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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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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糖拌飯】偽術士的悠閒生活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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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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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5 01:15: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冶腦迷症

    瘋女人住在鎮尾單獨的兩間平房裏,平時都是她媽媽王婆婆照顧她,家裏幾個兄弟姐妹沒有願意跟她往來的,然而今天,瘋女人的家裏,兩間平房擠的滿滿的都是人,平日裏不見蹤影的兄弟姐妹全都擠的滿滿當當。

    「媽,我跟你說,曉北這事你可得咬緊了嘴,這傷了腦子,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說不定又跟二姐這樣,那這個家還不被拖死啊,還有二姐,那以後也是要靠曉北養著的,如今曉北萬一落個後遺症什麼的,那二姐以後的生活怎麼辦,總之這一切都要落在白家身上,不能便宜白家。」

    「就怕善財難捨。」一個聲音涼涼的道。

    「這怕什麼,白家那小子雖說未滿十六歲,但也快了,就差兩個月,而且這麼重大的傷人案,只要我們要求,白家的小子脫不了刑事責任的,再說了,曉北這孩子終歸是有爸爸的,如今勒家的人來了,曉北多年來受的委屈,如今又成這般,勒強啊,你是皇城根兒的人,見過大世面的,這回可要為你曉北堂弟做主。」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道。

    「哼。」回就她的是一聲若有若無低沉的輕哼。

    白蔡蔡跟著白爺爺進門的時候,就聽到屋裏一個尖銳的聲音鼓噪著。白蔡蔡只覺自家爺爺握著自己的手更緊了些,有些生疼。

    但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家堂哥缺理呢,何況,那方曉北還比堂哥小兩歲,儘管是雙方打架,但主要的責任要在白學武身上,這件事情也只能怪自家堂哥太衝動了,所以,白家只能認了。

    最後說話的那個女人聲音白蔡蔡聽得出來,她正是學校邊上賣百貨的,算得上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物,難怪拿捏起人來方方面面的都到了。只是白蔡蔡暗地裏鄙視,平日裏,瘋子母子困難的時候,怎麼沒見家裏的人出來幫忙?這時候到時一個個跳出來了,白蔡蔡真有些懷疑,就算白家滿足他們要求陪了錢,但這些錢有多少能落到瘋子女子的口袋裏,還真不好說。

    白蔡蔡有些擔心的抬頭看了看爺爺,爺爺臉十分的沉靜,看出不什麼情緒,此時只是重重的咳了聲。一屋子人這才轉向門邊。

    「白老弟來了。」方民行勾著背走了出來,淡淡的道,他是瘋女人的老爸,這時,見到白家的當家人出現,那臉色多少有些尷尬,畢竟自己一屋子人正計算著怎麼從白家手裡弄錢出來呢。

    但隨後卻是憤怒,怎麼著,曉北叫人傷成那樣,總是要討回公道的。

    「慚愧啊,都是我家混小子惹的禍,但孩子不小,不太懂事,這事只有我們大人兜著,怎麼樣,商量一下吧,找個合適的解決方法。」白爺爺看著方民行道。

    「商量個屁,賠錢就是了。」方家的老五衝著白爺爺吼。

    「賠錢也要講個怎麼賠法的啊,怎麼,這都不用商量的,你方小五一個人說了算啊,老頭子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曉北的監護人了,又或者你方小五什麼時候成了方家的當家人了?」白爺爺回道,他活了大半輩子,又怎麼不清楚這方小五的居心。

    「我……」方小五讓白爺爺這麼一嗆,說不出話來,便有些惱羞成怒,握了拳頭就要上前,白蔡蔡飛快的移了一下腳步,握著小小的拳頭,擋在自家爺爺面前。

    「小五,你幹什麼,這個家還沒輪到你做主。」方民行衝著自家小兒子吼。

    方小五才恨恨的退開。

    「白老弟,進屋談吧。」方民行道,白老爺子當年在鎮上也是了不得的人物,方民行這點面子還是要看的。

    白爺爺點點頭,看了看屋裏亂糟糟的人,便輕拍了白蔡蔡的腦袋:「蔡蔡在門口玩啊。」

    白蔡蔡明白,這種事情,容不得自己插嘴,便點點頭,轉眼卻看著門口正傻傻的看著一輛軍用吉普的瘋女人,心裏琢磨著,要說這事情,最能做主的就是瘋女人了。

    「勒強,你也過來一起談吧。」這時方民行又道。

    「不了,我這回只是來找嬸子和曉北的,只要曉北沒事了,你們這些事情我不方便摻和,我也不懂的。」一個十分年輕的男聲回道。

    白蔡蔡望過去,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五官稜家分明,穿著軍裝,捲著袖子,端著一盆水,盆搭著一塊抹布出來,走到門口那輛軍用吉普面前,然後專心的擦著車子。

    「唉,那白老弟,我們先談談。」方民行道。

    隨後,白爺爺和方家老爺子一起進了屋,方家的幾個兄弟姐妹也跟了進去。白蔡蔡有些擔心的扯了扯自家爺爺的衣擺。

    「蔡蔡在外面玩啊,別跑遠了。」白爺爺轉身叮囑了句。

    「爺爺。」白蔡蔡突然拉著了白爺爺的衣袖,朝他招了招手,白爺爺彎下身子,白蔡蔡在他耳邊說了句。

    白爺爺聽了,不由的眼睛一亮:「你有把握?」

    「百分百不敢說,但八成總有的。」白蔡蔡道,其實她是有十分把握的,畢竟之前已在瘋女人的身上試過,只是她一向不喜歡把話說的太滿。

    白爺爺聽白蔡蔡這麼說,點點頭,轉身衝著方家老爺子道:「方老哥,都說殺人償命,欠倒債還錢,這是天經地儀的,現在,在我們談之前,我有一個主意,不知方老哥聽不聽?」白爺爺道。

    「哦,什麼主意,你說。」方爺爺問。

    「是這樣的,我家當年住著一個石匠師傅,你是知道的?」白爺爺問。

    「知道,那可是個能人,見過老蔣,去過北京。」方爺爺道。

    「知道就好,當年石匠師傅在戰亂的時候,曾救過一位西藏的老喇嘛,老喇嘛感其救命之恩,曾送給石匠師傅一塊玉,是開過光的,石匠師傅死後,就把這塊玉留給了我,生前他跟我說過,這塊開過光的玉能冶腦迷症,腦迷就發瘋,所以,我想試試,如果能夠冶好你二女兒的瘋證,那這件事是不是就能揭過,當然了,醫藥費我們還是會正常出的。」白爺爺道。

    「真能冶好我二女的瘋症?」方爺爺動心了,雖然平日裏他也不太關心這個瘋女兒,但不可否認,這個瘋女兒是他心底的一塊心病。

    白蔡蔡在一邊低著頭,心裏嘀咕著,爺爺編起謊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哪有那樣的好事,一塊開過光的玉就能冶瘋症,迷信。」一邊方大哥的老婆不屑的道。

    「能不能冶可以試嘛,我們先冶,若是不行,一切照舊談,若是可以,我相信方老哥也不是那翻臉不認的人。」白爺爺道,大家鄉裡鄉親的,而他們這老一輩講規矩的多,說的話還是算數的。

    「好,就試試,如果真能冶好,除了醫藥費,我決不向你們多要一個字兒,而且我們還可以達成庭外和解。」方老爺子道。

    「好,蔡蔡,把你的玉給方阿姨戴上。」白爺爺衝著白蔡蔡道。

    「哦。」白蔡蔡應聲,從脖子上拿下那塊玉,轉身朝那瘋女人走去,那瘋女人似乎感到有人過來,那視線終於從吉普車上移開,轉過臉看了看蔡蔡,隨後卻嘿嘿一笑,自從上相遇後,得到那石雕靈氣的調理,瘋女人已不是太瘋了,不過,她平日也是有時瘋的厲害,有時傻傻的,因此,沒人注意到。

    白蔡蔡走過去,輕輕的拉著她的手,走到一邊的一株香圓樹下,這株香圓樹有些年頭了,樹幹很粗,雖然是冬天,枝葉仍很翠綠。只是有些稀疏的,太陽從樹冠上照下,映在地上一塊一塊的光斑。

    白蔡蔡將玉給那瘋女人戴人,所以有的都盯著瘋女人,連那一直在擦車的兵哥同志也背靠著車,朝這邊望。

    而那瘋女人此時卻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爺爺,讓方阿姨睡一下吧,睡醒估計就能好點了。」白蔡蔡道。白爺爺轉臉看著方老爺子。

    「好,老婆子,帶女兒進屋睡覺下。」方老爺子跟王婆婆道。

    王婆婆拉著瘋女人進屋。

    「裝神弄鬼的,這要等要什麼時候啊?」那方大嫂一臉不高興的道,心裏卻想著最好沒用,這要有用,那她們之前打的如意算盤豈不是要落空了。

    「就算是仙丹,也要有個過程的。」白蔡蔡不由的翻了翻白眼道。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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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5 01:15: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方曉北家的親戚

    瘋女人睡下了,結果大家一時都不知幹什麼好了,似乎,現在只剩下等,瘋女人若痊癒,那一切皆大歡喜,若不能痊癒,那再開始談。

    白蔡蔡和自家爺爺也急切的想知道瘋女人的情況,自然也只有等著,不過,一屋子的大人,表情各異。心思各異,白蔡蔡懶得去琢磨這些,便走到屋外,蹲在香圓樹下,打量著那個正專心的擦著車的兵哥同志,好像是叫勒強吧,她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似乎應該見過,當然是前世。

    只是想來想去的,卻是想不起來。

    勒強這時正擦好車,將贓抹布丟在盆裏,蹲在那裏搓抹布,側過臉,正好對上白蔡蔡的眼神,衝著白蔡蔡一笑,亮出白亮亮的牙齒:「小妹妹,要不要坐坐車玩?」

    「不了,謝謝。」白蔡蔡很禮貌的搖搖頭,雖然她外表是孩子,可內心卻是個成人,對於坐車實在沒什麼興奮感。

    而且前世,她做為玉雕師的助理,跟著玉雕師到處選玉料,有時常往那山旮旯裏鑽,那種常常顛的發暈的感受,造成她對坐車實在沒好印象,能不坐就不坐,更不可能,沒事去坐車玩。

    不過,她對這勒強很感興趣,不,或者說,應該是對瘋女人這門突然冒出來的親戚感興趣,瘋女人瘋了十幾年了,方曉北如今都十四歲了,可從來沒見他阿爸來找過他,或者,來找過了,只是她不知道。

    「你是方曉北阿爸派來的?」白蔡蔡忍不住問道,八卦之心熊熊燒起。

    「呵,我是方曉北的表哥,他爸爸是我小舅。」勒強回道。

    「那他爸爸為什麼不來?而且這麼多年都不來看方曉北?」白蔡蔡又問。

    「小孩子的,問這麼多幹什麼。」勒強笑著,伸手揉了揉面前小女孩的頭髮,眼前的小女孩一頭短髮,篷篷的,手感很好。

    白蔡蔡不高興的撥開他的手,她最討厭別人摸她的頭,更何況她現在一個成年人的心理,叔可忍,嬸不可忍。

    更何況,眼前的勒強有些老氣橫秋的,拿自己當長輩似的。白蔡蔡暗想著,若比心理年齡,咱可佔優勢。

    暗地裏撇了撇嘴,其實關於方曉北的阿爸,當年,她也聽過一些傳言,據說方曉北的跟自家阿媽一樣是下鄉知青,只不過,自家阿媽因為愛上了阿爸,選擇了留下來,而方曉北的爸爸卻選擇了離開,而且再也沒有回來,方曉北的阿媽是受不住打擊才瘋的。

    總之又是陳世美的把戲,這樣的狗血劇在當年不少。按她的想法,這種陳世美就該踩幾腳才過癮。

    勒強看著白蔡蔡撇嘴咬牙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小女娃子很有趣,似乎什麼都懂似的。

    「醒了,醒了。」這時,屋裏傳來王婆婆驚喜的聲音。

    白蔡蔡呀的一聲,撒著丫子歡跑進屋。

    瘋女人此刻正坐在床上,臉上的表情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於平日裏的那種瘋,那種傻樣是完全不一樣的,而眼神也很清明。

    「爸,媽?」瘋女衝著著方老爺子和王婆婆叫了聲。

    王婆婆一聽,頓是悲從中來,多少年了,她沒聽到過這聲阿媽了,二囡兒是真的好了,想著,就換著瘋女人的頭哭了起來:「我苦命的二囡兒。」

    「老婆子,這是喜事兒,哭什麼,叫白家兄弟看了笑話。」方老爺子板著臉道,只是眼眶有些發紅,其他的人自然也是歡喜萬分,當然,心中不免的也有一些遺憾,這要是等把錢弄到手,再好該有多好啊。

    得隴望蜀說的就是方家幾個兄弟妯娌此時的心情。

    「爺爺,我們走,明天再來談,到時把阿爸和大伯帶上。」白蔡蔡在一邊拉扯著自家爺爺的衣袖,依方家此時的情形,哪有那心思談什麼,再說了,農村裏談個判什麼的,就要人多才有氣勢,就自家爺爺和自己,份量還是不足啊,那氣勢准叫方家這一推兄弟姐妹給壓的死死的,談判就被動了。

    所以,談判什麼的,得先把陣勢拉起來。

    白爺爺叫自家孫女兒一提醒,醒悟過來,看著方家一群人激動的樣子,便對一邊的勒強道:「現在我就不打擾,等會兒,你跟方家老爺子說,我明天再來。」

    「好。」勒強點點頭,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白蔡蔡,這小女娃子,人精一個啊。

    白蔡蔡對他的眼光視而不見,由自家爺爺牽著離開了方家。

    爺孫倆回到家裏,把事情跟白爸一說,一家人也頓時鬆了口氣,不管如何,白學武應該可以不用坐牢了。

    「老二,你大哥那裏要是問起這事,你就說是石匠師傅留下的開光玉,其他的什麼也不要說了。」白爺爺抽著旱煙道。

    這玉符的事兒,終歸是太神奇了點,說出來有些怪力亂神的,更重要的是,這麼好的事情,偏偏給了老二家,老大和老三要是知道了,說不準心裏就會有別樣的心思,到時兄弟反目反而不好。

    可問題是,這種事情不是給不給的,而是靠機緣的。

    「爸,我知道。」白平康點點頭。

    「另外就是醫藥費的問題,這個咱家還是要出的,昨天老大去縣醫院看來,醫藥費已經二萬多了,這還沒有完,估計要到三萬多四萬,家裏沒這麼多錢,還要你資助一下,老三那裏說資金周轉不過來。」白爺爺又道。

    「他哪裡是資金周轉不過來,根本就是一毛不拔。」周萍在一邊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大哥家出了事,資助也是應當,只是老三家的經濟條件比較好,就算是資金周轉不過來,臨時湊也能湊一些吧,資金周轉不過來,完全是推託。

    「沒問題的,我股市上賺了點錢,明天我就去一趟上海,把錢取出來。」白平康道。連忙扯了扯周萍,不讓她再說下去,沒看老爺子臉已經黑了嗎?

    「哼哼。」白爺爺哼了聲,轉身進屋陪毛毛去。

    周萍則氣的蹲在一邊,撿著菜葉子,拿菜葉子出氣。

    白蔡蔡蹲著一起掐菜葉,擠著阿媽的身體,擠擠挨挨的,算是一種無聲的安慰,心裏明白,自家爺爺哪裡是真不清楚,只是三叔家裏的財政全掌握在三嬸的手裏,真要鬧起來,三叔夾在裏面,日子難過,再說了三叔一家在縣裏,許多事情要靠著岳父家那邊,白家這邊也使不上力,因此,白爺爺沒底氣。

    前世也是因為牽涉到奶奶的事情,爺爺才對三叔失望的。

    股市裏的錢取出來就取出來唄,正好救救急,只是有些可惜了,現在還遠遠沒有到達高位,可就算這樣,前天聽阿爸說的,錢已經翻一翻了。

    不過,反正以後賺錢的機會還多,別的不說,水牛嶺那邊,白家已經打好了底子,所以也沒必要為這些損失而不捨。

    而且白蔡蔡也有點擔心,萬一阿爸見股市來錢這麼容易,一門心思紮了進去,到時,說不定反而害了阿爸,天道這東西,有時挺難說的,所以,比起剛開始,現在的白蔡蔡對於股市這一塊還是比較淡定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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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5 01:16: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大伯母的心思

    第二天,白爸就坐了火車去上海,而白學武的事情,白爺爺跟方家談的很順利,瘋女人清醒了,這事情自然就輪不到她那些個兄弟插手,而瘋女人又十分的感激白家冶好了她的病,若不是她自家實在拿不出錢,怕是連方曉北的醫藥費都不要白家拿了。

    白學武總算是不用坐牢了,這讓白家鬆了口氣。當天下午,白爺爺就去拘留所把白學武接了回家。

    只等白爸從上海回來,付了藥費,這事情才能告一斷落。

    這天傍晚,天有些陰,有些作雪的樣子,白蔡蔡牽著毛毛下學,掰指頭算日子,過幾天就要放寒假了。

    「阿姐,昨天小考,我得了一百分。」毛毛自豪的宣佈。

    「嗯,毛毛厲害,不過不能驕傲自滿,戒焦戒燥,繼續努力。」白蔡蔡學著自家阿媽的口氣,這小傢伙挺愛現。

    「不過,老師叫家長簽字,可阿爸還沒回來。」毛毛又扁著嘴。

    「阿媽也可以啊。」白蔡蔡回道。

    「不行,阿媽是老師,要家長簽字,阿爸是家長。」毛毛挺著小胸脯道。

    白蔡蔡噗嗤一笑,毛毛有時是十分執拗的,在家裏,阿媽是老師,老師的話要不折不扣的聽,至於阿爸,是家長,有時可以調皮搗蛋。

    「說不定阿爸也快回來了。」白蔡蔡估算著時間,這時候,阿爸已經去了五天了,雖說現在的火車還沒那麼快,但也應該快回來了。

    「哦,那快回家看看。」毛毛說著,拖著白蔡蔡一路小跑,肚子也咕咕的叫了。

    不一會兒,姐弟倆就回到了家裏。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牛肉的香味,直饞的白蔡蔡和毛毛口水直滴。

    白爸和白爺爺,白大伯,正坐在廳上喝著小酒,一邊的白學武,答啦著腦袋,坐在一邊,大伯母則跟阿媽一起在廚房邊忙活。

    「阿爸回來了。」毛毛一看到白爸,就撲了上去,飛快的翻出一張試卷,嘴裏直嚷著:「簽字,簽字。」

    自然的這小傢伙得到了白爸,白爺爺,白大伯的一致誇獎,把毛毛樂得直昂著頭,跟個小公雞似的。

    白蔡蔡則自覺得放下書包,到廚房去給阿媽大伯母打下手,卻被大伯母趕回了房,白蔡蔡瞅著大伯母端菜離開的機會,跑到阿媽身邊小聲的問:「阿媽,阿爸賣了股票賺了多少錢?」

    周萍早已習慣了白蔡蔡的小大人樣,家裏的事也不瞞她,一臉有些肉痛,小聲的道:「賺了一萬多呢,連本帶利的差不多一萬九千塊錢,借給你大伯一萬五,留了四千備用。」

    「阿媽,反正那錢咱家暫時也用不著,藉著借唄。」白蔡蔡道,大伯母雖然不怎麼樣,但是白學武卻不錯的,當年阿爸跟阿媽離婚後,一個人回家,有個事什麼的,都是白學武在身邊照應。

    瞧著阿媽剷起的一碗小白菜炒粉條,便夾了一根小白菜丟進嘴裏,真香。

    「沒規矩,快端過去。」周萍瞪了她一眼。

    白蔡蔡嘿嘿一笑。連忙端著菜過去。

    「學武,過來吃。」白爸叫著白學武,白學武仍坐在一邊,樣子像是面壁思過。

    「瞧你那慫樣,怎麼,犯了錯,就連抬頭的勇氣都沒了。」白爺爺用煙桿子敲著桌邊,氣哼哼的。

    「我,我對不起阿爸,對不起爺爺,對不起二叔。」白學武眼眶發紅,他倒底也不過只有十六歲。

    「知道錯就好,這次就當花錢買一次教訓,以後可得給我踏踏實實的。」白爺爺瞪著他,白大伯在一邊皺著眉頭,這回,因為學武的事情,家裏債臺高築,還不知哪一年能還清,尤其是老二家這一筆,壓得他有些直不起腰來。

    「是啊,是啊,其實這回也不能全怪學武,還是方家那小子先動的手呢。」大伯母一臉憋屈的道,覺得這會兒自家兒子真屈了。

    「可人家方家的孩子歲數小,傷又重,連命都差點沒了,你說你這孩子,怎麼能下那麼重的手呢。」一說起來這個,白爺爺又氣了。

    「我錯了,當時打紅了眼。」白學武這會兒,想想也是後怕的。他性子本就衝動,再加幾個哥兒們一哄,打著就收不了手了。

    「二哥,過去的就過去了,二哥以後好好經營水牛嶺那個店,以後別說萬元戶,十萬元戶,百萬元戶都不在話下。」白蔡蔡插嘴道。

    「呵呵,那可托蔡蔡的福了。」白學武道,揉了揉蔡蔡的短髮,直當是蔡蔡在安慰他。

    蔡蔡見他這麼說,知他不信,也不解釋,也無法解釋,以後拭目以待吧。再過十幾年,別的不說,就光那個屋子,那塊地,都能值差不多一百萬了。

    「這個,平康,周萍,這次多謝你們了,只是,你們那筆賬,我們怕是一時半會兒真的還不了,所以,我想著,把水牛嶺那塊地抵給你們。」這時,大伯母突然吞吞吐吐的道。

    白蔡蔡在邊上聽得一愣,在她看來,自家那點債,哪能跟那塊地比。

    「你這婆娘,胡說什麼?」大伯衝著大伯母吼,如果是前一段時間提這事,他自然會答應,而且,若是那時,他也不用借錢,直接賣了地就夠付醫藥費了,那時,他的這塊地,已經有人開價到了四萬。

    可自從前不久,蘇聯解體,本來說好要到水牛嶺投資休閒娛樂旅遊山莊的李氏集團突然沒了消息,連帶著水牛嶺一帶的地價也直線下降,他跟人找聽過才知道,因為蘇聯解體的事情,縣裏壓下了李氏集團的投資,後又有人傳言省道也要推後,那地價哪有不降,而且還降的沒譜,他那片地,原來有人出價四萬,結果,他想賣的時候,愣是沒人要,他降到一萬都沒人要。

    「平康,周萍,別理你大嫂,自蘇聯解體後,縣裏壓下了李氏集團的投資,現在那塊地,不值錢了。」白大伯說著。

    白蔡蔡不由了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日曆,現在是九二年的一月初,對了,蘇聯解體,可不正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這蘇聯一解體,給中國的政冶和經濟發展造成了一段時間的困擾,直到接下來的南巡講話後,中國才堅定的走上了經濟發展的快車道。

    難怪,大伯母想拿那地抵自家的債了。

    這時,白大伯又道:「爸,前幾天,村裏的永叔從南方回來了,他說那邊正在搞大建設,需要磚匠,石匠,我打算開了年,跟永叔跑跑南方。」

    「學武他爸,這可不行,你離開了,這個家怎麼辦哪?」一邊的大伯母急了。

    「大哥,你別急,錢的事以後再說,咱們自家兄弟,有什麼不好商量的。」白平康說道,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白蔡蔡正喝著牛肉湯,低頭的時候,看見阿媽正踩著阿爸的腳,不由暗地裏發笑,難怪阿爸的表情不對。

    「今天不談這些,吃飯。」白老爺子在一邊沉著臉。

    於是一頓和諧的飯局變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對於大伯母的提議,白蔡蔡倒是想讓阿爸阿媽同意,不過,如果這樣的話,真到了以後,大伯母還不要悔死,怕到時兩家會因為這塊地鬧矛盾,反而不好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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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5 01:16: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入股

    吃過晚飯,白爸和白媽便送白爺爺和大伯一家去園藝場招待所,白爺爺臨出門的時候,拿出一個沉沉的花布袋子給蔡蔡:「蔡蔡,這是石匠師傅留下來的幾本筆記,就交給你了。」

    「哦。」白蔡蔡有些興奮的接過,玉符的事情,她正有許多東西不明白呢。

    「爸,你怎麼把這東西給蔡蔡,那裏面好像都是說風水符咒的記錄吧。」白大伯詫異的問,那些筆記,小時侯他們幾個兄弟也都看過,都是一些風水符咒方面騙人的東西,覺得老爸有些糊塗了,這種東西怎麼能給小孩子。

    「沒事,這裏面除了風水符咒也有關於石雕方面的,蔡蔡在石雕上面有天份,這最小一代,也就只有她肯跟我學了,說不準以後石匠師傅的石雕就她這一脈能傳下去了。」說到這裏,白老爺子就忍不定掃了一邊大伯母一眼。

    大伯母有些心虛的笑笑,本來,當年,老爺子是看重長孫白學文的,想把一手石雕手藝傳給這個長孫,不過,大伯母不願意,學石雕其實是很辛苦的,而且現在,隨著機器石雕的出現,手工石雕越來越沒有市場,大伯母自然不願意,只是家裏白老爺子是權威,大伯母也不好明的拒絕,正好趕巧徵兵,大伯母就把白學文送去當兵了,讓老爺子的期望落了空,這事兒,讓老爺子很不痛快。

    「別說,蔡蔡在石雕上是有天份,我看她雕的東西,一點也不比平康差。」白大伯連忙解圍道。

    白老爺子認同的點點頭。

    白蔡蔡自個兒明白,她的石雕技術全得益於前世的積累。

    白爸和白媽送大家出門,白蔡蔡和毛毛守家,毛毛自然是盯著電視,這小傢伙就是一個電視迷。

    白蔡蔡則翻著石匠師傅的筆記,整整五本,最先說的卻是觀石法裏面的氣運觀察法,就好像是風水師觀看風水一樣,只不過風水師要結合地理山嶽等推斷風水的吉於凶,運於煞,而養玉法裏面的觀石法則是直接觀看氣運線圖,以及輕沉二氣的表現來斷運煞的,這比風水師觀風水來的容易,當然,若沒有最開始那塊被白蔡蔡在夢裏消耗掉的玉靈,那這些東西就是滿紙荒唐言。

    「平康,我可跟你說了,如果老大家要拿那地抵我家的債,我可不答應。」這時,門外傳來阿媽的說話聲。

    白蔡蔡連忙把石匠師傅的筆記收了起來,換了語文課本擺上,阿媽不高興她學這些東西,還是不要刺激她了,早先,阿媽就警告過她了,這些東西讓她裝裝樣子就成,不准用心學。

    周萍小時候是在北京的胡同裏長大,聽過不少風水師符咒師方面的故事,可不管故事裏的主人多有本事,最終都逃不了五弊的命理,亦是鰥寡孤獨殘,她自然不希望女兒犯在這命理裏面。

    只是白蔡蔡的一場重生,顛覆了許多過去的認識,她如今倒真的是有些迷進去了。

    「阿爸,阿媽,外面冷吧?」見阿爸阿媽進屋,白蔡蔡連忙把火桶移到他們跟前,坐在屋裏,她都能聽到外面呼呼的冷風呼嘯聲。

    「嗯,風刮的刺骨,這幾天估計要下大雪。」白平康道,聲音有此悶悶,顯然還在想著外面周萍說的話。

    周萍一進屋,先檢查蔡蔡看的書,見是語文書,倒是鬆了口氣,叮囑著蔡蔡:「你現在最緊要的事是讀書,石匠師傅筆記那些東西,等以後再說,總之,讀書的時候不准分心在上面。」

    有著白老爺子頂著,周萍不好明裏不讓白蔡蔡學,便開始使用起緩兵之計來。

    「我知道,我不會讓學習掉下來的。」白蔡蔡也玩起了文字遊戲,她不說現在不看,她只保證學習不會掉下來,然後趕緊轉移話題,笑嘻嘻的道:「阿媽,你先前的話不對,若是大伯家真拿那地抵咱家的債,那咱家可就賺大發了。」

    「你又知道。」周萍瞪著她。

    「我當然知道啊,省道的事,那可是經過勘察研究的,怎麼可能會隨意更改,另外,我還聽人說了,中國大力發展經濟,那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事情,所以,中國的經濟政策不會受到蘇聯的影響的,那李氏集團的投資也只是暫時壓下,我想,過不了兩月,局勢就會明朗的,到時地價又會大漲,而且經過這一壓,說不定還能漲的更高,只可惜咱家現在沒錢,要不然,就把別人家批好的地買下來,也能賺一大筆。」白蔡蔡故意用有些自得誇張的口氣道。這樣雖然降底的可信度,但附合她現在小孩子的身份,而且,她這麼說,主要也是為了給阿爸提一個思路。

    「蔡蔡這話,倒是有此道理。」白平康看著周萍道,經過上海股市的事情,白平康已經看到了經濟發展的魔力。

    「那,要不就換了。」聽自家女兒和平康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有點道理,周萍也動搖了。

    「不能換。」白蔡蔡半個身子趴在桌上,湊到阿爸和阿媽跟前。

    「你不說是賺大發了嗎?怎麼又不能換了?」周萍問。

    「正是因為要賺大發了才不能換哪。」白蔡蔡笑嘻嘻的,整個人也擠到火桶裏。

    「不錯,若真是那樣,就不能換。」白爸接嘴道:「如果以後,真如蔡蔡所說,那大嫂肯定要後悔,而說起來,我們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大哥也許不會說什麼,但大嫂心裏會有疙瘩的,到時兩家會鬧矛盾,所以,還不如不換。」

    「可現在大伯母提出來換了,我們家若不答應,大伯母心裏會舒服嗎?」白蔡蔡又故意的問。

    白爸有些鬱悶,心裏明白,現在不換,大嫂心裏同樣會有疙瘩,大嫂那點心思他明白,家裏錢是還不出的,能拿地換了少了一樁心事。那地之前有人出到四萬,雖然現在不值錢了,但大嫂的心裏,抵自家的債卻是足的,如果自己不換,那就有了難為人的意思。

    而且他心裏更明白,短期內,大哥是不可能有錢還這債的,這次大哥除了借自己的錢,還借了別人的,別人的肯定要先還,再說了兩個侄子也長大了,家裏還是舊屋,這些都是要花錢的,還是花大錢,這債要是擱久了,周萍肯定不答應,要鬧,到時兩家怕是要為這筆債弄得很不愉快,這絕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親戚間就是這樣,像大哥家這回出的這事,不錯錢,那顯然是說不過去的,可借了,一個弄不好,又會整出許多事來。

    「這倒好了,借債還借出個心病來了,換不是,不換也不是。」周萍氣哼哼的。

    「要不,就換好了,等地價升起來,又退還給大哥家。」白爸道。

    「那大伯,爺爺肯定不會接受。」

    「那大哥,爸肯定不會接受。」

    白蔡蔡和自家阿媽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白蔡蔡笑嘻嘻的衝著自家阿媽皺了皺眉子,表示著母女同心。

    「阿爸,上回李叔叔來咱家喝酒,我聽你跟他說什麼股份制的東西是什麼意思啊?」見阿爸阿媽陷入了困局,白蔡蔡繼續引導,道出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股份?入股?對了,我可以用那錢入股,占一半,如果真如之前所分析能夠大漲,那咱家也賺的心安理得,而如果形勢真壞了,那地不值錢了,那佔全部同占一部份也沒大的區別,如果沒有省道,沒有李氏集團,那地根本就賣不出去。佔多佔少一個樣。」白平康猛的一拍額頭,為了炒股,他可是好好的把股票,股份制這些東西研究了個透。

    這個方法不失為解決之道。

    「阿爸阿媽,我睡覺去了。」入股正是白蔡蔡的打算,這樣一來,即可免去兩家可能產生的隔閡,又能為阿爸下崗後的再創業打下一些經濟基礎。

    「去吧。」周萍道,又瞪著正看電視的毛毛:「毛毛,別看電視了,跟阿姐去睡覺。」

    「嗯……我再看一會兒。」毛毛扭著身子,小樣兒在撒嬌呢。

    「走了,小心明天起不來挨打。」白蔡蔡拉著眼睛快貼到電視機前的毛毛,這傢伙非把自己整成近視眼不可。然後又衝了兩個熱水袋,毛毛被窩裏塞一個,自己被窩裏塞一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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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點穴與鬼壓床

    轉眼就是寒假,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毛毛取得了開門紅,雙百分,而蔡蔡同學,本著穩步前進的低調策略,擠進了班上的前十。

    總之,姐弟倆沒給周老師丟臉。

    放寒假了,蔡蔡和毛毛自然又要回五峰村,本來周萍沒什麼事也要一起回去,畢竟快過年了,家裏事多,尤其是農村裏,趕集,辦年貨,另外撮麻花,做凍米糖,等等,事兒一串接一串的。

    不過,民辦教師轉正的事情卻正在期末考試結束後爆發了,據說是塘窪子村的一個民辦教師劉工藝,教了二十多年了,都不能轉正,一口氣轉不過來,擰著一袋子番芋,跑去市裡找市委書記,不知怎麼的,居然將市委書記堵在了廁所裏,鬧出了一個大笑話。

    這些且不提,總之,最後,寧山縣民辦教師轉正的問題引起了市裡的重視,再加上縣教委辦管這事的人很囂張,收禮收紅包的,居然光明正大的收,這事兒一查就漏底,只是事情目前到此為止,後繼怎麼個情況還不清楚,所以,周萍想留在鎮上,打聽情況。

    「阿媽,還打聽個什麼勁兒啊,經這麼一鬧,今年肯定比去年情況好,依我看哪,你現在不要去管那些,收收心,用功複習,爭取今年把這大事兒解決了。」白蔡蔡帶著毛毛坐上去五峰村的拖拉機的時候,老氣橫秋的這麼跟周萍說。

    裏面那些個,收收心,用功複習什麼的都節選自周老師語錄。自然免不了被周萍瞪眼。

    「嗯,蔡蔡的說法不錯。」白平康力挺自家女兒。免不了又被周老師捶打了兩下,笑的卻是開懷無比。

    白蔡蔡和毛毛則笑嘻嘻的踏上去五峰村的路,以後家裏事情還很多,但只要一家人齊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到了五峰村,白奶奶一早就在村口接了,毛毛扭麥牙糖似的在白奶奶懷裏鑽著,讓蔡蔡很鄙視,這小傢伙最會討乖賣好。

    「奶奶,藥天天吃不?」白蔡蔡扶著白奶奶的手,一路走一路問。

    「吃著呢,你爺爺一會兒就要問。」白奶奶回道。

    前段時間,因為白學武的事情,奶奶差點暈倒,好在她當時在鎮裏,白爸和白媽趕緊著送衛生所,一量血壓,又高上去了,一問之下才知道,上回的藥吃完了,奶奶覺得沒事了,就停了藥,這高血壓的突然停了藥,那血壓肯定反彈上去。

    當時可把一家人嚇壞了。

    此後白爺爺每天多了一個任務,叮著白奶奶吃藥。

    一進家門,吃了一個滾水蛋,中午,白蔡蔡反而吃不下了,難得的好天,太陽暖洋洋的,白蔡蔡就搬了凳子,靠院子裏的香榛樹下,翻看著石匠師傅的筆記,裏面還記錄著大量的玉符,而白蔡蔡發現,石匠師傅所記錄的玉符刻法,同她從那書皮的夾層裏得到的玉符畫法是不一樣的。據筆記上所訴,真正的玉符早在百多年前就失傳,所遺留下來的,多是歷代玉符人口授,經過幾代變遷,玉符的威力大大下降,再加上玉靈的擇主問題,這都加劇了玉符派的衰落,以至於,現今術士界再也看不到玉符門的人。

    「阿姐,阿姐,鎮上的徐師公帶著一大幫人來了,朝雞公山去了,他還穿著道袍,好玩死了。」這時,毛毛一溜小跑的過來,後面還跟著高飛,斌斌和小楠站的遠遠的,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放寒假了,三叔家的斌斌和小楠也回了五峰村,倒是比白蔡蔡姐弟倆來得還早些。

    斌斌和小楠今年十歲,比蔡蔡小兩歲。

    「他們幹什麼?」白蔡蔡奇怪的問,難道又是哪家孩子中邪了。

    「聽說是幫鎮上孫家的人點穴開運。」邊上高飛道

    「點穴開運?」白蔡蔡問。

    「是啊,不過,我也不清楚點什麼穴開什麼運,點穴不是射鵰英雄傳裏面的武功嗎,怎麼跟墓地有關?難道徐師公是武林高手。」高飛先是鬱悶,不過,說到武林高手的時候,那眼睛賊亮賊亮的,連帶著毛毛也是一個樣子。

    自從射鵰英雄專開播後,它為每一個男孩帶來了一個武俠夢,誰都想遇到一個武林高手,學得武林絕學,從此笑傲江湖。

    「蔡蔡,去不去啊,要去快點。」小楠在遠處不耐煩的跺著腳。

    「就是,就是。」斌斌應和著。

    「走,去看看。」白蔡蔡起身,拉著毛毛,跟著高飛等人後面。小楠和斌斌早跑在前面了。

    石匠師傅的筆記她也看了不少了,不過裏面的東西都沒有實際運用過,這會兒也去見識一下。

    小孩子,人輕,跑的賊快,至少,白蔡蔡覺得,她現在的身體,可比以後那亞健康狀態的身體好太多了,那時候跑幾步就喘。

    不一會兒,幾人便到了雞公山,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那山腰上。邊上還有許多看熱鬧的村民。

    白蔡蔡看著同徐師公站在一起的中年人,這人,不正是幾個月前,跟著徐師公去她家裏問她賣福運石的那位嗎?

    「孫慶安現在發達了,連帶著祖宗也跟著沾光。」一邊一些村裏嘀嘀咕咕的道。

    白蔡蔡聽人這麼一說,覺得孫慶安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仔細想著,對了,這個孫慶安會不會就是後來寧山縣的建築龍頭,孫氏房產開發公司的老闆孫慶安呢,對於孫慶安,就好像那楊百萬一樣,白蔡蔡是只聞其人,不見其面的,前世記憶中的孫氏房產,那在寧山縣是響噹噹的,而說起孫慶安,外人也許不一定知道,但寧山縣沒有不知道這人的。

    在甯山縣孫慶安也是一個傳奇人物,他是八十年代的倒爺,手底下有一幫子人,遊走於半黑半白之間,九十年代初,他突然結束了手下的產業,開始轉戰建築行業,等到了房產改革後,他又專注於房產的開發,等到了二十一世紀,孫慶安和他的孫氏房產就一飛沖天了。

    難道孫慶安的成功也於風水有關?

    白蔡蔡想著,便用觀石法看他們站著的山坡,

    只覺眼前的山地就好像變成了一塊石頭,輕清飛揚之氣騰於天,陰沉重濁之氣凝於地,然後許多通透和陰沉的氣流就好像大氣雲圖一樣翻滾流轉,而在這之中,最明顯的是有一塊地方,顯得特別的通透亮堂,還有一絲黃色的清氣從一個小漩渦處飄了出來,另外邊上還有一條環繞而過的山溪,按石匠師傅筆記中所述,這應該是龍抱水的格局。

    風水是極好的。

    這時,徐師公又拿出一個玉麒麟放在那漩渦中間,立時,散出的黃色清氣便凝於那玉麒麟之上,接著,孫慶好讓前鏟了第一鏟的土,這樣,點穴開運便好了。接下來又了一翻儀式,幾個孩子,一開始看得十分起勁,可最終也沒看懂個什麼意思,便興趣了了。

    「走嘍,走嘍,回家。」斌斌叫著。

    於是,白蔡蔡便帶著三個弟妹一起回了家。

    一進門,白爺爺正蹲在門口抽旱煙:「到哪野回來。」

    小楠和斌斌最怕白爺爺了,兩人一縮脖子,站在一邊沒說話,白蔡蔡笑嘻嘻的半真半假的道:「我們去看徐師公幫孫家點的穴了,龍抱水的格局,帶著財氣,孫家以後要發大了。」

    「呵呵,蔡蔡不得了了,看了石匠師傅的筆記,如今也是半個風水師了。」一邊的大伯母帶著嘻嘻笑著,顯然是開著玩笑。

    「蔡蔡,你真會看嗎?我昨晚鬼壓床了,你幫我看看。」一邊的堂妹小楠當真了。

    「是啊,蔡蔡,小楠昨晚上醒來,不能動了,嚇了好大一跳,奶奶說是鬼壓床。」一邊的斌斌跟著說。

    蔡蔡看了看小楠,面相和風水是兩回事,面相白蔡蔡是看不來的,不過小楠的眉宇中間,飄著一絲暗沉的氣運,這顯然是受到煞氣的影響。

    「走,去你房間看看。」白蔡蔡道。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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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斷樑

    小楠的房間就在爺爺奶奶房間的隔壁。

    家裏的房子確實很舊了,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靠窗的那面牆湛著一塊書面大的水漬。白蔡蔡看了一眼,發現房間倒沒有什麼煞氣,不過,當她看到床上的屋頂後卻發現,因為房子老舊,修葺過,床上面的房頂到窗戶這邊加了一根橫樑,從橫樑中間的地方卻溢出一絲絲暗沉帶著一絲尖銳感的煞氣。

    難道是這根橫樑不對,白蔡蔡知道,風水裏面有一種壓頂煞,可一想,又覺得不對啊,如果真是整根橫樑的問題,那不應只是中間的地方溢出煞氣,應該是整根橫樑。

    突然的,白蔡蔡想起一件事情,前世,因為白奶奶中風的事情,嫁到夏村的小姑姑來探望白奶奶,就住在這間屋裏,有一天,半夜那屋頂的梁突然砸了下來,所幸小姑姑的身體不好,晚上老睡不著,當時正醒著的,聽到房梁格啦格啦的聲音,不敢再睡,起床坐在一邊,眼瞪瞪的看著那梁砸下來的。

    當時,可嚇壞了。

    也是因為沒出大事,事隔又久了,白蔡蔡幾乎就忘記了,這會兒看到這梁,才突然的想了起來這麼回事兒。

    「我去搬個梯子來。」白蔡蔡說著,一溜小跑的跑到後院的柴房,從裏面搬出一把人字梯。

    「蔡蔡,你幹什麼?」白學武從水牛嶺那邊回來,自從出事後,他的性格沉穩了不少,現在大部份的時候都花在水牛嶺上,尤其是蔡蔡的阿爸跟大伯簽了分股的合約後,白學武知道,那水牛嶺的店不僅是自家的事,也是二叔的事,這回,他能夠平安消禍,二叔家是出了大力的,他早發了狠心了,不能讓二叔家在出了大力後,又損失金錢,所以,水牛嶺上的事就格外的上心了。

    「二哥幫我搬。」見到白學武,白蔡蔡連忙要抓差,這人字梯是上屋頂用的,很大,白蔡蔡的勁道到底太小了些,有些搬不動。

    「好,我搬,說,搬去哪裡?」白學武二話不說的接手。

    「小楠他們住的那間屋子裏。」白蔡蔡道。

    「怎麼,屋子漏水了嗎?」白學武邊搬著走邊問,老屋子,這樣那樣的問題很多。

    「不是,我覺得那屋頂的梁有問題。」白蔡蔡道。

    不一會兒,兩人回到了屋裏,小楠,斌斌,毛毛幾個急的不得了,在那裏跳著腳。

    「把被褥拋開,將梯子放在床上,二哥上去看看,就那個地方。」白蔡蔡指著正溢著煞氣的地方。

    擺好樓梯,白學武爬上梯頂,看著橫樑,在白蔡蔡指的地方,有許多的粉沫,一捏撲沙沙的往下掉木屑,不由大叫:「不好了,這梁都叫蟲子蛀空了,這要是一震就要砸下來的。」

    小楠聽了,嚇了一跳,便立刻往外跑:「爺爺,奶奶,這房子我不住了。」

    她這一叫,白爺爺,白奶奶和大伯母都來了。

    「都出去。」白爺爺說著,看白蔡蔡等人都出去了,便拿了根桿子捅了捅那梁,沒想那梁剛一受力,那梁就斷開,一半擱在半空中,一半就咚的一聲砸了下來,一屋子全是泥塵。

    幾個小的在屋外看得哇哇直叫。

    白爺爺出了屋,揉了揉白蔡蔡篷篷的短髮:「這回,多虧蔡蔡了。」

    「是啊,是啊。」白奶奶也嚇得一臉蒼白,若是晚上這梁子砸下來,小楠萬一有個好歹,她怎麼跟老三媳婦交待。

    「奶奶……」小楠嚇得直往白奶奶懷裏鑽。

    「小楠不怕,晚上煎小楠最愛吃的桂花肉啊。」白奶奶拍著小楠的背。

    「我也要。」斌斌不甘示弱,毛毛緊接著跟上。

    白蔡蔡在一邊笑咪咪,心裏也是暗自慶倖,還好,她學了石匠師傅的東西,要不然,今兒個這事,若真是出了意外,那三嬸還不找家裏拚命啊。

    想到這裏,白蔡蔡又想著,怕是這幾天小姑姑也要回來了,前世小姑姑雖說是來看白奶奶,但她也是因為跟姑夫吵了架,負氣回來的,小姑夫是夏村的一個殺豬匠,後來在屠宰場做事,說起來,小姑姑也是跟小姑夫自由戀愛的,婚前的時候,感情很好,可不知為什麼,結了婚後,兩個的感情越來越差,而小姑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公婆嫌她耗錢,平日裏也常常冷言冷語的,尤其是快過年的時候,小姑姑家每年都要吵,每年的年都過不好。

    為了小姑姑的事,老爺子沒少操心。

    晚上,小楠和斌斌兩個也搬到蔡蔡和毛毛住的屋子,抬了床板,長長的一溜子通鋪,四個人,並排睡著,腳伸出來長短不齊,不用說了,蔡蔡肯定是最長的,然後是小楠,最後是斌斌和毛毛,斌斌雖然比毛毛大兩歲,但個子卻不見得比毛毛長多少。

    而毛毛這小傢伙也鬼著呢,伸直腿的時候,他故意的把小屁股往下挪了一點,這樣看著,就跟斌斌一樣長了。

    「蔡蔡,這屋會不會有鬼壓床?」小楠還想著鬼壓床的事情。心些害怕的問。

    「沒事,其實,鬼壓床也沒什麼不好啊,今天,還幸好有它的提醒。」白蔡蔡安慰著小楠道。

    雖然前一世,她跟小楠來往不多,但這一世,白蔡蔡希望大家和和樂樂的。

    其實前世,後來,小叔一家過得也並不好,因為奶奶的事情,自家爺爺一氣之下就不認三叔了,從此不讓三叔進門,三叔心裏倒底是有些怨三嬸的,再加上後來,經濟發展,文化用品店多了,競爭也變得十分的激烈,而這一塊,光靠零賣的話其實賺不了多少錢的,大頭都是公家用品,之前,三叔就是依靠三嬸爸爸在教委的一些門路,還有就是蔡蔡爸爸園藝場以及其他一些廠的路子,只是後來,廠裏的人要麼內退,要麼下崗,廠裏這一塊的生意就沒了,而教委那一塊,又被別人搶走了。

    後來,三嬸也下崗了,最後,三叔便讓她守店,三叔則在各個鄉鎮跑,為自己的店拉些業務,雖然也能賺點,但大多都消耗在人情吃喝方面了,還得處處裝孫子,日子過得並不如意。

    還記得有一次,她回去看阿爸,碰到三嬸,三嬸拉著她抹著眼淚,一定要讓蔡蔡幫忙跟爺爺說說,讓爺爺原諒三叔。

    蔡蔡如今想來,也覺有些唏噓。而今,奶奶沒事,想來三叔一家就不會跟爺爺鬧翻,再過個幾年,三叔一家受點挫折,一些事情想來就會明白的,有時候幫別人就是幫自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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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砸鍋賣鐵也要蓋新房子

    早上,太陽曬到了屁股頭,白蔡蔡的腦袋才從被窩裏鑽出來,邊上其他幾個,還睡得不亦樂呼呢。

    被窩裏真暖和,白蔡蔡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老二媳婦,我聽說,縣裏的民辦教師鬧起來了,這事解決了嗎?」外間,傳來白爺爺的聲音在問。

    「嗯,基本解決了,市裡下了文件,今年,咱們縣名額放寬,凡是達到八年教齡的,只要考試合格,都能給予轉正。」周萍的聲音回道,裏面帶著一股喜氣。

    白蔡蔡躺到床著,聽著阿媽的聲音,便躺不住了,坐了起來,阿媽回來了,想來定是在鎮裏打聽清楚情況,這才放心回來,論考試,自家阿媽從來都不怕的,去年的考試,阿媽就考的不錯。

    「這就好了,弟妹一轉正,再努力一把,說不定能調到縣裏去,蔡蔡今年下半年也要讀初中了,初中要到縣裏去讀,弟妹要是能調到縣裏去,那是再好也不過了。」接著是大伯母帶點羨慕的聲音。

    「哪那麼容易調縣裏,你當縣裏的學校,隨便個什麼人都接收啊,現在靠的可是背景。」一聲尖銳的女聲插了進去。

    白蔡蔡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三嬸也到了,估計著是跟自家阿爸阿媽一起回來的,今天好像是二十八了,三叔三嬸一家也回來過年,想著,卻暗暗的撇了撇嘴,這個時候的三嬸真的很難讓人起好感的,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瞧不起人。

    「調動的事以後再說,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周萍回道,白蔡蔡坐在被窩裏暗暗豎了拇指,周老師不愧是周老師,這話即不接三嬸的岔,又表現了自己踏實穩重的態度,兩相比較,倒顯得三嬸小氣了。

    「嗯,周萍這話對,每一步都走穩了,後面的路就順了。」果然的,白爺爺贊同了周老師的話。

    大伯母和三嬸都沒聲了。

    「爸,一會兒,村裏幾個人過來,幫咱家把屋子修修。」這時,白大伯道。

    「是啊,這屋子是得修了,要我看最好是推倒重蓋,說起來那天可真兇險,若不是蔡蔡發現,那梁子要是半夜裏砸下來,砸到小楠和斌斌,可怎麼得了哦。」大伯母道。

    「咳,咳……」立時,響起幾聲咳嗽聲。

    白蔡蔡聽著也翻白眼,大伯母實在是太實誠,或許大伯母不是實誠,她是想借這個由頭說蓋房子的事情,讓兄弟幾個都搭把手,分攤一下,畢竟,現在大伯家還欠著債呢,哪有錢蓋房子,所以,她就借斌斌和小楠的事情,讓三叔三嬸感到其中的危險性,這樣,三叔三嬸便不能不管了。

    不可否認,大伯母這個想法有一定道理,可她卻不清楚三嬸的為人,三嬸打心眼裏看不起白家,每年過年來,也不過是應付差事,她這麼一說,三嬸可就有了發作的由頭了。

    果然,大伯母話音剛落,三嬸就叫道:「怎麼了,怎麼了,小楠和斌斌怎麼了?」

    「沒事,小楠和斌斌先住的那間屋,橫樑叫蟲子蛀了,幸好蔡蔡發現那橫樑的事情,我讓小楠和斌斌搬到蔡蔡和毛毛的那間屋子一起住了。」白爺爺道,又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那橫樑即然叫蟲子蛀了,那為什麼還讓小楠和斌斌住?」三嬸質問的口氣道。

    「爸不是說了嗎?之前不知道,蔡蔡發現的。」三叔在一邊低聲的勸。

    「哼……」三嬸冷哼一聲:「我去看看小楠和斌斌。」

    白蔡蔡歎氣,得,這下子一家人又不快活了。

    不一會兒,房門就吱呀的開了。

    「三嬸。」白蔡蔡看到進來的三嬸,打著招呼。三嬸看著蔡蔡,點點頭,臉色還是不好看。

    「斌斌,快起來,阿媽來了。」這時,一邊的小楠也醒了,見到自家阿媽,一臉高興,忽的一下拋了蓋在斌斌身上的被子,毛毛跟斌斌一個被窩呢,這一掀,兩個小傢伙冷的跳了起來。

    「小楠,你幹什麼?」斌斌氣的踢了小楠一腳。

    毛毛連忙避開戰團,鑽進了自家阿姐的被窩裏,繼續睡。

    「你們吵什麼,快起來,讓阿媽看看可叫房梁砸到了?」三嬸說著,就坐在床邊,幫著小楠和斌斌穿起衣服來。

    「三嬸,小楠和斌斌沒事,當時我們大家在屋外看著,是爺爺新手把那房梁捅下來的,沒傷著任何人。」白蔡蔡在一邊道。

    「是啊,是啊,蔡蔡會看風水,早早就發現問題了。」小楠對這些神秘的東西感興,表情格外興奮。

    「什麼風水的,你到這裏來就淨聽這些個東西,好的不學學壞的,過了年,就跟我回去,讓你外公好好給你們補補課,下學期一定要考進班級前三,明白嗎?」三嬸板著臉。

    小楠和斌斌見處家阿媽發火,悶頭不啃聲了,穿好衣服,就跟著自家阿媽出去洗臉刷牙。

    白蔡蔡無力,是她多心還是怎麼的,總感覺三嬸的話似乎是在說她似的。

    「阿姐,三嬸好凶。」毛毛從被窩裏抬起臉,一臉心有餘悸的看著蔡蔡。

    「她凶她的,不關我們的事兒。」白蔡蔡敲了敲毛毛:「起床了,小心阿媽一會兒來掀被子。」

    掀被子這一招是對付睡懶覺的絕招。

    「姐,就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昨晚斌斌老踢我,我都沒睡好。」毛毛可憐兮兮的道。

    「好吧,好吧,反正一會兒阿媽來掀被子我可不管。」白蔡蔡沒奈何,隨他去,反正是過年邊。

    白蔡蔡幫毛毛壓好被子,出了房,便到廚房洗臉刷牙。

    「平良,以後家裏沒蓋新房,小楠和斌斌我就不讓他們過來了。」屋外的屋簷下,三嬸衝著三叔嘀咕著。

    「你這什麼話,過年也不來了?那成什麼樣兒。」三叔悶悶的道。

    「不來了,誰規定過年一定要在你家的,我家也成啊,別忘了,若不是我爸我哥幫忙,咱家這店能開得起來嗎,你以為你爸給的那點錢能頂個什麼事,這方方面面的都是我爸幫著搞定的,要不然,你現在也就一印刷廠的小工人,拿基本生活費的,別說養老婆孩子,就你自己一個人都糊不過去。再不濟,咱一家四口也是個家啊,總之今天大嫂說的這事,我想想都後怕,我可不能拿小楠和斌斌的命開玩笑。」三嬸冷著聲道。

    「那不過是個意外,你放寬心,以後不會有事的。啊,別鬧了,過年,總要過的開開心心的。」三嬸這麼一吼,三叔便有些氣短,軟著話勸著。

    「今年是這個意外,明年說不定換個意外,誰知道哪天會出事。」三嬸冷聲道。

    「這事以後再說吧。」三叔開始實行拖字決。

    「你以後再說是你的事,總之我決定了。」三嬸說完,扭身離開。

    三叔連忙追去。

    白蔡蔡搖了搖頭,有的人,不撞南牆,不吃苦頭是看不明白,想不明白的,想著,她掛好毛巾,一回頭,卻看到奶奶站在那裏,兩個眼窩紅紅的,泛著晶晶的水光。

    「奶奶。」白蔡蔡心中一陣難過,知道三嬸的話讓奶奶聽到了,她可以想想奶奶此時的心情該是多麼的難過。

    「做房子,做房子,砸鍋賣鐵也要蓋房子。」白奶奶掀動著嘴皮,嘀咕著。

    「奶奶,不用多久,明年,咱家就一定能蓋起新房子來。」白蔡蔡保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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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小姑姑

    轉眼就是新年,對於孩子們來說,過年無外乎新衣服,零食,壓歲錢,但如蔡蔡現今這心理年齡,這些東西,她想不淡定都沒法子,因此,她在意的,是鄉下過年的這個氛圍,鞭炮聲中,夾雜著牛的嘶叫和狗的吠聲,那種感覺,說不出的溫馨熱鬧。

    再過個十幾年,那年味兒就一年淡似一年,再也找不到這種感覺了。

    大年初一,早上吃過雞蛋面,白蔡蔡就帶著家裏幾個小的,去村裏幾個叔公家拜年,回家後,每個人滿兜的花生瓜子和糖果,自然的壓歲錢也少不了。

    回家時,白家三兄弟正陪著白爺爺打麻將,農村裏,過年打牌打麻將就跟看春節聯歡晚會一樣必不可少。

    白蔡蔡坐在自家阿爸身邊,不得不說,阿爸的手氣真臭,那個牌面,讓白蔡蔡看了殘不忍睹,又轉過臉看大伯的牌面,大伯都聽牌了,就等著有人犯沖或自摸。

    一邊輪到白爸抓牌出牌,白蔡蔡眼角的光一掃,看到阿爸要出的牌,心裏不由哀歎,這子兒一出出去,那大伯就胡了,不過觀棋不語真君子,這打牌更要講究這些,所以,白蔡蔡雖然心裏跟貓抓似的,嘴裏卻是不說。

    不過,一邊的毛毛可不講究,大聲的嚷了起來:「阿爸,換一張,那張出去,大伯就胡了。」

    立時,一桌人笑罵了起來。

    白爺爺拿著旱煙桿敲著毛毛的腦袋:「一邊去,不要在這裏瞎起哄。」說著,又指著白爸:「就那張牌,不能換了,願睹服輸。」

    老爺子發話了,白爸自然不敢,乖乖的把牌打了出來,大伯順利的胡了。

    兩毛錢一個字,輸贏最多不過十幾塊錢,大家打這個,圖的不是贏錢,而是一家人樂呵。

    「蔡蔡,毛毛,過來。」周萍朝著兩孩子招手。同她坐一起的是白奶奶,大伯母,三嬸幾個。

    毛毛被敲了腦袋,正覺委屈呢,立馬一溜小跑的跑到自家阿媽身邊,乖巧無比。

    白蔡蔡過去,周萍便道:「把壓歲錢都拿出來。」幾個小的一個上午跑下來,收到的壓歲錢不少。

    白蔡蔡看到三嬸那邊,也在點壓歲錢。

    毛毛十分不捨的拿出幾個紅紙包,最後,又留了兩個:「阿媽,我留個買糖吃啊。」

    「阿媽不要你的,你放在口袋裏要掉,阿媽幫你收著,以後,你要買糖的時候再跟阿媽拿。」周萍哄著道,毛毛很愉快的交出截留下的紅包。

    白蔡蔡在一邊感歎,毛毛啊,你上周老師的當了。

    「蔡蔡,你的。」周萍看著蔡蔡那裝模作樣的樣子,瞪著眼。

    「阿媽,大人不可一日無權,小人不可一日無錢,我是小人嘛,這錢我還是自己收著。」白蔡蔡捂緊口袋,堅決不拿出來,兩世的靈魂,這身邊沒錢有時真的不方便,再說了,以她的心理年齡,實在不習慣開口問阿爸阿媽要錢。

    「就你多怪。」周老師沒法,家裏人都在一起,她不好來強的,要是在自家家裏,估計這時候竹筍炒肉絲就要上身了。

    「媽,明天初二了,我帶小楠和斌斌回去,給我爸我媽拜年。」這時,一邊的三嬸道。甯山縣的規矩,初二是回女方家裏過的。

    「唉,應該,應該的,代我向親家親家母問新年好。」白奶奶強笑道,一絲難過被她掩藏在眼底,她心裏擔心,三媳婦以後真的不准小楠和斌斌回來,雖說她下定決心要蓋房子,可決心是下來,房子能不能蓋得起來,還得看錢的事兒。

    周萍在一邊神色也有些黯然,白蔡蔡不由的伸出手握著周萍的手,說實話兩世的靈魂,如今,她即把自個兒阿媽當媽,也當姐妹。

    前世的時候蔡蔡不懂事,總是吵著自家阿媽帶自己去看外婆外公,常常讓自家阿媽傷心不已,直到後來,蔡蔡才明白,當年,因為自家阿媽一定要嫁給阿爸,外公一氣之下,不認阿媽,不准她回家的。

    而外婆,性子又軟的很,他們老一輩的人,講究的還是古代的三從四德,對於這事,也只能偷偷的抹淚了,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只是偶爾的,小舅舅到要這邊來收古董的時候,外婆才讓他偷偷的來看看自家阿媽,每每這時候,都是自家阿媽最傷心的時候。

    其實前世,自家阿媽離婚後,聽小舅舅說過,外公松嘴了,讓阿媽帶著女兒回北京,不過,周萍性子也是極要強的,落到那樣的境地,撐死了也不回去。

    所以,白蔡蔡記得,前世,自己還是在北京讀書的時候,才見到外公外婆,那時候,外公的身體很不好了,也是那時,自家阿媽才回北京,照顧病床上的外公,直到外公去逝。

    這時,自家阿媽聽三嬸說回娘家,阿媽也是觸景生情,想著遠在北京的父母,心裏自然不是滋味兒。

    第二天一早,三叔三嬸一家就離開了。

    到了中午,小姑姑帶著她的四歲的兒子夏超回來了,重生了,有許多的事情都有細微的變化,比如說小姑姑,前世,小姑姑是年前回的白家,可今年,小姑姑是大年初二回來的。不過,小姑父沒有跟著一起來。

    「大木怎麼沒跟著一起來?」白爺爺問,臉色有些不快,這大過年的,初二回女方,都是一家人一起回來的。

    一聽白爺爺的話,小姑姑眼眶就紅了,抖著嘴唇,好一會兒道:「爸,媽,我想跟他離婚。」

    白爺爺白奶奶一下子呆了,大伯和白爸連忙圍了過來:「怎麼回事?他欺負你了?跟大哥說,大哥為你作主。」大伯問。白家親兄弟三個,再加上堂表兄弟,一起十幾個,哪能讓自家妹妹受氣。

    「也沒怎麼太欺負,他只是夾在我和他媽之間很為難,我也不知怎麼的,自嫁到他家不久,就一直生病,頭兩年還好,自小超出生後,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差,一年要花去不少藥費,他媽媽天天罵我敗家貨,每天沒一個好臉色,這日子,我沒法過。」小姑姑抽泣著道。

    「那大木怎麼個說法?」白爺爺問。

    「他不同意。」小姑姑道。

    白爺爺皺著眉頭,好一會兒道:「那等他來,我親自跟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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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東風壓倒西風

    前世,小姑姑似乎並沒有跟家裏提起過離婚的事情,白蔡蔡想來,那時候,家裏出了許多問題,小姑姑定然是忍下了沒說,不過,小姑姑跟婆婆的關係一天也沒好過,白蔡蔡估計著,前世小姑姑雖然沒跟家裏提,但定然跟小姑父說過,而小姑父肯定沒有同意,最後妥協了,小姑姑和小姑父一家搬離了夏村,住到鎮上屠宰場邊上的宿舍裏。

    說實話,屠宰場的宿舍真沒人願意住,離的太近,空氣裏全是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腥氣,只是小姑姑跟婆婆實在處不到一塊兒,這也是沒辦法。

    搬了家後,小姑姑小姑父的感情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小姑姑的身體卻一直沒什麼起色,到了白蔡蔡讀高三的那年,小姑姑因病去逝了。

    說起小姑姑的病,也很怪,當時,看了好多醫院,卻一直沒有確症,只說體質虛弱,引起心肝脾肺腎的衰竭,可小姑姑在家裏的時候,身體很好,怎麼會沒過幾年,身體就虛弱成那樣呢,這一直是個迷,不明白。

    難道是虛證引起來的?白蔡蔡不由的想,所謂虛症,就是由煞氣等影響的,而實症,自然就是身體的病變,而白蔡蔡所學玉符,對虛症是立竿見影的,就好像鎮上的瘋女人那樣,但對實症,康壽玉符和福運玉符雖能幫助調養身體,但對冶病並沒太大效果,總之一句話,如果是得了實症,對不起,還得去醫院解決。

    「平安,別難過,實在不行,就跟婆婆分開來住,現在的人,分開住的越來越多了,為這點事,犯不著離婚,你是要跟大木過一輩子,又不是要跟他媽過一輩子。」周萍勸著小姑姑。

    小姑姑只是在那裏抹淚兒,夏超依偎在小姑姑身邊,小臉上有些可憐兮兮,那眼中混沒有四歲孩子的靈動,顯得有些灰暗。

    白蔡蔡坐在一邊,兩眼仔細的打量著小姑姑,手上剝了個桔子,一瓣一瓣的喂到小超的嘴裏,小超吃得兩個腮幫鼓的,小臉便衝著白蔡蔡笑,有些灰暗的眼笑咪成了一條線,代表著最純粹的開心。

    看得白蔡蔡心裏也十分高興。只是想著姑姑的身體,不免有些頭疼,心裏便嘀咕著,白平安,白平安,不就是不平安了嗎,白姓表示壓力很大。

    不過,白蔡蔡打量了小姑姑很久,除了明顯的體虛外,並沒有顯示受到任何煞氣的影響,這麼說,小姑姑確實是身體有病,可為什麼那麼多醫院都查不出來呢。

    傍晚的時候,小姑父急衝衝的來了。

    白爺爺在門口候著他呢,見到他來,那旱煙桿敲了敲地上,然後道:「大木,你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當年,你可是拍著胸脯說的,一定會好好的待平安,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個釘,可不能當是大風吹過。」

    「爸,我沒對她怎麼樣?」夏大木垂著頭蹲在白爺爺身邊。

    「沒對她怎麼樣,她會要離婚?你平日關心過她嗎?你媽和她的矛盾我想你心裏清楚吧,你就沒有想過怎麼解決?我聽說,你平日稍有空閒都是在鎮上耍牌喝酒,常常十天半月的不回家,是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你不想過下去了,那不如分了算,我的女兒,我自己照顧。」白爺爺道,本來,分的話他是不該說的,可看著平安那瘦骨嶙峋,病蔫蔫的樣子,哪個做父親的不心疼,女兒即然想回來,想重新過日子,那就重新過。

    「爸,我不想離。」夏大木道。

    「不想離,我也不想你們離啊,可你看著平安這樣子不心疼,她病成這樣了,還沒一刻安生,難道你真要拖死她。」白爺爺道。

    白蔡蔡躲在門邊聽到這話,爺爺這話很重了。

    「爸,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真心喜歡平安的。」夏大木委屈的道。

    「好,你是真心喜歡的,你不想離,那你告訴我你接下來怎麼辦?」白爺爺問。

    白蔡蔡知道,這才是自家爺爺真正的意思,按白家人之前商議好的,農村裏婆媳不對路的多了去了,即然過不到一起,那就分開,都說距離產生美感,說不定,時間久了,關係能緩和下來。

    夏大木想了一會兒道:「我跟平安商量一下。」

    「好,她在屋裏,你進去吧。」白爺爺揮了揮手,夏大木算是過了第一個關卡。

    接下來,白蔡蔡領路,帶著小姑父去了裏屋。然後,拉了小超出來,小心的關好門,卻留了一條縫,白蔡蔡就在門逢邊偷看。毛毛也擠到她身邊來。

    一邊周萍直瞪著她,不過,卻不阻止,白奶奶則含笑看著,他們也好奇,不好意思偷看偷聽,自然由得蔡蔡,還能做個傳聲筒。

    屋裏兩人離門有些遠,聲音又壓的特別低,白蔡蔡耳朵貼著門逢,只聽得含含糊糊的,聽不太清,只能跟據兩個人的神情推斷。

    不過,盯著兩人看的時候,白蔡蔡發現一件十分奇特的事情,之前,她在自家姑姑身上沒有看到什麼煞氣,可就在剛才,小姑父進屋後,白蔡蔡明顯看到,小姑父身上一股銳利的煞氣籠罩著小姑姑。明顯可以看到,這股煞氣透過小姑姑的明堂進入小姑姑的體內。

    小姑姑的身體果然是受煞氣影響,白蔡蔡這下找到了小姑姑身體衰弱的原因了。只是小姑父身上這股子煞氣又是哪裡來的呢?

    白蔡蔡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小姑父在屠宰場做事,幹的是殺豬的行當,身上自然帶著殺氣,這股殺氣就是煞氣,若是夫妻感情和諧,有夫妻運勢擋著,這股煞氣或許不會怎麼樣,但因為夏大木的老媽跟小姑姑不對盤,兩人之間關係緊張,再加上夏大木也算是個孝子,平日裏不敢為了老婆跟老媽頂牛,這使得小姑姑對小姑父也產生了怨氣,只是她的怨氣抵不過夏大木身上的煞氣,反倒叫煞氣趁虛而入,直接侵害了她體內五行之氣,這就是小姑姑病體纏綿的原因。

    原因找到就好辦,白蔡蔡一溜小跑的回屋,拿出兩塊雕好的石雕小掛件,這上面分別刻著一個姻緣玉符陣,這是從石匠師傅的筆記裏學的,因為前世,自家阿爸阿媽曾離過婚,雖說因自己重生改變了,但白蔡蔡心裏終歸還是有些沒底,便想著刻兩塊姻緣玉符的小掛件,讓阿爸阿媽戴著,增強兩人之間有姻緣運勢,現在,自然是先讓小姑姑和小姑父戴。

    「爺爺,一會兒,你把這兩個掛件給小姑姑和小姑父,讓他們平日戴著。」白蔡蔡拉著白爺爺到一邊,偷偷的道。

    「怎麼,你這東西對人家夫妻感情還有用?」白爺爺一臉疑問。

    「當然有用,這是姻緣玉符,增強姻緣運勢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對小姑姑的病有用。」白蔡蔡道。

    「病?怎麼?這姻緣玉符還能冶病?不是康壽玉符可以嗎?」白爺爺更不明白。

    「小姑姑身體弱不是自身的原因,是因為小姑父常年殺豬,身上帶著煞氣,煞氣沖體,這才致使小姑姑身體越來越差的,姻緣玉增強兩人的姻緣運勢,這即可以減弱小姑父身上煞氣對小姑姑身體的攻擊,也可以增強小姑姑對小姑父身上煞氣的抵抗力,當然了,這些不夠,小姑姑要想完全擺脫小姑父身上煞氣的影響,就必須變強,用村裏的話來說就是能潑的起來,這樣才能壓住小姑父身上的煞氣,只要將這股子煞氣壓住,到那時,小姑父說不定會對小姑姑言聽計從呢,總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白蔡蔡偷笑的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以前平安身體好的很,怎麼自從嫁到夏家,那身體就一年不如一年,好,等一會兒,我讓他們把這個帶上,再讓你阿媽跟平安說道說道,你阿媽平日把平康管的死死的,不正是東風把西風壓倒了嘛。」白爺爺借用自家孫女兒的話。

    然後拿著掛件,背負著手,踱著官步,叫了白奶奶,到一邊嘀咕去。

    「你這丫頭,跟你爺爺說了什麼?」白蔡蔡正笑著,不想屁股啪了挨了一巴掌,把白蔡蔡給羞憤。瞪著眼轉過臉,卻對上周老師通紅的一張臉,立馬歇菜了,這一巴掌不冤,定是爺爺剛才的話叫阿媽聽去了。

    趕緊的一溜煙跑掉,周老師氣的追打,母女倆在院子裏瘋跑,最後周老師被白平康拉到一邊才消停。

    阿媽這個東風壓倒西風實在是名不符實,阿爸的枕頭風吹的好,別看阿媽叫的歡,最後得實惠的總是阿爸。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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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胡婆婆歸來

    同前世一樣,小姑姑和小姑父兩人商量了後,搬到鎮上去住了。

    就住在屠宰場的宿舍裏。格局同白蔡蔡家很相似,兩間的通間,隔了一條小路,對面就是小廚房。

    雖然時不時的,從屠宰場傳來一陣腥味,但暫時也只能這麼將就著,只是小姑姑的身體弱,不能做事,而現在因為縣裏開了一家大型的屠宰場,常常讓人到鄉下收豬,這鎮上的屠宰場生意就每況愈下,而小姑父,一個月倒有半個月的時間在耍。

    因此,一家人的日子過的頗為艱難,最後白爸去縣裏找了白家老三,從他那店裏抵了一些文具用品和小玩具,讓小姑姑在鎮小學的門口擺了個小攤子,賺點油米錢。

    但讓小姑姑和小姑父最高興的是,小姑姑的身體在好轉,以前,一個月有大半個月,小姑姑要躺在床上,現在,除了不能幹重體力活外,其他的日常的生活,小姑姑完全能夠承擔下來。

    「看來,這搬家還是搬對了。」小姑父,白爸,再加上鎮派出所的李叔,三個人在白家園藝場的宿舍裏喝著小酒。

    小姑姑和周萍在廚房裏忙活著。

    白蔡蔡帶著毛毛教著小超讀唐詩,一首鵝鵝鵝,幾遍下來,小超搖頭晃腦的,背的倒也順溜。下學期已經開學了,白蔡蔡繼續著穩步前進的策略,前一次的單元測試擠進了班級的前五。

    而毛毛同學,仍然是他們班上的領軍者,次次穩居第一。

    「嗯,小超不錯。」白爸和李叔誇獎著,小超笑咪咪的。

    「是我教的好。」毛毛不甘人後,拍著他的小胸脯,他開始換牙了,前兩天掉了一個大門牙,這會兒說話霍霍漏風,聽得大傢伙兒直笑。

    毛毛拿大人沒辦法,只得瞪著小超:「笑什麼,你以後也要這樣的。」

    前兩天,毛毛對於換牙是極為鬱悶的,好不容易弄清這是每個人的必經階段,這才勉為其難的釋懷,只是容不得別人笑他,誰笑他他就瞪誰。

    「白科長,周老師,有人找。」這時,樓下的周阿姨揚著聲叫。

    周萍連忙出去,不一會兒,帶著三個人上來。

    「蔡蔡,你看誰來了?」周萍一進門,高興的道,白蔡蔡轉過臉一看,是胡婆婆,剛重生那會兒,救了自己和毛毛的胡婆婆。

    白平康和李所長也站了起來,跟著胡婆婆一起進來的兩人中,有一個是鎮裏開發辦的主任,於永青。

    白家地方小,幾人一進來,再加上小姑姑一家,就將白家擠的滿滿當當。

    蔡蔡連忙上前,搬凳子,倒茶的,忙的不亦樂乎。

    「你就是蔡蔡啊,這回可要好好的感謝你,前幾年,我和我爸托著人,遍地撒網的,本著只是死馬當做活馬醫,沒想到,還真的有人問到了,多虧了蔡蔡細心。」說話的是正扶著胡婆婆的三十七八的中年人。

    白蔡蔡一臉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在自家人面前,她可以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但在外人面前,什麼年齡什麼樣兒,她心裏門清著呢。

    「她是我孫子,陳恪。」胡婆婆跟眾人介紹道,笑的一臉慈祥,將白蔡蔡攬到胸前。那表情可比以前開朗的多了。

    年前,胡婆婆要去北京尋親,鎮政府派了辦公室的方雨陪著一塊兒到的北京,一打聽,果然有一家陳氏珠寶公司,公司的經理知道一些陳家的事,也知道陳家到內地來發展,一是因為內地經濟開放了,有利可圖,而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卻是要找曾經失散多年的祖母。雖然許多人都認為陳家的這個祖母可以早就亡故了,不過,陳氏如今的掌門人,也就是陳恪的父親,胡婆婆的兒子陳有才卻總有些放不下,於是便托了熟人,拿著照片在曾經胡婆婆呆過的地方查問。

    那經理見胡婆婆上門,歲數又是正好對上,不敢怠慢,連忙打電話去了香港,隨後,陳有才便帶著兒子到了北京,見到胡婆婆,認出正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母親,其中悲歡離合自不必細表,隨後,就帶著胡婆婆去了香港。

    過了年,胡婆婆掂記著鎮上,想要回來看看,便由陳恪這孫子陪著回來,一是感謝感謝鎮政府多年來對胡婆婆的照顧,二是懷著回報之心,打算在鎮上捐資建一所學校,九十年代初,一個港商對於一個鎮,乃至一個縣來說,是具有很重要意義的,因此鎮上便派了開發辦的於主任全程相陪。

    聽說陳家捐資建學校,鎮上的小學確實破舊的不成樣子了,周老師便代表著全鎮師生感謝陳家。

    幾人喝茶聊了一會兒,又聊到了寶嶺鎮的發展大計上去了,白爸掂記著李氏集團以及省道的事情,便跟於主任打聽。

    「這事兒你放心,南巡講話後,誰都明白,發展是第一要務,李氏集團的投資已經批了,縣裏的開發辦馬上就要著手土地置換以就收購事項,而修省道的相關事宜也要開始了,不過,你家那塊在水牛嶺下的二分田在開發區用地的徵收範圍內,估計要徵收了,不過,會有補償,你放心,倒是你家老大那塊地,面積大,又正好在省道邊上,離縣裏的開發區還不遠,等開發區和省道一弄好,你家老大那地方可就寶地了。」於主任開玩笑著道。

    「怎麼又弄個開發區出來了?」白爸莫名其妙,之前他只聽說李氏投資,以及省道改道,沒聽過開發區啊。

    「這是縣裏的決策,這省道一改道,咱們寶嶺鎮的地位就顯示出來了,成了南方幾個大城市的交通樞扭,本來,咱們同南方幾個大城市離的不遠,只是因為五峰山脈隔絕,才像被閉了氣一樣,現在,省道改道,省裏決定開隧道,打通五峰山脈,縣裏的機遇就來了,於是縣裏很快決定,藉著李氏集團落戶的東風,在水牛嶺一帶弄個開發區,說不定以後,水牛嶺開發區會成為整個縣經濟的龍頭呢。」那於主任侃侃而談,說到經濟倒是一套套的。

    白蔡蔡在一邊聽著,這於主任眼光不錯,後來的事實證明,水牛嶺開發區正是寧山縣的經濟龍頭。

    不過,她倒不知道,自家阿爸什麼時候把水牛嶺下面的那塊兩分田批成宅基地了,之前,她之所以就沒提出來,也正是因為知道那裏屬於開發區的範圍,要被徵收,批了也是白批。

    白平康一聽於主任的話,放心了,老大家的地,自己也占一半股份的,因此,於主任的消息,對於白爸來說是好消息,不管怎麼說,老大家這塊地價值又要上漲了。

    「咦,這石雕誰雕的?」這時,那陳恪手裏著一塊長條形的石鎮紙,石鎮紙的表面刻著如意圖。

    白蔡蔡看著那石鎮紙,正是她刻的,不過,這個只是她用來單純練石雕之技的,並沒有將玉符的技能帶在裏面,她心裏門清著呢,玉符那東西,在外人面前還是少用的好,所以,平日裏,她除了給自己的家裏人刻了幾塊康壽和福運掛件外,其他的,就算她是為了練習,那刻好後都壓在箱底呢,輕易不會示人。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周萍不明所以的問。

    「沒什麼,我感覺這雕法是北派的秦氏的石雕手法。」陳恪道,他家的珠寶公司裏面,就養著幾個玉雕師,對於各派的石雕手藝,他也能清楚一二。

    「老弟好眼光,我爺爺的師傅姓秦,我們學的石雕手藝正是秦氏一脈。這塊石雕是蔡蔡刻的,技術還有待進步。」白平康道,語氣裏卻有一些驕傲,自家女兒學石雕還是比較刻苦的,至少比他當年強多了。

    只是白爸又哪裡知道,自家女兒兩世為人哪。

    「蔡蔡刻的?已經很不錯了,我還準備挖去我公司坐陣呢,可惜蔡蔡太小了。」陳恪可惜道,雖然他家族裏養著幾個玉雕師,可那都在香港,北京分公司,他也請了兩個,可這兩個的手法太雜,用行裏的話來說,不是大家出身,若是能有一個秦派的石雕師坐陣,那對北京分公司打響名氣是很重要的。

    「我小姑姑行啊,她的技術可比我好。」白蔡蔡在一邊瞪大著眼睛道。屠宰場的效益不好,田裏地裏的活兒,自家姑姑做不了,雖說現在天天在學校門口賣點文具賺點錢,但那終不是長久之計,前世,白蔡蔡也是在玉器店裏做玉雕師,一個好的手工玉雕師,工資相當高的,對於小姑姑來說,這是一條不錯的出路。小姑姑性子靜,她的手藝不比後來的阿爸差。

    「那可真是太好了。」陳恪道。於是,很有誠意的邀請白平安去北京。又對夏大木道:「你們一起去,我公司裏正需要人手。」

    「這,我要跟他再商量一下。」白平安同邊上的夏大木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興奮,但也有躊躇,九十年代初,打工還不像後來那麼普遍,尤其小姑父,雖然那工作半死不掉氣,但好歹也是正式工。

    「應當的。」陳恪點頭。

    再聊了幾句,幾人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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