇上肯定向著趙書豪,不會向著我們的!」姚富貴心裡火急火燎起來。趙艷萍當了孃孃,這自來水又變成了趙書豪做出來的,他們怕是啥也落不上了。

    「憑啥相信他們,不相信我們!?自來水本來就是我們家做出來的,家裡的屋頂上還有水箱,都使了大半年快一年,她想搶走就搶走了?」王玉花不屑的冷哼一聲。

    姚富貴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心裡也暗惱,去年那時候就把自來水弄出來了,結果卻死死捂著等到現在纔拿出來,被人偷了也活該!

    姚文昌知道姚若溪有辦法,趙艷萍再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孃孃,她地位是比姚若溪高了,卻絕對沒有姚若溪現在的影響力和權勢。光神醫館在那,也會有不少人站在姚若溪這一邊。況且他們手中也握有證據。就讓姚滿屯帶他去看看院子,先把院子買下來,安置好。

    而那邊趙艷萍已經知道姚文昌來京都的消息,冷冷看著月華宮的華美哼了一聲,「姚若溪,不要以為什麼事兒都在你預料中,也不要以為輿論都在你那邊!」

    蕭恆墨看趙書豪依舊有恃無恐,也忍不住冷嘲一聲。小乖乖可不是沒腦子的趙艷萍,她性子恬淡沉穩,沒有把握的事兒,她基本不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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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2:03
第219章:比拼權勢誰更硬

    整個朝廷的人都在關注趙書豪做的自來水,工部不少人都投入到自來水的製造中。趙艷萍派人從姚若溪家裡偷畫的圖紙,趙書豪也就仿照圖紙的樣子,讓人建了個水塔,然後從水塔接水管下來,安裝成自來水。

    水管接通,水龍頭擰開,水流嘩嘩的直接從水塔經過水管,自動流入木桶裡面,工部那些人都很是新奇。趙書豪也油然一股自豪升起,頗有點指點江山的味道,跟工部的人講解自來水應用到每一家多麼便利,這是一項多麼偉大的發明創造。

    只是他這邊意氣風發,那邊水管接頭的地方卻在不停的冒水,不時就濕透了一片地,讓眾人新奇喜悅的心情頓時打了折扣。

    趙書豪臉色有些不好,又做了通根的水管,費了不少勁兒,打出來的銅管再捏彎曲成他想要的樣子,這樣就只有水龍頭接口的地方漏水,和水塔接口的地方漏水,別的地方就不會再漏水了。

    工部的眾臣雖然不像吏部戶部那樣競爭激烈,是朝廷砥柱,但他們多數參加過水利橋樑水壩修建和改造,一下就看出這自來水的弊端,「不說這銅管實在難打,這樣漏水,地上濕透一片,方便之時,卻也帶來不少麻煩。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這自來水還沒有研究成熟,下官本要回鄉丁憂,皇上開恩,命我協助各位大人研製這自來水,各位大人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趙書豪眼神不太好的看著說話的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笑著搖頭沒說話,回頭卻寫了一封折子上稟皇上,請皇上看看姚文昌的自來水。

    昭武帝當天就召見了工部侍郎,「姚文昌的自來水又是怎麼回事?」

    「啟稟皇上。姚進士革職回鄉幾年,在家同子侄一起研究了這自來水,並不遠千裡拉了老家的模型來京,皇上可要召見?」工部侍郎解釋了兩句,把話留著讓姚文昌覲見之後自己說。

    昭武帝鷹眸威冷,「傳姚文昌覲見。」

    姚文昌早已經做好凖備,和姚若陽,姚及第拉著自來水的模型一塊進宮。

    姚富貴非要跟著一塊,說是要進宮見識見識開開眼界,和姚若陽,姚及第一塊被攔在了宮門外。

    姚文昌隨小太監進了宮,把自來水模型帶到昭武帝面前,什麼話不說,直接讓侍衛在水槽裡加上水,擰了水龍頭,流水自動注入水盆,且幾個彎道都是可拆卸的藉口,沒有見浸出水的地方。

    工部侍郎給姚文昌使眼色,讓他解釋一下。

    姚文昌這纔恭敬的回話,「這些水管都是可長可短,接頭的這些,叫一通二通,往別的地方引水的接頭叫三通。水管可直接從地下走,廚房,淨房都可以使用。」

    「這自來水是你製造出來的?」昭武帝聲音冷沉的問話。

    「回皇上!是草民的侄兒姚若陽心念所緻,和草民一塊製造出來的。」姚文昌面上穩持,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瓊林宴的時候他雖然見到了皇上,可畢竟只是遠遠的看到,現在變成了這樣面對面,皇上的威嚴氣勢竟讓他不自覺的臣服。又擔心趙艷萍再作祟,這個事兒沒辦好,反而變成了他們汙蔑趙書豪,強搶功勞。

    「那就把他也召進宮來,你們自來做一遍。」昭武帝渾身釋放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姚文昌應聲,慢慢的退出去。

    小太監去傳話,讓姚若陽和姚及第進宮。

    姚富貴也想跟著進宮,被那小太監一個斜眼看的不敢再放肆,老實的在外面等著。

    再建個水槽自來水系統,對姚文昌和姚若陽來說都不是問題,家裡的自來水就是二人和姚滿屯親自動手挖建安裝的。姚及第置身在皇宮裡,整個人都不敢大喘氣,更別說他只是通懂了兩遍,自己以為會,根本沒有動過手,真正做起來,只能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姚文昌和姚若陽動作熟練的拎著瓦刀很快壘了一個架子,砌了一個水槽。預留好出水口,動作麻利的裝上水管,挖坑埋下接好的水管,一路接到不遠的茅房外面,等水槽幹了,抽上水,茅房外面從地下伸出來的水管,水龍頭自動出水,砌的臺子上放著水盆,上過茅房,就可以直接出來洗手,沖洗茅房,也可以直接從外面接水,不用再跑到井邊去打水,辛辛苦苦挑過來了。

    三人一直忙活到快傍晚,昭武帝看著規規整整的自來水塔,還是出自一個進士和一個舉子學子之手,趙書豪長篇大論,卻建出來的自來水接口不停漏水止不住,鷹眸冷沉,問姚文昌和姚若陽,「你們是想說趙書豪偷了你們的自來水?」

    「回皇上,自來水我們去年做出來,家裡就一直在用。至於偷搶一說,草民不敢妄加斷言。」姚文昌磕了個頭。

    昭武帝沒有再說啥,讓他們退下了。

    出了宮門,姚及第有些腿軟的抓著姚若陽。

    姚若陽扶了他一把,鬆開他的手,快一步都到姚文昌另一邊。

    姚及第皺皺眉毛,說姚文昌,「小叔!你咋不跟皇上說,是那趙書豪偷咱們的自來水?要是皇上以為是咱們偷了趙書豪的自來水,不是要被反咬一口了。」

    姚富貴急忙迎上來,還以為有啥封賞,結果聽姚及第這話,他臉色刷的一下就不好了,「咋回事兒?皇上以為自來水是咱們偷趙書豪的?」

    「宮門之外不要妄言。」姚文昌擰著眉,姚及第這樣有點小聰明沒有大智慧的,即便真的做了官,也當不長久。

    姚及第急忙閉嘴,進了一趟皇宮,他的兩條腿現在還有些發軟呢!再看姚若陽面色不該,剛纔還不攙他,暗自撇了撇嘴。

    姚富貴也不敢再多說,催著讓趕緊回家。三人在宮裡待了那麼久,可把他給急壞了。又擔心被趙艷萍和趙書豪反咬一口,又幻想皇上封了他兒子個官做,從此他也成了官老爺,走向富貴榮華的日子。可真是煎熬的不行。

    那邊趙書豪也接到了姚文昌和姚若陽帶著自來水模型進宮的消息,心裡又著急又擔心。那自來水根本就不是他做出來的,現在姚文昌他們也帶著自來水進了宮,還在宮裡現做了一個自來水塔,皇上要是懷疑自來水不是他製造出來的,他這可是欺君之罪了!

    姚若陽幾個回到家,姚滿屯還沒來得及問,姚富貴就急急的追問,「皇上封了你們啥官位?還是覺得自來水是趙書豪做出來的?」

    「皇上啥都沒說,模型留在宮裡,就先等著吧!」姚文昌現在不擔心皇上不相信自來水是他們做出來的,他現在反倒擔心姚及第做了官,以他的心智還有三房家人的心智,惹禍上身,招來禍端!

    「咋可能啥都沒說呢?你們沒說,那自來水是你們去年就做出來的,那趙書豪分明就是偷去的!」姚富貴看向自己兒子,讓他說話。

    姚及第搖頭,「沒有說,就讓我們都退下了。」

    「那是個啥意思啊?」姚富貴垮著臉。

    姚文昌覺得有必要跟姚富貴和姚及第說一下為官之道,君臣之道,「皇上是不容置疑,不容猜疑,更加不容有不敬之處。三哥若是不懂這點,還是趁早會槐樹村去,在槐樹村你還能安生的過你的小日子。及第要是不懂,也不用擠破腦袋的想要做官,你們不是做官,而是給自己招惹禍端,而是找死!皇權至高無上,豈容百姓非議?自命不凡,自以為是,自作聰明,不懂為官之道,為人之道,妄圖以小聰明混跡官途,就只有等著被人算計謀害的下場。這話我只是提醒你們,官場嚴謹,連權貴之人還處處小心謹慎,生怕行差踏錯,稍有不慎就死無葬身之地。你們最好看清楚了,好自為之!」

    姚富貴臉色難看的不行,「老四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不就是不懂的,纔多問問,你也不知道多教授些,要是出了啥問題,一家人不是誰都跑不掉?」

    「三哥知道誰都跑不掉就好。所以謹言慎行,寧願做個啞巴,時刻把自己的腦袋提在褲腰帶上,而不是琢磨那些利益好處,而是琢磨怎麼活下去。要不你們就還回槐樹村去!」姚文昌也沉了臉,什麼都不懂非得一頭紥進官場來混,只看到表面風光,卻沒想裡面的危險。

    「姚忠舉不就是沒腦子,覺得天王老大他老二,結果把人家吏部尚書家的兒子給打斷腿,還把文昌的官位給弄沒了。自己沒腦子還連累親人。你們不要以為自己有腦子,就憑你們在宮門口說話,還妄想跟進宮見識,還妄議皇上決斷,別說當官,在京都待著都有可能掉腦袋的!」王玉花冷哼一聲,要不是怕這三房的人惹禍連累到她們家,她纔懶得說這話。讓他們自己找死就是了!

    「小叔說得對,我記住了!我一定跟小叔好好學!」姚及第眼神閃了下,忙沖姚文昌作揖保證。他現在一心就是想弄個官當,也讓他風光風光。

    「那現在要咋辦?」姚富貴看兒子都這樣說了,也就不再揪著,問自來水的事兒咋辦。

    「現在不是自來水的事兒咋辦,而是你們的想法和作風,說話行事。」姚文昌也不想多管,可他們脫不了是一家人的關係,姚及第若是惹了事兒,他也跑不掉,就叫姚富貴和姚及第到他屋裡,給倆人好好上了一課。

    這邊王玉花拉著姚若陽問了情況,就問姚若溪,「趙艷萍和趙書豪肯定會反咬咱家一口的,你們想到啥厲害的對策沒?」

    姚若溪和姚若陽對視一眼,都笑了笑,卻沒有給王玉花解釋,讓她等著看。

    趙艷萍通過秦隸傳出消息,讓趙書豪先下手為強,自來水是他們先呈給皇上的,設計圖紙都詳詳細細的拿給了皇上。即便姚若陽和姚文昌再弄個模型,後來的,就是偷的。憑藉趙艷萍月光仙子的身份,誰會不相信她,而相信姚若溪!?

    趙書豪聽從趙艷萍的話,直接上書,說自來水是他和趙艷萍一直在研究的東西,姚文昌和姚若陽是拿了他們的設計,又改造了改造,就說成他們的東西,是強盜行徑。

    趙艷萍更是向昭武帝講述了王金花和王玉花的恩怨,說倆姐妹同一天生產,因為抱錯了孩子,發現之後,王玉花就對她孃王金花懷恨在心,她以前在姚家長大,很多事兒都跟姚若溪說過。又拿汽車和飛機輪船舉證,還說這些東西姚若溪都聽她說過。

    昭武帝聽到日行千裡萬裡的汽車飛機,極為驚奇,心下更是懷疑,趙艷萍怕是月光仙子轉世無疑。

    姚文昌卻不著急自來水的事兒了,拿了銀子和姚滿屯到京都衙門辦了官契,把院子買到自己名下,帶著小廝搬到了姚宅。

    姚富貴很不想搬出姚若溪家,覺得姚文昌新買的院子跟姚若溪家的院子差太遠了,而且姚若溪好吃好喝還不花自己的銀子,他根本不想搬出來。

    姚及第看著大門頭的門匾疑惑,「咋姚若陽家的是姚府,這裡卻是姚宅啊?」

    幫著搬東西的江明看他一眼,「我們三小姐是寧安縣主,住的宅邸自然要用姚府二字了。」

    「啥?你說姚若溪那丫頭是啥縣主?」姚富貴急忙跑過來抓著江明追問。

    「我們三小姐是皇上敕封的寧安縣主,正二品,對縣主不敬就是對皇上不敬,即便是老爺夫人也不會在外面直呼小姐名諱,三老爺還請慎言!」江明覺得他也應該拿出杜衡的氣勢來,看到誰直接叫三小姐名字,還丫頭片子的,直接上去乎上兩巴掌,讓他們知道厲害!

    姚富貴覺得腦袋轟轟的有點轉不過彎,「她咋…咋成了縣主了?」還是正二品。

    姚及第也驚疑的合不上嘴。

    再看姚文昌,他沒有一點驚奇之色,顯然早就知道了,姚富貴覺得這京都的形勢他太不了解了,姚文昌竟然也不跟他說一聲。

    江明卻沒有跟他們多解釋,幫忙把東西搬到屋裡。

    姚富貴拉著姚文昌不鬆手,「姚若溪她啥時候封了正二品縣主,你咋不說一聲啊?」

    姚文昌扯出自己的袖子,「所以,三哥,即便你身為表叔,也不要直呼名諱,更不得對她有不敬之處了。她現在身份非凡,不僅是皇上親封的寧安縣主,還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更是皇上賜婚給齊國侯世子的未婚妻。你們以後還是多謹言慎行,敬著的好!」

    姚富貴和姚及第震驚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姚若溪來了京都不僅瘸著的腿好了,竟然翻身當了縣主,身份一下子變得那麼尊貴,這可是砸破腦袋都想象不到的事兒!

    「國醫聖手是誰?那齊國侯世子有是啥身份的人啊?姚…她不是跟王元榮定的親嗎?」姚富貴有太多的事兒想要打聽清楚了。

    「退親了。」姚文昌很不喜歡姚富貴一副帶有目的性打探情況的嘴臉。

    姚富貴吸了口氣,這肯定是姚若溪身份高了,看不上王家了,跟王元榮退親攀了高枝兒!又想到趙艷萍成了月妃孃孃,而他的閨女……姚富貴心裡貓抓似的,他一定要留在京都,然後把倆閨女也帶過來。在家裡成不了,說不定來了京都,就能遇到一門好親事了!

    晚上姚及第說要出去吃,問姚文昌,他不去,就和姚富貴帶著小廝出門。在外面一打聽,因為趙艷萍和姚若溪的事兒都鬧的不小,京都幾乎人人都能說上一段,轉了一圈下來,他們也打聽了不少,全是把情況摸清了個大概。

    姚富貴撫著吃撐的肚子感慨,「真是世事難料啊!」家裡的人都還猜著姚若溪那樣的,王元榮怕是會看不上她,跟她退親娶個大家小姐。結果王元榮是要娶大家小姐了,卻是姚若溪先退的親,轉頭就成了縣主,定了齊國侯世子。

    「真是有手段!」姚及第點點頭。

    姚富貴也非常贊同,覺得姚若溪是使了手段,纔讓蕭恆墨救了她,仗著是國醫聖手的徒弟,和蕭恆墨定了親。

    要是姚若溪知道這倆人想法,指定氣火。蕭恆墨那樣的變態,她避之唯恐不及,腦袋昏了纔會耍手段嫁給他!

    而現在,姚富貴也覺得姚若溪可以使使勁兒,就算趙艷萍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孃孃,那自來水就是他們做出來的,趙書豪再搶,那也搶不走。

    回到姚宅,父子倆就找姚文昌,「既然若溪她都是縣主了,又有那麼高的身份地位,這自來水本來就是咱們做出來的,咋能讓趙書豪搶了去?讓她想想辦法,跟她那個師父說說,還有齊國侯世子,還怕抗衡不過趙書豪他們!?」

    「出了事兒你們就知道拿身份地位跟別人抗衡跟別人硬拼,哪個有身份地位有頭腦的人會憑這個跟人硬拼!?」姚文昌忍不住喝了一聲。

    姚富貴沉著臉,「那你說咋辦?有身份地位不用,那要來幹啥?不是傻子嗎!?」

    「你說寧安縣主是傻子?」姚文昌冷眼挑眉。

    姚及第忙拉了把姚富貴,小叔一直就對姚若溪家維護的很,現在姚若溪成了縣主,有了身份,地位高了,小叔更加維護她們家,爹還說這話,小叔會更加看他們不順眼的。

    姚富貴心裡有些不忿,面色卻不敢再擺出來,「她就算再是縣主,也是姚家的人,是晚輩,都是一家人的…」

    「即便是我,外人面前見了她,也要拱手行個禮。現在身為月妃孃孃的趙艷萍,她爹孃兄長見了也要下跪磕頭,這就是身份。行差踏錯,惹來禍端,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姚文昌現在不想讓姚及第混個官當了,他現在不說資歷,連行事為人都達不到資格,當官就是惹禍!

    姚富貴不說話了,很多官場的規矩他都不太懂,但見了官比自己大的要行禮他還是知道的。只是這個被他行禮尊稱的人變成了多年相處又看不太上眼的人,他轉變不過來,接受不太深刻。

    最後,姚及第小心翼翼的問姚文昌,「小叔!那這自來水的事兒……」他就想個混個官當。

    「這件事自由安排,你等著就是了。切莫在外亂說,要是實在閒,還是多讀幾頁書,到時候哪位大人問到話,你卻一竅不通答不上來就沒得說的了!」姚文昌臉色不好的叮囑他,也是叮囑姚富貴。怕倆人在京都,仗著姚若溪的身份,又膨脹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是是是!我這就回去看書!」姚及第忙應聲。

    姚文昌看看黑透的天,出去溜達這麼久,現在纔回來,他一說纔說再去看書。歎息的搖搖頭,滿心無奈。

    而趙艷萍還等著姚若溪反擊,卻見姚若溪沒有動靜了,只是姚文昌和姚若陽把自來水模型拉進宮裡,做個自來水塔,就沒了音訊,被趙書豪指認偷他的設計也不吭不響,她反倒覺得不安了。

    趙書豪也是滿心疑惑,昭武帝沒說自來水算誰的,也猜不透怎麼想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姚若陽則是在家安心讀書,旁的事兒都不管不問。

    趙艷萍猜測姚若陽想科考之後憑藉他的成績讓皇上相信自來水是他做出來的,不僅冷笑。主考官是呂贊,呂安梁是因為姚若溪而喪命的,呂贊又怎麼可能會讓姚若陽高中名次!?

    只是臨近考期時,一個消息讓趙艷萍驚怒了。

    朝廷臨時換主考官,呂贊的主考官位子被換成了有文相之稱的內閣大學士傅瑛德。

    王玉花打聽傅瑛德的品行為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主考換了人,這下那呂贊想害咱若陽也害不成了。」

    同時震驚的還有前來趕考的一眾舉子,他們不少人都在想法設法打聽呂贊的喜好,想投其所好去做策論,以期自己榜上有名。現在臨時換了主考官,誰知道傅瑛德喜好個啥東西?現在再去打聽也來不及了。

    眾舉子心惶惶的進了考場參加會試,姚若陽卻是鬆了口氣,渾身都輕鬆了不少。他不擔心自己考不中功名,就怕出了啥事兒,牽連進去,再有使壞,皇上一怒,罰他個幾年不能參加科考。跟呂家對上,三妹也勢必會想法保他,而京都官員之間盤根錯節,互相傾軋,牽一發而動全身,他也不想三妹為了他冒這個險。

    看著姚若陽有於晉然幫扶,有姚若溪那個縣主妹妹,齊國侯世子那樣身份的妹夫,姚文昌又傾囊相授,這麼多人為他保駕護航,姚及第簡直嫉妒的胃裡直冒酸水。要是這些關係都是他的,怎麼說,他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混到個一官半職,連功名都沒有。姚若陽能考到功名,還不是因為姚若溪拜了個好師父,有於晉然這個前科狀元郎幫忙,要不然憑他自己的本事,別說舉子,連府試都過不了!

    一連幾天考下來,姚若陽除了身體虛弱,並沒有像被人半路擡出來的。

    姚滿屯和姚文昌幾個在外面接了他回家,好好洗了澡。姚若溪和王玉花已經早早凖備好滋補的飯菜,也沒問他考的咋樣,一個勁兒的讓他趕快吃了去睡。

    姚及第忍不住問,「考的咋樣?」

    「還不錯。」姚若陽對自己的答卷還是挺滿意的。

    姚富貴和姚及第對視一眼,都猜測著姚若陽就算考的不咋樣,怕是人家看著姚若溪和神醫館和蕭恆墨的份兒上,也會給他個名次。

    傅瑛德作為主考官,要閉門閱卷。這次臨時更換主考官,還真讓有些投機取巧的人刷下去,倒是有不少真纔實學的舉子冒頭。

    就是傅瑛德把呂家一門得罪了個夠,傅家兒媳婦有一個是呂家女兒,兩家一下鬧僵了。

    蕭恆墨一臉笑意的坐在傅瑛德書房的太師椅上,「如何?傅大人這主考官坐下來,收了著實不少品學兼優的學生,你應該感謝我纔對啊!」

    傅瑛德蒼老的臉上黑沉一片,「感謝你給我招這麼大麻煩?」

    「麻煩那是傅大人的家務事兒,可不在本世子關心範疇。傅大人這次得益無數,你該上道折子,誇贊本世子英明神武,是文治武功曠世奇纔。」蕭恆墨捻這一縷頭發挑眉看著傅瑛德。

    清正廉明,仁德正義的傅大人氣的鬍子直顫,怒指著蕭恆墨,「你……無恥德行!」

    「你要是不想寫,折子我已經代筆寫好了,你只要蓋上印章,呈給皇上就是了。」蕭恆墨拿出一本折子。

    傅瑛德老臉差點都要歪了,氣的重重哼了一聲,一甩袖子,懶得再多理會蕭恆墨。

    蕭恆墨看他這樣,知道他不會胡亂諫言,嘖了一聲,把折子放下離開。

    傅瑛德拿過折子一看,滿篇都是誇贊蕭恆墨的,磨磨牙,直接給摔火盆裡了。他最看不慣蕭恆墨這樣仗勢欺人為非作歹陰險變態的人,可御史參他的折子,皇上竟然還都一笑了之,不知道走了什麼運!

    朝堂上,御史們鍥而不捨的參蕭恆墨,而那些折子,要麼皇上置之不理,要麼叫蕭恆墨過去訓誡幾句,嚴重的罰點俸祿。而蕭恆墨的俸祿已經被罰到他五十歲的時候了。

    眼看著姚若陽輕鬆參加會試,而趙書豪做的自來水還沒徹底解決漏水的問題,趙艷萍急的嘴上起泡。

    趙書豪知道姚若陽和姚文昌做的自來水塔不漏水,可他不敢去效仿,那樣就真的成了他偷別人自來水為己用了。還有那什麼二通三通的,他都不知道怎麼用,怎麼纔能讓它不漏水。之前他想了一堆的說辭,等著跟姚若陽和姚文昌當面對質,結果姚若陽他們不管不問了,好像不在乎自來水了。

    趙艷萍接到趙書豪的消息,覺得姚若溪還有什麼沒有拿出來的王牌。她一直想知道姚若溪在前世是做什麼的,什麼樣的家庭,猜了無數個可能,卻始終都不確定,只知道姚若溪是個記性極好的學霸,學什麼東西一學就會。自來水姚若溪不管了,還是有什麼別的算計?

    在等放榜的日子,姚若陽和姚文昌消失了兩夜,趙艷萍更是心急。秦隸的兩個得力暗衛被蕭恆墨和秦翱合力除掉了,這樣的消息也打探不到了。

    不少舉子覺得自己沒有希望,已經拾掇行禮返鄉了。這次會試,突然臨時更換主考官,都覺得被朝廷坑了一把。反正高中沒希望,還是趁早回家的好。

    也有想知道結果的,就一直待在京都等著消息。

    放榜這天,貢院大門外擠滿了人,江明和江遠兄弟還是因為會兩下子,早早就等著,看到姚若陽的成績,倆人急忙擠出來給等著的姚若陽幾個報信兒,「少爺考中了!第十八名呢!」

    姚滿屯大鬆氣,「考中十八名,就能順利參加殿試了。」

    姚文昌也點頭,「皇上定會看到若陽的考卷的。」若陽如今的策論比三年前的他更加成熟穩持又別出機杼,那傅瑛德雖然死板了些,可皇上卻不刻板。說不凖會有更好的成績。

    這個時候,姚若陽和姚文昌的自來水已經在眾學子中傳開了,對於趙艷萍是月光仙子的事兒,大多人相信,但自來水的事兒分析完,卻是趙書豪的不足。

    有人趁機結交姚若陽,一幫學子談天論地,互相討教學問,倒有幾個真心相交的朋友,不看姚若陽背後的地位權勢。

    也有人諷姚若陽是藉著裙帶關係往上爬,沒有姚若溪,他也不會被傅瑛德點了十八名。

    殿試很快到了,姚若陽同一眾考生一塊上殿。

    昭武帝特意看了他的考卷答題,問了他學問。姚若陽淡定自若,侃侃而談,且處處貼近百姓民生。

    一塊上殿的考生看著昭武帝多問那麼多,又看姚若陽的表現,不少人紛紛羨慕嫉妒,都以為姚若陽這次要把頭名狀元的頭銜搶走了。

    最後,昭武帝點了狀元榜眼,都不是姚若陽,眾人正鬆氣的時候,昭武帝點了姚若陽個探花郎。

    姚若陽抿嘴輕笑,跪謝天恩。

    當晚,皇上開設瓊林宴,眾榜上進士一同參加。

    遊街的時候,一身大紅袍的狀元郎意氣風發的打馬在前,姚若陽這位探花郎和榜眼隨在後,前呼後擁,旗鼓開道,鞭炮聲聲。街道兩旁更是人頭攢動,紛紛擁擠著目睹這一屆科考一甲的頭三名。

    不過狀元郎是個三四十的男人,眾人自然興趣缺缺,對榜眼和姚若陽這位年輕的探花郎很感興趣。

    更有不少人打聽姚若陽婚配了沒有,已經瞄上了姚若陽這塊肥肉。姚家雖然不怎麼樣,可神醫館在,姚家就不會差了。更何況姚若溪現在是寧安縣主,雖然無權無勢,但她要嫁的人可是齊國侯世子。蕭恆墨雖然名聲可怖,但不可否認齊國侯府的權勢,以及蕭恆墨在皇上面前的榮寵。姚若陽身為新科探花郎,以後的前程絕對差不了。這樣的乘龍快婿,不少人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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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2:26
第220章:逃不出魔抓

    姚若陽現在卻是想盡快辦完自來水的事兒,趕回新安縣,風風光光的迎娶未婚妻柳絮。

    遊街之後,新科三甲直接被任命了,新科狀元是翰林院編撰,而姚若陽這個探花郎和榜眼兩人則是翰林院編修,職位等同於皇帝的祕書。

    不過翰林院的眾人都知道,姚若陽在翰林院待不久。那個自來水,趙書豪一直沒弄成功了,不管誰偷了誰,姚若陽既然會,那製造自來水就少不了他。所以翰林院的眾人對姚若陽倒沒有排擠,反而很是友好。

    趙書豪等的著急,上奏的摺子皇上一直壓著沒有批,自來水的事兒也暫定了下來,他現在非常擔心皇上認為自來水是姚若陽的而不是他的,論他個欺君之罪。他甚至想過找姚若陽私下解決這件事兒,兩方人合作。這樣他不用丁憂,這自來水是大家的,姚若陽和姚文昌也少不了好處。

    姚若陽卻寫了摺子求見皇上。

    都說姚若陽終於沉不住氣了,都等著看這自來水的事兒,到底是月妃孃孃趙艷萍的大哥更勝一籌,還是寧安縣主姚若溪的兄長更加厲害。

    趙書豪急的團團轉,坐都坐不穩。

    趙艷萍也在宮裡走來走去,姚若溪不動她不安,姚若陽動起來,她提心吊膽。她說的飛機汽車的,老皇帝明明很驚奇很相信,卻一直沒有處置姚若陽和姚文昌拉過來的自來水模型,現在又召見姚若陽,姚若溪那個賤人到底又搞出了什麼蛾子!?

    姚若陽把摺子呈上去,恭敬的跪在下面高呼萬歲,「啟稟皇上!自來水試用時日雖久,但它只是行方便,耗費太多。不僅水塔佔地,還要有人管理水塔,時刻注意裡面的水是否用完了,往水塔上抽水。而銅管和自來水的安裝也都不是易事,所以,經過試用,微臣以為這自來水只適用於富貴人家,卻不適用於尋常百姓家。而壓水井靈巧輕便,尋常百姓家家戶戶都可以用上。不用圍著一口水井,方便之餘,還能防止有人掉進水井喪生。而且,壓水井只用輕輕的人力按壓便可出水。也不用如水井一般費力打水上來。」

    「你說自來水不適用,這個壓水井反而更實用?」昭武帝眸光微動。

    「是,皇上!自來水經過微臣家裡半年多的試用,確實不適用尋常百姓。微臣和小叔已經凖備妥當,皇上可否容微臣實驗出來?」姚若陽擡眼看向昭武帝。

    「宣。」昭武帝嘴角微微揚起。這個姚若陽,沒說一句趙書豪偷自來水的事兒,卻字字句句都在說自來水是他的,趙書豪是偷的。還做出這個奇怪的壓水井來。

    姚若陽微微鬆口氣,等著姚文昌和姚及第進宮,他申請了幾個大力侍衛幫忙,在小太監們住的院找了地方。和姚文昌對視一眼,都把衣擺掀起來,掖在腰帶上,和姚及第帶著幾個侍衛一塊下手,打井。

    不少太監宮女在外面好奇的看。

    姚若陽一邊出力打井,一邊喊著號子,讓幾人一塊使勁兒。

    消息傳到月華宮,趙艷萍一屁股坐在寶座上,臉色鐵青陰黑。她只想到了自來水,為什麼沒有想到壓水井!?原來姚若溪那個賤人不吭不聲,是在這等著她。有了壓水井,自來水的震撼就會大打摺扣。人們這下怕是都認為自來水是姚若陽的,趙書豪是偷人功勞的騙子了!

    趙艷萍出身富裕人家,對鄉下的壓水井自然沒有姚若溪知道的清楚,她又一向自詡名媛小姐,壓水井這種東西她哪裡會知道!?

    幾個輪番上去幫忙打井的侍衛都心裡納悶極了,這樣拿個長長的鐵棍往地下鑿,難道就能打出井來,就是出水了?

    不時,就真的有水上來,井已經打好了。

    姚若陽又讓往下面打了幾尺,換了長長的銅管接入地下,上面按上鐵的壓水井,開始壓水。

    眾人圍在外面小聲議論著,都在疑惑到底能不能出水。

    不大會,壓水井出水了,雖然是泥沙水,但輕輕鬆鬆就壓出水來,眾人都紛紛驚奇了。

    姚文昌解釋,「現在這壓水井出的水全是泥沙水,要像這樣不停的壓水,叫洗井,過不久這井裡壓出來的水就會清澈見底了。」

    姚及第也想上去壓水表現一番,可他實在累壞了。這個井打完,雖然中途歇息了兩次,他現在也像被抽幹了一樣。

    那些侍衛太監好奇的不行,都想上來試試。

    姚若陽鬆開手,和顏悅色的教給他們怎麼壓水。

    眾人排著隊想上去試試,也是宮裡的地下水清澈,小半時辰不到,再壓出來的水就變得和大井裡的水一樣了。

    「前面可以用磚石砌個水槽,直接壓水在裡面洗衣裳洗碗都方便,接水也方便,都不用再拎沉沉的木桶打水了。要是不用的時候水下去了,再想用,只需要舀一瓢兩瓢水兌進去,一邊兌水一邊壓,不一會就會出水了。」姚若陽跟一旁看著的懷興解釋。

    懷興邊聽邊點頭,快步跑回去回稟昭武帝。

    昭武帝也親自過來看了,見姚若陽和姚文昌幾個都一副幹活的模樣,再看那壓水井,好奇的上來試著壓水。

    這種體驗,昭武帝可從來沒有過。那些已經壓過一遍的宮女嬤嬤太監侍衛都很是慶幸,他們和皇上壓了第一架壓水井!

    等三人再次跪在大殿內,昭武帝直接問,「那自來水可是你們製造出來的?」

    姚若陽和姚文昌對視一眼,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姚及第雖然不敢亂說話,不過看倆人都沒說話,而今兒個又突然弄出個壓水井,倆人都明顯早就會的樣子,卻沒有提前把他教會,這是啥意思?所以他擡眼看了眼昭武帝,大聲回話,「那自來水是我們製造出來的!」

    姚文昌目光犀利的斜了眼姚及第。來之前就提醒了不讓他亂說話,不會說還自作主張亂說。

    姚及第嚇的臉色一白,不敢再吭聲。

    姚文昌恭敬的沉聲回道,「回皇上!自來水乃是去年春上就提出的,夏天實驗製造出來,草民不知趙大人是從何處得來的自來水製造,但這自來水的確是由草民和子侄一起做出!」

    昭武帝眼神冷沉,「來人!傳趙書豪!」

    趙書豪聽到傳召,簡直嚇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皇上這個時候突然宣召他,肯定是因為自來水的事兒暴露了!那他這次去,豈不是有去無回?

    王金花也嚇的腿發軟,不過她安慰趙書豪,「不會有事兒的!艷萍可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孃孃,皇上不是很愛重艷萍嗎?他肯定不會責罪你的!」月光仙子的哥哥,就算皇上真的相信了姚若陽他們幾個,也不會輕易就責罪她兒子的!

    趙書豪也給自己做心裡防護,自來水的事兒,能說的話他都已經按照艷萍教的說了。艷萍說了她有辦法,那就應該不會有事兒的!

    姚富貴遠遠的看著他進宮,呸了一口,「這次看你還囂張!」不想丁憂回家守孝,竟然搶他們的自來水奪功勞,真是陰險惡劣。明明是個偷盜,就看皇上這會咋處置這事兒了!

    姚滿屯和王玉花倒是不擔心了,那個壓水井直接壓自來水一頭,也從此證明自來水就是她們家出的,就算趙艷萍再是月光仙子,總不能她要搶別人家的東西,別人就會點頭說好,那就是你趙艷萍的東西!

    這次很快,姚若陽和姚文昌,姚及第三人就出了宮。而趙書豪卻被關進了刑部大牢。

    這消息一出,眾人頓時轟動。原來自來水真的是趙書豪偷人家姚若陽叔侄的,各種猜測紛紛而來,最多的就是趙書豪不想丁憂回家給亡父守孝,是個大不孝的人,不配為官,不配做人!

    姚富貴這次沒敢問,直到回了姚府,這纔眼巴巴的看著姚及第問,「皇上封了啥官給你?」

    姚及第臉色頓時垮了,看看姚文昌和姚若陽,心裡覺得不忿,「皇上封了他們倆到工部上任,雖然只是七品八品的小官,但也進六部了。只賞賜了五百兩銀子。」

    「啊!?五百兩銀子?不是……說好的,這功勞是三個人分,及第也有一份,你們都進六部當官了,咋及第就沒有啊?」姚富貴臉色刷的一下難看了,質問姚文昌和姚若陽。

    「他沒說皇上問了什麼話。」姚文昌覺得這樣很好,姚及第是真的沒那個腦子在官場待下去,若是個忠厚老實的,有他保,還沒啥事兒。但他心思不正,為官是害他,害整個姚家!

    姚若陽看姚及第僵硬著臉,替他說了,「皇上封了我和小叔官職,問他可有功名。」自來水和壓水井真要都做起來,聲勢浩大,肯定需要人手。皇上當時問到姚及第,肯定是有也酌情封他個什麼職位,只可惜姚及第連秀纔功名都沒有,一個白丁,如何封?只能賞銀了事。

    姚及第面色漲紫,「做自來水壓水井,肯定要很多人,我可以幫著打個下手啥的,好歹謀個一官半職的。」

    「我兒子堂堂新科探花郎也纔只是個八品,你啥功名都沒有,還想要個啥官?!」王玉花對姚及第沒有混上官職倒是覺得很解意。姚及第這樣的還想當官,真是腦子不清醒,白日做夢呢!以為當官是那麼容易的,誰想當誰就當啊?

    「當初說好的,你們當著爹孃的面答應下來的,現在又想反悔了?你們說話不算話,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姚富貴惱怒了,兒子當官後的事兒他都想好了。他們一家也都搬來京都,給倆閨女找門好親事,和兒子互相幫扶,總有一天,他也能當上權貴大老爺!現在卻啥都沒有了,只有賞賜的五百兩銀子,他要銀子幹啥?他要的是官職!要的是兒子當官!

    「皇上的決策,誰敢質疑?」姚若溪冷眼看過來。

    「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說啥那就是啥。你們不想惹禍,可最好別亂說!」王玉花笑著提醒。別怪她陰陽怪氣,她就是得意。明明不是一家人,卻壓著她們家那麼久,幫了這個幫那個。連斷個關係都得答應這條件那條件,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姚及第神情沮喪憤懣,他放棄了今年的春試,大老遠趕來京都,就是為了混個一官半職,可不是為了這五百兩銀子!

    「這功勞還是我們家的,銀子你們要是不想要,就還拿過來!」王玉花輕哼一聲。要不是被分攤了,這麼大的功勞,大兒子咋說也能混個更高的官職當的。

    姚滿屯覺得姚若陽這八品小官正好,從小開始做起,不會引起太多關注,還能為老百姓做點實事。

    姚富貴很不服,他就說當初要把這一條加在契約文書上,白紙黑字,省的這家人耍賴。現在是說啥都晚了!可是他不甘心,萬般不甘心,「二哥!當初你們都說下了話的,老四現在起復了,若陽也進六部當官了,就我們家啥也不落,二哥你也不落忍不是?難道你願意看著我們家一事無成,看著你侄兒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出人頭地,光耀門楣!?」

    「怎麼就你們家,不是還有大表叔家嗎?」姚若溪不緊不慢的一句話出口。

    姚富貴看著她幽冷莫測的眸子,脊背躥上一股寒流,瞬間一個激靈,徹底回過神來。他咋忘了,對面這個小丫頭,不僅是寧安縣主,是齊國侯世子的未婚妻。大房的事兒,姚成材的死,他可都還記得。姚忠舉的死看似和這丫頭沒有關係,可姚忠舉死的蹊蹺,連梁嬌嬌也隨後喪命,夫妻倆都死了。姚成材可是的確由姚若溪這丫頭下的黑手。陰毒狠辣的手段,簡直讓人膽寒。

    「一門一個身在官場的,其餘做後盾很好。省的沒有根基,一頭紥進官場,最後一派塗地,家族不保。」姚若溪意味深長的看著姚富貴和姚及第。姚富貴若是知足,這輩子他三房的日子也絕對好過,只是人的貪婪在姚富貴一家身上都體現的太深刻了。

    姚文昌也點頭,姚及第沒有被官職,著實讓他鬆了口氣,「及第也不適合官場,還是回家多念兩年書,考個功名再講別的發展。」

    「別的發展?別的啥發展?及第為了趕來京都,連今年的春試都錯過了,就指望著撈個一官半職,也好說一門親,成家立業。現在可倒好,你們都好了,就我們爺倆是白跑一趟,出力不落好。」姚富貴氣憤的鼻孔冒氣,又不敢再沖姚滿屯和王玉花說啥,只能沖著姚文昌來了。

    「要不去找找人,讓我也撈個一官半職,官小不怕,我踏踏實實幹幾年再往上升!」姚及第提出轉摺的法子,讓姚若溪去找人,給他弄個官。

    姚富貴也眼神亮了亮,「皇上不封是不封的,那吏部不是管著天下官員的任免,我們也不求多大的官,這點小事兒,縣主過去打個招呼,或者找那齊國侯世子招呼一聲,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明明有權勢,卻不用,就是傻!

    「你們想要什麼官職,考了功名來找本世子!」蕭恆墨一身紅袍,大步而來,如天神般踏進屋裡。

    姚富貴和姚及第都睜大了眼看著蕭恆墨,滿眼驚艷,一時間分不清是男是女,只覺得一個人長成這樣俊美傾城的模樣,那就是真正的仙人下凡了吧?

    姚文昌也只是遠遠看過蕭恆墨幾次,只聽說齊國侯世子俊美無雙,乃第一美男子,卻沒有看清楚過。這麼清楚的面對面,還真是讓他不適應的很。一個男子竟然長成這樣……

    看姚富貴和姚及第震驚的盯著他看,蕭恆墨桃花眼微瞇,冷光閃過,「怎麼?不是在要官職,這種事兒找本世子辦纔是找對了人嘛!」

    倆人忙回神過來,不知道蕭恆墨啥身份,聽他本世子本世子的自稱,不知道怎麼稱呼。

    姚文昌拱手跟蕭恆墨見了禮,低聲介紹,「這就是齊國侯世子。」

    倆人忙拱手給蕭恆墨行禮。姚富貴心下有些激動,又妒忌,又憤懣,又不甘。這就是那齊國侯世子,家世相貌權勢樣樣俱全,這樣的人竟然是姚若溪那丫頭的未婚夫,上輩子是燒了啥高香,能找這樣的夫君!?姚若溪這丫頭長相也不是絕色,自己倆閨女相貌也沒比她差哪去,身份卻相差那麼遠!

    姚及第回神,忙拱手道,「蕭世子!在下是姚及第,是若溪的堂哥。你剛剛說的,找你的事兒,是不是真的?」

    「本世子像言而無信之人?」蕭恆墨挑眉。

    「不是!不是!」姚及第心裡的興奮溢於言表,他就說姚若溪家的太過小氣了,就是看他們不順眼故意為難他們,自己家攀上了高枝兒,就非得踩著他們。這麼點小事兒,在人家權貴人物的手裡,根本就不是事兒。

    「你沒有功名,連皇上想給個一官半職沒法。本世子有兩個腦袋也不敢越過皇上去。你回去考個功名再來,本世子包你滿意。」蕭恆墨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姚及第臉色僵了,讓他回家考功名,今年已經來不及了,訕訕的看著蕭恆墨,「今年的春試已經過了,得等到明年去了。蕭世子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等的時間太長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沒根基,二沒功名,憑什麼做官?」蕭恆墨面色笑意不變,卻頓覺寒冷下來。

    姚若溪看著他這樣,默默轉過頭,端起茶盅輕輕抿著。

    王玉花一下子覺得蕭恆墨順眼了起來。就是!姚及第要啥沒啥,連人家大官的兒子不考功名都沒官做,姚及第算個啥東西,還想撈個官當。

    姚及第臉色紅了青,青了白。姚富貴臉色也很不好。這蕭恆墨分明是瞧不起他們。可他卻不敢在蕭恆墨面前表現出不滿來。這人笑起來俊美傾城,但總讓人覺得有種危險的氣息。

    姚文昌覺得讓蕭恆墨嚇嚇他們也好,至少能安穩一年。

    蕭恆墨眸光轉向低頭喝茶的姚若溪,長長的睫毛卷翹著,遮住她的眸子,小巧精緻的鼻子白皙可愛,他目露柔光,「伯父伯母啥時候啟程回新安縣?」

    姚若陽到任之前,告了假,回鄉成親後再返回。而自來水和壓水井都交由工部來做,姚文昌協理,姚若陽等到任之後加入,也正好避開風口浪尖一段時間。

    讓蕭恆墨高興的是,姚若陽成親之後,就捱著姚若溪了。

    姚滿屯忙請他坐下,「這兩天就啟程,東西已經拾掇差不多了。」還是不習慣蕭恆墨說新安縣的話,覺得別扭的。

    這兩天…蕭恆墨眸光微動,看了眼姚若溪,「我近期公務不忙,到南邊還有事辦,正好護送你們回去。」

    姚若溪擡眼看他,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也非常驚訝。

    蕭恆墨揚起嘴角笑了下,看姚若溪詫異又蹙眉的小模樣,心裡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招呼過正事,沒有多待,就告辭離開了。

    送走了蕭恆墨,姚富貴再坐到屋裡,莫名的感覺屋裡比剛剛蕭恆墨在的時候要溫熱了不少。

    姚文昌把話說下,「及第就先回家好好念一年書,明年春試考個功名再來。到時候也好說話,那些人也不敢說啥。」

    現在蕭恆墨直接說了沒功名不幫,姚富貴也無可奈何,姚及第也只能聽命。父子倆頗為頹喪的回到姚宅拾掇行禮。

    當晚,蕭恆墨夜襲姚若溪。

    「蕭恆墨你別亂來……」姚若溪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蕭恆墨抱在了懷裡。

    「小乖乖!你哥成親之後,就該我們了吧?」蕭恆墨聲音沙啞,在寂靜的春夜,說不出的魅惑。

    察覺到他的手託著她的屁股,姚若溪臉色頓時紅了兩圈,「還沒到時機,我還太小。」兩手撐著,防止他亂來。

    蕭恆墨卻輕巧的讓她放下隔離倆人的小手,把她抱個滿懷,一手摩挲著她的小臉兒,「你說禮部擇婚期好,還是咱們自己擇?」

    這話就是威脅了,姚若溪小臉漆黑一片。

    蕭恆墨卻看著她笑的狡黠。

    姚若溪看著他問,「你多大年歲了?」

    蕭恆墨俊臉有一瞬的停頓,「二十有四。」

    「老了。」姚若溪前世的年齡也不止,再加上這輩子的,讓她跟蕭恆墨成親……

    蕭恆墨頓時笑的危險,欺近姚若溪,「我年齡老,人不老。小乖乖可以試試。」說著輕吻她的脣。

    像是逗弄一樣,姚若溪扭著身子掙脫。

    蕭恆墨停頓一下,突然目光暗沉的瘋狂進攻,長舌侵略的在她口中翻攪,如王者巡視領地般。

    姚若溪後知後覺的知道碰到了他,小臉瞬間紅了個透。

    蕭恆墨眸光更深,彷彿要把姚若溪吸進去,吞下去一樣。

    姚若溪不是不知情事的人,看他如狼似虎的,頓時害怕起來。

    蕭恆墨卻沒有再近一步,而是及時克製住熊熊如火的慾望,貼著姚若溪的耳朵喘息道,「同年不興一門出兩個女兒,卻沒規定說不能一娶一嫁,我們今年就成親。」

    周身環繞著危險的氣息,姚若溪整個被籠罩在他的味道之中,頭昏昏的,只知道蕭恆墨說的啥話她都不能答應。

    蕭恆墨懷抱著她,如抱孩子般閧她睡覺。一次不行,他就多來幾次。小乖乖這輩子注定是他蕭恆墨的人,所以他要盯緊了!

    凌風看蕭恆墨半夜纔回,嘴脣紅艷,暗自對姚若溪表示了一下同情。縣主是這輩子都逃不出主子的魔抓了!

    臨走之前,姚富貴決定不走了。留在京都,怎麼說,機會也比在槐樹村那山溝溝強太多了。兒子閨女的親事都還沒有著落。他來的時候也是帶了些銀兩以防萬一,又加上賞賜的五百兩,在京都住下完全不成問題,就找了姚文昌說,「家裡的夫子學問跟京都的夫子可是差了不少,正好趁著機會,在京都給及第找個好夫子,好好學上一年,明年再參加春試,肯定能考中功名了!」反正他就是不走了。

    姚文昌看他打定主意,也沒有辦法。而且姚富貴和姚及第不走,肯定要住在他這裡。到時候他妻兒都來了,肯定不方面。

    王玉花還不願意跟姚富貴和姚及第同路,拾掇好了行禮,到神醫館告別後,就啟程回鄉。

    姚富貴讓捎了信給許氏孃仨。

    有蕭恆墨跟著,一路順暢無堵趕到了新安縣。

    姚若陽有些迫不及待想見柳絮,他當初答應的,如今都做到了。

    而姚若溪雖然低調回鄉,但她被封為縣主的邸報早已傳到了新安縣縣衙。

    依舊沒有挪地兒的季縣令帶著新安縣百姓親自迎接。

    陳嘉悅遠遠的看著姚若溪,不敢靠近,見小四向她揮手,笑笑湊上來,先給姚若溪恭敬的見了禮,「給縣主請安。」

    姚若溪忙扶她起來。

    沒有見到柳家的人,姚若溪眼中冷芒閃過,沒有在新安縣多逗留,直接回槐樹村。

    濟生堂裡突然沖出來一個抱孩子的女人,「縣主救命!縣主救命啊!」

    眾人都看過來,立馬有衙差上來攔住她。

    「楊巧麗。」姚若溪面露詫異。

    楊巧麗抱著孩子掙開衙差的阻攔,臉色蒼白無血的上前來,撲通一聲就給姚若溪跪下求救命,「縣主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吧!毛氏那個賤人她要害死我們母子,還誣陷我偷人,懷的孩子是野種。現在可憐我兒,被摺騰的只剩下半條命了!」她本來要跟著姚文昌一塊上京投靠姚若溪,有姚若溪撐腰,她可以平安生下孩子。毛氏那個賤人察覺到她的意圖,不露聲色的放她走。就在她悄悄離開的時候,毛氏卻帶著人說她跟人通姦,生的孩子根本不是姚滿倉的,還對她動手,導緻她早產下孩子。

    可恨毛氏給姚滿倉又納了一房妾室,她懷著身孕不能伺候姚滿倉,那個小狐媚子把姚滿倉勾連走了。姚滿倉竟然也相信毛氏的話,以為她懷的是野種,臨盆卷走銀子逃跑。

    姚若溪眉頭微皺,當下進了濟生堂給楊巧麗把脈。

    外面圍著裡三層外三層,他們都知道姚若溪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都想看看姚若溪醫術如何。

    給楊巧麗把過脈,姚若溪直接開了方子,讓濟生堂的藥童抓藥給楊巧麗,「身子虧損的厲害,孩子也虛弱,再摺騰怕是命都要沒了。」

    楊巧麗看她眼含深意,垂下眼不敢直視她。

    姚若溪不再耽誤,和姚滿屯王玉花一家再次上路,趕往槐樹村。

    楊巧麗也拿著藥跟著姚若溪一塊。

    「她不是懷的最後一個兒子,大房的人會不管不問了?」王玉花有點奇怪。姚滿倉那樣是治不好了的,咋可能把兒子扔給楊巧麗在外面。

    「她沒說實話。」姚若溪回了句。

    「沒說實話?」王玉花詫異。

    姚若溪點頭,「姚滿倉不可能放棄這最後的兒子,怕是楊巧麗不願意回去,在濟生堂等我們。姚滿倉定然找了她幾次。」

    王玉花瞪了眼,剛纔還覺得楊巧麗可憐,抱著姚滿倉最後一個兒子,竟然還能被毛氏那個賤人欺負的這麼慘,「原來她是利用咱們!」

    楊巧麗的確是聽到了風聲,她也知道科考之後姚若陽要回來娶親,所以就藉著姚若溪的名頭住在了濟生堂,一直等著姚若溪回來。如今姚若溪身份地位在新安縣那是無人能比的,她跟姚若溪一塊回村裡,不僅風光好看,姚滿倉也要對她更加看重,關鍵的是,毛氏和那個狐媚子也不敢欺辱她!她好不容易纔生了兒子,可不是繼續受欺的!

    姚若溪一家人回鄉的消息早早就傳到村裡了。全村的人加上張河裡溝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遠遠的看見車隊過來,待走進了,看到果然是姚若溪一家,張裡正帶頭跪下給姚若溪見禮。姚若陽是新科探花郎,他們不用下跪行禮,可姚若溪是皇上敕封的寧安縣主,也算是皇族中人,那是必須得行大禮的。

    都見了禮,毛氏一眼就看到跟在姚若溪後面的不遠抱著孩子的楊巧麗,她目光陰毒仇恨,看到眾人熱情洋溢的圍著姚若溪說話,問姚若溪咋封了縣主這麼高的品級,更是恨的眼睛冒毒光。她殺子之仇沒有報,這個小賤人卻翻身成了縣主,她的仇恨還咋報復!?

    「滿屯啊!你可回來了!家裡遭了賊了!」苗氏上來哭著就拉姚滿屯。

    姚滿屯後退一步,冷漠疏離道,「我早已經不是村裡的裡正,更不是衙門,家裡遭賊還是找裡正,去衙門報官吧!」

    苗氏就哭不下去了,「滿屯!我好歹將你養大成人,你就非得這麼對我嗎?」

    「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不該我做的也做了。別的你還是找旁人吧!我們還要上墳。」姚滿屯目光發冷,以為裝作啥事兒都沒有就真的能抹過去!?他孃已經死了,他這些年做的也已經夠了,家裡的人跟著他一塊受累這麼多年,也早就夠了!

    看他不理會,苗氏心裡恨毒。絕情決義的小雜種!不念一點恩情,還當眾打她的臉!

    眾人看苗氏的眼神皆帶著嘲諷鄙夷。當初是誰叫喊著姚滿屯是姦生子,養大了姚滿屯,他一家得給多少多少銀子。現在看人家發達了,又想哭著扯上關係來了,真是不要臉!

    姚正中不敢上前去,看苗氏的德行,更是心裡厭棄,轉身背著手回了家。

    段浩奇抱著閨女,和大腹便便的姚若霞迎上來,「爹孃,二弟三妹,小四,瑾哥兒快回家先洗吃飯吧!」

    小丫丫也甜甜的大聲叫姥爺姥姥,舅舅姨姨,伸著手要王玉花抱。

    王玉花笑著抱了小丫頭,跟盧秀春說話往家走。

    姚滿屯和姚若陽跟村裡的眾人招呼過,這纔回家。

    梅嫂已經做好了飯菜,凖備好了熱水。

    回到熟悉的家中,羅媽媽和方媽媽幾個也都顯的輕鬆了不少,麻利的服侍幾位主子洗漱,擺飯吃飯。

    村裡的眾人都不願意走,待在外面,成群紥堆的討論著姚若溪家的事兒,都是興高採烈的。因為姚滿屯說了會回來。這下不僅回來了,姚若陽考中了探花郎,姚若溪腿好了,更是被封了寧安縣主,他們村不說絕對是出名了。這以後的日子,指定也越來越富裕了!

    許氏也擠著想進去,可看到姚若溪家大門口的兩個冷面侍衛,不敢進去了。她想問問她兒子得啥官兒,到底是啥情況,急的她在家吃不好睡不好的。

    高婆子出來抱昊哥兒,許氏急忙拉著她打聽。

    「縣主說是要看我們少爺,三太太還是等會再問吧!」高婆子笑著回她一句,快步回家抱了昊哥兒過來。

    小傢伙吃的白白胖胖,只是剛睡醒,迷迷糊糊的。看姚若溪頭上的鳳頭金步搖晃晃悠悠的,伸手就拽。

    盧秀春忙抓著他的手,不讓姚若溪再抱他,「等會抓著你頭發,可是得疼上好一會的。」

    姚若溪笑著鬆開他,王玉花又接過去抱著逗小傢伙玩兒。

    姚若陽跟盧秀春說了姚文昌的情況,「等我成親後,小嬸就帶瑄姐兒和昊哥兒跟我們一塊進京就行了。」

    「你這成親,他竟然也不回來!」盧秀春皺著眉不悅道。

    「小叔還要看著自來水的事兒,我們倆人都回來,這功勞可就消了一大半呢!」姚若陽笑,他回來之前,姚文昌都說了,新婚賀禮都給他送過了。

    盧秀春嗔怪了一句,跟王玉花道,「嫂子交代的事兒都辦的差不多了,再到柳家一趟,就能等日子成親了。」

    姚若陽成親的東西多是在京都買的拉過來的,還有於家商行從南邊捎帶過來的,盧秀春和姚若霞倆人把家裡的事情都已經忙活的差不多了。

    「多虧了你,帶著昊哥兒還忙裡忙外的!我們倒是清閒了!」王玉花笑著跟她道謝。

    「我其實沒忙多少,倒是若霞和浩奇忙個沒停。」盧秀春笑著看姚若霞。

    姚若霞和段浩奇連稠酒都釀上了,這摘了桃花,立馬就能熬酒了。

    王玉花看著大閨女和大女婿笑的一臉慈愛欣慰。

    一家人說說話,外面王三全和程氏帶著王祖生來了,王鐵花一家也過來了。

    程氏一把拉著姚若溪,「哎呦呦!這腿真的好了,這當了縣主也就是不一樣了。」

    王三全上來拽了她一把,示意她要給姚若溪見禮。

    「你拽我幹啥!我自己親外孫女還不能說說話了!?」程氏咬在親字上,苗氏那個騷老婆子只是姚滿屯的小姨,她可是姚滿屯整個八經的岳母,是姚若溪的親姥姥!

    王鐵花反應過來,一臉興奮笑容的給姚若溪跪下,「給縣主磕頭了!給縣主請安了!」

    姚若溪伸手讓她們都起來。

    程氏看著不以為然,「自家人還還有磕頭的禮!」

    「我們縣主是皇上親封,對縣主不敬,就是對皇上不敬,嚴重要殺頭的!」芍藥提醒一句。

    程氏心裡一瘆,咧著嘴,「沒…沒那麼嚴重吧!?」

    「若溪是縣主,算是皇家的人了,君臣有別,更何況咱們小老百姓。你以後別丟人現眼,讓人抓著啥錯兒了!」王三全沉聲提醒程氏。

    「知道了。」程氏覺得她這姥姥是親生的,是老長輩,那是到哪都說不過去的。

    王鐵花沒敢帶兒子來,怕兒子調皮惹到了姚若溪,看瑄姐兒靠在姚若溪懷裡,眼熱了下,笑著打聽姚若溪是咋封的縣主,姚若陽考中了探花郎,成親的事兒。

    聽完王玉花幾個簡單的說完,王鐵花這下可算是對姚若溪的能耐了解透徹了,很是後悔當初沒有堅持把姚若溪要到自家去。

    眾人正說著話,外面突然鬧閧閧的,有人跑過來喊姚滿屯,「苗氏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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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3:11
第221章:若陽大婚的陰謀

    聽苗氏上吊自殺了,王玉花臉色一沉,咬著牙低聲咒罵,「晦氣的老東西,她死不死跟我們家有啥關係!」她們一家今兒個回來,本來是大喜的日子,閨女兒子都是風光回鄉,還要操辦兒子的親事,該死的苗氏老賤人,這個時候尋死,給她們家找晦氣呢!

    姚滿屯皺著眉,心裡很復雜,對苗氏他以前有多少期望就有多少失望,現在他恨不起苗氏,可也再對敬不起來,更加親不起來。原本應該是冷漠的感覺,可他又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

    「那個老婆子又想演啥戲?她死不死的,找她自己兒子去,找這邊幹啥?」程氏拉著臉喝了一句。

    盧秀春眼裡閃過一抹尷尬,把昊哥兒遞給高婆子抱著。王玉花她們家的不用去,她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兒媳婦,跑不掉的,苗氏再賴,她要是不去看看,也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去看看吧!」姚若溪也想去看看,一塊站起身。

    王三全點點頭,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都出門來。

    村頭的槐樹上,苗氏綁了一根繩子,哭著喊著沒法活了,辛苦養大的兒子連問她都不問她一句,家裡遭了賊,日子也沒法過了,她還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姚若溪一家進京之後,八裡鎮都在傳姚若溪家給苗氏和姚正中好幾千兩銀子的養育費。姚若溪家基本沒人敢動,八裡鎮的那些宵小單看段家也不敢隨便就打姚若溪家的主意。但姚正中和苗氏跟兒子分家出來了,又不是姚滿屯的親爹孃,還鬧的那麼僵,可以說反目成仇了。兩個上了年齡的老傢伙守著那麼大一筆銀子,想想都眼熱的慌。

    苗氏也惦記姚正中身上的銀子,所以在長房住了些日子,等村頭的屋子蓋好,她就順理成章又搬到新家裡住。

    小院子不大,堂屋是三間的,東西偏房各兩間,老兩口住是綽綽有餘的。姚正中看她佔了堂屋,就去睡了西屋。苗氏恨的咬牙,以前姚正中還講面上的情分,現在是直接給她打臉。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姚正中把那三千兩銀子藏了起來,她找了幾次問了多回都沒有結果,最後竟然讓幾個小賊給偷走了。銀子被偷走,全村都在看她的笑話,覺得她活該遭這個報應,苗氏幾乎天天都恨的牙根癢癢。

    看到姚若溪一家風光回來,她更加清楚的意識到,姚滿屯沒有飛黃騰達,可他養出了好閨女教出了好兒子,她們一家是徹底的富貴權勢了。她不能和姚滿屯家斷關係,不管咋說,她還是姚滿屯的小姨,養大了姚滿屯,還給他找了王玉花這個旺夫的媳婦。生恩沒有養恩大,就憑這個,姚滿屯也不能不管她!

    「我還以為已經死了,原來不過是裝裝樣子,騙誰呢!」程氏冷嘲的撇著嘴,很是不屑的看著苗氏。以前她就看苗氏這騷老婆子不順眼,每回都壓著她,現在她一個外孫女是月妃孃孃,一個外孫女是縣主,兩個外孫子當著官,誰都比不了她了!

    看到一副得意氣派的程氏,苗氏更是恨的牙根癢癢,恨不得上去撕碎了程氏。這個老賤逼,根本沒法和她比,早該死了的老賤人,不僅死不了的礙她的眼,還隨著雞犬升天了!憑啥這個老騷貨都能享福過好日子,她卻啥都沒有了!?

    苗氏看著姚滿屯,眼淚突突的往下掉,「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就算不是我生的,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現在對我不管不問。日子也沒法過了,整天被人說罵,我也是人,有時候也有私心,可我養大的兒子,那也是我的肉啊!我現在活著還有啥意思,我死了算了!」

    姚滿屯抿著嘴看著,沒有理會她。只覺得她假的很。

    「真要上吊求死,就該去個沒人的地方,直接一脖子吊死就是了。青天白日的,還在個村頭,多少人看著在這上吊尋死,騙誰呢這是?一點臉皮都不顧,真是笑死個人了!」程氏說著呵呵呵的冷笑,口氣充滿鄙夷。

    苗氏暗自咬咬牙,看著天呼喊,「大姐啊!你當年求著託付給我的孩子,我給你養大了!我只會養,我不會教啊!沒想到養成了個無情無義的人!你說他會把我當親孃孝敬,我不敢奢望啊!我只求他把我當個親人,我畢竟是他親姨啊!大姐!你在天之靈睜開眼看看,我真是沒法活了!我還不如來找你算了啊!」

    姚滿屯心下震動,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苗氏養過他。可苗氏也害過他,算計過他閨女兒子,還差點害了小兒子。這恩恩怨怨算不算已經了斷了?

    突然一陣山風吹過來,姚若溪不著痕跡的露出一抹冷笑,迅速的出手。

    苗氏只覺得腿上一麻,站不穩下面的凳子,撲通滑倒。

    可是倒的是板凳,苗氏卻沒有倒下來,而是被掛在了繩圈裡。意識到自己真的上吊了,苗氏頓時驚懼萬分,拼命的掙紥,蹬著腿,兩手死死的摳著脖子上勒緊的繩子,張著嘴,喊不出聲音,心裡在嚎叫著救命。

    兩個村的人幾乎都在,圍的滿滿當當,大多人都以為苗氏是鬧著玩玩,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上吊了。都驚呼著,震驚的瞪大了眼,轟亂起來。

    「哎呀!真的要死啊!」程氏驚訝的不行,怕的連退兩步。

    王玉花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著,她以為誰死苗氏這老婆子都不會死的,她竟然真的上吊了?

    姚滿屯也呼吸一滯,上前一步,愣愣的看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毛氏目光陰測測的看著苗氏,她希望苗氏死。苗氏這回要是死了,姚滿屯肯定愧疚不已,再對姚家的人進行補償。到時候她和許氏就死死的扒住這一家。她要報仇,要雪恨!要讓姚若溪這小賤人不得好死,讓王玉花一家子都生不如死!

    「快救人!」姚若溪冷眼看了一會,見眾人已經有反應過來的,忙大聲喊了一句。

    聽姚若溪喊話,立馬就有村裡的人上去要救苗氏下來。

    只是苗氏被掛了這麼一會,勒的快要死了一樣,心裡瘋狂的念頭只有一個,活命!那是拼命的掙紥,拼命的蹬腿。救她的人一靠近,就被她踢了幾腳。

    耽誤了一會,有人上去抱住苗氏亂蹬亂踢的腿,另外的人看到也忙上來製住苗氏。

    苗氏覺得這人根本不是來救她,分明是想害死她!不是把她救下來,那是往下拽,她覺得一點呼吸不過來了,脖子快斷掉了一樣,死亡的恐懼讓她害怕到了極點。

    突然繩子彭的一聲斷開,苗氏瞬間被解放,掉落下來。

    芍藥冷冷的瞥了一眼,把刀片收起來。小姐就不該救這種老婆子,讓她死了幹淨!

    幾個人把苗氏放平躺在地上。

    毛氏和許氏都嚎著圍上來,盧秀春怕嚇著孩子,等苗氏救下來,纔上前去看情況,讓請張三叔過來給苗氏看看。

    苗氏大口大口的喝著氣,漲紫的臉色過了好一會纔緩過來。

    張三叔給她看過,把了脈,說是沒事兒,受了驚嚇,要是吃藥就開一副鎮靜安神的藥吃。

    盧秀春道謝,讓小丫鬟跟著一塊去抓藥。

    「孃!你有啥想不開的要尋死啊!那沒良心的不管你,不是還有我們嗎!?有我們這些人,那是拼死也不會讓孃你吃不好穿不暖的啊!」毛氏聲聲淚下,說的和苗氏感情多深厚一樣。

    在人前許氏也不甘示弱,「孃啊!你是上輩子欠了人家了啥啊,養大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啊!」

    「怕是真欠了啥。剛剛姨奶說要上吊不活了,彷彿有一陣陰風吹過來,姨奶一下就蹬了凳子上吊了。」姚若溪眼神幽深,帶著深意的看著苗氏,話說的似是而非。

    苗氏渾身一個激靈,脊背上一下子出了一層冷汗,眼神也閃爍著驚懼,臉色也比剛纔更白了兩分。但她只敢拉著毛氏和許氏哭,卻不敢再說自己不想活了。

    眾人剛纔都忙著看苗氏上吊的笑話,也沒注意到啥陰風吹過來。不過還是有人和苗氏站在同一條線的,感覺到了那股風,紛紛瑟縮了下身子,小聲議論苗氏是不是作孽太多,所以遭報應了。

    看苗氏沒事兒,姚滿屯也不再多管,「盜竊的事兒,報官之後就教給衙門吧!」想讓他再出一份,那也是沒可能的。

    「丟人現眼!」程氏嗤笑一聲,還是認為苗氏是絕對不想死,只想演戲,把姚滿屯勾連過去,繼續給她當孝順兒子,為她和姚家的人做貢獻。撇著嘴招呼姚若溪和姚若陽幾個,「都回家去吧!這有啥好看的!浪費一家親人團聚的時間!」特別點到是‘一家親人’,告訴苗氏她只是個外八路的人。

    姚滿屯又看了看苗氏,也轉身回家。

    苗氏兩眼都要恨紅了,突然看到人群前面的姚若溪,那雙似曾相識的鳳眼,那熟悉的眉目,她心裡更是瘮了下,再仔細看過去,她心下搖搖頭。那人早死了那麼多年,這小賤人只是眉目又三分像,哪可能是。

    姚若溪深深看了眼苗氏,拉著小四回家。

    而整場鬧劇,姚正中都沒有出面,也沒有管苗氏。更讓苗氏忐忑的同時,心裡更恨。

    村裡的眾人更是嘲笑個不停。

    苗氏只得恨恨的回了家。

    天很快黑下來,羅媽媽和方媽媽到廚屋忙活著做飯。

    王鐵花和張志權一直沒有走的意思,王鐵花看程氏和王三全沒動,就問姚若霞,「你們回家不?我們跟你們一塊?」

    「小姨回去吧!我們不回!」姚若霞笑了笑,弟弟成親,她自然得留下了。

    「也是!若陽馬上要成親,這時間又緊,多少事兒要操辦,我也留下來幫忙吧!」王鐵花說著,讓張志權回家,她留下幫忙。

    「沒啥好忙的,若霞和秀春都幫著操辦好了,成親還得幾天日子,你們還是回家忙活家裡的生意吧!」王玉花不留她。

    王鐵花有些訕然,看向程氏。

    程氏就跟王玉花說,「多長時間不見了,若陽成親又是大事兒,你也沒個婆家的人,鐵花想留下來幫襯一把,你還往外攆!」

    「本來就沒啥好忙活的,這趕路趕的也累乏的不行,得好好休養個兩天的。鐵花家裡還有生意,總不能耽誤她的生意!」王玉花還是不留人,雖然親慼少了,可她也怕了。地位越高,她是越怕人算計。

    程氏臉色有些不好。王三全看王玉花實在不想留王鐵花,姚若溪和姚若陽也沒有說話,就說王鐵花,「沒啥忙的,你到那天早點來就是了,現在待這幹啥?!」

    「我就是想著幫幫忙…」王鐵花看著屋外面的丫鬟小廝婆子,還有兩個守門的侍衛,跟以前的確更加不一樣了,也不需要她幫忙,就打住了話,告辭回家。

    「小姨吃了飯再走吧?」姚若溪擡頭道。

    王鐵花心裡一喜,正要點頭應下,看看王玉花和姚滿屯,也怕招厭棄以後啥好處都沒有了,咧著嘴一臉可惜道,「不了!不了!我們還是回家吧!再耽誤就晚了。」

    姚若溪看了眼羅媽媽。

    羅媽媽笑著把從京都帶回來的兩塊料子,一根銀鎏金簪子,並幾包點心和小吃食給王鐵花。

    王鐵花看著東西,臉上的笑這纔算帶了幾分真心,道了謝,拿著東西和張志權回家了。

    王三全看著姚若溪神情淡淡的笑臉,覺得她也不是所有親慼都不顧,像是,不喜歡跟人太親近親熱了,笑著點點頭,問姚若陽上任的事兒。

    說起姚若陽上任,程氏忙問姚若陽,「封的幾品官啊?」

    「八品小官。」姚若陽回答。

    程氏皺了下眉頭,「書豪去了幾年了,他升幾品了?艷萍現在也是月妃孃孃了,幸好皇上看重,沒有因為趙大江死了,就耽誤倆孩子前途!」她覺得趙艷萍是孃孃,要比姚若溪厲害多了。趙書豪也比姚若陽厲害,又當了幾年的官,肯定比姚若陽的官大。

    「以前是正六品。」姚若陽體會到她的意思,沒話說完。

    「以前是正六品,那現在肯定升的更大了!」程氏笑著,頗為歡喜。底下小輩都出息了,她也該跟著享福了!拉著兒子道,「把你們都教養出來了,也都出息了,以後祖生可都要靠你們了!」提醒她們被忘了養育之恩,以後要幫襯王祖生。

    見她不再提趙書豪,姚若陽也不多說。趙書豪現在正蹲在刑部大牢裡吃牢飯,想要出來,還得看趙艷萍付出多少代價!欺君可不是小罪,也不是趙艷萍幾句話就能閧得皇上就放過趙書豪的。

    王三全斜了眼程氏,玉花一家的幾個孩子都不是沒有恩義的人,這老婆子總是提了又提,任誰聽了都心裡不舒服的。

    程氏不以為意,她還不是都為了兒子。

    王祖生幾個月懶散了,被程氏寵慣著,王三全雖然管得很,可看他練字瞌睡,練武受累,也不太忍心。這會看著風光無限的探花郎和威風凜凜的縣主,都不敢咋呼了,覺得有點心虛。

    晚飯做好,王玉花讓去叫盧秀春孃仨過來,盧秀春帶著孩子過來,看王三全和程氏沒走,也就沒敢提苗氏那邊的情況。

    眾人坐在一塊,算是熱鬧吃了頓飯,商量明兒個去柳家的事兒。

    這一趟要媳婦本該年前去的,只一家人都去了京都,就拖到了婚期臨近前。

    禮都備的差不多了,早早睡下。天不亮段老爺和段太太就趕了過來。

    段太太先看了眼姚若霞,見她面色紅潤,起色很好,就拉著王玉花的手笑道,「昨兒個就等不及要過來,想著你們剛回來,家裡肯定熱鬧的轉不過來,就熬了一夜來的!」

    王玉花知道段太太是真的好婆婆,要不然她們家人都不在,大閨女懷著孕,帶著女婿住在孃家忙這忙那的,換別的婆婆早甩臉子,段太太卻擔心姚若霞身體吃不吃得消,笑著拉她往屋裡去說話。

    段老爺看著姚若陽笑著說了兩聲好,又說姚若溪好,要行禮。姚若溪忙讓姚若陽攔住,都坐下說話。

    倆人來還拉了一頭新殺的大肥豬,這是要媳婦兒禮節中的一項必不可少的肉菜。

    吃了早飯,歇息了會,張志權又過來了。

    這一趟要媳婦,本該姚滿屯親自去,兄弟陪同。要擱以前,那就是姚滿倉和姚富貴兄弟,再加上姚滿堂這樣的堂兄弟。現在兩家沒有關係,就只有和姚滿屯一輩分的連襟同去。

    段老爺過來也是跟著一塊去的。

    江明江遠拉著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門。

    姚滿屯卻納悶,姚若溪提醒他的話是啥意思。

    到了柳家,出來接待的卻不是柳五老爺,而是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說是柳五老爺出去收賬,病了,晚回來兩天,明後天就到。

    姚滿屯立馬表示了擔心,還說讓姚若陽去接柳五老爺回來。

    柳二老爺笑著攔住話,「我早已經派人過去接了,明天不到,後天凖到!這是他女兒出嫁的大好日子,他就是拖著病也得趕回來的!」

    段老爺笑著道,「那是!只是柳五老爺不是沒管柳家生意嗎?」

    柳家是柳大老爺在京為官,柳二老爺鎮守祖宅,管束柳家子女,柳三老爺在外跑柳家生意,柳四老爺早年去世,而柳五老爺則被人稱為柳家廢物,是養在家裡的閒散懶人。

    柳三老爺解釋,「五弟一直醉心學術,他也是被寵慣壞了,不知生活疾苦,這一操辦女兒婚事,就像突然開竅長大了一樣。說以後要學著做生意,我正教他!以後他能立起來,撐住一面,五弟妹他們孃幾個也過的更舒適些!」

    段老爺眼神轉了下,笑著點頭,沒有再多問。

    讓姚滿屯奇怪的是,柳絮竟然沒有出來倒酒倒茶。新安縣這邊的俗禮,要媳婦這一趟,媳婦兒要過來倒酒倒茶,一杯酒九百九,一杯茶隨便拿。尋常人家九百九就是一吊錢,姚滿屯凖備了九百九十兩銀子酒錢,兩千兩茶錢。這個錢給柳絮添上,她面上也更好看,也是王玉花說好的。

    柳二老爺說柳家是詩書禮儀世家,這樣的俗禮,柳五老爺又不在,還是直接把錢交給柳絮壓箱子,酒和茶就學京都那邊的規矩,成親的時候再敬。

    姚滿屯眉頭微微皺著,小溪不讓他多問太多,到底是咋回事兒了?成親頭天再敬的那是媳婦茶啊!跟這個也不一樣的。不過他想到三閨女肯定知道啥,就沒有多問太多。

    段老爺張口誇贊了柳家注重禮儀,「咱整個新安縣,怕是也只有你家禮儀那麼全乎,子女都教養的好了!」

    柳二老爺呵呵的笑,「都是祖宗蒙陰,真要論起教養子女,我哪能跟姚老弟相比!教出來的子女一個比一個優秀厲害!」

    幾個人互相誇贊一番,謙虛話說了一大堆。

    吃了飯,姚滿屯沒有多待,就告辭回家了。

    柳二太太看著姚家送來的禮,陰著眼冷哼,「擡舉一個上不得臺面的!」

    回來的柳二老爺皺著眉毛歎氣,想說柳二太太,看她那樣子,又歎口氣,坐下端著茶喝。

    柳二太太看了他一眼,暗哼一聲,隨意的翻著那些料子首飾啥的,最後不耐的摔在箱子裡,「都擡到五房去,讓那個藥罐子收著去!」

    柳五夫人的院子靜悄悄的。

    姚滿屯實在納悶,回來正要問姚若溪啥情況,許氏闖過來要鬧。

    姚富貴讓捎的信,王玉花讓方媽媽給她送去了。

    許氏不識字,姚春桃和姚春杏好歹跟著姚若溪學了一段日子,後來也算是學雙面繡也認識了些字,姚富貴的信,連看懂的,帶猜的蒙的,算是拼湊出來了姚富貴的意思。全家人的希望,姚及第沒有被封上官,只賞賜了銀子,許氏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當初是你們說下的話,現在你們騙人,害人!不給我們家個說法,我今兒個就不走了!你們休想打發走我!」許氏闖不進來,就往地上坐著要撒潑,吆喝姚滿屯,吆喝姚若溪和姚若陽,因為這事兒當初是姚若溪說下答應好的。

    換成別的護衛還真對許氏這樣的潑婦沒辦法,只是蕭恆墨去南邊辦事兒之前特意留了倆人給姚若溪的。看許氏這樣,倆人伸手架著許氏的胳膊,「縣主面前膽敢大吵大鬧,直呼縣主名諱,對縣主不敬,先打你三十大板!」按著許氏就要打板子。

    倆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更別說打許氏這樣的,那簡直眨眼的功夫。

    許氏還以為像以前一樣大吵大鬧,放肆的大鬧一回,姚若溪是縣主了,更加要臉,姚若陽也是官了,馬上要成親,那是經不起她鬧的。嚷出來對他們家沒啥太大好處,可對姚若溪家更沒好處!

    結果一會功夫,許氏就嗷嗷叫起來。這倆人竟然是真打,而且凶神惡煞的,彷彿眼神都冷的帶著煞氣似的,頓時害怕了。

    姚若溪家現在村裡就是焦點,這邊一有動靜,那邊村裡的人就都跑過來了。看到許氏在捱打,就有人笑了,「昨兒個她婆婆鬧,今兒個她鬧,這是一天替一個,唱大戲呢!」

    許氏疼的直嚎,倆人下手打的卻不輕不重,看上去就像沒使勁兒。

    眾人都以為這是許氏自己對姚若溪不敬,輕輕懲罰她一下,卻不知道,這樣打的,外面看著沒有一點異樣,裡面的肉不養個十天半月絕對不能碰的。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你們沒有王法了!隨隨便便就把人打死了!」許氏扯著嗓子嚎。

    但眾人都不信她。其中一侍衛看看眾人,想到蕭恆墨的吩咐,解釋了一句,「這婆子直呼縣主名諱,就是對縣主不敬,對皇家不敬!」

    眾人了然,也明白姚若溪的名字以後堅決不能叫,她現在的身份不能隨便啥人都能叫的了。

    許氏被姚春桃和姚春杏攙回家,一路還罵罵咧咧的,卻不敢再提姚若溪的名字。姚富貴寫了,還讓她們孃仨也跟著一塊去京都,以後就在京都發財享福,兒子的官職還得找人,她就是恨不過,沒想到一下吃這麼大虧。

    讓姚春桃姐妹給她上藥,倆人都說只是有點青,沒像她說的那麼嚴重,給她抹了點藥。

    盧秀春感覺頭有些昏,「她們要是都跟著去京都……」這都住在他們家,一個屋簷下,她覺得受不了。

    「那院子根本就不大,住一家人正好。兩大家子人,哪擠得下。他們家又不是沒銀子,讓他們自己買一個搬出去!」王玉花也為她發愁,反正這樣的人是肯定不能住一塊的!要是敢擠她們家,她就打他們出去!

    盧秀春點點頭,都已經分家,這三房的人也沒理由再和他們擠到一塊住了。到了京都是一定要說清楚,讓他們搬走的。

    正說著,外面王軻和王寶柱來了。

    姚若陽看到倆人,忙讓他們進來,「今年會試一直等著你們倆,你倆咋都沒去啊?」

    王寶柱神情有些憔悴,說道這個,眼裡的亮光暗了幾分。

    王軻看他一眼,笑道,「我媳婦兒有了身孕,她性子跳脫,摔了一跤。我就在家照看她!」

    程氏看姚若溪也目露疑問,就抿著嘴道,「寶柱媳婦兒不知道得了啥病,從生了閨女就一直不對勁兒,今年也不知道咋的,竟然把自己閨女掐死了!」

    姚若溪驚愕,張彩霞,把自己閨女掐死了!?

    「她好好的……」幹啥要掐死自己閨女啊?王玉花瞪大了眼。

    姚若陽也驚詫的不行,覺得不可思議。虎毒不食子,那張彩霞看著也還算溫柔的人,咋會把自己親生閨女給掐死了?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咋了,平常好好的,一犯病就不是哭就是鬧,還自殺過。給她看了幾回,也吃了藥,但一犯病,就…」王寶柱不知道咋說,看姚若溪面帶擔憂,更覺得難以啟齒。他娶了張彩霞就決定好好跟她過的,把若溪當外甥女,他當舅舅,能幫的時候幫她一把。可張彩霞那個怪病,好像就是因為他總提若溪,像是受了很大刺激。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啥想法了,也早想通了。張彩霞卻說他心裡還想著若溪,所以她得這個怪病也是怨他。

    王軻心裡暗歎口氣,他和王寶柱,王元榮從小一塊長大,王寶柱是啥心性的人他最清楚了。他早已經放開了若溪,也成親了,若溪雖然跟元榮哥退親,可也是定了親了,張彩霞那真是怪病。現在連親閨女都死了,一家人也被折磨的心神疲憊。張家的人竟然還說是王寶柱家把他們好好的閨女折磨成那樣的。

    「從生了孩子?」姚若溪那時候就看張彩霞對她好像感覺不對,現在聽張彩霞嚴重到這個地步,還對自己的親生閨女下手,姚若溪心裡微微震驚。

    看王寶柱點頭,姚若溪更加確定。張彩霞定然是產後憂鬱症無疑。以前她沒經心過,現在她也意識到王寶柱對她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意。她以前根本不知道,而且從之前就和王元榮定親,王寶柱也是和張彩霞成親,沒有什麼異樣的,張彩霞竟然受那麼大的刺激?

    姚若陽看她神情這樣,再看王寶柱和王軻,也猜到了原因。他轉移了話題,跟王軻道,「表嫂和孩子沒事兒吧?」

    「多虧了濟生堂的大夫,孩子保住了,就是不能下炕,得仔細養著,一直到孩子出生。」王軻也順勢轉移話題,問姚若陽成親的事兒。

    其實王軻想問問姚若溪和王元榮的事兒,雖然王元榮寫信回來也說了,看看程氏,他就不多問了。

    姚若溪和王元榮退親的消息傳回來,王麻子家的人就大肆說嘴,說姚若溪配不上王元榮,終究還是被踢了。想攀上王家,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程氏覺得很是沒臉,也責怪姚若溪沒有手段,不會把持王元榮,讓他還是娶了人家京都的小姐。讓她丟那麼大的臉,被人說嘴那麼多,連年都沒過好。

    等到姚若溪被封縣主,跟蕭恆墨定親之後,程氏一下子覺得揚眉吐氣了。同時趙艷萍有成了月光仙子,要進宮當孃孃,程氏覺得再沒有人能比得上她了。她閒著也幹事兒,看到之前說嘴的人都要狠狠堵上幾句。

    也因為那時候,王寶柱和王軻商量,要進京找姚若溪問問咋回事兒,王元榮寫來的信雖然說了事情經過,但更多的是說他捨不得放不下,尤其看到姚若溪和別人定親,他更是心痛如絞。說蕭恆墨為人行事,絕對不是良配。

    聽姚若溪跟王元榮退親,又定了個身份更高的人,王寶柱像躁動了一樣,和王軻倆人像是姚若溪要掉進火坑了,要趕赴過去救她出來一樣,吳氏和王虎兩口子也對張彩霞這個兒媳婦越來越不滿,婆媳拌嘴,又聽了別人的話,張彩霞病情加重,又自殺,又掐閨女。結果她被救過來了,不滿周歲的閨女卻死了。

    姚若溪突然對王寶柱道,「你帶她到京都看看吧!」雖然她現在醫術也算過得去,但張彩霞的病症就在她,讓她過去給她治病,無疑是更加刺激張彩霞。

    王寶柱其實想找姚若溪看看的,她是國醫聖手的弟子,醫術肯定比別的人都厲害。看她姚若溪這樣,王軻也給他使眼色,就應了聲。他現在簡直害怕回家,感覺回到家,氣氛都是凝固的,壓抑的,悲傷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也想治好張彩霞,她以前不是這樣,明明很溫柔嫻淑的。

    王玉花唏噓了聲,她不知道這裡面的事兒,還勸王寶柱,「帶你媳婦兒去京都治病吧!那邊好大夫很多,尤其神醫館的大夫,醫術很厲害的!」沒說讓姚若溪給張彩霞看病。姚若溪被封縣主之後,嚴如卿就說了,不讓姚若溪輕易給人看病,她是有身份的縣主,又跟蕭恆墨已經定親,怕人說嘴。姚若溪以後總要嫁人成家,不能當個大夫。

    王寶柱擠出個笑臉點頭道謝應聲,就主動轉移了話題,問姚若陽科考的事兒,他也本想著和王軻一塊去趕考,以後能留在京都最好,這樣他們幾個又能一塊了。

    倆人留下說了會話,沒吃飯就告辭走了。說姚若陽成親再過來幫忙。

    「沒想到幾個月不在家,家裡竟然出了這麼多事兒。」王玉花再次唏噓了聲。

    姚若溪沒說話,起身回了屋。

    姚若陽看著跟上去,「三妹?」怕姚若溪心裡不舒服。

    姚若溪疑惑的看他,鋪了張紙,叫芍藥給她研磨,「憂鬱症可以治好。」

    「憂鬱症?這也是病?」姚若陽皺眉,從沒聽過這麼奇怪的病。

    姚若溪點點頭。

    姚若陽琢磨了下,覺得張彩霞就是心病,像習武之人說的心魔一樣,看姚若溪提筆作畫,也就不再打擾她。

    成親還要兩天,要幫忙的,直接說一聲,村裡能來一大群,王三全就又帶著程氏回了三王嶺,把王祖生留下了。

    次一天,趙伯一家把摘的桃花拉過來,全家人加上段浩奇,盧秀春和高婆子,衛婆子一塊把桃花稠酒煮了出來。

    因為人手少,姚若霞還懷著身孕,不想把祕方洩露了,所以這次的桃花稠酒只釀了六千斤。

    「沒有自家喝的了。」姚若霞扶著腰,有些惋惜,釀的這些稠酒都要送進宮了。

    「過些日子我們再釀就是了。山上的桃花開的晚,到時候摘山上的桃花釀酒。」姚若溪笑。

    「山上的桃花是開的晚。等若陽成親後,柳絮來了,咱一塊多釀些!」姚若霞也笑起來。

    說到柳絮,姚若溪雙眸閃過一抹幽光。

    姚滿屯也還擔心著這親事會出啥問題,「小溪啊!我咋總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兒呢!」

    「爹不用擔心,不會有事兒的!」姚若陽過來,安撫他。

    姚滿屯更加不相信了,尤其是看姚若陽眼神有些冷,雖然還笑著,但感覺卻又不一樣了。

    姚若溪趁機把她畫的畫像拿出來給姚滿屯看。

    姚滿屯疑惑打開畫軸,頓時驚呆了。

    王玉花也忙過來看,疑惑道,「這是誰啊?說三丫頭又不太像!」

    「這是奶奶。」姚若溪解釋。

    王玉花驚了下,「長…長這樣的?」好年輕啊!

    姚滿屯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觸摸。他現在依舊想不通他孃的屍體怎麼還保留著死去時候的樣子,可他能感覺到,這就是他孃,讓他心裡震動著,這種血脈的聯繫。

    「我們就拿這幅畫請奶奶回來受頭吧!」跟寫實派比著,姚若溪的畫技不怎麼樣,不過也畫出了七八分相貌。

    姚滿屯含著淚點頭。

    很快,到了姚若陽成親的日子,頭一天村裡的人就成群結隊的過來幫忙,青山酒樓的大廚更是一下子全來了。

    姚若陽是新科探花郎,又加上姚若溪是冊封的縣主,又是齊國侯世子未婚妻,皇上賜婚,這次來人肯定不會少了。

    天不亮村裡就熱熱鬧鬧的過來忙活,桌子都被擺的規規整整,盤碗也洗刷的幹幹淨淨,菜也都凖備齊全了。成親的人家都忙的腳不沾地的,結果王玉花和姚滿屯倒是閒的找不到活兒幹。

    司儀唱起吉時到了,姚若陽穿著大紅喜袍,騎著高頭大馬,鑼鼓喧天的帶著花轎到柳家迎接新孃子。

    柳五老爺終於回來了,和面色蒼白一臉病態的柳五夫人都穿著喜慶,坐在上座。

    姚若陽上前恭敬的行了叩拜禮,改口叫爹孃。

    「好好!快起來!」柳五夫人含淚上前扶姚若陽。她果然沒有看錯眼,上天也是公平的!讓她不幸,卻讓她的女兒找了個好人家!

    姚若陽忙起來又扶柳五夫人坐下。

    柳二夫人看著眼裡閃過恨意,又轉而冷笑。

    那邊六公子柳乃湘已經背了新孃子出來。

    柳乃湘是四房的兒子,四房老爺和柳五老爺是同胞兄弟。眾人都覺得柳乃湘背新孃子上轎是應該的,畢竟還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兩家更親厚。

    姚若陽卻眼神犀利,看柳乃湘要把新孃子背進花轎,他冷著臉上來,一把扯開柳乃湘背上的新孃子,「我姚若陽的花轎,只接我認定的新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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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3:28
第222章:無恥換親不要臉

    姚若陽和柳絮定親的時候,幾乎都在傳是姚若陽高攀柳絮,也是姚若陽耍心眼才讓柳家答應下嫁女兒到姚家去。等暴出姚若溪的身份和姚若陽高中的消息,眾人這才紛紛大讚柳家五房好眼光,慧眼識人,早早搶下這等好女婿好人家。雖然羨慕的一堆,但柳家在新安縣眾人中的印象也算砥柱一般,都覺得這兩家結親乃一大美事。

    本來熱熱鬧鬧的,都想看看這柳家和姚家的親事多風光熱鬧,還有不少人想見見柳家的小姐到底長得多美,能讓姚若陽高中之後還如約回來迎娶,家裡地位升高,卻還沒有拋棄柳絮。

    乍然一聽本來喜氣洋洋的新郎官說這樣話,眾人頓時都愣住了,紛紛不錯眼的盯著姚若陽,極為納悶疑惑不解。

    柳乃湘也愣了下,看姚若陽犀利的眸子閃著寒光,他有些艱難的張口,「不是…九妹……」想到柳絮和姚若陽定親的時候,家裡鬧的傳言,柳乃湘臉色刷的一下,青了白,白了紅。二房的五姐也傾心姚若陽,為此還鬧過絕食。這段時日他一直都沒有見到過九妹,說是該成親了要緊趕著繡嫁妝,給婆家的人繡衣裳鞋襪。

    四房的日子也不好過,他也是知道疾苦的,想著五房跟他們四房一樣,這又操辦這麼大的親事,很多東西得九妹自己做也說得過去。可看姚若陽這副模樣,分明看穿了什麼事兒。他覺得難堪極了。柳家雖然敗落了,可畢竟還保留著祖宗留下的東西,禮儀仁德,可他們這樣的詩書禮儀世家,竟然做出換親的事兒來!

    柳二太太心裡正憤恨她這個岳母沒有堂堂正正的坐在上座受姚若陽的頭,她疼愛的女兒也不得光明正大的出閨,看柳五夫人眼淚止不住,面色蒼白一片病態,她心裡痛快解恨的同時又覺得憋恨。正看著女兒坐上花轎離開,等到了姚家,拜了堂,掀了蓋頭就算發現新娘子換人了,她自認自己女兒比柳絮嬌美可人,男人也都比較喜歡柔弱嬌美的女子,從中周旋一下,姚若陽也捨不得把她女兒趕出來,那樣等於害她女兒去死。

    突然見姚若陽如此,柳二太太瞬間驚的瞪大眼。幾乎驚恐的看著姚若陽,又看被姚若陽一把拉開的新娘子,她心裡狂跳著,難道被發現了?

    柳鶯也驚的渾身發抖,本來就站不太穩,又被柳乃湘背著,姚若陽猛的拉了一把扯開,柳鶯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了。驚懼害怕的蓋頭差點掉下來,她急忙拉住蓋好,已經嚇的低泣起來。為什麼?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她被發現了,還是被他發現的,他的花轎不允許她沾染,像她是髒東西一樣把她扯開摔在一邊。

    新娘子落地是很不吉利的,眾人都往前擠,想看清楚是咋回事兒。

    羅媽媽早得了姚若溪的吩咐,虎著臉上來一把掀開了柳鶯的大紅鴛鴦戲水的蓋頭,皮笑肉不笑道,「五小姐,今兒個是我們少爺迎娶九小姐的日子,您這是上錯花轎了吧?」

    柳鶯驚慌極了,小臉煞白如紙,恐懼的看著眾人,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柳二太太驚叫一聲撲上來,一把抱住柳鶯,也哭了起來,「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陰恨的瞪著羅媽媽,這個惡毒的婆子,竟然當眾掀開她女兒的蓋頭,這是想逼死她女兒!

    羅媽媽也冷著臉道,「我們縣主說了,單單只是換親,我們還會給留一點臉面,顧及五小姐的體面,把人換過來也就是了。可是五小姐做的事情太讓人寒心失望,只有沉痛的教訓才能人徹底醒悟,不這樣,咋能起到醍醐灌頂的作用?!」

    柳鶯愣愣的看著羅媽媽,縣主…姚若溪,她都知道了!?再看姚若陽,他雙眸犀利冰寒的彷彿看陌生人一樣,隱隱透著對她的厭棄和恨意,柳鶯心裡刺啦一下,像是撕開了一樣,痛的沒法呼吸。

    眾人轟的一下都震驚了,這姚若陽定的是柳家五房的九小姐,新娘子卻變成了二房的五小姐,姐妹搶親的事兒立馬讓眾人轟亂起來了。

    姚若陽冷冷的看柳二太太和柳鶯一眼,大步朝柳五夫人和柳五老爺過來。

    柳五夫人失聲痛哭,抓著姚若陽的手不鬆。柳五老爺也雙眼落淚,低著頭伸手擦。

    姚若陽重新給柳五夫人和柳五老爺行了禮,站起來就要去找柳絮。

    柳二太太怒喝一聲,「站住!」這樣狠狠甩她女兒甩了二房一個巴掌,休想輕輕鬆鬆就過去了!

    姚若陽停下腳步,「柳二太太,你是想說我未婚妻她眼睛瞎了,配不上我,她自己不願意嫁給我,所以才求著你們辦了這樣一場偷換新娘子的戲碼!?還是你想說,我今日必須得對你女兒負責了?」

    柳二太太驚的瞳孔瞪大,她事先想好的說詞,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柳絮眼瞎了,她們二房的嫡女難道還比不上五房的女兒?更何況還是一個瞎子!話也的確是柳絮自己說的,她眼瞎之後瘋了一樣,她願意這樣委屈的把女兒代替她嫁過去,她還覺得委屈的很呢!

    姚若陽深深的瞥了眼柳鶯,不再多說,大步直接進了內院。

    丁顯聰和王祖生幾個跟兩邊,擋著有啥事兒發生。

    柳十一攙著柳絮從柳五夫人的廂房出來,他想被姐姐上花轎的,可他人太小,實在背不動。

    姚若陽看到,忙快步上前來,一把握住柳絮的手,「絮兒!」

    蓋頭下的柳絮淚流滿面,用力的握緊姚若陽的手,不停的點頭。若不是知道若溪是國醫聖手的親傳弟子,她真的要放棄這段感情了。她一個瞎子,又怎麼能配得上他?他有大好的前程,娶她這樣的眼瞎的人做妻子,她什麼都幫不了他,還會拖他的後腿。

    「不用怕!我姚若陽,這輩子都只要柳絮一個妻!」姚若陽也用力的回握她的手。看她眼淚從蓋頭下砸落下來,心裡陣陣的心疼內疚。他身為未婚夫,卻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愛人!

    柳絮幸福溢滿胸膛,用力的點頭。

    姚若陽直接打橫抱起柳絮。

    柳絮輕呼一聲,驚的想要下來。哪有這樣的,人家看到真的要笑話死了!

    姚若陽低聲在她耳邊安撫兩句,抱著她出來。

    眾人看又一個新娘子,頓時更加嚷亂了起來。

    姚若陽跟柳五夫人和柳五老爺示意,直接抱著柳絮越過柳二太太和柳鶯,把柳絮抱進花轎。

    柳鶯絕望透頂,頓時萌生死意,看著姚若陽抱著柳絮上花轎,眼裡柔情蜜意,而她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反倒名聲盡毀,她一下子生無可戀了。看了看旁邊的門柱子,她猛的掙開柳二太太,起來就往門柱子上撞。

    羅媽媽早清楚她要干啥,上來一把攔住她,「五小姐!今兒個是我們少爺和九小姐大喜的日子,您這日子尋死,是找晦氣呢?」

    「鶯兒!鶯兒你別想不開啊!」柳二太太也慌忙的上來攔住柳鶯。

    柳鶯沒有死成,扭頭看姚若陽。

    「五堂姐!麻煩您要死,選個別的日子。」姚若陽拱拱手,轉身上馬。

    鞭炮聲響起,鑼鼓喧天,花轎啟動,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一路朝新安縣而去。

    柳鶯呆愣愣的,眼神彷彿沒有焦距似的,五堂姐?要死選個別的日子,他也想她死的!他也厭恨她,不想看見她的!

    羅媽媽走在最後,看柳鶯沒有再鬧著尋死,給柳五夫人和柳五老爺屈膝福了福,這才快步跟上花轎回去。

    柳家這邊還圍了很多人,紛紛猜測著這一場換親的內幕,有相信柳絮真的眼瞎了,所以要姐妹代嫁的。更多數人則相信姚若陽家今非昔比,柳家二房眼熱這門親事,乾脆強迫五房換親,想把自己女兒嫁到姚家去。

    柳五夫人冷冷的看著柳二太太和柳鶯,她女兒積攢夠了福德,不是誰都能搶去的!

    柳五老爺咬咬牙,跟柳二老爺道,「我要分家!」就算他不會做生意,可他會慢慢學,他也是有點學問的,養家餬口應該不成問題。

    「就算你們不同意分,我們也準備搬出去了!」柳五夫人現在很是厭惡柳家的齷齪骯髒。她情願一分家產不要,也不想再待在柳家住下去。

    這也是姚若溪的想法,捏住二房這個把柄,趁機分家出來。五房一不求財,二不佔名,又有換親的事兒,分家一說,定然不難。

    看著新娘子接回來,王玉花和姚滿屯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姚若陽牽著柳絮下轎,邁過火盆,跨過馬鞍,走到堂下跪下。

    村裡喜氣洋洋,熱鬧異常,因為他們都還不知道柳家換親的事兒,紛紛擠著搶喜錢,看拜堂的。

    這親事本該請苗氏這個小姨的,只是她鬧了一場,姚滿屯看著苗鳳娟的畫像,完全沒提請苗氏的話。

    姚正中直接沒讓請他,只遠遠看看,聽說新娘子被掉包了,還擔心的不行。

    許氏疼的沒法走路,姚春桃和姚春杏姐妹擠過來看柳絮的嫁妝。

    因為嫁的是自己女兒,所以柳二太太倒是沒有太小氣,也算添置了些像樣的東西。柳絮的嫁妝曬出來,村裡的人看著都驚嘆。有人自動自發的幫著看嫁妝,不讓誰順走了東西。

    拜了天地,柳絮被送入洞房。

    眾人也都聽去迎親的人說了換親的事兒,都往洞房裡擠,想看看新娘子是柳絮,還是別的人。

    姚若陽拿起秤桿,挑了蓋頭,柳絮精緻妝容的小臉都哭花了,但確是柳絮無疑。

    不少人罵柳家,以前姚若陽提親的時候,柳家看不起人,堅決不同意,二房自己不願意,也要管著五房不同意。現在看人家發達有出息了,就又沒臉沒皮的想搶親。

    因為有了新娘子掉包一說,所以這一場親事更加轟動,有關係的沒關係的,都添了禮來人了,三十多桌流水席吃了幾遍,幾個大廚都沒一刻閒著的,一直臨近傍晚,才漸漸歇了。

    三王嶺也來了不少人,一開始覺得姚若溪有福氣才能定給王元榮,結果倆人還是沒成,竟然不是王元榮不要姚若溪,而是姚若溪身份地位翻了一番,另外找了一門更高的親事。齊國侯府,那是真正的侯門大族,他們底下人聽過都少。

    所以姚若陽親事辦完,不少人就打聽姚若溪的親事啥時候辦,是不是也在村裡辦,還是在京都辦。

    許氏拄著木棍出來,聽著那些人說啥姚若溪是縣主,定的又是齊國侯府的世子,肯定要在京都舉辦盛大的婚禮,她就忍不住冷哼。這個陰毒的小賤人,以為封個縣主就是皇宮了的鳳凰了?不陰不陽的接上一句,「誰知道那齊國侯世子長啥樣,想來也是個不咋樣的,要不然能成這樣的親事?」一個鄉下的土包子,攀上高枝兒,指不定有啥地方不對勁兒。好好的京都貴公子能看得上姚若溪這鄉下出來的小賤人才怪!

    還真有人這樣覺得,要不是那齊國侯世子有毛病,又咋會娶個鄉下小門小戶的閨女?要娶也是世家大族的閨秀們啊!姚若溪雖然封了縣主,可畢竟還是鄉下出來的人。

    小蘿出來跑腿兒,聽到許氏這話,頓時過來橫眉冷對,「胡說八道個啥!我們三姑爺是第一美男子,長得俊著呢!」

    許氏呵呵呵直笑,「真要是第一美男子,那不得娶個公主回家了?」還會娶姚若溪那個小賤人!?真是笑死人了!

    小蘿臉色難看,三小姐厲害著呢!配啥樣的人都配得上,這個女人真是可惡!

    遠處有馬蹄聲傳來,一騎打前,幾騎隨後,策馬而來。

    打前的男子一身大紅純色長袍,墨發隨風飛揚,英姿瀟灑。待更近些了,眾人看清那人相貌,紛紛屏住呼吸,驚豔的瞪大眼盯著那踏馬而來的男子。

    「三姑爺!」小蘿驚喜道,指給許氏等人看。

    來人正是蕭恆墨,墨發翻飛,紅袍輕揚,俊美如天神般的臉龐,魅惑眾生,狹長的桃花眼,深不見底的眸子仿若幽譚一般,吸人心魄。

    所有人都忘了呼吸,張著嘴看著這如仙似神般的男子,根本沒有聽到小蘿的呼聲。

    蕭恆墨長眉微蹙了下,想到姚若溪也穿著布裙荊釵,隨意的挽著頭髮,提著籃子在田野間穿梭,鄉間的清風輕撫她的臉龐,眼中溢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小蘿已經跑回去叫人。

    姚滿屯和姚若陽,王玉花等人齊齊出來。

    蕭恆墨翻身下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姚若溪。今兒個是姚若陽這個兄長娶親之日,所以她穿了件稍微喜慶點橙紅色撒花斜襟齊腰襦裙,清婉如一朵睡火蓮般靜謐的綻放光華。蕭恆墨看了兩眼,上前來給姚滿屯和王玉花見禮,「總算趕上,沒有錯過。」

    倆人自然不敢受他的禮,還要給他見禮。

    姚若陽知道他既然南下,像他的身份,必然有要事辦,還特意趕過來,是給他面子,也說明他看重三妹,拱手給他見禮,又道謝。

    眾人見姚若陽恭敬的行禮,知道他就是那個侯府的世子爺,也都紛紛給蕭恆墨見禮。

    蕭恆墨俊顏帶笑,差點迷醉了周圍的眾人。

    看眾人的神情,看蕭恆墨彷彿看天神一般,尤其許氏幾個,王玉花動了下眉頭,忍不住心裡升起一股優越感。真以為她閨女沒能耐,去了王元榮就找不到好的了?這蕭恆墨人品不說,可這家世相貌,那也能震懾這些沒見識的人!

    程氏心裡直呼乖乖,姚若溪這丫頭是走了啥運,還以為跟王元榮退了,攀了高枝兒肯定是有點毛病的,沒想到人長的俊美成這樣,簡直都不像人,倒像是神仙下凡啊!

    蕭恆墨看著姚若溪眉頭微挑,似是邀功一樣。彷彿在說他這樣俊的夫君,拉出來很給姚若溪壯面子長臉。

    姚若溪卻覺得他來指定沒好事兒。

    姚滿屯伸手請蕭恆墨進屋去說話。

    許氏看著蕭恆墨隨著姚若溪一行人進了屋,心裡的嫉恨簡直如狂潮一般。姚若溪這小賤人竟然找了個這麼俊美的男人!?她那麼陰毒惡狠的小賤種,憑啥找了這麼好的婆家?!她兒子閨女都還沒有找到,連官職都沒撈到!

    眾人議論紛紛,話題全部都是蕭恆墨和姚若溪,說姚若溪人好,積福行善,所以老天爺開眼,讓她的腿好了,還找了這麼好的夫君。好人有好報!

    「她積啥德行啥善了!?」許氏酸溜溜嫉恨道。

    「人家鉤衣裳的法子教給人掙錢,雙面繡更是白白教給大家,這難道還不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兒?」

    「做的好事兒多著呢!只是縣主人文靜,不咋呼,她不像幹點啥事兒就嚷嚷,所以很多事兒咱都不知道呢!」

    「就是!就是!要不然咋會封了縣主,還成了這麼一門好親事!」

    然後眾人開始誇蕭恆墨長得俊美如仙,家世好,又在皇上跟前當差的,姚若溪找了他這輩子要享大福了!

    蕭恆墨武功高深,耳力靈敏,大門外面的話自然都聽在了耳中,眼中泛起點點笑意的看著姚若溪。外面的人,都在說他和小乖乖是絕配呢!

    芍藥把姚若溪的茶換了,這世子笑的好得瑟啊!

    姚若溪看他一眼,好好的熱鬧,被這人一來,頓時降溫了!

    屋子院子的眾人都在打量蕭恆墨,蕭恆墨也不怕人看,更沒著惱,俊美無匹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王軻和王寶柱盯著他上下打量了個幾遍,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這樣的人,沒有皇上賜婚的聖旨,沒有那湖中相救,怕是若溪也脫不了他。這樣的蕭恆墨,分明對若溪很是上心,像是誰也奪不走一樣。

    倆人的眼神自然引起蕭恆墨的注意,掃了兩人一眼,蕭恆墨看看姚若溪,沒有說啥。救命之恩的牽絆,肌膚之親,聖旨賜婚,他這親事是加了幾層保護,即便皇上自己都破壞不了。

    跟著凌武看蕭恆墨和姚若陽,姚滿屯幾個說話,忍不住默默垂下眼不再看。啥人在主子面前都沒有開懷暢快的笑鬧過,人家這是成親,應該熱熱鬧鬧的,主子一來,瞬間沒有熱鬧之氣了。主子還一點沒察覺,很樂呵的坐在這,沒看世子夫人的臉都快要黑下來了。

    天也快黑下來了,蕭恆墨自然是不會再走的。

    方媽媽和梅嫂幾個張羅了晚飯,眾人一塊吃了飯。住又成了問題。

    姚若陽是要到他自己的新院子去住了,他住的屋空出來了,可王三全和程氏也在,王鐵花一家三口也沒打算走,還有姚若霞和段浩奇。段老爺和段太太已經回去了,姚若霞大著肚子,這麼晚是不好再顛簸回家了。

    只蕭恆墨不是一個人,他還帶了幾個人一塊來的。

    可王鐵花一家三口和程氏都不打算走,最後把能住人的屋子都拾掇出來,擠著住了。連之前畢溫良和於晉然住的屋子都被住上了人。

    姚若溪躺在炕上,不敢睡著了。總覺得蕭恆墨那個傢伙都大模大樣的住到家裡來了,她要是睡著了指定不安全。

    蕭恆墨看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輕笑出聲,「小乖乖,你想我想的都睡不著了。」

    姚若溪衣裳都沒敢脫完,聽他說話,忽的坐起身,壓低聲音道,「蕭恆墨,你又闖我屋!」

    聽出她聲音裡惱意,蕭恆墨倒掛著下來,「那邊院子在洞房,你想不想過去看看?」

    「不想!」姚若溪小臉莫名一下紅了,直熱到耳朵。

    看她回的那麼幹脆,蕭恆墨藉著月色看她,伸手撫她的小臉,燙燙的,他心裡悸動,拉起自己的黑披風包住姚若溪,一把抱起她。

    「你幹什麼,蕭恆墨?」姚若溪驚了。

    蕭恆墨貼在她耳邊低低道,「咱們去偷聽牆角。」

    「我不去!」姚若溪面紅耳赤,偷聽牆角這種事兒,這個混蛋說的理所當然的。

    「那要不我們也來試試?」蕭恆墨笑的充滿魅惑,撩人心扉。

    「你……」姚若溪羞惱的說不出話。蕭恆墨這混蛋,竟然調戲她!

    蕭恆墨當然不會跟她試試,上次已經嚇著她了,輕笑著抱了她飛身出去,一路飛身來到姚若陽的院子。

    新房裡被大紅龍鳳燭照的很是明亮,炕上掛了大紅鴛鴦戲水的帳子,帳子不厚,蕭恆墨帶姚若溪藏的地方正好能看到帳子上投映的兩個相擁纏綿的身影,還有柳絮低泣的嬌吟,姚若陽的輕哄低吼。

    姚若溪小臉通紅,覺得全身和整個臉上都滾燙滾燙的,恨不得立馬撤回去。

    蕭恆墨明著是鎮撫司副指揮使,事實上,他早已掌控整個鎮撫司,而審問刑獄都需要非常手段,蒐集密報更是,對男女情事蕭恆墨一向厭棄漠視。從姚若溪身上得出結論,在看帳子上影影倬倬纏綿的身影,懷裡的人兒彷彿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引人犯罪,引的他一瞬間就點燃了慾望,終於深刻體會到了慾火焚身的感覺。

    姚若溪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耳邊的呼吸粗重起來,她瞬間提起了心。

    蕭恆墨覺得來偷聽牆角真是個煎熬的決定,不能再待下去了。以前他可以冷眼漠視,可是現在他全部身心都在叫囂著,他想要佔有懷裡的人兒!察覺到姚若溪身子已經在輕輕顫抖,蕭恆墨環著她,飛身離開。

    看不是回自己屋,姚若溪急忙掙扎,「蕭恆墨!你帶我去哪!?」

    蕭恆墨拿披風包緊了她,一路踏石而過,緊緊擁著她,不讓她掙扎,直接到了山頂上。

    黑披風兜頭罩下,姚若溪被他緊緊的攥在懷裡,耳邊是呼呼的山風,隨著他飛身起落,姚若溪兩眼一片漆黑,不敢亂來,只能由著他帶到山頂上。

    皎白的月光撒下來,姚若溪看不到東西,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面前的蕭恆墨,可是卻能直觀的感覺到他灼熱危險的眼神。姚若溪這會腦子彷彿也有點不清醒,「你要干嗎?」問完又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很傻,不由得暗自羞惱。運氣出掌,就想打他。

    月下看美人本就別是一番滋味,姚若溪清秀的小臉籠罩在一片月光下,晶瑩剔透的眸子這會彷彿帶著絲絲茫然,羞惱的小模樣,看的蕭恆墨血脈倒流,全身都浸出一層汗。雙眸中的火苗蹭的一下子燒起來。蕭恆墨一把托著她,把她兩腿纏在自己腰上,強勁有力的手托著她,另一隻手按著她的頭,強勢的吻上來。

    姚若溪見他這樣,心裡亂成了一團。想掙脫開,她足不沾地,根本使不上力氣,又被他緊緊的按著頭。動武自己更不是他的對手,銀針她換了幾個地方藏,都被他摸走。

    這山頂只有他們兩個人,被姚若陽那刺激了一番,藉著這樣的月夜,蕭恆墨近乎肆無忌憚的瘋狂吞噬著懷裡的人兒。

    姚若溪確確實實害怕了,開始不停的掙扎。

    蕭恆墨一個轉身把她壓在石板上,理智提醒著他不能嚇壞了懷裡的人兒,如浪潮的慾火卻不斷的沖刷著他的理智,彷彿沉睡多年的慾望一下子醒過來,燎原之火般,讓他幾乎沉淪。

    突然下身傳來一陣針刺的疼,蕭恆墨頓時清醒,看身下喘息著的人兒滿臉慌怕,他腦中清明,逼退眼中的慾火,伸手把她小手打開,拔掉紮在身上的銀針,「小乖乖!你真是好狠心!扎壞了,你以後要守活寡了咋辦!?」

    姚若溪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蕭恆墨心疼的親親他的額頭,無奈的抱她起來,又用披風包好。人家都抱得美人歸了,他卻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把姚若溪送回屋,蕭恆墨還抱著她不撒手,「我今夜不走了。」

    姚若溪心裡一顫,小臉瞬間就變了。

    蕭恆墨低聲笑,「小乖乖!」這麼可愛的小乖乖,讓他真想留下來,把她一口吞了。抱著她親了親,不捨的放開她,這才離開。

    這兩天本就忙,姚若溪雖然沒有幹活,卻也不輕鬆,又被折騰了這半夜,以為睡不著的,倒是很快睡過去了。

    次一天醒來,柳絮已經早早起了,忙活著到廚屋做飯。

    羅媽媽和方媽媽也都在,梅嫂給她打下手。新媳婦都得過這一道,可今兒個實在人多,也就做個樣子,意思一下就行了。

    柳絮卻是已經準備了很久,麻利的做飯,炒菜,份量都是足足的。

    羅媽媽和方媽媽對視一眼,都笑起來。大少奶奶不像嬌弱的千金小姐一樣,看來以後日子會好過不少。

    眾人陸陸續續都起來了,程氏有些挑剔的看看柳絮,又看看她做的飯。

    王玉花是極為滿意,又唸著她沒歇好,還起那麼早做飯,「吃完了飯再去歇一會。」

    柳絮臉色頓時紅了起來,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姚若陽。

    姚若陽若無其事的模樣,耳朵根子卻紅了起來。

    敬了茶,姚滿屯和王玉花都封了個大紅包。

    到程氏的時候,她接了茶問柳絮,「你的眼好全乎了吧?」

    柳絮愣了下,「是,已經好全乎了。」三妹給她的藥很管用,只用了些天她的眼睛就全好了。

    程氏找不到說的,囑咐了幾句好好孝敬公婆,伺候夫君,友善兄弟姐妹,幫扶姚若陽啥的,又說到娘家,王玉花有點聽不下去,王三全咳嗽一聲,制止了程氏。

    看都這樣,程氏有些不滿。那柳家說的是大家族,還幹出換新娘子的事兒來,也不是啥好東西。柳家五房聽說也窮的很,家裡還幾個病秧子,這以後還不是靠三閨女家救濟他們了?她這都是為了她們家好,還一個個不知道她的好心!

    柳絮自然知道程氏的意思,她也沒有想過要靠婆家救濟娘家,程氏的話她沒放在心上,公婆都對她好,兄弟姐妹和睦,姚若陽對她也好,她很滿足了。

    敬了茶,飯菜擺上桌,剛吃了半路,柳家來人,說柳五夫人病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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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3:49
第223章:不能愛上蕭恆墨

    一聽柳五夫人病重,柳絮驚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兩條腿發軟站不穩,差點踹到。

    姚若陽一把扶住她,看她臉色發白,安慰一句,「別急!」忙問來報信兒的人,「咋回事兒?岳母她昨兒個可是還好好的!」

    來報信兒的小廝嚥了下口水,「小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分家的事兒。五夫人昨兒個吐了很多血,今兒個一早就昏迷不醒了。」

    柳絮覺得兩眼發黑,心裡內疚的不行。一定是這些日子因為她的親事,娘她苦心勞力,又發生昨兒個的事兒後,才終於撐不住了。

    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個都擔心的不行,齊齊看向姚若溪。

    姚若溪皺著眉頭,勸眾人不用過於擔心,「五夫人可能鬱結於心,昨兒個鬧了一場,分成了家,困憂多年的心結解開,吐了淤血,徹底放鬆這才一下子支撐不住了。有可能是好事兒。」但這也只是她的猜測,柳五夫人纏綿病榻多年,她又沒有給柳五夫人看過脈象。

    「三妹!我們去看看吧!」姚若陽希冀的看著姚若溪。

    柳絮也期盼的望著姚若溪,希望她去柳家給她娘看一看,救救她娘。

    姚若溪自然點頭,當下放也不吃了,讓趕車去柳家。

    在西院畢溫良之前住的屋子和凌武幾個一塊吃飯的蕭恆墨站在大門口。

    柳絮知道蕭恆墨的到來,早上也沒敢看,這會見他等在大門口,頓時愣了愣。三妹的未婚夫君果然俊美無匹!

    蕭恆墨看她一眼,眼神卻帶著淡淡的涼意。

    柳絮以為權勢人家的上位者都有這種氣勢和魄力,不拘言行其中就是一個,所以不敢再看他。

    蕭恆墨上前兩步,站在姚若溪面前,吩咐芍藥,「帶些吃食。」

    芍藥正要說蕭恆墨咋吩咐起她來,明白他讓給姚若溪帶吃食,頓時反應過來,姚若溪早飯必喝一碗粥,王元榮說姚若溪太瘦太單薄,所以讓她先吃饃饃和菜,再喝粥,這樣就吃的多起來。早飯吃了一半,姚若溪的粥才剛喝了幾口。

    看芍藥轉身回去盛粥拿食盒,柳絮頓時明白過來蕭恆墨那一眼帶著涼意,是怪她不顧忌姚若溪沒吃飯只管自己的事兒,頓時有些尷尬。

    「到那邊一塊再吃吧!」姚若溪也怕柳五夫人是痼疾發作,怕有個啥危險的,即便柳絮已經嫁過來,還是得守孝一年,也實在不吉利。而且柳家五房有柳五夫人在,柳五老爺和柳十一以後的日子也不會走下坡了。

    「一會就好。」蕭恆墨眉頭微蹙了下。

    芍藥麻利的拎著食盒快步追出來,幾個人這才上了馬車。

    蕭恆墨也坐進姚若溪的馬車裡,看著姚若溪吃飯。

    姚若溪看他眼神一直看著自己,只好把食盒裡的粥端出來慢慢喝了。

    蕭恆墨露出個笑,伸手撫了她的頭。

    著急擔憂之餘,柳絮跟姚若陽道,「蕭世子對三妹挺上心的。」

    姚若陽握著她的手,笑了下沒有解釋蕭恆墨的豐功偉績。那樣危險變態的人,能會對三妹好到哪去!現在全家人最擔心的事兒就是三妹嫁給蕭恆墨的事兒了!可是聖旨賜婚,卻是怎麼也躲不掉的,只能多拖兩年再看了。

    一行人趕到新安縣,柳家大門開著,周媽媽紅著眼在外面帶著兩個丫鬟小廝迎接,看姚若陽和柳絮下來,眼淚頓時掉了下來,行了禮就往後面的馬車看,找姚若溪。

    姚若溪不想讓蕭恆墨下來,他頂著這樣一張近乎傾城的臉皮跟著她走來走去,實在太過引人矚目了。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蕭恆墨目光帶著幽怨的看她。竟然不想讓人知道他蕭恆墨就是她的未婚夫的身份!

    好像她欠了他多少債務一樣,姚若溪不說話了。

    蕭恆墨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的小乖乖實在太可愛了,軟硬都吃!

    周媽媽正等著給姚若溪行禮,見馬車上下來的蕭恆墨,頓時驚了下,「這……」不是縣主做的馬車,怎麼下來這麼個一位傾城絕美的…男子?

    姚若溪也隨後下來。

    柳絮忙提醒了周媽媽幾人一句,「這是齊國侯世子。」

    周媽媽愣了下,想了下才想明白蕭恆墨的身份,急忙行禮。

    姚若溪扶了一把,「快去看看五夫人吧!」

    柳絮也著急的往內院去。

    柳五老爺也快步迎出來,看到蕭恆墨同樣愣了愣。

    周媽媽忙解釋,雙方見了禮。幾個人直接趕往柳五夫人住的院子。柳五老爺在前面招待蕭恆墨和姚若陽。柳絮和姚若溪隨著周媽媽到內室去看柳五夫人。

    柳十一守在床前,看到姚若溪來了,眼神頓時晶亮,急忙讓出位子給姚若溪看診。

    柳四太太也在,來不及給姚若溪見禮,讓到一旁。

    而柳家二房三房那邊聽到姚若溪來了,來的還有蕭恆墨這位齊國侯世子,頓時震驚了。尤其是偷偷看著五房院子的下人看到蕭恆墨的相貌。

    柳二老爺雖然聖賢書念了一肚子,但他也不是過於迂腐的人,聽蕭恆墨來了,忙就出來相見。

    柳二太太聽著下人回的話,氣的抓著茶盅要砸,想到昨兒個已經砸了壞了兩套,又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那個賤人都快要死了,即便姚若溪是國醫聖手的徒弟又如何?多少年的痼疾,怕是神醫也治不好!

    姚若溪仔細的給柳五夫人把了脈,換了手,就拿出銀針來。

    柳絮想問問咋樣了,柳四太太拉她下,讓她先別打擾姚若溪施針。

    「你們先出去,周媽媽留下幫忙就行。」姚若溪轉身對柳絮和柳四太太道。

    「我也留下幫忙……」柳絮看她搖頭,只好拉著柳十一退了出來。

    姚若溪讓周媽媽把柳五夫人的胸前衣裳解開,迅速運氣施針,胸口,脾肺,一直到頭上。

    周媽媽看著紮在柳五夫人身上的銀針憑空跳動著,隱隱泛著紅光,不由心裡驚嘆。果然是神醫的弟子,治病都跟別人不一樣。

    姚若溪頭上不時就冒出一層細汗,兩盞茶功夫之後,她突然收回所有銀針,一把拉著柳五夫人起來,在她後背上拍了一掌。

    柳五夫人一口黑心噴出來,劇烈的咳嗽著醒過來。

    「夫人,你醒了!?」周媽媽興奮的撲上來。

    姚若溪謹慎的又給柳五夫人把了下脈象,點點頭,「五夫人鬱結盡除,以後只用慢慢調養就好了。」

    周媽媽喜不自勝,急忙給姚若溪磕頭,「多謝縣主!多謝縣主!」

    柳五夫人把衣裳繫上,也掙紮著起來要給姚若溪行禮。

    姚若溪笑著攔住她。

    柳絮幾個在外面已經聽到了動靜,敲了門進來,看柳五夫人已經醒來沒事兒了,都喜極而泣。

    柳四太太寬慰柳五夫人,「這分了家,以後可以自由自在過自己的小日子,你就徹底放開心好好調養身子,得看倆孩子往前過。這日子也只會越來越好了!」

    「四嫂,你也跟我們一塊分家出去吧!」柳五夫人看著她勸道。

    柳四太太猶豫著,她男人早早死了,一個人拉扯大兒子,這些年清清淡淡的過,她也習慣了深入簡出。五房和二房鬧翻,四房又沒有出啥事兒,她要是也分家出去,以後怕是要留個話柄。只是兒子留在柳家跟那三房人一塊,以後怕也是沒有什麼好前程,靠攏五房這邊,有姚家,兒子以後的前途怕也要好上許多,她拿不定注意了。

    看她下不了決心,姚若溪說了句,「機不可失。」

    柳四太太詫異的看了眼姚若溪,她雖然不常出門,不過姚若溪的事兒她也是聽過的,她性子文靜恬淡,應該不會管這樣的人家的家事。不過這話也的確沒有錯,機不可失。看著姚若溪頭上瑩潤剔透的鳳頭玉簪,柳四太太突然明白。姚若溪莫名說這話,是在表明她會插手柳家的事兒,讓她靠攏五房。以後也就是說,她會照看他們母子二人。

    柳五夫人也是個精明人,聽出言下之意,勸柳四太太。

    柳四太太心裡嘆口氣,不管怎麼說柳五老爺掛的有個閒職,她和兒子靠五房過來,怕是也等於放棄柳家的家產,以後他們母子二人過活怕是更加拮据了。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日子也是過出來的。」姚若溪看她這樣,又勸了一句。

    柳四太太看著她眼神一點點的亮了起來,她不是佔便宜的人,但出力什麼的,她這些年可是攢下了不少力,為了兒子她現在也不管什麼婦容婦德,不拋頭露面什麼的了。

    柳五夫人笑起來,姻親就是互相幫扶的,她也不怕別人說她靠女兒婆家怎麼樣的,現在她都想通了,真正的財富也不在錢財地位,幸福才是一個人最大的財富!

    前院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幾個都來了,看到姚若溪出來,都起身給姚若溪見禮。

    柳五老爺看看姚若溪,又看看蕭恆墨,倆人一個縣主,一個是齊國侯世子,再看女婿,新科探花郎,憑著自來水和壓水井直接進了六部為官,面對一向驚怕的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他一下子覺得腰桿子直了,「既然夫人病情好了,那就趁著今兒個把家分了吧!」

    柳二老爺眼神閃了下,「大哥不在,我們貿然分家,總是不好。要不等大哥回來?」

    姚若溪眸光冷了下,昨兒個柳二老爺答應分家果然是因為柳五夫人將死了,今兒個立馬就又想反悔了。

    「二哥總不能說話不算話!柳家的家產我們不要,只拿走我夫人的陪嫁。大哥即便不在,也沒什麼的!」這個家,柳五老爺是分定了。

    柳二老爺看柳三老爺也勸話,眼神落在姚若溪和蕭恆墨身上。只要這倆人不強插手,這個家現在就不能分。昨兒個才傳出了換新娘子的事兒,今兒個就和五房分家,讓別人怎麼想怎麼看柳家?二房怕也沒法在新安縣立足了!

    「柳家不是詩書禮儀世家,既然已經說下了話,君子一言九鼎。柳大人那裡,本世子會跟他打聲招呼的。」姚若溪都已經決定插手了,蕭恆墨才不管什麼插手別人家事兒不家事兒的。只要他想管的事兒,那就不是事兒。

    柳二老爺臉色難看,柳三老爺忙使眼色,讓他別擺在臉上來。他打理家裡的庶務管著柳家生意,常年在外,這位蕭世子的名頭他可是聽過的。現在他擺明了要插手,硬著不答應,指不定招來什麼麻煩。柳家在新安縣說是詩書禮儀世家,可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夠看的。

    蕭恆墨似笑非笑的看著柳二老爺,「柳二老爺以為如何?還要不要等柳大人回來再分?」

    柳二老爺心下一顫,面色不好的搖了頭,「不用了,不用了。」若是為這事兒讓大哥回來,那豈不是要削了大哥的官職?!

    柳三老爺看著蕭恆墨的神情,無形的威壓寒流籠罩一番,明明是那麼俊美無匹的人,卻偏生那麼危險的人物。就這樣分家,看來還不滿意。

    對於家產柳二老爺倒是沒有攥著的打算,這時候分家,二房的名聲就要毀了,以後怕是柳家的路子都不好走。看了看柳五老爺道,「你是柳家子嗣,柳家的家產自然有五房的一份。住處你也不用搬出去了,若是你不願意通著裡面,就把院子圈起來,在外面另開一道門吧!至於家裡產業……」說到這,柳二老爺停住了。柳家這些年生意越來越不行,要說多少產業還真沒多少。

    那邊柳四太太也出來,看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道,「家裡的產業隨大哥二哥和三哥分,把我們四房也順便分出去吧!只分五弟妹一房,外面看著也不好看。」

    柳二老爺臉色更難看了,他不同意四房也分出去,「你們孤兒寡母,分出去如何過活?」這樣把四房和五房分出去,別人怕是說的更難聽。柳家的名聲才更加毀了呢!

    「四爺去了這麼多年,我帶著兒子一切都聽家裡的。如今我只有這一個請求,且心意已決。」柳四太太面上笑的帶著幾分淒涼,目光卻很是堅持。

    「娘……」柳乃湘知道,若不是因為他,他娘也不會這個時候提出和五房一塊分出去,他心裡堵的說不出話來。想到二房竟然換親,他也不說話了。

    柳二老爺黑沉著臉,心裡也沉重的不行。想拒絕,看了看姚若溪和蕭恆墨,這兩尊佛爺一樣坐在這,雖然沒有說話,卻擺明了在給五房撐腰,連四房也一塊撐起來了。

    柳三老爺知道,五房和四房勢必要分出去了。留也留不住,給柳二老爺使眼色,爽快點分了算了。得罪了別的還好說,蕭恆墨這尊活閻王可是一點不能得罪的!

    柳二老爺沒有辦法,只能僵硬著臉答應下來,和五房一樣,院子在一旁開一道門。

    「柳家大院方方正正,這樣缺掉一角風水也不好,我看直接從花園中間一分為二好了,如此也可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語。」姚若溪建議了一句。

    柳二老爺面皮抽動了下,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還從來不知道,這看著文文靜靜的小姑娘,竟然也跟強盜一樣。

    柳三老爺一想,覺得可以答應。雖然把柳家分成了兩半,這樣多少還能挽回點顏面,別的產業也不用再分給四房五房了。外人看著,四房五房只有兩房,卻分走了柳家一般產業,話說出來也好聽一點。

    蕭恆墨眼含笑意的看姚若溪一眼,小乖乖天生就是他蕭恆墨的人,只是現在還不夠黑,他要多教教她,以後才能不被別人黑。

    柳四太太覺得姚若溪不愧是能被封了縣主,她不是做出什麼巨大貢獻轟動四方的女中豪傑,卻自有她的謀略。柳家大院一分為二,正好四房和五房的院子都在西邊,袁菁瑤和柳鶯幾個的院子也分了過來,只要休整一下,兩房人住那是足足夠了的。外面的人現在會覺得他們四房五房分出去,分走了柳家一半,等想明白柳家大房在京都還有一院,就會明白過來了。

    柳五老爺本來覺得他要帶著家人搬出去隨便窩個地方了,沒想到竟然能分半個柳家,很是滿意。

    都沒有意見,分家的事兒就這麼說定,院子裡的一應器具在各自院子裡的就歸各自,然後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就走了。

    柳五老爺不住的道謝,臉上難掩興奮帶著激動,看柳絮含淚出來,問,「你娘咋樣了?」

    「我娘要大好了!」柳絮眼淚不停,卻是笑著回他話。

    柳四太太也帶著柳乃湘給蕭恆墨和姚若溪道謝。

    柳乃湘看著姚若陽和柳絮,又拱手道歉。昨兒個若不是他們早有準備,他就背了五姐上姚若陽的花轎了。

    「你也是不知道內情,這事兒跟你沒有關係。」姚若陽笑笑,這事兒是二房籌劃的,他對柳乃湘自然沒有啥怨恨的。

    柳五夫人讓周媽媽傳話,要留飯。

    今兒個還沒到回門的日子,柳絮和姚若陽本不該回來的,時間也還不到晌午,姚若溪就提出不留飯了,改天再來。

    柳五夫人也知道,就沒有強留,撐著身子要出來送她們。

    柳四太太攔著她,送了姚若溪一行人出來。

    柳五夫人靠在門框上,看著溫暖的陽光撒下來,春風溫和拂面,她從來多久沒有感覺天這麼明朗,陽光如此明媚,生活前路都是希望,盡頭便是幸福。

    回來路上,蕭恆墨看姚若溪垂著眸靠在迎枕上,仿若悄然綻放的幽蘭,想到昨夜的親吻,蕭恆墨眸光深了深,看芍藥也在一旁坐著,對她道,「你出去坐。」

    芍藥驚訝的抬眼看蕭恆墨,她出去?出哪去?她不在,小姐要是受欺負了咋辦?她都跟著小姐幾年了,竟然被蕭恆墨這變態嫌棄了!

    「要不我也出去?」姚若溪抬抬眼。

    芍藥暗自撇了下嘴,老實坐著不動。

    蕭恆墨俊臉有些黑,看清透如琉璃般的眸子隱含著絲絲怕意,是怕他亂來,不僅心下好笑。他只是情不自禁,就這麼可怕!?目光落在她豐潤的小嘴上,才察覺到不是她嘴唇更豐潤了,是腫了還沒消下去,抿嘴又笑起來。

    察覺到他像是不懷好意的危險目光,姚若溪抬頭瞪他。

    蕭恆墨眼中笑意加深,嘴角也上揚起來,就看著她。

    姚若溪耳後不自覺的漸漸變紅,黑著小臉低頭不再看他。可卻總察覺他的眼神像是帶著某種信號似的掃射她,讓她渾身都不舒服的。

    芍藥也低下頭,忍不住有些膛目結舌。這蕭恆墨這麼盯著小姐,都把小姐盯害羞了!?

    本來挺寬敞的馬車裡,姚若溪覺得狹小的被他圍困在一處了一樣,讓她呼吸困難,忍不住想逃。馬車到了家門口,姚若溪急忙快速下馬車。卻因為她不經心,下馬車又太慌忙,一個踩不穩就往地上摔。

    蕭恆墨就在她身後,看她要摔下去,迅速伸手環住她的腰。

    姚若溪驚呼一聲,停在離地三尺高的地方。

    蕭恆墨長臂環過來,直接把她抱住,下了馬車。

    迎出來的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個都瞪大了眼。

    蕭恆墨若無其事的把姚若溪放下,等她站穩鬆開手,看向王玉花幾個。

    姚滿屯心裡激靈了下,裝作啥都沒有看到,招呼道,「這麼快回來了?柳家那邊沒事兒吧?」

    後一步下來的姚若陽咳嗽了一聲,「沒事兒。岳母她心中鬱結盡除,身子好好調養一下,還能養好!四房也跟著五房一塊分家出來,柳家大院分半邊,以後另外開個大門。」

    「那就好,那就好。」姚滿屯點頭,眼神看向姚若溪,見她淡然鎮定的模樣,小臉卻緋紅一片,頓時心裡擔憂無比。蕭恆墨現在看著對三閨女還算不錯,可他品行那個樣,實在不是良配。若不是沒有辦法,連念想也沒有,他是絕對不會讓閨女嫁給這樣危險變態的人。現在三閨女的模樣,像是對蕭恆墨動了心似得,這可要不得啊!

    王玉花和姚若霞都是過來人,也都看到了姚若溪的異樣,倆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啥,岔開話題,跟柳絮招呼著進屋。

    姚若溪也跟在姚若霞身旁一塊進了屋。

    王三全和程氏等人還沒有走,王鐵花說是等柳家的消息,不然也不放心,這會又快臨近晌午了,羅媽媽和方媽媽又帶著梅嫂去準備晌午飯。

    桌席上倒是沒有掉下剩菜,有些也都挑乾淨的分給村裡來往多的幾家,程氏還覺得可惜,看晌午的飯菜明顯差了一截,想說嘴兩句,王三全催著吃完趕緊回家的,只得嚥下話。

    晌午飯吃完,程氏就問王玉花,「你們還要去京都吧?我和你爹,祖生也跟著去!」

    王玉花臉色飛快的變了下,「我們不去!家就在這,我們去京都幹啥去!」果然是要跟著她們家去京都,肯定是老大攛掇的!

    「你們不去?這裡哪算是啥家,在京都住還不就在京都按著家了!?若陽都是京官了,若溪也要嫁在京都,你們還能一直待在這山溝溝裡啊!?是怕我們跟著拖累還是真的不去啊?」程氏拉著臉不高興。

    「若陽去是他去,我們不去了。京都那地兒還不如家裡住著舒便。再說家裡還有攤子,總不能走了不管了!」以後王玉花不知道,但現在她是沒有打算再去京都常住了。

    程氏臉色不好的看向姚滿屯,見他也是同一個意思,就問姚若溪,「若溪丫頭!你這個皇上封的縣主,不會也打算在這鄉下山溝裡一直住著吧?」

    姚若溪疑惑的看她,「這裡是家,自然是在這裡住了。若是姥姥想去京都,也很是便意啊!大姨一家在京都經營幾年,又出了一位娘娘,很是得皇上寵愛。姥姥去了,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本來心裡有氣的程氏聽到皇親國戚幾個字,頓時飄飄然了。皇親國戚啊!她外孫女是娘娘了,那她去了自然是娘娘的姥姥,那可不就是皇親國戚了!?想到這,程氏兩眼迸發出興奮激動來,比聽趙豔萍封妃還要興奮。她成皇親國戚了,那兒子以後的前程絕對不用愁,一路光明了!

    姚若溪看她這樣,淡淡的收回目光。

    王三全想喝斥程氏,看看一屋子的人,還有新娶來的外孫媳婦,外孫女婿,就忍住了,「若陽哪天啟程?」

    聽他問這話,程氏就以為他也有意去京都過富貴榮華的日子,當皇親國戚,心裡更是開了一朵又一朵的花兒。

    「後天。還要盡快趕回上任。」姚若陽回道。

    王三全點點頭,回門後就馬上走,事情的確有點趕。

    程氏突然看向柳絮,「若陽媳婦兒不會也要跟著去京都吧?你留在家裡伺候公婆?」

    柳絮不是傻子,反而很是聰敏。公婆對她很好,可這個姥姥卻看她不慣,總想管束說教她。這事兒之前公婆就說了,讓她跟著若陽去京都上任,他總要有人在一旁照顧的。

    「我們都不在,若陽總要人伺候的。我和當家的好胳膊好腿兒的,家裡還有那麼多下人,哪用得著她伺候。讓她也一塊去上任。」王玉花解釋道。

    「我本來留在家裡孝敬公婆的…」柳絮話沒說完,王玉花就笑著擺手,看看她又看看姚若陽,小兩口新婚燕爾,正黏糊的時候,她也好趁早抱孫子呢!

    柳絮明白過來她的意味,頓時臉色紅的不敢再抬頭。

    程氏撇撇嘴不再說這話了,王玉花這是想抱孫子,才讓兒媳婦跟著兒子一塊去京都,只不過那京都大好的富貴都讓這剛進門還沒調教的柳絮享了,還沒個人管著壓著,還不知道能成啥樣呢!

    王鐵花其實也想說跟著去京都開開眼,見王玉花一家不去,她也就想法不那麼熱絡了。

    王三全看花說完,柳家那邊也沒啥事兒,就起身回家。

    王鐵花和張志權也帶著兒子告辭。

    姚若霞是不準備走的,她還要再住幾天,等姚若陽和柳絮走了之後,而且她還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三妹說。

    等送走了王三全和王鐵花幾人,家裡就剩下自家人了。王玉花和姚若霞拉著姚若溪回內院,那邊姚滿屯讓姚若陽跟蕭恆墨說話,他說會去午歇一會,也飛快的回了內院。

    姚若溪看著幾個人都面色慎重的看著自己,不由的疑惑了,「這是有啥事兒商量?」

    她以為是柳絮的事兒,或者程氏跟著去京都的事兒,要不然幾個人不會是這樣慎重的模樣。

    「是有很重要的事兒商量。」姚滿屯點頭,滿目擔憂的看著還沒有意識到的姚若溪。難道三閨女這輩子注定要栽在蕭恆墨手上了嗎!?

    姚若霞也是聽了蕭恆墨的品行,覺得姚若溪嫁給他就是掉進了火坑裡。今兒個回來的時候,更是覺得問題大發了。

    王玉花雖然覺得蕭恆墨長得俊美,身份地位高,拉出去就能震懾一大片的人,讓別人都羨慕她有個這樣的女婿。可好看又不能過日子。她總不能為了這點,就眼看著閨女嫁給一個變態,以後過的生不如死啊!

    姚若溪意識到這事兒跟自己有關,面色微變,「關於我的事兒!?」

    「小溪!蕭恆墨那人,只是長得美,但你絕對不能被那張皮相迷惑住,對他動了心!」姚滿屯的話雖然不夠意簡言駭,卻也清楚明白。

    姚若溪,你不能愛上蕭恆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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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4:10
第224章:生來妖孽迷惑你

    姚若溪愣愣的看著姚滿屯,說的這都是……什麼她不能對蕭恆墨東西,不能被他的皮相迷惑住了。再看王玉花和姚若霞,姚若溪嘴角抽了抽。她以為這麼慎重的樣子,是要說程氏要跟去京都的事兒,沒想到說的是這個。爹娘是想哪去了!

    姚滿屯看姚若溪這樣,心下有些不忍。三閨女雖然從小就很聰睿穩持,可她畢竟年歲還小,沒有經歷那麼多人和事兒。蕭恆墨長成那個模樣,說他殺人放火陰狠殘毒,行為變態,可三閨女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一時被蕭恆墨的皮相迷惑也是有的,畢竟長成蕭恆墨那麼俊美無匹的樣子,怕是很輕易就能迷惑一大片。

    「三丫頭!娘不是勸你不學好,教你學壞。那蕭恆墨你可多長些心眼兒,千萬別被他的表象給騙了!他就是身份地位高些,人的長得俊,可那人品行實在太恐怖了。你現在看著他還不錯,等以後幡然醒悟的時候就晚了!你多長幾個心眼兒,跟他保持距離。要看清楚他不是個啥好人!」王玉花拉著姚若溪教她,意思就是蕭恆墨對姚若溪好,就接著,但要長心眼兒,保持距離。

    姚滿屯接著道,「這親事是皇上下的旨,那是退不掉的。現在能拖兩年是兩年,你不嫁給蕭恆墨,就還能在家裡過兩年舒心安樂的日子。可再拖也拖不久,終究都是要出嫁的。爹也沒辦法退這門親,只希望你可別犯傻,被蕭恆墨那皮相眯了眼。」說著,姚滿屯無奈的嘆口氣。

    姚若霞看姚若溪愣滯抽搐的模樣,心裡更是擔憂,她是過來人,知道那種感覺,即便再穩持淡然的人,一旦陷入感情中,那是自己也沒有辦法的。滿眼憂慮的看著姚若溪,「三妹!你是不是覺得不可能對那蕭恆墨動心?」

    「爹,娘,大姐!你們想哪去了!」姚若溪滿頭黑線。她怎麼可能會對蕭恆墨那個變態動那種心思?!

    王玉花心下有些狐疑,想著會不會是看錯了。畢竟在人前,三閨女差點摔了,被個男子抱了下,羞澀也是難免的。

    姚若霞卻更加擔心了,三妹這是對蕭恆墨動了心,而她自己還不知道。她有心想好好勸勸姚若溪,可又不知道該咋勸,感情的事兒是不受控制的,越是壓抑有可能爆發的時候越是嚇人。

    「小溪!爹知道你自小懂事,這個事兒你可千萬重視,別被矇蔽眼睛。爹也不是使壞不讓你們夫妻琴瑟和鳴,實在是……蕭恆墨那個人,實在太危險,他絕對不是啥良人,以後有個啥事兒,爹怕你過不好了!」姚滿屯摸摸姚若溪的頭,他一直想著他的小溪才情卓絕,要匹配個溫柔上進對他閨女體貼入微關懷備至的好男兒,現在卻成了這樣。

    她才不會愛上蕭恆墨那樣的變態,簡直比塊墨還要黑!姚若溪看三人擔憂的樣子,笑著點頭,「爹娘,大姐,你們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兒的!」

    姚若霞覺得這樣跟姚若溪說了好像用處不大,應該跟蕭恆墨說,讓他別再靠近姚若溪。可想來想去,這樣也不是辦法,不說蕭恆墨會不會聽,以後這倆人總要成親的。

    她心裡愁的不行,段浩奇倒是覺得蕭恆墨對姚若溪不像摻假的。當初他娶媳婦的時候,還不是不被看好,可他那是全心喜歡媳婦兒,非她不娶。他雖然混,雖然對別的人惡行不斷,可他對媳婦兒可從來沒有壞過!要是蕭恆墨也是他這種好男人呢?

    姚若霞聽了直接白了他一眼,「那蕭恆墨都二十好幾了,他身份地位可都不低,咋到現在連個媳婦兒也沒有?要不是有問題,人家都不敢把女兒嫁給他,還能他太好了,覺得都攀不上!?」反正就是蕭恆墨有問題,絕非良配!

    段浩奇臉色僵了下,忙摟著姚若霞哄她,「媳婦兒說的對啊!那蕭恆墨肯定不是啥好東西!要不然誰二十好幾還沒個媳婦兒呢!」憑蕭恆墨的相貌家世,要是娶媳婦兒,十個八個估計也有人願意嫁。現在的問題連個小妾都不沒有,那就是他太恐怖變態,人人都懼怕他!要不然也不會得個變態的名號了!

    這也是姚若陽考慮的,看人雖然不能單看一面,可蕭恆墨從綜合情況分析,都不是良配。他或許現在對三妹好,怕也只是因為三妹比他見過的那些女子特別,所以才多幾分新鮮感。

    幾個人的話,被凌武原封不動的稟報給了蕭恆墨。

    看他久久沒有一點反應,一直沒敢抬頭的凌武悄悄抬眼看了眼,忙又低下了頭。沒想到主子這麼不受待見,世子夫人一家還怕她喜歡上女主,輪番勸誡引導,就怕她愛上了主子。可他家主子這是……面無表情的,他咋感覺這麼嚇人呢!

    蕭恆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心裡卻波濤洶湧,久遠的感覺襲上來,他覺得很不好受。別的人說什麼做什麼,都已經對他蕭恆墨構不成任何威脅,可在乎的人即便一個眼神都能讓人瞬間天堂地獄。小乖乖,她是聽從家人的話,不會對他動心嗎?

    「主子?」凌武察覺到蕭恆墨這樣,指定不是像從前對一件事兒面無表情一樣,要是凌風在這,肯定能勸解主子兩句了。

    蕭恆墨瞥了他一眼,「我們明日啟程。」

    凌武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小心翼翼的問,「主子你生氣了?不打算管……姚小姐了?」世子夫人幾個字,到嘴邊,看蕭恆墨的臉色,他又嚥了下去。

    蕭恆墨眸光微暗,「生氣?生什麼氣!?」

    生什麼氣當然你自己心裡清楚了!要不然也不會突然決定明天就啟程了。不過凌武只敢心裡念一句,嘴上卻沒敢說出來。看看蕭恆墨,說是下去準備,就退了出去。

    屋裡就剩蕭恆墨一個人,他看著粉彩茶盅上的小花兒,茶盅裡青綠的茶葉,慢慢的勾起嘴角。他生氣?他為什麼要生氣!小乖乖現在沒有愛上他,他絕對會讓她愛上自己!他蕭恆墨認定的人,逃得出他的手心!?否則他也不用費心思安排沁陽湖那一出,不會求旨賜婚了!

    聽到蕭恆墨明兒個就走了,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都鬆了口氣,這樣住在家裡,雖然別人不敢說啥,可他總在姚若溪眼前晃悠,就和她們的希望相悖了。

    蕭恆墨看著跟自己寒暄的幾人,看向姚若溪,「正好今兒個下午還有點時間,我們去山上看看吧!桂花園那邊拾掇的咋樣了?」

    「現在…去打獵嗎?」姚滿屯見他眼神看的是姚若溪,頓時提起了心。

    「隨便看看這山間風色。」蕭恆墨看了眼姚滿屯。打獵?是王元榮討好小乖乖的手段,卻不知道,他的小乖乖根本不喜歡打獵,她不喜歡殺生。

    剛不久才說過少跟蕭恆墨接觸,這會蕭恆墨就讓她陪著去看風景,姚若溪自然不會跟著去,看看姚若陽和段浩奇。

    「走吧!我明兒個走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下一趟。你不是要留在新安縣,不去京都了?」蕭恆墨在她張口之前開口,挑眉看著她。

    姚若溪看向姚滿屯和王玉花。

    姚滿屯很是不想,想著明兒個蕭恆墨就走了,新安縣距離京都千里遠,她們家暫時也不會去京都了,那以後見面次數肯定少了。說不準成親之前就不會見面了,時間一久,三閨女自然就對蕭恆墨沒有那份感覺了!於是就點頭答應下來。

    蕭恆墨前面走,姚若溪隨後兩步跟著他出來。

    姚若陽不放心,問了柳絮,也帶著她出來,遠遠的跟在蕭恆墨和姚若溪後面。

    正是春光大好的時節,滿山青綠,芬芳陣陣,山路兩旁長滿了不知名的小野花,在春風中搖曳生姿。

    桂花園中的桂花長勢也很好,今年就該挨著開花了。有些是月月桂,大棵的已經掛著零星的幾朵桂花,淡淡的桂花香飄散來,有蜜蜂飛舞著。

    蕭恆墨一直往前走,想像著姚若溪嬌小的身影荊釵布裙,清秀淡然,穿梭在林間採花,嘴角微微揚起。扭頭看身後的人兒,垂著眼跟在後面,他不問話,連句話都不跟他說,俊臉忍不住黑了黑。

    姚若溪不知道他站住不走了,抬眼看就到他跟前了,見離的這麼近,忙後退兩步。

    果然,看來家人的地位在她心裡舉足輕重。蕭恆墨上前一步,伸出手。

    「你做什麼?」姚若溪頓時警惕,忙又退了兩步。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蕭恆墨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

    姚若溪想到他侵略般的吞噬,耳後起了一層燒,又警惕的往後退。

    蕭恆墨上前兩步一把攬住她,把她環在懷裡,「還是你想我做什麼?」

    「蕭恆墨!青天白日,你別亂來!」姚若溪羞惱不已,他這樣的變態,調戲人倒是得心應手的很!

    「這麼說,晚上就可以亂來了?」蕭恆墨低頭,貼近她的臉。

    姚若溪兩手撐在兩人之間,推著他不讓他欺身過來,「我哥就在後面!」

    「你都打不過我,還指望你哥?」蕭恆墨只一個胳膊,就禁錮著她躲不開。

    姚若溪氣紅了小臉。

    蕭恆墨低聲笑,伸手把她頭上沾的桂花葉子摘掉,鬆開她來。

    姚若溪看著那片桂花葉子,頓時止不住的窘迫。她竟然以為……以為這個混蛋又要亂來。

    看她小臉緋紅,鳳眸閃著懊惱窘迫之色,蕭恆墨眸光飛快的閃過一抹暗光,趁姚若溪不備,伸手捧著她的頭,低頭噙住她的小嘴,長舌入侵,瞬間奪了她的呼吸。

    姚若溪驚怒羞憤,這個變態竟然真的青天白日欺辱人!想掙脫,卻怎麼也掙不脫。

    蕭恆墨緊緊的捧著她的臉,讓姚若溪反抗的根本沒有效果,實在掙脫不開,只能任由他施為。

    看她漸漸順從,蕭恆墨眼裡閃過笑意,輕輕鬆開她的嘴,「睜開眼睛。」

    姚若溪的兩眼緊閉著,就不睜開。

    蕭恆墨輕吻她的睫毛,一點點的吻過她的眼。

    姚若溪兩眼不停的眨動,忍不住睜開。抬眼就落盡一雙深不見底,帶著漩渦,散發著無限魅惑的眸子裡。她一直知道蕭恆墨長著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這麼近的看這雙眼,卻不僅僅是吸人心魄的魅惑,那幽深的漩渦彷彿捲著她一直沉入進去出不來一樣。

    蕭恆墨就這樣看著她,聲音低啞的呢喃,「小乖乖。」她就算不太懂得情事,也該看得到他的情意不假。

    這一聲低喚彷彿響在心底,姚若溪愣愣的看著蕭恆墨。

    蕭恆墨輕吻她的小臉,動作溫柔,帶著無限眷戀疼惜般,從額頭到鼻尖,再到她紅潤的小嘴。

    姚若溪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她被迷惑了,不能順從,應該反抗,快點逃走。可是看著他吸人心魄的雙眼,卻不知道怎麼反抗,怎麼逃走,呆愣愣的由著他。

    「溪兒…」蕭恆墨輕輕撬開她的牙關,溫柔的纏著她的小舌。

    姚若溪覺得眼前眩暈了似的。

    看她沒有反抗,蕭恆墨擁緊了她,漸漸的加深動作,等姚若溪喘不過氣才撤離。

    姚若溪雙頰通紅,水眸氤氳,泛著絲絲迷濛,小嘴微張著不斷的喘著氣。

    蕭恆墨看的眸光幽暗,把她兩手環在自己腰上,低頭再次襲上來,近乎迷醉沉淪的深深吻她。

    姚若溪也有些不清醒了,不知道是被他迷惑了,還是被他牽引的,慢慢的開始笨笨的回應。

    得到她的回應,蕭恆墨心裡止不住顫了顫,壓制下洶湧的慾火,動作更加溫柔,卻極盡誘惑引導。

    山下有叫二哥的聲音,是瑾哥兒。

    姚若溪猛然驚醒。

    蕭恆墨鬆開來,看她瞪著眼彷彿迷茫的模樣,愛憐的蹭蹭她紅透的小臉,抱著她轉個方向朝另一邊走。他的小乖乖這副惹人的模樣,他可不希望被除他之外的第二個人看到半分。

    姚若溪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起來。羞惱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她竟然被這個變態迷惑了!這個妖孽竟然迷惑了她!她一定是瘋了,才不僅乖乖讓他親了一遍又一遍,還……還…主動回應他!

    蕭恆墨靠坐在一塊石頭上,看懷裡的人兒動也不動,只能看到小腦袋烏黑的青絲,眸光一動,忍不住笑開了。小乖乖!現在懊惱也晚了!

    等察覺出自己在蕭恆墨腿上坐著,姚若溪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小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惡狠狠的瞪蕭恆墨一眼,「妖孽!」轉身就往山下走。

    妖孽?他就是生來迷惑小乖乖的妖孽!蕭恆墨挑了下眉頭,心情十分愉悅的笑,「小乖乖!你要是不怕別人看到你現在的模樣,告訴別人你是和我在一塊,我不攔著你回去。」

    姚若溪腳步停住,伸手摸自己的臉,燙燙的,她知道不僅燙,怕是還很紅。還有她的嘴唇,這會估計也腫的不像樣子了,要不然也不會整個舌頭都麻麻的沒有感覺了。想到這,不由得更是懊惱,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蕭恆墨過來,笑著拉著她的小手,「在山上逛會兒,散散氣,一會再回去。」

    姚若溪甩開他的手。

    蕭恆墨就再伸手拉著她,姚若溪再給他甩開,蕭恆墨再拉住,抬手捏她的鼻子,「真是小可愛!」

    姚若溪臉色更黑,也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幼稚,乾脆不管他,板著小臉跟在後面走著。這個死變態!死妖孽!以後絕對不能給他機會,再被他迷惑住了!瞥了眼他俊美的不像話的側臉,姚若溪忍不住心裡又暗罵一聲妖孽。爹娘是對的,這個妖孽就是長了一副迷惑人的皮相,她才一時失足被迷惑住的!

    蕭恆墨雖然一直看著前方,她的各種神情卻盡收眼底,拉著她細軟芊芊的小手,看她黑著小臉一副彆扭的模樣跟在旁邊,他桃花眼閃了閃,拉著直往前走。

    姚若溪一肚子氣,也沒在意走的是哪。

    等看到前面不遠的姚若陽和柳絮,瑾哥兒小四幾個,驚的一跳,意識到手還被蕭恆墨拉著,慌忙甩開他,離了幾步遠,臉色也變了幾變。

    姚若陽回過神來,臉色就變得不好了。剛剛三妹一副賭氣彆扭的模樣,被蕭恆墨拉著手,那樣的三妹,像是在對人撒嬌一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樣子,可是對象卻是蕭恆墨,這個讓人聞風膽寒的人,他心裡咯噔一下。三妹這是,真的動心了!對最不該動心的人動了心那會是什麼結果?

    柳絮一臉尷尬,以為她們幾個撞破了倆人拉手的事兒,讓姚若溪害羞不好意思了。

    小四卻一下子想到王元榮偷親姚若溪的事兒,快步跑過來拉住姚若溪,一臉警惕警告的瞪著蕭恆墨。三姐是很厲害,可她有時候也是很迷糊的。爹娘都說過了,這個蕭恆墨不是個好人,誰知道他是不是欺負了三姐,騙著三姐了!雖然他跟三姐訂了親,可元榮哥還不是跟三姐定親,又娶別人了?!

    「有些月月桂都開始開花了,今年再釀桂花稠酒,家裡的桂花就能用得上了吧,三妹!?」柳絮看氣氛不像尷尬那麼回事兒,忙轉移話題,笑著跟姚若溪說話。

    「嗯。會開一切,不過不夠用的。能釀些咱自家喝的。」姚若溪點頭,說著快步走下來。

    柳絮就從袁菁瑤莊子上的桂花說到袁菁瑤在濟寧侯府過的如何的話。

    姚若陽落後幾步,扭頭看面帶笑意的蕭恆墨,「你故意的?」故意讓他們看到他牽著三妹的手。

    蕭恆墨眉頭微挑,「路不好走,我牽著自己未婚妻有問題?」

    「你們還沒有成親,你最好多注重些,別敗壞了我三妹的名聲。她現在雖然身份不同,可那些說三道四的人可不管身份不身份的。」姚若陽深深的看他一眼,眼裡警告意味十分明確。

    看他轉頭下山,蕭恆墨笑眯著眼,也跟著緩步下山,目光不離姚若溪。

    回到家,王玉花已經在準備晚飯了,姚滿屯看姚若溪是和姚若陽柳絮幾個一塊回來的,鬆了口氣,招呼蕭恆墨進屋坐。

    瑾哥兒已經登登登跑過去,拉著姚滿屯小聲說,「他拉三姐的手了,三姐很生氣。」他現在還看不出生氣和彆扭的區別,就以為姚若溪臉色不好就是因為她很生氣,因為蕭恆墨拉姚若溪的手了。

    姚滿屯驚愣了下,抬眼看蕭恆墨,再看姚若溪,臉色陰晴不定。

    瑾哥兒聲音再小,幾人都是習武的人,自然聽了個一字不差。

    蕭恆墨若無其事的看向姚若溪,「回去看看腳,是不是扭到了。」意思姚若溪剛才扭到了,他只是扶了一把。

    姚滿屯看姚若溪面色沒有太大異樣,心裡對這話就信了兩分。

    姚若溪去了後院,讓芍藥打了水洗臉。

    小四跟在後面看了又看,然後偷偷趴在姚若溪耳邊道,「三姐!他是不是親你了?」

    姚若溪小臉轟的一下,當即一句,「胡說!」

    小四眨眨眼,姚若溪就想到了王元榮。

    看她面色沉定下來,小四也才知道她想到了王元榮,心裡可能不舒服,不再問她這個,「三姐!再釀桃花稠酒我也跟著一塊!」

    「好。你不小了,也該學學了。」姚若溪的點頭。

    小四就問姚若溪釀酒的事兒,姐妹倆說著話。

    晚飯做好,王玉花喊吃飯。

    姚滿屯看了看姚若溪的腳,沒有事兒,想姚若溪武功不低,怎麼也不會崴著腳,對蕭恆墨的話就又懷疑了幾分。問蕭恆墨,「明兒個啥時辰走?」

    「一早。還有些事兒處理,等處理完了,再回京。」蕭恆墨回了句。

    姚滿屯點點頭,也不問他處理啥事兒,蕭恆墨是為皇上辦事兒,不是他能打聽的。

    晚飯畢,姚若溪就直接回了後院,準備了兩瓶子藥,一直防備著蕭恆墨再來個夜襲。

    蕭恆墨今兒個已經得了好兒,晚上就沒有再過去嚇唬姚若溪。安生的睡了一晚,次一天,天不亮就起來了。

    羅媽媽和方媽媽也早起做了早飯。

    姚滿屯和姚若陽,段浩奇陪著一塊吃了早飯,送蕭恆墨走。

    姚若霞拉著姚若溪沒讓她出門送。

    蕭恆墨回頭看了看,跟姚滿屯幾個告辭,翻身上馬,又看了眼大門裡,一直沒見姚若溪的身影,他眸光閃過一抹笑意,打馬絕塵而去。

    凌武幾個緊隨其後,不時便消失在路盡頭。

    蕭恆墨一走,一家人都大鬆氣,開始商量姚若陽和柳絮去京都帶啥東西,還有給畢溫良和嚴如卿的謝禮,還有於晉然的,還要姚若陽和柳絮去了送到。他們沒來參加姚若陽成親,卻是早早就送了貴重的賀禮。

    「姥姥要是跟著去咋辦?」小四聽幾人說著許氏娘幾個也要跟著去,又提出個問題。

    柳絮也擔心,程氏對她的態度,要是她也跟著去京都,怕是她以前想的婆媳關係就在她和姥姥之間展開了。她又是長輩,做小輩的自然得敬著。

    王玉花皺著眉,表露心裡的不高興,「去了自然去老大家,不能住在咱家裡!」

    「真要去了,怕是不容易呢!」姚若陽冷冷抿起嘴角。趙書豪現在還在牢裡,趙豔萍的哥哥背上偷盜欺君的罪名,對她們家恨死了那是一定的。王金花若不是恨她們家,當初也不會想害娘流產。姥姥要是去了,他們家的人肯定會攛掇姥姥去住姚府。

    「這幾年他們家都沒有盡孝,趙豔萍如今是月妃娘娘,姥姥去了住在他們家就是皇親國戚,住咱們家只能是有點錢的窮親戚。她不會去住咱家的!」程氏的心思,姚若溪這麼些年,算是摸得很清楚了。這麼給她說,程氏就不會想住在姚府了。姚府什麼都沒有,姚若陽和柳絮對她只有表面敬重,相對比『很孝順』她的大閨女,去了其樂融融,還能做皇親國戚,程氏不會願意去姚府住的。

    柳絮點點頭,程氏的性子,就算不去姚府,怕是也會時不時過去『指點』她一下,她深吸口氣,做好心理準備。

    姚若溪看她一眼,沒有說旁的。姚若陽走的是官場,很多事兒不光靠姚若陽自己打拚。柳絮同樣要面對很多,她不光作為姚若陽的妻子,生兒育女孝敬公婆,還要做姚若陽的幫手,從各家內院窺得官場風雲變幻,做姚若陽另外的眼睛,夫妻齊頭並進。若是連程氏這點事兒都解決不了,那柳絮離那些八面玲瓏的官夫人還差得遠,稍有不慎怕是就會掉進別人坑裡。

    至於許氏娘仨也跟著去京都,那就不是姚若陽和柳絮要管的事兒。她要跟著,就讓她跟。蕭恆墨已經說下了話,等姚及第考中秀才功名找他,到時候就會給姚及第弄個官職做。姚富貴若是去找蕭恆墨,只會自己給自己找事兒。

    正說著,許氏過來了,她的屁股還疼的不行,可是她從盧秀春那問了姚若陽和柳絮明兒個啟程,又聽說蕭恆墨已經走了,就大著膽子過來了,「我們家也去呢!你們走的時候可別忘了我們!」

    「你是在吩咐指使誰?」姚若溪冷眼看過來。

    許氏看那倆打她的侍衛還沒走,見姚若溪冷眼,頓時呼吸一滯,氣弱了下來,「我們也跟著你們一塊去京都呢!」

    「那就自己準備好,跟在後面去就行了。」姚若溪一句話打發她。

    許氏想再說姚及第做官的事兒,見沒一個給她好臉色的,心裡咒罵幾句,問了明兒個啥時辰走,忙回家拾掇東西。

    盧秀春也把東西都拾掇好了,瑄姐兒不礙事兒,昊哥兒還小,路上指定要麻煩姚若陽和柳絮不少,她先過來打聲招呼。

    還有臘肉作坊年後一批熏臘肉也都是要帶著。

    晚上一切商量好,一家人早早吃了飯就睡下了。

    第二天姚若陽帶柳絮回門去柳家走親戚。

    柳家現在已經分成了南院和北院,中間的牆已經砌了起來。柳四太太本來尋死著南院她和柳乃湘倆人要兩個院子大小就行了,剩下全給四房,他們也分開。柳五夫人沒讓,怕他們孤兒寡母分出去不方便有個麻煩也不好照應,就暫時沒分。

    姚若陽跟柳乃湘接觸不多,看他性格溫和,人也正派,至少比柳五老爺靠譜,有他在,也多少能頂點事兒。和柳絮吃了飯,就匆匆告辭了。

    家裡姚滿屯把桃花稠酒和熏臘肉都裝了車,長長的車隊等在村頭,沒有程氏,也沒有王鐵花一家。柳絮鬆了氣。

    盧秀春和許氏娘幾個也都準備好,坐著馬車跟在後面。丁顯聰也是要跟著姚若陽去,也跟在後面。

    等姚若陽和柳絮一到,眾人就直接動身出發了。

    苗氏眼神恨恨的看著車隊走遠,要不然,她也是風光富貴的老太太,到京都享福過好日子了!

    王玉花送了兒子兒媳婦啟程,扭身回來看到苗氏也在村頭,忍不住冷哼一聲。這該死的騷老婆子,她小兒子也當官了,卻只想恨她們家,想著享她們家的福,不是個東西!

    姚滿屯看了一眼,想到家裡掛著的畫像,轉身往家走。走了幾步,看姚正中在院門口站著往這邊看,他停住腳,想了想,走過去。

    姚若溪摸摸瑾哥兒,瑾哥兒也蹦蹦跳跳跑過去。

    王玉花皺著眉站在外面等著。

    姚正中看姚滿屯走過來,身子就不往門裡站,出來兩步。

    瑾哥兒跑過來,照舊打招呼,「爺爺!」

    姚正中笑著答應,拉了瑾哥兒的小手。

    姚滿屯看他這段日子老了不少,頭髮都幾乎白了大半,忍不住有些心酸,「爹,你年歲不小,尋常多注意身體。」

    「我身子硬朗著呢!」姚正中笑著回他,眼裡卻泛起了水光。

    姚滿屯想掏他點銀子,姚正中直接擺了手,「不用,我手裡還有幾十兩碎銀子呢!」

    瑾哥兒兩手拽著姚正中,「爺爺!你是不是都不吃飯?你以後到我家吃飯吧!」

    「爺爺能吃兩大碗呢!」姚正中呵呵呵的笑,很是滿足的樣子。

    苗氏看著三個人的樣子,心裡狠毒,暗自咬著牙,眼神陰狠。

    毛氏躲在圍著王玉花和姚若溪說話套近乎的村民後面,看苗氏的樣子,那是恨透了姚滿屯家,再看姚若溪家那倆侍衛也隨著姚若陽一塊走了,她的心思就又活了起來。她的仇還沒有報!她現在倆兒子都死了,要眼睜睜的看著楊巧麗那個賤人天天抱著兒子顯擺,她每次瞧見都恨不得給她撕碎了!這一切都是姚若溪這個小賤人害的!

    村裡的眾人都誇讚姚滿屯仁義善良,苗氏都對她們家那麼不好,姚滿屯還對姚正中那麼好,還那麼幫姚文昌家,圍著王玉花和姚若溪說恭維話。

    王玉花寒暄了一會,見姚滿屯和瑾哥兒過來,就回家了。

    姚若霞在這住了那麼久,也該回家了,當即也告辭,和段浩奇一塊回家,讓姚若溪過幾天釀桃花稠酒再叫她來。

    人都走了,家裡頓時清閒起來,王玉花有些無所事事,乾脆也學雙面繡,以後做個衣裳繡個東西也方便了,看姚若溪也清閒下來,就問她,「祖生不住這,咋小巧兄妹也不來了?」

    其實早在姚若溪和蕭恆墨定親,她就該著手繡嫁妝了,出嫁女兒都是穿自己繡的嫁衣,意義非凡。一家人都對蕭恆墨不看好,王玉花也就沒有說讓姚若溪繡嫁衣的事兒。以後還不知道是水深火熱,花了心思,過不好會更加難受。王玉花現在就想姚若溪隨心過,除了對蕭恆墨上心。

    姚立已經在門口站了好一會,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姚若溪吩咐小蘿,「去把門外的人叫進來,看是不是姚立。」

    小蘿應聲,出來見真的是姚立,「我們三小姐叫你進去。」

    姚立忙應了,跟著進來。見姚若溪還跟以前一樣穿著家常的對襟襦裙,半舊的藍色撒花半臂,還是普通跪下給姚若溪磕頭,「給縣主請安!」

    姚若溪忙讓他起來,「以後不用行大禮,咱家裡不興這個。」

    幾天前姚若溪讓丁顯聰問他要不要跟著姚若陽一塊去京都唸書,他拒絕了。他還是覺得跟著姚若溪唸書,能學的更好。京都的夫子指定都沒有姚若溪學問厲害。看姚若溪沒有生氣,姚立這才起來,臉色窘迫的不知道咋說話,「那些夫子……沒有縣主學問厲害。」

    姚若溪知道他怕是擔心銀子,「讓小翠和小巧也過來吧!我閒著繼續教你們!」

    姚立眼神登時亮起來,歡喜的應是,跑出去叫小翠和小巧過來。

    村裡的人見姚立兄妹又到姚若溪家去唸書了,頓時心思就活躍起來了。

    以前都以為姚若溪是個丫頭片子,就算學問好,也大不了識的字多些,會些學問。現在姚若溪成了縣主,還跟齊國侯世子定了親,一下子都改了之前的看法。她要是沒有本事,咋可能做了縣主!?

    更有不少人後悔沒有學姚壯實和劉氏早早的跟姚若溪家打好關係,那姚立兄妹以後要是出頭,那就直接跟姚若溪有聯繫的,說不定還能當官,有個光明的前途。罵姚壯實兩口子看著不咋樣,心眼兒倒是不少。

    村裡有差不多年齡兒子閨女的都動起了心思,姚若溪要是沒本事,她當不了縣主。即便縣裡的那些夫子怕是都沒有姚若溪的本事,幾個人一商量,一拍即合,然後拎著禮就過來找姚若溪了。

    姚若溪聽村裡人讓她辦個學堂,忍不住愣了愣。古代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更沒有女子拋頭露面做夫子的。連大戶人家的小姐也都是請耳順之年的老夫子教習學問。這些人竟然讓她辦學堂教學生……

    「縣主!咱村裡的娃子,你看哪個聰明,跟著你學幾天學問,那咱村的人不是都會學問,咱村不是也更好了!?」

    「是啊!是啊!縣主!咱村的娃子都聽話,也不用你咋管,天天閒著的時候教他們點也就行了!」

    「這話你們聽誰說的?」姚若溪眸光動了動,這些村民的想法可沒有那麼先進,知道知識改變命運這話。

    「是村裡的老秀才說的。有學問的人就不一樣了,那要是咱村的小輩兒都有了學問,那咱村都好起來了!」

    聽這話姚若溪面色緩和,不過辦個學堂的事兒她是沒有那個打算,「我閒暇時間也不多,真要教,怕是耽誤村裡的孩子。現在村裡的裡正是誰?要不劃出一塊地,我給村裡建個學堂,請了夫子來教課吧!」

    眾人聽的有些失望,「那村裡的女娃想識字咋辦?讓她們跟著縣主學幾個字,不佔用縣主多少時辰!」反正只要能跟姚若溪打好關係,讓村裡這些人把閨女賣給姚若溪當丫鬟都願意。

    「那就讓她們準備了筆墨,過兩天來這裡,我在家閒的時候教她們識字吧!」姚若溪在家的確沒有多少事兒,也就點頭應承下來。

    眾人都很是高興,朱氏看著很是眼熱,可惜她孫女還小,不能送過去。不過也耽誤她賣好,跟眾人說姚若溪喜歡清靜,不喜歡亂哄哄,愛乾淨。

    大家聚在一塊,就說在姚若溪家不遠該個亭子,類似棚子一樣,四面沒有牆只有柱子的亭子,讓村裡的想跟姚若溪學識字的人都去亭子裡,也省的打擾姚若溪。

    苗氏看著村裡熱火朝天的選了地方蓋棚子,恨的牙根癢癢。小賤人,又開始在村裡賣好,收買人心了!以前就是她悶不吭聲的,卻有一套收買人的手段,在村裡人跟前壞盡她的名聲,讓她老了老了落個罵名。

    對於姚若溪教村裡孩子識字這事兒,姚滿屯和王玉花都贊同。有了事情忙活,也絆住了姚若溪的腿,慢慢的讓她把蕭恆墨忘到腦後去!

    姚若溪正整理她現代看的課本,村裡的那些女孩子不用科考,她想多教點實際應用上的東西。抬眼就見苗氏紅著眼過來了,後面還跟著姚麗芬,同樣兩眼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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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原諒仇人是有病

    「你們來幹啥?」王玉花看苗氏這幅樣子過來,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兩家早斷關係了,這騷老婆子竟然還一副有事兒就的找她們家的架勢來她們家。

    苗氏見姚滿屯沒在屋裡,眼神掃了一圈,看了看姚若溪,跟王玉花道,「我是來求你們的。」

    王玉花眼裡閃過嘲諷,「求我們?你的求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是求還是逼啊!」

    姚滿屯剛剛從啤酒廠回來,再過不久就要農忙收麥子了,今年釀的啤酒得早早準備好了才行。從茅房出來,看苗氏和姚麗芬在家裡,皺了皺眉。

    苗氏看了眼姚滿屯,老眼含淚,「我真的是來求你們,來求若溪的!」

    王玉花聽她是來求姚若溪,眼神落在紅著眼的姚麗芬身上,頓時明白過來。姚麗芬成親好幾年了,可還是只有一個閨女妞兒,再也沒生。別說兒子了,連丫頭片子也沒有再生出一個,姚麗芬也看過大夫,也讓何存勝看過。可是都說沒有問題,卻一直沒有再生養一男半女。

    之前姚麗芬是姚滿屯的小妹,有姚文昌在京都做著官,何家也能沾些好處。沒有兒子,何家人沒有太過挑刺兒,從暴出姚滿屯不是苗氏親生的,姚若溪一家跟姚家老宅沒有關係了,好處也沾不上多少,何家對姚麗芬就刁難磋磨起來。

    「你們想求兒子找錯地方了!你們也看過大夫,人大夫咋說?壞事兒做多了,這是報應來了,看大夫沒有用,你們應該去燒香!」王玉花是深切體會過沒兒子的痛苦,不管在三王嶺還是槐樹村,她都為沒兒子付出了太多太多。現在換成苗氏的閨女生不出兒子來,王玉花壞心的覺得很得意解恨。這騷老婆子恨不得磋磨死她們家,現在輪到自己閨女沒兒子,還能耐啊!

    姚麗芬撲通一聲跪在姚若溪跟前,眼淚啪嗒啪嗒落下,「若溪!我求求你給我治治吧!只要能讓生個兒子,你讓我做牛做馬我都答應你!」

    「縣主的名字也是能叫的?!」王玉花冷哼一聲,還做牛做馬,當初這賤人給她藥裡下紅花的時候沒想過今天吧!?

    姚麗芬吃了一驚,急忙改口,「縣主!縣主求求你給我治治吧!」

    「你算個啥身份,讓縣主給你治病!?」王玉花不屑的嗤笑一聲。姚麗芬當初給她下藥,她連句狠話都沒有說過,憋在心裡的火氣,不讓她說上幾句,她心裡過不去!

    苗氏眼裡閃過陰恨,抹著眼淚也要給姚若溪跪下,動作緩慢,餘光瞥著姚滿屯。

    姚滿屯看著沒有動,因為他,家裡對老宅的人隱忍太多了。他不會再說讓家裡幫老宅的人的話了。

    苗氏心裡恨的不行,見沒有一個人攔著她,她屈著的膝蓋,漸漸的落下來,「求求你,給我閨女看看吧!你只要能治好她,以後決不再來找你們。」

    王玉花撇撇嘴,鬼的話都比苗氏的話可信!之前了斷的時候都說了,幫姚文昌謀個官職,拿了銀子,兩家老死不相往來,再沒有關係。這個騷老婆子還不是找她們家!

    「你敢讓我給你治?」姚若溪目光幽冷的看著姚麗芬。

    姚麗芬愣了下,看了眼王玉花,再看姚若溪幽冷瘆人的目光,她全身霎時升起一股寒涼,心裡絕望起來。她曾經給王玉花下過紅花,現在還跑過來找姚若溪給她治病生兒子,真是病急亂投醫!姚若溪家一直恨著她,別說給她治病,不報復她就已經萬幸了。就算給她治病,她敢吃姚若溪開的藥嗎?

    苗氏僵著臉,「你是國醫聖手的徒弟,醫術那麼厲害,肯定能治好的。」

    姚若溪冷冷一笑,「國醫聖手的徒弟就得啥病都會治?你們確定吃我開的方子,不會吃死人?」

    「你醫術高明,咋能會。」苗氏不相信姚若溪敢下黑手。她們可是光明正大來找她治病的,出一點事兒就得賴著她。

    「別人不會,但若是仇人,就一定會。」姚若溪深深的看著苗氏和姚麗芬。直接擺明,她要給姚麗芬治病,一定治她個生不如死!

    姚麗芬滿眼絕望,她要是知道有今天,當初絕對不會給王玉花的藥裡下紅花了!本想著讓王玉花沒有兒子,結果王玉花倆兒子都好好的,她自己卻生不出兒子來。她又悔恨又不甘,王玉花不是也沒有出事兒嗎?!

    苗氏也沒了來時的謀劃,姚若溪這個樣子,分明跟以前不一樣了。是了!這小賤人如今是縣主了,是有身份的人了,腰桿子硬起來了,連她的禮都敢受了,要害她們也是眨眼的事兒。她現在又收買了村裡的眾人,就算吃她的藥吃死了人,怕是這小賤人都沒事兒,還會反咬一口賴她們自己!

    「趕緊的走吧!我們家可不是開藥鋪的,也沒有大夫!」王玉花下逐客令攆人。

    苗氏扭頭看姚滿屯,見他面無表情,沒有絲毫不忍,暗自咬著牙站起來。

    姚麗芬還想再試一試,又跪在王玉花面前,「二嫂!當初都是我鬼迷心竅,是我糊塗才會一時犯錯,二嫂求求你原諒我吧!你沒有事兒,我現在也已經後悔了,求二嫂原諒,幫幫我吧!我真的想要個兒子,否則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二嫂也是女人,也知道沒兒子的苦,求二嫂可憐可憐我吧!」

    王玉花陰下臉,「我是沒事兒,那不是因為你沒犯錯,而是老天爺可憐我。要不然我哪還能沒事兒,早一屍兩命了!你不應該求我,應該去求神拜佛,求老天爺!」她要是聽兩句悔恨的話,就原諒這些賤人,才真是腦子有毛病!她就不是多善良的好人,憑啥要不記仇的原諒她們,還犯賤的伸手幫著她們!?讓她們再來害一次!?

    姚麗芬見她一點不願意幫忙,咬咬牙,又求姚滿屯。

    「世上好大夫多得是,你還是去外面找找吧!」姚滿屯避開來。

    見沒有一點希望,姚麗芬徹底絕望,心裡說不清是悔恨還是仇恨。

    苗氏滿腔憤恨,死死的咬著牙關扶著姚麗芬出了大門。

    王玉花叫小蘿把大門關上,拉著臉道,「肯定又要招人恨了。」

    「求人幫忙,人家不幫就仇恨報復人的,那不叫人。」姚若溪淡淡的說了句,繼續手裡的活計,她想把她看過的課本總結幾本書出來用來教授學生。

    「她們本來就不是人!連狗都不如的!」王玉花低咒一句,讓小蘿出去打聽打聽,苗氏有沒有說她們壞話。三閨女現在是縣主了,更加要注重名聲的。苗氏那老虔婆指不定咋說的呢!

    小蘿一溜煙兒跑出去,過了一會才回來,「倆人直接哭著回了家,村裡有人指指點點。」

    「就知道!」王玉花氣的哼了聲。現在村裡的人在外面要蓋學堂,人來人往的,還不少小孩在附近圍著學堂的地方玩鬧,苗氏那老婆子就專挑這樣的時候來的!

    江明回來,說是山上的桃花快開了,聽說是姚若溪釀酒要用的,很爽快的就同意讓摘樹上的桃花,只要留一些結桃子就行。

    王玉花也顧不上生氣了,忙準備了,吩咐方媽媽和羅媽媽幾個,「趕緊開始釀酒!」

    小四也喊著要下手,姚若溪讓她去錦繡齋,把凌霄和紫荊倆人也叫回來,加上芍藥,幾個人就忙活來了。

    這一批的桃花稠酒是釀了自家喝的,王玉花看那麼多江米都用上了,嘶了口氣,「咱自家喝的,不用釀那麼些吧!」

    「反正米都買回來了,就都釀上吧!自家喝些,再賣些!」姚若溪頭也不抬的繼續手裡的活計。

    王玉花聽得頓時笑了,稠酒作為貢酒,雖然宮裡沒說不讓她們家釀了出去賣,可她們也沒敢賣過,都是拉進宮了。現在三閨女都是縣主了,她們家賣點酒應該沒啥了。

    一直忙活了幾天,出了酒,山上的桃花也開遍了。

    姚若霞和段浩奇也過來幫忙煮酒,把釀好的桃花稠酒拉回家了兩百斤。

    「這下釀的太多了,咱自家留點,給五夫人他們家送點,剩下的就都拉去京都賣了吧!」姚滿屯看著高高的幾排大罈子道。

    王玉花和小四算著能賣多少銀子,很是高興的樣子。

    當晚姚若溪就收到蕭恆墨的信箋,姚若陽帶走的那一批桃花稠酒出問題了。

    姚滿屯拿著信箋驚的出了一身汗,「那趕快…趕快把你哥攔下來,酒出了問題,不能再往宮裡送了啊!」要是貢酒出了問題,她們一家大禍臨頭了。

    「爹別擔心,蕭恆墨寫這信過來,那批稠酒定然會被攔下來的。」姚若溪安撫他一句。

    「那現在可咋辦啊?」王玉花嚇的六神無主,抓著姚若溪的手緊緊的。

    「我明天出發,把新釀的桃花稠酒送進京。」姚若溪說完,就讓芍藥連夜去新安縣找於家商行。

    芍藥趕到城門外的時候,正好遇見范掌櫃已經等著了,「主子都安排好了,姑娘回去讓縣主放心。」

    聽這話,芍藥啥話也不說了,又趕回家。

    次一天,天不亮,范掌櫃就帶著車隊過來,把新釀的一批桃花稠酒裝車。

    「小溪!還是爹去吧!走水路會快一點,我把這批酒送到京都,你留在家吧!」姚滿屯不怎麼放心,還擔心姚若溪去了京都,又跟蕭恆墨牽連不斷了。

    「爹留在家裡,我和芍藥走陸路。」姚若溪搖搖頭,這次的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姚滿屯送走姚若溪,就一直心裡惶惶不安,總覺得要出事兒,就和王玉花一塊上墳燒了香,求苗鳳娟保佑。回來的時候路過村邊張達的屋子外面,看大門緊鎖,姚滿屯愣了。這個落戶來的獵戶張達,他好像從京都回來就沒有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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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4:49
第226章:主動出擊

    家裡姚滿屯和王玉花都擔心的不行,之前張達要在村裡落戶的時候,也盯了很長的時間,只是天長日久,也始終沒有發現異樣,就放鬆了警惕,村民也都習慣了多出的張達這一戶。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啊!」姚滿屯懊悔不已,家裡送進京的貢酒出了問題,張達卻在這個時候不見了,要沒有蕭恆墨傳信來,姚滿屯簡直不敢想像這件事的後果。

    「那三丫頭路上不會有事兒吧?」王玉花想到這個,驚的臉色一下變了。

    姚滿屯心下一滯,慢慢的搖頭,「小溪有武功,還有芍藥跟著,應當不會的。」

    終究還是不放心,姚滿屯寫了封信,和王玉花趕到新安縣想找於家商行把信捎給姚若溪。

    還沒到,就遇到了范掌櫃,直接把倆人請到長青酒樓。

    姚滿屯這時候才知道,這長青酒樓是蕭恆墨的產業,這范掌櫃也是蕭恆墨的人。怪不得一直沒有見過長青酒樓的東家,而長青酒樓在新安縣是最大的一間酒樓了,卻沒有一個人敢打長青酒樓的主意。

    范掌櫃見了禮,看倆人擔憂的不行,出聲勸道,「老爺,夫人放心。世子派了人保護縣主,現在幾乎全燕國都知道縣主是世子的未婚妻,不會有那不開眼膽敢對縣主下手。至於這信,在下會讓人盡快送到縣主手裡。」

    看平常熟悉的范掌櫃笑意盈盈,胸有成竹的樣子,姚滿屯嘴角抽了下,也放下心來。的確像范掌櫃說的,蕭恆墨名聲在外,尤其京都,幾乎人人聞風膽寒。三閨女是蕭恆墨的未婚妻,怕是沒人敢冒著惹怒蕭恆墨對他未婚妻下手的危險。蕭恆墨的報復,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王玉花和姚滿屯對視一眼,從長青酒樓出來的時候,忍不住感慨,「這當個壞人壞到了頭,也是有好處的啊!」總算發現了蕭恆墨的一個好處,至少那些沒有蕭恆墨夠狠夠變態的人不敢招惹他,連他護著的人都不敢招惹。

    姚若溪送了桃花稠酒上船北上,就和芍藥快馬加鞭,一路日夜兼程趕到京都。

    姚若陽和柳絮也剛剛安置好,拉來的桃花稠酒還沒往宮裡送,就等姚若溪過來。

    姚若溪和芍藥悄悄進城,回到家了,姚若陽和柳絮已經等急了。幾個人一商量,次一天,姚若陽上任前,把所有的桃花稠酒送進了宮。

    但凡入宮的東西都是經過數道檢查,尤其吃食,一道道檢查過了,才會拿到宮裡的主子面前。

    之前每次那些檢查的太監都仔仔細細的,這次卻像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樣,幾乎沒怎麼檢查就讓過關了。還有小太監恭維討好姚若陽。

    他現在是新科探花郎,妹妹是寧安縣主,定給了齊國侯世子,這些人討好恭維他也是應當的。姚若陽眸光幽閃,面上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照舊給那些太監發了辛苦費。

    桃花稠酒經過『檢查』,入庫等著被取用。

    恰逢怡美人生產,誕下小皇子,昭武帝很是高興,要大宴群臣。

    「三妹!這次宮宴……」姚若陽皺著眉頭,宮宴請的是四品以上官員及家屬,他這八品小官是沒資格參加的。還不知道這次宮宴會出啥事兒,姚若陽很不放心。

    「表姐也要去參加,跟她打聲招呼,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的。」柳絮雖然知道姚若溪才能卓越,可這次的事兒非同小可,她們又不能跟著一塊去,只姚若溪一個,怎麼也不讓人放心。

    「不用擔心,明兒個就把酒換了。」姚若溪冷笑一聲。

    宮宴設在下晌,各府的馬車有序的排隊進了宮,濟寧侯夫人帶著女兒宋鳶和袁菁瑤在宮門口跟人寒暄。

    西寧侯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一個破落戶,仗著跟姚若溪搭上幾分關係就以為雞犬升天了。

    當眾人陸陸續續進了宮,姚若溪才坐著馬車趕到宮門口。

    守門的護衛見是姚若溪,忍不住愣了下。寧安縣主不是回了新安縣老家嗎?

    姚若溪亮了下象徵身份的玉牌,緩步進宮。

    她剛進宮,後面衛子姝也做馬車急匆匆的趕來。她就轉個彎兒,落後了幾步,竟然被搬東西的堵在了路上,一下子堵到現在。

    護衛放行後,衛子姝整理了下儀容,快步往御花園趕。看姚若溪走在前面,不緊不慢的,她輕嗤一聲,「寧安縣主不是回老家了,怎麼這會又趕來參加宮宴?」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賤人,一輩子留在破鄉下地方才好。

    姚若溪停下腳步,轉頭冷眼看著衛子姝,「衛小姐家教如此鬆懈,皇宮大內,見了本縣主不行禮,就不怕丟西寧侯府的臉?」

    衛子姝氣惱的瞪了眼,卻不敢在宮裡放肆,咬著牙,「給寧安縣主請安了!」

    姚若溪沒讓她起來,衛子姝危險的眯著眼,抬眼看姚若溪淡冷的目光,心裡暗罵一聲賤人,「請縣主恕罪!」

    看了她一會,姚若溪這才嗯了一聲,示意她可以起來了。

    衛子姝憋了一肚子火,陰著眼看看姚若溪,「宴會已經開始了,我就不等縣主了!」

    姚若溪微挑了下眉毛。

    衛子姝青著臉走在了前面,拖地裙襬華美飄逸,迎著風吹開一圈圈的。姚若溪伸腳踩了下。衛子姝一個趔趄,驚呼一聲,撲通摔趴下了。

    「衛小姐裙子太長人太短,下次還是換一條的好。」姚若溪伸手扶了她一把,不再看她,走向御花園。

    衛子姝看著前面的背影,再看自己摔的發麻的手,衣裳頭髮也都不知道摔成什麼樣了,氣的跺腳,恨不得上去也摔姚若溪個狗啃屎。

    這時候宮宴已經開始了,蕭恆墨站在御花園門口,看姚若溪過來,抿嘴微微笑。

    姚若溪腳步僵了下,還是跟著他一塊到了宮宴現場。

    「臣女來遲,還請皇上恕罪!」姚若溪上前,恭敬的行禮請罪。

    「寧安縣主?你不是回老家去了?」昭武帝詫異的問話。

    眾人也都詫異的看著姚若溪。

    「回皇上,臣女來給師父過壽。」畢溫良的壽辰馬上就到了,姚若溪這麼說,眾人都瞭然。

    昭武帝聽畢溫良過壽,笑了兩聲,跟畢溫良說,「你這徒弟孝順!」沒有問罪,讓姚若溪就座了。

    姚若溪謝恩後,直接在畢溫良旁加的桌子坐了。

    西寧侯夫人冷眼掃了她一眼,眼裡閃過一抹輕蔑。

    還在守孝的趙豔萍沒能來參加這場宮宴,聽姚若溪突然又來京都,她直覺的就是有事兒要發生。否則姚若溪不會回了新安縣,沒在老家待幾天,就又趕過來,還不是跟姚若陽一塊來的,來了就直奔宮宴。

    御花園的宮宴上,花香果香淡淡的漂浮著,而其中一道濃郁的桃花稠酒的香氣裊裊襲人,雖然不少人覺得姚若溪出身低賤,但不得不說這稠酒釀的好,而且尋常喝不著,只有皇上或者太后和皇后賞賜了,才有的喝,只有宮宴或者神醫館的宴會才能喝的上。

    皇上沒說舉杯,誰也不敢先動。

    衛子姝強顏歡笑的快步過來,恭敬的跪下行禮請罪。

    剛剛姚若溪遲到,昭武帝就笑兩聲過去了,衛子姝這,昭武帝也沒有責罰。

    衛子姝坐到西寧侯夫人身後的桌子旁,看著姚若溪眼神滿是怨怒。

    「你怎麼回事兒?那麼晚才來?」西寧侯夫人不滿的回頭看她。

    「撞上了姚若溪,那個賤人絆我一腳。」衛子姝咬牙低聲道。

    西寧侯夫人瞥了眼姚若溪,暗暗冷哼一聲。

    姚若溪端著酒杯起身,一改往日的文靜恬淡,主動跟衛子姝道歉,「衛小姐之所以遲到,全因我剛才著急趕路,無意絆倒了衛小姐,這杯酒,權當我給衛小姐賠罪了,還請衛小姐不要介懷才好。」

    眾人的眼神頓時都集中在姚若溪和衛子姝身上。

    西寧侯夫人皺眉。

    衛子姝暗自惱恨,這個賤人是在眾人面前揭露她剛才摔倒了的事兒,好讓她出醜嗎!?

    「衛小姐,寧安縣主也不是有意,她親自敬酒賠罪,衛小姐不準備原諒嗎?」袁菁瑤不知道姚若溪要干啥,只知道她很少主動做什麼事兒,一旦她主動起來,必定有所企圖。她這會給衛子姝敬酒,肯定下了個套在等著衛子姝。

    潘令茹也點頭,「寧安縣主已經親自賠罪了,你不會連寧安縣主的面子都不給吧!?」

    衛子姝看著眾人的眼神,僵著臉,不堪情願的端著酒碗站起來。

    西寧侯夫人看她端的酒碗,面色微變。

    「衛小姐寬宏大量,我先乾為敬。」姚若溪餘光掃了下西寧侯夫人,端著酒碗一飲而盡。

    看她都已經喝完了,自己要是不喝,那就真是不給面子了。姚若溪以前的身份再低賤,如今也是寧安縣主,皇上親封的。當著皇上皇后,還有一眾大臣的面,衛子姝只能端酒喝。這個賤人明明就是故意踩她的裙子絆倒她,故意讓她出醜,以為喝了這碗酒就真的一笑滅恩仇了?做夢!

    西寧侯夫人張嘴要攔著,西寧侯衛成皺著眉看過來,示意她人前多注意,與人為善,不要與人結仇。

    衛子姝端著酒碗喝了碗裡的酒。

    「衛小姐果然爽快。」姚若溪眼含深意的看著西寧侯夫人笑了笑,重新坐下。

    西寧侯夫人坐不住了,臉色隱隱發白,頻頻回頭看衛子姝,又看姚若溪。

    突然,姚若溪鼻子兩行血流了下來。

    「丫頭!?」嚴如卿驚了一跳。

    畢溫良一看,迅速摳住姚若溪的手腕,「中毒了。」

    眾人一下子轟亂起來,桌上的美酒好菜也都不敢動了。

    畢溫良立馬就給姚若溪解毒,封住她的筋脈。

    西寧侯夫人一下子站起來,看衛子姝。

    衛子姝正得意姚若溪中毒了,鼻子裡流出兩條血柱,嘭的一下栽倒在地上了。

    今年也不知道咋那麼多災多難,心裡火的簡直冒泡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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