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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牛]田園小當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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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5:03
第227章:解藥只有一顆

    「子姝!?」西寧侯夫人急忙衝過來,一把扶起衛子姝。

    一旁的西寧侯衛成也驚的變了臉。

    這下眾人都震驚了,有人大喊,「酒裡有毒!」

    西寧侯夫人抱著衛子姝,拍著她的臉,「子姝?子姝你怎麼樣了?」

    衛子姝痛苦的皺著臉,捂著肚子,鼻子嘴角不停的流著血,滿眼驚恐懼怕,「祖母,快救,救我!」

    人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國醫聖手畢溫良。

    只是這會姚若溪也中了毒,畢溫良正在給姚若溪解毒,哪裡顧得上別人。

    昭武帝冷沉著臉,宣了太醫。

    看幾個太醫同時過來,有的檢查眾人桌上的酒菜,有人給衛子姝把脈解毒。西寧侯夫人目光陰厲的盯著姚若溪,「寧安縣主的酒裡下了毒,是想謀害哪個?」

    這話一說,眾人面面相覷,紛紛看向姚若溪。桃花稠酒是專供給皇宮的,酒裡有毒,又能是謀害哪個?喝這酒的可都是宮裡的主子,尤其太后娘娘更是喜愛喝稠酒。昭武帝有時也會喝上一碗。

    姚若溪冷冷的抬眼看她,「西寧侯夫人神機妙算,竟然知道是我在酒裡下毒要謀害內宮貴人?而不是我買通了人下毒謀害衛小姐?」

    西寧侯夫人眸光一滯,那邊太醫已經查出酒裡都有毒,單喝不會立馬中毒,但喝前吸入含笑花的香氣,再喝桃花稠酒,便會立即毒發,頃刻便會死亡。

    所有人的桃花稠酒裡面都有毒,太子秦曜眉頭微皺,「寧安縣主是畢老前輩的弟子,應精通醫毒之術,這桃花稠酒裡有毒,應當別有隱情吧?」

    西寧侯夫人冷哼一聲,「所有酒裡都有毒,但這毒卻是先聞了含笑花的香氣再喝這桃花稠酒才會毒發,尋常的人那是根本檢測不出來,否則這些被下了毒的桃花稠酒也到不了宮裡了!」

    「你怎麼知道這桃花稠酒在進宮之前就被下了毒?就不是有人在酒裡下毒誣害寧安縣主?」潘令茹現在看西寧侯夫人更加不順眼了,一個囂張自以為是的老婆子,老而不死!

    「皇宮大內誰敢動手在貢酒裡下毒?」西寧侯夫人冷眼瞥了眼潘令茹。

    那邊太醫請罪,只能暫時抑制衛子姝體內的毒再大肆發作,卻沒法解開。

    「姚若溪!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還不快把解藥拿出來!」西寧侯夫人一聽,怒指著姚若溪。

    畢溫良把金針拔掉,姚若溪吐了口黑血,端茶漱了口,緩緩從腰間荷包裡掏出一顆乳白色的藥丸,斜了眼西寧侯夫人,「解毒丸只有這一顆。」說著吃進自己嘴裡。

    這一刻,所有人都深深的覺得姚若溪這純熟故意的。都感覺到了來自這位寧安縣主恬靜外表下深深的惡意。有人想到昭武帝見姚若溪時說的話,說她和畢溫良很像。

    衛子姝兩眼露出絕望來,死死瞪著眼,「救…救我…救我!」她不想死!她沒了爹,死了娘,已經很可憐了,老天爺竟然還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如花的年紀被姚若溪這個陰險惡毒的賤人害死!?

    西寧侯夫人看衛子姝吐血不止,撲通跪下,老臉帶淚,「皇上!請皇上為臣妾孫女做主,救她性命!」

    昭武帝眼神還沒看向畢溫良,他已經一臉漠然的扭過頭,表示誰也看不見,不會給衛子姝解毒治病。

    「寧安縣主為何要在酒裡下毒?可還有解藥救治衛小姐?」昭武帝看向姚若溪,冷聲問話。

    「回皇上,臣女也不知道為何會在貢酒裡下毒。至於解藥,真的只有一顆,已經進了臣女的肚子。」姚若溪不驚不懼,著重點了『真的』二字。

    袁菁瑤看她這樣,暗自翻了個白眼兒。什麼貢酒裡下毒,她還以為這傢伙這回要出事兒了,她現在嘴上說著解藥只有一顆,卻擺出一副其實還有的樣子,指不定是想黑哪個呢!

    「這麼說,你是不承認酒裡的毒是你下的!?那你為何有解藥?」西寧侯夫人抬頭冷眼盯著姚若溪。

    「身為國醫聖手的親傳弟子,我隨身帶點解毒的藥丸應是理所當然的吧?我還想問問西寧侯夫人如何知道桃花稠酒的毒是我下的,而不是哪個管酒的太監,過手的太監下的?」姚若溪不以為意。

    這時有來急匆匆上來稟報,管著貢酒的太監總管投井了,底下也有兩個小太監上吊了。

    「他們就是被你收買的,如今事情敗露,他們就自裁謝罪了!」西寧侯夫人似是鬆了口氣,氣勢卻是更足了。

    「還沒死透吧?」一直沒吭聲的蕭恆墨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來回稟的太監點頭,「是還沒死透。」

    「把人帶上來問話。」昭武帝威儀的抿著嘴。

    看蕭恆墨也插手,西寧侯夫人眸光變了變。

    兩個小太監已經死透了,還沒死透的是管著酒窖的大太監,剛被人從井裡撈上來,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寧安縣主指使你在貢酒裡投毒了?」昭武帝冷聲問話。

    那大太監奄奄一息的搖頭,「沒有。是給了奴才一張金票,讓奴才放寬桃花稠酒的檢查。」

    「果然是你在貢酒裡下毒!」西寧侯夫人盯著姚若溪,「快點交出解藥,沒有出事兒,皇上或許從輕發落你!」

    「金票是誰給你的?」蕭恆墨看了眼西寧侯夫人,又問那大太監。

    大太監看了眼西寧侯夫人,「是西寧侯夫人的陪嫁管事,李慶年。」

    眾人轟的一下神色變了,紛紛看著西寧侯夫人,小聲議論。這姚若溪在貢酒裡下毒,即便收買宮裡的管事太監,也該是姚家的人,怎麼會是西寧侯夫人的陪嫁管事!?

    「胡說八道!純熟誣陷!」西寧侯夫人驚怒的瞪著那大太監。

    西寧侯衛成也忙跪下,「請皇上明鑑,拙荊素來不與人為惡,斷然不會買通人在貢酒裡下毒的!」

    「傳李慶年。」昭武帝神色有些不耐。

    本以為會很久,結果片刻之後,李慶年就被帶上來了。

    西寧侯夫人一看,當即怒道,「這個人根本不是李慶年,蕭世子和寧安縣主當著皇上和眾位大臣的面,是想空口白話誣害西寧侯府!?」

    「回皇上,此人的相貌乃是臣女老家前兩年到槐樹村落戶的獵戶張達,事實上,他就是李慶年本人!」姚若溪示意揭掉張達臉上的人皮面具。

    侍衛伸手揭掉張達的人皮面具,粗獷黝黑的人皮面具下卻是一張清秀英俊的臉龐,正是李慶年。他看向姚若溪的目光惡毒怒恨。

    李慶年作為西寧侯夫人的陪嫁管事,一直在外管著西寧侯夫人的陪嫁產業,各家行走之間,也是有人認出了李慶年的。

    「是你收買了他!?」西寧侯夫人臉色隱隱青白,恨不得上來給姚若溪幾個巴掌,打爛她的臉。

    「我跟他無冤無仇,跟西寧侯夫人更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收買西寧侯夫人的陪嫁管事?我倒是想問上一句,你這陪嫁管事扮成獵戶張達的樣子在槐樹村潛伏那麼久又是為何?」姚若溪冷冷的笑。

    「李慶年一直在京都,根本就沒去過什麼槐樹村!」西寧侯夫人怒駁。

    「可是在兩個月前,村裡的張達卻死了,而這位西寧侯夫人的陪嫁管事卻變成張達的模樣出現在槐樹村。不知又是為何?」姚若溪冷冷的看向李慶年。之前多少次試探,都沒有試出張達有異樣,根本原因,那個本來就是張達。等她們都放鬆戒備,忽視他的時候,李慶年把真正的張達殺了,裝成張達的樣子,繼續在槐樹村伺機而動。

    眾人皆是懷疑的眼神看著西寧侯夫人,想不通西寧侯夫人和姚若溪有沒有仇怨,為啥要這樣處心積慮的害姚若溪一家。這貢酒一旦出了問題,害了宮裡哪個人,姚若溪一家可就是滅門之災。

    別人不知道,西寧侯衛成卻是明白了。前禮部侍郎被抄家的時候,女眷都被發配為奴,其中張夫人和張君冉母女便是西寧侯夫人的小妹和外甥女。只是明白是明白,衛成不得不為西寧侯夫人求情。

    西寧侯夫人目光深深的飛快瞥了眼李慶年。

    李慶年突然大聲道,「毒是我下的!內務府的太監也是我拿錢收買的,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籌劃的,跟其他人沒有關係!」

    「那你為何要在桃花稠酒裡下毒?跟寧安縣主有仇怨?」太子秦曜溫聲問話。

    李慶年恨恨的看姚若溪一眼,沒有說話。

    「就在剛才,我請了兩位公公給西寧侯府送了一罈子桃花稠酒,西寧侯夫人,你說府裡的人會不會喝?」姚若溪笑看著西寧侯夫人。

    這下,西寧侯夫人臉色徹底變了。姚若溪不是在問她家裡的人會不會喝那罈子桃花稠酒,而是問她姚若溪不給解藥,她這個下毒的人會不會拿解藥救人,救她家裡的人。這是在逼她承認自己在貢酒下毒謀害她姚若溪!

    姚若溪又看向李慶年道,「張小姐那裡,我也送了一份。這桃花稠酒孕婦也喝得,不知道她喝了沒有。」

    李慶年瞬間暴怒,目眥欲裂的瞪著姚若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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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宮裡的銀子好賺

    「姚若溪!毒是我下的,事情也都是我做下的,你要殺要剮都衝著我來!耍陰招下黑手算什麼!?」李慶年怒吼著,心裡又驚怕又怒恨,兩眼噴著火,直直的瞪著姚若溪。

    眾人紛紛猜測姚若溪話裡的意思,和李慶年突然暴怒的原因。那個張小姐,什麼懷孕的,這裡面指定有什麼別的事兒,讓他們心裡好奇極了。

    西寧侯夫人臉色也變了,看著李慶年認下所有的罪名,她心裡卻很是不安。

    「到底怎麼回事兒,從實招來!」昭武帝陰著臉,掃了眾人一眼,落在李慶年身上。

    「這個毒不僅能讓人五臟俱腐,說是孕婦若是不慎中毒,便是一屍兩命,即便大人救回來了,孩子也保不住了。」姚若溪說完,執起酒壺往酒碗裡倒了一杯。

    桃粉色的稠酒香味兒飄散來開,讓李慶年心裡幾欲崩潰,心裡怒恨卻沒有辦法,想到懷孕大肚的張君冉,他不管頂不頂這事兒,怕是都難活命了。他死了沒什麼,張君冉和孩子再……

    「姚若溪!你竟敢指使人到西寧侯府上送毒酒,你已經犯了假傳旨意的謀逆大罪,你竟然還有恃無恐的栽贓陷害?!」西寧侯夫人突然想到,西寧侯府沒有含笑花。桃花稠酒裡的毒沒有含笑花做引子,是不會毒發的。只要過了三天就沒事兒了。

    「酒是本皇子借了皇祖母的侍從賞賜過去了!」秦翱冷蔑的勾著嘴角過來。

    太后還以為秦翱有心想跟西寧侯府結好,雖然西寧侯府沒有子嗣傳承,但現在西寧侯衛成還老當益壯,手握兵權,娶他個孫女也能拉攏西寧侯府。秦翱借她宮裡的太監給西寧侯府送酒,太后便沒有說什麼。

    西寧侯夫人臉色發白,府裡是沒有含笑花,可酒是秦翱送過去的,他和姚若溪根本就是一夥的,他們早就知道酒裡出了問題,卻擺了這麼一道。現在怕是府裡的人都中毒了。

    李慶年都掙脫開箝制他的侍衛,朝著姚若溪跪下,烏紅的眼裡含著水光,「我交代所有的實話,求你,救人一命。」

    「我救不救,你都要交代。一個謀劃要我全家性命的人,我為何要救?」姚若溪面無表情的沉聲反問。

    李慶年瞳孔縮起,死死的攥著拳頭。

    「你若是不願意交代,怕是連大的也保不住了。」姚若溪提醒他。

    「我交代!」李慶年大聲道,「管酒窖的總管太監是我收買的!張達也是我殺的,貢酒裡的毒也是我下的!這一切都是前禮部侍郎張夫人李氏指使我幹的!她說只要幫她報了仇,就把女兒嫁給我!」

    西寧侯夫人微微鬆了口氣。算李慶年識相,沒有直接把罪名蓋到她的頭上來。否則他也知道張君冉即便活著,自己若是因此獲罪,張君冉母子也活不長。

    眾人聽這話,有的已經想到了張家獲罪的原因,舉發的人就是姚文昌和王元榮,倆人當初一個是姚若溪的小叔,一個是姚若溪的未婚夫,所以李慶年便找姚若溪報仇了。

    「這麼說,你應該找王元榮和姚文昌報仇,結果卻找上寧安縣主,怕是有什麼私仇吧?」潘令茹一句道破裡面的內情。莫名其妙的,真正的仇人不去找,卻找姚若溪,要是沒有私仇,有腦子的都不會相信好不?

    「女人的嫉妒心果真可怕!」蕭恆墨嘖了兩聲。

    昭武帝目光看向蕭恆墨。

    眾人也紛紛表示疑惑。

    蕭恆墨這才道,「前兩年我無意間救了被人扔在水邊差點被毒蛇咬死的寧安縣主,扔她的人就是張家的人。在那之前,張家幾次表示要跟前科狀元結親都被拒絕了。結果前科狀元接小師妹進京,又是陪同挑禮盒,又是拜見家人……」說到這,蕭恆墨目光幽怨的看姚若溪一眼。

    眾人瞭然的看著蕭恆墨又看看姚若溪。原來是張君冉誤以為於晉然因為姚若溪才拒親,所以一怒之下教訓姚若溪。卻不想遭到王元榮和姚文昌的反擊,牽扯出了張傢俬藏皇家祭祀貢品的罪行。

    潘令茹撅了撅嘴,小聲嘀咕,「原來前兩年就認識了。」

    袁菁瑤看了看蕭恆墨眉頭微動,沁陽湖救人,怕是也有預謀。

    「所以張家被抄家流放,張夫人由夫人變成奴才,她仇恨寧安縣主,就把張小姐許給我,讓我幫她報仇。」李慶年沒有否認。

    西寧侯夫人忙跪下哭著求皇上開恩,繞過她小妹張夫人李氏的性命,「她是家逢巨變,被仇恨矇蔽了眼,求皇上開恩,饒她一命吧!」

    西寧侯衛成也跪下求皇上饒恕李氏,她已經是最下等的官奴了。

    「罪行惡劣,如饒恕他們,朕的皇宮還有何安全可言?」昭武帝冷硬的看著西寧侯夫人。

    聽到午門斬首的宣判,李慶年閉了閉眼。睜開眼祈求的看著姚若溪,「求寧安縣主救人一命,下輩子做牛做馬,我李慶年報答縣主的恩情!」

    「她應當知道酒裡有毒。」姚若溪回他一句。

    李慶年放了心,君冉知道酒裡有毒,她又懷著身孕,就不會去碰那毒酒了。

    西寧侯夫人也請求姚若溪救衛子姝一命,「你明明知道酒裡有毒,卻還故意讓人喝下。」

    「西寧侯夫人,你妹妹下毒,就應該有解藥才是。我那解毒丸真的只有一顆。」雖然下毒的人是張夫人李氏的意思,但整件事卻是西寧侯夫人的手筆。

    衛子姝掙紮著爬起來,給姚若溪跪下,「救救我,求你…救我,求求你了!」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應該求有解藥的人,對症下藥才能藥到病除!」姚若溪還真就沒有解藥,也沒法給她。費功力給她解毒?姚若溪沒那功夫。

    衛子姝就拉著西寧侯夫人,「祖母你救救我!救救我!」

    西寧侯夫人眸光閃過一抹冷寒,摟著衛子姝,扭頭厲聲問李慶年要解藥,「快拿出來!」

    李慶年現在已經確認了死期,只是心裡的牽掛放不下,只希望西寧侯夫人看在他把所有罪名都頂了的份兒上,以後能善待君冉和他的孩子,「在張夫人那裡。」

    西寧侯夫婦忙帶著衛子姝請罪告退。

    李慶年也被拖下去關進大牢,等待明日午門斬首。

    而西寧侯府卻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人中毒身亡,秦翱讓送過來的桃花稠酒在桌上供奉著,沒有一個人嘗。顯然都知道那桃花稠酒裡有毒,不能喝。

    李氏和張君冉住在西寧侯府的角落的小院裡,李氏接到事情敗露的消息,把張君冉打發走,就懸樑自盡了。不說這件事兒還會牽扯出什麼事兒來,午門斬首,她是絕對不會去受那份屈辱的!

    西寧侯夫人回到家,看著被供奉起來的毒酒,又見李氏懸樑自盡死了,心裡咯噔一聲,「上當了!」什麼家裡人的性命,姚若溪根本就是在耍弄炸她。利用君冉刺激李慶年認罪。

    現在家裡的人都沒有中毒,外面的人會怎麼說?會說他們西寧侯府早就知道那桃花稠酒裡被下了毒,所以都沒有喝。而喝了毒酒的子姝,她還得想法救她。在小妹死後,她卻找到瞭解藥,豈不是在向別人默認,下毒的事兒也有她的參與,就是她的手筆!?

    姚若溪這會已經不關心西寧侯府的情況,正跪在昭武帝面前請罪。她明知貢酒有毒,卻不攔著,還讓搬到宮宴上,倒在了皇上和眾位大臣的酒碗裡,腦袋真是不想長在脖子上了。

    「寧安縣主!你該當何罪!?」昭武帝冷沉的聲音充滿威壓。

    「有臣女和師父在,絕不會讓皇上和眾位陷入危險之中。新釀製的桃花稠酒今日已經運到了京都,馬上就可以調換過來。」姚若溪沒有準備,也不敢把那麼多毒酒送進宮來。

    「如此說來,你那解毒丸還有不少?」昭武帝挑眉問話。

    眾人也紛紛投來期待的目光。要是有那種解毒丸,備上一些,以後即便中毒,也能擋上一擋了。

    姚若溪解下腰間的荷包打開,裡面滿滿的都是剛才她吃的乳白色半透明的解毒丸。

    有人忍不住噴了出來,昭武帝看著嘴角也抽了抽,「姚若溪!你的解毒丸剛剛不是只剩下一顆?」明明還有這一包,就是不給那衛子姝吃一顆解了她的毒。

    「回皇上,這解毒丸只是排毒養顏的糖豆,皇上您要嗎?」姚若溪又吃了一顆,詢問的看著昭武帝。

    昭武帝面色的威嚴有一瞬間的龜裂,「既是排毒養顏,你就進獻一些給太后和各宮娘娘用,就當你這次御前放肆的責罰!」

    姚若溪小臉頓了下,低頭應是。

    眾人也終於明白為啥之前昭武帝說姚若溪和畢溫良很像了,她甚至比畢溫良還讓人覺得可惡,對,就是可惡!明明擺了西寧侯府一道,還拿一顆糖豆騙了一大圈人,竟然還敢問皇上吃不吃糖豆。他們可都以為那真是萬能解毒丸,不能解百毒,也能防百毒。去他娘的糖豆!

    最後無毒的桃花稠酒被換上來,眾人心裡有了陰影也不敢喝了,一場好好的宮宴算是被搞壞了。

    姚若溪回到姚府,西寧侯夫人身邊的趙媽媽正等在大門口,跪著哭著求姚若溪賜一顆解毒的藥,願意花大價錢買。

    「一千兩。」姚若溪掏出一顆糖豆。

    趙媽媽見她鬆口願意給,急忙拿了銀票送上來。

    芍藥把藥丸遞給她,接了銀票,看是真的,淡定的收起來,隨著姚若溪進了門回家。

    趙媽媽滿心歡喜的拿著藥回府給西寧侯夫人看。

    西寧侯夫人看那藥丸和姚若溪在宮宴上吃的一樣,仔細嗅了嗅沒有問題,又讓大夫仔細看了看,沒有發現問題,才拿給衛子姝吃了。

    柳絮看著一千兩的銀票無奈的搖搖頭,「皇上沒有怪罪,實在是萬幸!」

    「皇上也正好可以趁著這次機會整合一下內務府。」姚若陽點頭。

    「內務府繁瑣雜亂,這一整合,怕是要整出不少問題來了。」姚若溪讓柳絮把銀票收起來留作家用。

    柳絮有些不太懂,總覺得這裡面的事兒不是她以為的那麼簡單,睡前拉著姚若陽問他,「我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卻看不到內裡。西寧侯夫人讓陪嫁在貢酒裡下毒的事兒咋跟內務府也扯上關係了?」

    「小小一個西寧侯夫人陪嫁都能收買了內務府的管事太監,可見內務府多鬆懈腐敗。內務府管著宮裡所有用度開支,那可是不小的一塊肥肉。包括西寧侯夫人這次下毒的手筆,怕都是有幕後之人操控!」姚若陽摟著她低聲講給她聽。

    「幕後人操控?四皇子還是太子?」柳絮驚詫。

    「現在還不確定。」姚若陽現在手上沒有權利,他還無法接觸到權力中心的東西,只能避開鋒芒,韜光養晦,護好家裡,不給三妹拖後腿。

    次一天,宮裡果然傳出整頓內務府的消息。內務府是塊肥肉,多少人盯著,醇親王再管也管不全面。

    姚若溪從沒想過做內務府的生意,這次整頓內務府,卻撈了不少好處。不僅稠酒,貢酒之列又加了一項啤酒,熏臘肉,豆瓣醬和老乾媽還有酸豆角都在列。

    蕭恆墨過來說,「只做宮裡的,銀子好賺。」

    姚若溪賺錢的名聲已經傳遍了,在她用一顆糖豆賣給西寧侯夫人一千兩銀子之後,幾乎全京都的都見識了寧安縣主掙錢的本事。那是眨眼之間,就賺一千兩銀子,夠普通人家生活好些年了的!西寧侯夫人為此氣的怒罵姚若溪好一頓。

    「內務府的生意你就沒插手?」姚若溪可不信他放著這個機會啥事兒都不干。

    「內務府的生意我不便插手,咱撈點小頭兒就行了。」蕭恆墨笑著朝她拋個眼神兒。

    姚若溪不再搭理他,她還欠著著宮裡一堆排毒養顏的糖豆呢!

    造敗了無數鮮花之後,姚若溪把做好的糖豆裝進瓷盒進獻到宮裡,「太后娘娘常有無法安眠的症狀,這解毒丸裡加了百合等,寧神安眠。皇后娘娘脾胃不和,給皇后娘娘的解毒丸也是加了調理脾胃的,怡美人身體虛弱,是加了補血養氣的。」

    「就是各人的解毒丸不能她用是吧?你倒是有心了!」太后看著一身低眉順眼的姚若溪,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遺憾。若是給她的翱兒做個側妃,有兩分能耐,還會討好人,定然能幫翱兒不少。難得翱兒也喜歡。

    姚若溪看了眼最後一盒,「這一盒是加了提神醒腦的……」

    「是給皇上的?」太后詫異。

    「是。」姚若溪垂眼應聲。

    太后眸光微轉,派自己貼身伺候的嬤嬤給昭武帝送去。

    姚若溪在太后宮裡坐了一會,就起身告退出來。

    太后聽昭武帝收到那盒糖豆似乎心情很不錯,心裡更是遺憾了。

    趙豔萍看著送到月華宮來的糖豆,不屑的冷哼,「一盒糖豆就把人收買了!」仔細想想,姚若溪從小到大,好像她想收買的人,幾乎都是沒有難處的收用了。尤其那個安國公府的潘令茹,簡直莫名其妙的就跟姚若溪好上了!現在連那老皇帝都態度曖昧,到現在都還沒有說放趙書豪出來,他是不相信自來水是他們造出來的。竟然還收了姚若溪的糖豆,分明是偏向姚若溪的表現。想想這些,趙豔萍就滿心的不安全感止不住。

    潘令茹就專等著呢,姚若溪從宮裡出來,立馬就過來討要,「這個好吃,還排毒養顏,你多給我做點吧!我閒著沒事兒的時候吃!院子裡的花兒隨便你摘。」

    姚若溪看她已經抱著一瓷盒了,那一盒就一百顆,竟然還嫌不夠,斜了她一眼,「吃多了爛牙。」

    潘令茹嚼糖豆的動作頓了頓,「我牙口好著呢!」見姚若溪不為所動,妥協道,「那就等我吃完這些再給我做吧!」又問姚若溪,「你啥時候回新安縣啊?我跟你一塊去玩幾天吧!」她待在京都好無聊。

    「不行,到時候我還得送你回來。」姚若溪直接拒絕,安國公府的小姐,還是老實待在京都的好。

    「為什麼不行?我想去你老家看看!」潘令茹覺得姚若溪從小住到大的地方,指定有很多好東西,不去一趟她心裡癢癢。

    「以後有時間帶你去。」姚若溪拿上剩下的一盒糖豆準備出門去姚宅看盧秀春。

    柳絮也換了件衣裳,跟著一塊。

    潘令茹纏著姚若溪不走,也跟到了姚宅。

    姚富貴已經在附近租個院子住,本來準備買下,發現買了院子就把銀子佔用了,他就做不成別的了,就花銀子租了一個住。這會和許氏都在姚宅,正催著盧秀春找姚若溪說話。

    姚府的大門,姚富貴敲了幾次,卻進不去,只能來找盧秀春帶路了。

    看到姚若溪自己上門來,姚富貴和許氏眼神頓時就亮了,齊齊圍上來,「若……」張口叫姚若溪,看到芍藥上前一步冷了臉,忙改口稱呼縣主,給姚若溪見禮。

    「這拿的啥好東西啊?」許氏看著那精美的瓷盒眼饞的慌,伸手就想接著。

    「小孩子吃的糖豆。」姚若溪收回手,不讓她接。

    前幾天瑄姐兒吃過姚若溪給的糖豆,聽姚若溪來送糖豆,高興的登登跑出來,大聲喊著姐姐,「我好想你啊,姐姐!」

    「想我的糖豆還是想我?」姚若溪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

    「都想!」瑄姐兒嘿嘿吐著小舌頭,接過瓷盒抱著回屋。

    「那個不是進獻給宮裡的,你咋拿來讓她小孩子吃?沒得白瞎了!」盧秀春抱著昊哥兒,招呼她和潘令茹,柳絮三個坐。

    許氏一聽是進獻給宮裡的,伸長了脖子,「啥好東西,也給我們點兒。」

    姚富貴看了看潘令茹,猜她肯定是哪個權貴家的小姐,忙給許氏使眼色,讓她收斂點,再者快點回家叫倆閨女過來認識認識,「早知道縣主今兒個過來,就早早讓春桃春杏過來陪縣主說話了。」

    「我這就回去叫她們過來。」許氏說著,又看了眼瑄姐兒手裡的精美瓷盒一眼,忙出門回了家。

    姚若溪也不攔著她,和柳絮,潘令茹逗弄昊哥兒玩了一小會,就告辭出來了。

    姚富貴一直在挽留姚若溪,「吃了飯再走吧?好不容易來一趟,過些日子就又走了。」比盧秀春還熱忱。

    「不必。」姚若溪直接招呼了一聲,就坐馬車離開了。

    許氏帶著姚春桃和姚春杏過來的時候,姚若溪三人早走遠了。

    「叫我急急忙忙把人帶過來,你們咋讓她走了?」許氏不滿的拉著臉。

    盧秀春垂著眼不理她的話。許氏現在在她面前放肆,她作為弟媳婦不說啥,等到了外人面前再不知所謂的放肆,就得自己受著了。

    姚富貴還是有兩分眼色的,姚若溪家和他們斷了關係之後,卻對四房依舊如初,盧秀春也在姚若溪家說得上話,笑著帶了兩分討好,「四弟妹!你再把若溪叫過來,剛才說的事兒得跟她商量商量。」

    「你說的事兒,你直接去找縣主商量就是啊。」盧秀春抿嘴笑著,再次推拒。若溪對他們家沒的說,她可不會不長眼的帶著這兩個過去找事兒。

    見她不願意,許氏不悅道,「秀春啊!咱們才是親一家的人,一家人那不得幫襯自家人!?這點小事兒找你,你都不幫忙。咱們家本來兩個官位的,結果就你們得了。這文昌要不是當初唸書多,家裡的銀子大頭都花在文昌唸書上,他哪能考中功名,有個官兒做!要不是,我們及第能會沒有個功名!?」

    「所以相公幫著及第找了好夫子,這下好好跟著做學問,明年就該考個功名了。到時候你們想要個官職,直接找蕭世子不就行了。」盧秀春心裡厭煩許氏他們總拿供姚文昌唸書來說事兒,讓她幫別的也可以。可都是損人利己的事兒。

    姚文昌回來了。

    許氏忙叫著姚文昌,把話都跟他說了,「又不是啥大事兒,再說那縣主她們家也不在乎這點進項。她們家也早不做那些東西了,我們這沒權沒錢的,一點小生意。」

    姚文昌挑眉,「你們想要做內務府的生意?」

    「一點小生意。若溪她現在都是縣主了,有貢酒熏臘肉啥的,哪還在乎這點。」都說內務府的生意好做,姚富貴是想把豆瓣醬和老乾媽,酸豆角拿過來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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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虎口奪食不要臉

    姚文昌聽他要做內務府的生意,忍不住嗤笑一聲,「三哥你這話還是跟蕭世子說去吧!他跑了兩天,才把這些生意攬給若溪,你覺得你有虎口奪食的能耐?」別說旁人,就是那些買走酸豆角和豆瓣醬方子的人都不敢說啥,他這個三哥簡直太異想天開了。

    「酸豆角和豆瓣醬的,若溪家也不做了。都是些小生意,只要她說了話,這有啥難的。」姚富貴知道,事情的關鍵都在姚若溪。她要是說不做,讓他來做,那內務府的生意就是他的了。

    姚文昌搖搖頭,這種想法他簡直說不通他們。

    盧秀春瞥了眼面上帶著理所當然神色的姚富貴和許氏,轉身去哄著兒子睡覺。要是當初三房的人或者老宅的人和若溪家相安無事,沒有那麼多算計謀害,不那麼貪心不足,現在像他們家一樣,不用說,該幫的若溪她們自然就會幫了。做了那麼多,現在還舔著臉想要幫忙,又憑什麼?

    見盧秀春不願意幫忙,姚富貴就開始跟姚文昌哭窮,「現在及第和春桃春杏幾個的親事都沒有成,怕住一塊遭嫌棄礙你們的事兒了,一家人住在京都,租的小院,也沒有個啥進項,銀子卻流水似的花出去了,這以後一家人的日子總要過下去啊!」

    「三哥!這個問題你早該想到的。你在新安縣有生意做,有那麼多地種,清閒舒適,非得都搬到京都來。你現在也不是做生意,而是從別人手裡搶生意,誰的生意會平白無故的讓給你做!?」姚文昌一直不希望姚富貴一家留在京都,聽著好聽,住京都了。要不招惹事端還好,一旦出了啥事兒,所有努力都打水漂!

    姚富貴看他不但不幫忙,還反口教訓,心裡才叫氣惱,想回嘴說幾句,又想著自家在京都還要靠著他,只能憋著,帶許氏和姚春桃姚春杏回去了。

    回到家的姚富貴卻沒有死心,他現在無權無勢的,連個人都不認識,想要認識人,想給閨女兒子找好人家,他得先有個路子。和內務府做生意就是最便捷的一個路子。認識的那都是達官貴人,說不定下一個發達富貴的人就是他了!

    於是姚富貴見不到姚若溪,就在齊國侯府蹲守等著蕭恆墨。既然姚若溪做內務府的生意是蕭恆墨跑過來的,那他只要跟蕭恆墨打聲招呼,蕭恆墨也能給他弄個生意做做了。

    蕭恆墨從鎮撫司下衙回來,姚富貴連忙堆著一臉笑的迎上來,「蕭世子!蕭世子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有事?」蕭恆墨挑眉。

    「有事兒!有事兒!」姚富貴搓著手嘿嘿的笑,「昨兒個見若溪,聽說她跟宮裡做著生意。你也知道我們家在京都不容易,我是若溪的三叔,要是我們家過的太不像話,若溪她身為一個縣主,臉上也不好看不是。」一副你明白的樣子。蕭恆墨是聰明人,那是一點就通的。

    「所以你想讓我給你在內務府弄個生意做?」蕭恆墨面無表情的問他。

    姚富貴連連點頭,「只要有個小生意,能裹著一家大小過活就行了。」

    「那你會做什麼?」蕭恆墨把馬韁扔給小廝。

    姚富貴會做啥?酸豆角只會一半方子,他會的也就是豆瓣醬了。他想了一下,宮裡那麼多人,那都是要吃喝的,他要是把豆瓣醬和酸豆角幾個接到自己手裡,怕是比在新安縣賣的還多。昌州總共那麼大,他還要和幾家分,現在是越來越不景氣,都掙不到多少錢了。

    「那個…我們家是做豆瓣醬的,還有酸豆角。」姚富貴對著蕭恆墨說這話,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蕭恆墨這是真正的位高權重,簪纓世家,尤其他長得俊美絕倫,氣勢迫人。讓他總覺得底氣上不來。

    蕭恆墨微微勾起嘴角,「你家的豆瓣醬和酸豆角跟誰學的?」

    姚富貴愣怔了一下,「是……跟…跟若溪家學的。」

    「學了師父的本事就轉頭搶是師父的生意?溪兒欠你家啥了?」蕭恆墨神色不變,卻眸光漸冷。

    姚富貴臉色僵了,「不是…我是若溪她三叔,我們都是親戚。」

    凌武在一旁默默的提醒他,「三表叔。」看他臉色難看,想解釋啥,從去年姚成材之死挖陷阱姚若溪到強要酸豆角方子再到之前要豆瓣醬方子,一一細數了姚富貴對姚若溪家做過的事兒,「現在你還想從縣主手裡搶生意,只能說你臉很大。」

    姚富貴臉色青白,說不出話來。他以為這些蕭恆墨都不知道,而且他是大人物,這點小事兒,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嗎!?沒想到他會這麼計較。想到蕭恆墨的身份,以後還得靠蕭恆墨提攜幫忙,還有兒子的官位,他急忙解釋,「那些事兒都不是我做的啊!我只是被人矇蔽了眼,被人騙了,被人當槍使,我一直都跟二哥家很要好的!」

    蕭恆墨最後瞥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進了門。

    「蕭世子!蕭世子!」姚富貴忙大聲叫喊,要是得罪了蕭恆墨,這次的生意做不成,兒子的官位怕是也要沒了。

    凌武伸手攔了下,「姚及第的事兒我們主子說話算話。但你們要把腦袋提好了。」世子夫人可是主子的心尖尖,主子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他們這些人,竟然自己撞上來了。

    看幾人直接進了齊國侯府,只有門口守門的護院冷漠嘲諷的眼神和兩旁張牙舞爪威風霸氣的石獅子,姚富貴背上出了一層冷汗,臉色十分難看的回了家。

    許氏一看他這臉色就知道沒成事兒,拉著臉念叨,「這麼一點小生意都看在眼裡,小眼兒的斤斤計較,不管我們的死活。就不怕人知道她們家以前啥樣,啥身份!?要是讓京都的人都知道是奸生子的,還有啥臉在京都風光!」

    姚富貴想到凌武說的提好腦袋的話,立馬喝住了許氏,「以後你那嘴再亂說,死了我可不管你!」

    「啥死不死的,我哪亂說了!這不都是實話!」許氏翻了個白眼兒。

    姚及第放下書出來,看姚富貴臉色不好,「爹?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好歹兒子不像許氏那麼沒腦子。姚富貴稍安欣慰,把今兒個見蕭恆墨的事兒說了,「以前的事兒,一筆筆人家都記著呢!你們都給我長點腦子長點心,要是有個啥事兒,咋死的都不知道!」

    「有那麼嚴重?」許氏不相信,殺人是要犯法砍頭的。前幾天午門外還不砍了人?!

    「那一位就是活閻王,惹誰都不能惹了他!」姚富貴可是打聽了很多,趙豔萍和姚若溪的事兒都打聽了很多,但關於蕭恆墨的話,他卻沒打聽出來啥。聽他打聽蕭恆墨的人都是一臉害怕懼意的樣子,有的直接搖手啥都不說。也是費了番勁兒,他才打聽到一點。

    「明明那麼俊美,咋是活閻王呢?」姚春桃表示不解,蕭世子是她見過最俊美的人了,連那個於晉然於公子都比不得。

    「他還能生吃人肉喝人血!?」許氏不以為然,就是權勢高些,人厲害些,能壓著他們這些沒權沒勢的。

    「總之你們都給我警醒著點兒,惹出了事兒來,咱們家就完了!」姚富貴有些不耐煩,更加看不上許氏這副沒見識還不聽話的樣子。

    姚春桃嘆口氣,「要是咱們家跟二伯家是親兄弟就好了,這樣咱也可以去姚府來往,我也成縣主的親姐妹了。」

    許氏哼哼一聲,「親姐妹又能咋樣?那個小賤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她們家好了,死壓著人!你就是她親姐妹,她也不會見得你好了!」

    姚春桃有些不服的嘀咕,「是親姐妹至少能多來往,來往著那些權貴人家的公子小姐不就認識了!?好處肯定也就少不了的。」

    「她們家好多好吃的,都不給我們一點!小嬸現在也摳門!」姚春杏撇著嘴表示不悅。那麼一大盒的糖豆,都不說給她吃點。

    姚富貴聽著幾人的話,眼神放在自己倆閨女身上。

    姚春桃和姚若溪是同一年的人,只月份比姚若溪小幾個月,姚春杏也十三了,倆人都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家裡有錢之後,倆人的穿戴也高了好幾個檔次,好好打扮打扮,也沒比人家差多少。

    姚富貴眼神在倆閨女身上轉了幾圈,心裡又琢磨上了。那趙豔萍現在是宮裡的月妃娘娘,姚若溪是縣主,還和齊國侯世子定了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姚若溪跟內務府做的生意,還是那蕭恆墨幫忙拉的。他閨女要是也定個有權有勢的人家,那他這個老丈人只要一句話,他想要的好處肯定招招手就來了。

    「爹,你看我們幹啥?」姚春桃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問。

    許氏看出來了,點著數落,「別人家閨女都那麼有本事,一個找皇上,一個找世子的,你們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那她是縣主,我啥都不是,蕭世子哪能喜歡我這樣的。」姚春桃失落的回嘴。

    「他不喜歡,你就不會讓他喜歡!?都是一個家裡出來的,你也不學學人家的手段!」許氏點到姚春桃臉上,別人的閨女都有手段弄來個好親事,她的閨女還得她來想辦法。

    「等等!春桃,你不會看上蕭世子了吧?」姚富貴詫異的看著自己閨女。

    姚春桃臉上一紅,「蕭世子是第一美男子,長得那麼俊,誰會不喜歡他。」就只有姚若溪手段好,能嫁給蕭世子那樣的人,要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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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一家都不得好活

    姚富貴看著姚春桃的樣子,分明是也看上蕭恆墨了,他想到蕭恆墨俊美無匹的臉,瀟灑惑人的身姿,當初他見蕭恆墨的時候都驚豔的不行,現在大閨女喜歡上蕭恆墨也說得過去的。只是蕭恆墨已經和姚若溪定親了,還是皇上賜婚的,那是斷沒有退的理。要是大閨女嫁進齊國侯府,他們家的身份也有點夠不上。

    「別說蕭世子已經訂了親,即便沒有,咱們家這樣的身份地位也夠不上。」姚及第讓她別想了,那蕭恆墨可不是好招惹的人。

    「有你這樣說自家妹妹,嫌棄自家的嗎!?那姚若溪還不是山溝溝裡出來的,她都能嫁,憑啥咱家不行!」許氏伸手拍了姚及第一巴掌。

    姚及第急忙躲開,「我哪是嫌棄自己家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她能嫁那也是因為她是縣主,她幾年前就拜國醫聖手為師父了。國醫聖手這輩子就收於晉然和她倆徒弟,身份自然就上去了!要不是趙豔萍是月光仙子,那是連趙豔萍也比不了的!」

    這話姚富貴信,那自來水和壓水井就是鐵證的事實。趙豔萍說是她造出來的,姚若陽和姚文昌到皇上面前一說,一做,皇上就把趙豔萍她哥給關大牢裡了。皇上真的那麼相信姚若陽他們?還不是因為姚若溪是縣主,是蕭恆墨的未婚妻,是畢溫良的徒弟!?

    「好些富貴人家的小姐都還給人做姨娘,我做姨娘也行啊!」姚春桃看說的自己連姚若溪的手指頭也不如了,就心裡氣惱了。

    「沒一點出息,就知道做小。你就不會做個大的!」許氏頓時不滿了。人家閨女都那麼有手段,她這閨女竟然要做姨娘,才真是氣死她了。

    姚及第看許氏的臉色,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來。那做姨娘也是看人家的,齊國侯府的姨娘也不是誰都能做得。那些位高權重的人家,有不少底下當官的都把小姐送上門給他們做妾,他們還都看不上眼。

    姚春桃撅著嘴,「所以我要是縣主的親姐妹,身份就夠得上了!」到現在,她都還沒跟蕭世子說過話。

    姚富貴動起了心思,姚若溪本該抬著他們家,那他們家就好說話好辦事兒了,可現在姚若溪眼里根本看不見他們家,他也是知道自己家在京都啥都算不上,而能說得上話的權貴也就蕭恆墨了,如果他閨女也進了齊國侯府,成了蕭恆墨的枕邊人,多吹吹枕邊風,憑蕭恆墨的權勢,他們家也能在京都立住腳混得開了。

    想到這,姚富貴催促著早點許氏早點做飯,他出去找姚文昌,又想盧秀春那樣子分明是不願意的,就叫了姚春桃和姚春杏,叮囑倆人幾句,讓倆人去找盧秀春,「這個錢拿著,走到街口的時候買兩包點心拿著。」給了一串錢。

    姚春桃高興的接過錢,和姚春杏一塊出門,在街口的點心鋪子買了兩包糕點,直奔姚宅。

    盧秀春看姐妹倆過來,眸光閃了下,讓高婆子把點心拆了,擺出來,給倆人吃。

    姚春杏先捏了一塊吃著。姚春桃看了眼沒有拿,她現在一心想著明兒個盧秀春帶她去姚若溪家的事兒,一臉期待的跟盧秀春道,「小嬸!剛才過來,都沒見上縣主。咱們本是親戚的,也該多來往親近些。我跟春杏來了這麼久,都還沒有去過縣主家,也不認識啥人,除了小嬸家也沒別的地方去了。明兒個小嬸跟我們一塊去縣主家玩吧!」

    「明兒個神醫館畢老前輩過壽,縣主也不在家。」盧秀春想也沒想就婉拒了。姚富貴竟然還不死心。

    姚春桃聽的眼神亮起來,姚若溪的師父過壽,那肯定去很多達官貴人,蕭世子也肯定會去了。這麼好個機會,她們過去正好多認識些人,還能跟蕭世子說上話了。忙跟盧秀春道,「畢老前輩過壽,那我們也該過去給老人家祝壽才是啊!小嬸我們…」

    「沒有請帖進不去神醫館大門。」盧秀春打斷她的話。

    姚春桃頓時失望了,「沒有請帖不能去嗎?」

    盧秀春點頭。

    姚春杏撇了下嘴。

    姚富貴看姐妹倆不高興的回來,問了咋回事兒,頓時指著倆人罵,「真是又蠢又傻!別人沒有請帖,你小嬸她肯定有!你們跟著她一塊去不就行了!」姚若溪費勁兒把姚文昌拉上來,還讓他當了比姚若陽大的官,這畢溫良的壽宴去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她肯定會拉盧秀春過去見識,跟那些夫人小姐打交道。

    姚春桃聽這話立馬又高興起來,跑回屋去找衣裳首飾。

    次一天,盧秀春早早的就換了衣裳,直接去了姚府。

    看她過來,姚若陽和柳絮迎出來,「三妹已經過去了,小嬸我們也過去吧!」

    「後面跟著倆尾巴,我說來早點,沒想到若溪比我還早!」盧秀春笑著牽了柳絮,一塊上馬車趕往神醫館。

    姚若溪天一亮就來了神醫館,陪著畢溫良夫婦吃了早飯,幫著嚴如卿佈置宴會場地。

    「本來你回新安縣了,今年的壽宴你師父不打算辦了,年年都是這些,也甚是沒意思。」嚴如卿看姚若溪忙碌的轉過來轉過去,笑著道。這家裡多個人,感覺就是不一樣。要是再添幾個小蘿蔔頭,那就更熱鬧了。

    「一年也就這一回,師父要是不過壽,那些想送禮上門的豈不是找不到門路了!」姚若溪笑著過來挽了嚴如卿的胳膊。

    「雜七雜八的人也都來了。」嚴如卿笑著點點她的頭。

    畢溫良的壽宴每年收的壽禮都能堆成山,那些人雖然沒有請帖,進不來神醫館,但並不妨礙他們送壽禮。

    尤其今年,姚若溪被封寧安縣主,和蕭恆墨定了親。那齊國侯府和神醫館的關係就脫不掉了。雖然蕭恆墨惡名赫赫,但不可否認他在皇上面前很吃香。這畢溫良和蕭恆墨兩個同樣在皇上面前吃香的人扎堆了,今年壽宴來的人一下子比往年還要多。而不少是奔著姚若溪來的。

    袁菁瑤和濟寧侯夫人,宋鳶過來,跟嚴如卿招呼過,袁菁瑤見宋鳶走動跟著自己,就過去和柳絮一塊說話。

    宋鳶看姚若溪陪著嚴如卿應酬,根本沒空招待她,就跟著袁菁瑤和柳絮說上話。

    柳大夫人帶著兒媳婦來了。

    柳絮看著,猶豫了下,還是過去見了禮。

    柳大夫人伸手拉柳絮,想跟她說說話,那邊姚若溪叫柳絮,柳絮淡漠的跟柳大夫人點點頭,轉身去找了姚若溪。

    柳家姐妹換親的事兒已經傳遍了,說是柳絮眼睛瞎了,覺得自己不配嫁給姚若陽,請求自己堂姐代嫁,新安縣那邊還有人相信,到京都就沒人相信了。別說是眼睛瞎了,即便是快死的人,到國醫聖手畢溫良的手裡,也能給她起死回生了。姚若溪的腿不就瘸了那麼多年被治好了!

    所以柳家大房這段時日很是低調,柳大夫人本想趁著這次機會跟柳絮好好說說話,也挽回些體面。不管二房那邊有沒有誤會,他們大房一直在京都,卻是跟家裡的事兒沒有牽連的。沒想到柳絮不給面子。

    見姚若溪把柳絮引薦給安國公夫人,柳大夫人臉色僵了僵,過去跟袁菁瑤說話。

    濟寧侯夫人看著,給袁菁瑤使眼色,讓她少理會柳大夫人。柳家出那事兒簡直笑死人,她可不信柳家大房毫不知情。看她跟柳絮說個話,姚若溪就立馬把柳絮叫走了,她可不想袁菁瑤因為跟柳大夫人走得近,惹的姚若溪不快了。她兒子現在可正需要蕭恆墨幫忙,需要有姚若溪的路子。

    宋劼找了一圈,都沒見蕭恆墨來,只能在一旁等著。

    蕭恆墨拎著個大大的禮盒才趕過來。

    姚春桃和姚春杏看蕭恆墨過來,急忙叫喊,「蕭世子!」

    蕭恆墨扭頭看了眼,不認識的人。

    姚春桃臉色發紅,見他要走,忙解釋道,「蕭世子!我是縣主的妹妹!我們來晚了,這守門的不認識我們,不讓進去。」

    「姚若雲?」蕭恆墨挑眉。

    姚春桃愣了愣,才想起來他說的是小四,搖搖頭,「不是…我是姚春桃。」

    「既然來晚了,就別進去打著溪兒的名頭丟人現眼了。」蕭恆墨扔下一句,拎著禮盒大步進了門。

    「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了,也不算晚的!」姚春杏上前兩步解釋。

    蕭恆墨已經進了門。

    姚春桃委屈的憋著嘴,兩眼發紅。她就是沒那個縣主的身份,卻說她丟人現眼。

    姚春杏跺了跺腳,扭頭跟姚春桃說,「你看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不讓我們進去,還說我們丟人!」

    姚春桃眼淚突突的就冒出來了。

    這話被在一旁看馬車的馬六聽見了,壽宴結束,就告訴了姚文昌。

    姚文昌大驚,「這話你聽真切了?」

    「老爺,聽真切了。」馬六應聲。

    姚文昌陰沉著臉,「你去把三老爺叫來。」

    馬六連忙去叫了姚富貴來。

    姚富貴也正在氣頭上,姚文昌和盧秀春都去神醫館參加壽宴了,卻連帶一下他倆閨女都不帶,「自己親侄女的,帶過去給你們丟人還是咋了!?那麼多人都去了,多她們家還能吃多少東西!?就讓倆姑娘家在門外站著那麼久,你們就不怕丟人了是吧!」

    「三哥想讓春桃進齊國侯府?」姚文昌陰著臉直接問他。

    姚富貴眼神閃了下,不陰不陽道,「我們哪有那個能耐手段。我們沒權沒勢,連自家親戚都不拉扯一把,別說進齊國侯府,幾個孩子連親事怕是都找不到!」

    「你要真有這個想法,立馬給我打消了!」姚文昌聲音帶著幾分凌厲的喝了句。

    姚富貴看他這樣,心裡更氣,「呦!你當了官,給自己親哥都擺起官架子了!?人家都能攀哪個高枝兒就攀哪個高枝兒,憑啥我們家連想法都不能有!?」

    姚文昌氣的肋下疼,指著姚富貴,惱的臉色發青,「那蕭恆墨是啥人你不知道吧?你竟敢打他的主意,你不想活了,還是春桃不想活了!?」

    姚富貴不以為意,「啥叫我不想活,春桃不想活!他位高權重,身份高貴,別人能做個大的,我們連小的都不能想!?」

    姚文昌咬咬牙,抓著姚富貴拉進他,「三哥你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知道為啥沒人敢招惹蕭恆墨,沒哪家小姐敢嫁給他嗎?」

    「為啥?」見他這麼慎重,姚富貴也提起了心,而且他對蕭恆墨的很是好奇。他每次打聽,那些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一句都不肯多說。

    姚文昌也是猶豫了下才道,「以前有個小姐愛慕他,主動追求,甚至脫光了衣裳勾引。結果蕭恆墨說勾引他單扒光衣裳還不夠,把人小姐皮也剝了!」

    姚富貴驚恐的瞪大了眼,搖頭表示不相信,「真的假的?」

    姚文昌鬆開他,「你以為憑他第一美男子的名號,身份家世都拔尖,會妻妾通房一個也沒有!?」這事兒他起先也不相信,可看京都人對蕭恆墨的反應,就知道不是假的。出了這樣敗壞門風的女兒那是毀了全家的名聲,蕭恆墨手段狠辣無情,又捏著把柄,那個被剝了的小姐家裡連聲都不敢吭。

    姚富貴震驚的合不上嘴,覺得簡直太驚悚了。人家好好的一個小姐,只是喜歡他,他竟然就把人的皮給剝掉,這也太…殘忍,太瘆人了!

    看他驚怕的臉色一片蒼白,姚文昌深深道,「三哥!你可別一時鬼迷心竅,葬送一家人的性命。」

    這話像警鐘一樣重重的敲打過來,姚富貴想到自己的打算,驚的臉色煞白。而且蕭恆墨的那個侍衛說啥,讓他提好了腦袋。姚富貴脊背頓時竄起一股透骨的寒氣,頓時啥想法都沒有了。

    姚富貴走後,盧秀春臉色發白的從屏風後出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蕭恆墨那樣的人,俊美絕倫,對若溪也那麼好,會那麼狠辣。

    姚文昌看著她緩緩點頭,「不然人家也不會說他變態了。」

    「那若溪她…」盧秀春臉色更白了。要是真的,那若溪豈不是……

    姚文昌拉她坐下,「這親事是皇上賜婚,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二哥二嫂把若溪帶回老家,就想著能拖一年是一年。不過這兩年蕭恆墨也收斂了很多,有神醫館的畢老前輩震著,他也不敢對若溪如何。現在看他對若溪,也有幾分好,但願他這好能一直持續下去。」

    盧秀春在心裡念了幾句菩薩保佑,看似風光無限,實際卻是這麼個情況,當真是富貴風險啊!

    而回到家的姚富貴,看著姚春桃還紅著眼哭哭啼啼的,噼裡啪啦喝斥了一頓,「這種想法都給我打消了,誰都不許有。不想死的,連苗頭都給我掐滅了!」

    「咋回事兒啊?」許氏看他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也不顧著還嘴了。

    姚富貴想到那些人避之唯恐不及,連句話都不敢說蕭恆墨的,他心裡打個突,也不敢說。只說,「以前想招惹他,想進齊國侯府的,不管是高門小姐還是小戶女兒,都死了。京都幾乎人人都怕他,連提都不敢提。」

    「啊!?」許氏瞪大了眼,「這麼嚇人?」

    姚春桃蕭恆墨會害死人,「姚若溪還不是跟他定了親,好好的。」

    這個問題姚富貴也想了,「姚若溪有個厲害的師父。」所以蕭恆墨打不過畢溫良,橫不過畢溫良,他不敢對姚若溪太過分。

    「怪不得他二十好幾了沒有娶妻,連通房侍妾都沒有。怪不得他的消息打聽不到,是那些人都不敢說,怕惹到了他!」姚及第恍然明白,對喜歡自己的小姐都能那麼殘忍,真是讓人膽寒。

    「這麼嚇人啊!那二姐你還是別想了,他要是發怒了,我們也該死了!」姚春杏害怕的扯了扯姚春桃。

    姚春桃不願意相信,那麼俊美無匹的人,咋會害死人呢!?再說姚若溪不是好好的,蕭世子還幫她拉內務府的生意,對她那麼好。今兒個他還稱呼姚若溪叫溪兒,那麼親暱,肯定是喜歡她的。姚春桃抬手摸摸自己的臉,問道,「我跟姚若溪長得像嗎?」蕭世子喜歡姚若溪,她跟姚若溪也算是表姐妹,長得像了,蕭世子肯定也會喜歡她的。

    「沒人家長得白,沒人眼大,也沒人的小酒窩,你就別想了!害死你自己不當緊,要是給咱家惹禍,我這輩子都當不上官了!咱家也只能縮回槐樹村過苦日子了!」姚及第擔驚的數落姚春桃。

    「惹怒了他,別說當官,咱一家都不得好活了!」姚富貴很贊同姚及第的話,現在他們還要靠蕭恆墨給弄個官位,可不能惹到了他。

    「真的一點都不像?」姚春桃不甘心。

    「別說不像,就是真的像你也沒可能,別想了!」姚富貴警告她。連大戶人家的小姐蕭恆墨都敢剝了人家的皮,還讓人家不敢吭聲。他們家有啥?要弄死他們,真的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啊!

    姚春桃咧嘴哭了起來。

    姚富貴覺得他得想別的辦法了,京都那麼多權貴,除了蕭恆墨還有別的人,這個事兒還是得找姚若溪幫忙。

    姚若溪拾掇行禮,已經準備回新安縣了。她來京都的事兒辦完,也該回家去了。

    潘令茹也拾掇了個行李包,非要跟著姚若溪去新安,「我再不玩就玩不成了,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去了你給你添麻煩,住幾天我就回來。」

    「你爹娘不管你?」姚若溪有些頭大。

    「不管!」潘令茹頓時得意,爹娘想讓她乖乖出嫁,就得讓她好好玩。

    姚若溪無奈,只得點了頭。

    潘令茹高興的當即就在姚府住了下來,「省的你再不吭聲偷偷摸摸走了,把我甩下!」

    柳絮在一旁捂著嘴偷笑。

    門房來稟報,說姚富貴在外面要見姚若溪,商量很重要的事兒。

    「不見他一回他是不罷休的,讓他進來。」姚若溪冷冷的抿起嘴角。

    姚富貴進來,見潘令茹也在,恭敬的給姚若溪見禮。

    「有什麼事兒說?」姚若溪讓小丫鬟上了茶。

    姚富貴看了眼潘令茹,臉上堆著笑道,「你及第哥現在唸著書,一個月束修都不少,他也不小了,連親事都還沒說。你倆妹妹也是沒有著落,一家人住在京都開銷大,卻連個進項也沒有。來找你看看能做個下小生意。」

    「你想做什麼生意?」姚若溪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沒有抬眼看他。

    「豆瓣醬是肯定不能做了,我總不能跟縣主搶生意。我想開個鋪子,賣腸粉,再賣點滷味。」姚富貴縣主大的不好想了,只能先想個小的,以後再說。腸粉好做,吃的人不少,還有王鐵花賣的那滷味,幾乎把八里鎮的滷肉攤子的生意都給頂掉了。要不是量少,別人家的滷味怕是都賣不掉了。

    「賣腸粉兒直接去買台腸粉機就是了,至於滷味方子那是不外傳的。」姚若溪笑意淡冷,打完她的主意又打腸粉和滷味的主意。以為人換成了王元榮,換了王鐵花,她就會爽快答應!?

    姚富貴訕笑,「只我們家賣,我們不外傳。」

    「你聽不懂人話啊!滷味方子除了若溪家的人誰都不傳。你這外八路的親戚就別想了!」潘令茹翻個白眼兒。

    姚富貴一下子漲紫了臉,悻悻的告辭了。這想法他卻沒有歇,而是關注著姚若溪的動向。

    聽姚若溪快走了,濟寧侯夫人連忙準備了二百兩銀子的儀程,讓袁菁瑤帶著送給姚若溪,「世子的事兒你一定要提一提知道嗎?這也關乎你自己,關乎咱整個濟寧侯府。只有世子好了,濟寧侯府好了,你才能跟著過的更好!」

    袁菁瑤看著那一大包銀子眼裡閃過一抹嘲諷,那傢伙出手就坑西寧侯夫人一千兩,拿這二百兩還想收買人,想走人家的路子。

    瓔珞拿著銀袋子有些不滿道,「小姐!給這點銀子還想小姐去給世子求個職位,還不是想摳小姐的陪嫁。小姐要是覺得少拿不出手,就得自己添體己的銀子。要不就得拉下臉給縣主求!」

    袁菁瑤抿了下嘴,換了衣裳出門,來找姚若溪。

    姚若溪拿著沉甸甸的一包銀子,笑著扔給袁菁瑤,「既然給你了,就留著自己花!」

    「我手裡有銀子,哪花得她的銀子!」袁菁瑤不屑。

    柳絮看著就勸她,「表姐,三妹給你的,你就收著花吧!哪有跟銀子有仇的!再說又是別人的銀子!」

    姚若溪挑著眉,「不花錢,也辦事兒。花別人的錢,辦自己的事兒。」

    袁菁瑤嘴角狠狠抽了下,「你還是趕緊回老家的好!要是一直待在京都,還不知道多少人被你坑。」

    姚若溪斜她一眼。

    「世子夫人的事兒主子啥時候辦?」凌武把情報回了,湊過來問蕭恆墨。

    「問問宋劼想去錦衣衛還是金吾衛。」蕭恆墨洗了臉,把帕子扔盆裡。

    凌武詫異了下,世子夫人的面子賣,那宋劼在主子這裡根本什麼都不算,還問他的意見!?

    錦衣衛和金吾衛基本都是世襲的,沒個位子都有人,人數固定。誰想要進去,就得把另外的人踢走。

    「金吾衛有個缺。」凌風覺得沒必要為了宋劼把錦衣衛的人踢走,現在錦衣衛的人個個都有用處。

    「那就讓他去頂了金吾衛的缺吧!」蕭恆墨眉頭微微皺了下。

    「是。」凌武應聲去辦。

    程戶進來,傳了消息,姚若溪要見蕭恆墨。

    蕭恆墨換了衣裳去見姚若溪。

    姚若溪早等著他,一盒糖豆,一個荷包。

    看到桌上的東西,蕭恆墨眼裡笑意漸深,嘴角也微微揚起,「小乖乖!這是臨別贈禮,還是賄賂?」

    「這是贈禮,這是賄賂。」姚若溪先推了瓷盒,又推了荷包。

    蕭恆墨伸手拿過那精緻素雅的荷包,直接佩戴在腰上,長長的紅色宮絛優雅飄逸,正趁他的大紅袍子,「這個賄賂不錯,只是還不夠。」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姚若溪臉色霎時升起兩片紅暈,「你別得寸進尺!」

    蕭恆墨探身過來,笑吟吟的看著她,「是你來還是我來?」

    姚若溪臉色變了變,看了眼外面,柳絮就在廚房和潘令茹忙活做飯,咬了下牙,飛快的在他臉上輕點了下。

    「親錯地方了。」蕭恆墨挑眉,明目張膽的得寸進尺。

    看他越湊越近,姚若溪忍著臉上的紅熱,蜻蜓點水的在他唇上親了下。

    蕭恆墨沒有乘勝追擊,眸光含情的看著姚若溪笑。小乖乖的心防,很快就對他全部打開了。

    姚若溪小臉黑了黑,直接把糖豆瓷盒推給他,起身回了後院。

    蕭恆墨拿著瓷盒,心滿意足的離開。

    姚富貴看蕭恆墨進去抱個瓷盒出來,知道姚若溪明兒個就要走了。

    次一天,果然見姚若溪和潘令茹一塊啟程上路,他頓時放了心,轉頭朝外城走去。

    王元榮的腸粉鋪子都開在外城,東城西城好幾家,基本都是早點鋪子,賣腸粉和包子油條豆漿等。

    姚富貴問了王元榮不在家,在軍營裡,就又回了家。他要找的是王元榮,要是找王富興和杜氏,那肯定是被攆出來了。

    王元榮一心想著姚若溪,沒有娶上姚若溪不知道多傷心痛苦,而腸粉和油條包子這些都是姚若溪教給他的。他要是過去找王元榮把這些東西要過來,就說姚若溪的意思,王元榮肯定不敢拒絕!

    「找的好!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王元榮的心裡,姚若溪那個賤人也該慢慢被拔除了!」趙豔萍得意的冷笑兩聲,讓人給秦隸送了信兒。姚若溪有了蕭恆墨,連西寧侯府都抗不過她了,不能再留著她了!

    蕭恆墨再厲害,朝廷的人都畏懼他,難道江湖上的人也怕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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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6:37
第231章:全部都該死

    姚若溪帶著潘令茹上路,行程頓時慢了下來。按潘令茹的話說,反正又不急著趕回家,那就在路上玩玩,邊玩邊趕路,「說不準我玩一路沒到新安縣就膩味了,然後我就直接回京都,不煩你了!」

    「這話沒有可信度。」姚若溪轉過臉看馬車外的景色。

    潘令茹吐了吐舌頭,笑嘿嘿的拉著姚若溪跟她講一路南下的各個地方的名吃,「我們都要過去吃一遍!」

    姚若溪眸光動了動,沒有應她的話。她們想吃一路名吃回去,怕是有人不想讓她們吃,而是想直接送她們上路!

    姚若溪這次不僅帶了芍藥,還帶了兩個護衛,孟凱和孟康,是蕭恆墨塞過來的。潘令茹直接省事兒的就帶一個丫鬟一個護衛就跟著姚若溪上路了。

    看潘令茹拉著姚若溪嘰嘰喳喳的講各地名吃,芍藥默默的垂下眼。潘小姐當真是一點不擔心安全問題,把負擔全丟給小姐了。

    不過潘令茹帶來的侍衛倒是一路都極為警惕,稍有風吹草動就立馬戒備,準備隨時出手。

    走一路,芍藥也絲毫不敢鬆懈。越是往南,越是警戒。

    「過了衡州就是昌州府,馬上就快要你家了!」潘令茹吃了一路,玩了一路,卻並沒有像她說的膩味了,反而越接近昌州,越是興奮。

    「到家還要再等些時日了。」她們身後的尾巴跟了那麼久,也該動手了。

    「還要等…等……好久啊!」潘令茹看著前面飛速襲來的黑衣人,出嘴的話就打結了。

    「小姐!」芍藥迅速從馬車底下抽出畢溫良送姚若溪的短劍遞給她。

    姚若溪一把抓住,慢慢的抽出來。她的劍還從來沒有派上用場過,今兒個正好試試。

    芍藥和幾個護衛已經把馬車四邊都護住。

    姚若溪卻讓把馬車丟了,拉潘令茹下來,到空曠的荒野上。

    潘令茹緊緊的抓著姚若溪,嚥了下口水,「這些人是來殺我們的呀!?」

    芍藥緊貼著潘令茹,保護倆人。

    孟凱和孟康對視一眼,也護在姚若溪旁邊。主子可是吩咐了,世子夫人受一點傷,讓他們提頭回去。

    來人雖然穿著黑衣蒙著臉,卻不像訓練有素的殺手,高矮胖瘦參差不齊,但武功卻個個高深莫測。到了近前卻沒有立馬開打,而是朝孟凱幾個叫喊,「把中間那倆小妞兒留下,饒你們幾個不死!」

    幾人都是誓死保護主子的,又怎麼可能丟下姚若溪和潘令茹自己跑。孟凱冷冷回他們一句,「你們哪個不想死的,還是快逃命去吧!」

    「無知豎子,那就納命來吧!」一行二十幾個高手齊齊圍攻上來。

    姚若溪緊護著潘令茹在內圍,手中短劍舞的行雲流水,快慢相間,卻沒讓潘令茹受一點傷。

    芍藥是嚴如卿的暗衛,雖然跟著姚若溪幾年,習性改了不少,但殺人的習慣卻絲毫沒改。

    孟凱和孟康同是暗衛,動作比芍藥更加乾脆利落,招招狠辣。潘令茹的護衛下手更快,不時便給對方幾人身上掛了彩。

    只是對方人數眾多,都是高手,不過片刻,姚若溪幾人就佔了下風。

    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直取姚若溪的命門。

    姚若溪還要護著潘令茹,被擊打的連連後退。

    芍藥被兩人纏鬥住,無法上前,「小姐!把潘小姐鬆開!這些人是來殺小姐的,把她鬆開不會有危險!」把潘令茹鬆開,她自己的護衛自然就會全力保護她,小姐也能施展開了。

    潘令茹也嚇的點頭,讓姚若溪鬆開她。

    姚若溪一手進抓著潘令茹不松,這些人根本不單是要她的命,她若鬆開潘令茹,下一刻就會有人反手殺了潘令茹。

    潘令茹跟著姚若溪躲開躲去,看姚若溪使眼色,她心裡狂跳,抓著姚若溪腰間的荷包。

    姚若溪點頭,迅速出劍刺向身後的人,手中翻轉,把潘令茹推出去一圈。

    潘令茹伸手就把荷包裡的藥粉撒出去。

    「哼!我們早有防範!」對方見潘令茹灑出藥粉,急忙閃躲開來,反手一掌,把藥粉打向姚若溪和潘令茹幾人。

    潘令茹被嗆的咳嗽兩聲,心裡更是快嚇死了。這些藥粉若溪讓她撒向對手的,她卻撒了自己人一身。

    姚若溪抓著潘令茹迅速後退十幾步,呸了兩口,吐掉沾在嘴邊的藥粉。

    潘令茹看姚若溪一臉一頭的藥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下完了,我們要被自己毒死了!」

    芍藥幾個臉色也變了,大叫一聲全力擊殺掉對打的黑衣人。

    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怪異的味道,對方哈哈嘲笑起來,「這下不用動手,我們就等著她們自己毒死自己了!」

    姚若溪目光幽閃,讓潘令茹別哭。

    不過片刻時間,對面的黑衣人笑著笑著就笑出了血來,「不好!中計了!」

    姚若溪冷哼一聲,「芍藥!」

    芍藥運氣,自己根本沒事兒,再看姚若溪和潘令茹也都沒事兒,知道潘令茹撒出來的藥粉是解毒粉,應了一聲,提劍飛身而上。

    孟凱和孟康,也迅速出擊。

    潘令茹的護衛看了眼姚若溪,剛才她沒有扔下潘令茹,這才飛身攻擊上去。

    不過對方顯然沒有死士誓死不歸的精神,中了毒,打不過,就紛紛逃匿。

    看人都走了,姚若溪收起短劍,拉著驚魂未定的潘令茹去水邊洗臉。

    「他們會不會再來殺我們啊?」潘令茹洗了臉,亦步亦趨的跟著姚若溪,覺得走這一路,就今兒個刺激了。

    「會。」姚若溪看她一眼。

    「啊?那我們咋辦啊?」潘令茹瞪大眼,可憐巴巴的拽著姚若溪的袖子。

    「來了就殺。你不是已經學會下毒了嗎?」姚若溪挑眉,扔她個藥包。

    潘令茹抓著藥包頓時放心不少,她咋忘了若溪是畢溫良的徒弟,下毒下藥都是能手,那些人再來,她就給他們下毒!

    幾人在野外烤了點東西吃,剛走不過半里路,那群人又來了,比之前來的人還要多上十幾個。

    「一群人欺負兩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豪傑!」姚若溪抓著短劍,冷聲嘲諷。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你竟敢給我們下毒,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兩個弱女子氣到了對方,不再廢話直接襲擊過來,「交出解藥,饒你不死!」

    潘令茹死死的抓著手裡的藥包,看對方襲擊上來,隨時準備出手。

    但那些人似乎都怕了姚若溪和她,意見一致的朝芍藥幾人出擊,直取幾人的性命。

    姚若溪主動出擊,揮劍而上。

    有人見潘令茹不會武功,姚若溪還要護著她,很是施展不開,就幾個人圍攻姚若溪和潘令茹。

    芍藥看著就邊打邊退,退到姚若溪旁邊擋住襲向姚若溪的劍刃掌風。

    潘令茹趕到抓著自己的手猛然一緊,看了眼姚若溪,迅速把藥粉撒出去。

    圍攻的黑衣人見她又撒藥粉,就不閃躲不再反手打向姚若溪和潘令茹了。

    潘令茹看藥粉隨著風向都被吹走了,嚇的小臉一變,就想伸手夠。

    姚若溪和芍藥對視一眼,倆人護著潘令茹,急速撤退到幾十步之外。

    「還想故技重施……」對方話沒說完,直接再次吐血,「藥粉有毒!」

    潘令茹明白過來,唏噓的看著對方到底一大片,「沒想到這次撒的是毒粉!」幸好她之前沒有拿出來點抹自己臉上。

    「毒不會要你們的命,扛過去就自動解毒。這次只是教訓,下次再有這事兒,你們最好還是摸清底細再下手。」姚若溪收起短劍遞給芍藥。

    芍藥冷冷的看那些人一眼,隨著姚若溪上了馬車。

    馬車上,潘令茹的丫鬟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拉著潘令茹喊著要回京。

    潘令茹不耐煩擺擺手,拽著姚若溪道,「你再給我點藥粉吧!藥水也行,這樣我拿來防身,出門在外也不怕了!」

    「那不是小孩子玩的東西。」姚若溪這次帶的藥粉已經被潘令茹揮霍光了。

    「我比你大!」潘令茹不服的瞪大了眼。

    芍藥覺得可惜,那些藥是小姐費了不少功夫才配出來的。把姚若溪的劍放好,抓了馬韁趕車。

    孟凱三個也騎馬走在馬車兩旁,護著馬車上路。

    看姚若溪幾個揚長而去,倒了一地的眾人暗罵姚若溪陰損。不過好在中的毒沒有性命之憂,可以鬆口氣了。

    「小姐!那些人全部都該死的。」芍藥還是覺得姚若溪太心慈手軟了,那些人都是來殺她們的,姚若溪還放他們活路。

    「那毒也夠他們受的。」姚若溪抿嘴笑了笑。

    孟凱看了一眼,沒有吭聲。

    姚若溪剛回到家,就聽到消息,江湖上出了一個殺人狂魔,幾乎一夜間連滅三個門派。

    見姚若溪看過來,孟康垂著眼回話,「主子從來沒在江湖上行走過。」這是真話,要不然那些人也不會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動主子的人了。

    姚若溪不說話,回屋拿幾個瓷瓶出來給孟康,「這是傷藥。」

    孟康詫異了下,「謝縣主。」把藥都收在了懷裡。

    姚若溪小臉黑了下,「蕭恆墨在哪?」

    孟凱拉了一把孟康,剛才他就想給他一腳了,世子夫人突然給他們幾瓶傷藥,你接了豈不是說主子很需要傷藥!?

    孟康反應過來,「主子在京都,這傷藥…是屬下留著自己用的!」

    「他受傷了?」姚若溪皺眉。

    「沒有!」孟康看她面露擔心,忙道。

    孟凱直接踢了孟康一腳,跟姚若溪解釋道,「主子若是受傷,肯定會來找縣主的。」有這機會,還不趕緊貼過來。

    姚若溪不再說話,讓倆人下去。

    王玉花過來問她,「這倆侍衛是不是以後都跟著你,不走了?」

    「應該是。」姚若溪點頭,蕭恆墨把人給她,倆人又沒有走的意思。

    王玉花放心的笑起來,「有這倆護衛在,咱們家也安全了。你出門帶著人,我和你爹也放心!」而且有這倆人在,別人看著她們家也跟以前不一樣,更加有氣勢,不會有那還不開眼的過來找事兒。

    村裡的學堂已經蓋好了,就等著姚若溪回來,連同張河裡溝的孩子,都買好了筆墨紙硯,等著入學了。

    有人提議還讓姚滿屯來當槐樹村的裡正,不然槐樹村裡正的位子一直空著也不是個辦法,總得有人出來擔著,村裡有事兒也都方便。

    姚滿屯不願意,說是他閒著也到學堂裡教村裡的孩子唸書,裡正就不當了。

    姚若溪請了個夫子來村裡教書,除了村裡來學堂唸書的孩子交一份束修,姚若溪每年給他二十兩銀子。再加上姚滿屯,學堂就正式開了起來。

    王三全把王祖生又送過來,雖然他捨不得兒子吃苦受累,可這段時間他發現兒子明顯沒有在姚若溪家裡進步快,也沒有那麼勤快好學了。沒個能管得住他的人,這樣下去,別說指望兒子成才,到最後說不定一事無成!

    王祖生看姚立還跟著姚若溪勤勤懇懇的唸書做學問,有點不敢留下來了。這死丫頭要是發現他沒學多少東西,還把武功荒廢了,肯定揍他。

    姚若溪卻不再理會他,也不管他,專心教瑾哥兒練武。

    一把小木劍,姚若溪在前面練,瑾哥兒揮著跟在後面笨拙的學。

    姚立課表上也排了練武的時間,他不求練成厲害的高手,強身健體就行了。他的主要目標是做學問考功名,為家裡爭氣,為若溪姑姑爭光!

    王祖生看不下去了,咋不管他了!?他都做好了準備,要被批一頓,教訓一頓,要被這丫頭拿針紮了,結果卻不管他了。這可不行,「爹送我過來是讓你教我的,你現在不管不問,我還咋學東西?」

    「你自己都放棄自己了,我為啥還要管你?」姚若溪冷眼看他。

    王祖生呼吸一滯,漲紅了臉,「我哪放棄自己了,我也有好好學的!八里鎮學堂跟我一樣大的那些人還沒有我學的多呢!」

    「所以你很自豪?」姚若溪坐下。

    「沒有!」王祖生嘴上說沒有,姚若溪去京都,他被送到鎮上學堂唸書,跟那些同齡的一比,他的確滿腹優越感,覺得自己比他們都厲害。學問學的多,還學了武功。

    姚若溪讓芍藥把她昨天出的試卷拿過來,考試王祖生,小四,姚立幾個人。

    王祖生頓時頭皮發麻,他還小,現在就讓弄科考的試題做。看姚立和小四幾個已經規規矩矩的坐好,拿著試卷開始閱題,只好硬著頭皮也拿了試卷來做。

    結果出來,王祖生竟然墊底了,連小翠和小巧都不如。

    王祖生垂頭喪氣的不敢吭聲。

    姚若溪轉身回了屋。

    王祖生以為姚若溪不管他了,下一刻,身上幾個地方同時傳來一陣劇痛,疼的他忍不住慘叫。

    王鐵花老遠就聽到從姚若溪家裡傳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這是祖生的聲音啊!」

    張志權皺起眉毛,不情願了,「你非把兒子送過來,你聽聽這聲音,要是兒子在這受了委屈還好,這是受虐待啊!」

    張俊卓縮著脖子,「娘我不去了!」

    王鐵花看看兒子,再看快近前的姚若溪家門口站著的孟凱,門神一樣,她咬咬牙,哄張俊卓,「卓兒乖!你若溪姐姐她現在是很厲害的縣主,你跟著她學識字,還能學武功,變成很厲害的人。那鎮上的人都不敢欺負你,還會怕你!她們家天天都做很多好吃的,你小舅舅也在。娘也會經常來看你,好不好?」

    張俊卓想到好吃的,想到鎮上的小孩都怕他不敢欺負他,就又心動了。

    這時,又一聲慘嚎傳來,張俊卓嚇的縮在王鐵花懷裡直搖頭,「我不住她們家!我只要好吃的!」

    「想哭嗎?」姚若溪收回銀針。

    王祖生眼淚一大顆就快流出來了,聽姚若溪問話,急忙睜大眼,又把眼淚憋回去。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姚若溪把銀針遞給芍藥拿回屋。

    王祖生點點頭,鬆了口氣。憋了幾下,把眼淚憋回去,「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聽話!」

    「嗯。」姚若溪點頭應了一聲。

    王祖生嘴邊那句『我是你舅』嚥了下去。這死丫頭當了縣主更厲害了,對姚立他們就沒這樣,就單針對他!一點都不顧忌他是當舅舅的,他是個長輩!

    王鐵花一家三口到了大門外,看孟凱連眼神也沒有掃他們一下,還等著迎進去的張志權臉色不好了。

    「去跟縣主稟報一聲,就說小姨和小姨夫來了。」王鐵花笑著上前跟孟凱說話。

    「等著。」孟凱丟下一句,回去稟報。

    「還整的像衙門了。」張志權小聲嘀咕。

    王鐵花橫他一眼,「若溪是正二品,朝廷大員都得跟她行禮,縣太爺才七品。」

    張志權頓時不說話了。羨慕姚若溪好命,飛上了枝頭。

    不時,孟凱出來,讓三人進去。

    進門王鐵花就見王祖生眼裡噙著淚想哭不敢哭的在練字,頓時有點不想把兒子送過來了。可想到姚若溪的身份,外面那些人想送還沒有門路送不進來,連槐樹村的人請求了多少次,姚若溪才答應空餘的時間教教村裡的孩子。這麼好的拉近關係的機會,要是錯過,可就不好找了。

    姚若溪今年都十五了,等她出嫁,那真是搆不著了。現在連她們家都用上守門的侍衛了,那齊國侯府,他們怕是連大門都不讓進。更別說拉關係撈好處了。

    最近多少人都想把自家兒子閨女送過來跟姚若溪學習,說是學習,其實就是想跟姚若溪扯上關係,王玉花都膩味的不行了,看王鐵花和張志權帶著兒子過來,立馬就猜到了王鐵花的意思,臉色就有些不好了,「我們家可沒閒工夫幫你們照看教養孩子,你們要是來送孩子的,還是回去吧!」

    王鐵花僵著臉,「三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送俊卓過來跟著若溪學幾個字,會點學問。我不會讓他在這白吃白住的。他有那麼大了,也不用人照看,跟祖生一塊就行了。」又跟姚若溪道,「要是不聽話,儘管打!」

    張俊卓不干了,「我不挨打!我不挨打!」

    「娘說的話你不聽了?」王鐵花瞪眼。

    張俊卓憋著嘴,「就不干!你把我送過來不是吃好吃的,是讓我挨打的!小舅舅都被打的哇哇哭,我不干!」

    王鐵花臉色難看,她在家裡教的這死孩子全忘了,不好嘴好話,別說姚若溪了,連她三姐這一關都過不去。

    「鐵花!你們家就住在八里鎮上,學堂離家又近便,還是俊卓送進鎮上學堂吧!我們家一天鬧哄哄的,誰來了一看,成啥樣子的了!」王玉花皮笑肉不笑的勸道。

    王鐵花不甘心的看著姚立兄妹,訕笑道,「俊卓這孩子平常也聽話,就是在我跟前才鬧了點。跟別的小孩子一塊,就比著學習了。要不先讓他學兩天,不行我再接走?」給張志權使眼色,讓他把拿的東西拎過來。

    張志權拎著大包小包就往屋裡放。

    「姚立幾個的課都已經教了幾年,混到一塊兩邊都耽誤。就把張俊卓送到學堂啟蒙吧!學堂裡有宿舍。」姚若溪張口。

    王鐵花臉上的笑還沒笑起來就僵住了,兒子才幾歲個人,就把他丟在學堂宿舍裡住,沒個人照看著咋行!?

    王玉花也笑起來,「你也說他不小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不用人照看,那就住在學堂宿舍吧!」鐵花把兒子送來就是想讓她們家幫著她教養兒子,讓她把兒子丟在學堂宿舍裡,她怕是立馬就不願意了。

    「學堂那麼大,晚上又沒人,俊卓才幾歲個孩子,會害怕的。」

    王鐵花話音剛落,王玉花就道,「所以小孩子還是跟著自己爹娘好!往別人家送個啥?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誰還該幫你照管著!?」

    「要不先在這試兩天吧!要是不行我再來接走!」自己的兒子王鐵花還是很清楚的,姚若溪家吃嘴不斷,她們不會因為有別人在,就自己也不吃了。兒子剛開始不願意,待個兩天,有人玩,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到時候他就不想走了。

    張志權已經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屋裡,也笑著道,「俊卓不鬧人的!也不費事兒!他一個小孩也吃不多,不聽話了你們儘管教訓。」

    王鐵花趴在張俊卓耳邊低語兩句,張俊卓扭頭看了看瑾哥兒,王鐵花摸摸他的頭,跟王玉花和姚若溪笑道,「家裡還有事兒,你們就先忙,我們就不吃飯先回家幹活了!」給張志權使眼色趕緊走。

    張俊卓攆了幾步,王鐵花和張志權已經趕著驢車急忙離開了。

    王玉花氣的黑沉著臉,「把他送走!誰要幫她照看孩子!」

    張俊卓憋著嘴想哭。

    王祖生同情的看他一眼,看姚立幾個都在認真練字,忙低頭不再亂看亂瞄,練自己的字。

    張俊卓看沒人搭理他,王鐵花和張志權又走遠了,就湊到瑾哥兒旁邊看他的木劍。

    「不要動我的劍!」瑾哥兒一把抓著拿過來,這是三姐送給他,讓他學武功的。

    「我就動!看看咋了!」張俊卓越看那小木劍越喜歡,上面雕的全是小動物,他也想要。伸手就想跟瑾哥兒奪過來。

    在八里鎮風光的縣主的表弟到了縣主親弟弟面前還想橫,瑾哥兒抓著小木劍虛晃一招,抬腿踢了他一腳,直接把人踢倒地上了,「這裡是我家,不准亂碰我家的東西!」

    張俊卓咧嘴哭了起來。本以為會有人哄他,給他拿好吃的。他跟別的小孩玩,他只要一哭,人家就拿好吃的哄他。結果連有個人理他都沒有,更別說好吃的了。

    看他一直咧著嘴嚎,王祖生不耐煩了,「真是在這煩人,還是快點把他送回家吧!」

    「小舅舅!你來的時候比他哭的還厲害。」小四笑嘻嘻道。

    王祖生還記得,見幾個人都看他,臉色頓時漲紅了,喝了張俊卓一聲,「別哭了!煩死了!」

    張俊卓哭的更大聲了。

    王玉花很是不耐煩,到西院的木棚裡看了看,前些天做的豆瓣醬已經黴好了,可以做上了,讓梅嫂做飯,「吃了飯趕緊把他送走!」王祖生是她弟弟,她們家在娘家住了十來年也是事實,教養王祖生她不得不接著,但王鐵花的兒子憑啥也讓她們家來幫著教養!?

    羅媽媽看張俊卓哭個不停,就拆了張志權拿的槽子糕給他一塊。

    張俊卓哭惱了,看送過來的是他不喜歡的槽子糕,一把拍開,咧著嘴嚎哭。

    槽子糕掉在地上,滾了幾圈,落到旁邊臥著的狗旁邊,大黃看了一眼,伸腳又踢了回來。

    張俊卓看狗竟然把槽子糕踢了過來,一把抓住槽子糕朝大黃身上砸去。

    大黃是家裡養了好幾年的老狗了,很聽話懂事兒,看張俊卓把槽子糕砸的碎兩半,朝他汪汪叫了兩聲。

    「造敗糧食!」王玉花拉著臉。

    大黃一聽,忽的一下站起來,瞪著張俊卓嗚嗚叫。

    張俊卓嚇的一屁股蹲坐地上,又扯著嗓子哭起來。

    「哭哭哭!再哭立馬滾出我們家!」王玉花怒的指著他。

    張俊卓才不怕王玉花,照哭不誤。不拿好吃的來哄他,他就哭!

    姚滿屯回來,看他哭的不成樣子,頭大的搖搖頭,讓拿兩顆糖給他。

    潘令茹小聲嘀咕一句『小孩子真討厭』掏了兩顆糖豆給他,「給你吃糖,快別哭了。」

    張俊卓聞著淡淡的香味兒,抹了下眼淚鼻子,伸手抓了過來,聞了聞放進嘴裡吃了。

    潘令茹嘶了口氣,皺著小臉,咧著嘴,看他糖豆放進嘴裡吃了,急忙跑去水池旁接水洗洗手,要茶漱口。

    張俊卓吃著糖豆好吃,爬起來伸手還要,「再給我點!」

    潘令茹忙後退兩步,「沒有了。」

    「你有!不給我吃!」張俊卓不相信。

    「有也不給你吃!」潘令茹翻個白眼兒,小聲嘀咕。

    張俊卓看她不給,上來伸著手就抓潘令茹的衣裳,伸手拽她身上的荷包。

    潘令茹嚇的連連後退,「放肆!」

    「快把糖給我!」張俊卓才不懂啥放肆不放肆,更不懂潘令茹的身份不是他能放肆的。

    「把他丟出去。」姚若溪看著皺眉。

    芍藥早就想了,得了姚若溪的話,上來一把拎著張俊卓直接丟到了門外。

    張俊卓嚎著嗓子又哭起來。

    毛氏挎著籃子從地裡回家,遠遠看到,拉著人問了一句,「那誰家孩子啊?敢在縣主家門口大哭大鬧的!」

    村裡的人以為她改好了,見她說這話,知道的就隨口回了她一句,「王鐵花家的,想讓縣主幫她教養兒子呢!」

    毛氏眼神轉了轉,看著哭個不停的張俊卓若有所思。王鐵花想把兒子送來讓姚若溪那個小賤人教養,無非就是想跟那小賤人拉近關係,以後多撈好處。卻不想,那小賤人根本不願意,瞧不起王鐵花,更瞧不上王鐵花的兒子。這才送來就給扔門外面了。

    她冷笑一聲,轉身回家。剛走幾步,又停下來,扭頭看張俊卓,忍不住心裡惡念叢生。王鐵花也不見得就樂意把寶貝兒子送到這裡受那小賤人一家虐待,只不過是為了和姚若溪拉關係。但是如果這王鐵花的寶貝兒子死在了這,那王鐵花只有一個兒子,還是好不容易求來的,不瘋了才怪!

    到時候,王鐵花才不管啥縣主不縣主,她寶貝兒子死在了姚若溪家,讓她們家照看給照看死了,不鬧的小賤人雞犬不寧才怪!

    想到這,毛氏得意的陰笑兩聲,腳步輕快的回家。

    張俊卓在大門外哭了一會,就哭的不耐煩了,見院子裡飄出飯菜香味兒,爬起來抹了抹眼淚鼻涕,就到屋裡找飯吃。

    「吃了飯就把他送走!」王玉花吩咐羅媽媽給他舀飯。

    張俊卓也不洗臉不洗手,看盤碗裡炒的不少肉,抓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

    吃完飯就不願意走了,這裡飯菜果然比家裡的要好吃,還有那個糖,還有姚若瑾的玩具和他藏起來的好吃的。就跟潘令茹道,「給我一包糖我就走。」

    潘令茹猶豫了下,把荷包裡剩下的十幾顆糖豆倒給他。

    張俊卓看她荷包裡沒有了,才抓著糖豆裝進兜裡,「過兩天我娘就來接我了。」不走了。

    潘令茹瞪大眼了。

    看小四瑾哥兒幾個吃了飯歇息一會就又寫字,他待的無聊,就拿著糖豆出來玩。

    毛氏看他一個人出來,姚若溪家沒人管他,冷冷的勾起嘴角,站到胡同口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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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6:57
第232章:鬧的不得安寧

    打春早過去了,別的小孩的春雞也都扔了,林寶臣撿了好幾個,都玩的春雞上滿是泥灰了,坐在牆角把幾個春雞擺成一圈,說著話。見毛氏招手,也沖毛氏搖搖手。

    毛氏見他不過來,咒罵一聲傻子,拿著一顆糖晃了晃,引他過來。

    林寶臣還是認識糖的,指了指自己,問她是不是給自己吃的。見毛氏點頭,傻呵呵的跑過來,「糖!」

    「想不想吃?」毛氏笑著捏著糖,就是不給他。

    林寶臣伸手沒要過來,可憐兮兮的看著毛氏直點頭,「想吃!」

    毛氏把糖放在他手裡,小聲囑咐他,「你把這顆糖給村頭那個小孩兒,八里鎮的小孩兒,讓他吃了這個糖,我在這等著你,你回來我就給十顆糖。」

    「十顆糖?」林寶臣疑惑了,伸著手不知道十顆是幾顆。

    毛氏看他連幾個數都不識,不屑的撇了撇嘴,又笑著掏出一個紙包,「你把這個糖給那個小孩兒吃了,回來這一包糖我都給你吃。」

    林寶臣看一下子有那麼多,立馬樂的直點頭,拿著糖跑向村頭。

    毛氏想悄悄的看著,又怕事情沾惹到自己身上,就遠遠看一眼,轉身回了家。那個小賤人太精明了,沒有的事兒都能按到她頭上來,她不能粗心大意了。這件事兒就裝作不知道等著看結果就是了。

    林寶臣到了村頭,卻沒找到張俊卓。

    張俊卓在外面玩了一會,想到瑾哥兒幾個該偷偷吃好東西了,就連忙又回去了。

    林寶臣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不禁有些難過。這顆糖不給那個小孩兒吃了,那一包糖就不給他吃,可那個八里鎮的小孩兒根本不在村頭。村頭也沒有小孩兒,現在村裡的小孩兒都去學堂了,不唸書的也在學堂那邊玩。

    沒找到人,林寶臣看著手裡的糖,很想吃,又不敢吃,又想著把這糖給張俊卓,然後換那一包糖,就坐在村頭等著。

    張俊卓卻沒有再出門,到堂屋裡找吃的,沒找到就到旁邊的房間裡去找。

    各人的屋都是鎖著的,張俊卓進不去,就摸到內院去。

    看內院還有一個和前面一樣的院子,也有很多屋子,張俊卓眼神發亮。她們家好吃的好玩的肯定都藏在這裡面了!還不給他吃,不讓他玩,他自己找!

    王玉花拿著樹條子從堂屋裡出來,陰著臉,冷眼看著張俊卓。

    張俊卓心裡一瘆,知道這是要打自己的,不滿的喊話,「你們弄好吃的不給我吃,我告訴我娘!」

    王玉花拎著樹條子上來抬手就打。

    張俊卓看她真打,嚇的哇一聲,轉身拔腿就往外面跑。

    王玉花攆出來,用樹條子指著張俊卓,「想放肆就滾回你家放肆去!這是我家,你再放肆,我就打爛你的屁股!揭了你的皮!」

    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張俊卓心裡害怕了,氣勢弱弱的,「誰讓你們藏了好東西不給我吃!」

    「我們家的東西憑啥讓你吃?你算個什麼東西上我家翻箱倒櫃!?」王玉花最厭煩小孩子翻箱倒櫃,自家孩子走親戚不能翻別人家的,別人家孩子來自家走親戚也不能亂翻,她看著就想打人。

    張俊卓憋著嘴又開始吸著鼻子哭,「我娘說你們家有好東西給我吃,還有好玩的!」

    「你們家東西讓別人吃嗎?我們家東西又憑啥讓你吃?你娘說啥就是啥,她是天王老子啊!」王玉花氣的心裡冒火,一個個把孩子教成這樣,沒禮貌就算了,還一點不懂事兒,長大了指望啥?別人家孩子她不管,可王鐵花這是明著打算賴上她們家了。一個王祖生就夠頭疼了,再來個張俊卓,她們家直接開收容所算了!

    張俊卓想犟嘴,看王玉花陰著臉,拿著樹條子躍躍欲試,不敢犟,憋鼓著眼淚。

    「別在我們家,馬上送你回你家去!」王玉花叫大門口的孟凱趕車,又想他不認識八里鎮去王鐵花家的路,又喊小蘿去叫江明。

    張俊卓不想回家,可是又害怕王玉花打他,又想回家,摸摸兜裡的糖,最終還是不願意回家,「我不回去!我娘叫我來學識字唸書的!我不回!」回家他就吃不到好東西了!

    王玉花非送他回家不可,張俊卓咧嘴就哭,「我不回去!不回去!」

    「不回去就老實待著。」姚若溪從西院出來,沉聲道。

    張俊卓不哭了,看看她,又看看王玉花,「我就不回去!」

    「三丫頭!」王玉花不贊同的看著姚若溪。把張俊卓也留住在家裡,她會被他氣死的!

    「留兩天再送他回去。」姚若溪給她使個眼色,安撫她。

    王玉花只好罷了,嘀咕王鐵花送的禮,不像樣,卻一副她們家收了禮非得幫她教養孩子的樣子。

    到下晌的時候,梅嫂做了槐花餅和桂花糕,泡了花果茶。

    看到姚立幾個都去洗手,連瑾哥兒也到盆裡洗了洗手才過去做好等著吃點心,張俊卓也過去把手放在水盆搓兩下拿出來。

    「不洗乾淨手不能吃東西!太腌臢了!」王玉花看他小手黑乎乎的,指甲縫裡塞滿了黑東西,嫌棄的皺著眉。

    張俊卓看都坐好了,他怕點心都被搶光了,著急的抓著香胰子在水裡搓兩下,急忙出來擦了擦,跑到屋裡伸手就抓點心。

    方媽媽放了一個小碟子在桌邊,「小孩用碟子吃。」

    張俊卓看瑾哥兒和小四王祖生都是小碟子,也端了小碟子,「太少了,再給我幾個。」

    「下午點心只能吃這些,吃完就沒有了。」方媽媽解釋一句。

    張俊卓看看瑾哥兒碟子裡,伸手就抓瑾哥兒的點心。

    瑾哥兒急忙端了起來,指著張俊卓,「你再敢放肆,信不信我把你打的爬不起來。」

    雖然張俊卓比瑾哥兒大,卻沒有瑾哥兒個子高,看他氣勢全開,張俊卓想到他踹自己一腳很疼,不敢搶他的了,不滿道,「我來你們家走親戚,你就得讓著我!」

    瑾哥兒翻個白眼兒,端著點心到旁邊吃自己的。

    張俊卓看真的只有一點,就捨不得全吃掉,留了兩塊裝兜裡。

    潘令茹扯了扯嘴角,小聲跟姚若溪說,「這樣的親戚,總想著佔你家便宜,你們家還跟她來往什麼!」她從小到大見的雖然爾虞我詐,陰謀詭計不少,但也沒有那麼明目張膽的,不顧一點臉面。雖然不是啥大事兒,卻讓人煩不勝煩。

    姚若溪聳動了下嘴角,真要一家親戚也沒有,再好也說不過去了。

    潘令茹唏噓了下。

    王祖生幾個吃完就鍛鍊了下,去練字了,張俊卓湊過來看了看,也要寫字。

    「你沒有筆墨紙硯,先到一邊玩去,等你爹娘買給你了再學!」王祖生怕他搗亂,到時候他的課業沒有做完,姚若溪可是會罰他的。

    王祖生在八里鎮學堂唸書的期間,經常去王鐵花家蹭飯,張俊卓跟他還算熟悉,就要用功他的,「我先玩玩你的,等我娘給我買了我再玩自己的!」

    「一邊玩去!」王祖生見他搶自己的東西就惱了。

    張俊卓看他不給,還一臉凶相,氣哼了一聲,「你再去我家,不讓你去!不讓你吃我家的飯!」

    王祖生白了他一眼,「別在這煩,出去玩去!」

    張俊卓看都不搭理他,瑾哥兒的東西他不敢搶,王祖生的搶不來,而姚立那麼大,小翠和小巧把東西捂的很嚴實,覺得沒趣,裝著兩塊槐花餅桂花糕出門玩。

    林寶臣等了半上午都沒等到張俊卓,他把糖裝進兜裡,回家吃了晌午飯,下午又出來在村頭等。

    毛氏怕他弄錯了人,也等了好一會,遠遠的見張俊卓又出來,指給林寶臣看。

    林寶臣拿著糖,高興的奔跑過去找張俊卓。

    毛氏冷冷一笑,轉個彎兒回了家。

    林寶臣卻沒有把糖給了張俊卓。

    張俊卓看到他傻兮兮的樣子,頭發瘋著,衣裳也斜掉著,「傻子!」以為他要搶自己兜裡的點心,拔腿就跑了。

    林寶臣想攆上去,把糖給他。張俊卓跑的快,一溜煙兒不見了人影。

    「去哪了?去哪了啊?」林寶臣腦子不當家,行動要正常人慢,不穩。找了一圈沒找到,只能垂頭喪氣的走了。

    張俊卓打草叢後面鑽出來,哼了哼鼻子,「一個傻子,還想搶我的東西吃!」

    回到家,張俊卓就說了,村裡有個傻子想搶他的點心吃,幸虧他跑得快,才沒被搶走。

    姚若溪垂著眼看不清神色,筆下不停的寫著東西。

    林寶臣拿著糖回了村裡,毛氏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又沒送出去,咬牙罵了兩句,過去把他手裡的那顆糖要過來,拿了另外一顆給他,「這個給你吃,明兒個還在這等著,啊!」

    得到一顆糖,林寶臣很是高興,拿著添了添,很甜,傻樂著點頭,「明兒個還來。」

    天色漸暗,王鐵花鬆了氣。沒有送回來就是好事兒,那她兒子肯定會留在那了。別人家的都能一教就教個兩三年,又是管著筆墨又是白吃白學,憑啥她兒子就不能住個一年兩年的!她兒子她知道,好吃好玩,一定不願意回來!

    晚飯擺上桌,張俊卓看著一桌子的菜,可比自己家豐盛太多了,還都冒著香氣,吞了下口水,早早的抓了筷子坐上桌,伸筷子就夾菜。

    王祖生拽著他,把他拽到一邊來,「我們的桌子在這邊,你到這邊來吃。」

    張俊卓看另外一張桌子也擺了飯,看著沒有這一桌上的好,「那個桌上的不好,我不過去!」

    王祖生掐了他一把,硬是把他扯下來,到另一桌坐了。姚若溪這丫頭現在是縣主了,還有住在這裡的小姐,是啥安國公府的,很大很厲害的官家小姐,跟人家坐到一桌吃飯,今兒個不想睡了!

    其實兩桌的菜都差不多,這邊桌子上多了兩樣潘令茹愛吃的菜。

    張俊卓單挑好的吃,搆不著的就站起來,夾不住的就用勺子和筷子一起扒。

    王祖生想到自己以前吃相跟這差不多,臉色漲紫,看了看姚若溪那一桌,踢了張俊卓一下,讓他吃飯注意點,小心夜裡被姚若溪整治一頓。

    張俊卓絲毫沒注意他,大口大口的吃著菜,饃饃和米粥都不要,只往嘴裡不停的塞肉塞菜吃。

    潘令茹很快吃完了飯,拉著姚若溪道,「你們家還是搬到京都去住吧!至少沒有這樣的,也清靜!」

    「家裡還有不少事兒做。」姚若溪不喜歡在京都那地方常住,沒有事兒她都不想過去。

    潘令茹想,等姚若溪成親後,那就得住在京都了。齊國侯府的世子夫人總不能還住在鄉下。

    到睡覺的時候,都沒有給張俊卓準備睡覺的地方,王祖生瞪大了眼,「不會是讓他跟我住一個屋吧!?」他不願意!

    「你要不願意,明兒個你送他回家?」姚若溪反問。

    王祖生臉色發黑,他送張俊卓回家?憑啥是他送?要是他把張俊卓送回家,四姐肯定打他。這種事兒他才不幹!看了看張俊卓灰乎乎的樣子,「去洗乾淨了再過來睡覺!」

    指望張俊卓自己洗,那是沒可能的。王祖生看不下去,黑著臉拉他去洗了手腳,洗澡他是不想伺候的。

    睡到半夜,張俊卓要尿尿,把王祖生叫醒,「快點!我要尿尿!」

    練武到很晚的王祖生真想不管他,讓他尿床上等著明兒個姚若溪教訓他。想想他睡的是自己的被縟,姚若溪正對他不滿,再逮著機會教訓他一頓就不好了。爬起來帶他去了茅房。

    結果下半夜的時候,張俊卓又起來。

    等他上完茅房回來,王祖生還沒睡多大會,就又被小四敲響了門,要起來練武了,王祖生陰著臉爬起來穿了衣裳,看著睡的四仰八叉佔了一大半空的張俊卓,見了姚若溪第一句話就是,「今兒個把張俊卓送回他家去!誰他娘的有那功夫照顧他啊!」

    姚若溪挑挑眉,沒有回應他。

    等到晨練結束,張俊卓起來的時候,連衣裳都穿不好,讓王祖生幫他穿衣裳。

    「你都五六歲了,還讓別人幫你穿衣裳!」王祖生才叫惱,大步過來,隨便給他穿兩下,「今兒個你就回你家去,別在這煩人!」幸好吃飯不讓人喂,要是還讓他喂飯,他把碗蓋這小子臉上。

    家裡的早飯都是隨便吃,而姚若溪家的早飯卻很是講究,薄皮包子,煎蛋,煎肉排,荷葉餅加上米粥稀飯。

    張俊卓還沒見過這樣吃早飯的,一人一塊肉排吃,更加不想走了。

    這邊吃了飯,沒多久,那邊姚滿屯和江明就拉著買的辣椒調料等物回來了。

    孟凱和孟康,加上潘令茹的侍衛三人吃了飯就去山上挑了兩大缸山泉下來。

    家裡要做豆瓣醬,這次的豆瓣醬又是送進宮裡的,王玉花絲毫不敢馬虎,等日頭升高了,才和方媽媽,羅媽媽,梅嫂幾個到西院去忙活。

    王祖生和姚立幾個到東院的棚子下唸書學習。

    張俊卓看王玉花幾個都進了西院,還關著門,趴在門縫邊,想看神神秘秘幹啥的。

    潘令茹對豆瓣醬是咋做出來的也感興趣,她是安國公府的小姐,王玉花猶豫了下,還是讓她進去觀摩。

    只是等了一會,蠶豆發霉,散開來揉搓開的時候,飛起一大片厚厚的塵煙,潘令茹就受不了了,「吃個豆瓣醬咋那麼費勁兒啊!」

    張俊卓也嗆的不看了,到東院一看,那邊還有個院子,登登跑過去圍著看。

    姚若陽和柳絮都不在家,院子自然是鎖上了,只是隔幾天,王玉花帶羅媽媽和方媽媽進去打掃一次。

    轉了一圈,沒發現啥好玩兒的,張俊卓跑過來找潘令茹,「還有好吃的沒?給我點!」

    潘令茹嗤了一聲,讓他出去玩去。

    張俊卓看她腰間沒有帶荷包,撇了撇嘴,摸摸兜裡還沒吃完的糖豆,見都不跟他玩,就自己出門去玩。

    林寶臣拿著一顆糖照舊等在村頭,看到張俊卓,眼神頓時一亮,急忙跑過來,「小孩兒!你過來我給你糖吃。」

    張俊卓看了看他,又是那個傻子,「你想騙我的糖,就不過去!」

    林寶臣拿著糖過來,伸手遞給張俊卓,「這顆糖是給你吃的!」

    看他手裡的飴糖已經開始要化了的樣子,張俊卓是有了好的就不要賴的,兜裡裝著好吃的糖豆就看不上眼了林寶臣給的糖了,「我才不要,你自己吃吧!」

    「你不要?你為啥不要啊?你不要我就吃不上那包糖了!」林寶臣聽他不要就急了。

    張俊卓翻個白眼兒,轉身要走,他想去學堂瞅瞅去。

    林寶臣拉著不讓他走,「你不能走!你把這顆糖吃了再走!」

    「你那個糖不好吃,我不要!」張俊卓哼了一聲,甩開他繼續走。

    林寶臣又抓著他不鬆手,「你不把糖吃了不能走!」這小孩兒不把這顆糖吃了,他就得不到那一包糖了。他都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到村頭來玩。

    張俊卓見他非得要自己吃糖,心裡奇怪,看了看他拿著的糖,上面都沾到灰了,堅決的搖頭,「不要!」

    「你吃不吃!?」林寶臣惱了。

    「不吃!你的糖是臭的,沒有我的好吃!我才不吃!」張俊卓也來勁了,掙著要擺脫他。

    林寶臣縱然是傻子,腦袋不太當家,可他畢竟一二十的大人了,力氣還是有一把的,抓著張俊卓就不松手,拿著糖就往他嘴裡塞。

    張俊卓張嘴咬他。

    村頭有路過的人,見林寶臣抓著張俊卓,再不喜歡,張俊卓也是王鐵花家的兒子,跟姚若溪家是親戚。而林寶臣是村裡的傻子,林宗還想搶走裡正當,以前竟然還想過要把姚若溪娶了給傻子做媳婦,就大聲喝了一聲,讓林寶臣放開。

    林寶臣嚇了一跳,手上被張俊卓咬的疼,就連忙鬆開了張俊卓,手裡捏著糖,眼裡噙著淚,「你為啥不吃?你不吃我就吃不上了!」

    「傻子!」張俊卓呸了一口,罵完就往學堂跑。

    林寶臣很傷心,很難過,看著張俊卓跑遠,看看手裡的糖,忍不住眼淚直掉。

    因為林寶臣是傻子,村人倒是很理解他拿著糖非得讓別人吃的行為。

    有人逗林寶臣,「把糖拿來給我吃吧!」

    林寶臣不願意,忙抓緊在手裡不給。

    從林鳳娥死後,啤酒廠的分紅包括村裡的活計都沒有林偉和趙氏家的,家裡進項少,只能年年的眼熱別人家分紅拿銀子,趙氏心裡又後悔又忌恨,閨女學不成雙面繡,兒子唸書又要不少束修,念的又不好,乾脆不讓他再去學堂了。林旺就天天游手好閒的在村裡逛游著玩。

    村裡開了學堂,還以為是姚若溪拿了束修,別人就不用再交了,沒想到還要交,不少人還擠兌他們家要臉就別去人家學堂唸書。村裡的孩子閒著的都去學堂了,林旺沒人玩,沒事兒干,看林寶臣一會硬塞給人家吃,一會不讓吃,嘲笑的罵了句,「傻子!把你的糖給吃!」

    「不給你吃!」林寶臣瞪著眼林旺就不給。

    看他不給,林旺逗逗他,結果逗出氣來了,「你給不給!?」

    「就不給你吃!」林寶臣看他凶惡的瞪著眼,氣勢弱了。

    「拿來給我!」林旺伸手從他手裡奪過來,一看一顆飴糖還沾了灰,不吃又覺得可惜,是他奪過來的。吃吧,又沾上灰了,看林寶臣可憐巴巴的樣子,沒好氣的問他,「你吃不吃?」

    林寶臣想吃,可是他不敢吃。毛氏警告過他不准自己吃。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我咬你一半!」林旺看他想吃還搖頭,不屑的嗤了一聲,張嘴咬掉一半,把另一半扔林寶臣身上。

    林寶臣沒接住,掉在了地上。

    林旺哈哈笑,「撿起來吃了!這一半是你的!」

    林寶臣看看林旺,又看看地上的糖,這只是一半,他吃了應該沒啥的,就撿起來,添乾淨,塞嘴裡吃了。

    看見的村人說道林旺又欺負林寶臣傻。

    而村裡的另一邊,已經不少人知道,毛氏對自己孫女不好,經常虐待,有了糖給傻子也不給自己孫女吃。

    林寶臣吃完了半顆糖,想到還沒到手的那整包的糖,對林旺氣憤起來,「你吃了我的糖!這不是給你吃的!」

    林旺的半顆糖早嚼碎嚥下去了,看林寶臣要鬧,轉身就溜躂著回家。

    「你別走!」林寶臣叫喊著,跑上來拉他。

    林旺伸手甩,林寶臣死死拉著不松手,林旺惱了,要打他。

    看倆人打起來,以為鬧一下就過去了,沒想到眨眼,倆人都吐了血,頓時把人驚著了。

    林旺也嚇壞了,還以為自己把林寶臣打出血了,沒想到自己張嘴也吐出了血來,臉色一下子煞白了。

    村裡人一聲叫喊,不少人就出來聚集過來,有人去喊趙氏和林偉,有人跑去叫林寶臣家人過來。

    林寶臣和林旺也不打了,直接都嚇壞了,捂著肚子疼的嗷嗷叫著在地上打滾。

    「這是中毒了!快…快去叫張三叔來啊!」

    「叫啥張三叔,快去請縣主來,縣主是國醫聖手的徒弟,醫術很厲害!」

    亂糟糟一片,有人跑著過來叫姚若溪。

    「吃中毒了?誰吃中毒了?」王玉花一聽有人中毒,驚訝的不行,忙追問。

    姚滿屯急忙就開始找張俊卓,「上哪去了?」要是張俊卓吃了啥撿的東西,吃中了毒……

    「是傻子和林偉家的林旺!」來人解釋了一句,急切的看著姚若溪,「縣主快去看看吧!」

    聽不是張俊卓,姚滿屯鬆了口氣,「小溪快去看看吧!不管咋說都是兩條人命。」

    姚若溪身上還穿著圍裙,頭上繫著頭巾,當下洗了手,就跟著出來。

    老遠就傳來林寶臣和林旺痛苦慘叫的聲音,林偉和趙氏已經趕了過來,抱著林旺哇哇的哭。林宗一家人也都來了,看林寶臣這個樣子,都嚇的不行。

    「快讓開!縣主來了!讓縣主看看!」姚若溪一來,立馬有人開道。

    林宗這會也不顧著啥心裡的仇恨了,讓姚若溪趕緊給林寶臣看看。

    趙氏不願意了,拉著姚若溪,「先給我兒子看!他們家是傻子,救回來也沒啥用!給我兒子看!」

    林宗父子都氣惱的不行,林寶臣的娘撲上來就要打趙氏。

    姚若溪蹲下迅速點了林寶臣的幾處穴道,給他把妹,「砒霜!快點去熬綠豆水拿來灌!」

    一聽是砒霜,眾人都吸了口氣。

    趙氏兒啊命啊的哭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林宗瞪著姚若溪,「你不是醫術很厲害,是國醫聖手的徒弟,你咋快點救人啊!」

    「放肆!寧安縣主身份尊貴,給你們看病已經是仁慈了,你一個升斗小民,還敢喝令寧安縣主!」隨後跟著姚若溪的孟康上來冷喝一聲,目光凌厲的看著林宗。

    不止林宗嚇了一跳,連圍著的眾人也嚇了一跳,然後紛紛指責林宗。

    「快去熬綠豆水灌下去,晚了就救不回來了。」姚若溪眉峰微動。

    趙氏哭著吆喝讓人給她熬綠豆水。不過她平常人緣不好,誰也不願意白白幫忙,再一個,要是熬了綠豆水人沒救回來,賴上他們家了咋辦!?

    林宗看了看,吩咐林婆子趕緊回家熬綠豆水來。

    林婆子慌慌張張的跑回家,林宗父子抬著林寶臣,想回家,又想讓姚若溪也跟著去。剛剛才被喝斥了一通,只能拉下臉來求姚若溪。

    姚若溪沒說話,抬腳跟上。

    「憑啥給他看,不先給我們看!」趙氏哭喊著,讓林偉背著兒子林旺,也跟著去林宗家裡。

    眾人都聚集到林宗家裡,門裡門外圍了不少人,有看不到的還爬上隔壁兩家的牆頭,一旁的樹上。

    有人幫忙去給林婆子熬綠豆水。

    姚若溪拿銀針給林寶臣和林旺紮了針,倆人不那麼痛苦,卻依舊難以忍受。

    這時候眾人開始關注倆人是咋中毒的。

    林寶臣和林旺在村頭的事兒不止一個人看見,就說『倆人掙著吃一顆糖,吃完沒多大會就出事兒了』。

    林宗沒給孫子買糖吃,問了家裡的人都沒有給,怒指著趙氏和林偉,「你們拿有毒的糖來毒死人!」

    趙氏氣恨的跳起來,「啥我兒子拿有毒的糖!明明是你孫子拿了有毒的糖來毒死了我兒子!是你們下的毒!」

    「我家寶臣就沒有糖!他又不會買,不是你們拿的是誰給的?」林宗認定了林旺拿毒糖害死他孫子。

    「林旺也中毒了!要是他拿的有毒的糖,他自己還吃!?又不是傻子!」有人忍不住提醒一句。

    林宗臉色鐵青。

    「哎!是毛氏!昨兒個就見毛氏拿了糖給寶臣吃,今兒個還聽人在說她虐待自己孫女,有糖給傻子吃都不給自己孫女吃!」村邊的媳婦突然道。

    這話一說出來,不少人應和,都說毛氏虐待孫女,還有人看到她拿糖給林寶臣。

    趙氏恨的咬牙切齒,破口就要罵。

    綠豆水煮好了,幾個人幫著林婆子舀出來在冷水裡浸過端來。

    趙氏抓過水瓢,舀了就往林旺嘴裡灌。

    那邊林宗父子也抓著林寶臣給他灌綠豆水。

    早就聽到動靜的毛氏心裡刺啦一下,像是撕碎了一樣。她猩紅著眼,恨恨的咬著牙,心裡的仇恨如壓制不住的狂風暴雨一樣。肯定是那個小賤人!肯定又是她!如果不是她,王鐵花的兒子肯定要死在她們家了!到時候不用她出手,王鐵花就會鬧的天翻地覆,鬧的讓那小賤人一家不得安寧!現在中毒的人變成了那個傻子,還有林偉家的兒子,這肯定是那個小賤人下的手!

    毛氏恨不得咬碎一口牙,卻不知道村裡早就知道了是她給林寶臣糖的事兒。

    楊巧麗抱著兒子擠到林宗家外面看熱鬧,心裡滿是幸災樂禍的感覺。那有毒的糖竟然是毛氏那個賤人給的,這下那個老女人怕是活不成了!

    好一會,熬的綠豆水都給林寶臣和林旺灌了下去,姚若溪又施了針,倆人卻沒有救活過來,「中毒太深了。」

    村裡的幾個人就等著消息,一聽林旺和林寶臣救不活,立馬就要去抓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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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7:17
第233章:不能痛快的死

    姚若溪又給倆人都把了脈,還是一樣,「救不活了。」

    趙氏摟著林旺扯著嗓子嚎哭,「我的兒啊!我的兒啊!你死了讓娘可咋活啊!」

    林偉也嗚嗚的哭著,眼淚直掉。

    林宗家這邊更是唯一的獨苗,林宗老兩口還想著這兩年多干些,多拿點銀子給林寶臣娶個媳婦兒,看能留個後。結果連這個傻孫子也要沒了。

    林婆子婆媳倆哭的很是淒慘悲慟,不停的給姚若溪磕頭,「求求你救救我家寶臣吧!求求你!求求你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你大慈大悲,救我林家根苗一命吧!」

    「中毒太深,已經救不活了。」姚若溪搖搖頭,說著話,疑惑的看了眼旁邊的孟凱。毛氏的那顆糖就算下了毒,林寶臣和林旺倆人分吃,應該也不會那麼快就不行了的。

    孟凱面無表情的看著,等候著姚若溪的吩咐。

    林婆子絕望了,連姚若溪這個國醫聖手的徒弟都沒辦法,孫子這下是真的救不活了。仇恨的咬著牙,「毛氏那個天殺的賤人!」

    林寶臣和林旺都還沒有嚥氣,卻也只能支撐一會了。

    林宗抓著林寶臣問他,「是不是毛氏給你的糖?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林寶臣牙關咬的很緊很緊,咯吱咯吱的,眼珠上翻,手腳已經發涼了,根本回答不出他的話了。

    林偉憤恨的爬起來,擦了把眼淚,「把毛氏那個賤人抓住,我要砍了她的手,拆了她的骨頭!心狠手辣的賤人,豬狗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這時眾人都紛紛懷疑毛氏為啥要弄一顆有毒的糖給林寶臣吃?

    那些尤其信封鬼神的老人兒便說毛氏的倆兒子都是枉死的,沒辦法投胎,得拉一條命才能順利投胎。姚忠舉是被自己媳婦害死的,姚成材被野獸撕吃了,屍骨不全,所以毛氏要幫著倆兒子投胎轉世,就在村頭害死了林寶臣和林旺,讓倆人給姚忠舉和姚成材抵命。

    這話一出,幾乎村裡不少人都憤怒了。毛氏自己作孽,要不然她兒子也不會死,「那姚忠舉不是他自己摸人家的小姐的屁股才娶了梁家小姐進門,結果被人害了性命。那姚成材更怨她毛氏自己了!要不是她自己不檢點,也不會害的二兒子跟上山,被野獸叼吃了!現在來害別人的性命,實在喪心病狂!」

    楊巧麗看村裡的幾個人要去抓毛氏,冷冷一笑,又強壓下心裡的得意興奮。毛氏不是能耐,這下看她死不死!

    「出了這事兒,還是報官吧!」姚若溪看著喊打喊殺的林偉和林宗兩家人,提醒他們一句。

    「報官?今兒個不弄死那個該死的賤人,我就不姓林!」林偉怒吼著。

    姚若溪不再說話,退到一邊。

    眾人跟著林偉和林宗兩家人往毛氏家來。

    此時的毛氏也已經料到苗頭了,每次有啥事兒,到最後姚若溪那個小賤人都能把惡名反按到她頭上來,她自己下的毒她自己知道,那砒霜可是能要人命的,指望姚若溪去救人,她不做手腳害死人就夠了。這事兒那個小賤人肯定知道,她是故意擺了這一出就想害死她!

    毛氏兩眼陰恨,到屋裡抓了把刀子,心裡恨的冒火。她兒子的仇還沒有報,那個小賤人不僅沒有死,還當了縣主,得了個好親事,老天爺太不公平了!該死的是那個小賤人!是那個陰毒狠辣的小賤人,姚若溪!

    外面遠遠傳來哭罵聲,嗡嗡的似是來了很多人,毛氏咬了咬牙關,把刀子裝起來,然後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出來。

    大門已經被踹開,林偉打頭,後面的人抬著還快嚥氣的林旺和林寶臣,都堵在了毛氏家大門口。

    姚滿倉不在家,新納的小妾嚇的躲到了後院不敢出來。

    「你們這是干啥?這是要干啥?」雖然有準備,看林偉和林宗兩家來勢洶洶的樣子,還是嚇的變了臉。

    「你毒死了我兒子,你個天殺的賤人,你還我兒子命來!你個狠毒的賤人!」趙氏嗷的哭嚎著衝上來就要撕了毛氏。

    毛氏急忙躲開,嘴裡叫罵著,「你胡說八道啥!誰毒死你兒子了!跟我有啥關係!?我沒仇沒怨的毒死你兒子幹啥?你別誣賴人!」

    林婆子和林寶臣娘也哭著衝上來要打毛氏,「就是你給的糖!下了砒霜的糖!就是你下毒害死我家寶臣的!你個該死的賤人,還我兒命來!」

    「不是我!你們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冤枉我!不能冤枉我!我啥都沒有幹!啥砒霜不砒霜的,我根本不知道,不是我下的!你們不能冤枉我!」毛氏叫嚷著躲來躲去。

    「不是你下的毒?都有人看見你拿著糖給了我家寶臣,那個糖就是下了毒的糖,你就想毒死我家寶臣給你那死兒子抵命好讓他去投胎!你個毒婦,你個天打雷劈的賤人,你不得好死!」林婆子怒罵著,眼淚掉個不停。她可從來沒有得罪過毛氏,這個惡毒的賤人卻為了讓自己兒子投胎害死她孫子!這是欺負她孫子不精明,是傻子,就給她孫子下毒了!

    「你們說我下的毒,拿出證據來!我沒有下毒,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毛氏拖延著時間,在人群裡找姚若溪。

    林宗讓兒子拉住林婆子回來,咬著牙指著快嚥氣的林寶臣,「昨兒個有人親眼看見你給寶臣糖吃,今兒個也有給。如果不是你給了他糖騙他,他一個人是不會跑去村頭玩的!」

    「多少人都親眼看見了,你拿著糖不給自己孫女吃,卻給個傻子吃。就是你下毒害死人!還害死了我兒子!」趙氏恨的直咬牙,恨不得上去喝毛氏的血,吃毛氏的肉。

    「誰親眼看見了?沒有的事兒你們別聽人兩句話就亂冤枉人!我無緣無故的會下毒害死人!?說給我兒子拉人投胎,我兒子都死了那麼久,要拉人早就拉了,還會等到現在!?根本就是你們聽了別人瞎編亂造的話來冤枉我的!」瞎編不知道,毛氏知道這事兒肯定跟姚若溪有關。明明沒有人看到她給那個傻子糖,村裡卻有人知道了,肯定是那小賤人!

    別說還真是有人看見了,毛氏跟林寶臣不是接觸一次,正巧就被人瞧見了。那倆人站出來指認毛氏,「就是你拿著糖給了林寶臣,他才跑去村頭,才吃了有毒的糖中毒的!」

    「就是你給了林寶臣下毒的糖,我兒子和他一人吃了一半就中毒了!就是你害死人!」趙氏怒指著毛氏,她心裡恨的冒火,毛氏這個賤人應該乖乖認罪,然後讓她打死這個賤人!

    「那是你兒子好吃嘴才搶人家的糖吃!再說那有毒的糖誰看見是我給林寶臣的?沒有證據別亂說!」毛氏狡辯。

    倆人在村頭分吃糖的經過被不止一個人看見,就有人說倆人是咋分那個糖的,「沒有人給他錢,沒有人給他糖,他哪來的糖還是有毒的!?就只有你給了糖林寶臣,你再狡辯也沒用,還是趕緊承認吧!兩條人命!」

    「啥兩條人命,他們不是還沒死,你們咋不救他們!?」毛氏看林旺還吐著血,林寶臣身子也打著顫,分明是還沒死,張口就往姚若溪身上咬。

    眾人紛紛道,「已經救不活了!」

    「中毒太深了!」

    「中的是砒霜,救不過來了!」

    毛氏冷哼一聲,「誰說救不活?你們找對了人肯定能救活的!那寧安縣主不是國醫聖手的徒弟嗎?你們不知道國醫聖手可是神醫,會起死回生嗎?寧安縣主是他的徒弟,早幾年就拜了師,沒學十分也學了七八分,解不了毒,也能把人救活的!」

    姚若溪從人群後面走過來,冷嘲的看著毛氏,「你想說啥?」

    看她扯到姚若溪身上,村裡的人就不相信了。國醫聖手是神醫,姚若溪又不是神醫,被下了砒霜哪還能救得活!

    毛氏指著姚若溪跟林宗和林偉趙氏幾個人道,「肯定是她說,是她暗示你們毒是我下的對不對!?她是神醫的徒弟,林寶臣和林旺兩個人吃一顆糖中毒,根本就沒有到救不活的程度,她卻不救人,眼看著死了兩條命,就是為了冤枉我,想弄死我!」

    這話別人不信,趙氏卻有點懷疑了,毒是毛氏下給林寶臣的,她兒子不幸也吃了一半,可姚若溪要是全力救人,她是神醫的徒弟,不可能會救不好的吧!?

    林宗和林婆子幾個也都看向姚若溪。

    「簡直胡說八道!自己下毒害死人,還誣賴別人!中了砒霜,就算是畢老前輩親自過來也不一定能救活,若溪她一直在新安縣,都沒有跟畢老前輩學習多久,只學了一點皮毛,能保住這倆人沒有當場死亡已經盡到最大的努力了!」潘令茹簡直一肚子氣,耍陰招還說得過去,這明目張膽的栽贓陷害,真是太不要臉了!看姚若溪一臉淡然只眸光有些發冷,不僅佩服她。這種地方,竟然從小待到長大,換成是她早受不了了!

    村裡的人都知道姚若溪家又住了一位小姐,還是從京都來的,是安國公府的,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家的女兒,聽她說這話,紛紛點頭迎合。姚若溪從小就在鄉下,搬回來之後,也一直住在槐樹村,就算拜了個神醫做師父,她基本沒離開過村子,跟誰學醫術去啊!毛氏這分明是刁難人!

    毛氏又在人群找了一圈,看到楊巧麗抱著兒子躲在人堆裡,她怒指著姚若溪,「你敢說你盡到最大努力救人了!?你敢他們倆憑你的醫術真的救不了?!別裝了!你學那麼多醫術,看那麼多醫書,不可能救不了他們倆!他們家中的毒又不多!」

    「你怎麼知道他們倆中的毒不多?這毒果然就是你下的,所以你才知道他們中的毒不多吧!」潘令茹立馬逮著她話裡的把柄,指還給她。

    眾人也覺得有理,毒是肯定毛氏下的了!她現在就想抵賴,還想誣賴姚若溪一把。誰不知道她跟姚若溪家過不去,恨不得吃人家的肉喝乾人家的血。

    毛氏呼吸一滯,臉色漲紫難看,「倆人分著吃一顆糖,就算都是毒藥也不可能到一個神醫徒弟手裡救不活!她就是故意的!」

    沒人相信她的話,毛氏看著林宗和趙氏兩家又接著說,「林裡正,她爹姚滿屯當裡正可是從你手裡搶過來的!就因為你們要為傻孫子求親娶她姚若溪,所以她們家那是恨死了你們家,想要害死林寶臣,完全說得過去!還有林偉,當初林鳳娥死了之後,可是你們兩口子攛掇著讓林寶臣求娶她姚若溪,還想佔她們家的宅基地,鬧的村裡都鬧騰。要有仇,我跟你們有啥仇怨?真正有仇的是她姚若溪!她才有害死你們的兒子孫子的心,你們不信,咋村裡的啥好處都沒有你們這兩家一點!?這事兒根本就不關我的事兒!」

    孟凱冷冷的看著毛氏,眼裡殺意閃過。

    當初的事兒村裡的人都知道,只是這事兒早過去那麼久了。要仇恨早在姚若溪家富貴起來的時候就該仇恨了。再說下毒的人可是毛氏!

    「毛氏!你下毒毒殺林寶臣和林旺,現在誣害當朝縣主,罪加一等。」孟康覺得毛氏這樣的根本不用多理會她,直接一刀殺了省事兒。

    芍藥知道蕭恆墨幹壞事兒從來不帶遮掩的,都是明目張膽,大模大樣的。從不掩飾自己看不慣哪個,想弄死哪個。小姐是女子,現在又別封為縣主,眾人矚目,跟他們可不一樣。借刀殺人雖然慢,但這事兒沾惹不到小姐身上來!

    毛氏哈哈哈的笑,「誣害當朝縣主?她見死不救,公報私仇這是事實!」

    「是大夫就該救人?誰都沒有非得救人義務!若溪本來就沒有學多久,中的又是砒霜那種劇毒,哪個大夫敢說他能救活!?天底下不救人的大夫也多得是,不救人就是犯罪了!?再說若溪她不是大夫,她是只學了點醫術的寧安縣主!是齊國侯世子的未婚妻!」潘令茹手癢癢,現在給她個鞭子,她肯定毫不猶疑的給這個毛氏狠狠來上幾鞭子。簡直太賤太不要臉了!怪不得會給一個傻子下毒,她這種人就惡毒到頭了!

    本想說出齊國侯世子嚇唬嚇唬人,結果山高皇帝遠的,槐樹村的眾人雖然知道齊國侯是個權貴大官,也見過蕭恆墨,卻不知道蕭恆墨在京都的名聲。

    不過潘令茹話說的有理,村人都贊同的點頭應和,「換成別的大夫,林寶臣和林旺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嚥氣了。」

    如果不是姚若溪施針,倆人還真的已經喪命了,現在能吊著一口氣,也是姚若溪封住了倆人的心脈,不讓毒侵入太快。

    毛氏恨的心裡滴血,這個小賤人悶不吭聲的卻從幾年前就開始收買人心,村裡的人早就站在她們家那一邊了。就算她姚若溪殺了人,她說人不是她殺的,而是別的人殺的,村裡人也相信她!心裡恨得不行,多想拿出刀子一刀一刀的捅死她!

    「廢話少說!就是你姓毛的下毒害死了人,還冤枉誣賴別人,你的死期到了!」有人怒罵。

    應聲一片,都喊著把毛氏抓起來送官府,害人償命。

    「我跟他們兩家沒仇沒怨,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毒!我下毒害他們幹啥!?要給我兒子找替身,簡直是笑話!我兒子早就投胎重新做人去了!要不然早找那仇人報仇了!」毛氏死咬著不承認,「你們沒有證據,不能這樣冤枉我!」

    楊巧麗看著,就想賣姚若溪個面子。毛氏死後,姚滿倉肯定把她扶正了。以後就是她當家做主了。姚滿倉是個沒腦子的,她還有兒子要養活,背靠大樹好乘涼,她要牢牢抱住姚若溪這棵大樹,以後有事兒也好辦。就站出來高聲道,「毛氏下毒的事兒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卻見她拿著糖出去。現在她兜裡還有一包糖呢!不是有人看見她給林寶臣吃糖?連著兩天給,昨天是沒毒的,今兒個就是有毒的了。要不是她下毒害林寶臣,貿貿然的拿糖給林寶臣吃,難不成還是想找林寶臣給姚滿倉再帶個綠帽子不成!?」

    「賤人!」毛氏怒憤。

    眾人覺得楊巧麗說話雖然難聽,卻是實話。毛氏就是給林寶臣下毒了,「把她抓著送官,讓縣太爺一審,保證啥話都招了!」

    「她就是給林寶臣下了毒,想抵賴不認罪,還想誣賴縣主,拉縣主下水!」楊巧麗說著,看著毛氏仇怒的樣子,心裡得意。這老賤人很快就要死了!等她死了,這個家就是她當家做主了!還有那個狐媚子,也給她哪來的死回哪去!姚滿倉家的東西都該是她的!是她和兒子的!

    「你個該死的賤人!」毛氏怒恨的朝楊巧麗衝過來,盯著她懷裡的兒子,惱恨咬牙。這個小野種,也該死!該死!伸手抓著刀子作勢要砍楊巧麗和她懷裡的兒子。

    眾人驚愕的瞪大了眼,身子往後仰。

    楊巧麗也驚恐了,她沒想到毛氏竟然藏了刀子,還要殺她。她恨的不是姚若溪才對嗎?咋拿著刀子要砍她了!?看毛氏近乎瘋狂的眼神,猙獰的表情,刀子是朝著她兒子來的,楊巧麗瞳孔猛縮,一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毛氏要殺她兒子!

    她一句救命沒喊出口,毛氏舉著刀子轉個身,朝姚若溪砍過來。這個該死的小賤人!她就是死也要拉著她一塊!讓她給她兩個苦命的兒子償命!讓她做了鬼也得給她兒子償命!她今兒個一定要弄死這個小賤人!這個該死的小賤人!

    姚若溪兩眼冷光閃過,抓著一旁的潘令茹快速閃身躲開,飛起一腳踢開毛氏。

    毛氏撲倒一下栽倒在地上,眾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可毛氏卻有些回不過神來了,仇恨的瞪著姚若溪,「你會武功!?」

    「若溪是高手,她要是有害死人的心,那是輕而易舉就辦到了,你還有臉誣陷人!」潘令茹拍著胸口,一邊平定著,一邊怒叱毛氏。

    毛氏一瞬間心涼如冰。她以為只有跟著姚若溪不離身的芍藥才會武功,沒了芍藥想弄死姚若溪輕而易舉。可她瞄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機會。卻不想,即便沒有芍藥跟著,她也是沒有機會殺了這個小賤人!她是會功夫的,還是個高手,她怕是這輩子都沒有報仇的命了!

    想到這,毛氏心裡恨意爆發,兩眼烏紅的瞪著姚若溪,面容扭曲著,抓起刀子快速的爬起來。

    眾人都以為她死心不改,還要刺殺姚若溪,紛紛驚呼。

    毛氏卻不是朝姚若溪出手,而是反手砍向了楊巧麗。殺不了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報仇,她也要弄死這個賤人,讓這個賤人給她陪葬!

    驚魂未定的楊巧麗瞬間被嚇的臉色煞白,「救…命…。」

    姚若溪飛起一腳,直直朝毛氏踢過來。

    毛氏是恨著勁兒要砍死了楊巧麗,姚若溪一腳踢過來,她也死死的咬著牙,把刀子鬆開看向了楊巧麗臉上。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楊巧麗抱著兒子摔倒在地上。

    毛氏也被要姚若溪踢的飛出丈遠,狠狠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毛氏捂著撕裂般的胸口,五臟六腑全碎了一樣,疼的她受不了,毛氏咬著牙,咧著嘴,仇恨的盯著姚若溪。她不甘心!碰上這麼個有心機的人,毛氏嘶喊怒嚎,她不甘心!

    姚若溪冷冷看她一眼,忙轉身看楊巧麗。

    楊巧麗懷裡的姚振興已經被她鬆開滾在地上哭了起來,楊巧麗驚恐的瞪大著眼,看著臉上的刀子,不敢碰,又驚懼,幾乎傻了一樣。

    眾人也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幾乎回不過神來。

    姚若溪上前來,先給楊巧麗快速紮了幾針,趁著楊巧麗沒有回過神來之際,迅速拔掉砍在她臉上的刀子,扎針,傷藥止血,「刀子小,傷口不深,不會有危險。」

    楊巧麗兩眼發黑,差點暈過去。聽姚若溪彷彿遙遠的聲音傳來,說她不會死,喝了幾口氣,這才漸漸的反應過神來。

    忙活了一會,姚若溪才給她臉上止住血,伸手拿了紗布給她包紮好。

    毛氏痛苦的低吼著,尤其聽楊巧麗不會死,她心裡更加仇恨,「姚若溪你個小賤人!你能救楊巧麗,卻不救林寶臣和林旺,你就是見死不救,公報私仇!」她就是死,也要給這個小賤人拉幾個仇人!讓她這個寧安縣主過不上安寧的日子!

    姚若溪拿著帕子擦著手上的鮮血站起來,看著毛氏冷笑,「我既做了寧安縣主,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規矩禮儀在家裡可以鬆懈,但你真的以為我沒有一個縣主該有的威儀和威勢!?」

    她是姚若溪,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是皇上敕封的寧安縣主!再不是那個低調弱勢處處被欺的小瘸子!

    潘令茹也哼了一聲,覺得姚若溪早該拿出氣勢來,一個縣主還能被人點著鼻子誣陷,點著鼻子罵。毛氏這樣的,該直接拖去送官,「辱罵當朝縣主,就是對皇上不敬,罪行嚴重的,誅你九族!」話出來,潘令茹默默的在心裡算了下,姚若溪家好像和毛氏家也是親戚關係,姚滿倉和姚滿屯是表兄弟,還在九族之內,輕咳了一聲。

    村裡人看姚若溪這樣,頓時有些敬畏。她平常為人低調,也很是好說話,所以村裡的人雖然敬她,卻不畏她。所以才有林宗喝令姚若溪救林寶臣,趙氏指控姚若溪偏心不先救治林旺的事兒。

    潘令茹看了眼村裡眾人的神色,跟姚若溪道,「早就說你,該把縣主的儀仗帶出來,那樣才有氣勢!那樣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在你面前放肆了!」

    姚若溪嫌要那麼多人礙事,來了還得養著她們。那些人還都不知道是誰的人,她也不想帶到家裡來。

    人群中有人小聲疑問儀仗是啥,有人猜測,「和縣太爺出來一樣,前後有衙役開道,侍衛跟班吧!」

    有人否認,「縣太爺才是七品,縣主可是二品,那肯定比縣太爺威風!」

    不少人遺憾姚若溪為啥不要縣主的儀仗,也讓他們都開開眼界。

    看著村人漸漸的在對姚若溪改觀,毛氏又吐出一口血,她真的不甘心,很不甘心!她想死的人都沒有死,她的倆兒子卻都死了,連個後也沒留下。村裡沒有人相信她,都看她的眼神是憎惡的。苗氏那個騷老婆子從分走也沒再多幫她一句,出這麼大的事兒更是連露面都沒有露面。姚滿倉那個蠢貨,她這輩子嫁給他,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她都被人害的快要死了,姚滿倉卻不知道去了哪,連家都沒在。她這是眾叛親離嗎?

    「她是不是要死了?」潘令茹扭頭問姚若溪。

    「不會。」姚若溪沉聲說完,看了眼芍藥。

    芍藥上去給毛氏點了穴道,喂給她個藥丸。

    「你給我吃了啥東西?」毛氏厲聲喊話。

    「止血養氣,保你吃了不死。」芍藥冷聲回她一句,「這樣的藥給你吃就是浪費。」

    「你這惡毒的小賤人!你不得好死!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毛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更恨了。她覺得五臟六腑都疼的撕裂了一樣,肯定是姚若溪這個小賤人剛剛踢她那一腳下了狠勁兒。可是現在卻不讓她痛快的死,給她吃藥,非得要慢慢的折磨她到死!

    「送官!」姚若溪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掃了眼林寶臣和林旺,轉身帶著潘令茹和芍藥幾個離開。

    眾人迅速讓開路。

    看姚若溪前面走,後面跟著潘令茹和芍藥,加上丫鬟碧玉,後面是氣勢威儀的孟凱和孟康,而倆人是姚若溪的隨侍護衛。

    看她就這樣走了,有心思巧些的人感覺到姚若溪是生氣了,這是不準備再管毛氏和林宗林偉這事兒了。

    這時候,林寶臣嚥氣了,林婆子和林寶臣的娘趴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

    相繼,林旺也撐不住死了,趙氏咬著牙,撲上來就抓著毛氏打。

    林婆子婆媳倆也都上來撕扯著打毛氏。

    毛氏內腑疼的幾乎受不住,想躲開卻是躲不開三個人,連林偉也過來拳打腳踢。毛氏一邊慘叫著,一邊咒罵。

    走出去一段的姚若溪腳步不停的吩咐芍藥,「即便是害人凶手,被打死了也是要坐牢的。」

    孟凱默默的轉身返回。

    芍藥看他去了,就跟著姚若溪回去。

    孟凱返回來,看林偉趙氏和林婆子幾個都在圍毆毛氏,上前提醒,「縣主提醒你們一句,即便毛氏是下毒害死人的凶手,你們也不能把她打死了,這是官府的事兒。」

    眾人紛紛點頭應和,讓林婆子和趙氏幾個別打了,毛氏都已經吐血了,要是真把她打死,那是得坐牢的。

    幾個人發洩了一通,停下手。

    毛氏已經被打的皮青臉腫,頭發瘋亂不成形,嘴角還流著血。

    「送官!」林宗冷聲道。

    村裡好事兒的幾個出來幫忙,把毛氏捆了押送官府。

    姚滿倉趕回來的時候,毛氏已經被帶走了,村裡到處都在議論。

    看楊巧麗臉上包成了粽子,他急忙抱著嚇的啼哭不止的兒子,「振興乖乖不哭!」

    同樣是小妾的王墜兒哭哭啼啼的講她多害怕,說毛氏是被怎麼抓走的,被打的多狠,她快嚇死了,找姚滿倉尋求安慰。

    姚滿倉安慰她兩句,就抱著兒子一直哄。

    王墜兒看著幾乎包了整個臉的楊巧麗暗哼一聲。毛氏要死了,楊巧麗有兒子又咋樣?她的臉毀了,就更沒辦法和她掙了。

    村裡的人也在議論姚滿屯是要把楊巧麗扶正還是寵著新納的小妾,都猜是楊巧麗,她雖然毀了臉,可她生了兒子。

    王玉花嘀咕了幾句,跟姚若溪說,「那楊巧麗不是個啥好東西,以後不能幫她!」說完,扭頭找人,發現張俊卓不在家裡,頓時跳了起來,「上哪去了?」

    一聽張俊卓不見了,姚滿屯立馬讓趕緊的找。

    家裡家外,都找遍了,卻沒有見到張俊卓的影子,村裡的人剛剛都在注意林寶臣和林旺中毒的事兒,根本沒有看到張俊卓上哪去了。

    姚滿屯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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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抄傢伙!

    村裡的人都沒見到張俊卓的人,然後就有人說林寶臣之前拿著糖給張俊卓吃,張俊卓不吃,林寶臣還拽著他不讓走,硬往張俊卓嘴裡塞。紛紛猜測毛氏還是想算計姚若溪家,拿了糖給林寶臣,認為他傻,就讓他拿著糖過來給瑾哥兒吃。也是因為林寶臣傻,認不清哪個是瑾哥兒,所以拿著糖要給張俊卓吃。

    所以最根究底,毛氏要害的還是姚若溪家,林寶臣把張俊卓當成了瑾哥兒,結果張俊卓嫌棄他拿的糖不好,沒有吃。林寶臣和林旺卻沒有躲過去,倆人吃了糖,沒了命。

    「不是的。」姚滿屯聽眾人的猜測搖搖頭。毛氏肯定是拿了糖想給張俊卓吃的。瑾哥兒平常都不出門玩,即便出去也都有人跟著,不會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跑,更不會吃人家給的東西。毛氏本來就是要害張俊卓的。張俊卓要是在她們家出了事兒,從此她們家就甩不掉王鐵花那個大麻煩了。

    只是現在又是誰要害張俊卓?他人又去哪了?

    「拿著傢伙!」姚若溪吩咐江明。

    江明應聲,伸手抄起一根棍棒子,聽著姚若溪吩咐。

    姚若溪出了門,快步朝村裡走。

    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也都快步跟上,見姚滿屯直接來到姚滿倉家,看到正在哄小兒子的姚滿倉,王玉花瞪大了眼,「是你把張俊卓弄走了!?」

    想到剛才一直沒見到姚滿倉的人,姚滿屯心提了上來。毛氏想害了張俊卓,姚滿倉呢?他的倆兒子都死了,他又脾氣暴躁,和毛氏同樣很仇恨。

    姚滿倉看著幾人氣勢凜然的樣子,抱緊了懷裡的兒子,「你們又想幹啥?」

    「張俊卓在哪?」姚若溪冷聲問姚滿倉。

    「張俊卓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找人找到我家來了!」姚滿倉陰著臉冷哼。

    「再問你一遍張俊卓在哪?」姚若溪微微眯起眼。

    「就是你把人弄走了!快點把張俊卓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王玉花憤怒的指著姚滿倉,要是張俊卓在她們家出個啥事兒,鐵花能沾上她們家一輩子了。

    「我連人都不認識,你們找我要人。」姚滿倉怒著否認。

    「江明!打!」姚若溪沉聲吩咐江明。

    「是!」江明應聲,拿著棍棒上前。

    「你們要干啥?就算你是縣主也不能亂打人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不能亂打我!」姚滿倉頓時害怕了,

    楊巧麗也驚慌的從屋裡跑出來,「縣主這是干啥?」

    芍藥上去從姚滿倉手裡奪過姚振興。

    姚滿倉驚的立馬抓緊了姚振興不讓芍藥奪,大聲叫嚷著,「你們這是犯法!快放開我兒子!你們不能亂搶人!快放開!」

    楊巧麗也嚇得上來伸手要把姚振興抱走。

    芍藥點了姚滿倉一下,姚滿倉全身一麻,手就不當家了。芍藥輕鬆抱了姚振興過來,冷眼看著姚滿倉,「你啥時候說出張俊卓在哪,我啥時候把兒子還給你。」說著點了姚振興的穴道,不讓他亂哭亂蹬的鬧騰。

    江明上來拿著棍棒就打姚滿倉,三小姐沒讓孟凱他們下手,而是讓他這個只會三腳貓的下手已經很客氣了。

    「啊!」姚滿倉慘叫著閃躲,「我根本沒有見過張俊卓!也不認識他!你們不能打我!快住手!」

    楊巧麗哭著過來給姚若溪跪下,「縣主!求求你把我兒子還給我吧!我剛才可是幫了你說話的!你把兒子還給我吧!」

    「張俊卓在哪?」姚若溪挑眉。

    楊巧麗哭著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待在家裡,剛才又被毛氏砍了一刀,我是真不知道張俊卓到哪去了啊!」

    姚若溪不再看她,冷眼看著抱頭鼠竄的姚滿倉。

    江明也學了幾年的功夫,姚滿倉再壯,也躲不過江明的伸手,棍棒打在身上疼的不行,姚滿倉覺得自己腿和胳膊都快要斷了一樣,怎麼躲都躲不開,只能疼的不停慘嚎。

    「你啥時候想起來張俊卓在哪,江明就啥時候停手。」姚若溪沒想到姚滿倉竟然也長腦子了,竟然趁機把張俊卓弄走了。

    「我沒見!我沒見!」姚滿倉不承認。

    村裡的人又圍過來,看著尋常文靜恬淡的姚若溪帶人衝進姚滿倉家裡打人,對姚若溪更是多了分敬畏。紛紛喊話讓姚滿倉趕緊把張俊卓交出來。

    江明打了一棍又一棍,不時姚滿倉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看他還不說,姚若溪眼神落在姚振興身上,「去查查有沒有陌生人來村裡,張俊卓在哪,就把姚振興也一塊扔過去。」

    孟凱應聲,轉身離開。

    姚滿倉忍不住了,「你們不能仗著有權勢就害人!快放開我兒子!放開我兒子!」

    「人在哪?你到底說不說!你不說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兒子了!」王玉花惱憤的威脅。

    姚若溪擺手讓江明停手,「既然他不說,那就走吧!」

    芍藥拎著姚振興緊跟姚若溪後面離開。

    「放了我兒子吧!求求你放了他啊!他還只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楊巧麗哭著追出來。

    姚滿倉也急了,怕了,姚若溪這個樣子,分明不打算放過他兒子了,他是真的不能生了,這輩子就只有這一個兒子了,一根獨苗了。身上的劇痛提醒他,姚若溪不找到張俊卓絕對不會放了他,更不會放了他兒子。看著走遠的一行人,姚滿屯竟然也一點都不顧及,姚滿倉真的害怕了,「我說…我說!你們別走!放了我兒子!我說!我知道張俊卓在哪!」

    姚滿屯和王玉花停下來,姚若溪卻沒有停,繼續往前走。

    姚滿倉看她不聽,強撐著爬起來,追出來,「我說!你們別走!你們別走!」

    「張俊卓到底在哪?」王玉花氣惱的追問。

    「去新安縣了!去新安縣了!」姚滿倉大聲回著,追到姚若溪前面,「你放了我兒子吧!張俊卓被人帶去新安縣了!他真的去新安縣了!」

    姚滿倉真正要抓的人才是瑾哥兒和小四,可是瑾哥兒不單獨出門玩,小四更是出門就有人跟著,沒有辦法,姚滿倉氣恨之下,乾脆抓了張俊卓。銀子他也沒有要,只想讓人把張俊卓帶到遠地方賣了,這樣至少讓他出一口惡氣。

    孟凱和孟康忙往新安縣的方向追,江明也跟上去找。

    潘令茹吩咐她的侍衛也出去幫著一塊找人。

    芍藥拎著姚振興沒有鬆手。

    找人的剛出發沒多大會兒,那邊王寶柱和王軻帶著哭的一把鼻涕的張俊卓回來了。

    「兩個人販子已經被送去衙門了。」王軻把張俊卓放下。

    王祖生皺著眉,數落張俊卓,「誰讓你亂跑了!再亂跑就回不來了!」

    張俊卓嚇的哭更大聲了,「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

    「回家!回家!馬上就送你回家!」王玉花覺得張俊卓一刻也不能在她們家待了,全是惹事兒的!

    「張俊卓他已經回來了,你可以把我兒子還給我了吧!」姚滿倉盯著姚若溪,忍著全身的疼,時不時看看姚振興。

    姚振興驚嚇的小臉發白,已經哭不出聲音來了。

    姚若溪看了眼芍藥。

    芍藥解了姚振興的穴道,把人又還給姚滿倉。

    姚滿倉抱著嘶哭不止的小兒子急忙躲開老遠,楊巧麗想搶過去抱著,奈何傷的不輕,姚滿倉都抱著不松手,緊緊的抓著兒子給他擦著眼淚,自己眼淚也掉個不停。

    王寶柱指著姚滿倉冷聲道,「販賣人口可是重罪,姚滿倉雖然你罪行不重,卻還是涉及犯罪了,你就等著衙門傳喚吧!」

    姚滿倉身子抖了抖,「人販子不是已經被抓送衙門了?張俊卓也已經回來了,咋還有我的事兒!?」

    「這話你跟衙門說去吧!」王玉花恨恨的咬牙。

    「縣主!縣主!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保證以後他再也不敢做對縣主家不利的事兒了!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們吧!」楊巧麗爬過來哭求姚若溪放過姚滿倉。販賣人口她不知道是什麼罪,但這事兒跟姚若溪扯上了關係,縣太爺為了討好她這個縣主,肯定會重判姚滿倉的。

    「罪證確鑿,你讓我徇私枉法?」姚若溪冷眼看著她和姚滿倉。

    楊巧麗失望不已,想到自己臉上的傷,以後她可能就要留疤毀容了,姚滿倉已經被王墜兒那個賤人勾走了魂兒,怕是更加看不上她。就讓他進牢裡待一段時間,家裡就是她楊巧麗的了!想到這,楊巧麗頓時沒那麼傷心了。

    姚滿倉也想求一求,可是對著以前他從沒放在眼裡過的人,突然比他身份高出一大截,高到他攀都攀不上,還是他的仇人,把他變成現在這副德行的仇人,讓他下跪求饒求放過,他又做不出來。

    姚滿屯吩咐江明去叫王鐵花和張志權,一邊請王軻和王寶柱進家坐,「你們是咋找到張俊卓的?」

    王軻看了眼張俊卓,笑著解釋,「也是他命好,碰上我和寶柱上山準備打點獵物吃。兩個不認識的人駕著個破驢車過去,我們也沒多想。還是寶柱發現那驢車底下在滴水,滴的水還冒煙兒,我們這才發現不對勁兒。」

    幾個人齊齊看向張俊卓,他褲襠的地方被尿濕了一大片。原來是張俊卓被人抓住蓋在驢車上準備拉走的時候嚇尿了,尿水順著車縫滴下來,才讓王寶柱發現,被救了下來。

    眾人紛紛笑起來,幸虧是張俊卓嚇尿了,不然還真發現不了,也救不了他,說不定就被賣出去了。

    姚若溪吩咐方媽媽和羅媽媽,梅嫂去做飯,連王鐵花和張志權的也一塊做著。

    王三全和程氏倒是先來了,看王祖生沒有事兒,程氏哎呦一聲抱著張俊卓叫了一聲魂兒,就指責王玉花,「讓你照看孩子的,你是咋照看的?差點就被人販子抓走賣了!家裡那麼多人,都不跟著伺候,要是俊卓被人販子賣了,你拿啥給鐵花說!?鐵花就這一個孩子,一根獨苗,要是被賣了,你把自己兒子賠給她啊!」

    「孩子不是沒事兒,你少說兩句!」王三全低聲喝了一句。

    「多虧菩薩保佑孩子才沒事兒,要是真的出事兒就晚了!一家子那麼多人,都照看不好一個孩子!就這一根獨苗,出點事兒多少都賠不起!」程氏氣哼著,摟著張俊卓哄他。

    王玉花陰沉著臉不吭聲,任由程氏數落。

    程氏看她不吭聲,姚滿屯幾個也沒解釋一句,心裡更氣,氣勢也更足了。

    不時,王鐵花和張志權急忙忙的趕過來,「俊卓!我的兒啊!」

    「娘!」張俊卓看到王鐵花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

    王鐵花撲上來一把抱住的張俊卓又是哭又是哄。

    姚若溪冷眼看著,等王鐵花幾個哭夠。

    張志權看著王玉花和姚滿屯問話,「到底咋回事兒?俊卓咋好好的會被人販子抓走了啊?」

    程氏拉長了臉道,「一家那麼多人都照看不好一個孩子,讓人販子給抓了,還不是沒上心!?就算他自己要出門玩一會,讓下人跟著看著,還能會被人販子抓走!?」

    王鐵花看著姚若溪面無表情的樣子,再看王玉花氣的臉發青,想了想,覺得這事兒不能怪罪,得忍著。這個事兒本來就是她們家做的不對,她們心裡有愧,要是說難聽的,就變成氣惱了。以後再想把兒子送來也不能了。現在她善解人意的表現一下,憑這個事兒,以後姚若溪也得對他們家更好點!

    只是她想的好,張志權著急兒子,心裡又擔心又氣,就順著程氏的話說了,「我兒子放在這是學識字的,可不是讓人販子被弄走賣了的!你們這麼多人都看不住一個孩子…」

    王玉花豁的一下站起來,怒指著張志權,「放你娘的狗屁!你兒子憑啥放我們家裡?我們家欠你該你的要給你們照看兒子!?我們家人多就該幫你們照看孩子?我們家有下人就該伺候你們家的人!?你們憑啥?你們把兒子送來的時候我說啥?不讓送我們家!我們家不欠你們不該你們,兒子送我們家幫你照看教養,你們想的美!哪來的滾會哪去!我們家憑啥幫你們照看孩子!」

    聽她說的這些話,程氏也火了,「咋著?你這話是說誰?是說啥意思?不就是讓你照看幾天孩子,你就橫五橫六的,你現在有錢了,能耐了,不是以前生不出兒子被人欺負瞧不起要我養著你們一家的時候了是吧!?」

    「都閉嘴!大吵大鬧像啥樣子!」王三全怒喝一聲,程氏現在越來越得寸進尺。姐妹親戚,願意互相幫的關係好可以多幫忙走動,不願意的相安無事就好了,非得找出點事兒來!

    看王三全警告的眼神,程氏氣的直瞪眼,「她是我閨女,我還不能說她兩句了?!」

    王鐵花也急忙給張志權使眼色讓他別亂說話,上去拉著程氏安撫她,跟王玉花和姚若溪幾個解釋,「三姐你彆氣,娘也是太著急,嚇著了!志權剛才說那話,也是驚嚇住了!聽到孩子被人販子抓走,我這當時還嚇的差點昏死過去呢!」

    王玉花冷哼一聲,「你家孩子帶回家自己照看!我們家可沒義務沒責任幫你教養照看孩子!」

    姚滿屯剛要說話,程氏又說了,「是不是我也要把祖生帶回家,不能放你們家了啊?你們家現在能耐了,發達富貴了,再有我們這些窮親戚多丟人難看啊!」

    「岳母!祖生在這上學,是我們家應該做的。他也聽話懂事兒,不讓人費心。俊卓還小,在我們家不合適。」姚滿屯現實誇了王祖生兩句,但後話還是拒絕張俊卓待在家裡。

    程氏聽到誇自己兒子的話,臉色稍微緩和了點,還是不滿,「有啥不合適的!俊卓也五六歲了,你們多教著點不就過來了!那麼多下人,分派一個伺候不就是了!」

    王三全黑沉著臉,「俊卓找回來了就是,你跟我回家去!家裡還有活兒幹!」

    程氏不走。

    「天都晌午了,吃了飯再走吧!」姚滿屯開口留人,飯都快做好了,這個時候走也不像話。

    程氏哼哼一聲,坐在桌子旁等著飯菜擺上桌。

    王鐵花想跟王玉花說幾句話,也好哄哄她,讓張俊卓繼續留在這,王玉花陰著臉起身去了廚房。

    「若溪!你看,這個事兒你們肯定也不願意發生,聽說你為了找俊卓,還帶人去打了姚滿倉,才知道俊卓被人販子帶走了。那現在,姚滿倉他肯定再也不敢了吧!俊卓這孩子就是有點好動待不住,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王鐵花轉頭跟姚若溪道。

    「孩子放到鎮上學堂是更方便一點。」事情都解決了,張俊卓也沒有再待在這裡的必要了。

    王鐵花臉色僵了僵,「我看俊卓在這還挺聽話的。跟以前比著是不一樣了。要是擱在以前,早哭著鬧著哄不住了。還是你有辦法,才教一天就教這麼好。我這沒學問的人,也不知道咋教。就還煩勞你,幫著多教兩天,等忙過的這幾天,我就接他走!」祖生在白吃白住,不僅學問比學堂的那些學子厲害,還學了武功,以後就是她姚若溪的責任了。她兒子跟著,以後也能有個好前程!

    程氏想到這家裡一直都是姚若溪當家做主,也拉著臉跟她說,「你現在都是縣主了,不拉拔自己兄弟,以後出門子了,連個能幫襯的人沒有就好了?難道以後有啥事兒,我們這些窮親戚都不能上門,不能見面,免得給你丟人?你現在還是太小,不知道深淺。等你出了門子,那婆家的人還待你還不一定呢!有兄弟幫扶,你的腰桿子才硬!」

    這話還像點樣,王三全就沒攔著。他也覺得,姚若溪以後是不一樣了,身份地位越高,那越是需要人幫扶的。外人也不知道咋樣,自己親戚,不管咋樣都是血脈關係,也會比別人強一點。

    姚若溪淡淡的勾起嘴角笑,「這是出事兒就差點嚇壞了人,還耽誤家裡做豆瓣醬。以後再出事兒咋辦?家裡是有那麼幾個下人,但小四和瑾哥兒都沒有專門伺候的人。等豆瓣醬做好,還有酸豆角要做,哪能抽出別的功夫來?讓誰照看他?」說著看向王祖生。

    王祖生全身的皮一下緊了,這死丫頭幹啥看著他!?想讓他照顧張俊卓,門都沒有!

    「豆瓣醬和酸豆角,你們家不是不做了嗎?」王鐵花立馬追問。豆瓣醬教給了姚家的幾個,她都沒有教。做個不賺錢的酸豆角,這死丫頭還把方子賣了,現在她也就能在地下零賣一些,這死丫頭竟然又要做酸豆角了,這樣哪還有人買她的!?

    「貢品。」姚若溪眉頭微挑。

    王鐵花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開始嫉恨了。扯著嘴角笑問,「貢品肯定比地下的錢多吧?」竟然連豆瓣醬和酸豆角都弄成了貢品要送進宮了,這死丫頭給家裡賺了多少金山銀山了!?

    「咋?豆瓣醬和酸豆角做成貢品了?」程氏也還不知道,看看王鐵花,就不滿道,「你們家不是已經做了貢酒,這豆瓣醬和酸豆角的一點還擺弄個啥?你小姨家現在酸豆角也做的很好了,就是生意不好,你作為一個縣主的,都不給她拉個生意!」

    王鐵花和張志權也看著姚若溪。

    王軻和王寶柱對視一眼,繼續冷眼看著。以前若溪家慢慢發達起來,一圈子都想水蛭一樣趴在周圍想著佔便宜。現在若溪是縣主了,就算是長輩也不能這麼沒大沒小的。

    孟康眼裡閃過一抹嘲諷,抿著嘴提醒道,「天地君親師。天地過後,先君臣再親戚。」

    程氏不知道啥意思,也知道這話像是說她的,而且不是好話,拉著臉道,「啥意思?」

    「意思就是,寧安縣主現在是皇上敕封的二品縣主,是君。即便她爹娘姊妹,見了也要行禮問安!」潘令茹解釋給她聽。

    程氏的臉色一下子不好了。

    王三全瞪了眼程氏,讓她別再說話。他們底下人不講,到外面,尤其京都那裡,都極為注重規矩禮儀。

    「等你們見了月妃娘娘,還要下跪呢!」潘令茹雖然不喜歡趙豔萍,但拿來提醒一下程氏這些人也很不錯。

    程氏臉色不好了,「我是她姥姥…」

    「親爹娘也要跪。」潘令茹暗自翻個白眼兒。入了宮那就是皇家的人了,是君。只要是臣,自然得跪禮了!

    程氏說不出話來了,想說話,被王三全喝止了,「話能是亂說的!?說錯一句話,可能就招來大禍,性命就沒了!」這也是王三全堅決不讓程氏去京都的一個原因。

    這時飯做好了,王玉花帶方媽媽和羅媽媽過來擺飯。

    潘令茹坐著不動,看了眼丫鬟碧玉。

    碧玉先去打了水過來,伺候潘令茹洗手,漱口。

    飯分兩桌擺的,中間隔了屏風。但王鐵花和程氏看的真真切切的。

    飯擺上了,潘令茹才和姚若溪坐下。碧玉規規矩矩的立在潘令茹一側,拿著筷子和碟子給潘令茹布菜。潘令茹細嚼慢嚥,動作優雅高貴。很快就吃了飯,碧玉又奉茶,潘令茹喝了卻是漱口,接著再上茶才是喝的。

    這一套吃飯的規矩看的程氏和王鐵花吃飯都不自在了。以前程氏還覺得姚若溪吃飯挑剔,裝模作樣,現在有個國公府的小姐在前面,她頓時不覺得姚若溪裝模作樣了。潘令茹的規矩是打小跟著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學的,皇家禮儀規矩深刻入骨。

    姚若溪動作優雅,但跟講究的潘令茹一比,也算得上粗俗了。

    王鐵花出來看兒子的吃相,別說是張俊卓,連跟著姚若溪熏陶那麼久的王祖生都吃相不好,她心裡更加堅定要把張俊卓留在這教養了。

    潘令茹還以為她拿出平常的架勢可以震一震程氏和王鐵花,吃了飯,聽王鐵花還想讓張俊卓留下,差點沒氣歪了鼻子。

    姚若溪面上帶笑的看著王祖生。

    王祖生嘴角僵了下,不得不開口跟王鐵花道,「四姐你幹啥非得讓別人幫你教養孩子啊?教養孩子是父母的指責,子不教父之過,女不教母之過,把自己的責任強加在別人頭上,這是推卸責任給別人添麻煩。我在你家的時候你還嫌礙事,更何況你家俊卓那調皮性子,還得個專人管著。你想要人伺候,自己花錢買個下人!」

    程氏伸手扯了把王祖生,兒子竟然幫著姚若溪這死丫頭勸誡起鐵花來了!看被教成啥樣了?連她這個親娘的話都不聽了!

    「這段時間也忙的很,誰哪有功夫幫你照看孩子!你還是把俊卓帶回家吧!」王祖生就看著王鐵花,不能把張俊卓留下!否則就是留給他個大麻煩,他哪有功夫看著張俊卓啊!

    王鐵花僵硬著臉,不知道再咋接話。

    「我們家還幫著做豆瓣醬送進宮,耽誤不得,就不多留你們了。」王玉花抿著嘴送客。讓羅媽媽把張志權拿來的禮還給還回去。

    王鐵花沒有辦法,看姚若溪的神色,是一點可能都不給,臉色難看的拉著張俊卓。

    張俊卓也窩到王鐵花懷裡,看著眾人。上午他被嚇壞了,可剛才一頓豐盛的午飯吃到肚裡,他又捨不得了。回到家就沒有這麼些好吃的了。

    「你再被人販子抓走,可能就沒這麼好的機會被救,那就要被賣到很遠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王祖生見王鐵花不松口,就嚇唬張俊卓。

    張俊卓身子縮了縮,搖搖頭,「我要回家!我不再這了!」

    王三全看張俊卓也實在留不住,就讓王鐵花自己帶回家教養,「他不小了,也該送到學堂唸書,該懂事兒了!」

    王鐵花不甘心,要是不趁著這麼好的機會把兒子留下,以後怕是更難了。

    「馬上要農忙了。」姚滿屯看著王鐵花和張志權道。快要收麥了,哪還有旁的啥時間!

    農忙的時候亂哄哄的,王鐵花一想,還真不能把兒子繼續留下。看姚若溪這死丫頭的樣子,分明一點不打算管。要是兒子留在這沒人管沒人問,那姚滿倉或者誰還要對兒子下手,她後悔死都晚了!

    沒有辦法,王鐵花和張志權不甘心的帶著張俊卓回了家。

    王軻和王寶柱也鬆了口氣,總算把這尊弄走了。

    程氏還很不高興,王三全把她喝回了家。

    王寶柱卻沒有走,期艾的看著姚若溪。

    「你想讓我幫張彩霞看看?」姚若溪詢問。

    「那個…她現在情況好一點,你能不能先幫她看看?等忙過這段時日,我再帶她去京都找神醫館看看。」王寶柱滿臉的期望,家裡現在整個氣氛都感覺不好,再不趕緊把彩霞的怪病治好,日子真的快要沒法過下去了。

    姚若溪皺眉,「你不怕更刺激她,病情再嚴重了?」

    王軻咳嗽了一聲,給王寶柱使眼色。張彩霞的病的確不應該找若溪來看。

    王寶柱目光黯然,他是覺得若溪醫術高明,肯定能看好。又想張彩霞的狀態,暗嘆口氣,放棄了找姚若溪看病的打算。彩霞的怪病的確不能再加重了。

    又坐了一會,王寶柱和王軻就起身告辭了。

    回到三王嶺,張彩霞已經知道了王寶柱又去姚若溪家了,眼淚止不住掉。

    王寶柱嘆口氣,都不敢靠近她了,看她身形消瘦憔悴不堪的樣子,如水靈的鮮花枯萎了一樣,也心疼的很,上來握住她的手,跟她解釋是想找姚若溪給她看病,治好了再生個孩子。

    張彩霞甩開他的手,哭著控訴,「你嫌我有怪病!你不喜歡我了!你現在就想擺脫我!就想拋棄我!啥要給我治病,都是假的!真要給我治病,之前咋不治!?」

    王寶柱跟她根本解釋不通,之前張彩霞就強烈反對,更不允許王寶柱或者家裡的人跟姚若溪碰面,也不准提起。

    看她反應激烈,王寶柱不再解釋。

    張彩霞卻更加氣惱,一邊哭一邊控訴,把藥碗都打翻了。

    吳氏看她這樣,心裡又累又煩,也懶得再給她熬藥。

    沒有喝藥,張彩霞哭了大半夜,哭累了睡著了。

    王寶柱正跟王虎和吳氏商量,收了麥子就帶張彩霞去京都看病。

    張彩霞起來洗了臉,主動找王寶柱道,「不是讓縣主給我看病?我們去吧!」

    王寶柱幾個都詫異了,之前強烈反對,今兒個咋突然主動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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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8:04
第235章:該死的可憐人

    張彩霞自己提出來要看病,還是找姚若溪,王軻覺得有點奇怪。王寶柱卻沒想那麼多,覺得張彩霞或許想開了,這個樣子真的不行,也對不住死去的閨女。高興的跟張彩霞說讓她在家等等,他去找姚若溪約個時間。

    王寶柱趕到槐樹村的時候,村裡的人都在外面看熱鬧。縣衙的衙役過來傳喚姚滿倉上公堂,昨兒個季縣令審問了那兩個人販子,倆人交代的是姚滿倉要賣的是姚若雲和姚若瑾,倆人可是寧安縣主的弟妹,今日城門一開,季縣令便吩咐衙差來傳喚姚滿倉,再把姚滿屯和王鐵花張志權也請上公堂對峙一下。

    姚滿倉大喊大叫著冤枉,不願意跟衙差走。昨兒個他拉不下臉求姚若溪,到晚上衙差也沒有來,他就自我安慰沒他的事兒了。想不到天明一大早就有衙役過來抓人。

    「你們不能亂抓人!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放開我!」姚滿倉掙紮著叫喊,身上已經被打的都是傷,疼的掙不脫,心裡驚怕的不行,開始叫喊楊巧麗,「快去求姚若溪!快去求她放了我!快去求她!快去求她放過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楊巧麗心裡冷聲咒罵兩句,面上哭著回他,「老爺!我昨兒個就求了,沒有辦法啊!縣主不能徇私枉法啊!」

    「你再去求她!求她放過我!」姚滿倉驚慌的怒喊著,催促楊巧麗再去。

    楊巧麗搖搖欲墜的出來,讓夏婆子抱著兒子姚振興,往姚若溪家來。

    拿人的衙役卻沒有等她,姚滿倉要把姚若溪的弟妹賣了,雖然沒有賣成,賣了姚若溪的表弟張俊卓,姚若溪也不可能會跟姚滿倉求情。

    村裡的人看著熱鬧數落姚滿倉,「不干壞事兒就不會今天!」

    更有人說姚滿倉和毛氏像兩口子,毛氏下毒要害瑾哥兒,姚滿倉要把瑾哥兒和小四弄賣掉。倆人都不是好人!

    看到苗氏出來,姚滿倉彷彿看到了希望,「娘!娘!你快讓老二放了我!你快跟他說,我啥壞事兒都沒有干,他們不能抓我!我要去了衙門,就回不來了!娘你快去,讓她們放了我!我以後絕對不敢跟她們家作對了!」

    苗氏兩眼都哭紅了,她是想去求,可是她也知道,沒人會答應。姚若溪那個小賤人昨兒個就撂下了話,王玉花那個惡毒的賤人更恨不得他們家的人都去死才解恨。姚滿屯,他心裡也恨,沒一點恩義,不講良心的畜生,她求著他是自取其辱啊!

    那邊姚滿屯帶著江明出門,只往這邊看了一眼,就直奔去新安縣的大路。

    姚滿倉大叫著,姚滿屯卻越走越遠。

    幾個衙役見他一直鬧,也惱煩了,捆了他硬是扔上了車拉走。

    楊巧麗還沒走到姚若溪家大門口,聽姚滿倉被拉走了,她也不求了,身體不支的和夏婆子帶著姚振興回了家。

    王寶柱看著抿了下嘴,進門把治病的事兒跟姚若溪說了,「你看你啥時候有空閒,我把彩霞帶過來。」

    「既然她也願意,那就明天下晌過來吧。」姚若溪沉吟了下,點了頭。

    王寶柱知道姚若溪家裡還要做豆瓣醬,應了聲回家。

    「媳婦兒得那個怪病,真是可憐!」王玉花看王寶柱離開,還忍不住同情了一句。

    「啥怪病?」潘令茹好奇的問王玉花,她覺得這事兒問姚若溪,她不一定會說。

    王玉花的確好說話,當即就跟她講了張彩霞的憂鬱症,「……自殺了好幾回,還把親閨女給掐死了!要不是王寶柱進京趕考就能考中個官回來,出了事兒,連科考都耽誤了!真是可憐!」

    潘令茹聽的有些震驚,「還有這種怪病!?」竟然能把自己閨女掐死,還要自殺,這是個什麼怪病啊!?

    「可不是!」王玉花唏噓。

    潘令茹也陪著唏噓了會,湊過來問姚若溪,「這種怪病能治好嗎?」

    「應該能。」姚若溪也不確定,現代不少名人都因為憂鬱症自殺了,張彩霞的情況還是屬於嚴重的,她也沒有把握能治好張彩霞。

    潘令茹頓時對張彩霞來了興趣,竟然還有這種怪病的,她非得見識見識不可。捲了袖子,興致勃勃的幫著做豆瓣醬,跟姚若溪打聽,「…還有哪些有趣兒的事兒?」

    王玉花可不敢讓她下手,勸她到一旁看著就是了。

    看姚若溪都在忙活,潘令茹也想下手,「宮裡的人真是太幸運了,讓寧安縣主和我這個國公府的小姐給她們做豆瓣醬吃!」

    「你自己做一罈子走的時候拿回去自己吃!」姚若溪跟她提議。

    「哎?我自己做了可以拿回家啊!讓爹娘和哥哥嘗嘗,我可不是只會玩的!」潘令茹兩眼發亮,湊在姚若溪旁邊,問她豆瓣醬的步驟和方法,看姚若溪咋做,也跟著咋做。

    下晌的時候,姚滿屯和江明才回來,帶回來消息,姚滿倉要做半年的牢。毛氏的案子也批下來了,秋後處斬。

    林宗和林偉趙氏兩家很是不滿,要求立即處死毛氏,上面已經判了,卻是沒有再更改的。

    「那倆人販子呢?」王玉花問。

    「也在牢裡關著,他們還有別的案子,怕是要流放了!」姚滿屯解釋。

    王玉花哼了一聲,「都流放了才好!」那就以後眼不見心不煩了!

    姚滿屯見豆瓣醬還沒有做完,洗了手就要干活。

    外面楊巧麗又哭著過來,喊著讓姚若溪救命,「縣主,救命啊!救救我們孤兒寡母吧!縣主救命啊!」

    「又是干啥了這是?」王玉花不耐煩的拉著臉。

    姚滿屯皺起眉毛,「應該是那兩家要賠償的事兒。」

    「啥賠償?」王玉花疑惑。

    事實上,不僅林宗和趙氏林偉兩家,在公堂上,王鐵花和張志權也提出了要賠償的事兒,想把豆瓣醬要走,他們家做,姚滿倉堅決不同意,說啥都不讓出來。王鐵花還暗示了姚滿屯,無功而返。

    林宗和林偉趙氏兩家的仇怒就沒那麼好平了。兩家都死了兒子,斷苗了,恨不得把毛氏千刀萬剮了。結果毛氏判了個秋後問斬。他們憤恨沒處發,就到大房去找楊巧麗要賠償。

    家裡的豆瓣醬剛做上,銀子大權楊巧麗一直沒有摸在手裡,毛氏被抓,姚滿倉坐牢,她這才摸到手裡。可是竟然也不多了,也只夠一家子過活的。她正想著要把王墜兒攆走,林偉和趙氏打頭,林宗一家也來了,找她要賠償來了。

    姚若溪跟芍藥道,「告訴她,別的我可以管,卻管不了誰對他們家仇恨!」

    芍藥應聲,出去把話傳給楊巧麗。

    楊巧麗惱憤的咬牙,姚若溪這是擺明了不想幫她,虧她還幫著她作證,說毛氏的壞話。又跑過去找姚正中和苗氏。

    姚正中裝作沒聽見,「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苗氏怕碰著姚振興了,只願意幫楊巧麗照看一下姚振興,別的她就是想幫,也幫不上。

    那邊林偉和趙氏見楊巧麗沒有找來姚若溪,更是大吵大鬧,讓楊巧麗拿銀子賠償,把豆瓣醬的方子教給他們。

    楊巧麗也不傻,豆瓣醬他們家現在還能做,姚若溪倒沒限制他們這個,以後家裡就得靠這個掙錢了。教給別人,他們家咋辦?她和兒子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堅決不給,「害死人的又不是我,你們還要打死我了!?」

    她躺在地上撒潑尋死,臉上包的都是紗布,趙氏幾個還真不敢咋著她。鬧了一場,沒有鬧到啥好處,就把大房做的豆瓣醬拉走了。

    楊巧麗哭天喊地,也害怕他們下次還過來拉東西,要是以後都這樣,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趙氏和林偉把豆瓣醬拉了幾大罈子回家,看著兒子的棺材,他們還真想以後就盯上姚滿倉家了,好好的兒子被害死了,這輩子都要纏死了他們家,讓他們不得安生!

    聽到消息的姚春燕挺著大肚子哭著跑回來,看著家裡空蕩蕩的,只剩下兩個讓人厭惡的小妾,爹娘都不在了,姚春燕失聲痛哭。

    楊巧麗也抱著兒子哭,跟她訴苦,「把家裡的東西都搬走了!剛做的豆瓣醬搬的一罈子也不剩下。老爺還被關在大牢裡,要半年才能出來,這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姚春燕跌跌撞撞的跑到村頭找姚正中和苗氏,求倆人救救姚滿倉和毛氏。

    苗氏也哭個不停,「現在你讓我咋救?誰還有法子救啊!?」

    姚春燕跪在姚正中面前,哭著求他,「爺爺求你想想辦法吧!你救救我爹娘吧!」苗氏沒有辦法,但她知道姚正中肯定有辦法。跟的姚若溪家斷了關係之後,她們家對老宅的人都不理會,但對姚正中幾乎和以前還是一樣,姚正中說的話,姚滿屯她們家也聽。

    「你求我也沒用,我也沒法子。」即便能把姚滿倉從牢裡弄出來,姚正中也不準備去求姚滿屯。自己做下的事兒就得承擔,不得到教訓,有些人是改不了的。

    姚春燕痛哭不止,見姚正中連句話都不願意說,就是去求求姚滿屯都不願意,不為親生兒子想,卻總偏著那個不是親生的,她心裡一陣怒恨,又悲涼絕望。她在婆家的日子看著好過,卻不知道她是咋過的。現在沒了娘家,還出了這樣的事兒,以後她在婆家更是抬不起頭,日子更是沒法過了!

    姚春燕還想再求,姚正中擺擺手,讓她回家,「回去好好過日子,這邊的事兒不要管了。」

    回到家,姚春燕婆婆楊太太就拉著臉,喝令她跟娘家斷絕關係,否則就不認她這個兒媳婦,「…到現在連兒子都沒有生出來,白養活幾年了!還招來一堆的麻煩!當初還說多好多好,誰知道是個這種貨色!」

    姚春燕被罵的抬不起頭,撫著肚子,哭個不止。

    「哭哭哭,自己哭壞不當緊,把肚子裡的孩子哭壞了你擔當得起嗎!?」楊太太怒喝一聲。

    姚春燕被訓斥的連哭都不敢,也擔心肚子裡的孩子。

    本來想著等楊崢回來開解她幾句,結果楊崢意見也和他爹娘一樣,要求姚春燕和娘家斷絕關係,還要盡快斷。否則有那樣的親家,影響楊家的名聲,也影響楊崢科考。

    姚春燕感覺舉目無親,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的,她開始後悔要是當初她跟著於晉然去做個小妾,或者是暖床丫鬟,會不會比現在強。她心中告訴自己,肯定會比現在強。可恨的是,於晉然不願意要她,偏偏還有人不願意幫她,還攔著她,壞她的事兒。

    可是現在形勢逼人,姚春燕不得不再次趕到槐樹村,對著楊巧麗宣佈,跟娘家斷絕一切關係,老死不相往來。讓楊巧麗去縣衙牢房的時候,把這話告訴姚滿倉和毛氏。

    村裡人都唏噓不已,覺得毛氏作孽作到家了。生了仨孩子,倆兒子都死了,還剩下一個閨女也斷絕了關係,這也算是眾叛親離到頭了。

    當晚回去,姚春燕痛哭了一場,結果羊水破了,早產。

    楊家的人忙成一團,找了兩個穩婆,卻都說胎位不正,又是早產,孩子難生下來。

    一聽是難產,姚春燕也嚇壞了,都說她這一胎懷的是兒子,她又跟娘家斷絕了關係,她不能再有事兒了!

    眾人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姚若溪,她是神醫的徒弟,叫她來,比較別的大夫強多少,她又是閨女家,也比男大夫方便。

    楊崢想到姚若溪畢竟是縣主,拿著禮親自趕過來請人。

    姚若溪卻不在家。

    李豔要生了,她之前就差點小產,又一直在臥床靜養,又是頭一胎,羊水一破,王軻就立馬過來找姚若溪。

    姚若溪二話不說,帶著銀針,和可能用得上的藥材,和王軻一塊直奔三王嶺。

    好在李豔心情樂觀,吃得好睡得好,情況不算危急,就是她沒有運動,孩子又太大,又是頭一胎,生不下來。

    一家人都著急的團團轉,卻沒有辦法,幫不上忙。姚若溪雖然是個大夫,卻還是個閨女家,對生產的事兒也不大懂,雖然進了產房,卻只能危急時刻保李豔的命。

    楊崢聽姚若溪在三王嶺,立馬就趕來三王嶺。

    王軻家的人都快急死了,這是王家第一個孫子輩的孩子,王軻大哥王賀剛娶的媳婦,也懷了身孕,聽著李豔的情況,都嚇的臉色發白。

    楊崢過來找姚若溪,王軻一家人都不願意,李豔現在正是危急的時候,姚若溪就是保命符,把姚若溪叫走,李豔母子咋辦?再說救的人又是姚春燕。

    姚若溪聽說,只抬了抬眼,「讓他快點去找別的大夫吧!」

    王軻的娘急忙就把話傳給楊崢,「你們是二胎,已經生過的,我兒媳婦這是頭一胎難產,縣主也走不掉,你還是趕緊去找別的大夫吧!」

    「我娘子她也是難產,月份又不到,請縣主先過去給我娘子看看吧!」楊崢急的滿頭汗。

    產房裡的穩婆出來,拿了一小節老參,「這個是縣主賞的,王舉人家的媳婦兒正在危急關頭,縣主走不開。這個老參給你拿回去保命用!」

    楊崢沒有辦法,拿著那一小節老參謝過,急忙又去找別的大夫。

    程氏聽說很是不高興,「拿著那麼貴的老參給別人,都眼不見自己人!那心都長偏胳肢窩去了!」

    王軻的娘立馬接上話,「縣主心地慈軟善良,聽人家是早產,沒法過去,這才賞賜了一小節老參!善良積福!」

    程氏看有不少人應和,氣的拉著臉哼哼了一聲。

    李豔的情況也不好了,孩子頭出來了,肩膀卻卡住出不來。

    兩個穩婆都急的團團轉,給李豔又塞了一片人參,讓她用力。

    李豔已經沒有力氣了。

    「孩子生不出來又不帶拽的,這可咋辦啊?」

    李豔抓住姚若溪的手,死死的握緊。

    姚若溪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見她點頭,拿了小刀子把李豔身下剪開兩個口子。

    兩個穩婆臉色一下子變了,只有保小不保大的時候才會這樣剪了產婦。

    孩子順利生出來,姚若溪把孩子交給兩個穩婆,就給李豔止血,止痛,直接用針線把剪開的傷口縫合上,「過幾天我再幫你拆線,傷口長好就沒事兒了。就是會留個疤痕。」

    李豔虛脫的點頭,「謝謝你救了我們娘倆。」

    兩個穩婆看的直瞪眼,咧嘴。

    影兒啼哭傳遍產房,外面驚喜的聲音傳來,「生了!生了!大人咋樣了?」

    穩婆把孩子拾掇好抱出去,給王軻幾個道喜,「是個大胖小子!」

    王軻娘抱著孫子樂的合不攏嘴。

    「我媳婦兒咋樣了?」王軻伸著頭往產婦裡看。

    倆人不好說,只說沒有事兒。

    等姚若溪忙活好,李豔已經昏睡過去了,姚若溪也累的夠嗆。

    見她出來,王軻一家齊齊跪下給姚若溪道謝。

    姚若溪忙扶一把,讓他們都起來,「李豔的情況不是很好,我給她開幾個食方你們做給她吃。要是不下奶,喂孩子的事兒你們再想別的辦法。我過個幾天再來看她。」

    程氏過來,伸著頭看,見還有沒用完的參片,伸手拿了,「這是若溪拿過來的吧!用不著了,就給我這老胳膊老腿兒補補吧!」

    「那參片是我家買的……」王軻娘不滿道。

    王軻爹扯了扯她,一小包參片就算了,縣主不要答謝,還拿了老參來,要不是也不會用不上他們家準備的參片,就讓程氏拿去吧!

    「若溪來的時候拿的,以為我不知道呢!」程氏揣著參片揣懷裡了。

    王寶柱給王軻道賀,看姚若溪臉色有些發白,擔心道,「你臉色不好,不要緊吧?」

    姚若溪搖搖頭,「是第一次親眼見女子生產,還自己下手,沒有大礙的。」

    王軻娘忙讓她到屋裡歇息,知道她愛乾淨,「家裡燒的有熱水,縣主歇會洗洗澡吧!」

    身上黏黏膩膩的確實不舒服,姚若溪點了頭。芍藥就去廚屋看熱水。

    村裡不少人過來恭賀,說要討杯喜酒喝,跟王軻家套近乎。王麻子媳婦兒轉悠了下,就轉身走了,沒有回家,而是到了王寶柱家。

    王虎不在家,吳氏和王寶柱都在王軻家裡,只有張彩霞,站在門口,又不敢出門去看。

    鄭氏看到她在門裡面,眼神一閃,急忙湊過來跟她道,「李豔生了個大胖兒子,是人家縣主親自接的生,出產房的時候累的小臉煞白,一頭大汗都快站不住了。你們家寶柱又是擔心又是心疼,忙扶著她坐下歇息,那樣子恨不得捧在手心裡了!」

    張彩霞神情一震,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鄭氏看著繼續道,「其實吧!要說你們家寶柱,那是想了也白想!連王元榮人家都看不上眼,攀了高枝兒了!寶柱都有你這麼好的媳婦了,當初你生產的時候,可是九死一生,差點半條命都沒了。我剛才看他那對人家那樣子,比你當初生產的時候還上心呢!」說著嘆口氣,同情的看著張彩霞,「你也真是可憐,找了他那麼個人!人家又是身份高貴的縣主,那是想往哪晃,就往哪晃呢!」

    張彩霞青白著臉,眼淚突突的冒,身子輕顫著,心裡傷痛難受的像刀子割一樣。捧在手心裡?捧在手心裡啊!她滿懷期待嫁過來,為他操持家裡,生養孩子,卻不及那個人累一場。她說咋跑的那麼快,原來不是去看王軻的孩子,而是去看幫忙接生的人!

    「以前你好歹還有個閨女,現在連個閨女也沒有了。那王軻媳婦兒可是生了個大胖兒子,王軻爹娘可是高興壞了。真是可惜啊!你太可憐了!」鄭氏咧著嘴唏噓著,往外面看了看,怕待久了被人看到,忙快步轉回了家。

    張彩霞腦中不停的迴旋著鄭氏的話,王寶柱恨不得把姚若溪捧在手心裡,李豔生了個大胖兒子,她連閨女都沒有了,是個可憐人!她是可憐!嫁給王寶柱這樣心裡沒有她,只想著別人的人。公公婆婆起先對她還不錯,現在卻恨不得她立馬去死!王寶柱也是這樣想的吧!她要是死了,就不礙他的事兒了!他想去關心誰就去關心誰!哪怕去給姚若溪做奴才!

    她是個可憐人!是個礙事的人!是個該死的人!她還掐死了自己的閨女,掐死了她親閨女!張彩霞覺得頭疼,全身都疼,痛苦的整個人蹲下來抱著頭縮在一起,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可是卻沒有人來安慰她,一個人都沒有。那個最該來安慰她的人,她的丈夫,現在卻在守著別的女人,還是一個眼裡看不見他,根本沒有可能的人!她活著就是個悲哀!最該死的人是她才對!她只要死了,就不礙他們的眼了!也可以和她閨女一塊了!

    王寶柱本想趁著姚若溪過來給張彩霞一塊看看,見姚若溪像是耗損了不少功力,很是疲累,話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芍藥不放心,跟著伺候姚若溪沐浴淨身出來,看了眼王寶柱,問姚若溪,「小姐,我們回去吧!」小姐現在精力不濟,給張彩霞看病可以晚兩天。

    「先等一會。」姚若溪又回產房給李豔把了脈,叮囑王軻幾個如何照顧調養李豔的身體,又看了剛出生的小傢伙兒,「孩子有些體弱,多精著點心。但也別把他養成胖子,反而不好,等長大學點功夫身子就好了。」

    王軻連連點頭應聲,看她臉色不太好,小聲問她,「你是回家,還是去看姚春燕?」

    姚若溪微皺了下眉頭,「回家。」

    王軻點點頭道,「好!我送你回去!」

    姚若溪搖搖頭,出來跟王軻娘幾個招呼了,跟王三全打了招呼,就和芍藥趕回槐樹村。

    她這邊剛走,那邊楊崢又來了。

    聽姚若溪回了槐樹村,急忙就追趕,半路的時候追到了姚若溪,「請縣主去看看姚春燕吧!她快不行了!求縣主救命啊!」

    「去看看。」姚若溪皺眉吩咐趕車的孟凱。

    孟凱趕了馬車讓楊崢帶路。

    等幾人趕到楊崢家裡的時候,穩婆正出來問楊崢爹娘,「保大還是保小?」

    楊太太臉色難看道,「懷的確定是兒子吧?保小!」

    穩婆聽了這話,面色慎重的轉身進了產房。

    產房裡的姚春燕恐懼萬分,不願意保小,抓著穩婆喊救命,「救救我……救我…我不想…不想死……」

    穩婆也沒有辦法,這生孩子的是姚春燕,當家的卻不是姚春燕。楊太太都發了話,要保小,不保大了。

    楊崢急慌慌的帶姚若溪回來,「縣主快請!」

    楊老爺和楊太太見姚若溪,上來見禮。

    姚若溪擺手,「起吧!姚春燕怎麼樣了?」

    楊太太也見過姚若溪,見她那麼有氣勢,根本不像鄉下村裡養出來的閨女,倒向大家閨秀。再想姚春燕以前和姚若溪也是姐妹,現在也算是表姐妹,可卻差那麼遠,還有個害死人的娘,做牢的爹,心裡更加看不上姚春燕。回了姚春燕的情況,問姚若溪,「縣主要進產房嗎?」未婚的閨女家進產房不吉利。

    姚若溪不迷信那個,讓芍藥拿著她的銀針,進了產房。

    姚春燕看到姚若溪來,兩眼頓時迸發出求生的強烈渴望,「救…快救救我!救救我!」

    姚若溪伸手給她把了脈,立馬下針。

    穩婆剛剛已經給姚春燕灌了催生的藥。

    外面的人都想知道姚若溪來了情況咋樣了,是不是真的那麼神,能把救不過來的人給救了。要是真的,這以後生死攸關,有姚若溪在,就有了一道保命符了!

    沒多久,穩婆就臉色難看的抱著孩子出來,「楊太太……」

    「又是丫頭片子?」楊太太臉色刷的一下就不好看了。

    「是…是個兒子。只是……」穩婆不敢說下去了,把孩子給楊太太看。

    楊太太聽是兒子,高興的心情還沒發出來,就見孩子臉色青紫,沒有氣息了,驚的後退兩步,「這是咋回事兒?」

    楊崢和楊老爺也都驚的不行。

    穩婆看了眼產房,沒敢說姚春燕不同意保小,非讓保大耽誤了時間,只說,「孩子生出來就這樣了。楊大奶奶情況也很不好,縣主正在救她。」

    楊太太一下子陰沉了臉,「不是說保小?咋孩子還是沒了!?」這可是兒子,是楊家的根苗啊!

    兩個穩婆對視一眼,都不說話,裡頭那位肯來救姚春燕,還不知道啥個情況,她可不敢亂說。

    剛出生的孩子,還是楊家盼了許久的兒子,卻是沒氣的,楊太太楊老爺臉色都難看的不行。

    姚若溪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姚春燕的命撿回來,「身子好好調養個幾年吧!」

    最後一絲心念支撐著的姚春燕聽這話,知道自己不會死,放心的昏睡了過去。

    姚若溪出來,芍藥忙讓人端了水給姚若溪。

    把姚春燕的情況說了下,姚若溪就帶芍藥告辭了。

    外面的人聽到消息,看姚若溪離開,竊竊私語,「還是沒救回來啊!」

    「聽說大人救回來了,孩子沒救回來。」

    「還是個兒子呢!這下真是可惜了!」

    芍藥也覺得可惜,那些藥材給李豔用了還沒啥,給姚春燕那種人用了,連個好兒也不落,「小姐應該給楊家要那些藥材的銀子。」

    「都保小不保大了,姚春燕對楊家來說,死了更好。如果要銀子,他們就會放棄救姚春燕了。」姚若溪靠在大迎枕上歇神。

    「小姐救她一命,她還不感激呢!」芍藥看看天色已經黑了,問姚若溪餓不餓,車上還有點心。

    姚若溪現在一點東西都不想吃,一路閉目養神到家。

    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都等急了,見她回來,忙上來問情況咋樣。

    芍藥把情況說了,王玉花拉著臉哼了一聲,「那些藥材都價值不菲,拿去給他們吃了,不落好還能罵名呢!」

    「趕快擺飯吃飯吧!」姚滿屯看姚若溪臉色不是太好,忙吩咐羅媽媽擺飯。

    姚若溪沒有吃菜,喝了一碗燕窩粥,就洗澡去睡下了。

    「小姐太累了。」芍藥對著擔憂王玉花幾個解釋。

    都沒有打擾姚若溪,讓她安穩的睡,次一天也沒有叫她起來。

    姚若溪卻病了。

    王玉花摸著她額頭滾燙,「燒的這麼厲害,快開點藥我給熬去!」

    「我沒事兒,吃點藥就好了。」姚若溪應聲,給自己開了一副藥。

    喝了藥也只稍好一點,王玉花罵姚春燕晦氣,還把姚若溪給累病了。姚滿屯覺得姚若溪不光是累著了,她再沉穩也只是個剛及笄的姑娘家,也還是個孩子,從來沒見過生產的情景,這次還是自己上手,都是難產,姚春燕的兒子更是生下來就死了,他懷疑姚若溪是嚇著了。又跑到八里鎮買了安神寧心的藥丸回來。

    姚若溪自己覺得沒有大礙,只是當時情況危急的時候有些心裡震驚,還是把姚滿屯買的藥丸吃了些。

    「王寶柱不是要帶他媳婦兒來看病的,讓他們改天再來吧!」王玉花心疼閨女,自己病著,還要去給張彩霞那樣的怪病治病,哪有那個精力和心神。

    江明領了命,就到三王嶺去傳話兒。

    張彩霞的情況也不好,王寶柱和吳氏從王軻家回去的時候,張彩霞不知道從哪找的破刀片在手腕子上連劃了三道。若不是兩人回來的早,張彩霞就真的如她所想,死了。

    王寶柱頭疼欲裂,他現在都快變成傷藥大夫了。聽姚若溪昨兒個回去病了,張彩霞情況也不好,就說過幾天再去,讓姚若溪好好養病。

    本來在睡覺的張彩霞聽到姚若溪的事兒,一下子醒了過來,眼淚不要命的往下掉。那個人只是累著了,就不來給她治病,是不希望她好了是吧!只是累著了,一點小病,王寶柱比對她還擔心。她都快要死了,王寶柱都不心疼她,看不見她正痛苦難熬。

    見王寶柱回來,張彩霞哭著拉住王寶柱,「她為啥不給我治?是不是不想讓我好起來?你們也都答應不給我治病,你也不給我治,你們就這麼不願意看見我好起來!?」

    王寶柱沒想到她又聽錯了,放緩聲音跟她解釋,「若溪她昨兒個實在累著了,一早就發燒,所以才讓我們緩兩天。等過兩天,你也好點了,我就帶你去找她治!」

    張彩霞聽著這解釋,卻覺得異常的刺耳,「若溪若溪!她不是縣主嗎?跟你有啥關係,你叫的那麼親熱!」

    王寶柱臉色僵了僵,「我跟你解釋過多少遍,我們幾個從小一塊長大,都叫名字習慣了。按輩分我長她一輩,叫名字也沒啥啊!」

    「習慣了!你已經習慣她了!習慣是改不掉的對吧!?你就是改不掉喜歡她!因為我輕易就嫁給你,越容易得到,越不被你珍惜!」張彩霞嘶喊著,覺得世界一片絕望,沒有活著的意義。

    「你不要多想,我真的沒有!」王寶柱疲累不堪,卻還柔聲跟她解釋。

    「我沒有多想!」張彩霞覺得王寶柱就是有,卻怎麼都不承認,「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不可理喻?所以你們都厭煩我,不想看見我!你現在連敷衍我都不願意敷衍了!我在你心裡難道就一點也比不上姚若溪嗎!?」

    「你是我媳婦兒,別的人都沒法比的好吧!」王寶柱看她又崩潰,伸手摟著她輕聲哄她。

    「騙子!全部都是騙我的!」張彩霞憤怒的一把推開他,聲淚俱下的控訴,「你個口是心非的騙子!你為啥不承認?你不敢承認!你連承認都不敢,覺得高不可攀,覺得不容褻瀆一絲一毫是吧?那我就那麼容易欺騙?就那麼好敷衍!?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王寶柱緊緊握著拳頭,咬了咬牙,鬆開,認真的對張彩霞道,「彩霞你別多想了,過兩天我就帶你去看病。等你好了,就一切都好了。」

    「你是說有我才不好!?你就那麼希望我死!?我死了你就輕鬆乾淨了是吧?」張彩霞悲痛欲絕。

    「不是的…」王寶柱話沒說完,張彩霞憤怒道,「你們都想讓我死,我就不死!憑啥要我去死!我就是不死!活著膈應你們!」

    「好好好!你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王寶柱不敢再多說旁的,不論他說啥,張彩霞都能往歪的地方扯,然後就失控,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咋辦才好了。

    吳氏把藥端過來,王寶柱喂張彩霞喝了藥,哄她睡下。

    看兒子身心疲勞的樣子,吳氏很是心疼,抹了抹眼淚。要是當初孫女被掐死的時候,把張彩霞休了,他們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了!到底是哪輩子造孽,要攤上這樣的兒媳婦啊!?

    張彩霞卻沒有睡著,聽吳氏低聲跟王寶柱說話,傳來的嘆氣聲,她心裡氣極,痛極。憑啥要她死!憑啥死的人要是她!?

    三王嶺的人都說張彩霞因為李豔生了兒子所以又受刺激了,才又自殺。也紛紛勸王寶柱和吳氏,讓姚若溪幫忙看看,「縣主的醫術那麼厲害!」

    吳氏心裡發苦,又不好說,只能說再緩兩天。

    王軻和李豔兒子洗三,張彩霞拉著王寶柱痛哭,「我不想再這樣了,你帶我去找姚若溪吧!你讓她給我看看吧!我真的不想這樣了!」

    王寶柱估摸著姚若溪的病也該好了,她有武功護體,好的也會快點。就答應帶張彩霞過去。

    吳氏不放心,特意熬了兩大碗藥給張彩霞,怕她到時候再出啥事兒,看著她喝了藥,然後跟著一塊去。

    張彩霞坐在馬車上,眼看槐樹村越來越近,心裡止不住的悲慟。

    姚若溪病的卻還沒好透,「沒有大礙,也不耽誤,你們進來吧!」

    王寶柱看她臉色依舊不好,皺了眉,「要是不行,我們改天再過來。」到現在還沒好,肯定是情況不好。

    姚若溪覺得好的差不多了,讓他們進屋。

    張彩霞看姚若溪一身裝扮清雅宜人,都說她不常笑,卻對王寶柱笑,又看王寶柱那麼關心姚若溪,見了姚若溪就看不見她了,心裡一陣抽痛。

    「我先給你把把脈。」姚若溪看向張彩霞,把聲音放輕。

    張彩霞沒有說話,看她袖長細白的手搭過來,王寶柱不是看著她,而是看著姚若溪,她覺得受不了了,眼淚突突的落下來,抓著袖子裡的半片剪刀,痛哭一聲,拿著剪刀就往姚若溪脖子上扎。

    姚若溪根本沒有防備她,看她突然發難,頓時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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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8:26
第236章:一塊去死

    姚若溪根本沒有防備她,也想不到張彩霞會突然對自己發難,看刺過來的剪刀,猛地一驚。

    王寶柱就坐在旁邊,想知道張彩霞到底能不能治好,看到這一幕,嚇的一下子瞪大了眼。

    張彩霞惱憤絕望,徹底崩潰了,看著姚若溪她就忍受不住,克制不住。她不想活了,沒有一點活著的希望和意義!覺得世界一片黑暗望不到頭,而沒當她想望到邊緣的時候,姚若溪都會出來帶給她無盡的黑暗和絕望,所以她不活了,姚若溪也要跟著她一塊死!她和姚若溪一塊死了,王寶柱想起姚若溪的時候,也就會想起她來!

    「小姐——」芍藥在拿姚若溪的銀針,看著張彩霞恨著勁兒那剪刀朝姚若溪脖子上刺,驚的急忙就衝過來。

    姚若溪和張彩霞離的太近,即便芍藥再快,也快不過那麼近的距離。

    王寶柱完全傻眼了,根本不知道反應。

    湊在一旁的潘令茹急忙伸手想擋住張彩霞,卻是來不及了。

    屋裡的王玉花和吳氏等人也都震驚的往這邊撲。

    姚若溪條件反射,迅速的閃躲。卻還是被張彩霞的剪刀劃破了脖子,鮮血一下子冒了出來。

    芍藥一把抓住張彩霞的手,喀嚓一聲,捏斷了張彩霞的手。帶著血跡的剪刀嘭的落在地上。

    張彩霞慘叫著,抱著胳膊,滾落摔在地上。

    下一瞬,孟康的劍已經落在張彩霞的脖子上。

    「別殺她!」姚若溪急急攔住。

    孟康覺得膽敢對姚若溪下殺手的人都沒必要再活著,即便這個張彩霞跟姚若溪認識,即便王寶柱和姚若溪一塊長大,張彩霞敢刺殺姚若溪,就該死。可姚若溪的命令他不能不聽,收回了劍,冷眼盯著張彩霞。

    「若溪!?」潘令茹忙過來扶著姚若溪。

    王玉花急急的撲過來,看姚若溪捂著脖子,鮮血從手縫裡溢出來,頓時嚇的臉色煞白,「三…三丫頭?」

    眾人都圍過來,看姚若溪咋樣了。

    姚若溪回神,沖幾人搖搖頭,「沒有事兒,只是劃破了皮,一點小傷。」

    「咋會沒事兒!割斷了脖子,流了這麼多血!」王玉花嚇的哭了起來。

    芍藥轉身跑去拿姚若溪的藥箱過來。

    姚若溪看不見傷口,摸著沒有多大,讓芍藥給她清理傷口,上藥止血包紮。

    「你們不是來看病的,你們是來殺人的啊!?」王玉花瞪著眼,憤怒的指著張彩霞。

    「不…不是的……」王寶柱百口莫辯,以前張彩霞只是傷害自己,掐死閨女也就那一次,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張彩霞會突然對姚若溪動手,還成功傷到了姚若溪。

    「小姐對你們沒有一點防備,你們卻要害死小姐!」芍藥也憤怒不已。王寶柱喜歡小姐,又不怪小姐。況且都那麼久過去了,張彩霞卻因為這個得了個怪病,還來刺殺小姐!若是小姐反應慢一點,就要被張彩霞害了!

    張彩霞痛哭的哀嚎著,右手的骨頭斷了,整個右手都痛的沒有知覺。而且她刺殺了姚若溪,刺殺她了!可姚若溪沒死成,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她手疼的要死,全身都疼的不行。

    吳氏嚇的魂兒都快要沒了,雖然兩家從小就認識,可姚若溪現在可是縣主,還好心給張彩霞治病,要是被張彩霞殺了,他們一家都賠上命都不夠賠的!

    王寶柱抓著張彩霞,檢查了下她身上沒有別的武器,才松了口氣,攙著她起來,讓她坐在椅子上別動。

    這邊姚若溪的傷口包紮好,她覺得不對勁兒。

    張彩霞還在痛哭,手腕斷了,右手耷拉著,姚若溪皺了皺眉毛,「點她穴道。」

    芍藥沉著臉,毫不客氣的上來砰砰兩下點了張彩霞的穴道。

    姚若溪忍著不適過來。

    「三丫頭!她都要殺了你,你還給她看病!?」王玉花很是憤怒的拉著姚若溪,不讓她給張彩霞看診。

    張彩霞動不了,出不了聲,兩個眼睛卻可以動,猩紅著眼,閃著恐懼又似乎瘋狂的波濤,不讓姚若溪靠近,不讓姚若溪碰她。

    姚若溪抿著嘴上前來,看了看張彩霞的樣子。

    剛嫁給王寶柱的時候,她是個清秀溫婉的女子,會矜持的笑,和開朗大方的李豔是三王嶺很受矚目的媳婦兒。現在的張彩霞,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眼窩深陷,顴骨高高凸起,圓潤的兩腮沒有一點肉,彷彿老了十幾歲,頻臨枯萎死亡一樣。

    抓住張彩霞的手,姚若溪摸了下,芍藥下手不輕,她整個手腕骨頭都碎了,即便醫術再高都沒法接回去,張彩霞的右手算是殘廢了。姚若溪還是讓找了小夾板,把張彩霞的小臂整個固定住。

    張彩霞神情非常抗拒,奈何動不了,也喊不出聲,只能眼看著姚若溪把她胳膊固定了起來。

    王寶柱自己也是練武之人,也知道芍藥是個中高手,她出手,張彩霞的右手算是廢了,也沒有問啥。

    吳氏也不敢說話,張彩霞差點殺了姚若溪,她不追究已經萬幸了。

    「右手廢了。」姚若溪說完,拿著張彩霞的左手給她把脈。

    看她擰緊了眉頭,王寶柱小心的問,「是不是治不好了?」

    吳氏也提起了心,這一刻她已經決定,要是張彩霞治不好,回去就休了她算了。他們家可只有寶柱一個兒子,為了張彩霞還耽誤了科考,家裡藥沒斷過,銀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她自己還把閨女掐死了。現在張彩霞要麼治好,要麼休了她,否則家裡的日子沒法過了!

    「她吃的藥帶過來了沒?」姚若溪面色慎重的問王寶柱。

    「帶過來了!在車上,我去拿!」吳氏雖然相信濟生堂,可還是把藥帶了過來,一是想讓姚若溪看看,換她的方子,二是張彩霞病了以來沒少花錢抓藥,要是換方子,她也想看看以前的藥裡有沒有能用的,揀出來再用上,也省一點。

    等吳氏把張彩霞的藥拿過來,姚若溪一看,臉色就變了,「這方子拿來沒?誰開的?」

    吳氏忙又把方子拿過來遞給姚若溪,「是不是有啥問題?」

    不僅有問題,還有大問題!姚若溪看了方子,不是方子有問題,卻是方子裡的藥被人動了手腳,「這藥根本不是治病,而是讓得病的人病情加重,沒病也能重病!」

    「啊!?」這下不僅王寶柱和吳氏驚呆了,連王玉花幾個也吃驚了。

    張彩霞也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姚若溪。

    姚若溪抬眼看她,「你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有些憂鬱,加上生了閨女,心裡過不去,產後憂鬱症,吃了藥沒有見輕,反而越來越嚴重。這個藥你越吃病情越嚴重!嚴重覺得世界一片黑暗,絕望,自己不想活也不想別人活。」

    「誰會給她藥裡動了手腳?」王寶柱覺得不可思議,他沒有啥仇家這樣報復他們,張彩霞也基本沒有樹敵,誰會下這樣的功夫對張彩霞!?

    「趙豔萍!肯定是她!」王玉花咬牙憤恨道。

    這次她還真聰明了一回,除了趙豔萍會下這樣的手筆,別的人還真不瞭解憂鬱症的危害,也找不到張彩霞來下手。她在姚若溪認識的眾多人中,身份也最合適,下手也最容易。換個人,關係遠的姚若溪會戒備,近了她也沒法操控。只有張彩霞,她本就有些心裡鬱結,王寶柱王軻和王元榮又和姚若溪一同長大,關係匪淺。而張彩霞的憂鬱症又因為姚若溪得的,所以姚若溪不會對張彩霞這個弱勢受害人設防,因為怕刺激張彩霞,姚若溪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給張彩霞看病,她也就能輕易下手了。

    幾人還在愣神之際,孟凱伸手撿起來張彩霞刺破姚若溪脖子的半片剪刀仔細觀察。

    姚若溪臉色也不好了,迅速的伸手扯開脖子纏著的紗布。

    「小姐……」芍藥驚了下。

    王玉花幾個也都緊張的盯著姚若溪,不知道又出了啥情況。

    姚若溪脖子上只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並不大,但卻是見了不少血。

    「到底咋了?」王玉花嚇的不行,看看姚若溪,又看看孟凱。

    孟凱急忙鬆開那半片剪刀,眼含殺意的看著張彩霞,「這剪刀你從哪來的?」

    「這剪刀有毒?」王寶柱臉色突變,急忙看向姚若溪。

    如果是毒就容易了!姚若溪迅速的重新清理傷口,重新上藥,讓芍藥拿紙筆來。

    小四白著小臉急忙拿了紙筆過來。

    姚若溪連著寫了幾個方子,又把吃藥的情況也寫上,讓孟康去濟生堂拿藥,眼神落在張彩霞身上。

    「到底是啥東西啊?三丫頭!」王玉花都快著急死了。

    潘令茹也急得不行,「是怎麼回事兒?若溪你快說啊!」

    「不要碰,是瘟毒!」姚若溪看王玉花伸手,急忙躲了下,制止她。

    王玉花驚的兩眼發黑站不穩,羅媽媽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王寶柱和吳氏幾個也驚的回不過神來。瘟毒!?那不是瘟疫嗎?得了瘟疫……還有救嗎?

    小四哇的一下子哭了出來,上來要抱姚若溪。

    「不要過來,把我剛才用的東西,和他們家用的都收起來,連同我平常用的東西,都搬到藥房來!」姚若溪說著起身,就往之前畢溫良和於晉然住的地方。

    家裡除了畢溫良之前住的兩間屋子是靠牆獨立的,可以封閉,別的也都不安全。

    孟凱伸手解開張彩霞的穴道,「這半片剪刀哪裡來的?」

    張彩霞已經被驚嚇住了,不停的搖頭。

    孟凱拔出長劍直指張彩霞的喉嚨,「剪刀哪裡來的?」

    王寶柱也急的搖晃著張彩霞,「你快說啊!這半片剪刀你是從哪弄的?」

    「是…是…我撿的!」張彩霞痛苦的皺著臉。

    姚若溪回頭,「不用問了,能給她下藥的人除了濟生堂有人被收買,就是村裡的人。」

    三王嶺誰會這麼做?王玉花幾個都很清楚,除了王麻子家,還真找不到第二家。

    王玉花神情淒惶的跟在姚若溪後面,瘟毒啊!不僅會傳染,得了就要命的瘟毒,這可咋辦!?

    潘令茹也忍不住哭起來,「我回京都叫畢老前輩過來!」畢溫良是神醫,就算是瘟毒,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兒。

    「你現在還是不要亂走動的好!」剛出京都的時候姚若溪就在想,趙豔萍要殺她,沒必要把潘令茹也扯進來。只是後來她就發現,殺她的是趙豔萍,但那次的手筆卻不是出自趙豔萍。秦隸不單要殺她,還要殺了潘令茹,這個醇親王府的世子妃。如果潘令茹一死,她們家剛接觸安國公府,就有可能反目。而醇親王府的親事將重新選擇,怕到時候再選的時候就由不得醇親王府了。

    「那現在咋辦呀?」潘令茹咧著嘴哭。

    「只是瘟毒,我不會死。」姚若溪看幾個人都擔心的不行,笑著安撫一句。

    王玉花覺得悶雷一樣咚咚的敲擊在她腦袋上,鈍鈍的疼,整個人都要懵了一樣。

    姚若溪進了屋,讓把隔壁也拾掇出來,「給張彩霞他們住!」

    吳氏心驚肉跳,「是不是我們也染上瘟毒了?」

    「先觀察看看!」姚若溪讓芍藥把自己從京都帶回來的香樟木箱子搬過來。

    小四哭著抹了把眼淚,也跑過去幫忙,「裡面是不是有能救三姐的藥?」

    芍藥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暗衛,也是伺候小姐之後才由暗轉明。不像綠梅墨菊和石竹她們,醫術毒術都會些,尤其石竹,更是精通各種毒術,如果她也會就好了。

    姚若溪開了箱子,拿了一個匣子出來打開。

    方媽媽看著忙拿了水壺過來。

    芍藥接手送到屋裡,不讓王玉花幾個進屋。

    姚若溪吃了兩顆藥丸,讓芍藥也吃一顆,給張彩霞和王寶柱,吳氏也分發一顆。又那另一個匣子的藥丸給王玉花和小四,潘令茹幾個分發一人一顆。

    孟凱不要,「屬下以前得過瘟疫。」他差一點就死了,是主子救了他。

    姚若溪還是讓他吃一顆,讓王玉花帶小四和瑾哥兒幾個沒事兒不要到西院來,把自己隔離起來。

    姚滿屯慌慌張張的回來,聽姚若溪中了瘟毒,臉色刷的一下青白一片。

    王祖生不停的嚥口水,現在他一點也不覺得權勢高了有啥好的了!姚若溪這死丫頭都已經是二品的縣主了,卻還有人還害死她!還用瘟毒這種可怕的東西來害她!這是怕她不死啊!

    對於趙豔萍,王祖生沒有多少感覺的,他跟趙豔萍接觸極少,不像姚若溪兄妹幾個,一塊生活那麼久,他想不通趙豔萍為啥要非害死姚若溪,還用這種方法。

    王玉花哭個不止,一邊哭,一邊咒罵趙豔萍,咒罵王金花全家。

    孟康把藥抓回來,於掌櫃也跟著來了。濟生堂的大夫也不是吃白飯的,那些藥都不是一般藥,方子也是克制瘟毒的,於掌櫃當即就知道出了事兒,帶著濟生堂的兩個醫術高明的老大夫過來了。

    「來的正好!麻煩於掌櫃再找來幾個大夫,從槐樹村三王嶺開始排查,包括楊小莊,所有人都要檢查!特別是村裡的水源,尤其要檢查仔細了,不管有沒有問題,先阻攔村民用水!」姚若溪拿著藥看過,讓羅媽媽把熬藥的爐子搬過來,她自己熬藥。

    姚滿屯臉色難看到極點,忍不住憤恨道,「那個畜生!」

    「趙豔萍,她連村民都下手,簡直太可惡了!」王寶柱惱怒的握著拳頭,想出去,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沾染上了,怕出去傳染給人了,只怒的咬牙。

    趙豔萍還沒進宮就在籌劃這個機會,沒想到事情轉變,她成了月光仙子,又不得已進了宮。現在皇上又不信任趙書豪,趙豔萍急於表現自己的超凡之處,要表現她月光仙子的能力給眾人看。

    於掌櫃面色慎重,「三小姐放心!」留下一個大夫,帶著人急忙就告辭了。

    「爹也跟著去吧!發動村裡的人,先把學堂的課停了,錦繡齋那邊的人不要隨意出來……」姚若溪把能想到的全部安排下去。

    未免造成恐慌,姚滿屯沒敢說瘟毒的事兒,只說有人看不慣槐樹村富裕發達,對村裡投了毒,所以挨個排查誰身上帶了毒。

    即便這樣說,依然讓村裡眾人驚恐了起來,紛紛請求姚若溪出來坐鎮。

    姚滿屯只能解釋受傷了,暫時沒法出來坐鎮。

    這下村裡都慌亂起來了。連姚若溪都受傷了,她還是會武功的,身邊又跟著幾個護衛,還有人在村裡投毒,這是咋了?滅了他們村嗎?

    江明叫了村裡的幾個人,讓大夫把脈看過之後,帶著幾人去買了生石灰。被檢查過暫時沒事兒的人都上山採集姚若溪要的草藥,在村裡支起大鍋熬了分發給村裡的眾人喝。

    姚滿屯挑了些人把守在村子的周圍,不讓外來人進來。

    於掌櫃帶著濟生堂的大夫在村裡檢查了一上午,確定村頭的一口水井被下了瘟毒,量不太多,立馬封了井,撒了藥下去。

    又跑到三王嶺排查,也是其中一口井被下了瘟毒,楊小莊也是同樣的情況。槐樹村的最嚴重。

    這一排查,整個八里鎮的村民都恐慌起來。

    段浩奇急急趕來,說是姚若霞聽說,在家裡急的不行。

    姚若溪讓他帶了藥回去,不要讓姚若霞和小丫丫出門。

    潘令茹著急的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如果只是別的人中了瘟毒,若溪最起碼是國醫聖手的徒弟,也能出去施展。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趙豔萍要的就是姚若溪的命,不僅要她的命,還要她身敗名裂,眼看著事情發生,無能為力。

    王玉花哭天罵娘沒有用,到西院來,「要做啥藥?我也幫著做!」

    姚若溪先前做的藥已經夠多,攔截這一次的瘟毒問題還不是很大,讓王玉花看顧好小四和瑾哥兒。

    王寶柱和吳氏也走不了,王虎趕過來問了情況,就自告奮勇的跟姚滿屯請教完,回村裡忙活。

    這一夜多少人沒有睡著。

    而次一天起來,姚若溪就又發燒了,這次發燒和前兩天的明顯不同,不僅發燒,更是咳嗽個不止。瘟毒發作,比姚若溪預想中還要迅猛。

    王玉花著急的嘴上起一圈的燎泡,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張彩霞也咳嗽起來。

    吳氏驚嚇的不行,連忙熬藥給她喝。

    張彩霞吃了藥安穩許多,心裡卻更加過不去。這瘟毒是她帶出來的,她先掐死了自己閨女,又來拉姚若溪一塊死,弄來了瘟毒,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她覺得自己這下真的沒有活路了!而且她的右手廢了,以後就是廢人了!

    別人都忙著做藥幹活的時候,張彩霞自己在屋裡上吊了。若不是姚若溪在隔壁,她耳力好,都忙著做藥,張彩霞吊死屋裡都沒有人發現。

    王玉花惱恨的直咬牙,「你要想死滾回你家死去!憑啥在我家上吊?你把我們家害的還不夠嗎?!」

    「讓我死了吧!我真的不想活了,也活不下去了!」張彩霞痛哭。她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如何活下去!?如何面對以後的日子,如何面對外面的人!?

    「你要死滾外面死去!別給我們家找晦氣!」王玉花這兩天心裡直冒火,要不是張彩霞,三閨女就不可能得瘟毒,村裡的人也不會染上。現在她們家都快成了瘟毒隔離院了!

    王寶柱愧疚不已,跟王玉花道歉,「我會看著她,不會再讓她做出啥事兒來!」

    張彩霞的眼淚像是哭不干一樣,不停的流,不停的掉。王玉花現在看見她都覺得厭煩,要不然怕她出去傳染給外面的人,她真想立馬把她打出去!

    吳氏也心煩的不行,數落她幾句,「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你就別添亂了!」

    這樣說的張彩霞更是不想活了,現在的這種狀況,她的右手還殘廢了,已經沒有任何前途可言了。

    王玉花警告她,「要死也等你出去的時候,想死哪死哪去!別在我們家裡找晦氣!」

    現在一家人都對張彩霞抱著敵意,雖然這件事兒說來不怨她,可趙豔萍在京都,離得遠搆不著,張彩霞要不是自己小心眼兒,也不會給了趙豔萍空子鑽。

    姚若溪給張彩霞的藥加大劑量,自己吃的藥丸也多加了一顆。

    村裡那些人的瘟毒在吃了藥之後得到了控制,他們也都不是傻子,姚若溪就算受傷,也沒有不露面的。村裡誰中了毒就要隔離開,這分明就跟得疫病了一樣。

    姚若溪的那些藥發出去,中了瘟毒的人吃了控制住了,那些沒中瘟毒的人也都前來索要,「把保命的藥給我們一點吧!」

    那些藥雖然藥材不貴,但卻極費功夫,兩年下來,也才做得了那一箱子。姚若溪還不知道會有啥情況出現,不敢貿然把藥發出去。

    聽她不願意,村人都喊著給錢買,隨便姚若溪開價,只要把藥賣給他們。

    「告訴他們,我是以毒攻毒。誰得了病吃了沒事兒,沒得病的吃了壞事兒!」姚若溪看著做出來的藥,高聲跟姚滿屯傳話兒。

    眾人一聽是以毒攻毒的,頓時不鬧著要了。既然有毒的,他們這還沒得病得吃了豈不是要慘了!?

    還是有人不相信,非得買姚若溪的藥,說是放著以防萬一。

    八里鎮的不少人也都喊著願意花高價買姚若溪的藥,惡意的揣測姚若溪是為了賣個更高的價錢才不肯鬆口。

    染病的人越來越多,雖然得到控制,卻沒那麼快就根除。

    而最嚴重的就是姚若溪自己,和身體本就虛弱不堪又裝了不短時間那半片剪刀的張彩霞。

    「到底該咋辦?到底該咋辦啊!?老天爺!」王玉花跪在院子裡燒香磕頭,求老天爺保佑。

    那邊程氏鬧著要把王祖生接回家,怕王祖生也中了瘟毒。

    「你別這時候添亂!回來就安全了?祖生在那,有若溪,憑她的醫術,保一家大小還是不成問題的!真要回來才有可能沾上病呢!」王三全怒煩的喝止她。

    聽他這樣一說,程氏立馬決定,「那既然這樣,我們都去槐樹村吧!要是我們也沾上了咋辦?村裡的郎中醫術不好,得了病,到時候還沒來得及就死了!」

    王三全也實在不放心,也覺得跟姚若溪一塊會更加安全一點。可程氏的德行,先去跑過去幫不上一點忙,很有可能還是添亂。

    程氏卻不管,拾掇東西,拉著王三全非要往姚若溪家住。

    最後王三全擔驚憂慮下,還是同意了,警告程氏到了不准找事兒添亂,就拾掇了行禮和程氏一塊到槐樹村來。

    楊家這時候也把姚春燕拉了出來,送來了槐樹村,同來的還有一封休書。

    姚春燕還沒有出月子,身體元氣大傷,兒子生出來就沒氣,又被休了,回到槐樹村,才想起來,她自己說下的話,跟娘家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楊巧麗不讓她進門,要不是村裡的人不讓出去,家裡還需要有人做事兒幹活啥的,她就把王墜兒已經趕出去了。說斷絕關係的是姚春燕,現在她被婆家休了,又回來,白養著她楊巧麗可不願意。而且村裡都在傳疫病,誰知道楊巧麗有沒有得疫病,會不會傳染給人。急忙把門外又撒了一遍生石灰,把姚春燕攆走。

    姚春燕沒地方去,娘家回不了,她拖著身子找到姚正中和苗氏。

    苗氏哭了一會,給了姚春燕些吃食,給她一弔錢,卻也不願意接納她。她現在已經被瘟毒嚇壞了,姚若溪之前又跑去救姚春燕,她害怕姚春燕伸手也有瘟毒,會傳染給她。

    姚正中要留她,苗氏堅決反對,「你都跟娘家斷絕關係了,也不知道得病沒得,你不回自家,還跑來這裡,是想害死我們兩個老東西啊!?」

    姚春燕淒慘絕望,就想到了姚若溪,也過來找姚若溪。

    王玉花正拉著臉面對硬住過來的程氏,聽姚春燕竟然也過來了,直接發火,「滾!讓她滾!憑啥她要來我們家!?有多遠給我滾多遠!」真當她們家是收容所,都跑來她們家!

    而村裡那些準備搬走的人,看王三全帶著程氏反而住到了姚若溪家裡。村裡沒得瘟毒的人有後來染上的,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卻沒有染上,頓時覺得挨著姚若溪家就是安全的,都齊齊不走了。

    不僅村裡的人不走,還有外村的人要求住過來。

    姚春燕無處可去,她剛難產撿回來一條命,虛弱的厲害,舉目無親,就在姚若溪家旁邊待著不走。

    王玉花聽說讓羅媽媽和方媽媽把人趕走,「誰知道她有沒有病!」

    「給她顆藥吃,讓她去投奔別人吧!」姚若溪道。

    王玉花不情願的又給姚春燕送了顆藥。

    新藥做出來,姚若溪的瘟毒也控制住了,重新給村裡染上瘟毒的人又發了一遍藥。

    得知姚若溪快好了,還做出了新藥,不僅八里鎮,連新安縣不少人都湧過來要求姚若溪賣點藥給他們保命。

    「小姐!我們的藥也不是白白得來得,賣點給他們吧!」芍藥詢問的看著姚若溪。

    外面求藥的人越來越多,姚若溪擔心把藥賣了,再有人沾上瘟毒就不好治了。

    又等了一天,於掌櫃傳來消息,三王嶺和楊小莊的瘟毒也都控制住了,姚若溪這才決定把做的藥賣出去。卻也只限量賣一半。

    有人以為花大價錢就能多買,結果藥價便宜,卻多花多少銀子都買不到多的。紛紛要求姚若溪多做些新藥出來,他們願意多出銀子買。

    姚若溪也想多做些新藥出來,可是藥材卻不夠用了。她用來做藥的材料也不夠用了。

    「三丫頭!現在做藥的藥材沒有了,你也好好歇著吧!」王玉花心疼閨女,才短短幾天,姚若溪瘦了一大圈。

    「好!」姚若溪應聲,吃了藥,早早就歇下了。

    夏天已經臨近了,瘟毒得到控制,村裡人也都開始轉移注意力,要好好休養好,準備收麥子了。

    這個時候,天卻突然下起了大雨,雷雨交加不停。

    眾人都在發愁地裡的麥子要減產了,夜半的時候,隨著一陣陣驚雷聲,驚濤駭浪般的洪水如吞噬一切的怪獸般,從北南下,直衝八里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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