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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藍牛]田園小當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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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8:45
第237章:洪水災難襲擊

    黑雲滾滾,雷聲陣陣,剛剛經歷過一場疫病的恐慌,農忙之際下起了大雨,本來好眠的眾人都睡不踏實了。

    姚若溪翻個身也是睡不著了。這樣的大雨不僅耽誤收麥子,村裡的瘟毒還沒有徹底清除,大雨過後會演變成什麼樣?

    「吼——」鮮少待家裡的貓咪突然半夜回來。

    姚若溪睜開眼看了下,繼續閉目躺好。

    貓咪不停的吼叫,跳到姚若溪床上來回撲騰。

    看它表現的很是躁動不安,再看外面還有另外一隻大雲豹帶著兩隻小雲豹,都是差不多的樣子,姚若溪心下一動,急忙坐起來,拉起衣裳穿了。

    貓咪從去年生了小雲豹之後就經常不回家了,這次半夜裡突然回來,還是帶著另一隻雲豹和兩隻小雲豹,這事情反常。

    芍藥聽到動靜也急忙起來,「小姐?」

    「快去外面看看!」姚若溪把夜明珠拿起來掛在脖子裡。

    芍藥看她面色慎重,急忙到外面去看。

    孟凱已經聽到不一樣的動靜從北邊傳過來的,把孟康和潘令茹的護衛叫醒,他飛身朝著北邊去查勘。

    貓咪一家四口越來越躁動,不停的吼叫,家裡的狗也開始叫了起來,姚若溪等不住了,立馬叫姚滿屯和王玉花他們都起來。

    「出啥事兒了?」姚滿屯衣裳沒穿好就急忙忙起來。實在是這幾天都沒有睡好,又一直精神緊繃,好不容易可以睡個好覺,又碰上雷雨天,擔心著急地裡的莊稼,簡直折磨的人心力交瘁。

    「爹!快點出去叫村裡的人都起來吧!不是山洪爆發,就可能有地震了!」自然災害之前,示警的往往都是那些動物,它們有著比人類對災害更加敏銳的感知力。

    姚滿屯大驚,立馬叫家裡的人都拾掇好,他慌慌張張跑出去叫村裡的人。

    「啥山洪暴發地震的,就是打雷下雨。折騰了這幾天人都快掉半條命了,你們還一驚一乍的!」程氏不悅的打著哈欠出來,看姚若溪脖子上掛著兩顆碩大的夜明珠,頓時震驚了,「這是……夜明珠!?你哪來的夜明珠啊!?」

    蕭恆墨給姚若溪的夜明珠不止這兩顆,只有這兩顆最大,他又擔心姚若溪不好拿,就讓人做了雕花圓裝著夜明珠。姚若溪編了一根絡子穿了起來,她夜裡走動可以拎著,不想拎著還可以直接掛在脖子上,用來照明。

    王三全也驚愕了下,不過想到姚若溪夜裡看不見,也就釋然了,看程氏的樣子,話問的尖銳,喝了她一聲,「若溪現在是縣主,有兩顆夜明珠有啥!」

    「這麼大的夜明珠,還是兩顆……」雖然自家也有,程氏也一直引以為傲,多年來,雖然家裡過的不富裕,沒有王祖生之前,程氏在村裡腰桿子也沒覺得軟過,就因為家裡的夜明珠。這轉眼姚若溪一下子有兩顆,還個個那麼大,還不是被當成寶貝存放著,竟然是拿來照明的,她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家裡的人卻都習慣了,姚若溪屋裡夜裡不滅燈,其實不是燈,而是亮的夜明珠。

    姚若溪沒理會程氏,吩咐羅媽媽和江明幾個盡快戴上油鹽和吃食,「現在外面不知道是啥情況,別的東西都不帶,帶上油鹽和吃的!」

    「帶那些東西幹啥?像逃荒一樣!」程氏覺得姚若溪沒事兒瞎折騰,大半夜的,還下著大雨。

    王玉花見姚若溪前所未有的慎重,也吊起了心,急忙和羅媽媽幾個去拿東西。

    「是不是真的會有山洪和地震啊?」潘令茹上來就抱姚若溪的胳膊。

    姚若溪伸手攔住她,「我身上還有瘟毒沒清完。」然後叮囑她的丫鬟侍衛保護好潘令茹。

    村裡的人已經都被叫醒起來,聽姚滿屯說可能會有山洪暴發,不少人不相信。實在是這幾天鬧疫病把人都折騰壞了。

    姚滿屯冒著雨大聲喊著話,讓眾人帶上細軟和油鹽吃食,隨時做好準備。

    王玉花這也想拿,那也想拿。

    程氏看著就問,「你們家錢都帶哪啊?可都帶好了啊!」

    王玉花翻個白眼兒,她們家漂起來,她們家的錢都不會跑!

    所有人都拾掇好東西,江明幾個背包袱,孟康背著瑾哥兒,都在院子裡等著。

    村裡的人看姚若溪一家都背著東西出來,也紛紛回家拾掇東西。

    孟凱臉色凝重萬分的飛身急速趕回來,「快點往閃山上跑!北邊有洪水來了!」

    這下村裡的人都震驚了,炸開了鍋一樣,有人嚷叫,有人哭喊,亂哄哄的急忙回家搬東西的。

    姚若溪看著村子裡亮起來的點點燈光,眉頭擰著,讓孟凱和孟康幾個喊話,「只帶銀錢,油鹽和吃食,快點往山上跑!」

    張彩霞哭著不走,跟王寶柱撕扯,「你把我扔在這吧!我反正也不想活了!你把我扔了吧!」哭是這樣哭,她心底卻還是希望王寶柱不會拋棄她。

    「別說傻話!」王寶柱背著她起來,他沒法再護著吳氏,怕給姚若溪添麻煩,就先和吳氏背一個包袱往山上跑。

    苗氏簡直嚇慘了,她這老胳膊老腿兒,發了洪水,她往哪跑?還能活命嗎?也不管姚正中了,拾掇了一個包袱就急慌慌的過來找姚滿屯,「滿屯!滿屯!滿屯啊!」

    姚正中坐在院子裡不動,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他不打算走了。這一輩子他活的夠窩囊夠累,也後悔,他不想折騰了!他活了這麼大歲數,也該到頭了!

    耳邊彷彿響起輕柔婉約的歌聲,「春風吹,草兒綠,白雲悠悠映滿溪。春風來,花兒開,姑娘溪頭洗衣來……」

    姚若溪看苗氏跌跌撞撞的跑出來找姚滿屯,卻沒見到姚正中,抿了抿嘴,吩咐芍藥,「告訴他,他要是死了,姚文昌就得回來丁憂!」

    芍藥不走,姚若溪夜不能視,又不會水性,這會要發洪水,她不能離開!

    江明看了眼,忙跑過去叫姚正中。

    姚正中想到努力上進出息的小兒子,老二家費勁兒把小兒子又謀到了官位……

    江明懶得再跟他廢話,一把抓著他就飛快的奔出來。

    楊巧麗和夏婆子也抱著姚振興出來找姚若溪,後面跟著驚慌不已的王墜兒。

    村裡的人已經有人往山上跑了。

    姚若溪讓人生起了火把。

    遠處似乎聽到慘叫聲,眾人更加驚慌,六神無主的不知道該幹啥,該往哪逃!

    「快望山上跑!快點往山上跑!快!東西不要了,保命要緊!快往山上跑!」姚滿屯嗓子都快要喊啞了。

    「走!」姚若溪看不見遠地方的情景,但腳下的地顫抖起來她還是能察覺到了。想到驚濤駭浪即將襲來,她心底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沒有一點著落,臉色也漸漸白了起來。

    「小姐!我背著你!」芍藥上來就抓著姚若溪要背她。

    「不用!帶好咱們的藥!快走!」姚若溪高聲道。

    王玉花急忙叫喊姚滿屯,「快點回來!快點回來啊!」

    孟凱快速飛身過去,架著姚滿屯飛速回來。

    苗氏哭著撲上來,「滿屯啊!」

    「快走!」姚若溪大聲喝道。

    一行人急匆匆的就往山上跑。

    村裡的人見姚若溪一家都上山了,也急慌慌的在後面跟著跑。

    苗氏想拉住姚滿屯,年輕人還能一口氣跑上山,她這麼大年歲了,要是跑不及,被洪水沖走,這輩子就到頭了!

    程氏比她更想拉個人,只是這會各人都跑自己的,會武功的孟康孟凱幾個,都有任務,連小四都自己跑,誰還會拉著她?!

    遠處的慘叫聲越來越近,像是有大浪拍到地上沖刷襲來,眾人沒命的往山上跑,又因為大雨下的山路滑,不少人摔倒,哭叫聲一片。

    「滿屯!救救我!救救我啊!我是你娘啊!我把你養大的!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苗氏哭嚎著叫姚滿屯,她覺得自己已經跑不動了,即便還能跑一段,山路那麼滑,保不齊一會她就滑倒栽下去死了。

    「誰也救不了誰!自己保自己!」姚滿屯大喊一句,帶頭往山上爬。

    程氏伸手想抓人,看身旁是王祖生又不敢下勁兒的抓他了,一邊哭喊著救命,一邊拚命的往山上跑。

    雖然他們提前了點,但人的速度又怎麼能有洪水的速度快。

    丈高的洪水在夜幕中,如張牙舞爪的猛獸一般洶湧著衝擊而來,從張河裡溝,迅速席捲村裡的房屋。

    這一景象沒人顧得上看,他們都驚恐的拚命的往山上逃命。

    有跑的慢的,起先不相信有洪水的,想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帶上的,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就被洪水吞沒了。

    姚若溪回頭看一眼,村裡起先亮起來的點點燈光,此時已經漆黑一片,她看不見,卻能感覺到,有洶湧翻滾的洪水正在朝她們吞沒。她感覺自己手腳有些僵了,心裡不停的飛快跳動著,有窒息的感覺襲來,頭腦眩暈。

    「小姐!?」芍藥看她的樣子,心下猛的一驚。

    「快走!」姚若溪急忙壓制住心底浮起來的感覺,她知道都是她自己心裡想像感知的,不是真的!

    芍藥把東西掛在前面,一把抓著姚若溪背起她,二話不說直往山上衝。

    洪水迅速漫過村子裡的房屋,往山上襲來。嘩嘩嘩的拍擊著,帶著毀滅的力量席捲著死亡衝擊上來。

    跑的慢,半路摔倒的人都絕望驚恐的大哭起來。

    「哭你娘的哭!快跑!」有人大聲咒罵。

    又一波洪水浪潮襲來,直接把跑在後面的人席捲進去,快速一路衝向南方。

    王玉花喘息著,她覺得自己要跑不動了,死死的咬著牙堅持著。

    「娘!娘你快點!」梅嫂看羅媽媽跑在後面,嚇的哭著叫喊她。

    羅媽媽咬緊牙關,抓著一旁的樹叢爬上來。

    程氏撲通一聲摔倒了,順著滑溜的山路往下滑。

    「啊啊啊……」程氏驚懼死了,慘叫著胡亂抓。

    王三全也被她抓著摔倒下去。

    「爹!?」姚滿屯大叫一聲,伸手抓沒有抓住,看著底下快要衝上來的洪水,急忙下去救王三全。

    孟凱和孟康眼神不離姚若溪,主子給他們下的令就是誓死保護世子夫人,他們要確保世子夫人平安無事!

    姚若溪扭頭看姚滿屯和王三全幾個,驚的瞳孔緊縮。

    姚滿屯已經衝下去拉王三全。

    程氏見姚滿屯下來救她,死死的拽著王三全,先抓了姚滿屯要往上爬。

    姚若溪掙紮著要下去。

    孟凱心裡咒罵一聲,快速下去,抓著程氏把她提上來。

    江明已經下來拉姚滿屯和王三全。

    「我跑不動了!我跑不動了!」程氏抓著孟凱不撒手,讓孟凱背著她跑。

    孟凱一把扯開她,他背上背著世子夫人救命的藥,還要保護世子夫人安全,程氏這個老婆子,死了正好幹淨!

    程氏見抓不住孟凱,就去抓剛上來的江明,「我跑不動了!你快背著我!背著我!」

    江明背著一個大包袱,裡面裝的都是油鹽吃食,還要拉著王三全看著姚滿屯,才沒功夫背著她。

    程氏就上來拉姚若溪,「你自己好好的,還讓人背著你!你快下來背我!」

    芍藥怒了,「我把你踹下去!」

    程氏見她真的抬腳,不敢再抓,咧著嘴大哭,「救命啊!救命啊!」

    現在都各跑個的,除了至親,誰也沒有閒工夫救人,即便是一家人。

    「快走!」王三全怒喝一聲,真想不管她了。

    程氏實在跑不動了,感覺腳下滑溜溜的,還要往山上跑,她根本就跑不動。後面又有人被洪水吞噬,傳來陣陣慘叫聲,程氏驚嚇萬分,看著走在前面的王玉花,她大叫著沖上前就抓王玉花。

    王玉花躲了下,程氏沒抓住,「我是你娘!你敢不救我!」

    小四死死的拉住王玉花的手,「娘快點!」

    王玉花這幾天擔驚受怕,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吃過一頓安生飯,這會也是快要力竭了。

    程氏知道姚若溪雖然喊著誰也不管,自己跑自己的,但王玉花有事兒,她肯定不會不管,瞄中了王玉花上來就抓著她。

    王玉花胳膊一甩,沒有甩掉程氏,反而摔倒滾下去。

    「娘——」小四一驚,急忙伸手抓王玉花。

    王玉花卻是鬆開她的手。

    咔嚓一聲,骨頭斷開聲音,王玉花疼的慘叫出聲。

    姚若溪從芍藥背上下來,飛身下來抓住王玉花,架著她,「娘!」

    芍藥一看,也急忙下來和姚若溪一塊架住王玉花往上面跑。

    王玉花腿斷了,胳膊上更是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流個不停。

    芍藥咬咬牙背起王玉花,快步就往前衝,「小姐快跟上!」

    潘令茹看的心驚肉跳,在護衛背上咧嘴大哭,「若溪!」

    翻湧的洪水幾乎衝到了腳下,姚若溪咬著牙,「快點走!」

    各處慘叫聲不停,此時眾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了,逃命!逃命!逃命!

    等跑到山上的時候,所有人都筋疲力盡了,不少人找不到自己的家人,找不到爹娘的。死裡逃生的人抱頭痛哭,還有人看著黑夜中滾滾的洪水,害怕的一直往山上跑的。

    大雨還在下,已經沒有了雷聲,天地一片漆黑,只隱約看到山下不遠翻滾著的浪潮。

    芍藥把王玉花的腿給她接上,姚若溪把她胳膊上的傷包紮了,拿了藥給她吃。

    王玉花驚魂未定的抓著小四和瑾哥兒,「也不知道你大姐咋樣了!她還懷著身孕,大著肚子呢!」

    「紫荊和凌霄都去八里鎮了,相信大姐她們沒事兒的!」姚若溪安撫的抓抓她的手。

    王玉花點點頭,還是擔心的不行。

    姚若溪相信以紫荊和凌霄的速度,即便快不過,也能救下姚若霞一家。段浩奇會功夫,姚若霞即便大著肚子,她的功夫底子在,有紫荊和凌霄,保段太太和段老爺加上小丫丫還是不成問題。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村裡的人還有瘟毒沒清徹底的,包括她自己,這一發洪水,天又熱,這場災害將會演變成什麼樣的慘狀!?而且,這場洪水來的蹊蹺。若是下大雨引起的堤壩坍塌,可這大雨才剛開始,即便雷劈,也不應該把堤壩劈開才是。

    兩個村子的人都擠在一塊,都累到一定程度了,連哭都沒力氣哭了。

    火把漸漸的滅了,只剩下姚若溪脖子上掛的夜明珠還發著光。

    「縣主脖子上帶的是夜明珠啊?」有人湊過來搭話。

    王玉花抬頭一看,竟然是楊巧麗,沒想法她竟然也跑了出來,看她和夏婆子王墜兒還帶著姚振興,四個人只有一個小包袱,王玉花不想搭理她。現在累極之後,她已經感覺有些餓了。楊巧麗這個樣子顯然沒有帶吃的,湊過來就想分她們家的!

    眾人注意力也都集中過來,看著姚若溪脖子上掛的夜明珠。不過生死攸關面前,她們卻也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致了。

    「我身上毒還沒清完,你們最好不要靠過來。」姚若溪抬眼瞥了楊巧麗一眼道。

    聽她身上還帶著瘟毒,楊巧麗不敢靠過來了,她臉上的傷還沒好,人也還虛弱著,還有兒子,可不能沾上疫病了。可是她也不想走遠了,跟姚若溪離得近,有啥事兒也能提前知道,最重要的,她出來只顧著逃命,沒帶吃食。這洪水還不知道啥時候下去,就算拿再多銀子,沒有東西吃也沒用!

    逃出來的人聽姚若溪的說到她身上的毒,知道是疫病還沒完全治好,本來哭不出來的人,又嚶嚶哭了起來。

    「完了!全完了!我們家,地裡的糧食,全都淹了!」

    「我們也活不久了!」

    「老天爺!這可咋活啊?」

    王玉花吸了吸鼻子,聽著周邊絕望的哭喊,她現在只覺得劫後餘生的幸運,她的家人都好好的在身邊,她們都沒有死!

    漸漸的,眾人實在累極,喊不出聲,哭不出來,雖然累到極致,卻也被震驚刺激的睡不著,都靜靜的坐在地上看著山下翻滾洶湧著的潮水。雨漸漸的由大變小,到破曉的時候,就完全停了下來,天空一點點亮起來,卻是烏雲籠罩,昏沉沉的。

    山下的洪水還在不斷的朝更南的方向流著,遠遠望去,眼所能見的村子全部都被淹沒,所有的屋子,天地,都變成了一片汪洋。

    不僅無家可歸,他們還面臨著沒有消除徹底的瘟毒,不夠果腹的食物。在洪水不知道什麼退下去之前,他們都要想辦法活著。

    「這樣半夜三更發洪水,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姚滿屯聲音沙啞的感嘆。

    王玉花看看周圍,死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但不想看見的都還好好的活著!

    已經有人餓了,開始找食物吃。

    「滿屯!我餓了!又餓又渴又累,我快活不成了!」苗氏抓著姚滿屯的胳膊一直松過手。

    程氏面色不善的看著苗氏,「你餓找你親兒子去,找人家兒子幹啥?不是恨不得算計的人家過不下去,還不想讓人生個兒子出來,竟然還有臉要吃的!」

    看眾人都看過來,雖然已經無力批判,但眼神流露出來的也沒有絲毫善意。苗氏覺得屈辱又怒恨,看看江明幾個拿著的大包袱,她只能強忍著情緒,無視程氏和眾人的目光,淒慘期望的看著姚滿屯。

    楊巧麗也緊盯著姚若溪幾個,只要她們一拿食物出來,她也準備隨時上去討要。她拼了命才逃出來,可不能因為沒吃的而活活餓死了。

    聽姚滿屯的話拿了食物出來的心裡萬幸,也都護好了背出來的食物。洪水不退,他們就得在這山上存活下去,沒有食物就沒法活下去!

    「人多東西少,為了活命,我們得省著吃。」姚滿屯看看自家的包袱,說的東西多,其實卻也沒有多少。家裡人多,連兩天都撐不到。

    「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餓死嗎!?」苗氏扯著姚滿屯,她現在實在太餓了,必須得多吃東西,否則根本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就沒法活下去。

    「把東西分給她我們吃啥?她又不是你親娘!你親娘可是在那邊埋著呢!」程氏看了看方向,不知道在哪,就隨便一指。

    「我就算不是他親娘,也是我把他養大,生恩沒有養恩大!更何況我還是他親小姨!」苗氏恨不得掐死程氏,把她扔到山下洪水裡去沖走。這個騷老婆子現在越來越能耐了,還不是指望外孫女能耐才得意起來的!?

    「你們家的恩情可是早就還了的。又是害人,又是要銀子,還要幫你那些沒出息的兒子!不要臉的老賤貨!」程氏毫不客氣的叫罵,苗氏這該死的老虔婆早該死了,卻還活著當累贅!當累贅就當累贅,還當她們的累贅!簡直該死!

    苗氏痛哭起來,「滿屯!你把我掐死吧!我死了就不活著礙你丈母娘的眼了!」

    「啥叫礙他丈母娘的眼?我是他丈母娘也沒害過她們家,我可不像你!你要想死就自己跳下去。不消一刻你就跟著洪水死了!在這假惺惺的幹啥?」程氏一聽這話火了,好像因為她似的。

    「誰想死的直接去死,不要在這唧唧歪歪。不想死的閉上嘴,自己想法活命!」姚若溪皺著眉頭冷斥一聲,扶著芍藥站起來。

    苗氏和程氏都不敢再說啥。

    「小溪?」姚滿屯也站起來,問她是不是想到了啥辦法。

    「辦法不一定有。」姚若溪看著翻滾流淌的洪水,眉頭緊皺。

    姚滿屯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眼神一亮,也想到了,「倉庫!」

    因為家裡釀酒需要不少糧食,這兩年小麥啤酒賣的好了,大麥啤酒就受了點影響,它比小麥啤酒成本高,而且種植收割大麥也需要費功夫,所以家裡的大麥即便用不完也不會賣,都儲存在離家不遠的山洞倉庫裡。

    「我們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姚若溪心情卻不那麼樂觀。

    芍藥應聲,背王玉花起來。

    看姚若溪一家動了,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這次就是沒有及時聽姚滿屯吆喝,才啥都來不及。所以都時刻關注著姚若溪一家。

    姚若溪往山上看了看,帶頭往山上走。上山採藥的路她還記得,現在這情況必須得找到個乾燥的地方才行。

    苗氏拽著姚滿屯,她實在走不動了。

    「都走不動了,誰還背得動你?」姚正中扯了她一把,喝斥她。

    姚滿屯只看了看苗氏,就繼續往山上走。現在他們都要保存體力,後面還不知道會有啥事兒。

    苗氏惱恨的咬牙,卻也只能拄著木棍跟在後面。

    王寶柱背著扶著張彩霞,還要看顧著吳氏,又背一個包袱,也是累的近乎力竭。

    楊巧麗看她們家人往山上走,也起來和夏婆子,王墜兒帶著姚振興跟在後面。她們幾個女人家,沒有吃的根本活不下去,必須得跟著姚若溪她們。

    走了不短的路,終於找到採藥打獵避雨時的山洞,裡面存的還有乾柴乾草。

    後面跟著不少人,看到山洞都擁過來。

    姚若溪看著都一臉淒慘的眾人,抿嘴道,「都去找木柴來,放在乾柴旁邊烤。還不知道在山上過幾夜,等那些逃到山上的猛獸下來找食吃,我們連火都沒有,就只能當猛獸的食物了!」

    眾人聽這話,眼底頓時迸發出希望來。這麼說,姚若溪不會不管他們了!

    即便累極,眾人還是開始四下弄了木柴來。

    孟康點了火,眾人把潮濕的柴火堆在四周邊烤邊燒。

    昨晚才剛蒸的饃饃全部都被拿了出來,江明還背了半袋米,孟凱也背了一袋面。

    「這面咋吃啊?」程氏看看干饃饃,不想吃。又乾又硬,還沒有菜,干啃饃饃擱在十年前她能啃好幾個,現在,她是一個也吃不下。

    「去摘野菜。」姚若溪看她一眼。

    程氏瞪了眼,吩咐她去摘野菜!?

    「想吃麵就去摘野菜。」姚若溪頭也不抬,讓孟凱和孟康弄了水來,放在石頭凹槽裡,開始和面。

    程氏拉著臉擺著架子不去,已經有別的人去摘了不少野菜來。

    也幸好現在已經進入夏天了,山上有不少野菜。

    姚若溪本想自己下手,想到她身上瘟毒還沒有清完,讓羅媽媽和方媽媽用野菜加上油鹽和面,「拍成餅子貼在石頭。」

    不大會,燒乾的石頭上都被貼了餅子,山野菜麵餅子,這一會發出的香味兒,把山下的人也都引了過來。

    餅子剛熟,程氏就先搶了倆。

    姚若溪站在石上,冷眼看著。

    即便她沒有說話,眾人看著石頭上的餅子卻也不敢搶。等姚若溪家的都分到一個,那些沒有帶吃食出來的才上前分了一個餅子,卻也不捨得吃完。因為姚若溪家的面也只有那麼一袋子,他們都看到的,吃了這一頓也不剩下多少了。

    「小姐!」芍藥挑個大的遞給姚若溪。

    姚若溪看她手裡也有,接了過來,坐在石頭吃著,心裡琢磨著怎麼離開這裡。這樣的洪水,怕是沒有十天半月消不下去,她們總不能一直被困在山上。即便有山野菜,那麼多人,也有吃完的一天。

    吃了飯,姚滿屯挑了十幾個懂水性的壯漢,讓到山洞裡睡覺。

    眾人都奇怪,為啥挑人去山洞裡睡覺,還要挑會游水的。都猜測姚滿屯是要帶人回家拿糧食吃。

    姚若溪不解釋,靠在石頭上閉目養神。

    等姚滿屯他們一覺睡醒,已經下晌了。天依舊灰沉沉的。

    姚滿屯跟十幾個人解釋了幾句,眾人都很是希冀。

    姚若溪也到水邊看著,讓孟凱和孟康也跟著下水,倆人至少武功高強,有個萬一也可以用到。

    姚滿屯帶著十幾個人加上孟凱孟康一塊用繩子綁著連在一塊下水,順著姚若溪指的方向找存大麥的小倉庫。

    山上的眾人都燃起了希望,有了糧食,有了吃的,這下就有活下去的條件了!

    程氏高興完就撇嘴,「是大麥,還是沒磨的大麥可咋吃?」

    有人看看她,面露不屑,沒有說話,都緊盯著水面。

    暗潮洶湧,姚若溪看著有些喘不上氣來,頭也暈的厲害,芍藥讓她去一旁歇息,姚若溪搖搖頭,就撐著等在水邊。她要確定她心中的猜想,但願不要是真的!

    不大會,姚滿屯一行人就游上來,手裡空空,什麼都沒有。

    姚若溪握緊拳頭,憤然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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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19:06
第238章:見不得你活

    眾人看著空手而歸的姚滿屯等人,滿懷希望頓時所有希望破滅。還有人不死心,追問,「是不是沒找到?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姚滿屯爬上來,看著下水的漢子一個個都上來才坐在石頭喘息,「一點不剩下了……」

    「裡面不是存了上千斤的糧食嗎?」王玉花不相信,好好的糧食在倉庫裡存著,連山都是她們家的,也沒有人敢去拉她們家糧食,「咋可能會沒有了呢!」

    確定心中的猜想,姚若溪目光陰冷的看著北方,她看不過若萍,也時常教訓她一下,可是若萍死了,現在的是趙豔萍。她跟趙豔萍沒有仇怨,她們是來自一個地方的,她不認同趙豔萍的作為,卻也不干擾她。趙豔萍卻視她為敵,次次對她下手,現在竟然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姚滿屯看姚若溪臉色不好,拳頭握緊到直接發白,心裡也升起不好的想法,「小溪,你說誰會動了咱家的存糧?」

    與其說存糧,不如直接說,咋會突然發洪水?可是這個問題姚滿屯不敢想像,洪水不是小事兒,又是三更半夜裡發起的,這一下都不知道會淹死多少人,整個新安縣,昌州府,包括再往南邊的州縣,那些百姓,還有被淹了的麥子和糧食,他真的不敢想像。

    「是哪個知道咱家的有個小倉庫在那裡?把咱家的糧食偷走了!」王玉花的懷疑對象還限制在村子裡。因為那糧食是去年存下來的,她們家過年是在京都過的年,中間幾個月都沒有回家,而且那些大麥用不上就沒有去拉出來。

    眾人都哭喪了臉,有的憤怒不已,大罵偷糧食的人,上千斤的糧食啊!即便就幾百斤,也夠他們支撐幾天的啊!現在竟然連一點都沒有!

    姚若溪深吸一口氣,「回山洞裡歇著吧!」沒有回姚滿屯的問題。

    姚滿屯不傻,多少也能猜到一點,可這不是小事兒,不知道會死多少百姓,損失多少!

    重新燃起希望的眾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山洞這邊,在附近找地方歇息,已經緩和些力氣的人開始抱怨老天突然發洪水,然後咒罵偷糧食的人。

    還有人說姚若溪家不想把糧食拿出來分給大傢伙兒,然後找了一塊下水摸糧食的人。他們是帶著姚若溪的夜明珠下去的,隱約能看見一點,一個山洞形式的小倉庫,裡面只剩下一些雜物,掛在石頭上的糧食袋子和沉在水底的一層大麥,連一袋糧食都沒了。

    眾人再次陷入絕望,已經有人趁天黑前到處挖野菜,存著充飢。

    楊巧麗湊過來,祈求的看著姚若溪,「縣主!我不奢求你賞我一口,只求你可憐可憐孩子,振興還小,要是沒有吃的,他很快就沒命了!」

    「你要給姚振興喂奶,給他口吃的不就是給你吃的!我們這一家子還不夠分的,一天只吃一頓,都不敢吃,你想著把吃的分給你!?」王玉花看著眼巴巴瞅著她們家的一圈子人,心情很是惡劣。

    楊巧麗大顆大顆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跪在姚若溪面前,「縣主求你看在孩子還小的份兒上,救他一命吧!這輩子做牛做馬,我伺候縣主,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我也想伺候縣主,跟著縣主活命,以後還能吃香喝辣的!」有人看不慣她,忍不住嘲諷她。

    姚若溪沒說讓她起來,只冷眼看著楊巧麗。

    「我求求你了縣主!我給你磕頭!給你磕頭了!」楊巧麗趴下不停的磕頭,她現在只能求著姚若溪拿她們的吃食給她們母子,否則就沒法活下去了。

    姚若溪冷笑了一聲,「拿自己有個孩子要喂養,就逼著我把自己活命的糧食給你,憑什麼?」

    楊巧麗臉色發白,淒絕的看著姚若溪,「求求你……」

    「如果我力所能及,我會幫你們!但如果我自身難保,讓我犧牲自己幫助別人,我沒那麼高尚的道德!」姚若溪掃視一圈,把所有期望她來拯救他們的人都說在內。

    「把你們叫起來跑上山已經是救你們一命了,你們還逼著若溪,也太沒有良心了!」潘令茹不忿的看著楊巧麗幾個。

    不少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若不是姚滿屯和江明大聲叫喊,讓他們逃命,估計現在都被山下的洪水沖走了。

    楊巧麗抱著姚振興坐在苗氏和姚正中旁邊低聲的哭著抹著眼淚,她就不走,跟苗氏和姚正中在一塊,她就不信姚若溪吃東西的時候,會少了這兩個老東西的,到時候也少不了她的!

    看天色又黑下來,姚若溪吃了藥,靠在石壁上睡覺。

    孟凱見芍藥拿個包袱皮給姚若溪蓋上,扯了孟康到一旁說話,「想想辦法。主子要是知道世子夫人這樣……」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孟康回頭看看,嘆口氣,「主子會不會宰了咱們不好說,肯定會心疼世子夫人的!」

    迷迷糊糊中,姚若溪聽到有人咳嗽,立馬驚醒,讓芍藥拿藥出來給咳嗽的人吃,「把人分開!」

    新一輪的恐懼迅速蔓延開來,洪水已經讓他們絕望,好不容易逃出來活命,又有疫病,這下還能活下去嗎?

    姚若溪先讓數了人數,給所有人把脈,有徵兆的全部集中到一個地方,沒有的集中到另一個地方,以防再傳染。

    「藥不知道夠不夠。」王玉花說著偷偷留了一荷包揣著,三閨女還沒好徹底,要是把藥都分發出去,三閨女再嚴重了咋辦!?

    小四早已經悄悄藏了一包,就怕拿的藥被分完了。

    忙活到下半夜,姚若溪靠在石壁上呼出口氣,藉著夜明珠的光芒看著漆黑的夜空,放空思想。

    眾人都睡熟了,姚立悄悄抱個包袱過來,「若溪姑姑?」

    姚若溪睜開眼。

    姚立拿著包袱遞給姚若溪,「這一包面條還有點面,我娘讓給若溪姑姑,省著點吃,還是能撐兩天的。」他們家可以說是最聽信姚若溪話的,第一時間就把家裡的乾麵條和白面裝了,一人背一包上了山。

    「你們一家也要吃……」姚若溪話沒說完,姚立兩眼就紅了,他從沒見過若溪姑姑這麼狼狽虛弱,「若溪姑姑!你對我們家恩情,這輩子都還不了,這點東西算啥!」

    「好。」姚若溪笑笑,把包袱收下。

    「若溪姑姑你要多保重!」姚立沒有留下,說完又悄悄回到一家人歇息的地方。

    劉氏看他空著手回來,鬆了口氣,小聲叮囑小翠和小巧,「你們都要警醒著點,保護好咱家帶出來的糧食。後面還能應應急。」她看姚若溪家帶出來的糧食不少,可吃的人也多,更有不少人眼巴巴盯著,還有死皮賴臉的。劉氏就不敢靠過去了。至少他們還能守著點糧食,以防萬一。

    姐妹倆點頭。

    姚立給姚若溪送糧食的事兒卻被人看見了,天明起來,更多人湊過來,眼巴巴的看著姚若溪家弄吃的,「你是縣主的,救救我們吧!」

    「你有吃的,分給我們一口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我們一命吧!」

    糧食沒有找到,洪水還不知道啥時候退下去,生存無望的人開始躁動起來,有人來求姚若溪,要求她把自家的吃食分一點,還有人已經開始跟帶了糧食出來的人求吃的,求不到就搶。

    姚若溪朝著北方望了會,咬咬牙站起來,「有沒有願意把自己帶的吃食拿出來,大家一塊分著吃的?我們一起活下去!」

    沒帶糧食的人心裡無比願意,有些帶了糧食卻不怎麼情願了,本來糧食還不夠自家人吃的,再交出去分給大家一塊吃,還能分到多少?說不準兩天撐不到就沒命了!

    也有人願意把糧食拿出來的,姚立一家看姚若溪站出來,立即就站出來響應,「大家把糧食拿出來,我們一塊分著吃,現在危急關頭,只有我們團結一致才能活下去!」

    「就是啊!各管各的,到最後還不是都餓死!?」

    「我只問你們願不願意?要是願意,我會拼盡全力保你們活下去!」姚若溪高聲喊話。

    王玉花腿斷了,沒法站起來,伸伸手搆不著姚若溪,忍不住哭起來,「傻丫頭!你傻啊!」這根本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扛起來的事兒啊!

    姚滿屯雖然也有些不願,但看姚若溪站出來,向大傢伙承諾,目光堅定的模樣,彷彿她小小的身子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他不情願的同時,又為這樣的閨女感覺自豪!

    有一家願意的,就有兩家三家四家,更多的人願意拿出自己帶出來的糧食大家分著一塊吃。那些不願意的,看眾人都把糧食拿出來,堆的越來越多,也心動了,把糧食交出來一塊吃,說不定還能吃的更久一點。

    雖然仍有人不願意,姚若溪看著大多數人把糧食拿出來,握了握拳頭,「我們不管吃好,我們不管活命!只要能活下去,以後就有更好的日子等著我們去過!」

    「好!」這個時候,眾人都需要一個信念支撐,姚若溪站起來,讓他們又覺得還是可以有希望的。

    姚若溪看著眾人交上來的糧食,分劃了一下,讓還有力氣的壯漢砍了些竹子,做成竹碗,又讓孟凱三個會武功的把一塊大石頭凹槽打的更大,挑了幾個婦女出來做飯,「先煮一頓面條吃,吃完了我帶人去山上打獵看看!」

    「我們咋沒想到?這山上肯定還有獵物能打!」眾人嗷一聲歡呼起來。

    「只是這面條咋煮熟啊?」做飯的幾個婦女發愁了。

    姚若溪讓幾人拿野菜和面,貼在石頭上,做了些葉菜餅子做乾糧,「把燒燙的石頭扔進大石鍋裡!」

    一塊塊滾燙的石頭被孟凱幾人扔進大石鍋,鍋裡的面條只片刻就熟了。

    沒有調味料,只有鹽和少量的油,眾人看著一鍋熱氣騰騰的野菜面條,卻都彷彿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排成幾隊,挨個用竹筒碗盛面條,用樹枝當筷子。

    吃了飯,姚若溪讓人把葉菜餅子包好,帶人上山打獵。

    姚滿屯也要跟著去,姚若溪讓他留下來,把江明和潘令茹的護衛也留下,只帶了孟凱孟康芍藥,加上姚立,領著村裡十幾個壯漢出發。

    不光打獵,看到草藥姚若溪也順手採了,以備不時之需。

    山上的確不少野獸,洪水來的時候,跑不快的都被洪水沖走,跑的快的都跑到了山頂上和山林深處。

    一行人走了很遠,都見不到獵物,只有受驚的鳥兒飛過。

    「你們兩個去前面探路,見到有獵物就趕到這邊來!」姚若溪看這樣不是辦法,就吩咐孟凱和孟康。

    倆人對視一眼,都看了眼芍藥。示意她保護好姚若溪的安全,這才快速朝山林深處而去。

    他們運氣很好,半個時辰後,孟凱就傳來信號,找到獵物了。

    姚若溪辨別了下方向,讓其餘人後退藏好,帶著芍藥和姚立迎上前。

    其餘人也都要跟著,打獵他們可以出力氣。但看三人輕輕一躍就飛身上了樹,頓時不說話了,同時也燃起了活下去的激情。跟著這樣的人,他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一定可以的!

    結果還沒等這邊的人動手,孟凱和孟康就把趕出來的兩隻野豬給幹掉了,呼叫眾人過去抬獵物。

    看到野豬,一行人都歡呼興奮不已,嗷嗷叫的衝過來,還有的喊著別把血放了,等回頭能放一桶血,也能吃一頓了。紛紛贊孟凱和孟康倆人是大俠,簡直厲害的不行!

    看著眾人把野種抬走,孟康嘴角抽了抽,「我們可不是好人,竟然也開始幹起好事兒來了!」都怪世子夫人!一點不顧他們沒幹過好事兒的心理,竟然讓他們幹起救治難民的活兒來!

    姚若溪卻沒有立即回去,而是繼續找山上的草藥,采滿了一袋子才和芍藥回到山洞這邊。

    老遠就聽到眾人高興的歡呼聲,見姚若溪回來,紛紛跪下給姚若溪磕頭。

    「我說過的話,我就會盡力做到最好!」姚若溪伸手讓眾人都起來。

    這一下打了兩頭野豬,眾人都興奮的不行,能上手的都上手幫忙。幫不上忙的就在一旁看著。都喜氣洋洋的,彷彿不是受難,而是過年一樣。

    把豬肉處理好,分成一塊一塊的,還有人勤快的帶了鍋和刀。姚若溪讓人用石塊壘了兩個灶,在下面燒火,上面放上劈開的石板,把野豬肉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石板上燒。不想吃燒的,可以直接在火堆上烤,帶出來的兩個小鍋都架上火,煮豬骨頭湯。

    楊巧麗一邊往嘴裡塞著肉,一邊看姚若溪端著竹筒碗喝湯。她不知道姚若溪為啥突然想通似的又管這些人了,她知道跟著姚若溪比她自己能活的更長。也沒人看她一個弱女子,對她起了歪心思。

    吃完飯,楊巧麗先過來給姚若溪說了一堆恭維話,「要不是縣主,咱們這些人怕是逃出來,在這山上也活不下去。縣主就是我們大家的救命恩人,是活菩薩!」

    「你想幹啥?」潘令茹伸頭問她。

    楊巧麗面露難色,「我…我有點不得勁兒,能不能把藥給我幾顆?」

    潘令茹翻個白眼兒,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原來是來要若溪的藥來了!

    「沒有染上病的,一律不准浪費藥丸。你沒病吃藥,那些病了的人咋辦?」姚若溪不給,好言解釋了一句,不是說給楊巧麗聽,也說給那些想拿藥的人聽,「熬的湯裡加的都是草藥,你們沒事兒多喝兩碗,儘量不要染上病了。」

    眾人紛紛應和,煮好了骨頭湯,就倒進大石鍋裡,然後加上草藥,再撥些燒過的石頭把湯煮開,都到鍋邊舀了湯喝上兩大碗。

    「這樣也不是辦法!要是打不到獵物,我們還是得挨餓。」姚滿屯想回家弄點糧食上來,光靠打獵,這麼多人,撐不了多久的。

    可是現在水流那麼急,裡面還混著不少衝擊過來的雜物,水性再好的人也不敢輕易下水。下去摸糧食還是貼著山邊的近地方,回家拿糧食,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先撐一天是一天吧!」姚若溪不建議回家弄糧食。

    姚滿屯嘆口氣,看著那麼洶湧的洪水,他也不敢,更不敢貿貿然帶人下水去弄糧食來。

    姚若溪讓別熄火,弄些潮濕的柴火燒煙往外放信號兒。

    「會不會有人來救咱們啊?」眾人都疑問又充滿希望。

    「若溪可是縣主,二品的縣主!一個縣主在這受難了,那些人肯定會來救人的!」程氏白了說話的人一眼。

    眾人聽這話也覺得應當,都漸漸放下心來。

    王寶柱看著皺起眉,站起來跟眾人道,「大家都想想辦法,別都只靠縣主。縣主身子不好,也病了,我們全都靠她,她也支撐不住的!我們想想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即使沒有,能多些吃的也好!」

    姚立也站起來響應,「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眾人拾柴火焰高,都動動腦子,咱們或許就能活的更久一點!」

    眾人的確沒想過該咋辦,經歷這次大難後,突然姚若溪站出來做了主心骨,眾人自然而然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同時把責任和重擔也都放在了姚若溪身上。

    看姚若溪纖瘦的樣子,小臉蒼白,髮絲凌亂,都小聲議論著,他們也該想想辦法,出一份力才對。

    有人想著搭個棚子,給眾人遮擋太陽,有人想著造個木筏,「這樣我們就能做木筏離開這個地方了。」

    「到處都是洪水,咱們做了木筏又能到哪去啊?再說我們這麼多人!」

    「既然大家都閒著,那就開始造木筏吧!造了木筏看看周圍還有沒有活著的人!」姚若溪表示支持。

    姚若溪發了話,眾人頓時開始忙活起來,大刀只有一把,斧子也只有一把,眾人就輪換著使,砍那些小棵的樹,砍竹子,造木筏的造木筏,搭棚子的搭棚子。

    一忙活起來,時間就過的特別快。夜晚的時候,眾人已經搭了兩間棚子,三個木筏,圍坐在一塊喝著野菜草藥肉湯。

    姚若溪看眾人情緒漸漸都穩定下來了,吃了藥也笑著坐過來,「白天咱們還等著別人來救咱們。明兒個咱們就自己主宰,翻身做主,去營救別的人!」

    「好!咱們也去救人!」眾人紛紛叫好,彷彿一下子湧起了滿心的豪情壯志一樣。

    潘令茹眼帶崇拜的看著姚若溪,「若溪你真是厲害,一句話就把大家的豪氣被激起來了。」

    「有事做,他們才不會亂想,不會內訌。」姚若溪笑了下。

    潘令茹點點頭。

    「三姐!」小四靠過來,依偎在姚若溪懷裡。

    姚若溪摸摸她的頭。

    夜風吹過來,柴火堆裡的木柴已經燒的差不多了,心中安穩下來的眾人都進入夢鄉,終於能睡個踏實點的好覺。

    張彩霞看著天空朗朗繁星,又看看山下奔騰的洪水,身旁熟睡的眾人,望著姚若溪由衷的跟王寶柱道,「她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說的不管事兒,可一旦管起事兒來,瞬間就能控制局面,甚至扭轉局面。怪不得會那麼多人喜歡她。」

    王寶柱睜開眼,望了眼姚若溪的方向,沒有接話。若溪她一直冷眼看世,淡泊名利,這次的瘟毒和洪水給她的衝擊不小,若溪發怒了!否則也不會突然決定要管事兒,主動攬事兒,還要到處救人。

    次一天大早,雖然睡的不是自家的床,不過眾人幾天以來也算睡得最安穩的一次。瘟毒得到控制了,不會死人,洪水已經發了,地裡的麥子也收不回來了。在接受了現實之後,他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還能靠自己去幫助別人,眾人都覺得體內充滿了動力一樣。

    把剩下的野豬肉和煮麵條吃了,幾個會游水的開始試木筏。

    姚滿屯也上了木筏,和孟凱一塊,然後把幾個木筏用藤蔓捆綁起來,帶著幾個人,拿上一包葉菜餅子往八里鎮的方向去。

    姚若溪則帶著孟康和一行人繼續上山打獵,如果姚滿屯找到姚若霞幾個,救了人回來,都是要吃飯的。

    這次走的地方遠了些,他們打了一頭野豬,三隻鹿回來。

    看到豐盛的獵物,眾人心裡的希望越來越大,「這樣我們一定能撐到有人來救我們!」

    這邊剛把獵物處理好,就等著姚滿屯他們帶救的人回來就做飯開飯,這時候遠處駛過來一艘船。

    姚若溪看到船,心裡也燃起希冀。

    「有船!有船!有人來救我們了!」

    「有人來救我們了!」

    眾人都歡欣興奮起來,又把燒的煙加了點水和青葉子進去,燒起滾滾的煙升上天空。

    看著船越來越近,眾人越來越興奮。

    程氏見船不是很大,忙催促著姚若溪往前擠,別等會別的人都坐上了,到她們的時候坐不下了。

    苗氏也急忙拉著姚正中,催他快點。她現在知道,姚滿屯會拋棄她,都不會拋棄姚正中,所以她走動都要跟姚正中一起,這樣姚滿屯救姚正中,就不會眼看著她死!

    楊巧麗也欣喜的催促夏婆子趕緊抱姚振興往前站,「別等會上不去了!」果然有人來救姚若溪!她是二品的縣主,還是那個齊國侯世子的未婚妻,皇上賜的婚,那些人也不可能眼看著她在這受苦受難。幸好!幸好!

    姚若溪臉上的笑容還沒有綻開,就凝住了,「他們不是來救人的!快往後退!」

    孟康和芍藥瞬間抽出腰間的佩劍。

    眾人一看這架勢,吃了一驚,有人往後退,還有人疑惑的。

    「不想死的快往後退!」姚若溪見還有人不動,大喝一聲。

    小四迅速的拿了姚若溪的劍。

    姚立伸手接著,讓小四別上前,保護好王玉花,他拿著劍上來給姚若溪。

    「到底咋回事兒啊這是?」程氏一邊跑,一邊喊問。

    王玉花掙紮著想過來,「三丫頭!」

    船越靠越近,從船上下來幾個侍衛模樣的人,上來就問,「是不是寧安縣主?!」

    「你們是誰?」孟康打量來人,都是他沒見過的人。他雖然作為暗衛,可跟著主子的人他基本也都過過眼的,對面的人卻沒有一點熟悉感。

    來人急忙解釋,「屬下奉世子之命特意前來救縣主的!世子就在另一邊尋找縣主,縣主快跟屬下一塊上船吧!」

    眾人聽是啥世子的來救姚若溪,頓時鬆了口氣,又紛紛下山來。

    姚若溪拔出劍,「你們來了多少人,都出來吧!」趙豔萍真是好樣的!不愧是要風生水起的穿越女!

    來人看姚若溪竟然不上當,臉色一變,也懶得再騙,紛紛拔出武器,殺氣騰騰的朝姚若溪殺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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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23:58
第239章:姚若溪的男人

    「咋突然打起來了!?」程氏嚇的臉色大變,直往山上跑。

    這話不僅程氏,也是眾人驚疑的。來一艘船不是來救姚若溪的,竟然是來殺人的!?

    孟康冷哼一聲,擋在姚若溪前面,長劍舞的密不透風。這些不知道誰的人,竟然還敢冒充主子的屬下來騙世子夫人!如果真的是主子,他是不會讓別人來找世子夫人,而自己卻在另一邊等著的!

    來人足有十幾個,個個都是高手,殺氣凌人,被識破後就齊齊朝姚若溪圍攻上來。另外兩個在人群中找了下,像是在找王玉花幾個。

    姚立看來人個個武功高超,根本不是他這個菜鳥能應對的,轉頭給小巧使眼色。

    小巧白著小臉,嚥了下口水,伸手拉著瑾哥兒把他拉到另外的人堆裡。

    王玉花推著小四,讓她也趕緊走。要殺就殺她,反正她的腿斷了,也跑不動,除了拖累她們!

    小四沒有動,緊盯著姚若溪幾個人,伸手把潘令茹的頭髮揉亂,抹了兩塊泥水在她臉上,把她推到一邊去。三姐說過,那些人不光要殺三姐,還要殺令茹姐姐。她是安國公府的千金小姐,是醇親王府的未來世子妃,要是在她們家出了事兒,責任也不是好擔負的。

    苗氏拉著姚正中趕快往山上跑,姚正中不跑,她丟下姚正中自己沒命的跑。這些人竟然不是來救姚若溪,是來殺她的,那殺完了之後就該挨著他們這些和姚若溪有關係的人了!

    楊巧麗看著也急忙拉著夏婆子和王墜兒抱著兒子姚振興跑路。

    程氏要跑,王三全拉著不讓。

    劉氏看著心裡咒罵不止。這些沒良心的人,都是有事兒找著縣主了,出事兒就立馬跑路!不僅沒良心,一點臉都不要!

    劍光飛閃,快速朝著姚若溪命門襲擊,芍藥攔截來不及,急速擋在姚若溪身前。

    「芍藥…」姚若溪驚呼,迅速揮劍,一劍擊斃對面的刺客。

    芍藥胸口一個血洞,鮮血突突的往外冒著。

    姚若溪急忙給她點了穴道止血,封住心脈。

    對方卻不給她們機會,轉眼間劍風連連襲來。

    孟康渾身冒著殺氣,目光冰冷,從對方手中搶來一把劍,雙劍同時出擊。

    孟凱和孟康兩人是蕭恆墨精心培養的暗衛,孟凱機智,孟康略顯愚笨,但倆人真要論起武功,孟康才是厲害的那個。

    對方似乎沒有想到孟康竟然這麼猛,看他連殺數人,分了大半的人來圍攻孟康,另外的人圍攻姚若溪和芍藥。

    山上的眾人看的心驚膽顫,有人哭了出來,又不敢哭出聲,捂著嘴。

    姚壯實和一眾村裡的漢子都拿起了傢伙,造木筏的竹子,搭棚子的木棍,石塊,荊條,都緊緊的盯著這一群突然殺來的人。

    姚若溪喝了一聲,一把白色的粉末撒出去。

    圍攻的那些人頓時臉色變了。他們來之前就知道要殺的是什麼人,姚若溪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醫術不知道,但她肯定會用毒。看姚若溪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急忙都往後撤。

    姚若溪趁機迅猛的攻擊上前。

    芍藥已經聞出味道來,姚若溪撒的是麵粉,咬牙撐著,發動猛攻。

    孟康雙劍合璧,幾乎所向披靡。

    姚立看著,抓緊手裡的斧子,不是不敢沖上去,他是怕沖上去幫不了忙,反而拖後腿。

    王祖生看著姚若溪佔了上風,掙開程氏也跑過來和姚立站一塊。這丫頭竟然這麼厲害,平常都不咋教他們,只是指點指點。原來是沒有露手!

    看無法得手,又不知道中了什麼無色無味的毒粉,同伴又死傷大半,對方就萌生退意,想離開了。

    看有人往船上撤退,姚若溪飛身而起,提劍要追。

    芍藥拉了她一把,不讓她涉險,自己飛身而上。

    孟康也飛快解決掉纏鬥的兩個人,飛身追上。

    「窮寇莫追!」姚若溪看船竟然動了,急忙攔著倆人。

    孟康想一口氣把那些人都殺光,芍藥也是一樣的想法,她還想把對方的船奪過來。聽姚若溪叫喊兩人,還是又殺了兩個,這才返回來。

    「小姐!你為何不讓追?」芍藥現在就想把趙豔萍給千刀萬剮,這些不過是聽從趙豔萍命令來刺殺小姐的,更應該殺!

    「船上有埋伏。」姚若溪開始追上去,也是想搶了對方的船,這樣她們這些人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可殺手刺客極少有完不成任務就逃命的,這些人看似撤退,卻是在引她們上船。

    芍藥頓時慶幸剛才拉住姚若溪沒讓她上船。

    看那船又駛走,姚若溪忙攙著芍藥,「快回去上藥。」

    眾人見不再有危險了,這才都圍過來,紛紛表示驚疑關心,還有擔心那些刺客會不會再來,會不會連他們也殺的。

    姚若溪扶著芍藥進了山洞,給她傷口上了藥止住血,拿了布條包紮好,喂她吃了兩顆藥。

    潘令茹對小四摸她一臉泥水的事兒明白過來就滿心感動,兩眼噙著淚的過來問,「若溪!那些人會不會再……」

    姚若溪看著走遠的船,目光冷沉,「應該不會。」趙豔萍費那麼大的功夫殺她,就是因為不知道她手裡還有什麼王牌,唯恐她壓過了她,反手對付她。以前她懶的去管趙豔萍咋樣,也因為她們同來自一個時空。但現在,趙豔萍已經成功激怒她,徹底燃起她的心火了!

    「那個惡毒的女人!等我回京,一定不會放過她!我要讓她不得好死!」潘令茹憤怒的放狠話。她現在簡直恨死趙豔萍了!一次一次的派人來殺若溪,還要殺她。簡直太可恨了!

    有人聽到她們的話,等她們出來就追問說的是誰,「到底是誰來刺殺縣主啊?縣主在京都還有仇家嗎?你們說的人是誰啊?」

    潘令茹斜了問話的人一眼,想到她現在沒憑沒據,而且趙豔萍又有月光仙子的名號,說了怕是也沒人會信,咬著嘴唇哼了一聲,沒有說出趙豔萍的名字。

    姚滿屯一行人回來的時候,帶了姚若霞和段浩奇,段老爺段太太幾個,一塊來的還有王桂香和竇楠一家三口加上王桂香婆婆,而她公公則是死在了洪水裡。

    吳氏看到二閨女,哭著撲上來,「桂香!桂香啊!」

    「娘!?」王桂香看到吳氏,也哭著上來抱住吳氏。

    段浩奇抱著大腹便便的姚若霞下來,又反手去攙段太太。

    姚滿屯和江明把段老爺也攙下來。

    看姚若霞和王玉花姚若溪幾個抱在一起哭,程氏臉色不好了,拉著姚滿屯質問他,「鐵花呢?你咋沒把鐵花救回來?!若霞一家都救了,還救了王桂香一家,你就把鐵花給忘一邊去了!?」

    「他們都沒事兒,木筏坐不下那麼多人,下一趟再去接。」姚滿屯注意力集中在水邊的血跡上。

    剛剛的一場惡鬥之後,村民憤怒的把那些刺客的屍體都扔進了洪水裡,只還有血跡沒有沖刷乾淨。

    看芍藥也受傷了,孟凱一下子就猜到,「有人來刺殺世子夫人!?」

    孟康點頭。

    眾人七嘴八舌的解釋,來了多少多少人,殺氣騰騰的就衝上來殺人,姚若溪和孟康芍藥是多厲害,把那些人打死打跑了。

    跟姚滿屯一塊出去的還有潘令茹的護衛,潘令茹命他跟著姚滿屯幫忙,順便保護的,沒想到姚滿屯沒有遇到危險,倒是留下的人遇到了。

    程氏還揪著姚滿屯沒有把王鐵花一家給救過來,拍著腿哭,「連個外人都救回來了,就是不救自家姐妹親戚!眼裡就沒有我們王家的人啊!鐵花他們一家沒吃沒喝的,還有個孩子,這可咋活啊!」

    「不是說下一趟就把他們救過來,你哭嚷個啥!?」王三全喝了她一聲。

    程氏還不停,繼續哭,「我可憐的閨女啊!這都兩天了,你們一家連口吃的也沒有,是咋撐過去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這不是挖我的心嗎!」

    「滾!」王玉花驟然發怒,撲上來一把推開程氏。

    程氏根本沒防備,一下子被王玉花推的滾了兩圈,驚的不行。

    「再嚷嚷給我滾一邊去!他們家沒吃的就是挖你的心,我們死了都無所謂!有事兒來賴著我們家,出事兒就跑的比狗快!再哭滾一邊哭去!別靠我們家,沒你這樣的娘!滾!滾!」王玉花實在惱到盡了,怒火萬丈的咬牙大罵程氏。要不是她的腿斷了,恨不得直接上去打程氏一頓。

    程氏被她連推帶罵的有些反應不過來,怒的指著王玉花,「你…你…」

    王三全震驚了下,看王玉花惱恨的樣子,怒喝程氏,「你給我閉嘴!」

    「我閉嘴?!她竟然敢打我?我是她娘,她敢打我!反了天了!」程氏嗷的一聲爬起來。

    「我就反了天了!你能耐去找你大閨女當皇親國戚去啊!?找你小閨女幫你救你去啊!別找我們家!」王玉花也怒喊著表示心裡的惱火。

    段太太冷眼看著,跟程氏道,「老太太擔心是人之常情,不過,紫荊和凌霄都還跟王鐵花在一塊,親家老爺把拿的吃食都留給他們了,不會有啥事兒的。」

    「不是自己閨女,你站著說話不腰疼!」程氏見沒一個人幫她說一句,段太太也幫著王玉花說教起她來,心裡更是惱憤。

    「我是沒有閨女,如果我有閨女,也不會把她教的為了自己活命,把別人強拉下水,踩著別人上來。」段太太抿著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啥拉別人下水的!你在這胡說八道啥!」程氏不知道出了啥事兒,但段太太這話在說她不會教養閨女,她還是聽出來了的。

    「你給我閉嘴!再嚷嚷你也下水吧!」王三全看姚若霞幾個和王桂香竇楠幾個的眼神,就知道段太太可能說的不假,咬牙怒喝程氏。

    看他眼神凌厲,滿含警告威脅,程氏不敢再說啥,就開始哭,「鐵花!鐵花!」

    潘令茹好奇的問姚若霞,「怎麼踩著別人上來的?」

    姚若霞扭頭看了眼竇楠和竇婆子,搖搖頭示意她不好說。

    竇婆子抱著孫子,兩眼紅腫,時不時的看著程氏,眼底流著恨意。

    姚若溪看著,又看竇楠和王桂香的臉色,心裡已經猜到了。竇老爹身體硬朗,預料到不好的時候,她就讓紫荊和凌霄趕去八里鎮了,段浩奇會武功,大姐有功底,段家也有不少下人,要跑沒問題。就算救王桂香和王鐵花一家也應該沒問題的。

    事實上,王鐵花聽到發洪水的時候,第一件事兒就是找錢,拿家裡值錢的東西。紫荊去了段府,凌霄通知完王桂香家,就叫王鐵花了,她拖拖拉拉,等跑到山邊的時候,洪水就來了。

    王鐵花發瘋一樣往上爬,她知道凌霄會武功,就死拽著凌霄,凌霄被拽下水後,她一把就拽住了在她前面不遠的竇老爹,踩著竇老爹抓著樹叢爬上去。竇老爹死死咬牙撐著,等王鐵花爬上去,卻是蹬著他抓樹叢的手,把他蹬下了洪水裡。

    洪水迅猛厲害,凌霄也是被沖走一段,抓住了大樹的樹枝,才逃出來。但竇老爹卻沒那個氣力出來了。

    姚滿屯去找人的時候,王鐵花死活都要跟著,木筏坐不了那麼多人,她怕姚滿屯不來救他們一家,就強拉著紫荊和凌霄也留下。這倆人是姚若溪的人,都會武功,好用的很。姚若溪也不會丟了這倆人不管,那就不會丟了她不管。

    竇楠握著拳頭,心裡強忍著。

    王桂香扯他一把,要不是若溪讓紫荊和凌霄過去救他們,他們一家都沒法活命了。王鐵花可恨,但她也是若溪的小姨,那樣的事兒說出來,對若溪名聲也不利。

    苗氏也想救自己閨女,看王玉花對自己親娘都能下手打,要是在水邊就真的把她推洪水裡了,就不敢吭聲說了。

    劉氏出來打圓場,「若霞和段太太她們才過來,還有倆小的,咱趕緊的做飯吃吧!就特意等著你們來了做飯吃飯呢!」

    立馬有人應聲,然後動起手忙活做吃的。

    不大會,肉香飄散開來,眾人一邊等著吃的,一邊商量著多做兩個竹筏,然後把附近的人都找找,多數可能都是親戚的。

    竇婆子端著肉湯遞給王桂香,「快吃了給孩子喂奶!」

    他們出來的急,逃命都逃不及,根本沒有帶吃的,在一個小山頭上,再漲洪水他們就要被淹了。兩天來,山尖上的野菜和段府帶出來的一點吃食都采了給王桂香和姚若霞小丫丫吃了。

    「婆婆你吃,鍋裡還有很多,夠分的!」王桂香把肉湯讓過去。

    「你們放心吃吧!今天的肉湯管飽!」朱氏看著就勸倆人。

    竇婆子看鍋裡的確還有不少,王桂香也有一碗,竇楠也能有一碗,這才端著喝了。

    吃了飯,天差不多就快要黑了,程氏催著姚滿屯去接王鐵花一家過來,「…連口飯都吃不上。」

    「今天晚了,明天再去。」姚滿屯不顧自己的安全,也要顧著跟他一塊出行人的安全。槐樹村到八里鎮旁不遠的山頭有八九里路,順著水流是很快,可木筏卻很難控制,他們都不是常年划船跟水打交道的,去的時候很快,回來的時候卻很難。

    一塊同去的人也都紛紛說話,「要是晚上去,肯定回不來了!」

    都懶得理會程氏,他們也有親戚在別的地方不知死活,誰心裡都迫切的想要活命,但現在的條件實在困難,誰也都沒有失去理智的大鬧,現在連他們活著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

    姚若溪給姚若霞把了脈,再三確認沒有事兒,這才讓她和王玉花王桂香幾個帶孩子的婦女進山洞歇著。

    次一天起來,孟凱和孟康幾個一大早已經打了一頭野牛和一隻野豬,讓姚立帶人去拉回來,沒讓姚若溪再去。

    依舊留了孟康和保護姚若溪,因為芍藥受傷,就把潘令茹的護衛也一同留下。

    姚滿屯一行喝了些麵疙瘩肉湯,帶著葉菜餅子和烤肉再次上路,去接王鐵花等人,救附近的人過來。

    苗氏一臉可憐淒慘的過來找姚滿屯,「去救救你二妹和小妹吧!翠芬和麗芬兩家都不知道咋樣了。」

    程氏一直伸著脖子等著,直到臨近傍晚,姚滿屯把王鐵花一家救過來,程氏這才放下心。

    王鐵花哇的一聲,撲到程氏懷裡哭的撕心裂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娘了!差一點…差一點就活不成了!」

    王玉花遠遠看著,冷哼一聲。

    這次救過來了十幾個人,幾乎都是槐樹村和張河裡溝的親戚,一番見面之後,眾人忙把做好的飯拿出來給他們吃。

    王鐵花抓著烤肉一邊啃,一邊跟程氏說道家裡啥東西啥東西都報廢了,凌霄還攔著不讓她拿,要不然咋樣咋樣,「這下連傍身的銀子都沒了,就算洪水退了,一家人都不知道咋活了!」

    「若溪那丫頭不是縣主……」程氏想說有姚若溪這個縣主,她們家也不敢眼睜睜看著王鐵花一家落魄的過不下去,話說一半,見王玉花冷冷的盯著她,一臉嘲諷,再看周圍的人眼神,心裡暗罵一句,咬牙道,「你大姐一家都在京都,豔萍還是宮裡的娘娘,還能看著咱們流落街頭沒人管沒人問?!」

    王鐵花看了眼姚若溪,雖然姚若溪總之拒絕幫她,但她知道,姚若溪要比趙豔萍靠譜。她大姐那個人,沒有好處的事兒都不願意做,還見不得別人比她好了。

    「你們很快就能去找她們了。」姚若溪不著痕跡的冷笑,站到附近的大石頭上。

    「是主子!主子來接我們了!」孟凱順著姚若溪的方向看過去,頓時面露喜色。他就說主子肯定會來救世子夫人的!

    聽這話,眾人先是欣喜,想到昨兒個的那一場惡鬥廝殺,頓時嚇的又不敢期待了。要再是來殺人的咋辦?

    「是主子來了!」孟康也露出了笑。那大船肯定是主子的,船上的大旗繡著蕭字呢!

    看著大船越來越近,威風凜凜的大旗上的蕭字越來越近,姚若溪心裡升起一股難言的興奮和激動。

    蕭恆墨站在船頭,一身大紅袍子隨風飄著颯颯作響,看山上升起濃煙,忙吩咐人把船極速開過去。

    姚若溪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綻開,看著大船靠近,看著船頭俊美無雙的男子,抬腳就往山下跑。

    程氏也催著王祖生和王鐵花,「快點!快點!這下船來接我們了!」

    孟凱伸手攔住她,「世子既然來了,自然會接大家走,慌什麼!」

    眾人都知道姚若溪是蕭恆墨的未婚妻,來的人就是蕭恆墨,姚若溪已經下去了,他們自然不好也立馬跟著,就在山上面等著。

    王鐵花拉了把程氏笑道,「娘!蕭世子千里迢迢來接若溪,倆人這剛見面,咱們急慌慌的湊過去幹啥!」

    孟凱孟康瞬間目光冷厲的看過來。

    王鐵花抬頭一眼,頓時嚇的呼吸一滯。

    孟凱淡淡的收回目光,掃了眾人一眼。主子從來不在乎名聲,可他們都知道,世子夫人名聲貴重,從來不在乎名聲的主子卻很是看重世子夫人的名聲。這個王鐵花當眾就說這種話,真是找死!

    王玉花冷眼看了眼程氏和王鐵花,心裡惱憤不止。這一次,就算三丫頭說話,她也絕對不會再幫她們啥事兒了!

    姚滿屯看著靠近山邊的大船,心情複雜。

    離著水邊還有很遠一段,看到姚若溪迫不及待的奔下山,蕭恆墨直接飛身而起,踏水而來。

    凌武擺手,讓大船先停下,所有人等著命令再出動。

    「小乖乖…」蕭恆墨飛身上來,迎面一把抱住姚若溪,緊緊的擁住。

    姚若溪主動張開雙手回抱他,小臉佈滿歡欣的笑。

    「我就知道你沒事兒!小乖乖…小乖乖…」蕭恆墨抱著懷裡的人,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再也不分開。從接到消息知道她中了瘟毒他就往這邊趕,又遇發洪水,整整六天,蕭恆墨的每一時每一刻都是萬分煎熬。

    姚若溪被他勒的發疼,皺皺眉頭,笑道,「我沒事!」

    蕭恆墨貼在她小臉上,聞著她身上發出淡淡的汗味兒和血腥味兒,更是心疼的不行,鬆開她來,伸手撫上她的小臉,看她短短幾天消瘦了一圈,脖子上還纏著紗布,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上,好好的呵護。

    「我沒事兒!」姚若溪笑著搖頭,看他臉色發白,兩眼通紅,不滿血絲,明顯的沒有睡好,或者根本沒有睡。本來完美紅潤的薄唇也乾裂的起了一層皮,泛著蒼白,姚若溪笑不出來了。

    看她小手撫上他的嘴唇,蕭恆墨伸手握住她的手。

    「蕭恆墨?」姚若溪目光認真的看著他。

    蕭恆墨以為她心疼自己,肯定會惡狠狠的說他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她就生氣了。

    姚若溪沒有說話,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拉他低下頭,抬腳吻上來。他的唇因為乾裂,很是刺的慌,姚若溪閉上眼,認真的親吻他。

    蕭恆墨一下子呆愣住了,睜著眼看著姚若溪靠近放大的臉,呆愣愣的,嘴上傳來淡淡的痛感,才回過神,頓時心裡湧現無限的狂喜,伸手抱起姚若溪,瘋狂的深深的回吻她。

    歷經大難,再次見到蕭恆墨,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姚若溪忍不住的笑,笑自己愛上了這個讓人膽寒又變態的男子,愛這個行為變態卻愛她至深的俊美男子!

    蕭恆墨鬆開她,看她小嘴上滿是淡紅的血跡,卻笑的一臉明媚燦爛,彷彿冬日的太陽般,蕭恆墨晃了晃神,吻掉她嘴上的血跡,也跟著她笑,「小乖乖……」他心裡忐忑,因為從沒見過姚若溪這麼笑,這樣的笑容,燦爛明亮到讓他不安,彷彿下一瞬抓不住,她就離他而去了。

    感到腰間的手臂又緊了緊,姚若溪捧著蕭恆墨的臉笑,「蕭恆墨!」心意,她的心意,原來愛上一個人能讓人這麼快樂。

    話沒有說出來,蕭恆墨彷彿能感受她傳達的心意,可是心裡又不敢相信,想再吻她。

    姚若溪躲開來,小臉緋紅的推開他,從他身上下來。王玉花她們還都在山上等著呢!說不定已經有人跟著下來了……

    看她臉色發紅,蕭恆墨低頭在她額上重重親了下,「全燕國都知道,我蕭恆墨已經是你姚若溪的男人了!」

    「還不是!」姚若溪抬眼瞪他,讓他別亂說話。

    蕭恆墨笑著捏她的小臉,「從我盯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是了!」小乖乖,很快,我就是你完完全全的男人了!

    姚若溪抬腳踩他一腳,轉身往山上跑。

    蕭恆墨怔了下,忍不住咧嘴笑起來。

    凌武見姚若溪都走遠了,蕭恆墨還傻站著樂,咳嗽了一聲提醒他。山上的人都還等著營救,那裡面可有對主子印象很是不好的他未來岳父岳母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的親戚啥的!

    蕭恆墨轉過身,已經收起了笑容,吩咐凌武讓眾人把船靠岸,再把木板伸到坡上,方便姚若溪她們上船。吩咐好,蕭恆墨大步上了山。

    眾人都已經全部準備好,可以立馬出發就走。

    看著俊美如天神般的蕭恆墨過來,不少人再次驚豔,並不是他形象比之前姚若陽成親過來更好,而是從內而外的風采。

    蕭恆墨一路看著姚若溪,到了近前,上前給姚滿屯和王玉花見禮。

    姚滿屯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家裡都不希望三閨女嫁給蕭恆墨這樣性情變態殘忍人,可感情卻不受控制。蕭恆墨長了一副好皮相,又這麼對三閨女好,即便機敏睿智如三閨女也動心了。他也能看得出蕭恆墨對三閨女的心意,這場親事,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再說。

    王玉花現在對蕭恆墨雖然還有點複雜,但更多的卻是高興,滿意。這麼危急的時候,蕭恆墨從京都趕過來救她們,發洪水也就才三天,他能現在趕過來,肯定之前得到三丫頭中瘟毒就往這邊趕了。只要對三丫頭好,她現在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有人帶頭,眾人也都上來給蕭恆墨見禮。

    「大家快上船吧!把剩下的吃的也帶上!」姚滿屯招呼眾人。

    眾人歡呼一聲,帶著沒吃完的肉紛紛下山,等著上船。

    還有人對才住了兩天的竹棚子和大石鍋留戀不捨的。

    姚若溪一家等在最後面,蕭恆墨看人都上了船,要背王玉花。

    王玉花更是滿意了,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們快上船吧!」

    姚滿屯也說不用,背了王玉花起來上船。

    姚若溪扶著芍藥,蕭恆墨就跟在後面。

    所有人都上了船,大船啟動,看著船下滾滾的洪水,漸漸遠去的山,劫後餘生的眾人坐在船艙外面說起這次的幸運。

    姚若溪幾個跟蕭恆墨進了船艙,都洗漱過,重新換了傷藥,吃了藥,那邊凌武帶著人擺上了滋補的飯湯。

    「吃了飯先好好睡一覺。」蕭恆墨舀了碗補湯端給姚若溪。

    「是要好好睡一覺!」王玉花這些天一直神經緊繃,腿又斷了,上了夾板,不能活動,心裡又窩的全是火,早就快撐不住了。

    程氏見船艙竟然還是分開的,蕭恆墨把姚若溪和王玉花她們一家帶到別的地方去吃飯休息,心裡也更氣憤了,「不孝的東西!沒有良心!我養了她幾十年,養了她們一家子十來年,到頭來還打我!要是金花,肯定不會這樣對我這個娘!」

    「有船艙睡覺就很不錯了,娘就別挑了!大姐她們可從來沒說接咱們去京都!」王祖生覺得姚若溪的樣子,那是不想再多管他們了,這讓他心裡很是不安還不舒服。

    「你給我安生點!別怪我沒警告你!」王三全也心裡惱憤,壞事兒都壞在這老婆子身上了!

    程氏抿著嘴不再說啥,等她去了京都,去找了金花和豔萍,她就是皇親國戚了!還在她們家這受白眼氣!?

    姚若溪睡不著,壓著心底湧起的怕意和窒息的感覺,到船頭來,看著京都的方向,目光如炬。以前的她太沒用了,她以為不爭不搶,就能過自己悠閒的小日子。到頭來,她發現,她錯了!她是人,普通的人,不是淡泊名利的聖人!更不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佛祖!

    趙豔萍!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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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24:20
第240章:自力更生的信念

    蕭恆墨見姚若溪不睡覺,一個人站在船頭,也忙起來跟過來,「小乖乖!你怎麼不睡會?」這丫頭,明明那麼怕水,還站在船頭看滾滾翻湧的洪水。

    這幾天姚若溪雖然睡的少,但也休息過的。躺在船艙的床上,她覺得晃晃悠悠的,整個人像在水上漂浮著,然後就壓制不止心裡會冒出怕意,會有窒息的感覺。她想讓自己更加清醒起來,所以才站在船頭想事情。

    而蕭恆墨為了趕過來找姚若溪,才真是連著幾天沒有闔眼,連飯很少吃。瘟毒他擔心卻不那麼害怕,因為他知道姚若溪的醫術的實力。可洪水來了,讓他一下子恐懼了。姚若溪怕水!對於會水性的人來說都沒把握能活命,她落水之後連掙扎都不會,這樣迅猛洶湧的洪水,讓蕭恆墨恐懼極了。

    想到那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蕭恆墨手臂環過姚若溪,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裡,「以後都不准離開我身邊範圍!」

    「我上茅房你也跟著?」姚若溪不自在的扭頭看看有沒有人會看到他們。

    蕭恆墨看到她的動作,輕笑著的貼近她耳邊,「要是你上茅房我也跟著,除非我們夫妻合體。」

    姚若溪臉色轟的一下紅透了,抬腳狠狠在他腳上踩了一腳,推開他轉身往船艙走。

    蕭恆墨哎呦哎呦痛叫兩聲,見她頭也不回,俊臉抑制不住的笑容。放開心的小乖乖,竟然這麼可愛!

    突然隨著船的晃悠,姚若溪站不穩,驚呼一聲,眼看著就下倒。

    蕭恆墨一驚,迅速的衝上來。

    姚若溪卻在他伸手之際一個轉身,回腿一腳,想直接把他踢趴下。讓這個混蛋變態,動不動就調戲非禮她!

    蕭恆墨眉峰一挑,翻轉過手抓住她的腳,一手穩穩的攬著她在懷裡,「小乖乖!你忘了,跟我鬥,兩個你都不行!」

    姚若溪黑著小臉扯了扯自己的腿,扯不過來。

    蕭恆墨笑著打橫抱起她,「乖乖回去睡覺。」抱她回船艙房間裡。

    「你咋不回去睡?」看他不走,兩眼中的血絲紅的厲害,姚若溪推著他出去。

    「我看著你睡。」蕭恆墨坐在床邊就不走。

    「你出去!」有人看著,她睡不著。

    「那好吧!我陪你一塊睡。」蕭恆墨意味深長的開始脫自己的衣裳。

    姚若溪驚的瞪大眼,「你…蕭恆墨……」

    蕭恆墨卻只是脫了外面的長袍,看姚若溪兩個大眼瞪的大大的,晶瑩剔透的眸子閃著驚色不知所措似的,長長的睫毛不停的眨來眨去,笑著捧住她的小臉親了兩下,抱著她躺下,「快點睡。」

    姚若溪更加睡不著了,心裡又忐忑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把蕭恆墨踢下去,可是又知道她不是蕭恆墨的對手,他要是賴著不走,她也根本奈何不了他。可讓他就這樣留在她的房間……

    閉上眼睛的蕭恆墨睜開眼悄悄看她一眼,看她皺著眉頭糾結的小臉,忍不住嘴角上揚。

    姚若溪糾結了一會,覺得蕭恆墨還是不能留在她的房間,不說不好聽,要是留成了習慣,這傢伙肯定就成慣犯了!就像他夜襲她閨房一樣!

    只是等姚若溪叫他的時候,連叫幾聲,蕭恆墨卻沒有反應。抬起頭,看他,呼吸輕緩,緊閉著眼已經睡著了。姚若溪握握拳頭,終究還是沒把他踢下去。

    蕭恆墨睜開一條眼縫,看她已經閉上眼準備睡了,嘴角的笑容深了深。叫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就知道小乖乖不忍心。把呼吸放平,安然的睡著。

    這一覺,蕭恆墨一下子睡了一天一夜,等他精力充沛的起來,船已經快要靠岸了。

    再往前就是淺水的地方,大船過不去,她們全部換了小船。

    小船晃晃悠悠不太穩,對姚若溪來說更是不穩當,除了上船的時候吃了一頓,一點粥都喝不下,臉色白的像紙一樣。王玉花心疼她,讓她坐到自己旁邊摟著她。她只是聽說三閨女暈船怕水,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這要是坐船到京都,還不折騰掉半條命!?

    「很快就到了,我沒事兒。」姚若溪搖搖頭安撫王玉花幾人,看著不遠處被水淹過的房屋,她眼神漸冷。這場有預謀的洪水死傷無數,不知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裡面還不知道會不會再次爆發的瘟毒,她倒要看看趙豔萍準備怎麼辦!

    快到岸邊了,眾人都興奮起來。

    安州府衙的幾個官員等在岸邊迎接,雖然他們誰也不想跟蕭恆墨打交道,可他們也怕得罪了這尊活閻王。這裡面還有寧安縣主,要是怠慢了,城外那些得疫病的百姓可就不好治了。

    到水更淺的地方,他們的小船也過不去,蕭恆墨過來要抱姚若溪。

    芍藥一把摟住姚若溪撐著身上的傷,直接飛身到了岸上。人後她是管不了,人前,這個變態休想壞小姐名聲!

    蕭恆墨俊臉黑了一瞬,就請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個下船。

    別的人早已經快要等不及,看水很淺,直接跳下水跑上岸。

    安州府衙的官員忙上來給蕭恆墨見禮,這位副指揮使還不知道帶了皇上的什麼密令呢!

    「見過寧安縣主!」蕭恆墨面無表情道。

    幾位官員看了眼,這麼多人中,也就姚若溪和潘令茹連個氣質氣派稱得上,可蕭恆墨沒說是哪一個,總不能搞錯了。不過能在官場混的都是人精,看倆人站在一塊,也不說哪一個是,直接拱手朝著倆人見禮。這樣,哪個是,哪個就會站出來說話的。

    潘令茹雖然為人單純,卻也不傻,眼神閃了閃,輕咳一聲,「都起來吧!」

    幾人一看,就以為潘令茹就是寧安縣主,忙笑著招呼進府衙歇息。

    潘令茹朝姚若溪擠了擠眼,拉著她一塊走。

    看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個也都跟著府衙的人走了,程氏臉色陰沉難看,「玉花!我可是你娘,你竟敢丟下我不管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王玉花都還不能自己走路,得姚滿屯背著。聽程氏憤怒的聲音,倆人都停下來,看了眼眾人的眼神,王玉花奇怪道,「娘!你不是在後面走著嗎?是走不動了嗎?要不要找個人背著你?」

    程氏一口氣沒上來,氣的臉色漲紫。這個沒良心不孝的畜生!她才是最大最長的那個!不尊著,也不招呼她,讓她當這麼多人的面出醜!

    看程氏氣的半死,苗氏心裡稍感痛快,冷嗤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啊?還得敬著你尊著你?誰認識你啊!」

    這話一說,直接揭穿了程氏心裡所想,讓程氏心裡更是惱憤,臉色也更難看了。

    王三全扯了她一把,「不想跟著你就滾回去!」

    離得近的聽見她們的話,看程氏的眼神更加不好了。這老婆子真是可笑!他們現在是難民,能活命已經不容易,還挑三揀四擺架子,沒看看自己是誰!

    姚若溪看了眼身後的眾人,這些人都是跟她一塊的,她要是跟著進縣衙,村民可以丟下,但大姐她們卻是不行。程氏也肯定要跟著。想了下,就跟安州知府道,「齊大人!我們這些人還不知道身上有沒有疫病,就在城外準備個地方先隔離觀察一下,如果沒有發病,再行安排!」

    齊大人一聽這話,看著姚若溪不禁有些感動。這些難民是跟蕭恆墨和寧安縣主一塊來的,他是萬分想把他們都攔在城外,怕疫病連城裡的人也都傳染上了。可對著這個活閻王,他是真的提也不敢提啊!拱手跟姚若溪道,「這位小姐真是深明大義,善解人意的好心人!」

    潘令茹給姚若溪使個眼色,笑著道,「那是!縣主宅心仁厚,若不是她,這些難民都沒法活命了!」

    幾位大人這才知道弄錯了對象,看看潘令茹,又看看姚若溪。這倆人輪氣質姚若溪更勝一籌,可潘令茹從內而外的貴氣也不容忽視。

    「我們小姐是安國公府五小姐。」碧玉在一旁提醒一聲。

    齊大人幾個恍然,忙跟潘令茹招呼。安國公府的小姐也有幾位,不過那都是偏房的。能響噹噹稱上真正安國公府小姐的就只有那一位定了醇親王府世子妃的潘小姐了!

    程氏更是一肚子氣了,覺得有好好的府衙不去住,非得在城外,還隔離,姚若溪是腦子有毛病了!

    段太太雖然心疼大著肚子的兒媳婦,但她們這些人的確不好直接進城,否則那些城裡人指不定怎麼排擠她們,為了活命,可是啥事兒都幹得出來,民憤也不是好平的!

    「只要待兩天,確定沒事兒,我們就回京。」蕭恆墨跟姚滿屯和王玉花解釋一句。

    姚若溪是自己閨女,姚滿屯和王玉花當然理解,都很是贊同。

    村民是沒敢奢望也跟著去縣衙,他們這麼多人也進不去的,聽姚若溪一家也留下來跟他們一塊隔離檢查,都很是感動。

    於是一行人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找了塊地方,到山上砍了些竹子和樹運下來,搭了簡易的木房子,好歹能遮擋一點。

    齊大人親自送了米面油菜過來,看這些人半天時間就已經忙活的熱火朝天,根本不像別的難民,倒是像草原的遊牧民族一樣,走到哪把帳篷支在哪過。沒有悲痛絕望,崩潰慘烈,而且他們從新安縣過來,堤壩可是就在那邊坍塌的,那邊的洪水也是最猛的,大半夜裡竟然這麼多人活下來,真是幸運!

    「寧安縣主!這次洪水受災州縣眾多,災民數以萬計,不少人都逃到安州來。這安州的糧倉雖然還能支撐個兩天,可不少百姓得了疫病,若是不治,會越發嚴重,傳染更多人的!」齊大人說著看了眼蕭恆墨。

    「沒有糧食這個事兒你們上報朝廷,有疫病也得找大夫治。這都是你們地方官員的事兒啊!」潘令茹翻了個白眼兒。

    齊大人暗自摸了把汗,期望的看著姚若溪,「寧安縣主是國醫聖手的親傳弟子,不知道縣主對疫病有沒有辦法?」

    「你送這些東西來,不會就是為了讓縣主給你們治病的吧?!」潘令茹揭穿他。若溪自己身子還不好,瘟毒還不知道清完了沒有,讓她跑難民堆給那些得了疫病的人看病,出了事兒怎麼辦?!

    「不是不是!」齊大人急忙否認,就算姚若溪拒絕,有那個活閻王在,他也不敢不送這些吃食過來。

    「等我們安置下來,明兒個我就陪齊大人去看看!」姚若溪欣然答應,她自己的瘟毒已經差不多清乾淨,不會再發了。

    齊大人看她答應,忙道了謝,看了眼蕭恆墨,迅速撤離回城。

    周邊的難民看知府大人都恭恭敬敬的來送東西,知道這裡面的人身份不凡,看他們搭建的木棚子,大傢伙一起做飯,排隊吃飯,竟然還有肉香,紛紛湊過來,眼巴巴的看著。

    他們也就熬了些肉粥喝。看著周圍湊過來的難民,他們本能的戒備,又想到姚若溪當初是怎麼救他們的,大傢伙的東西都拿出來一塊吃,帶他們打獵充飢,救附近受災的人,看那些難民已經餓的直嚥口水,就都看著姚若溪,又有點不捨得。畢竟他們的糧食也不多,還不知道啥時候安頓下來。

    姚若溪看了下鍋裡的粥,只剩下一點,就讓人再熬些,「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我們一路走過來,多大的劫難都經歷了,還怕這點難處!?」

    眾人齊聲應是,已經開始招呼外面的難民,「我們縣主同意了熬粥給你們,你們快點過來等會吧!」

    「是啊!我們縣主發話了,你們都過來吧!」

    『我們縣主』讓眾人對那些難民說起來,頓時由心生起一股自豪感。

    那些難民聽要給他們熬粥喝,紛紛湧擠過來,看粥熬上,裡面切了肉丁,都含淚跪下磕頭。

    苗氏咬著牙,心裡啐了一聲。這個小賤人又開始賣好了!

    姚若溪就是在賣好。

    等眾人吃了粥,姚若溪召集槐樹村和張河裡溝跟著逃難出來的眾人,「我們來商量一下以後咋辦?」

    這個問題眾人雖然想過,卻都沒有啥想法,有人直接宣言,「我們跟著縣主!」

    姚若溪擺手讓人停下,「你們要跟著我,可我在京都有房有地,你們這麼多人,我也沒法養活你們。你們又要咋辦?」

    眾人聽著不禁心裡發涼了。是啊!姚若溪是縣主,她到了京都就有另一個家,她可以把她的親人包括朋友都接走,那他們這些人呢?姚若溪就不管他們了啊!?

    「我並不是不管你們,而是讓你們學會自力更生!」姚若溪既然攬下這個事兒,就不會半途而廢了。

    眾人頓時心裡好受了,開始問姚若溪,「那咱們大傢伙咋自力更生啊?」

    姚若溪抿嘴笑了下,「朝廷雖然會開倉放糧,撥款賑災,可是朝廷的救濟只能是一時的!我們不能伸著脖子等著別人來救我們!我們要自己救自己,要自力更生!闖過了這一劫,以後就算有再大的災難降臨,我們不能臨危不亂,也不會再害怕無措,活不下去!」

    都點頭贊同姚若溪的話,就像這一次,他們團結一心闖過來一樣。

    那些喝了粥的難民,聽著也都圍過來,聽姚若溪跟村裡的人說話。他們現在就像無根的浮萍一樣,對生活已經沒有了期待,只剩下活著的念想支撐著。像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的亂闖流浪。等著官府等著朝廷的救濟。可眾人也都知道,朝廷就算撥下來銀兩就算開倉放糧,能到他們小老百姓的手中又還剩下多少!?

    「所以我們必須自救!你們先自己想想,有啥辦法能自己救自己,能活下來?」姚若溪看了眼,沒有驅趕他們,來了更好。

    眾人嗡嗡的議論,不少人都說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還有的人說到山上打獵過活。

    聽著眾人的說法,姚若溪點頭,「你們能自己開發想像,我為你們高興,也很欣慰。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打獵得有那個條件,而是它只能解一時之急,而且我們人數眾多,也不可能都去打獵。要重新開始,這個想法我很贊同。」

    「那我們找個地方重新建個村子,先種些熟的快的菜吃!」而且他們出來的及時,身上都帶了存銀,找個地方重新開始還是能撐一段時間的。

    「種玉米,種紅薯,結的多,能撐很久!」姚立也說出自己的想法。

    王寶柱皺著眉頭。這的確是辦法,也只有這一個辦法可行。可也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他看著姚若溪笑起來。若溪她既然管事兒,就一定會想到的!

    張彩霞看看王寶柱,又看看姚若溪,雖然她心裡清楚,王寶柱根本搆不著,想了也是妄想。可看著彷彿身上發光發亮般的姚若溪,面對這麼多難民,面對災難,她不驚不慌,從容應對。她的才學她不知道,可是她現在清楚明白的知道,姚若溪是個了不起的人!她覺得她的病不僅沒有好,反而更嚴重了。不再是嫉妒,憂鬱悲傷,而是自慚形穢。

    蕭恆墨抱胸靠在不堪結實的柱子上,目光含笑的看著姚若溪。

    「是。」姚若溪點頭,「短時間能熟的,結的多,能充飢的,也的確只有紅薯玉米和土豆。現在又是夏天,山上山下,水里路旁都有吃的,只要我們善於發現,就絕對餓不死我們!再說,我們不單單只會種地!」

    看著姚若溪挑眉,眾人紛紛說起,「我會打鐵!」

    「我會磨豆腐!」

    「我會織布!養雞!」

    「我會雙面繡!」

    「我會養豬!養牛!」

    「我們會做啤酒!」「我們會做熏臘肉!」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一技之長真的很重要!會一樣拿手活兒,走到哪都有活兒干,那就餓不死!而他們會的這些東西,很多都是因為姚若溪家才會的。

    外面的難民都羨慕的看著,他們其中也有會一手活計的,可做啤酒,熏臘肉雙面繡這些他們只聽過卻不會,這些人自豪的喊著他們會這些東西,想要活下來也會更加容易。

    「首先我們要有安頓下來的地方,這個我會想辦法。你們想到哪裡安頓就可以到哪裡去。官府那邊……我會提前打招呼。」姚若溪頓了下,看了眼蕭恆墨。意思這事兒是他的活兒了!

    蕭恆墨朝她拋過來一眼。

    姚若溪暗瞪他一眼,不再看他,跟外面的難民道,「你們也是一樣。只要你們願意自力更生的活下去,想在哪裡,官府那裡不用擔心!」

    要種地,他們這些外來人只能開荒了,買地,身上又沒啥錢。要在一個州縣安頓,開荒,那就必須有那個地方的戶籍。這個事兒解決了,眾人就放心一大半了。

    「至於種子,這個事兒靠官府怕是靠不太住,但這事兒必須交給官府。我們自己要先想辦法,這樣就不會官府拖拉或者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們就啥事兒也做不成了!」官府是能管,不過姚若溪卻不完全信任官府。貪腐狀況,古今皆同!

    「咱們自己想辦法!」眾人都喊起來。真靠官府,他們說不定要等死了!

    「有願意待在安州府的嗎?」姚若溪轉頭問。她估摸著村裡出來的人,怕是不願意留在安州府,她也得用這些人,所以還是帶著的好。這話是問外面的難民。

    有人是從南邊逃荒過來的,他們一開始還想著往北方往京都走,現在聽姚若溪一席話,有不少人不想再這樣漫無目的的亂流浪了。

    「流離失所誰也不想,我們要自力更生活下去!」姚若溪也能力有限,她現在能給的也就是那一點信念。

    不少人喊著願意留在安州府,求姚若溪幫他們想想辦法。

    染上疫病的都被隔離了,這些都是沒有被染上疫病的,姚若溪答應下來,讓他們都好好休息。

    眾人安心不少,睡也能睡的安穩一點了。

    天明起來,大鍋裡已經熬上了肉末粥,眾人都高興期待的看著姚若溪。

    「先吃飯!」姚若溪要先看一下安州府的地形。洪水已經在慢慢的退了,安州府也是個安置的地方。

    吃了飯,齊大人已經帶著城裡的大夫過來了。現在一個吃,一個疫病是最嚴重而且當務之急的事兒,齊知府幾個府衙官員已經幾天沒有睡好了。

    聽了姚若溪的想法和要求,齊知府只猶豫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下來,說會盡快幫願意留在安州府的難民辦理戶籍,至於開環居住的地方,任憑姚若溪挑選。

    姚若溪就指了一塊山邊不遠的地方,她喜歡山水,而且靠山也會更多可能。

    齊大人看了眼那塊地方,嘴角抽了抽,那地方他兒子買下準備蓋別莊的,看了眼一直在姚若溪身旁沒有開口說話卻維護姿態的蕭恆墨,他笑著答應,讓姚若溪儘管使。

    姚若溪就帶著一眾難民過去,男勞力上山砍樹,砍竹子,他們要先搭建一個簡易的棚子,蓋屋子還是用土坯蓋。

    選好地方,男勞力都去忙,有些婦女也跟著去,把樹枝啥的撿起來,還有摘野菜準備幹完活吃的。姚若溪則就地劃分了地方,一家一個小院,胡同和街道都是南北通向,東西貫通,村子成長方形,前後兩邊的荒地都可以開墾。

    還要做好統計,多少人家留下,院子蓋好咋分,荒地又咋分配都得看有多少人。姚若溪把剩下的活兒交給姚滿屯和江明幾個。她帶著孟凱孟康跟齊大人去看那些得了疫病被隔離的人。

    蕭恆墨更是寸步不離,也跟著姚若溪。

    潘令茹也想跟著,小四拽住了她,「令茹姐姐!咱們還是不去了,要是染上疫病又得費很多藥治!」

    想到她們所剩不多的藥,潘令茹只能垮下臉,不跟著了。

    等到了隔離的圍院內,姚若溪給那些得了疫病的人看過之後,果然是瘟毒加上洪水暴發,夏天炎熱引起的。好在齊知府隔離的早,人數不算太多。

    姚若溪開了藥方,讓齊知府準備藥材,又讓孟凱把拿的藥丸分給大家,「一人一顆,等會喝了藥之後,把這個吃下!」

    「都給這些人吃嗎?」孟凱不是小心眼兒,這些藥丸可是保命的藥,他們還要一路回京都,都給這些人吃了,不就沒有了。

    「誰的命都是命。」姚若溪點頭。

    齊知府馬上命人去拿藥來。

    安州府有於家的商行有濟生堂在,聽是姚若溪要的,立馬很爽快的拿了藥出來。另外不願意出的,齊知府直接讓手下告訴他們,「就告訴他們,是齊國侯世子蕭恆墨要的!」讓他們不拿藥,嚇他們個半死!

    蕭恆墨的名頭的確好使,一聽是蕭恆墨要的,都表示願意拿藥出來。

    大鍋支起來,藥熬好,得了疫病的眾人排隊等著,一人一大碗,喝了藥,又把姚若溪發的藥丸吃了。

    藥吃下不大會,那些咳嗽的人就感覺不那麼想咳嗽了,這藥果然有效,齊齊拜倒感激姚若溪救命。

    等回到暫時歇腳的竹棚,已經下晌了,村民正在商量做土坯。

    「不用做土坯,那個太費時間,直接用模具澆築就行了啊!」姚若溪跟蕭恆墨要了紙筆,畫了模具來,讓人盡快做出來,「把和好的泥裡面摻和上石子石粉,用米漿和泥,等穩固之後拆卸開了,就可以再立馬做旁邊的,這樣就不用等著做土坯了。」

    得了方法,眾人立馬忙活起來。和泥的米漿不夠,他們就用黏土和,總不能為了壘牆,讓大傢伙不吃飯,熬了米漿來和泥。

    蓋房屋的問題解決了,齊知府也答應,官府會開倉放糧,等著朝廷盡快來救濟,幫助難民渡過難關。

    等次一天起來,被隔離的眾人已經不咳嗽,燒也退掉了。姚若溪讓一天三頓的熬藥給他們,每個人又發一顆藥丸,準備上路。

    齊大人感謝萬分的送姚若溪和蕭恆墨一行人,「縣主!你說的讓難民自力更生的話,官府會傳給附近州縣的!這樣大家就能自救了!」官府也就不會那麼焦頭爛額的累了!

    「不必了!」姚若溪搖頭,「這事兒讓官府來傳,說不準會適得其反。還是交給那些難民吧!」她昨晚已經叮囑過了,讓眾人自動自發的傳播自立自救自力更生的事兒。難民中間流傳,更加容易引起共鳴,事情也更好辦,官府只要協助支持就行了。

    齊大人忙應聲,誇讚姚若溪兩句,給交好的同僚寫信。那些難民能自救,這是再好不過的了。辦的好了,這次政績報到上面,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機會!

    姚若溪一眾人再次上路,也有不少難民跟在後面,拉的糧食雖然沒有敢劫,但後面一張張要吃飯的嘴,也不經吃的。所以走到下一個州縣的時候,就選一個地方,按照安州府的地方規劃好,安置一部分難民,然後難民影響難民自力更生,想辦法活下去。

    這樣帶著滿滿正能量有實用的法子在難民中傳的很是迅速,不少官府也紛紛表示願意支持。

    當瘟疫在一眾難民中間蔓延的同時,自力更生的信念也以更快的速度傳播出去。

    每次遇到災難就著急上火,焦頭爛額的朝廷和官府還以為要有什麼難民暴動,形成土匪,亂民,結果這次洪災,受災的民眾比以往簡直輕鬆好辦。不用官府怎麼出面,不急朝廷賑災,那些難民自己忙活著想法安置活命了!

    趙豔萍接到秦隸的消息,氣的怒砸了桌上茶具,一旁擺設的花瓶,憤恨咬牙,「姚若溪!你個該死不死的!你天生就是跟我作對的!假惺惺的裝著不理會我,卻不吭不響把所有好事都佔光!不動聲色把我逼上死路!姚若溪你該死!」

    可是她不僅沒有死,還要來京都了!趙豔萍感覺到,姚若溪這次來京都,定然不會放過她的!坐了一會,趙豔萍叫了下人進殿,把地上拾掇乾淨,給秦隸傳書。現在操控權還在她手裡,她就不信收拾不了她!等著瞧吧!姚若溪!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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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25:08
第241章:月光仙子求救命

    走了將近大半個月之後,姚若溪一行人終於趕到了京城郊外。一路上她們安置了無數的難民,有的聽到消息也都紛紛跟當地官府要求,給他們入辦戶籍,分一塊地,讓他們開荒生活,進行自救。

    有一部分難民哪都不願意留,就非得跟著姚若溪,槐樹村和張河裡溝兩個村子的人已經不少,雖然洪水暴發的時候折損了些,不過他們大部分都活了下來,後面又加上固執的非要跟著的難民,隊伍還真是不小。

    趕了一路的眾人雖然累,可是個個覺得自豪,底氣充沛。以前聽誰家去京都了,他們都羨慕甚至有些嫉妒的,可這一路走來,他們跟著姚若溪幫助了無數人,幫助人讓他們覺得比之前更快樂了,村子裡的小孩們都開始做起英雄夢,長大要當姚若溪一樣響噹噹的人物,即便當不了,也要像她身邊的幾個人其中一個,當英雄!

    凌風一直留在京都處理蕭恆墨的事兒,姚若溪來之前他就把事情都辦好了,選了個靠山離水不遠的地方,本來是要把一切都準備好,蕭恆墨沒讓。有那閒工夫幫他們準備好,這些人伸手就來,就壞了小乖乖的理念了。還是讓他們自己動手吧!

    到了郊外,遠遠就見姚若陽和柳絮,姚文昌盧秀春姚富貴許氏一行人都已經等著了。

    看到她們到了,姚若陽和柳絮快步跑過來,「爹!娘!」

    得到發洪水消息的時候,姚若陽腦子嗡嗡響了一整天,別的事兒他還不怕,可水是三妹的弱項,碰上水她該咋辦?家裡的人該咋辦?沒想到她們都好好的活著!

    柳絮和姚若陽含淚的跪下給姚滿屯和王玉花磕了頭。

    「快起來!快起來!」見到大兒子,倆人眼裡也含了淚光。

    柳絮攙著王玉花,兩眼紅紅的。

    王玉花摸摸姚若陽,抓著柳絮的手寬慰她,「你爹娘那裡聽說也沒事兒,他們現在暫時都在南邊避難,很快就會過來了。」

    「我知道爹娘他們沒事兒,還多虧了三妹教給十一的避難常識。」柳絮感激的抓住姚若溪的手。

    柳十一在家裡住的時候,姚若溪和對小四姚立幾個一樣,先教了他們不少常識性的東西。他又有半夜裡起夜的習慣,見很多小鳥驚慌失措的朝南邊亂飛。想到姚若溪教他的,災難來臨,動物先知,預料到可能有災難發生,當即就叫了柳五老爺和柳五夫人起來,四房的四太太和柳乃湘對姚若溪的話也很是信任,他們只拿了銀錢和一點吃的,隨著朝南亂飛的小鳥,一路喊著話狂奔。跑到山上廟裡避難,卻是看到了洪水,逃過一命。

    姚若溪笑著握握她的手。

    姚若陽跟王三全和程氏見了禮,邀請他們和王祖生住到自己家來,「新安縣那邊的洪水還不知道啥時候退下去,既然來了京都,就在京都好好住一段。等新安縣重建,姥爺姥姥想回家的時候再回家。」

    王玉花一聽這話,臉色就不好了,給姚若陽使眼色。見他看不見,正要說話不讓程氏他們去家裡住,柳絮按她的手,微微搖頭。王玉花狐疑,那邊程氏已經陰陽怪氣的拒絕了。

    「我們哪敢上你們家去住啊!我這鄉下老婆子遭人嫌棄,遭人打的,我要是過去住,豈不是自找苦吃!?我有好好的閨女家,當然是去住我好閨女家了!」說著,程氏哼了一聲。還惱怒王玉花推她一把的事兒。

    跟著的人雖然覺得閨女打老娘不應該,是不孝,但這一路行來,他們也都瞭解了程氏的德行為人,看著她被打才好呢!只是她還有大閨女家,那趙豔萍當了宮裡的娘娘,人家照樣能風光,實在羨慕不來!

    「既然如此,哥就派人送姥姥去吧!我們還要在這邊待兩天,等著看村子建好。」姚若溪跟姚若陽說。

    姚若陽沉吟了下,看看王三全和王祖生。

    王三全暗嘆口氣。王祖生想說他跟著姚若溪,以前不太明白,這一路走過來,他彷彿明白了,啥叫有意義的事兒。那個姚立,這一路走過來,竟然還在記筆記,不知道搞啥東西,他總覺得自己已經被甩在後面了。

    王鐵花也想跟著姚若溪一塊,只要姚若溪答應的事兒,她就一定會辦到,別看趙豔萍當了娘娘,她也惱恨姚若溪家,可她不得不承認,姚若溪要比趙豔萍靠譜。

    張志權卻想跟著程氏一塊,那可是娘娘家,還有啥比皇親國戚更威風的!?給王鐵花使眼色,讓趕緊跟著走。

    「送就送!可別礙著你們的眼了!」程氏怒哼一聲,催促姚若陽快一點!

    「那好吧!既然不願意去我家,那我送你們去月妃娘娘家裡!」姚若陽說著,招呼了馬車過來送程氏幾個。

    王鐵花看著姚若霞一家子,還有別的人,怕是她去也分不到多少好處,還受白眼兒擠兌,就拉著兒子張俊卓隨程氏上了馬車。

    那邊苗氏和姚正中也正跟兒子見面,苗氏哭的撕心裂肺,痛徹心扉,好像一路上就她受了委屈,「……連死了好幾回,差一點就不能活著再看見你們了!」

    姚若溪轉頭跟眾人道,「今天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們是到旁邊的田莊休息一晚,還是現在就開始?」

    「趁熱打鐵,咱們現在就開始吧!」有人幹勁十足。

    「還是先歇一晚,商量一下,明兒個再開始吧!」也有人年紀大的,還有小孩子,實在有些體力不支。

    「那好!我們就休整一晚,明兒個再開始!」姚若溪帶著眾人往小田莊去。那小田莊有百十畝地,是她上次回新安縣的時候買下的。新打的糧食肯定沒有賣,也能支撐一段時日。

    只是眾人已經習慣了風餐露宿,不少人說不去了,就在他們開荒的這個地方歇息一晚,明兒個就開始忙活了。

    姚若溪就讓芍藥帶著王玉花和姚若霞先去安置,折騰了一路,姚若霞縱然有武功底子,身體也有些吃不消。

    孟凱和孟康自動自發到山上去打獵,都到了京都了,再有不長眼的膽敢朝世子夫人下手,實在是不想要身上的那層皮了!

    姚若溪讓潘令茹回家,她就不走,非要跟著姚若溪。

    潘令塵帶著一輛馬車快速奔過來,是安國公夫人。

    「二哥!娘!?」潘令茹嘴上說不回去,看到安國公夫人,還是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我的兒!」安國公夫人簡直擔心死了,要知道會出那麼多事兒,她是說什麼也絕對不會同意女兒跟著姚若溪南下。

    「娘我好想你!」潘令茹哭的眼淚直流。

    潘令塵上前來跟姚若溪和蕭恆墨道謝,「多謝你們護著小妹回來!這一路實在給你們添麻煩了!」

    蕭恆墨冷聲回了句,「不必!」看這樣子,還不知道心裡怎麼排揎他家小乖乖沒有照顧好潘令茹。

    姚若溪也微微屈膝,「潘二公子還是帶她回家吧!」

    潘令塵錯開身,不敢受她的禮,再次道了謝。

    潘令茹拉著安國公夫人要跟姚若溪說話。

    姚若溪見了禮,同樣的話,讓潘令茹回家。

    安國公夫人客氣了兩句,就帶潘令茹走了。這一個月,女兒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凌武給凌風使個眼色,讓他看蕭恆墨。

    凌風瞥他一眼沒有看。世子夫人就是主子的心尖尖,安國公府不說感激涕零,這個態度對世子夫人,要遭小心眼兒的主子整治了!

    姚若溪已經姚若陽邊商量邊走向山腳下的地方,「先建一排簡易房子住,等村子建好,再讓大家搬到各自家裡去住。開荒的地,按人數分。」

    「朝廷的救濟還是得要的。這麼多人,在糧食收下來之前,總要吃飯的。」姚若陽點頭。

    「那是必須的,不要就白白便宜朝廷了。」姚若溪笑著應聲,這一筆糧食和銀子,她可是一點都不會少要。

    凌風讓人帶了帳篷來,「先不蓋棚子住,蓋帳篷吧!遷就些天也就是了。」

    「那就先住帳篷吧!」姚若溪想了下,應下聲,讓人搭帳篷。

    不幫忙的人就自發的準備石頭壘灶生火做吃的。

    姚文昌過來跟姚滿屯和王玉花說話,問她們回城裡不回。

    盧秀春安撫了苗氏幾句,也過來問她爹娘大哥的情況,聽是跟柳五夫人和柳五老爺他們一塊,就放下心,聽王玉花暫時不回城裡,說了會話,就告辭回走了。現在苗氏和姚正中來了,她總不能不管不問,把倆人推出去。

    眾人忙活到天黑,眾人圍坐在一塊說著話,吃著飯,雖然現在他們啥都沒有,可是他們的心是充實的,希望是滿滿的,已經有人跟家人商量,等村子建好了,他們還做老本行,磨豆腐打鐵養豬啥的。一直說到大半夜,這才都散了,到帳篷裡歇息。

    次一天起來,有不少人竟然睡在帳篷外面,說是睡帳篷不習慣,大熱的天,睡外面更舒服一點。就是有不少蚊子,讓閒著的人到山上采點驅蚊蟲的草晚上點上。

    姚若溪讓他們在村子的房前屋後種些防蚊蟲的草木,這樣夏天裡即便有蚊蟲,也會少很多。

    村子劃分好,眾人開始忙起來,因為再做模具澆灌牆體可能不太結實,他們既然跟著姚若溪過來,就有在京都安家的打算,新安縣那個地方,可能還回去,但京都也是他們另一個家了,手裡也都拿著銀子,就想買磚頭蓋牢固點的屋子,住的時間也長些。

    姚若溪讓眾人先做準備工作,而那些跟著他們一塊逃荒來的難民,他們也是要住,能活命已經不容易,哪還有銀子買磚瓦蓋房子,就先給他們蓋土坯房住。姚若溪回一趟城裡,先把賑災的糧食和銀兩要過來。

    柳絮留在京郊田莊照看王玉花,家裡只有幾個看門守院的下人。

    姚若溪剛到家,洗漱過換了衣裳,正要去拜見畢溫良和嚴如卿,綠梅已經過來。

    到了神醫館,只有嚴如卿在,畢溫良和於晉然被召進宮和太醫院商量賑災藥品和對付疫病的方法,「丫頭!」看姚若溪精神還算好,整個人卻瘦的一把骨頭,嚴如卿心疼的摟著她。

    「我這不好好的,沒事兒的,師娘!」安撫了嚴如卿,姚若溪問明畢溫良的事兒,坐了一小會,就出門,直接到了戶部。

    聽姚若溪來要賑災的糧食和銀子,戶部的官員以女子不插手政事和賑災銀子已經發下去為由拒絕了姚若溪。

    姚若溪沒有多做糾纏,到宮門外要求進宮覲見皇上。

    昭武帝倒是想見一見姚若溪,被幾個大臣阻攔了,說姚若溪是從疫病村出來的,又在難民中間混跡那麼久時間,皇上龍體為重,要見姚若溪可以,先把她隔離,觀察上一段時間再見她。

    這邊還沒有決定,那邊就有人到宮門口引姚若溪進宮。

    姚若溪過目不忘,對走過一遍的路非常清楚,看那小太監引的方向,目光發冷,「不知道這皇宮大內什麼時候輪到除皇上之外的人做主了!你的主子膽子不小!」

    那小太監臉色變了一瞬,笑著道,「寧安縣主說的什麼,奴才不懂。皇上還等著奴才回話,縣主快請吧!」

    「你是自己解決還是由我來動手?」姚若溪冷冷的抿著嘴。

    「縣主這是何意?」小太監面色僵硬,訕笑著。

    「你若是自己解決,給你個痛快。若是由我動手…相信皇上開恩也會給你個痛快。」姚若溪目露殺意。

    小太監這下害怕了,急忙跪下哭著求饒命,「求求縣主開恩,饒奴才一條狗命吧!求求縣主大發慈悲!饒過奴才吧!」

    「自己解決!」她姚若溪不是回來發善心的。

    那小太監見姚若溪不饒過他,面露絕望之色,咬咬牙,不過片刻,就七竅流血而死。

    姚若溪冷嗤一聲,朝著皇上執政的勤政殿過來。

    懷興公公看姚若溪已經進宮了,愣了下,「哎呦!皇上正讓奴才引縣主進宮,沒想到您已經過來了。」

    「剛才被引錯了路,煩勞懷興公公了。」姚若溪沒有多解釋。

    懷興能作為昭武帝的心腹,在爾虞我詐的宮裡穩坐總管大太監的位子,那是人精裡的人精,聽姚若溪這話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笑著引姚若溪去了偏殿。

    嚴如卿和於晉然還有不少大臣都在,就是為商量這次對付疫病的問題。姚若溪進殿恭敬的拜見了上座的昭武帝。

    立馬有人站出來說,「寧安縣主從疫病村出來,即便她自己身有醫術,但醫者不能自醫,還是請太醫院的太醫給寧安縣主把脈檢查一番,以免造成無法挽回的事兒來!」

    「還有那些寧安縣主帶來的那些難民,他們多數是疫病村的人,這一路就不說,還在京都安置,唯恐不妥!」

    「寧安縣主你有何話說?」昭武帝沉聲問話。

    姚若溪低眉順眼的回話,「回皇上!兩位大人如此關注臣女,關注我們鄉下小山村,臣女實在受寵若驚,一時雲裡霧裡不能自已,有些頭暈。」

    一旁的於晉然忍不住彎起嘴角,師妹是不吭聲,但她可不是吃虧的性子。

    聽到有人笑出了聲,說話的兩人臉色僵紫難看。

    昭武帝想到那一盒提神醒腦的糖豆,在看姚若溪一臉波瀾不驚的模樣,那是一點受寵若驚的假表情都沒有,忍不住嘴角也抽了下,「聽戶部人回稟你是來要賑災糧食和銀子的?那些難民跟著你,不都已經安置好了嗎?」

    姚若溪跪著沒有起來,「回皇上!即是難民,需要安家過活,朝廷撥款賑災,自然所有難民都有份兒。為民請命臣女不敢,臣女只是來問個話兒。」不是插手政事。

    「合著你是沒打算要?」昭武帝挑眉。

    「臣女就不要了,但那些難民還是需要的。在地裡糧食收上來之前,他們總要果腹生活。」姚若溪抬起頭。

    戶部尚書站出來回稟,「啟奏皇上,新安縣的賑災銀兩已經撥下去了。」

    「撥下的銀子臣女不知道,臣女只想問個話兒,城外的那些難民,還救嗎?」賑災銀兩由秦隸帶兵押送南下的,能到難民手中多少,已經可以預想到了。

    昭武帝目光冷了下來,「城外那些難民除了糧食果腹,關於疫病,寧安縣主有何辦法?」

    「回皇上,臣女是和師父師兄研製了一批應急藥,路上已經用完。再製作這種藥不僅需要藥材,還需要時間。」姚若溪料定,趙豔萍手裡,定然存了不少。

    「有人說這場疫病是你們村的人一路傳染給那些難民的?」昭武帝皺著眉,冷臉問話。

    先前說的兩個大臣也應和,說疫病是姚若溪那個村帶出來,傳播給眾人的。

    姚若溪跪的筆直,「回皇上!臣女和村民的確傳染給那些難民了!不過我們傳染的不是疫病,疫病我們也有人得,我們有藥,自己能醫,逃難出來的村民沒有一個是因為疫病而死的。我們傳染給那些難民的是活下去的信念,是應對災難的緊急對策,是自力更生的辦法,是努力活得更好的希望!」

    偏殿上的大臣都不說話了,這次洪災,各地遞上來的摺子的確都說到,那些難民自力更生,很是配合官府,只有少數不配合的。可這樣一來,就比以往遇到災害時輕鬆容易了很多。

    「你做的很好!」昭武帝擺手讓她起來,「疫病這件事兒就交給你們師徒,太醫院協作!」

    姚若溪應聲,和畢溫良於晉然一塊出宮。

    看姚若溪瘦了一圈,畢溫良捏住她的脈象,體內瘟毒倒是清完了,小胳膊瘦的咯手,沒好氣的咒罵,「那個老禿驢不是說你福星高照,逢凶化吉!?全是糊弄人的鬼話!」說的是一空大師。

    「師父!我大難不死,不就是逢凶化吉嗎!多少人想減成我這樣還沒有辦法呢!」姚若溪笑著挽住他的胳膊。

    畢溫良哼哼著白了她一眼,「跟紙片一樣,一陣風就刮跑了!」

    「瞧師父說的,我又不是風箏!」姚若溪笑。

    於晉然笑看著沒有接話。風箏有線,可以牽著。師妹不是風箏,是幸福鳥兒。走到哪裡,就能給人帶來幸福的幸福鳥兒。

    到了神醫館,嚴如卿親自下廚,已經準備好了慢慢一大桌子的菜,都是姚若溪愛吃的,招呼她趕緊洗手吃飯,「有啥事兒,吃了飯再說話!」

    姚若溪洗漱了,坐在嚴如卿旁邊。

    嚴如卿不停的給她夾菜,讓她多吃點。

    於晉然看她嘴裡塞的鼓鼓的,笑眯著眼,卻是比以前更多了分活潑,異常的可愛,夾了一筷子菜,猶豫了下,笑著放到姚若溪碗裡,「師妹的確瘦了不少,要多吃點好好補回來才是。」

    姚若溪見他笑意溫潤,回他一笑,繼續吃。

    嚴如卿看著心中遺憾。要是他們是一家人多好!

    吃了飯,畢溫良帶著倆徒弟到書房裡商量事兒。

    「這次的疫病……師妹準備怎麼辦?」於晉然問這話,是想問姚若溪準備怎麼對付趙豔萍。

    「大權我們不要,我們只要配合,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這是趙豔萍籌劃了那麼久那麼大的手筆,不讓她發揮一下,她又怎麼能甘心!?

    於晉然點頭,他們現在手中的藥丸有限,真要救,也救不了太多的人。

    趙豔萍聽到姚若溪回京,皇上還把疫病的事兒交給姚若溪師徒,頓時著急了。姚若溪不知道弄了什麼藥,竟然可以治疫病。或者她學過醫,或者畢溫良弄出來的,但不論如何,她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姚若溪踩在她頭上。立馬出動,求見皇上。

    此時京都的百姓也都對疫病驚慌害怕,擔心的不行,生怕染上了疫病。

    可偏偏的這個時候,就是有人染上疫病,從城外的難民開始,還有城內的人。包括在偏殿上說姚若溪的兩個大臣也都染上了疫病。

    這下整個京都都人心惶惶,出門都不敢出,派了得力的下人到神醫館求藥。

    而城外的難民中卻流傳起,姚若溪和村裡的人是疫病村的,疫病就是他們帶過來,傳染給人的。

    這一變故頓時激怒了城外那些無家可歸的難民,惶恐害怕之下,有人稍稍挑撥,就紛紛衝過來要打人,砸東西。

    姚立和王寶柱對視一眼,站出來大聲喊話,「月妃娘娘是月光仙子下凡,她有治疫病保命的辦法!現在活命當緊,你們應該盡快去求月光仙子救命!」

    村裡的人也都氣惱的不行,他們中是有人得了疫病,可是已經治好了。真的有疫病,他們也活不到一路跑來京都了!這些難民真是無理取鬧,自己染上疫病竟然責怪他們!

    那些難民聽了,就想撤退,要去找月光仙子救命。

    人群中還有人煽風點火,說啥主因就怪村裡的人,就是村裡的人傳染給難民疫病的。

    姚立和王寶柱看準了人,迅速的出手,一下抓住了三個,「就是你們挑撥大家來鬧事兒!說!誰指使你們來的?」

    村裡莫名其妙得了發起了疫病,得病的還是姚若溪,這一路過來,村人已經懷疑了無數次了。姚若溪自己是神醫的徒弟,又咋會染上疫病?而且沒見有死雞死豬的,貿然的就得了疫病。還有人偷走了姚若溪家存在山上小倉庫的糧食,更是有人冒著洪水過去殺姚若溪。這是姚若溪的仇家要害她!

    見姚立和王寶柱抓住了人,說是他們挑撥難民鬧事兒,眾人頓時都憤怒了,要上來打那三個人。

    「我們村的人要是傳染疫病,那先死的就是我們村的人了!可是我們一路走來,沒有一個因為得疫病死的!我們都好好的,你們得了疫病,結果你們卻聽信別人說是我們傳染疫病給你們的!我們拿啥傳染給你們!?拉出來的屎嗎?!」

    「就是!我們都沒有得疫病,他們得了疫病卻怪我們!我們跟縣主一路過來,幫了多少難民安家活命,要是傳播疫病,那些難民可全都死光了!你們這些得了疫病的,我們還怕你們傳染給我們了呢!」

    「對!不能冤枉我們!不能誣賴我們!」

    「縣主一路從安州府過來,幫了無數人,救了無數人。有仇家要害她,這三個人故意煽動你們來鬧事兒!你們逃難到這,不學著那些難民自力更生活下去,聽信謠言過來鬧事兒,又能得到啥好處?這樣你們的疫病就能好了?你們就能過活下去了!?」姚立怒著臉,大聲斥道。有人要害若溪姑姑,看來還沒有罷手。

    一眾難民不鬧了。硬跟著姚若溪一眾人到京都來的難民也紛紛出聲,說自己是哪裡的難民,被姚若溪救了,他們跟著姚若溪一路救人,根本不可能會害人,還是無家可歸的難民!

    那三人大吵大嚷的鬧騰。

    村裡的人中也有會醫術的,而且還有不少,他們都想著跟著姚若溪這位國醫聖手的弟子,能學上那麼一招兩式,也能受用不盡,上來給這三人看過,三人都沒有得疫病。

    「你們看到了吧!這三個人就是煽動你們來鬧事的!他們三個都沒有得疫病!你們要是不信,就拿繩子捆著他們,看著他們,看到最後如何!」王寶柱冷笑,讓人拿繩子。

    那些難民紛紛點頭。

    三個人都著急了,卻也只能被捆了扔在得疫病的難民堆裡。

    「我們縣主的藥都用完了,你們還是去求求月光仙子救命吧!」姚立勸眾難民。

    等那些難民走後,他們立馬熬了一大鍋的藥,一人一碗喝。那些難民可是不少得疫病的,要是傳染過來給村裡的人,他們可就受罪了!

    而求月光仙子救命這話也迅速的從城外傳到城內,都喊著要趙豔萍救命。

    主動救人和被動救人可是不一樣的,趙豔萍惱恨的咬牙,可是她已經跟昭武帝說了自己的解決辦法,只能上手了。

    姚若溪聽她拿出針管給得了疫病的人打針,還用藤管給病情嚴重的靜脈注射,冷笑一聲。趙豔萍,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好好當一當這月光仙子吧!

    有了趙豔萍成功救人的事兒,眾人紛紛都找上趙豔萍。

    趙豔萍怕自己在難民中走動也被染上疫病,給自己也打青黴素。

    她救人的方法讓眾人稀奇的不行,要不是她有月光仙子的稱號,怕是沒人會買賬。這下被眾人冠上神聖的稱號,全部都湧過來,求趙豔萍這個月光仙子救命。

    姚若溪把製藥的事兒交給畢溫良和於晉然,她又回到村裡。

    朝廷發救災的糧食和銀子下來,村裡的眾人已經準備買磚瓦蓋房子了,澆築的土坯房已經蓋起了兩院,見姚若溪過來,紛紛過來跟姚若溪招呼,說是給村子起個名字,「大傢伙都覺得叫寧安村,可是這犯若溪姑姑的封號的忌諱了!」

    「封號和名字都是起來被稱呼的,你們大家願意,那就叫寧安村吧!這個名字的意義很好!希望咱們村裡,平安寧和!」姚若溪笑道。

    「那咱們就叫寧安村了!」

    「這個名字好!咱以後要是回新安縣,村裡的名字也叫寧安村!」

    有人聽了就接上話,「要不咱們寧村!等回新安縣的人就叫安村!合起來咱們就是寧安村!」

    眾人聽了覺得好,很是高興。

    「就先這麼叫著!咱們先把村子建起來!」姚若溪點頭。

    眾人高興的散開,再次忙活起來。

    暫時不蓋房子的人不忙的人,已經有人去開荒。他們要在這裡生存,住的地方重要,但種地吃飯也是極為重要的。

    玉米種子和土豆種子的事兒蕭恆墨一句話已經解決了,紅薯也在田莊了育上了苗,就等著種上了。

    看著眾人快速的在劃分的村子地界支起來個門頭,掛上刻好的寧安村的簡易木匾。有些難民就羨慕的不想走,也想留在這邊。

    這下村裡的人可不同意了,跟著他們一路來京都的人都是有手藝的人,這些難民前頭剛剛冤枉他們,來砸村子,這會又想湊過來可不行。讓他們到另一邊自力更生,也可以學他們建村子,但加入寧安村不行。

    那些難民失望的走了,有些人覺得他們得學寧安村,也召集了人,在山的另一側也建村子,或者在寧安村不遠的地方。

    趙豔萍忙的沒有焦頭爛額,也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這些難民實在太多了,她每天光給人打針都能累的直不起腰。大熱天,難民堆兒什麼味兒都有,她實在有些受不了,還不能擺臉子耍脾氣,要笑著面對那些腌臢邋遢的難民,要治病還要安撫他們,實在是煩透了!

    姚若溪那個賤人肯定也做出了青黴素,就算沒有,她也有辦法治住疫病,卻讓這些難民都找她救命,自己躲起來不管不問。

    不過趙豔萍提取的青黴素的確很精純,那些打過針的人都很快好了起來,眾人都是真心感激趙豔萍,拜奉她是月光仙子下凡,救苦救難!

    剛剛三四天,趙豔萍就累倒下了,一眾難民可擔心壞了,又害怕沒趙豔萍倒下了,沒人能救他們了。

    趙豔萍開始往外發藥丸給大家,提出組建一個救援隊南下,救治南方那邊受災得疫病的百姓,她跟著救援隊一塊南下,為皇上救治受難百姓。

    昭武帝讓她製成藥丸派送南下,趙豔萍不同意,說是非得她出面,然後從昭武帝那要來了特令。組建救援隊人員的時候,趙豔萍指了姚若溪。

    「月妃娘娘讓本縣主跟著一塊去,是知道本縣主會治疫病吧!這樣南下,救了人算你的,還是算本縣主的!?」姚若溪挑眉冷笑的看著趙豔萍。

    「若溪!你是皇上親封的寧安縣主,到了該為報效皇上的時候,你竟然為爭名奪利不願意去救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趙豔萍心裡恨的咬牙,面色一片淒絕,兩眼含水彷彿控訴般看著姚若溪。

    姚若溪不說話,嘲諷的看著她。

    「那些百姓……」趙豔萍朝南指著,「那些百姓遭受大難,流離失所,正遭受著飢餓和病魔的雙重折磨,你就忍心眼看著他們受苦受難,你的心就那麼冷?」嘴上這樣說著,看姚若溪極盡嘲諷的眼神,她心裡卻是害怕姚若溪突然拆穿她。或者抓住了什麼把柄,弄到了什麼證據。瘟毒弄不死她,那場洪水竟然也沒淹死她!

    「我能做的,已經在發起洪水的第二天就開始做了。力所能及已經做盡。月光仙子神通廣大,為何還要組建救援隊南下?你直接發功,祈一場神雨下來,所有的百姓不就得以解救了嗎!?」姚若溪冷冷的看著她。

    趙豔萍眸光變了一瞬,從正月十五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發現身體有異常的地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也有些不確信她是月光仙子下凡轉世了。可那不敢燒到她身上的火,還有那光芒。都說水火無情,她如果不是月光仙子,也不會出現那個奇蹟了。

    「本縣主還要回去製藥,月妃娘娘若是不想方子洩露,還是找自己人的好!若是你覺得救苦救難才是正解,那你可以把青黴素的製作方法廣而告之,那樣百姓們就可以自救了!」姚若溪擺擺手,轉身離開。

    趙豔萍恨的直咬牙,姚若溪竟然不願意跟她一塊!

    聽姚若溪拒絕跟趙豔萍一塊,王玉花幾個可是大大鬆了口氣,離那麼遠趙豔萍還想方設法的害姚若溪性命,要是跟著她一塊南下,還不是讓她輕易下手害人!?

    程氏聽了卻在家罵姚若溪,「她可不單單是狠心,沒良心還不孝!小賤丫頭!讓她去救人,不害人就好了!找她幹啥?這麼大的功勞,讓給她,她想得美呢!」

    到了京都,程氏才知道,趙書豪被關進了大牢了,因為姚若陽和姚文昌弄出來的自來水和壓水井。她心裡的認知,趙豔萍這個外孫女得她的心,還是月光仙子,東西肯定是趙豔萍和趙書豪製造出來的,姚若陽他們搶了過去,還反過來害趙書豪。

    王祖生抿著嘴沒有說話,姚若溪那死丫頭是有點狠,可她也不像沒良心的人,她這一路可是救了很多難民,這次這麼好的機會,為啥不願意救了?

    這也是眾人疑惑的,不過眾人也都不傻,好事兒可以做,做的太多,就遭人忌諱了,姚若溪這是聰明。

    趙豔萍說要買藥製藥,朝廷的銀子撥下去不少賑災,國庫也並不充盈,還要防備危難時刻有外敵入侵。

    當即就有官員指出讓各個大臣捐款賑災,蕭恆墨俸祿雖然不低,但他總是干下壞事兒,已經罰俸到五十多歲,根本沒有半點了。不過他是齊國侯世子,少了那點俸祿,對他來說並沒啥。蕭恆墨難得出來捐了五百兩黃金。

    眾人正在奇怪他咋突然良心發現幹起好事兒來,蕭恆墨那邊已經在數安國公府的各項產業多少多少。

    最後安國公府不得不捐了十萬兩銀子才罷休。

    眾人頓時明白,蕭恆墨跟安國公府有仇,這是擠兌安國公府。

    不僅安國公府,西寧侯府也被宰了一筆。

    一時間不少得罪過蕭恆墨的人人自危,自動捐款,就怕被蕭恆墨盯上,把家裡老底給拔光。

    銀子籌集好,昭武帝派兵護送趙豔萍和幾個太醫一眾人南下。

    姚若溪看著帶大筆銀子南下的隊伍,冷冷的勾起嘴角,看神醫館還在日夜兼程的製藥,她回了寧安村,看快要建成的村子,讓他們找難民來幹活,給那些難民口飯吃。

    現在是有錢也難買到米糧,那些難民聽可以幹活換頓飯吃,都湧集過來。

    災情也正往慢慢轉好的方向發展,這時候朝廷最擔心的事兒發生了,外族趁機駐兵邊關,攻打燕國。

    秦隸得到消息,快馬加鞭趕回京。

    姚若溪拿著信箋看過,直接扔給芍藥。

    芍藥笑道,「小姐!這四皇子趕回來肯定是想帶兵,咱們準備的大禮正好用得上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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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25:46
第242章:就是讓你氣吐血

    外族這個時候入侵,分明是想趁虛而入,已經受災的百姓才剛剛安下心,緊接著就要打仗了,一下子,人心惶惶,都擔驚害怕了。

    寧安村的人也都擔心的不行,商量著要不要在村子周邊砌一道圍牆保護村子,要是戎族的人打過來,他們這些沒有在城內的人,不是很輕易就被人踏平村子了嗎?

    姚若溪讓他們不用擔心,如果打仗,就帶大家躲到田莊或者進城避難,京都是重地,外圍的兵力也不少,是不會讓戎族的大軍打過來的。

    眾人雖然還在忙活建造村子,可心裡卻不安寧,生怕哪天真的打仗打到這裡來了。

    朝廷上也在緊急商議對戰戎族入侵的事兒,昭武帝好戰,雖然年紀漸長,卻威風不減,主張把戎族打出去。朝廷卻大多數大臣反對跟戎族開戰,現在整個燕國剛剛經歷過一場大難,還有疫病正在各地蔓延發作,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此時開戰,實屬不利。

    秦隸返回京都覆命,一道言辭懇切體會萬分憤惱不已的摺子放到昭武帝的御書房書案上。他跑了一趟災區,對民生深有體會,對戎族此時入侵憤惱不已,請求昭武帝發病戎族,讓他帶兵去擊退戎族。

    朝堂上有人反對有人支持,還有人支持別的人帶兵主帥。

    姚若溪沒有摻和,而是守在寧安村,讓村民安心,看著他們帶領那些難民開荒,種上玉米土豆和紅薯,看著村子裡的房屋一院院的蓋起來。

    周邊的難民包括村子裡的人都羨慕的不行,以為是姚若溪出的銀子幫自己村子裡的人蓋房子安家,要不然他們這個村子的人也太富有了!

    聽著那些人的言論,眾人只笑笑過去,不解釋,不顯擺。他們本來是難民,竟然蓋起了青磚瓦房,已經很高調了。要是有人看不過眼,對付他們就壞了。

    姚若溪空餘時間就在田莊裡畫圖紙,讓蕭恆墨借一批鐵匠給她再要兩個木匠。

    蕭恆墨聽是找他,忙趕過來,「你找鐵匠是想做什麼?」這丫頭路上碰見鐵匠就收攏了,跟著一塊的有好幾家鐵匠了的。

    「做這個。」姚若溪把圖紙遞給他看。

    蕭恆墨看圖紙上兩個輪子,上面一個單槓,人騎在中間,不僅驚奇,「自…行…車?」

    姚若溪點頭,自行車的零部件都不是太複雜,可以很容易打造出來。而且古代有打製暗器機關的大師,蕭恆墨手底下肯定有這樣的人,她要過來一個就頂用了。

    小時候看別的小孩騎自行車,她只能羨慕。即便爺奶有錢買,她兩條腿都瘸,也騎不成,頂多坐在爺爺的自行車後座上跟著他趕集遛彎。後來,爺爺打獵的土槍被收繳走了,沒有傢伙打不成獵,爺爺就想辦法用破舊的自行車鏈條做成土槍,用鋼珠當子彈打獵,雖然威力不太大,不過一樣可以打到獵物。

    「做這個幹啥?」蕭恆墨坐到她旁邊,伸手攏了攏她耳邊的頭髮。

    「賣錢啊!」姚若溪以前就想過的,只是那時候她們家沒權沒勢,怕做了也做不起來,可能為他人作嫁衣,她也不喜歡太張揚。

    「你要做什麼需要錢?直接找我就行了!」蕭恆墨伸手環住她的腰,他想看小乖乖大放光彩自信洋溢的模樣,可他也怕,她越好他越覺得沒有安全感。等她吸引越來越多的目光,就不獨屬於他蕭恆墨了!

    「幫皇上掙錢,順便塞滿自己的腰包!」姚若溪笑著拿了圖紙,給他講自行車怎麼騎,然後怎麼賣,等到風靡整個燕國,她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進賬了。

    蕭恆墨聽著,幾次想打斷她,告訴她這事兒不讓她出面,可看她鳳眸閃著光彩,亮晶晶的,又不忍心。最後看她兩眼盈盈的望著自己,蕭恆墨拒絕的話說不出來,還是點頭答應了。答應完就有些後悔了,又道,「我幫你來!」

    「我自己來!」姚若溪搖頭,這是她和趙豔萍之間的戰鬥,她想自己來,也只有自己來,才能徹底打擊到趙豔萍。

    蕭恆墨摸摸她的小臉,「好!我給你幾個鐵匠和木匠」

    姚若溪心裡忍不住一滯,活生生的人說送就送了,不過她也需要絕對忠誠的人,就接受了。

    寧安村的建設還在繼續,姚若溪見到蕭恆墨送來的幾個鐵匠,嘴角抽了。這幾個人不像鐵匠木匠,倒像是驍勇健壯的勇士,而且個個工藝精湛,聰明敏銳,姚若溪只解釋過一遍,他們就開始動手,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就打出一輛自行車所需的所有零件,並進行了組裝。

    姚若溪推著古版的自行車,一時間心情有些激動,她小時候羨慕的不僅僅是那些人能騎自行車,更加羨慕他們雙腿健全,可以自由快樂的和別的孩子一塊騎車去玩。

    因為是試驗品,姚若溪做的小架子自行車,她欠身坐在座子上,抬腳登上腳蹬,微微吸了口氣,踩著往前蹬。騎自行車她沒有學過,她知道需要平衡感,她覺得自己應該會,可是剛蹬了一圈,就差點摔了個慘。還是一旁的芍藥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姚若溪再次嘗試,自行車做的應該算成功的,就是她前世就不會,得重新學。

    在田莊養傷養胎的王玉花和姚若霞幾個都驚奇不已,兩個輪子的車子她們都見過不少,馬車板車推車都是兩個輪子,可那些車都是兩個輪子並排,馬車得用騾馬拉車,板車推車也都需要人才能支撐。這自行車兩個輪子竟然豎著,只要人坐上去兩隻腳轉圈就可以往前走,還不倒,實在太驚奇了!

    芍藥聽著幾人說話,看著騎的顫顫歪歪彷彿一會就會摔倒的姚若溪,忙跟上去,沒有跟王玉花幾個說姚若溪已經差點摔倒很多次。

    幾個鐵匠和木匠看著也都心癢癢的,想騎一下自行車是啥感覺。可是姚若溪明顯興致高昂,騎的很高興,他們誰也不敢要過來自己騎一圈,被主子那變態知道,那是不想好好活著了!

    騎了一下午,姚若溪終於學會了騎自行車,也騎的順當了,這才松開手。

    在村子裡忙完的姚滿屯和段浩奇回到田莊看見,也都要騎個試試。

    姚若溪教給他們怎麼把握平衡,「不要看腳,要看前面。兩個手控制好自行車把,腳往前蹬就行了!」

    倆人都是會些功夫的,可還是摔了幾下。

    段老爺躍躍欲試,段太太不讓他騎,「就你這樣的,還沒騎上去就摔了!摔出個好歹還得我伺候你!」

    姚若溪把幾個地方的小毛病跟幾人商量過,明天再重新打一輛。

    等眾人都睡覺的時候,幾個卻睡不著,手也摸到點感覺,算熟悉了,連夜打了兩輛出來。

    等姚若溪一覺睡醒起來,被作為工坊的門前空地上,幾個大男人正在爭搶著騎自行車,都出拳上腳了。

    段浩奇也不出去寧安村了,也非得練會騎自行車才罷。

    等蕭恆墨一來,所有人都老實了,乖乖把自行車讓出來,讓蕭恆墨騎。

    「妹夫!要不要我教你?省的你在三妹面前出醜!」段浩奇小聲跟蕭恆墨道。別人怕蕭恆墨,他可不怕。想娶人家閨女的心思都一樣,他是很瞭解蕭恆墨這心思了。

    蕭恆墨看著他挑挑眉,「我用得著你教!」瀟灑的把衣擺撩起來塞在腰帶上,長腿一翻,坐在車座上,登上腳蹬開始往前騎。

    段浩奇看他騎著出去還挺穩,臉色就有點不好了。動作瀟灑如流風行雲也就算了,沒學過的,竟然坐上車子就會騎,這種人長得俊美無敵,還看啥會啥,簡直太沒天理了!

    姚若溪也微微瞪了眼看著,心裡有些不服。

    王玉花幾個還以為這自行車是蕭恆墨之前就會的。

    這種想法剛升起來,蕭恆墨摔車了。幸而他反應快,伸手按地上支撐住,才沒身子也摔地上。

    姚若溪看著抿嘴笑。

    蕭恆墨朝她拋過來一眼,繼續坐穩騎,雖然有些顫顫歪歪,但很快就騎的穩穩當當了。

    段浩奇小聲嘀咕了一句沒天理,拉著另外一輛練習著騎。

    王玉花現在是越看蕭恆墨越順眼,現在不管蕭恆墨幹壞事兒還是干好事兒,只要對三閨女好就行了!

    「要盡快趕製出來,多多益善。」姚若溪看著幾輛古版的自行車,目光堅定。

    「好!」蕭恆墨應聲,拿了一套圖紙回去,讓幾人做單個的零件,他讓人做別的零件,到時候只要拉過來組裝起來就行了。

    因為人手多,寧安村也很快就要全部建成了。

    朝廷也已經派兵十萬,由秦隸領兵,攻打戎族。

    秦隸剛剛帶兵出發,此時邊關戰報傳來,戎族退兵了。

    這場不懷好意的入侵莫名其妙的就結束了,秦隸驚訝不解,同時還有點惱憤。他剛把兵權拿在手中,戎族竟然退兵!?

    朝野上下一片歡欣,畢竟現在的燕國實在經不起戰亂,洪水還沒有消下去,那麼多難民需要生活,國庫空虛。燕國需要的是休養生息,不是戰爭!

    秦隸手中的兵符還沒有捂熱,就又被昭武帝要走了。縱然惱恨,卻沒有辦法。

    眾人疑惑的時候,有信報傳來,在燕國偷偷經商的外族商人遇到洪水疫病就急忙逃了回去,結果把疫病到了自己老窩,不僅戎族,西夏和苗疆南蠻都出現了疫病。

    燕國疫病也正在爆發階段,可燕國有對抗疫病的辦法,他們對疫病卻沒有辦法了。雖然不應該,不過燕國上下得到消息,都很是高興。這樣就不會再打仗,他們也能過段安寧的日子了!

    外族的人疫病盛行,燕國的疫病卻慢慢得到控制,姚若溪和於晉然進宮覲見皇上,希望皇上懷著慈悲的心,救救外族得疫病的百姓,把燕國治疫病的藥高價賣給他們!

    「如此一來,我們燕國在這次賑災藥材中的花用就又回來了。」這筆銀子可以直接充入國庫,等於從大臣家裡搬銀子救自家百姓,從外族人家裡搬銀子充自家國庫。皇上沒花錢就解決了這場疫病。而且,把外族人手中的銀子要過來,加上這場疫病,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銀子和精力再次發起戰爭。等燕國休養生息過來,他們也不敢輕易來犯。

    「這主意是你想的?」昭武帝覺得這姚若溪奸起來真是比她師父有過而無不及。

    「是臣女師徒合力想的!」姚若溪垂著眼回話。要青黴素製成的藥丸賣給外族還有一個目的,秦隸和趙豔萍可能會氣死。

    再出宮,昭武帝賞了姚若溪一塊和田玉原石,隨姚若溪想打成什麼東西。

    王金花聽著咬著牙冷冷的哼了一聲。明明她閨女才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娘娘,可是皇上卻對姚若溪這個小賤人那麼好!不賞賜她東西,卻賞賜一塊和田玉原石隨她打成啥東西,這簡直就是殊榮!趙豔萍的那些賞賜,都被打上了宮裡的標記,那是只能看,不能毀壞,不能弄丟,更不能典當成銀子花,只能作為擺設還得好好貢著!否則就是對皇上不敬,對皇后不敬,對太后不敬啥的,被蓋下來個罪名。

    秦隸打聽了幾次,都沒有打聽到姚若溪和於晉然求見皇上說了什麼,他只覺得對他很不利。

    昭武帝下了旨意,宣召月光仙子趙豔萍速速帶著藥回京。

    疫病已經得到控制,趙豔萍勞累半死,還沒有享受一下被人膜拜的滋味,她在百姓中的聲望才剛剛建立起來,昭武帝就宣召她回京,讓趙豔萍氣的差點咬碎一口牙。肯定又是姚若溪那個賤人壞的事兒!可恨秦隸又沒有消息過來。

    畢溫良治疫病也並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效果比不上青黴素。如今已經到了尾聲,多數疫病已經控制住,在慢慢轉好,在各地的於家商行聯合幾家醫藥世家一同發起施藥給難民,有些很簡單便宜的藥材,有些可以直接在山上采到,也就用不著費勁去要趙豔萍的藥丸了。

    趙豔萍之前就準備好了要用的藥材,低價購買,囤積了很多。等著拿到銀子,用這批藥材換成銀子,她再把之前早就準備好的青黴素藥丸拿出來救難民的疫病。轉個彎,不僅成了救苦救難的菩薩仙子,還能落一大筆銀子。現在都毀了,全是姚若溪那個賤人在搞鬼!

    當趙豔萍往京都趕的時候,戎族等外族也接到風聲,可以買燕國治疫病的藥。若是不願意買,就等著百姓病死無數,甚至消失。燕國還有可能反過來收拾掉他們!基本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了。

    不到十天,戎族和西夏苗疆各有使臣帶著金銀或珠寶趕來京都買藥。

    趙豔萍看著自己辛苦製成的藥被昭武帝一句話就拿去高價賣給外族,差點沒有氣的吐血。

    看著一箱箱的金銀或珠寶被充入國庫,那些人換成了的一箱箱的藥丸拉走,燕國朝廷上下都笑容滿面的。

    國庫充起來了,疫病慢慢好起來了,洪水也慢慢退了,各地的難民都散落在各地自力更生的安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王金花給趙豔萍遞信兒,讓她趁機救趙書豪出來。

    趙豔萍假意的求了一下,沒想到昭武帝竟然同意放了趙書豪,她的賞賜也都沒有了,只有一點不值錢有不能用的首飾布匹。

    趙書豪出獄回到家,王金花和雷婉幾個都哭成了淚人。

    程氏看著萎靡頹廢的趙書豪,又把姚若陽和姚文昌罵了一遍,「不是東西!小畜生!不講一點親情,沒一點良心的畜生!」等罵完又問趙書豪,「皇上把你的官還給你沒?」

    趙書豪坐牢那麼久,哪還有他的官位給他留著,早就被人頂上去了。而且他是涉及欺君才被關進大牢的,哪還可能再有官做。趙書豪悲憤的紅著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這輩子全完了!十年寒窗苦讀,進士及第,全完了!」拿別人的自來水邀功,還被打進大牢,他這輩子的仕途全完了!

    「當不了官,就做生意唄!反正有豔萍在宮裡罩著,我們是月妃娘娘的哥哥,要做生意還不容易!?」趙書健不以為意,他也是坐過牢的,還不是有很多人巴結他!?要不是他爹死的不是時候,他現在都娶幾房媳婦兒回來了。那些他看上的女子,誰也不敢再拒絕他!

    「士農工商,商人地位可是最低賤的!根本比不了!」趙書豪怒喊。他一輩子的追求就是混跡官場,仕途順遂,做人上人。趙書健根本不學無術,根本不理解他!

    「找豔萍啊!她是娘娘,讓她幫忙,求個官位還不是容易的事兒!」程氏理所當然道。

    王金花也這樣想,以前更是覺得趙豔萍當了娘娘他們家就飛黃騰達了,可是出門還是只有那些小門小戶的來往,那些世家大族簪纓之家對她還是不怎麼買賬。冷臉看多了,王金花也有點明白了。不是那麼容易的!皇上也並不像她之前想像的,對趙豔萍千依百順,要啥給啥。

    王三全喝斥了程氏一聲,「這話能是亂說的!?京都重地,天子腳下,說錯了話,要獲罪的!你別無知的不知輕重!」

    「我哪無知了?不就一句話,說的也是實話!豔萍她不僅是娘娘,還是月光仙子,她的話會不管用!?」程氏哼了一聲,翻了他一眼。

    王鐵花看著也恭維趙豔萍兩句,勸程氏一句,跟王金花道,「要個官職不那麼高的,應該還是容易的。」住到王金花家裡她才發現,說著風光無限的大姐家,養育出了月光仙子月妃娘娘的家,卻也並不像想像中吃得開。反而她覺得,姚若溪好像更自在似的。

    王金花心裡也抱著希望,給趙豔萍遞了話,讓她幫幫趙書豪。

    趙豔萍傳來信兒,這事兒幫不了,以後再想辦法。

    王金花一家都很是失望,王鐵花覺得王金花家也就那麼回事兒,很有可能還不如姚若溪家。姚若溪自己是寧安縣主,有國醫聖手畢溫良做靠山,把她哥弄進了工部,把姚文昌也弄進了工部,還有蕭恆墨那樣的夫婿。皇上雖然至高無上,可他已經五十多,是個老頭子了。

    姚若溪叫了蕭恆墨,「借宮裡個人給趙豔萍家裡傳個話兒,她還沒侍寢。」

    蕭恆墨笑著捏她的鼻子,「你乖乖,你又想幹壞事兒了!」

    「那你查到什麼沒有?」姚若溪拍開他的手問他。

    蕭恆墨微眯了下眼,「秦隸入賬的銀兩不見了。」他的人雖然無孔不入,但這次秦隸保密工作做的太精密,沒有查到那批銀兩的藏身之處,查到現在只查到那批銀兩不見了。

    「往戎族查查,或許就能查得到了!」姚若溪臉色也冷下來。秦隸真是好手段!大手筆!那堤壩雖然被洪水沖的什麼痕跡都不剩下,查無從查,可僅憑大半夜的雷雨,堤壩就坍塌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再豆腐渣的工程也不會那麼經不起風雨,否則早就塌陷無數次了。只是可憐監工負責堤壩的官員被拉出來砍了腦袋。

    外族入侵,秦隸就急忙趕回京都要帶兵抗敵,而他收入私囊的賑災銀兩,在戎族來買高價藥之後不翼而飛,他的銀子去了哪裡,可想而知了!

    「他很謹慎,證據怕是早就已經銷毀了。」蕭恆墨雖然一路跟著姚若溪,可是該查的東西一點沒有少查,至於秦隸和趙豔萍,他知道,卻查不到確鑿的證據。

    姚若溪皺了皺眉頭,調查這個需要人脈資源,這已經是蕭恆墨的強項了,她也幫不上,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斂財了。

    突然想到密文一說,姚若溪讓蕭恆墨連暗號都不要放過。趙豔萍和秦隸來往的密信很可能是用外文作為密文交流的。她跟趙豔萍說過她是鄉下來的,前世就是瘸子,趙豔萍雖然防備她,對她的戒備應該不那麼深。即便她防備英文,可能也不大會防備別的外文。她作為中醫世家的千金,定然不止一門英文。

    趙豔萍現在滿肚子的火氣,嘴上都起泡了。

    王金花聽她還沒有侍寢,驚疑的不行,想叫趙豔萍回家來一趟,可入了宮再想出宮回一趟娘家可是不容易的。只能傳話兒帶話兒,這話不好說,王金花還是讓人傳給了趙豔萍。趙大江都已經死了那麼久,可不能因為他死了耽誤趙豔萍的前程。他已經把兒兒子的婚事耽誤了,可不能再耽誤趙豔萍。傳話兒給趙豔萍,她是已經出了門子的閨女,還是皇家的人了,守過了百天也就是了。

    她就說,自己閨女是月光仙子,咋會還比不過姚若溪那個靠畢溫良賣老臉要來的縣主封號,皇上咋會對他們家不買賬,對她閨女不是千依百順的寵愛,原來是沒侍寢。這可怎麼行!不侍寢,就沒法拴住男人的心,光靠她好些天不見皇上一面,指望哪來的寵愛!?催促趙豔萍盡快找機會侍寢。

    趙豔萍好不容易才保住清白之身,又哪會去主動湊上去侍寢。姚若溪那個賤人就能擁有俊美無匹的蕭恆墨,她憑什麼要委身一個五十多的老頭子!?

    遭受嫉恨的姚若溪正在寧安村悠閒的看新出的玉米苗,而那些難民除了去尋親離開的,也都在郊外各個地方開荒安置下來,簡易的木板房,土坯房,雨後春筍般湧出來。

    其中,整齊規整的寧安村最受矚目,也引起朝廷御史的矚目,在皇上面前參了姚若溪一本。明明她村裡的人有銀子,還蓋磚瓦房,一蓋不是一院兩院,而是一整個村子的蓋,這怎麼看都不想逃難的難民,倒像是舉家搬遷一樣,除了沒帶啥行禮。可是這樣的情況,姚若溪竟然還到皇上面前告狀,要了賑災糧食回去。不顧黎民百姓慘狀,自私自利只顧自己,貪圖享樂。能靠得上邊兒的罪名,都給姚若溪靠上了。

    姚若溪啥辯解都沒有,只遞上去一個賬本。上面詳細記載著,一天三頓飯用多少米面,多少難民在吃,最後戶部撥下來的米面根本不夠,後面發給難民的吃食卻沒有斷,這些糧食都是姚若溪自己的糧食添上的。

    「我雖然不是村長裡正,但村裡的人都是跟著我出來的。我自然負責讓我村裡的百姓富裕起來。就如一家之主希望讓家裡富貴發達,一軍之將希望迎戰勝利,一國之君希望自己的國家富強昌盛一樣。我只是希望自己村的人過的好,並以此努力。」

    這番話傳到昭武帝耳邊,昭武帝剛跟蕭恆墨說完話,笑著指了蕭恆墨,「你這個媳婦兒不簡單!怪不得你遲遲不肯娶親,誰家女兒都看不上,跑來跟朕討聖旨!」

    蕭恆墨心裡一跳,「她就是有兩分小聰明,其實人很蠢。」

    「別跟朕打馬虎眼,她要是蠢,畢溫良那老頭子就不會收她做徒弟了。來來,陪朕下盤棋!」昭武帝笑著擺擺手,招呼他。

    「臣不會下棋,皇上可以自己下,或者找美人作陪。」蕭恆墨面無表情的回話。

    昭武帝棋藝高超,宮裡那些個陪他下棋的人次次都輸,很是沒有意思,也就畢溫良脾氣較真,跟昭武帝下棋,一子不讓,輸了還耍賴悔棋。而每次讓蕭恆墨下棋,他都是一句不會。揮揮手讓蕭恆墨下去。

    蕭恆墨這邊出去,連宮門都沒有走出去,那邊昭武帝就召了趙豔萍。

    趙豔萍希望皇上對她敬而遠之,而不是對她起性趣,起邪念。她進宮來已經是逼不得已,若是沒有了清白,秦隸即使再愛她,也不會再要她,她渴望努力的目標這輩子也沒法完成了!

    可她又不希望皇上對她不聞不問,那樣她即便再是仙子,也不過是皇上宮裡多養了一個人,什麼用處都沒有,而很多事兒她也佔不上先。就如自來水一樣,她已經跟皇上講了那麼多,最後這個老皇帝還是想相信了姚若陽他們,反而把趙書豪打入大牢了。

    所以每次趙豔萍也都會時不時的見一下昭武帝,吸引他,吊著他。但這次他感覺不尋常,昭武帝主動召見她,還要下她教的黑白跳棋,讓她很是心神不寧。

    王金花打聽到,侍寢的嬪妃皇上都有賞賜,趙豔萍她年輕漂亮,又是月光仙子,只要侍過寢,皇上定然會迷上趙豔萍的。她滿心期待的等著消息,結果卻等來了趙豔萍要為閉關為燕國百姓祈福七七四十九天的消息。

    這樣的消息,讓王金花嚇的臉色刷的變了。在京都待那麼久,那些大宅門裡的陰謀手段她也是知道了些,有些人家為了面子,就把懲罰說成祈福,然後把被懲罰的人送進家廟或者寺廟裡省過。趙豔萍被省過了,被罰了,那他們家……

    這不單是王金花認為的消息,多數人都心知肚明,什麼為哪個祈福,只是說著好聽,其實就是變相的懲罰。宮裡的消息直接關係宮外,趙書健的酒肉朋友一下子疏遠了趙書健。

    趙書健氣憤的回到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皇上也是男人,不就伺候個男人…」

    王三全聽他說的難聽,沉聲喝了一句,「閉嘴!那話能是你說的!?」

    趙書健不服氣的鼻子出氣,有啥不能說的,皇上也是男人,趙豔萍只要脫光了衣裳伺候就行了,還不都一樣。她有能耐,平常鬼點子多,喜歡搞花樣,還能伺候不好一個男人!?竟然被罰了!

    「這件事兒是趙豔萍自願的吧!」姚若溪挑眉,趙豔萍不想進宮,更不想委身昭武帝,讓她侍寢等於斷她念想。

    「小姐!如果趙豔萍侍寢,贏得皇上寵愛,她和四皇子裡應外合,豈不是更簡單?」芍藥把燕窩粥端給姚若溪。

    姚若溪笑著接了碗,「因為他們都是聰明人。」因為趙豔萍聰明,她做著母儀天下的美夢,所以她知道她必須保留清白之身。也因為秦隸聰明,他要用到趙豔萍,所以不會主動提起讓趙豔萍去伺候他老爹,即便他很想。

    「三姐!三姐!我也很聰明!我學會騎自行了!」瑾哥兒高興的跑進屋,滿頭汗的撲到姚若溪懷裡。

    姚若溪放下碗,芍藥已經過去擰了個帕子來,姚若溪給他擦了小臉,「你四姐學會沒?」

    瑾哥兒眼神立馬就亮起來了,「沒有沒有!四姐很笨,她還沒有我學的快!我學會了,她還沒學會!」

    小四拉著小臉進來,「瑾哥兒你又說我壞話!我騎的是大架子,你騎的架子小,還是四個輪子的!根本就不公平!」

    瑾哥兒也鬧著要騎,姚若溪又讓打了一輛小款的,怕他騎車摔倒,在後輪子旁又加了兩個小輪子。這樣容易騎,也不容易因為不穩就摔倒了。

    「我也很快就學會騎了!」小四嘿嘿一笑,她已經找到感覺了,再練練就會騎了。

    瑾哥兒皺著鼻子,「我騎的時候後面兩個小輪子都沒有著地,把那兩個小輪子卸掉,我也一樣會騎!」

    「那就跟你卸掉!」小四高興的拉瑾哥兒出去,叫了人,「李師傅!把瑾哥兒這輛車的小輪子給他卸掉。」

    瑾哥兒張張嘴,顯然有些不捨得。可看看別人都是兩個輪子,只有他的自行車四個輪子,繃著小臉,「我是男子漢大丈夫,卸就卸,誰怕誰!?」省的再嘲笑他。

    「小輪子卸掉再摔著咋辦?」王玉花不讓。

    段太太也應聲,看著孫女小丫丫騎的小車,吭哧吭哧的紅著小臉往前蹬,就樂不可支。小丫丫是三個輪子的,前面一個,後面兩個,直接坐上,蹬不蹬都不會倒。

    姚若溪出來,看著院子裡熱鬧洋洋的,也不禁笑起來。

    姚若霞也很是想騎,只是她如今快要臨盆,別說騎車,摔一跤都不得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等我腿好了,我騎給你們看!」王玉花看姚滿屯摔了幾次才學會,覺得很容易。

    姚滿屯哈哈笑,「你就別放大話了,這個看著容易,真學起來可不容易呢!」

    段老爺已經小心翼翼的學了兩天,沒人扶著還是不敢往前騎。段太太笑話他,要打一輛和小孫女一樣的三個輪子的給他騎。

    姚若陽也被勾的心癢癢,下衙之後沒事兒就往城外跑,擠時間也練騎自行車,「三妹!這自行車啥時候拿出去賣?哥先騎回去一輛,幫你打打宣傳!」

    「那你今兒個回去就騎走一輛吧!你挑一輛,刻上你的名字。」姚若溪看著庫房已經堆了上百輛自行車,也是到了可以往外賣的時候。

    姚若陽兩眼放光,立馬挑了一輛,「好了!就這一輛!」

    李師傅過來給在自行車座子下面的槓上刻了名字,讓他騎走。

    段浩奇早就想騎著出去風光一圈了,幾乎眼饞的看著姚若陽騎著自行車大模大樣的出了門。

    「騎慢點,別摔著了!」王玉花在後面喊。

    姚若陽擺擺手,「知道了!」

    等他騎著自行車一出門,立馬就引起寧安村眾人的奇異的眼神,有人跑過來跟姚若陽打招呼,「這是個啥東西,竟然能轉圈往前跑!?」

    「明天你們就知道了!」姚若陽招呼了一聲,騎著回城裡。

    還沒進城就成了路人矚目的對象了,都指指點點的,驚奇兩個輪子能騎著走是個什麼物件,這麼神奇!

    姚若陽臉上掛著笑,騎車進了城。

    江遠看著眾人的眼神,嚥了下口水。少爺這麼招搖過市真的好嗎?看那些大閨女小媳婦兒的眼神,都快要黏在少爺身上了。

    姚若陽是新科探花郎,直接做自來水和壓水井進了工部,妹妹是寧安縣主,妹夫是蕭恆墨,不少人都認得他。看他騎著奇怪的車子,已經有人跟他招呼,問是什麼東西,竟然可以騎著往前走。

    「自行車!可以自己行走的車子!」這麼備受矚目,姚若陽還真有點不習慣。不過他自己說的要幫妹妹做宣傳,只能在京都街道上轉了一圈。

    眾人紛紛詢問議論這突然出現的神奇自行車。有不少公子少爺,看姚若陽騎著那麼瀟灑拉風,已經派人打聽在哪買的,他們也要買!

    這些人都是不講多少錢,只講別人有了,他們也得有,不能被人比下去了。否則就是不如人家。尤其是官職地位高的,更是不能比不上人家。

    姚若陽把自行車騎回家,後面跟了一群人,紛紛打聽自行車在哪買的,誰家賣的,還有人要買姚若陽的這一輛。

    「我出一百兩,買你這輛車子了!」

    「我出三百兩!」

    「我出五百兩!」

    有人看著出價的幾個人,嘲笑起來,「你們不想活了,敢搶蕭世子的大舅子的愛車!」

    這話一出,他們頓時不再出價,問姚若陽在哪弄的,是不是蕭恆墨弄出來送給姚若陽騎的。

    江遠忍著笑,要的就是吊起你們的好奇心,就不告訴你們!然後讓關了門。

    只一晚上,自行車的話題頓時傳遍了京都大街小巷。

    還有人藉著跟姚若陽關係好,特意上門詢問的。

    姚若陽解釋了兩句,自行車是姚若溪帶人做出來,過兩天就開始賣,讓他們先等等。

    那些得了『小道消息』的人喜滋滋的回家準備銀子去了。

    次一天,正是大朝會,姚若陽也要上朝。別的人都是騎著馬,坐馬車,要不也是坐轎子,姚若陽騎著自行車一路趕往皇門,引的上朝的大臣們頻頻側目。

    江遠還怕自己一個人看不住姚若陽的自行車,特意把自行車推到跟蕭恆墨的馬放一塊。

    等大朝會完,出宮的時候,姚若陽的自行車周圍都是各府的小廝隨從,觀摩大軍很是壯觀。

    姚若陽嘴角抽了抽,推著自行車,有點感覺自己像猴子一樣,忙讓江遠回去給姚若溪傳信兒,讓她盡快把自行車拉進城裡。

    他在前面騎,後面一群人在後面跟。

    兩旁茶樓酒樓的人也都到窗戶旁看,有喊話問姚若陽自行車到底在哪買的?

    京都最大的茶樓上,露出一雙盈盈秋目,追隨著姚若陽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還不肯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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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26:06
第243章:自行車風暴來襲

    不過一天的時間,京都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姚若陽的自行車。

    趙書健又跟幾個狐朋狗友在酒樓裡吃飯,看著姚若陽滿臉燦笑的騎著自行車從樓下過,都跟趙書健開玩笑,「那不是你表弟嗎?他那什麼自行車還真是不賴!趙書健,你也弄一輛啊!」

    「就是啊!你可是月妃娘娘的小舅子,那姚若陽都有的東西,你們還是表兄弟,想要弄一輛來還不是輕而易舉!」

    「弄來也讓我們大傢伙兒都試試,開開眼界!」

    趙書健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心裡惱恨不已。姚若陽小時候沒少被他教訓,現在他卻比不上姚若陽。他喝了幾杯酒,又被眾人慫恿著,就出來趴在窗戶上叫喊,「姚若陽!姚若陽!」

    姚若陽停下來,回頭一看,見是趙書健,嘴角劃過一抹冷笑,騎起自行車沒有打理他,直接往工部衙門走。

    「姚若陽……」趙書健看他連應話都不應,竟然眾目睽睽之下打他的臉,心裡更是惱恨的不行。

    雖然有不少人巴結討好趙書健,可真要比起來,根本沒法和姚若陽相提並論。倆家說的是親戚,可是卻斷親了。姚家雖然靠著神醫館,但姚若陽和姚文昌是堂堂正正走的科舉。趙書豪雖然也是進士及第,趙豔萍入宮,讓人覺得趙家靠裙帶關係,有點不入流。

    趙書健的幾個狐朋狗友就攛掇趙書健也弄一輛自行車來,「你這個月妃娘娘的哥哥,可不能連人家都不如啊!」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徹底激怒趙書健,放下話,今兒個就跟姚若陽要一輛自行車來!

    王祖生也聽說了姚若陽的自行車,還跑出來看,見姚若陽騎著自行車瀟灑的如一陣風的過去,姚若陽簡直羨慕壞了,追沒追上,就跑回去跟王三全和程氏說自行車的事兒,「我看若陽騎著可瀟灑了,比做馬車還威風!我也想要一輛!」

    「現在全京都的人都在傳自行車的事兒,聽說有人出五百兩銀子若陽都沒有賣!」張志權想到那麼一輛車子能換五百兩銀子就心裡垂涎的慌。

    「五百兩!?」程氏和王鐵花都驚疑了。

    「肯定是若溪那丫頭做出來的,要不然也不會誰都沒有,就若陽騎了一輛。我也去要一輛!」王祖生興奮道。

    「既然做出來,那就是賣錢的。你去要一輛能幹啥?」王三全皺著眉說他。五百兩銀子,能是說要就要的啊!

    程氏聽了不高興了,「要她一輛車子咋了?我們還養她們一家十來年,祖生是她小舅舅,還要不得她一輛車子!?她既然做了出來,讓若陽騎了,就該送來一輛給祖生騎!」

    「啥自行車?我也要!我也要!」張俊卓也嚷嚷著要一輛。

    王鐵花想應和,看了眼王三全,話說出來就委婉了點,「咱去問問啥情況?也順便去若溪家看看。來京都這些天,都還沒有去她們家看過呢!」她也想去探探姚若溪家的底,雖然來了京都,可是卻跟她想像的有點不一樣。他們要在京都安家,那就得有個營生有強有力的靠山才行。

    王金花淒淒道,「三妹跟我不說話,也見不得我去找她。這麼久時間,她也一次沒來過這家裡,我還是不去了!」

    「有啥不能去的!你是她大姐,為了一點矛盾,還真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了!?」程氏翻了個白眼兒。在她看來,三閨女家就是不講親戚,沒有良心,好好的親戚,非得弄成現在這樣,她們家自己還能飛黃騰達起來了!?

    於是,一行人一塊出門到了姚府門外。

    姚府大門緊閉著,程氏吩咐人上去敲門。

    大門敲開,開門的小廝出來又把門關上,先是給王三全和程氏幾個見了禮,「家裡沒有人,沒法招待老太爺和老太太和幾位夫人小姐了!」

    「家裡的人呢?難道沒人在家,就不讓進門了!?」程氏拉著臉問話。

    小廝面不改色的微微笑著,「我們老爺夫人和縣主她們都在城外寧安村,少爺去衙門還沒回來。府裡有規矩,主子不在的時候,不接待人!還請幾位見諒!」

    「既然家裡沒有人,那我們就先回去吧!」王三全看這守門的小廝都彬彬有禮,心裡不是覺得大閨女家比不上三閨女家,就是大閨女家的教養還是不足夠,他想把兒子還教給姚若溪管教,否則跟著趙書健混,早晚把學的學識都丟光,一事無成。

    王金花苦笑著看程氏,暗示程氏她每次來,王玉花家也是這樣不給她體面。

    程氏氣的臉色發青。

    王鐵花給張志權一把銅板,示意他塞給守門的小廝。

    張志權笑著上前把銅板塞了,打聽自行車的事兒,「我們都覺得稀奇,想看看。」

    「我要一輛自行車!」張俊卓喊話。

    程氏看張志權還給守門的一個下人塞錢,臉色更難看。

    人家卻沒有收,又笑著推回給張志權,「自行車是我們縣主做的,等到明兒個拉出來賣的時候,誰想要直接去買就是了。」

    這話一下子激怒了程氏,「我是她姥姥!一個破自車子,還敢跟我要銀子讓我買!?她不看看自己是誰!?養活她們十來年,養活一群白眼狼!?」

    「你給我住口!」王三全看她不像樣子,怒喝了一聲。

    內城多數住的都是達官貴人,程氏在這個地方鬧騰起來的確不好,王金花也忙勸和幾句。

    程氏怒瞪著守門的小廝,伸手指著他,「這話是姚若溪那賤丫頭說的!?你告訴她,讓她給我……」

    「老太太還請慎言!即便您是我們縣主的姥姥,也不能如此言語污穢辱罵我們縣主。縣主是皇上親封,辱罵縣主可是等於辱罵皇上,大不敬的罪名!」守門小廝沉了沉臉,提醒程氏。

    王金花忙拉著程氏,跟她說是真的,「我見了豔萍都還得磕頭呢!難聽話根本不能說!」

    程氏氣的冒火,可是卻害怕真的背上個對皇上不敬的罪名,到時候她跑不掉。

    王三全看兩邊有人看他們,讓趕緊走。

    現在趙豔萍還在宮裡省過,七七四十九天一個半月,要是再跟姚若溪家鬧出點啥事兒來,更加不好聽。王金花就拉著程氏勸了她回去。

    王鐵花心裡滿是遺憾,當初要是到姚若溪家就好了。看她們家連個看門的小廝都那麼厲害,還跟他們嗆聲,王金花家的看門小廝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可差遠了。最重要的,姚若溪現在弄出了這個啥自行車的,他們也可以套套近乎,幫她賣自行車,肯定能賺不少銀子!

    那邊趙書健找姚若陽,他不敢往工部衙門裡找,家裡沒有人,也是找了個空。

    趙書健那些朋友都嘲笑趙書健沒能耐,連一輛自行車都弄不來,氣的趙書健想揍姚若陽的事兒,還是他的小廝提醒他:姚若陽會武功,根本不是他能對付的。

    有再多氣,也得憋著。趙書健窩火的回到家,聽家裡的人也在說自行車的事兒,王祖生想要弄一輛騎,張俊卓也喊著要自行車,他想到姚若陽瀟灑張揚的騎著自行車的樣子,跟程氏告狀,他去找姚若陽想看看他的自行車,被姚若陽打出來了。

    程氏聽了才生氣,讓趙書健派人去告訴姚若陽,讓他下衙過來一趟。雖然這個外孫她從小忽視到大,不過她思想裡,姚若陽是不敢違抗她的。不像姚若溪,眼神陰陰的看人,面上看著文靜,不禁死摳,還總跟她作對!有事兒到她那就沒好辦過!

    姚若陽還沒下衙,趙書健就等在工部衙門外面了,看到姚若陽下衙,直接過來截住他的路,「姥爺姥姥有事兒找你,讓你過去。」

    看他一副囂張不屑的態度,姚若陽抿嘴笑了下,「好!」點頭應聲,騎上自行車跟他去趙府。

    趙書健騎著馬在後面,別提心裡多慪火了。

    到了趙府,王祖生和張俊卓都跑出來看姚若陽的自行車。

    王祖生一臉羨慕的摸著自行車車把,「讓我也騎個試試!」

    「沒學會還是不要碰的好。」姚若陽不讓騎。

    張俊卓看著原來是這麼大的,他要伸長了胳膊才能夠得著車把,儘管如此,還是很興奮的往上擠,「給我看看!我也要騎個試試!」

    王鐵花和張志權聽到聲音忙出來。

    王三全和程氏,王金花幾個也都出來看。

    姚若陽跟幾人招呼過,問王三全,「不知道姥爺叫我來有啥事兒的?」

    「是我叫你!」程氏沉著臉接上話,「你們家現在是所有親戚都不認了是吧?問問你爹娘,是不是連娘老子都不要了!把著大門連讓進都不讓進!」

    姚若陽一臉無辜,「家裡沒有人,姥姥去是干啥了?」

    程氏看他這幅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又不能明明白白的說。家裡沒人,她更想進去瞧瞧看看!

    張俊卓已經叫喊著,「我要這個自行車!我要這個自行車!」

    王祖生也無比想要,可是他知道,這自行車是姚若溪做出來的,他跟姚若陽說沒有用。就是姚若陽答應,他三姐和姐夫答應,也都影響不了姚若溪。該不答應還不答應。

    趙書健窩一肚子火,也開腔了,「你這自行車做了多少了?自家的親戚你看不起不給就算了,連小舅舅的都沒有?」

    程氏撇著嘴,「就這麼一輛破自行車,還精貴的跟啥一樣!給你小舅舅也弄一輛來騎!」一副吩咐的口吻。

    姚若陽笑了,「這個事兒我還真不當家,姥姥要是想給小舅舅弄一輛自行車來騎,還是去找三妹吧!連我這一輛她也給我要了銀子的!」

    聽這話,王鐵花雖然覺得是假話,不過也知道想要一輛自行車的希望怕是不大了。

    程氏橫著眉毛,怒著眼,「叫姚若溪那死丫頭來她就敢了!?一輛破車子,連我這個老傢伙出面都不給!?白白養活你們一家十來年,當真是養出一群白眼狼了!」

    姚若陽臉色僵了僵,他不像姚若溪,聽了這話面不改色無視程氏,勾了勾嘴角,冷眼看著程氏,「姥姥!您別像潑婦一樣,這裡是京都,遍地權貴,可不是鄉下村子裡罵大街。我們家臉面上不好看,姥姥你這個年歲也不會好看了。況且,小舅舅以後還要出來,還要娶親。」

    「你敢教訓起我來了!?」姚若溪教訓她,連這個從小就被忽視的姚若陽也開始教訓她,程氏受不了的怒指著姚若陽。

    姚若陽懶得再多說,看著抓住自行車不松手的張俊卓,朝他腋下點了下,張俊卓啊一聲就鬆開了手。掉了個頭,姚若陽騎上自行車,回頭跟程氏道,「若是姥姥這個樣子,在京都是沒法生存的。新安縣回不去,還是找個山窩住過去比較好。」

    程氏氣恨的要破口大罵,被王三全喝斥了,「再搗鼓著鬧事兒,就把你休回去!別以為我不敢!」姚若陽說的話雖然讓他聽著也覺得不太好聽,可卻是事實。這是京都,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張俊卓坐在地上大哭,鬧著要一輛自行車。

    趙書健也不是沒眼色的人,看王三全訓斥程氏,沒敢吭聲。

    程氏拍著腿哭,「當著多少人的面訓斥我,不給我一點臉面!我真是沒法活了!你要休就休了我啊!有本事你敢休了我啊!」

    王三全看她哭鬧起來,氣的甩了袖子,背著手沉著臉回了屋。

    見他走了,趙書健才上來勸程氏別哭了,話卻說的添油加火,「姥姥你看,現在姥爺不知道被她們家的人灌了啥迷魂湯,竟然還幫著她們家訓起姥姥來了!那姚若陽連您老人家的面子都敢駁了,實在太不把你放在眼裡了!」

    他越是這麼說,程氏越是氣恨惱火。

    兒子是王金花生養的,他想幹啥王金花還能不知道,給他使眼色,讓他別添亂。她看她爹那樣子,竟然隨時帶著休書,真要是一怒之下把她娘休了,這麼一把年紀了,可不僅僅是丟人的事兒。他們現在又擠住在他們家裡,到時候難看的也是他們家!

    趙書健當沒看到,他就是氣不過,就是想要一輛自行車,讓那些人瞧瞧。他趙書健可不是吹的!趙豔萍現在是為百姓祈福,等她祈福完了出來,好好討好皇上,侍了寢,得了寵,那就是他趙書健飛黃騰達的時候了!那些人再想巴結他,還的舔著臉叫他一聲大爺!

    只是趙書健再攛掇也沒有用,程氏的話根本對姚若溪不起作用。

    姚若陽回到家,江遠有些擔心,「那老太太會不會再鬧事兒?」他可是聽說了,這老婆子發洪水的時候還折騰,夫人的腿就因為這老婆子才斷的。她雖然影響不了啥,可看著膈應的慌。

    「她想鬧事兒也要鬧得起來。」光憑程氏,姚若陽還不擔心。

    程氏鬧騰了一頓,也沒鬧騰出個所以然來。再找姚若陽,還是一樣的話。去找姚若溪,那是自找沒臉。尤其王玉花現在竟敢對她動手,她也沒有把握了。

    王祖生偷偷扒拉了下自己攢的私房銀子,也就才幾兩銀子,不禁失望。估計連個自行車把都買不起。

    而京都的那些公子少爺都已經準備好了銀子,就等著買一輛自行車顯擺身份。

    話傳到宮裡的時候,趙豔萍把牙咬的咯吱咯吱響。那個賤人果然是臭鄉下來的土包子,只會弄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忽悠這些沒見識的古代人!有本事把汽車大炮造出來啊!

    連皇上都好奇這自行車,問了懷興一句。

    「奴才幫皇上留意著!」懷興笑著應聲。

    次一天,吃了早飯,姚若溪帶著十輛自行車回到京都,立馬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已經有人派了隨從在姚府門外等著排隊。

    聽姚若溪就做了十輛來過來,那些公子哥們都摩拳擦掌非得搶到一輛不可。這十輛可不單單只是十輛自行車,它也像徵了買到這十輛自行車人的能耐!

    姚若溪讓孟凱拿了一個紙箱子出來,交一弔錢就有一次抽號的機會。但幾率不大,十個人中也才可能只有一個。抽到的就能交錢買走一輛自行車,抽不到只能下次再抽。

    一群人擁擠著轟亂著往上交錢,「收我的!收我的!」

    「我先來的!」

    紫荊和凌霄幫著記賬,手都要忙不過來了。

    很快名額到了,後面再交也不要,擁有抽號資格的人排隊到紙箱子裡抽取幸運號。

    這麼一來,那些人都有了激動的心情,這就全憑個人運氣了!

    有抽到的興奮歡欣,抽到空的,失望沮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自行車都是別人的了。

    一輛自行車姚若溪賣二百八十九兩銀子,這十輛都是簡單的。

    眾人一聽價錢不貴,可是自己卻沒有搶到,不僅有些抓心撓腮。

    那些高高興興買了自行車的人,想要學姚若陽也騎上風光瀟灑一回,結果還沒走兩步,就摔了。

    江明在一旁給買自行車的人發了一張騎自行車注意項的卡片,「你們要是不會,也可以找人教。」當然不是白教的。

    不過能搶先買一輛自行車的人,都不是小老百姓,直接喊了隨從扶著兩邊,慢慢的騎著走。

    沒買到的人就在一旁眼熱的看著他們學騎自行車,都想上去試試。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張俊卓拉著王鐵花鬧個不停。

    王祖生也特別想要,他知道這事兒找程氏還真沒用,因為姚若溪最不給面子的就是程氏,就去找王三全,「爹!我也想要一輛自行車。」

    「你要來幹啥?那一輛自行車二三百兩銀子,可不是小玩兒的。」這麼貴的東西,讓王三全去要一輛過來給王祖生玩,王三全還真張不開口。可讓他拿銀子買,那是沒有可能的。他們家又不是很富裕的人家,花二三百兩銀子買個自行車就為了玩,他們家還沒到那一地步。

    王祖生眼神轉了轉,小聲跟王三全道,「爹!你要是拿著銀子給若溪,說買一輛自行車,她肯定不會收爹的錢。即使收了,回頭也有可能再給爹送回來。」這樣就不花錢弄來一輛自行車了。

    「你跟誰學的,連自己人也算計?教你幾年書,就學到這些東西!?」王三全一聽這話,就沉了臉。他的兒子雖然寵慣,可卻不能奸猾算計,心不正,否則以後的路根本走不遠。

    王祖生呼吸一滯,不敢說話了。爹不是怕花銀子,他這不想了個不花銀子的辦法。

    「你要是不學好,就啥都不要學了。回家種地去!」王三全對兒子寄予厚望,看他連花那麼多心思教養他的姚若溪都算計,心裡就有些惱火了。這惱火是惱火程氏把兒子帶壞了,他現在是一天也不想多把兒子放在這邊了。

    「我不敢了,爹!」王祖生忙搖頭保證。啥叫他不學會,就算想了想,姚若溪那丫頭是誰?她才是最奸猾的,別人也算計不到她好不!

    「那你就拾掇東西,還到若溪那邊去。我看那個姚立可比你下功夫多了,你再不好好學,這輩子就沒出息了!」王三全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兒子將來能有出息了。

    「好!我這就拾掇東西!」王祖生答應很爽快,甚至有些興奮道。姚若溪不是正在做自行車嗎?肯定還有很多自行車在寧安村那邊,他去了還不是隨便騎!?

    姚若溪卻沒有時間再教他,讓他跟丁顯聰一塊去私塾裡唸書。

    丁顯聰聽了看著王祖生眼神閃了下。孟老夫子性格固執的很,他收的學生要是達不到他的要求,可是不管權貴世家,都不買賬。

    京都不少這樣的私塾,但這麼嚴苛的只有兩三家。

    姚若溪讓姚若陽帶著王祖生就去這三傢俬塾裡去問,結果三傢俬塾都拒絕了王祖生。這一下對王祖生是個不小的打擊。王三全臉色也很是難看,兒子在八里鎮學堂顯擺的事兒他也知道,考察了一下兒子,學問的確比別的同樣年齡的人要好,沒想到來了京都,人家夫子連看都看不上眼。這還藉著姚家的關係呢!

    再去問別的私塾時,王祖生說啥也不去了,他引以為傲的,比別的同齡孩子聰明學的東西多,結果那幾個夫子看他就像看無知蠢蛋一樣,還不如姚若溪。她雖然有時候也冷眼嘲諷,也教訓他,可卻沒有讓他這麼感到屈辱。

    王三全看兒子的樣子又捨不得打,就把他教給姚若溪,「你再狠狠管教他一年,看再去那私塾,人家夫子收不收!」

    姚若溪幽幽的眼神看過來,王祖生覺得全身像過了什麼東西一樣,刺啦一下,從頭涼到腳的感覺。

    「姥爺就把他放在我這裡吧!學問荒廢可以補,功夫荒廢,以後就難練成了。」姚若溪笑著點頭答應王三全。

    「好好好!」王三全連連點頭,讓姚若溪多費心,走的時候還特意叮囑王祖生,別老想著玩的,好好學。

    上一次,是不管不問的樣子,這一次卻是要大管特管的樣子,王祖生的皮一下子就繃緊了。

    「去練功。」姚若溪斜了他一眼。

    王祖生也不想自行車的事兒了,立馬乖乖去練功。

    姚若溪只看了一會,示意丁顯聰跟他對打。

    王祖生看著就有點怕了,丁顯聰比他大,也比他練功早,他一直跟著姚若陽練,讓他去打丁顯聰,這擺明了是讓他挨揍的啊!

    丁顯聰知道姚若溪是真的想把王祖生教好,就上來一拱手,迅速出拳跟王祖生對打。

    王祖生想著丁顯聰即便厲害,應該也不會太厲害,不想姚若溪一樣那麼變態,殺人都不眨眼。試過之後他知道他大錯特錯了。他在丁顯聰手底下根本走不過三招,只有挨打的份兒。雖然丁顯聰不會狠打他,但這樣卻讓他更加覺得難堪。

    姚若溪傍晚回寧安村的時候,把王祖生也帶上了。

    王祖生以為可以不用跟丁顯聰對打找挨了,沒想到在寧安村還有個比他學的晚,卻已經學有所成的姚立等著他。

    他們從山上到被蕭恆墨救,從安州府幫助難民開始,姚立一直在寫手記。一路的感悟,和以往所學結合,有不懂的先自己揣摩,揣摩完了,看姚若溪有空閒了就問姚若溪。他們從村子走過那麼州縣,走到京都,姚立感觸很深,心境上也是突飛猛進。雖然學的書沒有那麼多,但所學的東西都能融會貫通,連村子裡的夫子都誇姚立。

    姚立自己卻還覺得不夠,他的字寫的不好看,功夫也只會一點,不把變得更強大,以後出門都丟若溪姑姑的臉面。他可是若溪姑姑一手教導出來的人!

    就連小翠和小巧都寫了兩首打油詩。

    從來不知道臉紅羞愧啥感覺的王祖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比姚若溪拿著針扎他一頓還讓他覺得受不了。

    「教你你不好好學,還以為害你呢!以後你就等著像趙書健一樣吧!」王玉花雖然看不慣,可是姚若溪都答應了教養王祖生,要是王祖生不好,以後也成了她們家的負擔。

    王祖生想到趙書健的德行,心裡一個激靈,忙搖了搖頭。別看趙書健是他外甥,他們家現在住在趙書健家裡,王祖生其實很看不上趙書健。沒一樣行的,還一身臭毛病。

    「自行車就在旁邊院子裡,如果你想騎……」姚若溪話還沒說完,王祖生就僵著臉搖了頭。

    他想騎!他很想要一輛自行車!他也想像別人那樣騎著自行車瀟灑。可他看姚若溪笑意淡淡的主動說讓他去騎自行車,還是在他被幾個夫子瞧不上,被丁顯聰打,被姚立打擊之後,讓他去騎自行車,他敢肯定,這丫頭肯定有啥懲罰人的招式等著他呢!王祖生想到有可能沒見過的懲罰,忍著不捨搖了頭。

    姚若溪面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把你這一路的課業補過來。」

    王祖生臉色一下就苦了,他就知道,姚若溪這死丫頭不會放過他。這一路他們是逃難!逃難!只有姚立那個傻大個寫了一路的手記。

    「若溪姑姑說,等明年開春,就讓我參加春試。」姚立把自己的手記借給他。

    王祖生一把拿過來,心裡嘀咕。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參加個春試嗎!就憑姚立,他也考不中!

    「明年你也參加。」姚若溪突然跟玩阻塞道。

    王祖生嚇了一跳,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你搞錯了吧!我才念了兩年書,才幾歲,你就讓我參加春試去趕考!?」

    「甘羅十二歲就被秦王拜為上卿,不過一個小小春試,你還拿不下?」姚若溪挑眉。

    王祖生臉色漲紅,「我又不是那啥甘羅,再說我連十歲都沒有!」

    「所以你囂張得意個什麼勁兒?你是出身名門,還是家財萬貫!?你爹娘位高權重,還是你才高八鬥!?」姚若溪冷笑連連。

    王祖生臉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白,一句話一個字都說不出。

    姚若溪卻沒停,反而話更重,「你什麼都沒有,整日就會做不切實際的白日夢。而人家比你聰明比你厲害,家世樣樣好的人都還拼了命努力,你又有什麼資格說你想要人家公子哥才能玩得起的東西!?」

    這些話像一記記重拳砸在腦袋上,砸在胸口,遍佈全身。王祖生眼忍不住兩眼紅了,眼淚噙在眼眶裡一直打轉。

    看他紅著眼低著頭到屋裡去抄寫姚立的手記。

    姚若霞有些不太忍心,「會不會說的太狠了?也還只是孩子。」

    「他就是一匹野馬,不拉著打著,根本就不會轉!學點東西就得意,得了空就玩,沒人管著絕對不學。幸虧是在咱們家,要是跟著趙書健那樣的,他怕是連趙書健都不如!」王玉花一點都不心疼,王祖生要是學成了廢物,她們家以後麻煩大了。

    「哪能都像小四瑾哥兒一樣,從小跟著若溪,學了一肚子的學問。」段太太一個兒子兒子,也是沒捨得下狠了管教,她也希望兒子能成才。

    「棍棒下面出孝子!他那性子,不好好教,根本就不行!」王玉花斷了腿,心情就不怎麼好,對看不慣的話說的就刻薄了點。

    「教的狠了,姥爺也會心疼的。」姚若霞雖然也知道,嚴師出高徒。王祖生是姥爺和姥姥的老來子,說不定還會恨三妹。

    「心疼就不要把孩子放在這裡!還不願意費那個心思幫著教他呢!」王玉花哼哼一聲。

    小四同情的過來看王祖生含淚抄寫姚立的手記,「小舅舅!你以後別玩了,三姐整起人可是很厲害的!」凶起來也很嚇人。

    王祖生已經深有體會了,摸了把眼淚,「參加就參加,誰怕誰啊!不就是春試嗎!」

    小四看他這樣子,忍不住偷笑。小舅舅是太沒責任感,沒有一點壓力,一副得過且過,有事兒就靠她們家的樣子,三姐才這樣跟他說。

    吃了晚飯,姚若溪看了會書就睡了,王祖生賭一口氣,點燈熬到半夜抄寫姚立的手記。

    次一天,姚若溪又帶著十輛自行車拉回京都,王祖生雖然眼熱,可是已經不敢伸手要了。

    程氏還以為王祖生鬧著王三全去跟姚若溪要自行車了,誰知道把王祖生送走了,心裡才叫氣。

    沒有了王祖生,趙書健也沒有藉口隨王祖生要一輛自行車了。只張俊卓還在鬧騰,非要一輛自行車不可。

    張志權看兒子鬧的頭疼,就帶著他出來。他覺得姚若溪不管咋說也是皇上封了縣主,他兒子可是姚若溪的表弟。自己表弟為了一輛自行車在她大門口哭鬧起來,那肯定不好看,說不定在人前為了面子,姚若溪就答應給他們一輛了。

    趙書健一看,忙跟上。他不僅是姚若溪的表哥,還是月妃娘娘的親哥,到時候姚若溪膽敢當眾打他的臉!?

    等三人到了姚府大門口,周圍已經擠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別說跟姚若溪鬧一場,連擠進去都擠不進去。

    張志權讓趙書健托著張俊卓,讓張俊卓騎趙書健脖子上。

    趙書健頓時拉了臉,「你自己兒子自己咋不馱!讓他騎到我脖子上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張志權臉色難看了下,訕訕然道,「我這不是腰不太好。」

    「哦~你跟我們家哪個丫鬟勾搭上了?」趙書健頓時擺出一臉猥瑣相。

    「你冤枉我了!冤枉我了!我哪敢!」張志權急忙否認。

    趙書健一副你不承認我也知道的樣子,「可惜你個老相好陳寡婦死了!」

    陳寡婦以為自己手段好,定然能勾住趙書豪,所以跟著王金花和雷婉一塊上京來找趙書豪給他做小妾。雖然勾到了趙書豪,可她手段卻還是比不過想收拾掉她的王金花和趙豔萍。尤其是在吵架吵出陳寡婦跟張志權相好過,陳寡婦連三天都沒有活到。

    張志權臉色難看的左右看看,見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自行車上,這才松口氣。也不叫趙書健幫忙了,自己架著張俊卓讓他坐到自己脖子上。

    前面抽號的人聽今天的自行車要三百六十兩銀子,頓時覺得不公平了。有人說姚若溪是不是耍弄人,看他們運氣不好,昨天沒買到,今兒個就坐地起價。

    「你們先看過自行車再說。」姚若溪擺手,讓孟凱推出一輛新的自行車。

    眾人看了又看,終於發現,「跟昨天的不一樣!比昨天的還好看!」

    抽到號的人看了下,果然不一樣,都滿意的笑了。雖然沒有昨天的人運氣好,拔了頭籌。可他們這自行車比昨兒個好!沒看都貴了幾十兩銀子呢!

    這麼一來,昨兒個買到自行車來看熱鬧顯擺的人不高興了,憑啥今兒個買的要比他們的好!?有人大手筆,當即自己新買的自行車不想要了,「明兒個會不會比今兒個的還好!?少爺明兒個再買一輛來!」

    趙書健看著憤怒,這些個公子少爺要不是仗著家裡,從小就過慣了富貴日子,指望啥囂張得意?!他趙書健還是月妃娘娘的親哥呢!他妹妹是月光仙子下凡的!

    跟著他的小廝小心的勸了一句,「二少爺!你想要買一輛不就是了!」沒必要非得為了那幾百兩銀子鬧事兒啊!再說又鬧不過人家!

    趙書健就是不想掏銀子買!不就一個破自行車,他憑啥不能要一輛過來?!寧安縣主,有啥好牛的!他就不信他們家會比不過姚家!

    看他這樣,小廝也不再勸話了。要不是他賣身契在趙家人手裡,他也不願意待在趙府做事兒。

    張志權看這麼多人,張俊卓的想要自行車都被淹沒在人群中了,不僅有些著急,想往前擠。

    姚若溪賣了自行車,就自己坐馬車出城回寧安村了。

    等人都散開的時候,昨天買了自行車的人和剛買到自行車的人喊著要較量一下,看誰的自行車好,看誰騎的好。

    張志權再找姚若溪的時候,姚府大門緊閉,根本沒有人了。

    張俊卓哭鬧個不停,非要一輛自行車,不給就扯著嗓子咧著嘴哭。

    張志權只得把他哄回家,交給王鐵花去。

    趙書健看張志權也鬧不起來,就給趙豔萍遞話兒,想讓趙豔萍盡快出來,給皇上吹吹風兒。

    趙豔萍聽姚若溪的買賣方法,忍不住冷笑不止。還以為多清高!多純潔!還不是想方設法的糊弄這些啥都沒見識過的古人花錢!她手裡的銀子絕對不少了,卻還在斂財!她咬咬牙,叫來秦隸給她的丫鬟,讓她傳話兒給秦隸,「讓那些買了自行車的公子哥斗車比賽,開設個賭局。」姚若溪你就等著給我做嫁衣吧!你個臭鄉下來的只會低級的東西,斗車這樣高檔高級的你就睜大眼看著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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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26:36
第244章:全身上下都是膽

    姚若溪的自行車才兩天就進賬五千多兩銀子,看的多少人眼紅不已。

    張志權哄著哭鬧不止的張俊卓回到趙府,讓他去找王鐵花。

    張俊卓兩眼掛著淚,拉著王鐵花鬧,「娘!我要自行車!我要自行車!」

    「咱們家現在哪買得起自行車!」王鐵花嘆口氣,給他擦擦眼淚。

    「我就不!我就要自行車!我就要!我就要!」張俊卓來勁兒了,那麼多人都騎自行車了,他就得要一輛不可!

    「你三姨家不願意給,咱又買不起!你還是別想了!」王鐵花話說的滿是酸味兒。

    「小舅舅去了寧安村,在那他肯定有自行車騎!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她們家好吃的也多!」張俊卓爬到王鐵花身上鬧。剛來的時候,王金花還做了兩頓好茶飯招待他們,時間久了,王金花就以洪災為藉口,縮減飯菜,連平常吃食都沒有,更別提想姚若溪家一樣,早餐豐盛,晌午飯好吃,晚飯滋補,中間還有下午茶點心。張俊卓覺得王金花家好吃的沒有姚若溪家好,就又念上了。

    王鐵花也很是意動,她早就想去看看,在趙府雖然沒短他們吃的,她總覺得她大姐一臉的不情願,她還見趙豔玲偷偷塞東西吃。而且他們一直住在趙府,總歸是寄人籬下,看人眼色過日子。她想自己做個生意,豔萍那麼多生意店舖,都不讓她插手一點,這樣下去,也指望不上。

    王三全卻知道他兒子去可不是玩自行車去了,而是學習去了,看王鐵花處處慣著張俊卓,都五六歲的人的還不知道正規引導,喝止了她,勸誡她,「孩子教不好,以後有你們受的!」

    程氏滿肚子鬱火還沒消,聽王三全喝斥王鐵花,就冷哼,「俊卓才幾歲的孩子?非得把兒子教給人家給狠狠磋磨才覺得兒子成才了!看把兒子教成啥樣了!」想到王祖生跟她這個娘不親,她就心裡惱火。

    王鐵花也有些不高興,她爹這是看不上她兒子,就看三姐家的孩子是孩子,別人都比不上!

    張俊卓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鬧完王鐵花就鬧程氏,「姥姥!我們去寧安村吧!我們去看小舅舅!」

    程氏還真想去看看,「我就不信她還敢把我轟出來!」不知道說的王玉花還是姚若溪,還是倆人都說著。

    趙書健當即道,「我給姥姥準備馬車去!」他也要跟著一塊去看看!

    王三全看幾個人都打定了主意要去,他攔也攔不住,就沉著臉也跟著一塊去。怕程氏到時候鬧了起來,而且他來了京都,基本都不出門,也沒到城外去看過,窩在一個地方也急了。也想去看看寧安村啥樣了。

    一行人坐了馬車出城,直奔寧安村過來。

    遠遠的就見山腳下不遠的村落,青磚黛瓦,規規整整的,房前屋後都種了綠色灌木,因為是夏天移栽的,所以才剛剛活起來,有喇叭花纏在上面,還沒有開花。村子前後一片綠油油的,是玉米地和土豆苗,靠山的斜坡上,不少村裡的人正在插紅薯秧子,種紅薯。

    村頭旁的兩間屋子是學堂,正傳出朗朗的讀書聲。兩個婆子小心的挎著竹籃子走過,裡面裝的是小雞仔。

    看到有馬車過來,村頭的人就奇怪的張望。姚若溪已經從城裡回來了,這又有馬車來會是誰啊!?

    直到看見王三全,才知道是王三全和程氏一家子過來了。

    王三全看著全新的村落,村頭的門樓上大大的三個字:寧安村。這才只多少時間?他們來的時候還只是一塊荒地,沒想到眨眼的時間,這裡就變成了一個村落了。看村子裡走動田裡忙活的人,根本不像剛剛歷經洪災逃荒過來的難民,像是在這個地方住了許多年一樣,安逸,寧和。

    往遠了看,還能看見別的村子,散落在周邊,看樣子像是圍著寧安村建造的一樣。王三全油然升起一股遺憾,早知道他們也不去城裡,在寧安村落腳,也蓋個小院子,種種地。城裡有城裡的好,卻沒有這村子裡悠然寧和的感覺。

    這邊看王三全和程氏過來,那邊就有人跑到田莊跟姚若溪家通風報信。這縣主剛做出個自行車賣錢,這些人就過來了,簡直沒安好心啊!

    王玉花聽程氏來了,立馬就讓瑾哥兒和小丫丫把自行車小車收到工坊院子裡,想到王祖生在這,就算避也避不了,一打聽都知道了,沉著臉抿了嘴。

    王鐵花還以為姚若溪一家在村子裡住,原來不是。這邊有個上百畝的田莊,她們都住在田莊裡。怪不得不回城裡住,是躲在這田莊上做自行車的,這樣還躲開了他們!

    小丫丫騎著小車子不撒手,哼著小鼻子道,「誰搶我車子,我打他!」

    別看小丫頭在姚若溪幾個面前是個乖乖寶,天天把段太太和段老爺幾個哄的樂不可支,對上外面的人,姚若溪只能用女漢子來形容她。

    王鐵花幾個剛進門就聽小丫丫這話,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程氏尤其拉著臉,「剛進門就要喊打喊殺的,這是要打誰呢?」

    「誰搶我車子,我就打誰!」小丫丫毫不客氣的回嘴。對張俊卓她可不陌生,王鐵花經常有事兒沒事兒就到段府串門,說是找姚若霞玩,帶著張俊卓,到段府又吃又拿。沒少拿小丫丫的東西。

    張俊卓一眼就看上了小丫丫的車子,拉著王鐵花道,「娘!我要這個車子!我要這個車子!」

    「段易欣!跟太姥姥說話要有禮貌,平常教你的禮儀規矩呢?」姚若霞知道自己閨女不喜歡程氏,更討厭張俊卓,可這樣嗆話,只會讓他們更有說嘴的。

    小丫丫看張俊卓又開始老把戲,跟他娘鬧著要她的東西,然後爺奶爹娘就把她的東西給張俊卓,不忿的跟張俊卓喊話,「這是我的車子!你想要自己買去!」騎著車子往屋裡騎。

    王鐵花一邊訕笑的看看王玉花幾個,一邊伸手摟著張俊卓勸他。

    姚滿屯招呼王三全和程氏幾個進屋坐。

    趙書健跟在程氏後面,肆無忌憚的打量田莊,也就普普通通的磚瓦房,只有五六成新,看來這姚家遭了大水之後,真的窮落了,住在這樣的田莊上!而且田莊連一百畝都不到,他們家的田莊可好幾千畝呢!這屋裡也沒有啥擺設,果然破落戶,跟他們家比不了!估計城裡姚府也不咋樣,只有空架子。

    程氏拉著臉進了屋,往上面一坐,看了看屋裡,啥都沒有,也覺得比不上大閨女家,那屋裡擺的都還有貢品呢!沒看到王祖生,斜了眼姚滿屯,「祖生呢?」

    「他是來唸書做學問的,還是來玩的?還能遍地的跑!」王玉花看她比進自家還大爺的樣子,沒好氣的接了一句,喊了羅媽媽叫王祖生過來。

    王祖生已經聽見動靜了,看眼皮子也沒抬一下,聚精會神練字的姚立,他不耐煩道,「沒看到我在練字,叫啥叫!沒得耽誤我用功!」

    廂房和正堂離的不遠,他喊的聲音又打,程氏自然聽見了,起來循著聲音找過來,「兒啊!這都快晌午了,你咋還不歇歇啊?」一看旁邊桌子上厚厚的一沓已經寫過的字,頓時心疼了,「這才半天功夫就練這麼多字,你還小小年紀,再把人給使喚壞了!這寫字也是需要力氣的,讓寫這麼多,手廢了誰負責!」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哎呀!你別在這耽誤了!」王祖生看姚立這一會已經又寫了一張,不耐煩的推程氏離開書房。

    王三全也過來,「你別在這瞎摻和!兒子學不好,以後沒出息,指望啥!?」

    「指望啥?我養活她們一家子十來年,祖生還指望不上她們!?這麼狠心把個小孩子訓的沒個孩子樣,這手早早的就使喚廢了!兒子不是你生出來的,你就不知道疼!一天到晚就想著磋磨兒子!」程氏捂著心口,又心疼兒子,又惱憤不已。

    「原來小舅不是姥爺的兒子啊!我就說這麼多年沒有兒子,又這麼大年紀還懷個兒子來!」姚若溪一臉驚訝的從隔間出來。

    程氏聽這話,愣了愣,瞬間氣爆了,「放你娘的屁個胡說八道!看我不打死你個小賤丫頭!」恨恨的罵著話,上手就往姚若溪臉上招呼。

    姚若溪冷冷一笑,錯開一步,讓程氏打個空,又一把拎著她的後領子轉個圈朝後面的王金花王鐵花扔過去。

    程氏個子雖然不高,可這兩三年生活好起來,沒少塞好東西,身上的膘就養起來了,看程氏砸過來,倆人下意識的就躲開來,又覺得不應該,還沒來得及,就被程氏砸在了地上。

    眾人只看到程氏衝過去打姚若溪,姚若溪拉了她一把,她就又朝反方向砸過來了。

    程氏沒摔多重,就是墊底的王金花和王鐵花摔的屁股碎幾瓣。

    「哎呀!小姨你們怎麼不接好姥姥!」姚若溪疑惑不解的看著王鐵花和王金花姐妹。

    程氏要氣瘋了,爬起來,怒不可竭的指著姚若溪,張嘴就罵,「你個該死的小賤丫頭!你竟然打我!?你剛才說了啥?你反了天了!」竟然說她兒子不是老頭子的種,這嘴巴不乾淨的賤丫頭在罵她不貞!

    王金花和王鐵花也攙扶著起來。

    看程氏怒成這樣,還是姚若溪說錯了話,對程氏動手在先,王金花頓時擺出一副勸導的樣子說教姚若溪,「你怎麼能那樣說你姥姥?那是污衊你姥姥的名聲!也是壞你娘,壞我和你小姨的名聲!姥姥是長輩,你就算是縣主,也不能對長輩如此無禮!還敢對長輩動手!還不快給你姥姥磕頭認錯!」

    王鐵花看著也想說嘴幾句,又想到以後她還要找姚若溪幫襯,就遲疑了下。

    就這麼一會,讓王鐵花慶幸了很久。

    曹管家皮笑肉不笑的進來,「呦!我當是誰在此辱罵當朝二品縣主,那真是不想要腦袋了!」

    姚滿屯看到他,眉頭微皺了下,拱手跟他打招呼,「曹管家!」

    程氏幾個都不認識曹管家,包括王金花。趙書健只覺得熟悉,卻也不認識。

    曹管家帶著隨從上前恭敬的給姚若溪行禮,「奴才給縣主請安了!」

    「快請起。」姚若溪抬手道。

    曹管家起來看向程氏和王金花。

    程氏看姚滿屯都態度謙和的跟他招呼,又加上他之前說的話,有些拿不定,「你是誰啊?她姚若溪就算再是縣主,我是她姥姥,是長輩的,她敢對我不敬,不孝,當的哪門子的縣主!」

    連她都不放在眼裡,王金花心裡暗暗猜測著曹管家的身份,看他四十多歲的樣子,卻沒有蓄鬍子,聲音也不像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這形象……倒像是宮裡才有的太監。可姚滿屯稱呼他為曹管家。

    曹管家眼帶威儀的斜睨著程氏,「即便是親爹娘,縣主就是縣主,豈是可以隨意辱罵的!?你這婆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程氏看著他的眼神,突然覺得心裡發憷,「你不過就是一個管家,還敢來教訓起我來了!」

    王三全知道這個曹管家絕對身份不一般,目光警告的瞪著程氏,拉了她一把,讓她閉嘴。

    「不知曹管家來這是有什麼事兒?」姚若溪伸手,請他進堂屋裡去坐。

    曹管家轉過臉,面對姚若溪頓時換了一臉笑,恭謙的請姚若溪走前面,他落後一步,笑著道,「是三皇子讓奴才過來買輛自行車,就是不知道縣主還有沒有貨?銀子奴才都帶來了!」

    「自行車倒是還有,曹管家不若自己去挑選一輛。」姚若溪引著他到工坊來。

    曹管家笑著跟到工坊,小倉庫裡放著五輛自行車,每一輛都不一樣,他讚歎了一句,「這幾輛都極好,奴才看的眼睛都花了。還是縣主幫奴才挑一輛吧!」

    姚若溪隨手指了一輛鑲嵌琺瑯的。

    曹管家頓時笑開,「還是縣主好眼光!這自行車看著就像寶貝一樣!三皇子肯定喜歡的不得了!」然後叫來隨從小心翼翼的抬出來,抬上馬車。

    知道曹管家是三皇子府的管家,程氏出了一頭冷汗。就算姚若溪貴為縣主,趙豔萍也被封了月妃娘娘,因為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程氏壓根起不了恭敬的心思。一旦對上真正的皇權貴族,她心裡的敬畏就油然而生。

    王金花撇了撇嘴,三皇子名聲一樣不好,沒想到對姚若溪這個小賤人還這麼維護!看了眼姚若溪笑意淺淺的樣子,暗哼一聲。真會勾搭人!還有這個曹管家,不過是皇子府的一個管家,還敢瞧不起她!

    趙書健看著那琺瑯彩的自行車,簡直喜愛的不行。

    曹管家恭敬的送上兩千兩銀子的銀票。

    姚若溪不收,曹管家急忙擺手,「這次洪災縣主救濟難民不知道花費幾何,這自行車是生意,是縣主的買賣,怎麼好白白要縣主的東西!這銀票奴才要是敢拿回去,三皇子要卸了奴才的腦袋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姚若溪也沒打算真送,收了銀票轉手遞給芍藥。

    曹管家讓姚若溪別送,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程氏和王金花,「縣主好歹也是皇上親封的二品縣主,是有封號的,若是縣主慈軟,不善教導家人禮儀規矩,可以請宮裡的教養嬤嬤來指點一二!」

    王金花臉色漲紅難看,不過一個皇子府的太監管家,又不是皇子,還敢瞧不起她了!

    趙書健也知道三皇子不好惹,他也沒碰到過,只聽傳言,看曹管家這樣說,分明是在說程氏和王金花,他就怒了,「我娘是月妃娘娘的親娘!你不過一個管家,膽敢對我娘不敬!?」

    曹管家沒說話,他身後的小太監上來喝了一聲,「放肆!曹大人是宮裡出來的管事,是有品級的。你算什麼東西,膽敢大呼小叫!?」

    「看來月妃娘娘不善約束家人!這要是碰到硬茬兒,給月妃娘娘惹來麻煩,那就不好了。」曹管家冷冷一笑。

    「你……」趙書健怒指著曹管家,話卻不敢罵出口了。

    曹管家不再看他,跟姚若溪和王玉花幾個笑道,「奴才告辭了。」

    王玉花看著程氏和王金花臉色難看的樣子,不陰不陽道,「宰相門前還七品官,更何況是皇子府的管家!那可是宮裡出來的!人家見了縣主都恭恭敬敬行禮!」諷刺王金花幾個沒有品級,還敢指著姚若溪叫罵訓誡。

    京都是個靠權勢地位說話的地方!誰權位高,誰有能耐,誰說的話就算是話,否則只能算是放屁!這話王三全很清楚,可惜程氏認識不到,反而覺得她是月妃娘娘的姥姥,是寧安縣主的姥姥,她就可以騎在底下的人頭上,天大地大,就數她大!

    「都給我回去!別在這裡搗鼓事兒!」王三全估摸著那曹管家已經走遠了,看著程氏幾個怒喝。這個樣子,即使兒子以後真的成材,也會壞在這老婆子手裡!

    「咋是我搗鼓事兒了?這個賤……」看著王三全眼神凌厲,程氏不敢再罵,還是指著姚若溪,「是她冤枉污衊我!壞我名聲!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她這樣說祖生不是你親生的,這是不想讓我活了呀!」

    姚若溪挑眉,「不是姥姥說小舅不是姥爺親生的,所以他不疼愛小舅!」

    程氏想到她之前的確說過這樣的話,駁斥道,「我是說兒子從他肚子裡爬出來的,他不疼的慌!」她寶貝兒子都被這賤丫頭給虐待的沒樣子了!

    「那就把話說清楚點。不過姥爺也是望子成龍,姥姥要是不捨得,可以把人帶走。」姚若溪示意她可以隨時把王祖生帶走。

    「我不走!」王祖生氣鼓著臉,他非得學出個樣子來讓姚若溪這丫頭刮目相看不可!

    程氏差點氣吐血,「你還不是拿自行車勾著他!拿過來一輛車子給他騎,我們回京都城裡找好夫子教他!」

    「連三皇子要自行車都掏銀子買的,憑啥白白給他一輛騎!」王玉花不願意,幾百兩銀子白白給人,她可捨不得。那可是買一大堆的米糧,夠寧安村的人吃好些天的了!

    「就是皇上來,照樣得拿銀子買。」姚若溪做的是生意,可不是慈善。

    「你們…你們鑽到錢眼裡了!自己家人,連一輛破自行車都不給!」程氏又要提養活十來年的話。

    王玉花怒了,「那月妃娘娘的鋪子裡,首飾衣裳胭脂水粉的,更不值多少銀子,你們也白白拿去啊!還是說你們就盯著我家的東西想要就要啊!?」

    那不一樣!程氏就是覺得三閨女家欠了她最多,做啥事兒都是應該的!她們可還沒有報答呢!

    段太太看著上來溫聲提醒道,「玉花!你的腿該換藥了,那藥從上午都放到現在了!」

    王玉花從腿斷了之後,現在拄著枴杖,就更加心疼姚若溪,她小小一點就開始拄枴杖,還想方設法的讓家裡的日子富裕起來,以前她還為了別人的閨女管教打罵她,眼看著她娘一天罵幾頓,想上手就上手,現在覺得虧欠三閨女太多太多。看了眼自己打著石膏的腿,冷眼看程氏,「你們要想留下吃飯,就到屋裡等著。不想吃就趕緊走!」

    她的腿因為程氏才摔斷的,對程氏氣恨了一路,這是寧安村的人都知道的事兒,程氏雖然面色理所當然,心裡還是有點氣弱。

    王鐵花更是心虛,竇老爹的死,她極力不想那是因為自己,也還是知道沒有她,竇老爹可能不會死。她臉色變了變,也不好留下吃飯了。

    「都回去!」王三全簡直一肚子氣,一點都不想跟程氏幾個回去。

    「爹!都快晌午了,吃完飯再走吧!」姚滿屯雖然心裡也氣,還是挽留了一下。

    張俊卓可沒想那麼多,拽著王鐵花不走,「都要吃飯了!我的自行車還沒給我!」

    王玉花撇著嘴叫了方媽媽,問她飯做好了沒有。

    方媽媽回說這就好。

    一行人都進了屋,分了男女兩桌。

    方媽媽和羅媽媽幾個擺了飯。

    張俊卓立馬就指著盤子裡的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張志權朝姚滿屯笑了聲,夾了肉給張俊卓吃。

    程氏看飯桌上的飯菜也不咋樣,還不如姚若溪家以前的飯菜,臉色就很不好。賣自行車賣了那麼多銀子,連頓好菜都招呼!

    也只比王金花家的飯菜好那麼點,王鐵花有些失望。難道這洪水發的,姚若溪家損失慘重?可她們家之前幾年存的銀子,不說十萬,也有七八萬的,進賬就沒停過,難道那些銀票沒有帶出來,都被大水沖走了?那是不可能的!解釋只有一個,同樣都是不捨得,不想讓他們看到!

    吃了飯,張志權笑嘿嘿的跟姚滿屯道,「姐夫!這自行車那麼好賣,我看若溪她都忙不過來,要不我來給你們幫忙吧!」

    芍藥不等姚滿屯拒絕,就直接到,「我們縣主身邊有的是下人使喚,張老爺可別搶我們的飯碗!」

    張志權臉色青了青,想喝斥她,又想到宰相門前七品官,芍藥是姚若溪的貼身丫鬟,只能忍著氣,「就算有下人,也是得有人管著。若溪畢竟是縣主,拋頭露面的…」

    「用到人我會幫忙的!」姚滿屯扯了扯嘴角。

    「吃完了飯,就都走吧!」王三全沉著臉看向程氏,要不是現在這麼大年紀了,再休妻也不好聽,對幾個閨女也有影響,他真想休了這無知惹事兒的婆子!

    「我要自行車!」張俊卓看要走,沒有自行車,他可不走。

    王鐵花拽著他哄道,「俊卓乖!自行車是賣錢的,不是咱們騎的!聽話啊!」

    「就不干!我就要!我就要!」張俊卓被王鐵花和張志權寵慣的,那是他想要啥,就得給他啥的性子。

    王鐵花就抬眼看著王玉花和姚滿屯,一臉難色。

    王玉花心裡憋氣,這幅樣子是給誰看!?她們家是做生意的,好幾百兩銀子的東西,說要就要了!?誰有那麼大的臉!?

    姚滿屯也裝作沒看明白王鐵花的意思。如果是小玩意兒給就給了,自行車根本不是小東西。

    「還要啥要!人家根本沒把你看在眼裡,也不給你,別在這伸著臉給人打了!還讓人瞧不起!」程氏哼哼一聲,說王鐵花。

    「幾百兩銀子的東西,就算親家,也沒臉白要!」王玉花下一刻就給她嗆了回去。

    王鐵花知道這是沒有可能了,拉著張俊卓往外走。

    張俊卓在地上撒潑哭死,非要一輛自行車不罷休。

    「看你把孩子慣成啥樣了!?」王三全怒喝王鐵花,好好的孩子都能教歪教壞了!

    王鐵花心裡惱恨不已,狠狠抓起張俊卓,啪啪接連幾巴掌,「我叫你要!我叫你不聽話!叫你在這丟人現眼!再鬧我打死你!」

    張俊卓只嚇了一瞬間,下一刻,扯著嗓子嘶喊嚎哭起來。

    趙書健冷眼看著姚滿屯和王玉花,「俊卓都哭成這樣,三姨三姨夫還不說句話兒!要是讓別人知道,就為了一輛自行車,讓孩子哭成這樣,你們家臉面也不好看吧!」給了張俊卓,就也得給他一輛!

    「你這麼心疼,你掏錢給他買一輛啊!你妹妹是月妃娘娘,有權有勢,你們家大業大,月入上萬兩銀子,這點小錢還看在眼裡?我們家剛剛才過了洪災,跟你們沒受災的可比不起!」王玉花目光憤惱的瞪著趙書健。算什麼東西!一個害死過人,蹲過大牢,討不到媳婦兒的人,以前就是他沒少欺負三丫頭!

    「誰說我們沒受災!我們老家的地可都受災了!」王金花看了眼程氏,急忙反駁。

    「呦!原來你們家大部分產業都在南方啊!看來你們家生意遍佈大江南北,富可敵國啊!」王玉花不屑的看她一眼。肯定沒捨得給王鐵花他們好吃的,才急著澄清他們也受災了。

    看又吵吵起來,越扯越難看,王三全陰沉著臉,「到底還走不走!?」

    張俊卓惱恨的嚎著嗓子哭,一邊哭一邊喊著,「我要自行車!我要自行車!」

    窮人家的孩子並不是想要啥就要啥的,以前連個白面饃饃都不敢要,因為知道自己家窮,即便人家說給,也不敢接。這孩子不是不懂事兒,是不自知。王三全嘆口氣,四閨女家這樣,以後可咋辦!?

    王金花也不敢多待了,王玉花閨女只是個縣主,比她還囂張蠻橫,可恨她現在擺不了譜兒,也不能跟她對峙下去。否則鐵花他們知道了她家裡的情況,更會賴著不走了。

    姚若溪給芍藥使個眼色。

    芍藥嘴角帶了一抹笑意,走上前來,伸手點住張俊卓的穴道,一把拎著他把人拎上馬車。五六歲個孩子,幾個人會弄不住一個孩子?就是恬不知恥的想白要她們小姐的自行車!

    「你…你這是干啥了!?」程氏一下子傻眼了,「俊卓…俊卓咋不會說話不會動了!?」

    「看你們那麼費勁兒,拉不住他,我點了他的穴道,兩個時辰後自動解開。或者你們回城裡找人給他解開!找不到的話,可以找蕭世子!」芍藥笑著回她。被蕭世子修理過一頓的人,都乖的很!

    王三全背著手出去,「你們走吧!我就在寧安村住下了,不回城裡了!」

    「老頭子……」程氏臉色難看。

    「你不用管我,也不要跟著我,該去哪去哪!」王三全說著,人已經走出了門。

    離了大閨女家,他們就不是皇親國戚了!程氏不想跟王三全一塊去寧安村裡開荒種地,她操勞一輩子,眼看著要開始享福了。

    「娘!?」王金花無比希望程氏跟著王三全不走了,就算不住寧安村,姚若溪家這麼大的田莊,也能住在這!那樣,王鐵花一家三口自然也就不會再住她家裡不走。

    「讓他住!讓他想住到幾兒,就住到幾兒!我看是窮的沒到盡了!一天享福的日子都不會過!就只會種地刨土!我們走!」程氏指著王三全的背影怒罵一聲,叫著王金花走。

    王金花臉上閃過失望,只能打起精神來勸程氏。

    沒有了張俊卓再鬧騰,王鐵花也沒有理由了,陰著臉也上了馬車。

    趙書健冷眼看了眼姚若溪,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個縣主,跟豔萍根本比不了!撇著嘴去牽自己的馬。膽敢瞧不起他們,還這麼囂張跋扈,有她好瞧的!

    看他們終於都走了,王玉花像是重新呼到氣一樣,「看到他們就一肚子火!」

    段太太勸她別那麼大的氣性,「氣大傷身,自己的身體,自己可得多注意了。」

    「娘!你的身子不能氣,你自己也知道,以後別那麼氣,那麼跟他們較真了。氣著了不值當!他們想佔便宜算計,也不是容易的!」姚若霞也勸她。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王玉花最忍不住的就是氣性了。

    姚若溪拿了寧神丸過來給她。

    王玉花嘆口氣,吃了兩顆。

    那邊回到趙府的程氏和王鐵花幾個也都是一肚子火氣。

    王三全沒跟著回來,說啥話也沒人管了,程氏噼裡啪啦把姚若溪和王玉花幾個都罵了一個遍,「……一個個沒良心的畜生!就專咒著我死呢!早知道有今天,我說啥也不養活她們一窩子白眼狼!當初就該掐死她們!小畜生!」

    王金花眼裡閃過一抹冷光,掐死?這會說這話,當初咋不選她留家裡招贅!?要是留在家裡的是她,也不會弄成這樣了!還有那夜明珠,也一直讓王金花耿耿於懷。

    王鐵花心裡也惱恨不止,現在趙府,連個進項營生都沒有。在城外田莊王玉花說的,趙家多少產業,王鐵花還是相信的。畢竟姚若溪家一直在新安縣發展,趙豔萍可是在京都發展起來的,說是南方還有產業,那說不定就是她的生意已經做到南方去了。

    現在住在這裡也得不到啥好處,姚若溪那邊也過去不成,沒想到她連三皇子都搭上了。看那個管家那麼維護姚若溪,估摸著那三皇子和姚若溪關係也很不淺!早知道當初她就該跟著姚若溪住到田莊去!現在說啥都晚了!

    看張俊卓還不會動,王鐵花擔心的不行,這兩個時辰可還有半天呢!就想著去找人給他解開穴道。

    趙豔萍派人回來傳話兒,讓王金花也拿錢給她買輛自行車,她有用。反正白要姚若溪肯定不給。

    「豔萍是月妃娘娘,難道她要也不給!?」王鐵花覺得要是這樣,姚若溪簡直太猖狂了!連月妃娘娘的面子都不給!

    「你沒聽她說,皇上去買也要給錢!」王金花苦笑一聲。

    「她就算是縣主,見了豔萍也要跪下磕頭!讓她進貢一輛,還敢要銀子!」程氏怒道。

    王金花提醒她,「娘別忘了,她家的稠酒每次送進宮都是拿了銀子回去的!」

    程氏磨了磨牙,說不出話來了。

    來人傳了話兒,放下兩匣子宮廷點心,就回了宮,把家裡的情況,三皇子買自行車的事兒,連同張俊卓的事兒都告訴了趙豔萍。

    「張俊卓?」趙豔萍是不記得張俊卓這麼個人,只知道王鐵花有個兒子,想他也好幾歲了,鬧著要自行車,不屑的嗤笑一聲。果然是鄉下養出來的,窮人家的孩子,見啥要啥,沒一點規矩禮貌。不過這麼一來,王鐵花肯定會更恨姚若溪了。

    想了想,趙豔萍勾起嘴角笑了。姚若溪那個賤人,等她買了自行車,肯定會對她下手了!她不能等著她來對付她!她從來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她要主動出擊!這次她不能自己來,也不找秦隸。不!還是得找秦隸!但這次她要借刀殺人!

    得了話兒的王金花,拿了銀子出來準備給趙豔萍買自行車。

    趙書健看她就拿了三百兩銀子,一臉看不上道,「娘!豔萍她是啥身份?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娘娘!你拿三百兩銀子夠幹啥的?那樣的自行車也配不上豔萍的身份啊!」

    王金花一聽覺得也是,就又拿三百兩出來,「這就差不多了。」

    「娘你沒看那三皇子的自行車?富貴華麗,看著就威風。豔萍要自行車,就得弄那樣得才顯身份!」趙書健翻了個白眼兒,催著王金花再拿銀子。

    「兩千兩銀子買她個自行車,她想得美!」王金花捨不得那麼多銀子。

    「你捨不得,丟的是豔萍的臉!她要自行車,說不定是吸引皇上的!」趙書健給她使眼色。

    王金花想到趙豔萍還沒侍寢,她聽說那些管著侍寢的太監,都是得賄賂得。咬咬牙又那了一千兩,「沒有了!一千六百兩銀子,也差不多了!」

    趙書健拿著銀子到城外田莊來。說是月妃娘娘要的,皇上想看月妃娘娘騎自行車,給她們點銀子,就得拿一輛出來!

    結果他想的很美好,等他到了田莊,宮裡的總管太監也正在給姚若溪遞銀票,「皇上的自行車,可就麻煩縣主多精心了!」

    「懷興公公請放心,定叫皇上滿意。」姚若溪送懷興出來。

    看姚若溪真的連皇上要自行車都交銀子,趙書健臉色難看了,他突然覺得,皇上對姚若溪比對趙豔萍好,讓他一下子有了比不上姚府的感覺,讓他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想要自行車就拿錢!」芍藥冷著臉道。

    趙書健臉色不好的掏出銀票,「自行車是月妃娘娘要的。」

    芍藥拿著銀票給姚若溪看了眼,就推了一輛鑲粉彩琺瑯的自行車出來給趙書健。

    把自行車拉回城裡,趙豔萍也怕誰摸過她的車子,直接讓人接了。

    張俊卓的穴道還沒解開,王鐵花看他滿頭滿身的汗,像是發燒了,看趙豔萍都拿銀子買姚若溪的自行車,她心裡惱恨更止不住。

    等到了晚上,張俊卓的穴道才自動解開,又狠狠哭鬧了一場,王鐵花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著。

    半夜,一個黑影溜進屋裡,掰開張俊卓的嘴,給他喂了一小瓷瓶藥水。

    趙豔萍勾起嘴角,她現在就等著看好戲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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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26:59
第245章:你的名字叫找死

    天空漸漸明亮起來,有鳥兒在枝頭歡叫,陽光照下來,一大早就有暑熱的感覺,王鐵花翻個身,伸著懶腰。來趙府的好處就是她不用做飯做家務了。飯菜有人做好端上桌,盤碗也都有下人拾掇洗刷,她只用坐著享受富家太太的生活就行了。

    因為哄張俊卓睡覺,王鐵花折騰了大半夜,沒有睡好,打個哈欠不僅後悔。要是她當初也在打扮上多花點銀子,嫁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那過的也是少奶奶的生活了!哪像現在這樣,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日子!

    正在王鐵花後悔嫁給張志權的時候,一扭頭見一旁睡著的張俊卓小臉紅通通的,滿頭大汗,頭髮都浸濕了,她嚇了一跳,「俊卓!?兒子啊!」伸手一摸,頓時驚呼了一聲。

    張俊卓不止頭上,全身都燒的厲害,王鐵花臉色一下子白了,急忙叫醒張志權,「快起來!快起來!兒子發燒了!高燒!」

    張志權有些不耐的翻身,「發燒了找大夫不就好了!」

    王鐵花怒的上來抓著張志權啪啪打了兩巴掌,「我說兒子發燒了,叫你起來你沒聽見啊!」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又開始瞞著她鬼混了!

    「你幹啥打人!?叫起來就起來,不會好好說啊!」張志權有些惱,坐起來怒瞪著王鐵花。

    「兒子發高燒你都不知道,我叫著你,你好好起來了嗎!?」王鐵花惱恨的咬牙切齒。

    張志權眼裡閃過不耐,看到張俊卓的樣子,一摸全身滾燙頓時也嚇一跳,「快點叫郎中啊!」

    王鐵花急急忙忙一邊穿衣裳一邊叫下人。

    程氏聽說張俊卓發高燒,跑過來一摸,全身燙手,「這是咋回事兒啊!咋會突然發高燒了啊!?」

    「不知道啊!一覺醒來就這樣子了!」王鐵花睡得很死,張俊卓被灌藥的時候根本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程氏心疼的不行,一邊抱著張俊卓讓叫大夫,一邊咒罵,「肯定是昨兒個哭的太厲害,又受了驚嚇,這都是給那小畜生嚇出來的!天打雷劈沒良心的東西!那心都不是人的心!是狼心狗肺!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不就要她一輛自行車,連自家親戚都不給,不是東西!」

    王金花看著也添油加醋,「是不是昨兒個被點穴道嚇到了,又一直哭,才會發高燒了!?」

    王鐵花覺得也極有可能。不然身體一向很好的兒子不可能會突然就發高燒了,還燒的那麼嚇人。

    總之一切的錯,都是姚若溪家的錯!要不是姚若溪不肯給一輛自行車,讓張俊卓哭那麼久,還強硬的讓人點他穴道,張俊卓就不會突然發高燒。

    張俊卓和趙府的下人一塊出去請了大夫來。

    大夫先是掃了眼王鐵花和程氏,這才給張俊卓看診,一臉驚訝生氣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兒啊?這孩子還這麼小,竟然燒成這個樣子!你們是怎麼做父母的啊!?孩子都給燒壞了!」

    現代醫生碰上這種情況,還真有不少指責家長不會照看孩子,這樣會讓家長更加自責愧疚,然後醫院給孩子用多昂貴的藥,家長出於愧疚都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

    王鐵花和程氏是誰?張俊卓發高燒,程氏都點名道姓的罵姚若溪家害的,王金花也添油加火,王鐵花沒覺得怨自己,就是怨姚若溪家!

    「大夫!這可咋辦啊?孩子才五歲,還小著呢!要是燒壞了可沒法過了啊!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孩子啊!」王鐵花紅著眼請求。

    大夫搖搖頭,「晚了!我是沒有藥,也沒有東西。不過你們可以找月妃娘娘治!她可以給人打針,連疫病打完針都能治好呢!」

    眾人頓時燃起希望,王鐵花忙拉著王金花,「找豔萍!快找豔萍!大姐!」

    王金花有些不太想,因為這點事兒就找豔萍,當月妃娘娘是隨叫隨到的大夫啊!?她眼神閃了下,「要不先去神醫館?那國醫聖手的醫術也很厲害!能起死回生呢!」

    「人就是他那徒弟害的,再找他不是救,俊卓會死的!」王鐵花眼淚都要出來了。

    王金花忙勸她不要著急,「我這就去讓人傳話給豔萍,看她能不能出宮來!」

    趙豔萍就等著,雖然她說了為燕國百姓祈福,可出宮救表弟的性命,昭武帝也是很開明,詢問兩句就讓她出宮了。

    這次出宮,趙豔萍特意帶了月妃的標配儀仗,氣勢威儀的一路出了宮。純白聖潔的繡花宮裝,長發飄逸,用白玉美簪綰著,簡直如氣質高貴聖潔的仙子下凡一樣。

    到了趙府,王金花帶領府裡所有的人在大門外跪著迎接。

    程氏那是不想跪的,她看著長大的,她的外孫女,竟然還要她下跪磕頭。看王金花一眾稀鬆平常的樣子,知道這是宮裡的規矩,不得不跟著一塊跪下。

    王鐵花雖然心裡著急萬分,不過看趙豔萍出宮這樣儀仗,不僅有些驚嘆。這也太有氣勢太威風了!原來這才是宮裡娘娘有得起得!姚若溪看著猖狂能耐,可這還是跟趙豔萍沒法比啊!連路人都對趙豔萍下跪行禮,那姚若溪走在外面可沒人給她磕頭!

    「姥姥!娘!小姨!小姨夫!你們快快起來吧!」趙豔萍一副不忍心又不得不遵循宮中規矩的模樣。

    讓程氏看了,想到王玉花諷刺他們不給姚若溪那個縣主見禮,就讓程氏更是惱火。

    王金花恭敬的請趙豔萍進屋,「娘娘快請進屋!」

    趙豔萍叫了聲娘,一手握著王金花,一手握著程氏。倒是讓程氏有那麼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等到了屋裡,趙豔萍讓跟出來的宮女都在外面等著,到內間給張俊卓看診。

    「俊卓他到底咋樣了?」王鐵花擔憂著急的看著。

    趙豔萍眉頭擰著,臉上也多了分凝重,一副故意勸王鐵花的樣子,「小姨別擔心,表弟他不會有事兒的!」這麼高的燒,張俊卓不燒出毛病來才怪!王鐵花就等著恨死姚若溪吧!

    王鐵花果然很著急,眼淚都滴出來了,心裡果然更恨姚若溪,祈求的看著趙豔萍,「豔萍你快救救他吧!他也是你表弟,你是月光仙子,你肯定有辦法,你快救救他吧!」

    「小姨別著急,我一定盡我所能救他!」趙豔萍安撫她兩句,讓幾人都出去,她留下救治張俊卓,說是救人的法子跟別人不太一樣,不讓看。

    王鐵花幾個就都以為她是月光仙子,肯定是用仙術救人,所以才不讓看,就都聽話的出了門。

    趙豔萍關上門,冷眼看著張俊卓燒紅的臉,伸手摸了下,冷笑,「只可惜……」可惜動手的不是姚若溪,否則張俊卓這條小命她就收了。姚若溪那個賤人從此就多了一家仇敵!一家對她瞭解頗深的仇敵!

    等了好一會,趙豔萍這才給張俊卓打了一針青黴素,又喂他吃了一個藥丸,割破自己的手,在張俊卓嘴邊滴了幾滴血,做出一副她用血救張俊卓的樣子。她是月光仙子,她的血可跟普通人的血是不一樣的!

    在臉上畫了個蒼白的妝容,趙豔萍這才叫門外的人進來。

    王鐵花急忙跑過來,趙豔萍給她個白色的藥丸,讓喂給張俊卓。王鐵花接了塞進張俊卓嘴裡,見他嘴裡有血跡,嚇了一跳。

    王金花已經抓著趙豔萍的手一臉心疼道,「豔萍!你咋這麼傻!又用自己的血救人!這樣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啊!」

    「俊卓是我表弟,是小姨唯一的兒子,今後的仰仗,他要是出了事兒,小姨咋辦?」趙豔萍虛弱的朝王鐵花笑了笑。

    王鐵花想到來京都就鬼混起來的張志權,的確以後她仰仗的只有兒子,她也只有一個孩子,心裡對趙豔萍頓時充滿的感激,「豔萍!沒有你,我真是不知道該咋辦了!」

    不過一會,張俊卓的燒就慢慢退了,程氏拉著趙豔萍大讚,「還說你不會醫術,豔萍你可是月光仙子,哪用醫術救人,直接用仙術救人就行了!那是別人都比不上的!」鄙視姚若溪只會不入流的醫術。

    「我這根本跟人家神醫的醫術比不得。人家救人無數,我這是不敢救人,也不能救人!」趙豔萍儘量做出一副救了人她救折壽的樣子。

    「這個你可得精心了!你這用了仙術就這麼虛弱,還得放血才行,這救人的法子實在付出太慘重了,你以後可不能隨便啥人都救了!」程氏急忙勸她。

    「不是自家的人,我還真不敢救。」趙豔萍笑著看了眼王鐵花和張俊卓。

    王鐵花一下子覺得欠了趙豔萍大恩情,對趙豔萍多感激,就對姚若溪多憤恨。

    王金花忙去給趙豔萍燉燕窩吃。

    趙豔萍說不放心張俊卓,再看看。

    王鐵花一臉感激的坐在一旁,「要不是豔萍你,俊卓的小命可能就被人害了!」

    「是怎麼回事兒?」趙豔萍疑惑不解的問她。

    王鐵花把姚若溪咬死不給一輛自行車,還讓會武功的丫鬟點了張俊卓的事兒一股腦都說了。

    趙豔萍有些不確定道,「不應該吧!她好歹也是縣主……」

    王鐵花哼了一聲,「就是因為是縣主,所以才囂張能耐呢!還不是仗著有神醫館的師父,仗著是齊國侯世子的未婚妻!不然憑啥神氣!」

    「不會吧?神醫館沒有權勢,齊國侯府也不太……」趙豔萍遲疑著。

    王鐵花本就有幾分精明,當即道,「我看她八成把三皇子也勾搭了!那三皇子府的管家還抓著你娘和你姥姥訓斥了一頓!」

    趙豔萍恍然的樣子道,「原來如此。三皇子……風評可不太好,以前好像是有這樣的傳聞,三姨她們都不同意,想把若溪定給於家的公子,後來不知道怎麼她和齊國侯世子掉進水裡,然後就和齊國侯世子定親了!那三皇子沒有辦法,才只能眼看著。聽說三皇子去一趟姚府,嚇的她們家一家人都臉色好幾天人心惶惶呢!」

    王鐵花還沒意識到,只嫉恨姚若溪好命,「…也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咋那麼命苦!」

    看她不明白,趙豔萍心下有些惱恨,似是而非道,「不過也能理解,三皇子那個人不是良配,據說葷素不忌……若溪要是跟了他,怕是這輩子沒有出頭之日了。」

    沒有出頭之日才好!王鐵花心裡遺憾,三皇子咋不下手快點,娶了姚若溪。

    這邊王鐵花沒有理解,外面的趙書健卻理解了。

    聽完趙豔萍跟王鐵花的話,趙書健覺得他找到了打倒姚若溪的好辦法。那三皇子風評不好,朝野上下盡人皆知,不是秘密。三皇子府這些年死的少男少女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又看上了姚若溪,可是得不到,那就更加抓心撓腮了。要是能讓三皇子嘗嘗鮮兒,那姚若溪這輩子就完了!她沒有了清白,就不能嫁給蕭恆墨了!可進三皇子府,她一個殘花敗柳,進去也只能當妾!就她那副德行,到時候就等著被三皇子狠狠折磨死吧!

    趙書健覺得這個報復的法子實在太好了!他報復不了姚若溪,可以讓別人來動手!男人他知道,尤其是三皇子那樣虐死過多少人的男人,他睡哪個女人或者男人的時候,肯定往死裡折磨凌虐。說不定姚若溪一個受不了,自己死了,那更好!

    三皇子得到一直想要得到的女人,他玩盡興之後,也會對他刮目相看,說不定給他點啥好處,那他就更賺了!

    要是再引起蕭恆墨的仇恨,讓蕭恆墨因為得不到,反遷怒姚家,報復姚家,那就更好了!別人私下都說蕭恆墨是變態,到時候看他用啥變態的手段對付姚家!

    屋裡的王鐵花琢磨了下也有了這麼個想法,不過她可不敢自己上手,面對姚若溪,她沒那個膽量。雖然她恨姚若溪,可是她知道姚若溪是武功高手,要是一個不好,把她自己害死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王鐵花可不傻,這個辦法好,她不去做,可以讓別人去做。比如他娘程氏,也對姚若溪那小賤人恨之入骨,讓她出面,也找不到她的頭上!

    所以在送走趙豔萍之後,張俊卓退了燒,王鐵花擦著眼角跟程氏哭訴說話的時候,就自然而然說到姚若溪身上,把趙豔萍說的話,又換了換,搬到程氏的面前了,「……也怪不得她那麼能耐,連三皇子都對她另眼相待,聽說當初那桂花稠酒送進宮當貢品,還是三皇子在太后娘娘面前說的話呢!」這事兒是趙豔萍走的時候說的,所以王鐵花才更加篤定,三皇子對姚若溪有不一樣的心思。

    對於姚若溪壞話的一切,程氏果然一點就通,當即就罵道,「賤丫頭!都訂了親了,還跟三皇子牽扯不清!能耐個啥?讓齊國侯府知道了,一怒之下休了她,看她還得意!」

    這事兒王鐵花也想過,可是行不通,「她跟那齊國侯世子是皇上聖旨賜婚,齊國侯府也不敢休了她,除非有身份高貴的人出面,事情到了沒法挽回的地步,才有可能呢!」

    為了能讓程氏下定決心算計姚若溪,王鐵花小聲猜測道,「也不知道三皇子以後會不會當皇上!」

    雖然燕國早早就立了太子,但當今太子很是低調,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有太子的事兒。

    程氏聽這話開始異想天開。那三皇子想要收了姚若溪,可姚若溪不願意,嫌三皇子太殘暴凶狠,一家子都不願意,才著急的定了蕭恆墨。三皇子竟然還不生氣,還維護那個賤丫頭,肯定也是想到三皇子是正兒八經的皇室子弟,以後能當個皇子妃,所以又對三皇子不清不楚了。

    要是她做主讓姚若溪那賤丫頭給三皇子送去,那豈不是賣給三皇子個大人情?以後三皇子要是當了皇上,那她起碼是個老太君,她兒子也能飛黃騰達了!姚若溪那賤丫頭還得感激她,讓她坐上了皇妃,以後享受榮華富貴!

    這麼一想,程氏覺得她是要干一件好事兒,一件對兩方人都有利的好事兒!以後肯定要感激她!

    只是他們才剛從田莊回來一天,還是不愉快之後回來的,再過去也不好說了。

    幹這個事兒白天可不好幹,得等到晚上,最好是夜裡。可是姚若溪住在城外田莊上,這可不好辦了!趙書健發愁,咋讓姚若溪回城來住呢?

    正當這時候,姚若霞就快要臨盆了。洪水之後又逃難,一路折騰到京都,她胎位不穩,姚若溪也沒有把握能保姚若霞母子平安,就帶姚若霞回城裡來住。讓嚴如卿照應著,她接生不少,很多應急情況也都知道。

    「真是天助我也!」趙書健得意陰險的勾起嘴角。他先搞了一個手帕,加了足量的迷。藥,然後買通了一個穩婆,到時候找藉口讓姚若溪出來,或者他趁亂潛入進去。

    一時興奮,趙書健忘了姚若溪會武功的事兒,以前他聽過姚若溪會武功,也是認為她會點花拳繡腿,都是吹出來的,不當用。

    王鐵花和程氏對視一眼,王鐵花道,「若霞難產,很有可能會出啥事兒,娘咱也過去看看吧!」

    「嗯!過去看看!」程氏抿著嘴點了頭。

    王金花也和倆人一塊到了姚府。

    王玉花沒讓進屋見姚若霞,只說姚若霞一切都好,說家裡不招待人。示意程氏幾個哪來回哪去。

    王金花走了,程氏和王鐵花沒走,尤其王鐵花面帶擔憂,好像很著急似的。

    「假好心!」王玉花嘀咕了一句。

    段太太卻耳中警鈴大作,之前也沒聽程氏和王鐵花過問一句若霞路上身體咋樣,這會趕過來,表現的這副樣子,讓她瞬間就警惕了起來。嚴夫人可是給兒媳婦看過了,說是這一胎懷的是兒子,平安順利生下兒子,就兒女雙全了。

    段浩奇早著急的跟著姚若霞一塊進了產房。

    姚若溪也要進去,蕭恆墨帶著一支千年人參趕過來,讓給姚若霞用,攔著姚若溪沒讓她進去。上一次給人接生,小乖乖嚇著了,這次姚若霞還有可能是難產,自己的親姐姐,她很有可能會更怕,「乖乖聽話!有嚴夫人在,你大姐一定會沒事兒的。」

    畢溫良也在神醫館,只要一個招呼立馬就能趕過來保姚若霞母子的命。

    姚滿屯想到三閨女上次命了一場,然後就接著瘟毒,洪水,也不想讓她進去,「先在外面等著吧!進去也是看著。」

    姚若溪知道,醫生都不給親屬動刀子,只能在外面等著。

    看到蕭恆墨在這,王鐵花心裡著急了。這蕭恆墨留在這,他們還咋下手!?

    蕭恆墨待了沒有太久,鎮撫司有事兒把他叫走了。

    王鐵花鬆了口氣。

    姚若霞這一胎比第一胎生的還要艱難,王玉花和段太太都在門外著急的不得了。

    程氏也裝模作樣的等在外面,心裡很不以為然。不就是生個孩子,當誰沒生過呢!還搞那麼多人伺候,精貴的跟啥一樣!

    突然姚若霞慘叫一聲,沒有了叫聲,聽房內穩婆說姚若霞昏倒了,門外的王玉花幾個頓時著急萬分。

    王鐵花也裝作著急的樣子,一把抓住姚若溪,「快!快去叫國醫聖手叫那個神醫來啊!再晚一會,若霞母子要性命不保了!」催促著姚若溪出門去叫畢溫良。

    姚若溪眸光微閃,應了聲好,轉身就往門外跑。

    芍藥抬腳要跟著一塊去,王鐵花拉住她,「要熱水呢!快去弄熱水!快去弄熱水啊!」

    廚房裡有梅嫂幾個,柳絮一直在廚房裡守著,補湯補藥熱水都準備的齊齊全全的,哪用得著芍藥。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姚若溪已經跑出去不見人影了。

    程氏哎呀一聲,「不行!急的不行了!要上茅房!」快步就往茅房衝去。

    不是上茅房,而是想溜出去追姚若溪。

    守門的小廝剛才還不在,這會兩個守門的在大門口把著門,進去出來一律盤問。

    程氏想到要對姚若溪下手,就有點不敢了。不過想到她那麼可恨,就咬咬牙,說不舒服,回趙府拿趙豔萍給她配的藥吃去。

    出了姚府,就在拐彎的地方等著姚若溪。

    趙書健也在一個拐角等著,拿著手裡的帕子,和他結交的兩個狐朋狗友悄悄的等著。

    姚若溪出了姚府,從另一個方向拐彎去神醫館。

    趙書健左等不來人,右等不來人,不僅有些不耐煩。

    而此時趙府有人給趙豔玲送了一個香包,香包裡還裝著一個字條,約她到出來見面,還讓她看過把字條燒了。

    趙豔玲今年也十三四歲了,看著趙豔萍當月光仙子,當月妃娘娘,住在宮裡,見了她還要磕頭行禮,她就說不出的羨慕又嫉妒。尤其是趙豔萍那些衣裳,精美漂亮的她想搶過來。那些首飾她也喜愛的不行,可是趙豔萍卻不給她,也不准她穿戴跟她一樣,說啥她是獨一無二的,不讓她一個樣。

    趙大江死的時候,趙豔萍要留在家裡守孝,趙豔玲就害怕,她也守孝,到時候她年齡可不小了。趙豔萍可以拖到十七八歲,她是月光仙子,她可不行的!雖然最後趙豔萍沒有留家裡守孝,還是進了宮,可她在宮裡守孝,不能陪皇上睡覺,不得皇上的寵愛。

    趙豔玲看家裡的人都一心想著趙豔萍,早忘了她一樣,把所有矚目都給了趙豔萍,她心裡很是不忿,每次要說啥,都會被她娘教訓,被她哥鄙夷。趙豔玲就想她不能等到家裡看見她,那還不知道等到啥時候。她要在出孝期之前找到屬於她的郎配!像話本上寫的一樣!

    想到這幾天碰見那個唇紅齒白俊俏小公子,趙豔玲就心裡樂開了花,他說他是王府的,那也不比宮裡差太多了。而且她的荷包掉了,他還幫她撿起來,說是髒了洗乾淨還給她。現在又讓她出去見面。見面啊!這不是話本裡寫的月下幽會嗎!?

    趙豔玲心裡一陣激動,覺得趙豔萍好命,她趙豔玲也不差!等到她嫁進了王府,照樣也風風光光。到時候家裡的人也都得看她的臉色,討好她,恭維她!

    為此,趙豔玲特意找了新做的衣裳出來換上,那是她用趙豔萍賞賜下來的紗料做的裙子,夏天裡穿著最是涼爽,層層疊疊如流雲一般,尤其漂亮!趙豔玲藏著都舍不得穿。

    把衣裳換好,趙豔玲還特意梳了個當下時興的頭髮,然後悄悄從後門溜出去。

    趙豔萍為了和各家權貴住在一塊,所以趙府也買在內城,趙豔玲很輕易就找到了街道,然後在一旁等著。心裡幻想著她進了王府,當了王妃,家裡就不敢小瞧她了!就算是她姐的趙豔萍,也不能再小瞧她!那個小時候欺負她打過她的姚若溪,就算是縣主,也比不過她!到時候她要讓姚若溪好看!

    趙書健越等越不耐煩,那個穩婆到底有沒有幫他的忙?!拿了那麼多銀子,要是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看以後他咋收拾那個婆子!

    他兩個狐朋狗友比他還沒有耐心,突然聽到有腳步聲過來,映著月光,一個身影慢慢移動過來,如雲般流動的裙紗,這走路矜持的姿勢,應該就是他們要等的人了。

    趙書健也一個激靈,抓好了手裡的帕子。

    趙豔玲想給對方一個美好的印象,最好讓他迷戀上她,然後非她不娶,這樣她就能進王府了。所以刻意的端著架子,走的很矜持,可她又怕晚了,對方已經等不及走了,所以走的有些著急。

    趙書健趴在牆角看了眼,那裙子樣式顏色的確是姚若溪的樣子,等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給身後的倆人使眼色,讓他們到時候幫忙,別讓姚若溪那兩招花拳繡腿給折騰跑了。

    倆人點頭,讓他快著點。

    趙豔玲也看到了牆角有人露出個頭,她頓時歡喜,以為就是約她的人,忙快步走過來。

    趙書健抓著帕子,伸手捂向趙豔玲的臉。另外倆人拿著麻袋把趙豔玲兜頭罩下。

    趙豔玲不是姚若溪,被浸了足量迷。藥的帕子一捂,頓時就頭昏眼黑,想說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無力的掙扎,心裡的恐懼。

    三個男子的又哪裡能讓她掙脫了,直接把麻袋繫上口,抬著就跑。

    得手了!而且是不怎麼費勁兒的得手了!趙書健滿心的激動興奮還有報復的快感,就忽略了姚若溪要是出來叫人,不可能走路不著急,他只當那是姚若溪裝模作樣擺縣主架子。

    三人抬著趙豔玲就往他們平常鬼混的小院裡跑。

    趙豔玲恐懼極了,她被人挾持了!有人竟敢挾持她!不知道她是月妃娘娘的妹妹嗎?!她張嘴想罵人,話出口,卻是沒有聲音的,伴隨著一陣陣絕望的恐懼,趙豔玲暈了過去。

    另倆人問趙書健,「現在咋辦?把人送哪去?還是我們先玩玩!」

    趙書健想到姚若溪清清淡淡的模樣,一派恬靜,做的事兒卻和她外表的樣子一點不符,看倆人猥瑣的樣子,也起了心思。看她那副樣子,要是被強。奸了,再送去三皇子府,那三皇子一個惱恨,暴怒之後,肯定會把姚若溪狠狠凌虐致死的!

    倆人看趙書健這樣子,知道他也動了心思,真讓他們倆,他們也不敢,要是有趙書健打頭陣,那就不怪他們了。

    可趙書健脫了褲子,卻怎麼也不行,他頓時惱怒了。難道他對著姚若溪那個樣子還不行了!?

    倆人都笑話他,說他是不是玩的太過火,所以不行了。還問他要不要吃點藥補補再上。

    趙書健罵罵咧咧的回他屋裡去找藥,不知道是潛意識裡有那種想法還是怎麼,走的時候說了句讓倆人先開始。

    見他急忙忙回了屋,剩下的倆人也急色的把麻袋裡的人弄出來。

    趙書健沒敢跟倆人說劫持的是寧安縣主,只說得罪他的一個小姐,想過來送給人賣個人情,幫忙給他們好處。至於趙豔玲,倆人卻只聽說不認識,見還是個十三四的小姑娘,都覺得趙書健會玩,這次便宜他們倆先。

    趙豔玲臉排像程氏,倆人像趙大江,因為出來之前好好打扮了,倒是也清秀可人,難得的鮮嫩。倆人看是不認識的,就認為是哪家小戶的女兒,得罪了趙書健。要是個大人物他們肯定認識,也就不敢放肆了。所以趙書健去找藥吃,倆人扒光了趙豔玲就是一通肆虐。

    而另一邊,趙書健吃了藥卻也不管用,有些氣惱。聽屋裡倆人已經開始了動作,想著姚若溪已經不乾淨了,就算不用他出手,送到三皇子的手裡,她估摸著也活不長!

    到時候他在放點風聲就說見姚若溪賣自行車的時候勾引三皇子,還幫三皇子挑的自行車,倆人曖昧不清,是姚若溪纏上三皇子的。然後蕭恆墨對姚若溪有愛也生恨,然後報復姚若陽他們,姚府就要永遠被他踩在腳底下了!

    等倆人過了癮出來,看趙書健沒有上的打算,就一臉銷魂的笑他,「你是不是真的不行了?不要進去試試?真的很過癮!很鮮嫩呢!」

    趙書健猶豫了下,還是算了,他不知道咋回事兒,怎麼都不行,就讓倆人把人拾掇好抬出來。他去跟三皇子府的一個管事搭上話兒。

    那管事聽他要送禮給秦翱,還是個半夜的時候,知道他送的禮不一般,「不知道什麼貨色的,你都敢往這送,要是不好,可小心你的脖子了!」

    趙書健忙道,「絕對是三皇子夢裡相見的人!她還該叫我叫哥的呢!」

    那管事一聽是三皇子想的人,他立馬就想到了姚若溪。三皇子可從來沒對哪家小姐這麼上心過!寧安縣主的確是叫趙書健叫表哥的。只是姚若溪是蕭恆墨的未婚妻,要是出了意外,那可是得罪了蕭恆墨呢!

    趙書健就小聲恭維道,「三皇子天神之姿,又貴為皇子,對她又是一往情深,那麼好,那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換成是哪個女子,不對三皇子傾心愛慕?可三皇子畢竟位高權重,威儀逼人,她們就是想,也沒那個膽子……」

    能在三皇子府當管事的都不是一般人,趙書健話沒說完,他就明白了。人是趙書健弄來的,怨也怨不得他們殿下!到時候就是她寧安縣主自己主動送上門來要伺候殿下的!這樣既高興了殿下,量那蕭恆墨就算氣惱,也不敢對他們殿下怎麼樣。

    趙書健見管事同意,忙把趙豔玲送上。

    那管事還給了趙書健一包銀子,「賞給你的!」

    趙書健接了銀子,掂了掂,覺得這麼一點,還說是賞賜給他的,真是狗眼看人低!

    趙豔玲漸漸清醒過來,掙紮著要動。

    被兩個人抬著直接抬進了偏房,請示曹管家,「是直接送到殿下的房裡,還是……」像別的侍寢的那樣,洗乾淨了再送進去!?

    曹管家聽是姚若溪,愣了愣,不咋相信,「真的是寧安縣主?」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把她給弄來!?

    「人是趙書健弄來的,他是縣主的表哥,想要弄她過來,應該也會有兩分手段吧!」

    聽這話,曹管家還是不相信,想要看看。

    趙豔玲聘禮的掙扎,想要逃出來,啥寧安縣主趙書健的,難道是二哥要弄姚若溪,結果把她弄來了!?這咋可能!她也跟姚若溪不一樣,憑啥弄錯了人,還變成了是她!?而且她現在感覺身上很不舒服,尤其下半身,疼的她動一動都覺得受不了。

    曹管家看她掙扎的厲害,還有氣無力的低吟聲傳來,更加覺得不應該。姚若溪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得意弟子,不可能會著了別人的道啊!?普通的藥應該對她都沒有作用才是!

    管事看他猶豫了一遍又一遍,麻袋裡的人的樣子,分明是被下了藥,還像是被下了媚藥已經發作了。還不給殿下送去,等著幹啥?!然後催促曹管家,「這藥效都發作了,還是趕緊的給殿下送去吧!」

    曹管家看著,就決定不管了。是姚若溪的可能性不大,但要是別的人,想找死,他也不攔著。要真的是姚若溪,那倒是圓了殿下的心意!

    趙豔玲被送到偏殿一間屋裡,秦翱的臥房是不准這些侍寢的人進去的。

    管事巴巴的到秦翱面前回稟了,請秦翱進屋享用美人。

    秦翱挑了挑眉,到屋裡一看,還真有個人正在床上掙扎,他眼裡閃過嘲諷,「姚若溪?」根本不相信裡面的人就是姚若溪本人。

    曹管家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里面的人八成不是的,就上前去解開麻袋的口。

    趙豔玲從麻袋裡鑽出來,小臉潮紅,身上的衣裳有些凌亂不規整,甚至光著腿,露出半截來。

    曹管家驚了下,當即就是憤怒,「好大的膽子!」膽敢弄來一個冒牌貨送來,還是剛被褻玩過的,這是送來侮辱蔑視殿下!?

    趙豔玲嚇了一跳,掙紮著爬出來,驚恐的看著曹管家,又看看秦翱,「你們是誰?我是月妃娘娘的親妹妹!你們快放了我!否則我姐姐不會放過你們的!」

    秦翱冷冷的勾起嘴角,他雖然喜歡掠奪,可是送上門來的也不少,什麼樣把戲沒見過。他就說怎麼可能會是她,就憑趙書健,十個他一百個他也擒不住姚若溪。還敢說把人送來給他享用!

    「殿下?」曹管家一臉憤怒的請示秦翱。

    秦翱陰鷙的目光落在趙豔玲身上,突然一笑,「把她扔給蕭恆墨!」

    曹管家挑了下眉,扔給蕭恆墨,這月妃娘娘的妹妹,怕是皮都保不住了!

    趙豔玲還在放話,眼裡噙著淚喊道,「我姐姐是月妃娘娘,是月光仙子,你們不能對我咋樣的!」而且她身上發生的事兒,讓她驚恐,到底咋了?為啥把她扔給蕭恆墨?難道是姚若溪那個賤人要害她!?

    曹管家一擺手,就進來兩個婆子,上來抓住趙豔玲,把她嘴巴塞住,人捆住都裝進了麻袋裡抬出三皇子府。

    趙書健拿著銀袋子正想去找個美人再試試,是不是真的出毛病了,剛轉個彎就看見姚若溪送嚴如卿和畢溫良,他忍不住驚的瞪大了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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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7:27:19
第246章:低級的手段

    姚若溪……她不是被弄到三皇子府去了,咋還會出現在這裡!?趙書健越想越覺得驚恐。他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真的是姚若溪,而且嚴如卿還在跟姚若溪說話,讓她早點回去,那旁邊還跟著芍藥,不是姚若溪又是誰?!可姚若溪要是在這,那三皇子府的是誰!?

    想到這,趙書健渾身一個激靈,頓時出了一層的冷汗。要是弄錯了人,沒弄住姚若溪還沒啥,大不了就是報復不成,他下次再下手,換個辦法。可要是弄了個冒牌貨送去三皇子府,還是被人玩過的殘花敗柳……他不敢想像那殘暴的三皇子會怎麼收拾他!

    姚若溪抬眼,看了眼趙書健的方向。

    芍藥冷嗤一聲。蠢貨!小姐有夜盲症,雖然現在好了一點,但她可不會貿貿然一個人在夜裡跑出去,出門又怎麼可能沒有人跟著保護?!自以為是,還敢算計小姐,真是找死!

    趙書健嚇的臉色都白了,那個被玩過的女子,就那樣被送到了三皇子府,他還信誓旦旦的,這下真是完了!完了!

    嚴如卿看了看趙書健,眼神冷了冷,讓姚若溪趕緊回家歇著,「…你大姐有啥情況,讓人來叫我就是了。」

    「好!師父師娘快回去吧!」姚若溪應聲,送了畢溫良和嚴如卿離開。

    芍藥拎著燈籠,「小姐我們也回去吧!」

    姚若溪轉身隨著芍藥往家走。

    「你站住!你……」趙書健大喝一聲,快步跑上來兩步,又不敢靠近,還說不出話來。怎麼不是這個賤人!怎麼會不是她!那他劫持的人是誰?如果不是這個賤人,那三皇子看到那個女子的樣子,會宰了他的!

    姚若溪冷笑,「趙書健!你不是要把你妹妹送進三皇子府嗎?回家看看她還在不在家吧!」

    趙書健頓時驚了,他妹妹!?想了下才想起來是趙豔玲。趙豔萍也不可能,她在宮裡,就只有趙豔玲了!怒指著姚若溪,「你害了我妹妹!?你個賤人!」

    芍藥飛快的閃身過來,啪啪狠狠甩趙書健兩個巴掌。

    趙書健也想過學個一招兩式的,可是聽學武很辛苦,他這麼大會更加辛苦,就不想了。他一個什麼功夫都沒有的人,又怎麼敵得過芍藥下力的兩巴掌,直接被扇的摔在地上,嘴角流血。

    「再辱罵我們小姐,我割了你的舌頭!還有,你妹妹是你害的,也是你讓人強了她,更是你親手送進三皇子府的!」芍藥簡直想一劍,不,給這賤人來個幾十下。明明是他要害她們小姐,結果害了自己親妹妹,反過來還怨怪她們小姐沒有被算計到,是她們小姐害了他妹妹,真是又賤又不要臉!

    趙書健吐出嘴裡的鮮血,捂著火辣辣疼的臉,看芍藥一身冰寒殺氣的樣子,被瘆了下。

    芍藥冷哼一聲,忍著宰了他的衝動,拎著燈籠護姚若溪回府。

    看倆人走遠,拐彎看不見,趙書健這才驚怕的爬起來,臉上帶著絕望道,「完了!全完了!」要弄姚若溪沒成事兒就算了,還把那樣一個被玩過的殘花敗柳送進三皇子,那個人還好死不死的是他妹妹豔玲。這下他們趙家的名聲……豔萍以前就名聲名聲的,現在她當了月妃娘娘更看重名聲,這下死定了!

    對於死,趙書健是又怕又懼,他是絕對不想死的。想到死,就想到了挽回,急忙就朝三皇子府跑。只但願那個趙管事還沒把人送到三皇子跟前去,這樣還有一救。

    趙書健拚命往三皇子府跑,五城兵馬司夜裡巡城的人正好巡視到這邊,看到他急不可耐的往三皇子府跑,當下就抓住了他,「哪裡來的宵小,膽敢在三皇子府外亂跑亂闖,不要命了!」

    「不是亂闖亂跑!我是趙書健!我是月妃娘娘的親二哥!我是來三皇子府找人的!你們快放開我!」趙書健又嚇了一跳,急忙報上大名。

    「原來是趙二少爺!這大半夜的你急慌慌在三皇子府外亂晃,很容易被當成刺客的。」巡城的幾人自然認得趙書健,卻沒有立馬放了他。

    趙書健想到,前幾天被當成刺客射死的人,不禁嚇出一身冷汗,急忙說他是找趙管事的,「真的是有事兒!有急事兒!」讓放開他。

    幾個人看他嘴角帶血,臉被打的腫著,還一路狂奔跑過來找三皇子府的管事,估計也不是啥好事兒,就放了他,讓他不要在內城接上亂竄,否則真的會被當成刺客射殺了。

    趙書健也顧不上這些五城兵馬司的人比他這個月妃娘娘的親哥還囂張,幾乎就衝到了三皇子府側門,叫門找趙管事。

    趙管事就因為姓趙,趙書健才跟他搭上的關係。結果人叫出來,趙管事一臉凌厲,「趙二少爺真是好本事!說什麼是保準殿下滿意,結果卻送來個殘花敗柳羞辱殿下,你是不想活了,還是找死!?」

    趙書健嚇的兩腿發抖,嘴都有哆嗦,「人…人在哪?」

    趙管事眸光閃了下,「當然是扔出去了!」

    看著角門哐噹一聲關上,趙書健心上也彷彿被哐當敲了一聲,渾身刺啦一下。扔出去?僅僅只是扔出去?還有命在,而且也沒有對他怎麼樣!?意識到這個,趙書健狠狠鬆了口氣。可是把人扔到哪去了?難道回家了?這麼一會功夫也不可能啊!

    趙豔玲卻是被人扔到了齊國侯府,聽風閣。

    蕭恆墨被秦隸引開了,他還以為秦隸趁機引開他又要對姚若溪下手,立即派了手底下的人保護姚若溪。聽風閣就被鑽了孔子。

    趙豔萍也在宮門下匙之前緊急出宮,說是張俊卓還需要一次救治,否則會變成傻子。

    趙書健磨蹭又著急的回到家,見趙豔萍也在家裡,頓時嚇了一跳,「豔豔豔豔……萍!?」

    趙豔萍目光陰冷的盯他一眼,簡直就是蠢貨!她都跟王鐵花說了,算計姚若溪的事兒,讓王鐵花去,王鐵花就算精明,但她心裡嫉恨姚若溪,自己不出手也會攛掇程氏出手。姚若溪對程氏和王鐵花也都看不上眼,戒備心自然有,可她想不到程氏和王鐵花會算計她弄到三皇子府去,她自以為自己聰明睿智,程氏之流,她看不上,所以這樣的手段程氏和王鐵花出手才有可能成功。

    她都打算好了,即便不成,這件事兒也是王鐵花下的手,姚若溪勢必要出手修理王鐵花,那王鐵花也不會白白等著被人弄死,這樣姚若溪就騰不出手來對付她了。現在全部被趙書健這個蠢貨毀了,還毀了個趙豔玲,成了沒用的人!

    趙書健被她盯的心裡發寒,看了眼王金花和程氏,趙書豪一眾人,不像對他憤怒的樣子,他不禁心下疑惑。

    王金花已經急忙叫趙書健,「你這又是跟哪個人出去胡混去了?家裡有事兒都找不到人,連小廝也沒帶!」

    趙書健吭吭哧哧道,「在…在……出了啥事兒了?」最後還是沒敢說出來。

    王金花一邊解釋,一邊抹眼淚,「是你妹妹豔玲!她從傍晚就沒有在家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沒個人跟著,剛才有人來報說她被拉進了齊國侯府!」

    趙書健極力掩飾住臉上的驚訝,下意識的看向趙豔萍。齊國侯府?!豔玲不是被弄去了三皇子府,咋又去了齊國侯府!?

    程氏已經各種猜測了,「齊國侯府咋會貿貿然拉豔玲去!肯定又是姚若溪那個賤丫頭搞的鬼,她嫉恨豔萍,可是又搆不著,就轉而去害豔玲!豔玲還小,還是個孩子,沒一點心機,這指不定被害了呢!」催促著趕緊去,「到齊國侯府要人!有豔萍這個月妃娘娘撐腰,相信那齊國侯府也不敢耍花招!」

    趙書健看事情竟然和自己沒有關係,變成了齊國侯府的罪名,還是因為姚若溪,他頓時心裡大喜。哈!姚若溪那個賤人想跑也跑不掉!豔玲的事兒,就是怪她了!而且豔玲那副樣子,出現在齊國侯府,不僅給蕭恆墨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還膈應姚若溪那個賤人不安生!

    王金花也應著聲,催促著快點,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趕到齊國侯府大門。

    趙豔萍就算有名無實,但她是月妃娘娘這是事實,齊國侯蕭翀帶著齊國侯夫人一干人出來迎接,「不知月妃娘娘深夜大駕光臨寒舍所謂何事?」

    「深夜造訪實在打擾了!本宮的小妹無故丟失,有人看到她…。進了齊國侯府。」趙豔萍端著架子氣派十足,跟蕭翀說話也毫不客氣,面帶慍色,準備興師問罪的樣子。

    蕭翀皺了皺眉頭,「這不可能吧!趙二小姐跟我們府上從無來往,又怎麼會那麼晚進了齊國侯府?」然後叫來守門的人問話。

    守角門的婆子撲通一聲跪下,「奴婢打了個瞌睡,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怕是府上的主子做出來的,她什麼都不敢說!」趙豔萍刻意強調著氣勢,心裡卻很是著急。要是再不快點,讓蕭恆墨趕到前面,就前功盡棄了!

    那婆子一直磕頭。

    齊國侯夫人看著面色沉了沉,她預感不好。

    隨著蕭翀出來的白姨娘眼神轉了轉,「這趙二小姐跟寧安縣主是表姐妹,我們這些人肯定是跟她不認識的,怕是……」能認識她的人,那就是蕭恆墨!

    趙豔萍臉色突變,像是想到蕭恆墨的變態,然後著急的就往裡面走,「豔玲要是在你們齊國侯府出了事兒,本宮絕對不客氣!」

    王金花和程氏也呼喊起來,叫趙豔玲的名字。

    白姨娘給張媽媽使個眼色,然後張媽媽就帶著路往聽風閣來。

    齊國侯夫人目光冷了冷,「趙家不是跟姚家都斷來往了,也從未見過寧安縣主跟趙家小姐說過話,這人趙家二小姐又怎麼會跟墨哥兒認識,還摸到聽風閣來了!?」

    不愧是宅鬥勝利者,話一出口就摘掉了蕭恆墨,還留有後路,一旦趙豔玲真的是在聽風閣發現,那也是她自己摸到聽風閣來的,是趙豔玲自己不檢點。趙豔萍斜了眼齊國侯夫人,「先找到本宮的妹妹再說!」

    聽風閣一般不讓人進,不過蕭恆墨在外有院子有田莊,他側重點也在外面,當蕭翀和齊國侯夫人,帶著趙豔萍王金花一眾人進了聽風閣,正好聽見趙豔玲的哭聲。

    眾人臉色都變了,這聽風閣只有婆子當值,連一個半個丫鬟都沒有,怎麼會有女子的哭聲?難道真的是趙豔玲?

    趙豔萍陰沉著臉,壓抑著怒火,「齊國侯夫人,還請你陪本宮一塊進去看看吧!」

    白姨娘眼裡閃過幸災樂禍,「這聽風閣世子可是吩咐了,除了打雜的婆子,不準有女子出現,這哭聲……」

    蕭恆墨明確吩咐過,他的聽風閣除了打雜的婆子,不準有母的出現,連小廚房都是男廚子管著的。

    趙豔萍聽到這,心裡不由的有些擔心。蕭恆墨不近女色,難道他還真的是身心唯一對姚若溪的那個人!?難道除了王元榮,竟然還會有蕭恆墨也符合條件!?她不相信,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而且是在這個三妻四妾的古代,人都早熟的很,都是十幾歲成親生孩子的,蕭恆墨都二十好幾,他就算不近女色,也不能至今還保留著清白身!姚若溪那個賤人沒那個好運!沒那麼好運的!

    聽風閣的人不敢攔著,程戶更是不敢進屋看,又不敢亂說話。各種各樣的算計世子以前不知道經歷多少次都過來了。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他可是很久都沒有了。

    趙豔萍高聲喚了一聲,「豔玲!?」

    王金花也著急害怕不確定的叫她,兩眼都已經紅了起來。

    趙豔玲聽王金花他們來了,哇的一聲哭的更大聲了,「娘……娘……」

    趙豔萍和王金花快步進了屋。

    白姨娘嘴角微微勾起,「夫人不進去瞧瞧這是出了什麼情況嗎?」

    齊國侯夫人沉著臉冷哼,沉聲問程戶,「世子呢?」

    程戶垂著眼回道,「世子不在。」

    看王金花摟著衣衫不整的趙豔玲母女幾個大哭的樣子,蕭翀臉色陰沉難看,「這個逆子!」

    趙書健嚥了下口水,給趙書豪使眼色,讓趙書豪出面。現在豔玲這個樣子出現在蕭恆墨的屋裡,不是他也是他,跑也跑不掉了!

    趙書豪一臉難堪帶著怒氣,趙豔玲這個樣子,這麼晚了出現在蕭恆墨的屋裡,這事兒怎麼看都是蕭恆墨欺辱了趙豔玲。而趙豔萍好好一個小姐,發生了這種事兒,他們趙家的臉面又往哪擱!?

    程氏已經嚷叫著,「你們欺負人!好好的一個小姐,被你們欺負成這樣,還讓不讓活了!?」

    趙豔玲趴在王金花懷裡不停哭的傷心欲絕,她沒人害了!她被人害的沒有清白身子了!這輩子都完了!她進不了王府,做不了王妃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本宮希望你們給個解釋出來!」趙豔萍抓著理兒,開始興師問罪。

    「那個逆子呢的?快把他給我叫過來!」蕭翀冷喝一聲。

    程戶幾個忙出門去找。

    外面蕭玉琪進來,擔憂道,「爹!母親!出了什麼事兒?」他長得面如冠玉,和蕭翀有四五分相像,卻不似蕭翀的剛硬威嚴,而是溫和中帶著一份抹不去的陰鬱。

    「哎呀!琪哥兒,你咋來了?」白姨娘眼裡帶著不贊同,怕他摻和進蕭恆墨的事兒裡來。現在有月妃娘娘趙豔萍在這,擠著要收拾蕭恆墨,量他也不敢對這趙豔萍咋樣。她可是月光仙子,蕭恆墨再變態,也得對月光仙子讓三分,更何況還是他理虧在先。

    她不知道,趙豔萍的月光仙子就是蕭恆墨一手促成的,沒有蕭恆墨,她也成不了月光仙子。

    趙豔萍看了眼蕭玉琪,沒有多在意。

    蕭玉琪是齊國侯府唯一長大成。人的庶子,也是白姨娘所出。他和蕭恆墨是同一天出生的,可惜他比蕭恆墨晚了一個時辰,成了二少爺。

    齊國侯夫人冷眼掃過白姨娘和蕭玉琪,又從趙豔萍臉色掃過去。猜測這件事兒是誰單方面算計,還是合謀的?!

    蕭玉琪看著屋裡的情景,愣了下,「這是……」遲疑著,沒好問出來。

    外面蕭恆墨回來,一眼看到趙豔萍和王金花幾個人,桃花眼微微眯起,閃著危險的詭芒。

    程戶忙迎上去回稟,「都怪奴才沒守好院子,這趙家二小姐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的,出現在了世子你的屋裡。」

    蕭翀陰著臉怒道,「你給我解釋解釋這事兒怎麼回事兒?」

    「墨哥兒?你這是去哪了?這趙家二小姐怎麼會摸到你屋裡來了?」齊國侯夫人看了眼蕭翀,沉聲詢問蕭恆墨。

    趙豔玲趴在王金花的懷裡,悄悄抬眼看蕭恆墨。看他俊美絕倫,風華逼人,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著,幽深不見底,彷彿看一眼就能把人心魄吸走一樣。她不僅心悸,又嫉妒姚若溪。那個瘸子從前就欺負她打過她,心思惡毒的很,就算腿好了,也配不上這樣俊美的人才對!

    趙豔萍也打量著蕭恆墨,雖然蕭恆墨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可並不妨礙她欣賞這樣的俊美妖孽。真是好皮相!白白便宜了姚若溪那個賤人了!趙豔玲雖然沒有腦子,可她也不是善茬兒,把她塞給蕭恆墨,看姚若溪不膈應嘔血!

    程氏指著蕭恆墨嚷喝,「豔玲就算不是啥啥縣主的,她也是月妃娘娘的親妹妹,是趙家的小姐,哪容你這樣欺負人!今兒個不給個滿意的交代,就別怪我不罷休!」

    王金花看著蕭恆墨的樣子,周身彷彿籠罩著陰寒之氣般,想放話卻說不出來,只摟著趙豔玲哭,「我的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這樣還讓我們怎麼活啊!」

    「逆子!你竟然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蕭翀握著拳頭,伸手怒指蕭恆墨。

    白姨娘遺憾的嘆了口氣,「既然已經出了這個事兒,趙二小姐又不是別人,她是月妃娘娘的妹妹,跟寧安縣主也是表姐妹,正好姐妹一塊服侍世子,也算美事兒了。不過寧安縣主是皇上賜婚,怕是只能委屈趙二小姐做小了……」

    「我們豔玲是月妃娘娘的親妹妹,憑啥給你們做小!」程氏怒喝。

    王金花卻知道,現在即便趙豔萍是月妃,可齊國侯府是真正的簪纓世家,趙豔玲現在的情況,進門最多也是個小妾,佔不到正室的位子。

    趙豔萍看蕭恆墨一直不說話,心下的不安就止不住的往上升,「事已至此,還請齊國侯和夫人給本宮一個滿意的交代!」下意識的,話卻不敢跟蕭恆墨說。

    蕭翀擰著眉頭,看了眼趙豔萍,再看王金花幾個,陰沉沉的抿著嘴,「這事兒我定會給月妃娘娘一個交代的!」

    「趙二小姐即便出現在聽風閣,也並不一定就是墨哥兒。墨哥兒剛剛根本就不在院子裡,這事兒也有可能是有人栽贓陷害!」齊國侯夫人冷聲說著,看向蕭恆墨,讓他說話。

    「這種事兒,誰會栽贓陷害?!難道說趙二小姐自己跑過來聽風閣來的?」白姨娘嗤笑一聲,似是覺得不好,又拿帕子捂著嘴,「也沒什麼好不承認的,都這樣了。世子至今身邊沒有個可心的人伺候,這趙二小姐既然出現聽風閣,必然是世子滿意的,不然也不會……呵呵呵呵,既然這樣,咱們府裡終於該辦喜事兒了。」

    蕭玉琪和蕭恆墨同一天出生,也是二十好幾,蕭恆墨是長子,他一直不娶妻,壓著蕭玉琪這個庶子次子也不能娶妻。白姨娘本還想籌謀著娶個高門之女來撐著,可偏偏蕭玉琪被蕭恆墨壓著不能娶,還弄了庶子庶女,到現在親事都高不成低不就的。白姨娘早就恨的不行了。

    「說完了?」蕭恆墨冷冷的勾起嘴角,目光幽寒的看著幾人。

    「墨哥兒?」齊國侯夫人有些擔心的叫他,這趙豔萍雖然坐了月妃娘娘,可趙家是什麼東西?那姚家投機取巧定了親,再來個趙家的什麼趙豔玲,他們在京都成什麼樣子了!?

    蕭恆墨嘲諷的看著趙豔萍,「你們應該去找把趙二小姐變成殘花敗柳的男人,而不是本世子。」

    「你……就是你欺辱了人,你還…」程氏怒道。

    「因為本世子至今還是童子之身,更不屑去碰低賤醜惡的女人!」想用這種低級的手段算計他,蕭恆墨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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