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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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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糖拌飯】偽術士的悠閒生活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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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5 11:31: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梁明華

    “江姐姐,你怎麼在這裏?”眾人七手八腳的把江月盈拉了起來,白蔡蔡好奇的問。

    “你,你不就是白廠長家的那個丫頭嗎?”江月盈扭著腳,好一會兒才認出白蔡蔡來。

    “嗯。”白蔡蔡點頭,這時,白學武幾個看著洞下面那尖銳的竹簽,都在道:“這位大姐好幸運,這麼掉下去,居然沒叫竹簽紮穿腿。”

    江月盈看著那洞裏豎著的竹簽,也嚇了一跳,這事後想來,那後心都直冒冷汗,這可是抓野豬的陷井,她剛才掉下去的時候,好象腰間被人推了一把似的,人就摔到了邊上去了,想到這裏,江月盈不由的拍了拍腰,正好拍到衣服的口袋上,手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那手便探到口袋裏,拿出來一看,正是上回白蔡蔡送她的石麒麟。

    只是此刻,原來完好的石麒麟通體都是裂痕,然後再手上直接龜裂了開來。

    “這……”江月盈看著手上散了架的石麒麟,然後看了看蔡蔡,突然的,她有一種感覺,這丫頭當初送自己這東西,難道是為了讓自己避開今日之禍?

    想想,又覺得這念頭太匪夷所思了點,也許是自己摔下去的時候,摔到了這麒麟,麒麟才碎的吧。江月盈搖搖頭。然後沖著白蔡蔡等人道:“今天真是多謝你們了,走,到我家坐坐去。”

    白家的幾個小子連忙搖頭,說還要抓竹鷓鴣,蔡蔡卻是求之不得道:“江姐姐家也是方家溝的?”

    “不是,這是我外婆家,我過年來看我外婆呢。”江月盈道。

    “嗯,那我扶江姐姐回去。”白蔡蔡道。一邊白家兄弟有些不放心白蔡蔡和毛毛兩個跟人進村,又看那江記者跳著腳,沒法走路,於是白學峰和白學武兩個就到山腰邊推了自行車過來,馱著江記者到了她外婆家,然後再回竹林裏,叮囑白蔡蔡兩在呆在江記者家,他們一會兒來接她和毛毛。

    不一會兒,就進了方家溝。

    江月盈的外婆一見到江月盈的樣子,便嚇了跳,忙不疊的道:“咋回事啊,咋回事啊?”邊說著,邊將一眾人領進屋裏,又是端茶,又是裝果子的,還去廚房煮了雞蛋。

    “我去山裏,本想逛逛的,沒想掉下陷井了,幸虧遇上他們。”江月盈道。

    她外婆自然忙不疊的感謝,隨後卻是擔心的道:“你這丫頭是咋回事呢,這段時間,老招禍事,別是真撞了什麼黴運了吧?”

    “江姐姐,還是改個名字吧。”白蔡蔡還是忍不住的道,麒麟已經為她擋了一次禍了,可接下來呢,若是還不改名字,說不準真會出大事的。

    “真的是這名字招的禍?”江記者有些不確定的問。

    江記者其實不信這些的,何況說話的又是一個小丫頭,可架不住最近這一段時間發生的禍事越來越多,不由的就有些信了。

    “嗯,應該是這樣,要不,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報給我算算,我跟徐師公學過一點,我再幫你推算一下。”白蔡蔡道。

    江記者報出了出生日期,白蔡蔡還待轉換成陰曆,沒想一邊江記者的外婆一下子報出了陰曆的生辰,白蔡蔡便拿著筆算了起來,其實,要從生辰推算五行,再推算名字的所屬,以及是沖是和,這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白蔡蔡這方面連半桶水都不算,她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實在是江記者這個名字真的得改了,現在,不用說名字,白蔡蔡就能從江記者身上感到尖銳的煞氣。

    “名字?對了,是名字。”這時,一邊江記者的外婆卻拍著腿叫了起來。

    “外婆,怎麼了?”江月盈好奇的問。

    “丫頭,你還記得你以前小時候的名字不?叫江今月呢,你出生的時候,你外公去寶嶺鎮找徐師公算過生辰八字,今月這名字當時還是徐師公幫你起的呢,當時,你外公說過,今月這個名字可保你日後安康,可你外公走的早,後來,你讀書了,你阿媽幫你改了名字,我也把這茬給忘記了,剛才這丫頭說起徐師公的時候,外婆就想起來了。”說著,那江記者的外婆還重重的拍了拍頭:“瞧我老糊塗了,咋就把這岔子給忘了呢。

    江記者這才依稀記得,小時候自己是有個江今月的名字。

    “嗯,江今月這個名字好,現在改回來也不遲。”白蔡蔡道,剛才阿婆說起江今月這個名字的時候,白蔡蔡明顯看到江記者身上的煞氣消退,顯然當初徐師公是通過五行給她算出這個名字的。

    “那好,以後我就叫江今月了。”聽白蔡蔡這麼說,江記者便道,雖然,她對一個名字能惹出這麼多禍端仍持些許的懷疑,但問題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啊,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再來看上又有外公這一茬,沒想到早年外公就給自己算過了。想著回去,就找人把名字改了吧。

    事情解決,那阿婆一個勁的給白蔡蔡和毛毛兜裏裝糖果。

    “對了,阿婆,你們村是不是有人特會釀酒啊?”白蔡蔡想著梁明華的事情,便問。

    “是啊,村尾的梁家,每年都要釀些酒,村裏人都喜歡到他家找酒喝,別說,那梁家的梁明華釀酒的本事還真不差。”江記者的外婆道。

    “蔡丫頭,你咋知道這村裏有人會釀酒?”一邊的江記者好奇的問,難道也這能算出來的。

    “我一進村,就聞到酒味了,很香很醇的那種。”白蔡蔡呵呵笑道。

    江記者用勁的吸了吸鼻子,真有一股子淡淡的醇香:“呵,還真有。”

    “那我過去看看,我想去他家買點酒,這酒聞著不錯。”白蔡蔡拉著毛毛起身道。

    “你阿爸自己是酒廠廠長,還要買酒啊。”江記者打趣道。

    “那不一樣,不同的酒,不同的味兒。”白蔡蔡道。拉著毛毛起身。

    “來,阿婆帶你去。”一邊江記者的外婆拿下腰布,跟著白蔡蔡出門,三人朝著村尾去,梁明華在村尾最後一家。

    “梁明華在嗎?”過年的時候,家家的門都是開著的,阿婆就站在門外,伸頭朝裏面門。

    “是甯阿婆啊,新年好,快進來。”迎出來的是一對四十左右的中年夫婦。

    “明華,紅英啊,這丫頭想到你這裏買點酒,你家裏酒還有沒有啊?”阿婆拉著白蔡蔡和毛毛進屋,呵呵笑的問。

    “倒是不多了,留了點本來準備自己喝的,不過甯阿婆帶人來,怎麼也要勻一點。”一邊那叫紅英的婦女笑呵呵的道。

    “那就好,就好,謝謝了啊。”甯阿婆笑的咪著眼。

    “來,你們坐,吃點瓜子,我去打來,兩斤夠了吧?”那紅英問。

    “夠了。”白蔡蔡道。

    那紅英便點頭進了後面院子,一邊的梁明華只是坐在一邊喝茶,抽著煙,跟他老婆紅英比起來,他倒成了個悶嘴葫蘆。

    不一會兒,那紅英就提了一壺酒過來,遞給了白蔡蔡,白蔡蔡付了錢,然後將酒湊在鼻子邊聞了聞:“真香啊,跟金山酒廠那百年梅林酒的香味一樣。”

    “金山酒廠?金山酒廠什麼時候有個百年梅林酒了?”一邊正悶聲抽煙的梁明華突然的問。

    “梁叔叔不知道啊,金山酒廠發現了個百年的老窖池呢,裏面還有兩壇沒開封的梅林酒。”白蔡蔡回道。引君入甕哪。

    “什麼,金山酒廠的人找到窖池了?還發現了梅林酒?這什麼時候的事情?”那梁明華顯得很激動,一疊聲的問。

    “今年元旦邊的時候發現的,對了,當時阿婆家的江記者還去金山酒廠做地採訪呢。”白蔡蔡道。

    “阿婆,月盈那丫頭來了嗎?”梁明華問阿婆道。

    “在家裏,在山上掉了陷進,拐了腳不能走路了,哦對,我家丫頭改名字了,以後不叫月盈,叫今月了,她小時候就叫這名的。”阿婆嘀咕的道。

    “哦,我知道,我去問她這事情。”梁明華說著,丟下煙頭,大步流星的離開。

    白蔡蔡也提著酒同毛毛跟著阿婆一起離開,紅英也跟著鎖了門,朝阿婆家去。

    “天意啊,天意啊,我阿爸找了一輩子找不到的東西,沒想到最後卻是被幾個娃子無意中挖了出來。”白蔡蔡等一進門,就聽到梁明華的感歎聲,顯然江記者已經跟他說了事情的經過。

    那梁明華說著,轉頭就往外沖。

    “你幹什麼去?”那紅英瞧著不對,叫住他問。

    “去金山酒廠。”梁明華道。

    “你還要去金山酒廠,你忘了當年爸是怎麼死的嗎?”紅英氣的兩眼發紅。

    “可研究梅林酒是爸一生的願望,我要完全爸的心願。”梁明華道。

    “好,就算爸的心願,可你這時候去金山酒廠,誰還認得你,誰還理你啊,你又不是金山酒廠的職工,估計連窖池都不會讓你進。”紅英退一步的勸道。

    “不會的,我看梁叔叔釀的酒很好,我爸現在正在到處請釀造師呢,想開發古老的梅林酒,我想我爸一定會願意跟梁叔叔探討的。”白蔡蔡在一邊插嘴道,開玩笑,她的目的就是請梁明華出山,可不能叫他老婆幾句話打冷了。

    “你爸?你爸是誰?”梁明華疑惑的問。

    “我阿爸就是酒廠廠長。那窖池,還是我挖出來的呢。”一邊的毛毛自豪的道。嘴裏還在嚼著東西,這小傢伙過年那嘴就沒個停歇的時候。

    梁明華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兩個小傢伙就是挖出窖池的當事人之二。

    “那行,走,帶我去見你爸。”梁明華沖著蔡蔡和毛毛道。

    “可我爸去北京了,還沒有回來。”毛毛道。

    “這樣啊,那我就先去酒廠那邊等。”梁明華很堅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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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要文鬥不要武鬥

    到了中午,白家幾兄弟滿載而歸的下山了,然後同白蔡蔡和毛毛會合,雄糾糾,氣昂昂的回了五峰村。

    沒想到白蔡蔡和毛毛前腳剛一進門,後腳白平康就回來了,提著大包小包的,白平康坐了一天兩晚的火車,今早剛到縣裏,在家裏休息了一會兒,便又趕回了五峰村。

    “周萍家裏怎麼樣了?”白奶奶忙拉著白平康問。

    “岳母見到周萍哭的稀裏嘩啦的,倒是岳父,仍本著個臉,不過,也沒提趕周萍走的事情,我這廠裏有事,就急著回來了,讓周萍在京裏多待些日子,跟岳父岳母好好處處,總是親閨女,又事隔這麼多年了,想來岳父也狠不了那心了。”白平康道,回想起見到周老爺子的樣子,周老爺子老多了,一頭頭髮全白了,不過,性子還是那麼的強,這次,白平康是狠狠的灌了三杯白酒才得以進門的。

    若不是白平康天生的酒量,還真頂不住周老爺子那一手,開玩笑,那一大玻璃杯差不多就有半斤。

    彙報完周老師家裏的情況,白爸就把開包裹,裏面全是各種點心和禮物,有大舅小舅送的,有大姨小姨送的,還有外公外婆送的等等,白蔡蔡和毛毛兩手都捧不下。

    而毛毛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飛機模型,帶搖控,據說還是周老爺子親自上街挑選的,可把這小傢伙樂的,跑到院子裏,就玩開了。

    “爺爺,阿爸,我今天上午去方家溝玩,給你們買了酒呢。”白蔡蔡回屋放好東西,就提溜著那一壺酒過來。

    “哈哈,丫頭不錯,知道給老爸爺爺買酒了。”白平康樂呵呵的道,還打開酒壺聞了聞:“嗯,這酒不錯,還有那麼點梅林酒的味道,就是不夠香不夠醇。”

    “阿爸,釀酒的人叫梁明華,我聽江記者的阿婆說了,他阿爸就是金山酒廠的梁師傅。”白蔡蔡道。

    “梁師傅?那可是當年金山酒廠的第一釀酒師啊,蔡蔡,你是說這酒是他兒子自己釀的土酒?”白爸有些興奮了,土酒能釀成這樣,那技術頂尖的,最近他一直為開發梅林酒一疇莫展,現在廠裏的幾個師傅都沒底。說著,他又把酒湊到鼻子間聞了聞,又倒了點在杯裏嘗了嘗,這酒夠味兒了,若真是梁明華自己釀的,那這個梁明華已經繼承了當年梁師傅的手藝。

    “是的,他們村裏人經常問他們家買酒喝。”白蔡蔡回道,這些事情,她都找甯阿婆打聽清楚了。

    “那好,蔡蔡,你馬上帶我去方家溝,我找他談談。”白爸激動的站了起來。

    “不用了,他聽說酒廠裏挖出了百年老窖,已經去金山酒廠了。”白蔡蔡道。

    白廠長一聽梁明華已經去了酒廠,那在家裏也坐不住了,匆匆吃過飯,收拾了東西,就跟白爺爺和白奶奶告辭,叮囑蔡蔡姐弟兩個聽話,便去了金山鎮。用他的話來說,這不馬上回去,他晚上睡覺都睡不坦實。

    “這家裏的板凳還沒坐熱呢,又要走……”白奶奶捧著茶點瓜子出來,看著白平康離開,不免嘀咕了句,老人家,一年忙到頭,也就希望一家人沒事坐在一起嘮嘮嗑。

    “平康這是正事呢,再說了,明天他們酒廠就上班了,哪能天天呆在家裏的,男人幹事業,就要有這股子勁頭,想當年,大禹冶水,還三過家門不入呢。”白爺爺在一邊道。

    白爺爺開口,白奶奶就不說話了,拉著毛毛在身邊,爺孫兩個,一個剝瓜子,一個隻瓜子。

    自家爺爺的想當年也想的太久遠,居然到了三皇五帝時期。白蔡蔡想著,心裏覺得有些對不住奶奶,好象這事兒是她惹出來的,年輕人總是忙啊忙的,往往忽略老人的心,於是,便也膩在自家奶奶身邊,乖巧的話兒說了一蘿筐,逗得奶奶眼睛笑成了縫。

    白爺爺在邊上慢悠悠的抽著他的老旱煙,毛毛跪坐在凳子上幫著白爺爺卷煙絲。

    這邊爺孫幾個正嘮叨著,外面卻聽到小豆花在叫:“蔡蔡,蔡蔡,在家嗎?”

    小豆花,她咋來了?白蔡蔡連忙跳下凳子,一溜小跑的跑了出去。只看小豆花跑的氣喘吁吁。

    “小豆花,你怎麼來了?”白蔡蔡邊說邊拉她進屋。

    “我在鎮上,看到方曉北約了好一般子人說要到這裏來找你二哥的麻煩呢,我一聽到消息,就趕緊著來報信了。”小豆花氣喘吁吁的道。

    方曉北?這傢伙還真來啊,白蔡蔡以為他說說呢。不由的跳起腳沖著樓上小閣樓的窗戶大叫:“二哥,二哥,快下來。”中午吃過飯,這哥幾個又不知在小閣樓裏密謀什麼了。

    “什麼事啊?”二哥從窗戶上探個腦袋。

    “方曉北來了。”白蔡蔡道。

    “倒,這小子還真敢來。”白學武一吼,年前,白蔡蔡就跟他說過方曉北讓傳的話,他當時是嗤之以鼻啊,不怕他來,就怕他不來。

    呼啦啦的,不一會兒,白家四兄弟都下來了,惹得白爺爺一頓罵:“走路都沒個正形。”

    隨後白家兄弟當前,沿街竄戶的吼了那麼幾聲,立時,各家竄出十五六歲的小子,不一會兒,白家兄弟身後就跟了一群人了,這派頭,很大哥啊。白蔡蔡想到了義氣,風發那啥的,年青就是熱血。

    “二哥,要文鬥不要武鬥啊。”白蔡蔡和小豆花跟在一群人後頭叫,雖然人家打上門來了,不能不應戰,但還是要小心啊,前世,二哥可是有打架坐牢的前科的,今生也差點栽進去,白蔡蔡免不了要婆媽一下。

    一夥人趕到了村口,正好將方曉北的一夥人堵在村外。

    “方曉北,想咋嘀,劃下道來。”看到方曉北,白家一夥人就起哄了起來。

    方曉北一夥兒臉色有些灰白,他們本想悄悄的進村,不動聲色,候著白二哥落單的時候打悶棍的,這是誰啊,誰走漏了風聲,方曉北一邊架還沒開打,就猜忌了起來。

    “什麼劃下道不劃下道,咱們準備上山玩的,好狗不擋道。”方曉北很光棍,這時候來個死不認賬。

    “行了,你方曉北傳話那會兒挺爺兒們啊,咋這時聳了呢,放心,大過年的,我們也不想打架,咱們要文鬥不要武鬥,不就是那點小恩怨嘛,不值一提,鬥完了,咱們來個一笑了恩仇,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懂不?”白學武把自家爺爺的架式學個十足。

    一邊小豆花捂著肚子差點笑岔了氣:“蔡蔡,你二哥這是拍電視呢。”

    白蔡蔡也笑眯著眼,不過,她放心了,二哥可成熟不少,性子沉穩些了,不在是動不動抄傢伙上的浮燥性子。前世的坎兒算是徹底過去了。

    “怎麼個文鬥法?”聽白學武這邊這個說法,方曉北一邊臉色轉好,松了口氣。

    “這不,今天上午,我剛從方家溝的竹林子里弄了幾隻竹鷓鴣,怎麼樣,咱們各自挑一隻來鬥上一場,輸的人給羸的人說聲對不起就完了,怎麼樣?”白學武道。

    “鬥鷓鴣啊……沒問題。”那方曉北有些得意兒的笑了。

    白蔡蔡站在一邊看著他的笑容,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家二哥不會在這溝裏翻了船吧。

    不管了,道已經劃下,兩夥人匯成一夥人,一起朝水牛嶺那店那邊去

    這次抓到了六隻竹鷓鴣,各家各分了一隻,另外留兩隻雄的竹鷓鴣馴練成鬥鳥,就養在水牛嶺那邊的竹園子裏,在這方面,白二哥得天獨厚,這小子從小在五峰山這旮旯,幾乎沒有他沒玩過的東西。

    不一會兒,大家到了水牛嶺速食店,進了後院,就看到兩隻竹鷓鴣關在雞棚裏,雞棚裏還剩的一些雞被鬧的雞飛狗跳。

    白學武和方曉北一人一隻竹鷓鴣,先是安撫了好一會兒,又喂了一會兒食,別說,也不知兩人用的什麼手法,本來煩燥不安的竹鷓鴣安靜了不少。舒展著腿步,豔麗的羽毛,很養眼,前世,許多人養鬥鳥,不僅是為了玩,也是為了觀賞。

    隨後,就開始進入了試探性的接觸階段,白學武和方曉北兩個手段層出不窮。

    “沒看出來,你小子在馴練鬥鳥上面有一手啊。”白學武看著方曉北道。

    “我小時候沒人玩,又老受欺負,就常常一個人進山抓竹鷓鴣練著玩兒。”方曉北道,話音裏透著一絲失落,任誰有那樣孤單的童年,都難以釋懷的。

    很快的,兩隻竹鷓鴣就鬥的你死我活起來,最後,盡然是不分勝負。為免竹鷓鴣受傷,兩人敢緊將竹鷓鴣分開。

    “小子,還不錯,二哥正打算馴養竹鷓鴣,怎麼樣,有空的時候來幫二哥。”白二哥朝著方曉北伸出了橄欖枝。

    “行,管飯不。”方曉北也很爽快,這場鬥鳥下來,兩人倒是有些腥腥那個相吸了。

    “管,而且每賣出一隻鬥鳥,你能得到相應的提成,怎麼樣,二哥待遇可以吧。”白學武自誇。

    “那行,以後我就跟著二哥混了。”方曉北道。

    白蔡蔡鄙視,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家二哥很有那麼點奸商的潛質,這麼一個優質的鬥鳥馴練高手就這麼被他拉下水了。想來,之前,他們幾個在小閣樓上,說不定就是密謀這事情。

    別說,二哥還是有點商業眼光的。

    前世,自九五年後,寧山縣的旅遊優勢漸顯出來,當時,老街已經過全面修改,前街便是寵物市場,後街是古玩玉器市場。

    而在寵物市場裏面,竹鷓鴣這種鬥鳥那幾乎每家店都有,各色各樣的,而鬥鳥也成了老街一景,前世,白蔡蔡還聽楊華倩說過,寧山縣後來還有地下的鬥鳥賭鬥市場,而一些南方的有錢人都常常到寧山的鬥鳥賭鬥市場玩,常常是一擲千金。

    當然輸的傾家蕩產的也不在少數。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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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消息

  算是不打不相識,有了竹鷓鴣這個媒介,白二哥和方曉北算是臭味相投了起來,如今方曉北幾乎成了白二哥的小弟似的,跟前跟後叫著二哥,正月裡,速食店的生意清淡,開春的小雞小鴨還沒孵出來,白二哥基本處於清閒狀態,於是,就同方曉北兩個一門心思放在訓練鬥鳥上,接下來幾天,方家溝的竹鷓鴣沒少遭殃。

  當然,忙活了白方二人的同時,白家人的口腹之欲也滿足了不少,用來訓練鬥鳥的竹鷓鴣都是雄性,雌的基本上都下了白家人的肚皮裡。當然,白學武也挑了幾隻不錯的雌鷓鴣,用來配種。

  看樣子,白二哥是想大幹一場了。

  而白蔡蔡這幾天動極思靜,把自個兒關在老屋的小閣樓裡,雕琢著上回古教授送來的那塊冰種飄花玉翠,掏掉兩隻手鐲,又制了一塊玉牌,剩下的除了一點邊角料外,就是中間一塊大一點的原石,白蔡蔡想花一點功夫,把它雕一個小小的文昌塔出來。

  別外一邊角料呢,則磨成珠子,再同五峰山的山石結合起來,可以串成一副手珠子,這是給小楠準備的,不然,小楠那體質,今後怕是有麻煩了。

  一個文昌塔,白蔡蔡關在小閣樓裡,整整雕了三天,可也才剛剛雕了個雛形,白蔡蔡雕的這個文昌塔有九層,別看它小,卻是五臟俱全,其中,包括塔簷,菱角牙子,券門,窗,裡面還要用上內雕法,總之這後面手緒繁多,再加上整體又小,更考驗雕工,以白蔡蔡兩世的技藝,沒有個十天半月的是雕不好的。

  而用於風水的,塔的聯匾上還要下工夫,總之,一個小小的塔,裡面的名堂多著呢。

  「阿姐,快出來,阿媽回來了。」這時,外面響起毛毛的聲音。

  「哦,就下來了。」白蔡蔡應聲,一聽阿媽回來了,白蔡蔡心裡也高興,為阿媽高興,阿媽回京的事情可比前世整整提前了六年,放下手裡的玉石,白蔡蔡揉了揉脖,有些酸痛,得,以後這方面她得注意,不能小小年紀的,整個頸椎病出來。

  於是開了門,正看到毛毛伸頭在樓道張望,看著自家阿姐出來,毛毛一個勁的招手。兩人一起下了樓,就看周老師坐在廳上,一臉有些風塵朴樸的,眉宇間有些疲倦,但精神頭不錯,而原來眉宇間的壓抑和輕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會兒正跟白爺爺和白奶奶說道著京裡的事情,神情十分的開朗,顯然在京裡呆的不錯,多年前的矛盾煙消雲散了。

  一邊,白奶奶正指揮著一邊的白學武:「學武,快,去村長那邊打個電話給你二叔,這都星期天了,也不見個人影。」

  「媽,不用了,平康打電話到京裡,最近,他們廠正在攻堅梅林酒呢,我聽平康說了,找到了一個好的釀酒師,正在緊要關頭,就隨他去吧,我估計這段時間他都在縣裡跑,我想今天晚上待一晚,明天帶蔡蔡和毛毛回縣裡了,這也快開學了,提前幾天回去,讓他們收收心。」

  「嗯,也對。」白奶奶點頭。

  「對了,周萍,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這時,白老爺子又道。

  「爸,什麼事?你說。」周萍道。

  「是這麼個事情,你也知道你大伯家的平生一家要遷回來了,只是你大伯一家調回來是調在市里,還且還沒弄好,可學峰的學業不能耽擱,學峰那孩子正好讀高三,學籍什麼的就轉在了縣裡,已經讓曉玲那丫頭辦好了,可這個時候讓他住校,跟同學都很陌生,我們怕影響這孩子的學習,畢竟,這可是最後半個學期,最關鍵了,所以我想,是不是讓學峰住你家裡,你是老師,平日的也能照顧一二,你覺得怎麼樣?」白老爺子問。

  老2老三都在縣裡,若說起住房條件,老三家還更有優勢,但老三媳婦那人有些難處人,學峰去怕是住不慣,倒是老2媳婦要好說話些,又是老師,行事細緻,讓人放心,所以,最後白老爺子還是決定跟老2家開口。

  「行啊,我把蔡蔡的房間隔一隔,讓毛毛搬過來住,把毛毛的房間留給學峰住。」周萍想了想道。

  「那好,我就回平生了,讓他準備。」見周萍一口答應,白老爺子也樂呵呵的道。

  事情談定,第二天,周萍便帶著蔡蔡和毛毛回了縣裡。而白平康這些日子果然大多在縣裡跑,為廠裡的梅林酒攻關做好必要的準備。

  晚上,一家人吃過晚飯,看著電視聊著天。白爸的BP機響了,這他BP機是廠裡配的。

  「周萍,我出去回個電話。」白爸道,然後匆匆出門。

  「阿媽,外公外婆有沒有提到我?」毛毛這小傢伙膩在周萍身邊問。

  「提了,還讓你們放暑假去北京呢。」周老師一邊回答,一邊在檢查姐弟倆的寒假作業。白蔡蔡的寒假作業裡面有十篇800字左右的生活日記。

  前世,白蔡蔡業餘的時候曾寫寫網文,這別的本事沒學會,這灌口水的本事學的十足,所以,這八百字的生活日記,白蔡蔡愣是整的兩千字一篇有餘,還文情並貌的,結果,被周老師逮著了一頓狠批,說的蔡蔡面如土色,只得連忙朝毛毛打眼色,江湖救急啊。

  其實白蔡蔡覺得有些冤,生活日記不就是記錄一些吃喝拉撒嗎,她這字字句句裡面可都透著家庭溫情呢,可這些在阿媽的嘴裡,全成了沒意義的廢話,難道還非得什麼事都喊著大道理,談理想,談奮鬥什麼的,這些東西,白蔡蔡一直覺得,寫的說的都沒用,只有默默去做,步步踏實就行了。

  「阿媽,阿媽,北京有什麼好玩的?你給我說說唄。」毛毛接到自家阿姐的眼色,立刻開始他的騷擾大法。

  「好玩著多呢,天安門的升旗,小吃街,放風箏,還有大風車,有掛爐烤鴨,黃昏時還有扭秧歌,茶館喝茶聽戲的……不過,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聽話,不好好學習,這些都沒份。」周老師的注意力終於被轉移,最後卻又數落起毛毛來,這小子一個寒假沒少幹壞事,別的不說,過年的新衣服就炸出幾個洞眼來。

  毛毛苦逼著一張小臉看著自家阿姐,得,這禍水東引,引到自個兒身上來了。

  就在姐弟倆眉宇打著機鋒的時候,白平康回來了,還一臉興沖沖的,白蔡蔡和白楊小同學簡直跟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立刻跑到白爸的身邊,很狗腿的吁寒問暖的,把個白爸弄的莫名其妙,貌似他只離開二十分鐘,沒離開十天半月吧。

  周老師在一邊笑駡:「別搞怪,回屋,該返工的返工,該收心的收心。」

  白蔡蔡和毛毛如蒙大赦,一溜小跑的正要回屋。

  「別跑,蔡蔡,剛才打我CALL機的是古教授,他讓我問你新年好呢。」白爸笑咪咪的道。

  「嗯,古爺爺新年好。」白蔡蔡立刻朝著京城的方向,掬個躬。隨後卻又笑咪咪的看著阿爸:「阿爸,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啊?肯定是關於那梅林酒的。」

  「就知瞞不過你這丫頭。」白爸哈哈笑道,顯然心情十分的愉快。

  「平康,快說,別賣關子了。」周老師在一邊也好奇。

  「古老電話裡說了,我年前給他帶去的三瓶梅林酒,以每瓶十五萬的價格讓人買走了,另外京裡一個收藏的欄目還約了他們,要做一個訪談,談的就是梅林酒的事情,這酒在京裡收藏界引起了不小的哄動,古老讓我做一些準備,到時正可借此機會宣傳一下金山酒廠,為酒廠打打名氣。」白爸興奮的道。

  十五萬,這個價格可超出白蔡蔡的估計了,白蔡蔡原來估計著七八萬差不多,甚至五六萬都有可能。畢竟這時還不象前世的後來那樣炒作白酒。

  「太好了,等那期訪談一播,那梅林酒,想不出名都難。」周老師也一臉高興。

  「是啊,正好,這段時間,在梁明華的攻關之下,新的梅林酒就要釀成了,到時,正可借這訪談之機,推出新的梅林酒。」白爸談起酒廠的事情,那是滿眼放光。

  「阿爸,你得趕快趁這段時間,把梅林酒給註冊了啊,要是初別人搶了先,你哭都沒眼淚。」白蔡蔡在一邊趕緊的道,這可是大事。

  「對哦,這事可真得抓緊了。」白爸一拍桌子:「不行,這事還得找人,要辦得快一點,這樣,我明天要到市里省裡去跑一下。」

  白蔡蔡一句話,白爸跑斷腿。接下來一段時間,白爸就帶著人,專門跑註冊的事情。

  而這幾天,周萍請了人,將蔡蔡的房間隔開,隔成兩個小間,毛毛也搬到蔡蔡這邊來住,這讓小傢伙心裡有些不痛快,大房間換成了小黑屋,這小子能樂意才怪。

  「你想啊,你跟小明打架的時候,小明打輸了,立刻大聲喊,我找我哥來,以前你只能找阿姐,可阿姐打不過小明他哥,以後學峰大哥來了,你再跟小明打架,也可以叫一聲,我叫我學峰大哥來,有個大哥在身後撐腰,那是倍有面子的事情,對不?」白蔡蔡笑眯眯的勸著白楊同學。

  白楊同學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以後咱也有大哥在身邊罩著,於是這小子就樂呵呵的搬家了,並對於學峰大哥的到來寄予十二分的熱忱。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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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音煞

    開學前一天,下著淅瀝瀝的小雨,白蔡蔡昨晚又雕了大半晚的文昌塔,這會兒還躲在被窩裡睡懶覺。

    前世就是一個夜貓子,今生也仍然不脫夜貓的習性,沒辦法,雕刻這東西,白蔡蔡就喜歡在夜裡,這時候精神特好,思路清晰,聯手上的動作也顯得快而輕靈,只是這段時間,她再也沒有進入那以前那種瘋魔狀態,果然是可遇不可求。

    正迷迷糊糊的做夢呢,周萍進來了。

    「蔡蔡,快起來了,我電飯煲裡煮了粥,桌上還有幾塊煎餅,一會兒,你跟毛毛起來吃,阿媽去買菜去了,今天,你平生大伯他們要送學峰堂哥過來,早點起來啊,不要人家來了,你還賴在床上。」周萍對著被子的一頭道。

    「知道了,阿媽,阿爸呢?」白蔡蔡蒙蒙朧朧的從另一頭探出個腦袋,才發現阿媽對著自己腳那頭說話,不由的樂了。

    「你阿爸當然回廠裡了,他如今忙的腳不粘地,快起來。」周老師沒好氣的瞪了白蔡蔡一眼,這女兒冬天睡覺就喜歡把個頭蒙在被窩,而平日睡哪一頭又不固定,弄得她有時候都找不到人。

    說著,周老師便急急的去買菜去了。

    等周老師離開後,白蔡蔡才從床上坐起來。剛出房門,就被一個輕快,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

    「早上好,快起床。」小黑撲騰著翅膀跳到白蔡蔡身邊的門框上,得意抖著羽毛,似乎笑話白蔡蔡睡懶覺。

    「去,叫毛毛起床。」白蔡蔡揮著手,別說,小黑越來越聰明,每回,毛毛帶它出去溜達,都能讓公園裡的大伯爺爺們眼饞不已,更有人追到家裡來要買小黑,不過,小黑在家裡這麼久了,平日裡沒事就跟著學舌,雖常常鬧驢唇對馬嘴的笑話,但卻給家裡增加了不少的樂趣,一家人自然不肯賣,小黑可是毛毛的寶貝,其實,自小黑來家裡,白蔡蔡沒怎麼管過,一直都是毛毛在照顧,這小傢伙對小黑寶貝的很呢。

    「毛毛,起床了,毛毛,起床了。」小黑又滿屋子撲騰。

    毛毛從廚房裡伸個頭出來,嘴巴上全是牙膏的泡泡,含含糊糊的道:「馬後炮,我早起床了。」隨即又含含糊糊的沖著白蔡蔡道:「阿姐,你又起的比我晚。」

    「我晚上睡的晚不說啊。」白蔡蔡搓著手進了廚房,這雖然開春了,但冬凍樹木,春凍人,又是個雨天,人感覺寒絲絲,陰冷冷的。

    提了煤爐上的水壺,白蔡蔡幫著毛毛兌了熱水,讓毛毛刷好牙,就接著洗臉,隨後,白蔡蔡拿了自己的牙刷杯子走到屋外走廊邊刷牙。

    門口的一株梅樹盆景正開著梅花,窗臺上的水仙也開著一簇簇的小白花朵,晨風過後,一絲淡淡的香氣撲鼻。

    白蔡蔡深吸一口氣,然後刷牙,只是很煞風景的,隔壁的劉大媽坐在門口洗衣服,嘴裡還罵罵咧咧個不停:「壞東西,挨千萬的……」

    白蔡蔡聽了心裡就很不痛快,不是為了現在,而是因為前世,前世,因為蜂窩煤的事情,劉大媽跟自家撒破臉皮,每日裡就這麼指桑罵愧的,你真找她理論,,她都是推個乾淨,前世就是這麼著,她不是罵你,她罵自家老頭,罵自家淘氣的小外孫女。你能拿她如何?

    前世,為了這麼個人,她和阿媽不知受了多少的閒氣,直到不久後,學校拆了這個大院,重新蓋宿舍樓,她和阿媽才擺脫這個人。

    現在想來,真是憋屈。這會兒,又不知誰惹著她了,一大清早的,又罵人,真沒見過這樣的人,也算是極品中的極品。

    懶的再聽她罵人,白蔡蔡匆匆刷牙,轉身回屋,在廚房裡洗過臉,就同毛毛坐在飯桌前吃早點。

    不一會兒周萍買菜回來了,白蔡蔡打掃好家裡的衛生,就蹲在阿媽身邊,幫她掐菜葉子。

    「多吃多占,也不怕漲死,真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乾脆,大家都去做外來的和尚好了,唄,什麼東西。」隔壁劉大媽越罵越響了。

    「你一個早上,罵罵咧咧的,吃錯藥啦,也不怕煩人。」外面傳來劉老師嘀咕的聲音。

    「唄,你個死老頭,一天到晚就知道去買垃圾,管好你自個兒就成了,少管我,我就罵,挨千萬的,壞東西……」

    外面劉大媽繼續罵。白蔡蔡肚子裡腹誹著,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的。

    「啪……」的一聲,周老師重重的將蔡丟在盆子裡,濺了一地的水漬,站起身來,似乎要衝出去,咬了咬牙,又蹲下來,死命的掐著菜葉子,好象跟菜葉子有仇似的。

    看著自家媽的樣子,白蔡蔡心裡咯噔一下,突然,她有一種預感,這劉大媽不會是又在罵她家吧,可好象這回,自家好象沒惹到她呀。

    「阿媽,劉大媽是在罵咱家嗎?」白蔡蔡低聲的問阿媽。

    「嗯。」周老師重重的點頭。

    白蔡蔡唬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板的很難看,前世今生的怨氣都集中到一起了。

    「這種事,你小孩子別管。」周老師死命的扯著蔡蔡蹲下。

    「她這麼欺負人,不能這麼算了。」白蔡蔡紅著眼。

    「她怎麼欺負人了,她罵罵咧咧的,又沒指名道姓,要真跟她鬧,她反正光棍的很,到最後,反而會讓宋校長為難。」周萍歎了口氣。

    「阿媽,她倒底為啥罵咱家?」白蔡蔡問,前世是因為房子和蜂窩煤的事情,可這事,自己已經先預防掉了,這回又是為的什麼呢?

    「還不是因為阿媽這個班主任,劉老師的女兒也是四小的老師,也教了好幾年了,一直想帶個班級,這回一年級三班的班主任調走,她也看到這個機會了,但是一年級的學生年齡都很小,都是孩子,這做班主任的,那即是老師,又是保姆,容不得半點粗心,宋教長就是看中阿媽十多年的教學經驗,以及細心和責任心,所以才把一年級三班交給阿媽,她不放心那劉小茹,說小劉老師做事太粗心,責任心也不強,不能帶班級,這不,就讓阿媽上了,給果就成了劉大媽的眼中釘了唄,阿媽倒不是怕劉大媽,真要鬧,總是她理虧,可這事一鬧大,對宋校長不好,阿媽是宋校長親自從寶嶺鎮調來的,這一來就當班主任,雖然,阿媽有這個資歷在,但一鬧開,宋校長總有任人唯親的嫌疑了,對宋校長不好。」周萍解釋道。

    雖然知道有些事自家女兒不一定能理解,但有個人說道說道,倒也能消了些悶氣。

    「那也不能就這麼讓她罵下去啊……」白蔡蔡皺著眉頭。阿媽的心思她理解,宋校長一直以來對阿媽都不錯,阿媽投桃抱李,自然不想給宋校長惹來麻煩。

    「等有機會,阿媽找劉老師談談。」周萍歎口氣。

    「找劉老師談又有什麼用,他在家裡就一甩手管櫃,被劉大媽吼個幾句就成悶嘴葫蘆了。」白蔡蔡撇著嘴,劉老師怕老婆,那在四小也是出了名的。

    門外,劉大媽仍在指桑駡槐,白蔡蔡站在門邊,皺著眉頭瞪著眼,就在這時在,她眼尖的撇見劉大媽的女婿擰著東西,正站在大院子門口,同東屋的趙老師在說話。

    不由的轉了一下眼珠子,便快步走出門,沖著坐在門口聽劉大媽氣哼哼的問:「劉大媽,你一大早的,罵罵咧咧的罵誰呢?」

    「呵,大的不出來,弄個黃毛丫頭出來,怎麼,我罵我自家小外孫女兒,你也管得著。」劉大媽叉著腰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屑。

    「你為什麼要罵你小外孫女兒,她那麼小,還不到兩歲呢,又不懂事,孫大媽,我可聽人說過,這小孩子雖然不懂大人說什麼,但感覺特別靈敏,你罵她,她會知道的,這對孩子今後的成長會很不利的,我看書上說過,小孩子還在阿媽的肚子裡時就注重胎教,到了出生,更需要在愛的環境中成長,這樣她才會成長的健康開朗,聰明活潑,可你這樣天天罵她,孩子的心靈會受到傷害,說不定以後長大了還會有自閉的傾向什麼的……」白蔡蔡拉拉雜雜的說一通,說的劉大媽的臉都快綠了。

    「你這臭丫頭,亂說些什麼東西,我怎麼天天罵小外孫女兒了,還什麼自閉的,你咒我小外孫女兒啊,沒家教。」劉大媽氣的要抓狂。

    「劉大媽,我剛才問你了,你說是罵你小外孫女兒嗎?我也是好心啊,這書上說的是有道理的。」白蔡蔡表面上很委屈,肚子裡卻樂了,其實她也沒有說錯,劉大媽天天罵人,卻拿自己的小外孫女兒當擋箭牌,這在風水裡面也是不好的,會對孩子形成一種音煞。前世白蔡蔡記得,劉大媽這個小外孫女兒好象不久後就出事了,叫玻璃紮了眼睛,瞎了一隻眼,為這事,劉大媽的女兒女婿和劉大媽鬧翻了。

    「媽,以後小囡囡還是我們自己帶吧,您老忙,以後不麻煩您老了。」不知什麼時候,劉大媽的女婿站在一邊,臉色很不好的道。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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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小囡囡

    「我說小吳,你什麼態度啊,當我聽不出你話裡的意思啊,是,敢情著我犯賤,巴巴的要幫你帶女兒,天哪,我真是命苦,天天做牛做馬的,最後還討人嫌,走走走,你抱走,反正小囡囡也不姓劉,她姓吳,她有爺爺奶奶的,還要外公外婆瞎操什麼心。」劉大媽氣的暴走,沖著她的女婿吳輝直吼。

    「媽,你這是幹什麼,吳輝沒有別的意思,他是怕小囡囡頑皮,怕她煩著你。」這時,劉大媽的女兒劉小茹從屋裡出來,一邊勸著劉大媽,一邊暗示了那吳輝趕快解釋解釋。

    「媽,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怕你累著了。」那吳輝知道自家岳母的脾氣,他剛才一時氣憤說出那樣的話,若是不給她一個臺階,那會鬧的沒完沒了的。因此,這會兒也放軟了口氣。

    「是啊,是啊,都進屋說話。」劉老師正在廚房裡洗著碗,急急的出來打圓場,那手還推著劉大媽進屋。

    劉大媽一扭身子,恨恨的瞪了蔡蔡一眼,一邊的周老師連忙將蔡蔡拉到身後,蔡蔡躲在自家阿媽自後,一臉純良無辜,倒讓劉大媽不好說啥了,只得恨恨的一跺腳,又瞪了周老師一眼,這才進屋了。

    不一會兒,屋裡又傳來一陣低低的爭吵,東屋西屋的幾戶人家都探頭張望,白蔡蔡也張望著,點火的效果不錯,按劉大媽的性子,家裡要鬧上一陣子了,雖然她的手段有些小道,但實在是這劉大媽太氣人了,不找點事給她添堵,她就要找事兒給別人添堵。

    當然,對因此而受池魚之災的吳輝同志,白蔡蔡只能表示遺憾,其實,如果吳輝同志真把孩子接回家自己帶,說不定能免去小囡囡接下來的一場大禍也不一定,當然了,這事也說不準,天道這東西常常不以意志為轉移。

    「蔡蔡,下不為例。」這邊周老師瞪了蔡蔡一眼,拉著她回屋。

    蔡蔡不由的暗暗伸了伸舌頭,就知道自己這點小技量是瞞不過阿媽的雙眼的。

    「我知道了,阿媽,其實我也是為她家小囡囡好,她那麼拿小囡囡當擋箭牌對小囡囡真的不好的。」白蔡蔡解釋著。

    「你都有話說。」周老師繼續瞪著她,然後將她拉回屋裡,關了門,讓蔡蔡坐在她的對面,這才一臉正色,這股正色,白蔡蔡以前看的多,大多都是阿媽在教導學生的時候的表情,但阿媽很少對自己用。

    「丫頭,你維護阿媽,為阿媽出氣,阿媽很高興,但阿媽希望,以後,至少,在你長大成人前,這種小手段少用,儘量不用,你是學生,阿媽希望你陽光燦爛,每一步都端端正正,這對你的人生成長是至關重要的,嗯。知道嗎?」周萍做為一個老師,她不能不未雨綢繆,她發現自己這女兒,別看平日很乖巧低調,但其實相當聰明,尤其在人心方面,似乎看的很透,而且這丫頭鬼主意也多,這讓她高興之餘,也有些擔心,事有反常必為妖啊,人有時常常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儘管她心裡很高興女兒的維護,但仍要敲打,玉不琢終歸難成器,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阿媽,我知道了,我一定記住你的話。」難得的看阿媽如此正色,白蔡蔡起身坐到阿媽身邊,把頭枕著阿媽的肩膀上,帶著點撒嬌的口氣道。

    雖然她覺得阿媽有些小題大做,但不知為什麼,這時候阿媽的敲打,讓她心裡很高興,前世,阿媽把太多的關注給予了她的學生,有時往往疏忽了自己這個女兒,再加上家庭的關係,以至於她的性格成長的相當的孤僻內向,難處人,等到阿媽發現她這些問題,那時候她的性格已經定型了,充滿了棱角,想改都難,只是後來在社會上打拼幾年,這才漸漸的被磨圓。

    而現在,白蔡蔡覺得,被自家阿媽敲打也是一種幸福。不由的就磨著臉面,埋在阿媽頸窩子裡。

    「你這丫頭,多大了,還撒嬌,小心讓毛毛笑話。」周萍叫女兒這親昵的動作弄的哭笑不得。

    「哼,那小子,他敢?」白蔡蔡輕哼著。

    「你就欺負毛毛吧。」周老師輕拍了一下白蔡蔡的腦袋。

    「阿媽,你講點理,我疼他都來不及。」白蔡蔡坐直身子抗議。

    …………

    就在這時,門啪的一聲打開了,白爸帶著一身春寒進屋。

    「我說你倆母女窩在房裡幹什麼呢,別是說我的壞話吧。」白爸放下公事包,打趣的道。

    「唄,誰沒事說你的壞話。」周老師瞪了他一眼,隨後又問:「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不是加班嗎?」今天正好是星期天。

    「這不,平生他們要來嘛,我總得在家裡招待一下啊,要不然,平生大哥會說我怠慢他們的。」白爸道。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很忙,忙到平日待家裡的時間都很少,鎮裡,市里,省裡,各處跑,不由的對周老師有些抱歉:「這些日子,家裡可辛苦你了。」

    周老師嗔了他一眼,一副你還知道啊的樣子。

    白蔡蔡捂眼,這是赤果果的打情罵俏啊,很識趣的溜出了屋。毛毛這小子又不跑哪里瘋去了,白蔡蔡沒事,又檢查了一下毛毛騰出來給學峰堂哥住的那間屋子,東西都清空了,不過,一邊的書櫃上,以及桌子上還擺著幾個白蔡蔡雕的石雕,都是周老師從蔡蔡屋裡搜刮來的,做裝飾用。

    得,阿媽可真會挑,這裡面好幾個都是雕了福運玉符和康壽玉符的,看到這些,白蔡蔡就想起她正在雕的文昌塔,這些天文昌塔也雕的差不多了,乾脆,就把那塔放在文昌位上,說不準對雪峰大哥的學習有用,要是能讓學峰大哥更上一層樓,達成他的心願,那豈不是挺不錯的。

    白蔡蔡美滋滋的想著,心動就立馬行動,轉身回屋,拿了文昌塔就擺在了文昌位上。

    「蔡蔡,我和你阿媽去接你平生大伯他們,你和毛毛看家啊,別亂跑。」這時,白爸和周老師從屋裡出來,叮囑了白蔡蔡一聲,然後騎著自行車去了車站。

    白爸和周老師離開後,白蔡蔡就做起家務來,先把家裡打掃乾淨,然後又搬出過年吃的瓜子糕點,又洗了幾個茶杯,一會兒,平生大伯他們來,還得泡茶不是。

    一切準備就緒,就在這時,毛毛急匆匆的回來,一進門就大叫:「阿姐,不好了,小黑叫隔壁的劉大媽關屋裡了,你快去把小黑放出來。」毛毛邊說邊急的跳著腳。

    「怎麼回事啊?小黑怎麼會被劉大媽關屋裡?」白蔡蔡連忙問。

    「我眼小明在玩呢,不知怎麼的,小黑就跑掉了,我一直沒找到,後來聽到小黑在劉大媽屋裡叫,可劉大媽根本不讓我進屋。」毛毛氣的嘟著嘴。

    劉大媽正氣著自己呢,怎麼可能讓他們進門,這事得找劉老師或者他家裡的其他人,白蔡蔡想著,便問:「那劉大媽家裡的其他人呢?」

    「小劉老師和吳叔叔一起出門了,劉爺爺估計又去廢品收購站那裡淘垃圾了。」毛毛道。

    白蔡蔡明白了,估計劉大媽鬧個不休,家裡人乾脆都躲出去了,這下可麻煩,小黑落到劉大媽手上,劉大媽一氣之下,會不會就烤了它?小黑小命休矣。

    於是,白蔡蔡立刻拉著毛毛急急的出門,果然的,隔壁傳來幾聲小黑驚恐的尖叫聲:「救命,救命……」白蔡蔡氣樂了,這貨居然還知道叫救命。

    「毛毛,你快去把劉老師叫來,我這邊看著。」白蔡蔡吩咐毛毛道,毛毛一聽,點點頭,撒丫子就跑。老街就在四小邊上,不遠。

    毛毛走後,白蔡蔡聽著屋裡小黑的叫聲發急,使勁的拍著門,乾脆的模仿起小劉老師的說話聲:「媽,開門,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啊,回來就把小囡囡抱走唄,省得我心堵的慌。」劉大媽的口氣仍不好,顯然還沒消氣。說著門就打開了。

    白蔡蔡慶倖,小地方,這時候的門大多都還沒有貓眼那東西。

    「怎麼是你?」劉大媽一看是白家丫頭,便瞪眼,白蔡蔡嘿嘿一笑,趁著她沒注意,硬是從她身邊擠了進屋。

    劉大媽氣得在身後罵:「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啊,怎麼隨便往人家家裡闖,你家大人怎麼教的?」

    白蔡蔡只當沒聽見,順著小黑撲騰著翅膀的聲音,就到了劉大媽的臥室門口,那門開著,床對面的桌上擺著一隻鳥籠,小黑就在鳥籠裡撲騰,而床頭,小囡囡正睡在那裡,手舞足蹈的,正看著小黑咯咯笑著,笑的黑眼睛開心成了一條線。

    「你這臭丫頭,給我滾出去。」這時,劉大媽一手抵住了門框,不讓白蔡蔡進屋。

    其實白蔡蔡也沒打算闖進臥室,真那樣,那反而是她理虧了,她只是要看到小黑沒事就行,等到毛毛帶劉老師回來,劉老師自然會把小黑還給她家。

    「劉大媽,你怎麼把我家小黑關在籠子裡?」白蔡蔡看著劉大媽質問,小黑在這一帶挺出名的,容不得劉大媽不承認。

    「小黑自己飛我家來的,我家小囡囡喜歡,就讓她玩一會兒唄,你這丫頭這麼小氣幹什麼?」劉大媽不屑的道,一隻破鳥,誰稀罕。

    白蔡蔡無語,得,劉大媽乾脆倒打一耙了。

    「咯咯咯……」小囡囡開心的笑著,白蔡蔡不由的望向她,卻突然發現,小囡囡混身籠著煞氣,相當的銳利,白蔡蔡嚇了一跳,隨後她發現煞氣的來源居然是床頭上面掛著的那一幅36寸的玻璃鏡框,鏡框裡是一副劉大媽和劉老師的合影。

    白蔡蔡記得,去年劉大媽小兒子結婚前,去上海拍了婚紗照,劉大媽和劉老師也一起去玩了幾天,也照了一張放大,回來的時候,劉大媽可是好一頓炫耀。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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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條件反射

    在風水學裡面,頭頂壓迫是很不好的一種風水,所以,象橫樑壓頂等等,都是不吉利的,雖然床頭掛畫不存在這個問題,但大而厚重的橡框也帶著一種不吉利的運勢,所以,這種佈置,在風水師的眼裡,也是要極力避免的。

    床頭掛畫可以增加臥室之雅意,但要以輕薄短小為宜,否則,其他且不說,就單單它存在的風險來看,一旦掛勾脫落,砸了下來,那睡在下面的人,非死即傷,不可不慎哪。

    而現在,白蔡蔡就看到了這個風險,不,或者已經不能說風險了,從煞氣的程度來看,危險就在眼前,回想前世,小囡囡倒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禍事的,白蔡蔡真記不太清了。

    可她知道,小囡囡眼前就有處於危險之下。

    「劉大媽,你床頭怎麼掛那麼大的像框,還是趕緊移開吧。」白蔡蔡沖著劉大媽道。

    「嘖嘖,你這丫頭片子,真是咸吃蘿蔔談操心,我掛像框關你啥事兒,走走走,一會兒,等小囡囡玩過癮了,小黑會還給你的。」劉大媽推攘著白蔡蔡。

    「不是的,掛那麼重的像框,而且還是玻璃鏡面的,真的很危險。」白蔡蔡強調,雖然前世,後來,許多人拍婚紗照,那床頭都要掛巨副照片,但那時候掛卷軸的多,或者有像框,但因為照片上用了冷裱膜,因此一般不會用玻璃鏡框,這樣,相對來說,沒什麼危險了。

    「喂,我說你這丫頭,今天是成心給我添堵的是吧,早上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你現在又來烏鴉嘴,你真當我不敢教訓你啊。」劉大媽一手叉腰,火了。

    白蔡蔡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年月,好人難做啊,得,反正不關她的事,劉大媽也說一會兒就還小黑了,乾脆,她也別在這自找沒趣了。

    白蔡蔡想著,不由的又看向小囡囡睡的床頭。猛然間,就看到牆上鏡框有種往下墜的趨勢。

    「呀……」白蔡蔡大喊一聲,一把推開劉大媽擋著自己的胳膊,整個人撲向小囡囡,將小囡囡護在身下,同時雙手抱頭。隨後她就聽到嘣的一聲,接著,一隻手的手背傳來鑽心似的疼,而護著頭的兩條胳膊也砸的生疼生疼,頭也有些暈乎乎的。

    「囡囡……」劉大媽這時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撲到床上,搬開磺在蔡蔡背上的鏡框,那鏡框的玻璃已經碎掉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啊。」這時,劉老師同毛毛一起回來了,一進屋,見到這情形,也嚇了一大跳。

    「阿姐。」毛毛也急慌慌的上前扶著白蔡蔡。

    身上的鏡框拿掉了,白蔡蔡放下手,直起身來,背上,一些碎的玻璃片滑落下去,手背鑽心似的疼,原來一塊碎玻璃正好插在了手背上,一手背全是血。

    「咯咯咯……」小囡囡這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卻開心的笑著,還以為大家在跟她玩遊戲呢。

    「老婆子,還愣著幹什麼,快送蔡蔡去醫務室啊。」一邊劉大老師大吼。

    「阿姐,阿姐,你流血了。」毛毛嚇的小臉有些白了。

    於是,劉大媽抱著小囡囡,劉老師帶著蔡蔡,毛毛跟在身後,一眾人直赴校醫務室。

    除了那塊玻璃插進手背,縫了幾針外,其他的沒什麼大礙,到於小囡囡,一點問題也沒有,這會兒,靠在劉大媽的懷裡正呼呼大睡了起來。

    醫護室的醫生幫蔡蔡包紮好後,又打了一針,然後開了消炎藥什麼的,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這才完事。

    「蔡蔡,蔡蔡,你怎麼樣了?」這時,周老師急急的趕來,看著蔡蔡手包的嚴嚴實實的,那眼眶便紅了,咬牙切齒的沖著劉大媽吼:「劉大媽,蔡蔡要出個什麼問題,我跟你沒完。」

    她身後跟著白爸,還有白平生夫婦以及學峰堂哥。

    她們一回來,就聽鄰居說,蔡蔡被劉大媽給打了,還流了許多的血,劉家門口的地上還滴了幾滴,周老師看著地上的血跡,差點沒昏過去。

    倒不是周圍鄰居慌報軍情,而實在是大家都不清楚情況,只是根據看到的加上推測得出的結果,蔡蔡從劉家出來,一手的血,而劉大媽這些日子裡都要指桑罵愧的罵白家,因此,得出這個結論不奇怪。

    白家一夥人連家門都沒進,就急衝衝的朝醫務室來。

    「劉大媽,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沖著我們大人來好了,對付個孩子算什麼。」白爸這時也沖著劉大媽吼,發飆了,白蔡蔡從來沒見過自家常拿好人卡的阿爸也有這麼暴走的時候。

    「我沒有打蔡蔡,是蔡蔡救了小囡囡。」劉大媽一臉的悻悻,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個兒有些沒臉見人了。

    「阿爸,劉大媽沒有打我,是意外。」見這情形,白蔡蔡也連忙用手去扯阿爸阿媽的衣角,嘴角又不由的抽了起來,這一隻手雖然沒傷,但也砸的青紫一片,這一動都一抽一抽似的痛。

    「是啊,是啊,今兒個的事情,多虧你家蔡蔡了,要不然,我家小囡囡還不知要怎麼樣了?」劉老師也連忙的感謝道,然後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遍。

    白爸和周老師一聽這麼回事,雖然心疼蔡蔡,但也不好說劉家什麼了。

    「劉大媽,不好意思,是我沒弄清楚狀況。」白爸一聽不是那麼回事,連忙道歉,周老師顯然那氣兒還沒消,甩著一張臉。

    「不不不,是我不對,白廠長,周老師,我這人就是這人見人嫌人的氣性,一張破嘴,以前,得罪之處,還請原諒,這回真的是多虧蔡蔡了,要不然……」說到這裡,劉大媽的背一陣發寒,若不是蔡蔡,那麼大的鏡框砸下來,還有那些碎玻璃,天知道會出什麼樣的狀況,想著,劉大媽就後怕。

    隨後一行人回到家裡,劉大媽把家裡過年人家送來的吃的喝的,全搬白家來,那股了熱情的勁兒,跟之前那真是冰火兩重天,倒是把白爸和周老師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也知這劉大媽其實是一個渾人,也不於她計較了。

    只是蔡蔡,心裡想著前世,自己和阿媽受了她不少閒氣,終是不能完全釋懷,最後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躲回屋裡躺著休息去了。醫務室的醫生怕蔡蔡會有輕微腦震盪,讓蔡蔡回家靜臥休息的。

    廳上,劉老師和劉大媽聊了好一會兒,才回屋。

    過了一會兒,劉小茹和他丈夫回來,知道這事,也是嚇了一跳,又專門到白家來感謝了一通。

    「你這丫頭,也不掂量掂量你那小身板兒,你就不怕砸傷了自己啊?」房裡,白學峰很好奇啊,他覺得有必要瞭解一下自家堂妹當時救人的心態。

    毛毛聽著學峰大哥的話,也雞啄米似的點頭,那想大的鏡框砸下來,想著也怕人。

    白蔡蔡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將一本書丟在地上,白學峰和毛毛兩個都自然而然的彎下腰去撿,結果「咚」的一聲,兩人頭撞頭。

    「哎喲……」毛毛痛呼。

    「蔡丫頭,你沒事把書丟地上幹什麼。」白學峰一臉莫名其妙,扶著毛毛的頭一個勁的揉,生怕撞傷了毛毛。

    「就是,阿姐啊,你這是在害人。」毛毛皺巴著一張臉抗議。

    「這就是解釋啊,當時發生危險,我腦子裡啥想法都沒有,就好象東西掉下地,你們彎腰去撿一樣,是一種條件反射。」白蔡蔡摸著鼻子道,現在想想,如果當時她腦子裡真有什麼想法的話,那情況會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畢竟,她心裡還是氣著劉大媽的,當時情形只要稍一遲疑,想救都來不及。若是紮在自己手背上的玻璃紮進小囡囡的眼睛,那前世的一切又將重演了。

    「蔡蔡,我聽周阿姨說你受傷了,怎麼回事啊?」就在這時,楊華倩風風火火進來。

    「學習雷鋒呢。」白學峰半取笑的道,起身揉了揉白蔡蔡一頭篷篷的短髮:「好了,你同學來了,我就不陪你聊天了,我去把東西整理一下。」

    說完,沖著楊華倩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我來幫你。」毛毛一溜小跑的跟在他身後。

    「這誰啊?」等白學峰和毛毛離開後,楊華倩湊到白蔡蔡耳邊,一臉好奇的問。

    「我平生大伯家的堂哥,轉到我們一中的高中部,今年是高考生,家裡的重點照顧對象。」白蔡蔡笑著介紹。隨即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北京好玩嗎?」

    「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一個寒假我都跟著我大伯學拳呢。」楊華倩頗有些鬱悶。

    學拳?楊華倩練過拳的事情,白蔡蔡前世就知道,不過,這姐兒不是練拳的料啊,據前世的楊華倩說,她練拳把自己的身體給練廢了,要不然,她定是要走家族的路子,考警校的。

    楊家,除了楊華倩那個在文化局工作的小叔叔,其他的全是屬於政法系統一系。在寧山縣,也是屬於衙內一黨。

    白蔡蔡記得當時聽楊華倩這麼說的時候差點去買塊豆腐撞死,你說說,人家是身體練廢了才考京華的,哪象她頭懸樑,錐刺股的才剛剛達京華的線,這人比人,氣死人哪。

    「練的怎麼樣?」白蔡蔡問。

    「還行。」楊華倩頗有些得意,雖然這個寒假很累,但效果不錯,大伯和老爸都說她有習武的天賦,比她小叔叔強。

    「適可而止吧,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白蔡蔡適當的提醒了一下。楊華倩的性子她是瞭解的,做什麼事都有一股子拼命三郎的勁道,但也容易傷了自己。

    「沒事。」楊華倩揮揮手,毫不在意,又道:「對了,我爸也來了,送獎金來的,是元旦的時候,你舉報殺人犯線索的獎金。」

    白蔡蔡一愣,隨即卻一拍床頭:「完了。」說著,又阿喲的一聲,顯然碰到痛手了。

    「怎麼了?」楊華倩好奇的問。

    「這事,我阿爸,阿媽還不知道呢。」白蔡蔡皺巴著臉道,她有一種預感,阿媽會發飆。

    果然的,白蔡蔡話音剛落,周萍就拿著一個裝錢的信封進來:「白蔡蔡,你跟我說說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阿媽,我頭暈,要睡了。」白蔡蔡立刻裝死。同時朝楊華倩眨眨眼睛。

    楊華倩也眨了眼,然後溜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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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老街機遇

    最後,那獎金一分為三,白蔡蔡,楊華倩,再加上毛毛這個打醬油的,一人一份,倒把毛毛給樂呵的,覺得自己立功了,得意的不行。

    隨後,楊華倩阿爸坐了一會兒,就帶著楊華倩離開了。

    等人都散了後,周老師坐在一邊生著悶氣。她心裡糾結啊,做為老師,蔡蔡的這些舉動值得表揚,可做為一個母親,她又不能不擔心女兒。

    「這不都過去了嗎?別生氣了,以後警告女兒,事事不准強出頭不就行啦,事事報備,沒有准許,就不准擅自行動,這樣行了吧,再說了,我看蔡蔡心裡有數的。」白爸坐在一邊勸解。

    「你就慣著她吧,反正在你眼裡,女兒啥都好。」周老師白了他一眼。

    白爸嘿嘿笑,知道這事沒法跟周老師爭論的。

    「行了行了,你去陪平生大哥他們說話吧,我沒事,其實心裡挺高興的,就是有些擔心,有些氣這丫頭太自作主張,事後還一點口風都不露。」周老師說著又咬牙了。

    「那是,不過,我看那,就今天這兩件事情,蔡蔡也沒法回來找你做主啊,真回來找找你做主,那黃花菜都涼了。」白爸笑道。

    「也是。」周老師笑笑,隨即又一瞪眼:「不過,蔡蔡面前,你還得板著臉兒,省得這丫頭尾巴翅上天。」

    「是,周老師怎麼說怎麼是。」白爸打趣道,隨即就苦了臉,被周老師暗中狠狠的擰了一把。

    接著兩人一個去跟白平生夫婦聊天,一個進了廚房準備晚飯。

    等他們離開,毛毛從一邊的門背後跑了出來,鑽進了蔡蔡的屋裡:「阿姐,警報解除,不過,阿媽說了,不能給你好臉色,省的你尾巴翹上天。」

    「嗯,我知道了。」白蔡蔡樂呵呵的拍了拍毛毛的頭,這個耳報神不錯。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果然的,白爸和周老師兩個沒一個給蔡蔡好臉色的,不過,蔡蔡也不在意,還裝得一幅十分懺悔的樣子。

    倒是平生大伯夫婦和學峰堂哥幫著蔡蔡說了一陣子好話,白爸和周老師才就驢下坡,敲打了一頓白蔡蔡,才宣佈事情過去了。

    白蔡蔡自然是你們怎麼說怎麼是,做了個應聲蟲,配合十分的默契,拿個最佳配角不成問題。

    「對了,我聽平健說,學文寫信回來,要在部隊裡轉志願兵了?」平生大伯同白爸喝著小酒聊天。

    「不錯,我覺得是好事,農村兵出來都不安置的,能轉個自願兵,出來是按幹部安排,我想著,到時侯,我們大家出把力,也能幫學文安排個出路。」白平康道。在這方面,他有底的,別的不說,至少這酒廠裡他還說的上話,到時把學文安排在酒廠的保衛寇里,應該不成問題。

    「嗯,不錯,到時候,我在市里說不定也能想想辦法。」白平生道,想著,又一陣感歎:「還是回家裡來好啊,在外面,想找個人幫忙是千難萬難,只覺事事不順,這回到家裡,雖然事情煩多,但幫的人也多,事情就順多了。」

    「那是,一個好漢三個幫嘛。」白爸點頭。

    「對了,我昨天見到平安和大木了,我聽他們說今年要在縣裡開個玉器店?」平生大伯母曹青芳道。

    「不錯,我們家正好有個石雕手藝,平安的手藝在我們幾個兄弟姐妹裡面最好了,這回程氏珠寶那邊負責原石,平安等於在這邊開個分店,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平安玉器,這段時間,正在找店面呢,都叫我們幫她留意。」白平康回道。

    「店面?我看這老街的店面就不錯啊,特別老街口那一塊,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不少店面在轉呢,可以讓平安轉一個啊,或者直接買一間,比租花的來,經濟發展,今後這房產肯定會增值。」曹青芳又道。她原來是建築公司搞預算的,這回轉到市里時,托了人,就安排在市二建,對建築房產這一塊比較熟悉。

    「不行,這老街這一塊要拆了,這一帶的房價這段時間降了很多,不過沒人要。」周老師道,四小就在老街的隔壁,這事情,周老師聽學校裡的人說的多了。

    「怎麼會降呢,就算拆了重建也能回遷的啊,這地段,我看不錯。」曹青芳奇怪的道。

    「要是拆了蓋商品房,有的回遷,那房價就不會降了,可問題是縣裡打算建一個沿河公園,這老街正在沿河公園的範圍內,這拆了只會補助錢,可沒有的回遷。」白平康道。他還聽說了,老街的一些居民對這不滿情緒很大。

    「原來是這樣。」曹青芳點點頭,確實這種情況下不定因素太多,房價自然會下降。

    「阿爸,我聽徐師公說過的,老街不會拆,說不定以後還會發展成為特色的步行街。」白蔡蔡突然的插嘴道。過年前,徐師公就說過,老街風水正盛,不可能拆,而這一點蔡蔡是心知肚明。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而每一任縣長的施政手段也是有區別的,現任趙縣長覺得老街過於老舊影響市容,當年確實出了拆遷老街建沿河公園的計畫,但,這僅僅是一個計畫,因為馬上,趙縣長就要調走了,新的甯山縣縣長卻看到了老街的特點,再結合寧山縣的歷史人文,打靠了沿河古商業區,將旅遊和特色商業,手工業結合成一體,成為寧山縣,乃至豐原市最具物色的市集。

    其中不僅僅是古董玉器,還包括傳統美食,傳統繡紡,還有傳統手工藝等等。

    「徐師公從哪里知道的?」白爸好奇的問。

    「這我就不知道的,他認識的人挺雜的,不過,我也覺得,象這麼有特色的老街,拆了實在可惜。」白蔡蔡道。

    「不錯,就現在徽州那一塊,除了幾個古民居旅遊點,其他的地方,都很難有這種大面積的徽建築了,這要拆了,確實可惜,再說了,現在國家可下文了要儘量保護古建築,別說,這一塊能不能拆的了,我看那,還真是個未知數。」曹青芳分析道。

    「這事,咱們也搞不清楚,不管它了,喝酒。」白爸揮揮手。

    白蔡蔡鬱悶啊,心想著,阿爸,怎麼能不管它呢,你手上握著幾萬塊錢哪,過年的時候,大伯母怕白爸變卦,早早的就把水牛嶺那地兒的份額提了出來,給了自家阿爸,算是了結了這事情。

    本來,水牛嶺那錢,白蔡蔡是準備阿爸下崗後的再創業資金,但眼前的情況,估計阿爸是不會再有下崗的事情了,如今,這筆錢就成了一筆閒錢。

    手上握著一筆閒錢,這時候不投資什麼時候投資啊,雖然,老街古建築是不能隨意交易的,但老街上不是全都是古建築啊,過去有些人家就拆了重蓋了。

    比如物資局的那個廢品收購站,原來屋主發生是火災,後來乾脆就將地皮賣給了物資局,物資局就建了一個小樓,做為廢品收購站點,但現在,物資開放,物資局的地位就開始沒落了,再加上局裡這樣那樣的歷史遺留問題,物資局的資金也越來越緊張,就白蔡蔡所知,過不了多久,物資局就把這個廢品收購站關了,而這店面賣給了一個外地來投資的房產商。

    那麼眼前,不正是一個機會嗎?當然這只是前世的事情,現在物資局不是不有賣廢品收購站那房子的打算,這還不好說,

    白蔡蔡覺得有必要找個機會,去套套廢品收購站那個大姨的消息,看看物資局有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如果有,再想辦法說服阿爸阿媽,這個機會放過,實在可惜了。

    白蔡蔡的思想又開始跑火車了。

    一頓飯吃完,晚上,平生大伯夫婦就去了老街旅社休息。第二天,便趕去市里繼續辦理調動的事情。

    白蔡蔡這邊也開學了,只是她學習雷鋒受了傷,阿媽硬是跟她的班主任請了兩天假讓她在家休息,其實,白蔡蔡主要傷的是手背,腿又沒事,大不了不記筆記,完全不影響上課的,只是當日,那鏡框砸下來,也砸到了她的後背和後腦,後腦雖然被手擋著,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多休息兩天。

    而白學峰就比較忙了,忙著適應新同學,忙著在文山題海裡奮鬥。

    三叔公家的白學朝,正好跟白學峰一個班,哥兩個即互相幫助,又暗中較著勁兒。結果,開學這幾天,白學朝三天倒有兩天是窩在白蔡蔡家,跟白學峰插鋪,那個學習勁頭,較白蔡蔡前世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是,白蔡蔡家便又多了一個高三生搭夥,周老師本著,一隻鴨子是趕,兩隻鴨也是趕的原理,乾脆又在白學峰的房里加了一個鋪,成了二人間的宿舍,好在,這種老式的平房,每一間房間都挺大的。不像套間那種小房間,豆腐塊樣,擺一張床就沒地兒了。

    早上。飯桌前。

    「別說,我覺得,這幾天學習特別有效果,看的東西基本都記住了。」白學朝邊喝著稀飯邊道。

    「嗯,我也覺得,也許是壓力大了吧,人被逼到那份上,就只有拼了,這一拼倒拼出動力來了。」白學峰咬著煎餃回道,他雖然成績不錯,但要上京華大學似乎還差不把火,因此也格外努力。

    白蔡蔡幫毛毛剝著雞蛋殼,側臉看著學峰堂哥住的房間,從半開的房門處,白蔡蔡就成感到裡面文昌塔形成的運勢場。別說,這東西挺有效果的,就算隔著一面牆,白蔡蔡也能感到這運勢場的力量。

    這幾天,她也感到心特別靜,思維也較往常清晰。

    當然了,一切還要靠自己努力,不努力,什麼都沒用,什麼都沒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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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新學期的大新聞

    吃過早飯,白蔡蔡騎著她那輛二六的自行車,跟著兩個堂哥一起上學。清晨,帶點春寒的空氣拂過臉頰,感覺心情很有些小清新,心情一高興,白蔡蔡就哼起了歌兒。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著炸藥包?我去炸學校,老師不知道,一點火我就跑,整個學校被我炸沒了……」

    「撲哧」一聲,邊上的白學峰和白學朝樂了。

    「蔡蔡,這敢情著才是你的真實心情啊。」一邊白學朝打趣,白學峰也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白蔡蔡撇撇嘴,她跟他們有代溝,不是她小,而是她的心理年齡太大,用句老沉的話來說,這兩個,又怎麼理解她,老夫聊發少年狂的那種心境呢。

    「你倆個,不理解的。」白蔡蔡揮揮手。側眼打量兩個堂哥。

    白學峰騎著自行車很文靜,再加上他架著個眼鏡,一路都是些斜斜的下坡,那腳踏都不用踩的,很有一種靜逸的灑脫,而白學朝騎起自行車來卻是左右晃當,還哼著曲兒。引人側目,被白學峰取笑為招蜂引蝶。

    連帶著白蔡蔡也招了不少眼光,白蔡蔡突覺壓力很大,於是猛踩幾下,竄到前面,回頭沖著他們擺擺手:「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悠悠的趟吧。」

    「蔡丫頭,不會是暗戀哪個小子了吧,怕人家誤會,這快到學校了,就趕緊著跟咱們劃清界線吧。」白學朝又打趣著吼。

    「別胡說,蔡蔡才初一呢。」白學峰瞪著白學朝。

    「咋胡說了,沒胡說,我聽我曉玲姑姑說過,上學期快期末的時候,兩個初中生還差點為這丫頭打起來。」白學朝仍是大聲的說,還扯著嗓了在蔡蔡背後吼:「我說的是不是啊。」

    白蔡蔡一腳踏空,車子打了個八字花樣才平穩下來,那腦門子大汗哪,咬著牙,學朝同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邊磨著牙邊趕緊著連踩幾下,飛快的騎遠,死也不回頭,這時候,上學的人多,誰知他說的是誰啊。

    「蔡蔡,帶我,騎那麼瘋做什麼,沒看到我啊。」路邊,楊華倩看到白蔡蔡,晃當著書包,一路猛追。

    「你怎麼沒騎車啊?」白蔡蔡將速度放下來,對跳坐在車後的楊華倩問。

    「沒車騎了,以後都沒車騎了,我爸說了,要想練好拳,每天早上從家跑到學校,瞧瞧……」楊華倩說著,還翹起一條腿,拉起褲腿給白蔡蔡看:「還要綁沙包呢。」

    白蔡蔡大汗,她還以為這種事只有武俠小說上才有呢。

    「那你現在,豈不是做弊。」白蔡蔡打趣的道。

    「沒事,這都快到校門口了。」楊華倩說著,卻有些心虛的四處看了看,乾脆又跳下自行車:「算了算了,我還是跑吧,真要讓我爸看到,不死也要脫層皮。」楊華倩誇張的道。

    白蔡蔡乾脆也下了自行車,跟著楊華倩一起走。

    「你這兩天沒來,我告訴你一個大新聞。」楊華倩神秘兮兮的在白蔡蔡耳邊道。

    「什麼新聞啊?」白蔡蔡好奇。

    「一中頂頂有名的黴運老師,咱們的體育老師,許老師終於脫離黴運,開始走桃花運了。」楊華倩一臉笑兮兮。

    「真的?」白蔡蔡愣了,隨即也高興,許老師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黴運期一過,可不就要抱得美人歸了,只是前世,只知道他抱得美人歸,倒不知那美人是哪兒的?幹什麼的?

    「那當然,跟我來。」楊華倩說著,卻拉著蔡蔡朝一邊的一條老巷子裡去,這條老巷子兩邊全是早點鋪子,一中的同學早上,或課後,都在這裡解決肚子餓的問題。

    「嘿,小豆花,今天生意怎麼樣?」楊華倩拉著蔡蔡熟門熟路的進了一間鋪子,正是小豆花阿爸阿媽開的。

    小豆花的阿爸自戒了賭後,就去水牛嶺那裡跟白二哥學一段時間,開學前,就借了錢,在這條老巷子裡租了一間雜物間,早上做點早點買給一中的學生,中午,晚上,則做了速食,騎著三輪車到車站那邊去賣。

    本來,要能在車站那邊租個輔子就方便多了,生意也會好的多,不過,車站那邊的店租錢,可不是小豆花家能拿的出來的,借都借不到那麼多。

    所以,一切都得慢慢來,這樣,雖然辛苦,但一天所賺的也是以前不敢想的,小豆花一家如今覺得很有奔頭了。

    「來,喝粥,還煎餃。」小豆花見兩人過來,連忙端粥上來。

    「不用了,我們吃過了,是來約你去上學的。」白蔡蔡和楊華倩幾乎是同聲的道。

    「那小琴,你收拾收拾,整理好書包,這快到上課的點了吧。」一邊小豆花的阿媽連忙吩咐小豆花準備上學。

    「嗯,還有一下,來的及。」小豆花回著,到一邊整理書包。

    楊華倩這時卻拉著白蔡蔡躲到一邊的門後,悄聲的對蔡蔡道:「你看著啊,就對面豆花店的豆腐西施,一會兒,許老師段練回來,她准得攔住許老師,請許老師喝豆花。」

    對面的豆花店是賣豆製品的,店主一對老夫妻,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兒,叫習嬌,平日裡在豆花店裡幫忙,長得還不錯,一中的同學都戲稱豆腐西施。

    聽到這裡,白蔡蔡覺得有些不對了,雖然前世,她沒見過許老師的老婆,也不清楚許老師的老婆是幹什麼的,但前世,她的早飯基本上都是在這條巷子裡解決的,豆花湯也隔三岔五的要喝上一碗,若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豆腐西施後來嫁給前街那個理髮店的小老闆的,明顯的這朵桃花不是許老師的命定桃花。

    果然的,楊華倩話音剛落,巷子口,許老師一身運動裝,小跑著過來,這小巷子的另一頭,也是一中的教師宿舍。

    「許老師,回來啦,今天喝什麼口味的豆花湯?我給你沖。」果然,習嬌從店裡出來,攔著許老師道。

    「啊,習嬌啊,呵呵,不用了,天天喝豆花湯,我要換換口味。」許老師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那好啊,我給你換口味,你以前都喝甜的,今天給我你沖鹹的,加紫菜和蔥花的怎麼樣。」習嬌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沒聽出來許老師的意思,把許老師的意思給曲解了,明顯著許老師是不想喝豆花湯了,可她卻當成豆花湯的各種口味,說著也不等許老師拒絕,就進了店裡,老練的沖起豆花湯來。

    許老師不喝都不行了。

    「我馬上要上課了,沒時間,就不在這裡喝了,你給我打包吧。」許老師退而求其次。

    「啊,不在這裡喝?可等你拿回家,就涼了,涼了就不好喝了。」那習嬌勸道。

    「沒事,那我邊走邊喝。」許老師又道。

    「邊走邊喝也不行啊,嗆到了怎麼辦?」習嬌繼續道。

    白蔡蔡在邊上佩服的不得了,這個豆腐西施纏功得了啊,不由的轉過臉看了看楊華倩,楊華倩推著她手肘一把:「別急,還有好戲呢,繼續看。」一邊的小豆花抿著嘴一個勁的偷笑。

    得益於小豆花家這鋪子的地理位置,這場大戲,楊華倩已經連看兩天了,這會兒自然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拉白蔡蔡下水。

    「你這女人怎麼回事了,天天逼著許老師喝豆花湯,你家豆花湯賣不掉還是怎嘀,也沒這麼逼人喝豆花湯的道理,不過嘛,我看哪,有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玩倒追吧,不要臉。」這時,一個背著書包的少女氣哼哼的過來,沖著豆腐西施吼,吼得豆腐西施一臉氣急敗壞。

    「你這丫頭片子,說誰不要臉呢,我看是說自己吧,小小年紀,心思不正,明天也是一個女二流子。」習嬌針鋒相對。

    …………

    「初三(4)班的柳豔,上學期還聽人說她在追方曉北呢,這一轉眼就轉移對象,看上許老師了。」楊華倩在白蔡蔡耳邊充當解說員。

    白蔡蔡此刻有一種被雷擊的感覺,五雷轟頂啊,外焦裡嫩啊,她突然覺得,現實永遠比小說更雷。只是她心裡明白,這罪魁禍首,怪不得豆腐西施,也怪不得柳豔同學,只怪許老師自己,或者也不能怪許老師,得怪那個幫許老師解了黴運的神棍人士。

    這半桶水害死人哪,某位神棍,沒看到許老師掩藏在黴運下的桃花煞,就先解了黴星,這少了壓制,桃花煞自然要逞威風了。

    不知怎麼的,白蔡蔡就想到了麻衣神棍老頭,會不會是這老頭解的呢,很有可能啊。

    許老師夾人兩人中間,終於暴走了,糾結著眉毛,將豆花湯的錢丟在桌上就大聲的吼:「習嬌,你賣你的豆花湯,生意不做了啊。」說著,又轉過臉沖著柳豔道:「柳豔,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去上學,想遲到不成。」

    吼得大小兩個女人一愣,許老師提著他的豆花湯頭也不回的離開現場。

    看著那背影,白蔡蔡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心裡一陣默哀,許老師這種罪還有的受哦。

    「糟了,要遲到了。」楊華倩這時也在邊上大叫,許老師的話不僅提醒了柳豔,也提醒了看戲三人組合。白蔡蔡三人扯著書包,騎上自行車,直沖進學校,車歪歪斜斜的停在下面的車棚裡,就三步並作兩步的朝二樓初一教室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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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碰撞

    「方曉北,你讓開,我上課要遲到了。」結果兩人剛沖到二樓的樓梯口,就聽到程英有些怯有些發急的聲音。

    白蔡蔡望去,就看到方曉北將程英堵在樓梯口上。

    「方曉北,你又跑初中部來幹什麼?」白蔡蔡停住腳步問,一又眼睛就好奇的打量著樓梯口的兩人,剛看了一抹爭風的雷劇,難道這裡又要上演追妹的戲碼。

    楊華倩也在一邊虎視眈眈,雖然平時跟程英不太對付,但倒底是一個班的同學,方曉北此人前科太差,由不得人不警惕。

    「白蔡蔡,算你狠,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瞧。」沒想,方曉北還沒說話,程英一回頭,沖著白蔡蔡吼,咬牙切齒的,那仇恨的樣子,讓白蔡蔡覺得,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的搶了她的相好。

    「喲喲喲,還挺厲害,把我之前的警告給忘了是吧,我告訴你,蔡蔡如今是我罩著的,你要她等著瞧,我先讓你等著瞧。」方曉北沖著程英揮了揮拳頭,隨後卻沖著白蔡蔡露出一嘴牙道:「蔡蔡,我現在跟你二哥混了,你二哥讓我以後照顧著你,我打聽了,你們班就這丫頭跟你不對付,聯合起別的同學孤立你,我已經警告她了,她若再欺負你,你來告訴我,我讓她好看。」方曉北說著,還拍了拍白蔡蔡的肩膀,一副有事哥兒們兜著的樣子。

    白蔡蔡有一種想拿頭撞牆的衝動,有的人就能憑著一股子熱情和好心把事情攪的一團糟,自己在班上不太合群,雖說有程英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自己的個性,前世養成的個性不說改就能改的,儘管在家裡人面前,她開朗樂觀,但在對一般的同學和陌生人上面,前世獨行慣了的她,潛意識裡仍然喜歡獨處。

    而她跟程英的小矛盾,真的沒啥,平日不過是翻個白眼,說幾句風涼話罷了,又不痛又不癢,可叫方曉北這麼一手,那這仇可就結大了,沒看程英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嗎?

    「方哥,我叫你方哥行不,你別在這裡瞎摻乎,誰跟你說我跟程英不好的,我們關係好的很,倒是叫你這麼一弄,我沒臉見人了。」白蔡蔡皺巴著臉道。

    「唄,誰跟你關係好來著。」一邊程英憤憤的吐了一口。轉身拉緊書包就要離開,沒想方曉北眼疾手快,一把扯著她的書包帶,又給她提溜了回來。看著白蔡蔡道:「你確定她這樣是跟你關係很好?」

    「放手。」程英快哭了,咬著牙瞪著白蔡蔡,一幅要吃人的樣子。

    「你快放開她,本來雖說不算好,但也沒啥矛盾的,叫你這麼一弄,再沒矛盾也有矛盾了啦,你想想,要是你被人這麼威脅,你是乖乖的認慫了呢?還是更加恨上了?」白蔡蔡翻著白眼,有一種想暴走的衝動,或者拿一塊板磚蒙暈了這小子了事。

    方曉北看了看白蔡蔡,又看了看程英,好一會兒,才放開抓著程英書包帶的手,抓了抓頭:「好象,我是做了件挺蠢的事。」

    「方曉北,你才知道啊。」一邊楊華倩打趣。

    程英哼了一聲,扭頭就要跑開,沒想方曉北又一把扯住了她的書包帶,程英氣的一臉通紅,已經不顧是不是會惹人注意了,大聲的吼:「你還想怎麼樣啊?」

    「呃,對不起。」方曉北有些尷尬,含糊不清的道了個歉,然後黑著臉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不管你們這些丫頭片子的事了,我上課去了。」說著,一步兩個臺階的上樓去了,初三在四樓。

    白蔡蔡無語,這人把事情攪了一團亂麻,然後拍拍屁股走了,還得她來收拾殘局。

    「程英,這人就是嘴上說說,他以後不會找你麻煩的。」白蔡蔡挺糾結,她覺得她不該說這話,說了就有點那啥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可不說又不行啊,總得安安程英的心唄,瞧方曉北把人家小姑娘給嚇的。

    「哼,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程英一扭頭,轉身朝教室走去,不過,顯然的已經遲到了,站在門外。

    白蔡蔡和楊華倩跟在後面。

    「哈哈,程英可恨死你了。」楊華倩這姐兒取笑白蔡蔡。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白蔡蔡摸了摸鼻子,她沒法子逼著程英不恨她呀。

    於是,新學期,白蔡蔡有了一個糾結的開局。

    一天的課在走神中度過。

    「蔡蔡,聽說你會石雕?」快放學的時候,班長趙端叫住了蔡蔡,引得周圍女同學一陣側目,沒法子,人家趙端模樣帥,學習好,又是班長,多少女生為他心花朵朵啊,也因此,趙端隨便跟哪個女生說話,都要被放在放大鏡下研究很久。

    「嗯。」白蔡蔡點點頭,這一點,得益于程英同學的大力宣傳,從同學到老師幾乎沒有不知道的了,總之程英同學務必要塑造白蔡蔡不務正業的形象。

    「那會刻印章不?」趙端又問。

    「會的,怎麼?你要刻印章啊?」白蔡蔡再一次點頭問,自家爺爺刻的最多的就是墓碑,刻字是石雕的基礎,白蔡蔡每天都要懸腕練至少半個小時的書法,刻個印章不在話下。

    「嗯,我一個書法老師馬上六十大壽了,我想送到一塊刻好的印章,算是我的心意。」趙端說著,轉身從書包裡拿出一塊長條石,白蔡蔡打眼一望去,就認出是雞血石,那血色很正。

    「你看看,這塊能雕嗎?」趙端把雞血石給白蔡蔡。

    白蔡蔡接過,這塊雞血石不差,雖沒有達到凍地,但也是軟地,雞血石的質地一般分四等,凍地最佳,其次就是軟地,剛地和硬地。硬地最差。

    而且這塊雞血石是條帶狀的通血,通血的價值比面血的價值又高出不少,可以說是面血遠遠比不上的。

    「能雕,這塊雞血石不錯,花了不少功夫找來吧?」白蔡蔡笑著,又仔細的觀察著,沒法子,她就一小石頭瘋子,只要是石頭,而且質地不差的石頭,都能引起她的十分興趣。

    「嗯,是我父親留下來的。」趙端聲音有些低落。

    白蔡蔡不由的暗怪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趙端的父親在他四年級的時候出車禍去逝了,一直是她母親獨自一人將他撫養長大,可以說,趙端的努力和拼搏于他母親的激勵分不開的。

    「那麼,刻什麼字?你寫好給我,不過,等的及嗎?我手受傷了,刻的慢。」白蔡蔡說著,晃了晃左手,雖然刻印基本是靠右手,但左手也要使力配合的。尤其是刻印章這東西,刻圖案可以多次修飾,唯有刻印章,最好是一氣呵成,所以,更考究雙手的靈活度。

    「沒事,還來的得。」趙端點頭,然後拿了紙筆,寫下許南山的名字,同雞血石一起交給蔡蔡。

    「行,一個星期的時間夠了。」白蔡蔡將東西收好。然後同趙端告辭離開。

    放學了,她還打算去老街找徐師公問問許老師的事情,當然了,再順便找廢品收購站的大姨打聽一個物資局有沒有賣房的打算。

    慢悠悠的騎著自行車到了老街口,正巧看到徐師公從一輛汽車上下來,然後看到車裡一人伸頭出來朝徐師公擺擺手,接著汽車啟動開走了。

    可白蔡蔡眼尖著呢,一眼就認出從車裡探頭出來的人,不正是趙縣長嗎?不由的一踩自行車,滑到徐師公身邊,倒把徐師公嚇了一跳。

    「蔡丫頭,哪冒出來的?師公這老骨頭一把,可不經嚇。」徐師公吹著鬍子瞪了眼蔡蔡,這幾年下來,徐師公已經把蔡蔡看成自己的晚輩一般,對這丫頭,打心眼裡喜歡,也一門心思的想把蔡蔡陪養成自己的傳人,現在這年月,風水師,想要正兒巴經的找一個傳人真不容易,非大機緣不可得。

    「剛才那人是趙縣長啊?」白蔡蔡呵呵笑著,然後壓低聲音,賊兮兮的問。

    「你這丫頭,倒是眼尖。」徐師公不否認。

    「縣長找你幹嘛?」白蔡蔡又問,實在是有些好奇。

    「你說找我幹嘛呢。」徐師公反問,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他是風水師啊。

    白蔡蔡了然的點點頭,一個縣長找一個相師風水師,那所求的自然是於這相關了,不過更好奇了:「縣長也信這個?」

    「這不廢話,縣長也是人哪,更何況,風水一道,自古以來就同官場息息相關,比如說,九曲入明堂,當朝宰相等等,當然了,對於趙縣長,也無關信於不信,他似乎要調走了,對於未來有些把握不住,所以,來占個卦,不過是尋求一種心理平穩。」徐師公緩緩的道。

    白蔡蔡點點頭,現在許多人其實把相師當成心理師在用。

    不一會兒,兩人便到了廢品收購站的門口,徐師公中途離開,攤子還請廢品收購站的大姨看著呢。

    那大姨看到徐師公來,便打著招呼:「回來啦,我這正要關門了呢。」

    「呵呵,麻煩你了。」徐師公打著哈哈。

    「大姨,今天這麼早關門哪?」白蔡蔡也上前打招呼。

    「這不關門咋嘀,鬼影都沒一個,這地兒聽說要拆了,正好,局裡正要撤了這個點。」那大姨說話的口氣有些沖,心裡不通快,這點一拆,她還不知到哪里去上班呢,現在,哪個位置上都人滿為患。

    「這店要拆了,那這房子這麼辦哪?」白蔡蔡順著口風問。

    「這還怎麼辦哪,涼拌唄,局裡還想賣呢,可這時候還有誰買?」大姨嘀嘀咕咕的。

    「我跟你說過,這老街不會拆,風水正盛呢。」徐師公歎了口氣,沒法子,自從上回同蔡丫頭合挖了一個坑,讓那麻衣相士老頭上當後,被這大姐看穿,他說的話,這大姐是再也不信了。

    果然,那大姨一臉我不上當的樣子,鎖了門,走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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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5 11:3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自閉兒童

    徐師公看了看天色,要收拾東西去搭高飛他舅的順風車回寶嶺鎮了。白蔡蔡幫他收拾著東西,然後把許老師的事情說了一下。

    桃花煞跟一般的煞不同,它其實就是桃花運的加強版,白蔡蔡的玉符能化煞,但卻不能化運,因此這種特殊的桃花煞卻無可奈何。

    「我看書上說銅金雞可化桃花煞?」說完,白蔡蔡又問。

    「嗯,是可以的,不過,這件事要慎重,相術界有一個公認的約定,一般的情況下,某件事情,一個相師插手的話,別的相師輕易不會插手,所以,這件事情,即然已經是這樣了,你也就別摻和了,有些事情雖然是人為,但其實也是天意,這也許就是你們那許老師命中的一道坎,就好象相術風水咒術裡面所說的天劫一樣,其實這世間萬千生物,都有劫,比如,你看,牆邊的那一縱鳳尾草。」徐師公說著,指著一邊牆角陰暗處的一縱鳳尾草。

    白蔡蔡看著那一縱鳳尾草,從地基石下歪歪斜斜的鑽出來,使得一大段的主根暴露在外面,它們的葉從一種沉暗的墨色到翠綠,色階分明,就一如人之老少,葉面上也灰撲撲的,再加上經冬的寒霜,看上去有些蔫巴巴的,似乎生命已到了盡頭,可實際上不然,細看這下,白蔡蔡發現,那根部又抽出一些細嫩的嫩芽,那小芽嫩綠盎然,讓人感到它的生機奮發,生命的喜意。

    「你看它,石壓,人踩,塵土掩蓋,經冬寒霜,這些又何嘗不是它的劫,可挺過了這些劫,它將走的更遠,我告訴你,不出兩年,這面牆腳下,會長滿了鳳尾草。」徐師公道。

    「那如果我將它們全拔掉了呢?你說是天劫還是人禍?」白蔡蔡盯著徐師公問。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天意這東西不可說不可說。」徐師公一副神棍樣的道。

    白蔡蔡不由的撇撇嘴,對徐師公的回答不滿意。不過徐師公卻是什麼也不說了,提著他的東西和小馬紮去趕末班車去了。

    夕陽西下,白蔡蔡同徐師公告辭,回到家裡。

    至於許老師的事情,白蔡蔡有些明白,他要麼被黴運纏身,要麼被桃花運纏身,兩者必有其一,就看他的人品和意志,只要挺過了,那他今後的路就順了。這對許老師來說,就是一種渡劫。

    推著車剛進了宿舍大院,就聽小黑尖銳的聲音歡叫:「放學啦,放學啦。」隨後一個小黑影撲騰的飛到白蔡蔡身邊,轉悠著八字形。

    「蔡蔡,放學啦,你家這小黑,還真成了精怪了。」劉大媽坐在門口,正掐著菜葉子,看著蔡蔡放學回來,便大著嗓門招呼,經過小囡囡一事,劉大媽如今是三天兩頭到白蔡蔡家竄門子,那熱情勁兒,讓人有些吃不悄。

    「呵呵。」白蔡蔡呵呵一笑,然後沖著小黑虛空彈了一下手指。小黑便飛到前面,跟領路似的。

    「阿姐……」門口的毛毛也招呼著。然後忙不疊的伸出手掌,讓小黑停在他的手上。

    白蔡蔡看到他身邊的小馬紮上坐著一個小男孩,小小的個頭,看上去六七歲的樣子,聽見人聲,那眼珠子轉都不轉,只是微抬著頭,看著院子中間,那楓樹的樹稍,又或者是看著天空,那眼神漆黑沉靜。

    「毛毛,他是誰啊?」白蔡蔡問。

    「他叫孫宇,阿媽的學生。」毛毛道,隨即卻拉著蔡蔡,讓她彎下腰,有些鬱悶的道:「他有自閉症的,我跟他說話,他都不理我。」

    白蔡蔡觀察著孫宇,這孩子所有的思緒都沉在自己的世界裡,於是她揚了揚手:「小黑,來,跟小朋友打個招呼。」

    小黑突的從毛毛手上飛過來,繞著小孫宇飛著圈子,邊飛邊道:「你好,歡迎。」隨後停了一下,又道:「我叫小黑,你叫什麼名字?」接著,又停一下:「我是毛毛的朋友。」同樣的,再停:「我們做朋友好嗎?」

    最後就又歡快的飛了起來,就好象孫宇已經答應跟它做朋友一樣。

    其實小黑這段話,每一個停頓都是用來給對方回答說話的,只是小孫宇不理它,而小黑畢竟是只鳥,它只是按照平日的程式完成這個段子罷了,其他的可不管。

    當初,毛毛為了教會它這個,可花了不少功夫。

    不過,小黑這麼一鬧,小孫宇還真有反應了,收回遠眺的視線,盯著小黑,眼神中有了絲好奇,一隻手還伸出來,想要試探式的抓向小黑。

    小黑一向不怕人的,這會兒便撲騰的飛到它的肩上,抖著羽毛,搔首弄姿,得瑟著呢。

    「小宇,走,我們進屋裡玩。」蔡蔡看了看天色,天已經開始暗沉了,這夜風寒意甚重,於是便去牽小宇的手,帶他進屋,這孩子應該就是前世一年三班失蹤的那個自閉兒,可得提醒阿媽注意了。

    小宇倒也乖巧,任白蔡蔡牽著進屋,毛毛也看出竅門來了,逗著小黑跟他說話,小孫宇偶爾的,那臉上也露出一兩絲笑容。

    打開燈,讓毛毛陪著小孫宇說話,毛毛這時又把他帶到那一缸金魚邊上,金魚養在一個大的玻璃缸裡,這個玻璃缸是白學武找人做的,可把毛毛樂壞了,白蔡蔡又雕了假山石放在水裡,還弄了水草養著,金魚在裡面悠哉遊哉的,挺悠閒。

    前世,白蔡蔡看過一本雜誌,上面說,自閉症的兒童,其實最容易跟動物勾通,果然的,看到那些金魚,小傢伙的眼神不在那麼呆了,多了些興趣和靈動。

    「阿媽,你怎麼把學生領回家了,他阿爸阿媽沒來接嗎?」白蔡蔡放下書包進了廚房,阿媽正在炒菜,聞著挺香,尤其肚子餓的時候,這香味更是勾人食欲,不由的拿了雙筷子,夾著一塊筍片放進嘴裡。

    「沒相。」周老師瞪了蔡蔡一眼,又道:「他家裡父母都忙,平日是孫宇的奶奶來接的,今天孫宇阿媽打電話到學校裡,他奶奶病了,他阿媽要在醫院裡照顧他奶奶,要遲點來接。」

    「哦……」白蔡蔡點點頭。

    正說著,外面就傳來一陣女聲問:「周老師在家嗎?」

    阿媽連忙擦乾淨手,關了火出去,外面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小陳宇這時已經走到她身邊,小手牽著女人的手,兩隻眼睛還盯著那魚缸。

    「真是太麻煩周老師了。」那女人一臉感謝的道。

    「沒事,正好跟我家毛毛做伴呢,以後,你若是不方便的時候就打個電話到學校裡跟我說一聲,我把他帶回家,你空了再來接。」周萍道,還伸手揉了揉小孫宇的頭髮,小孫宇乖巧著不動,任由周萍揉著。

    「哎呀,我家小宇跟周老師有緣呢,平日,誰要碰他,他都躲的。」孫宇的阿媽一臉驚奇。

    「沒啥,對小宇,只要有點耐心,他就會接受你的。」周萍笑道,然後一路送孫宇和他阿媽出大院。

    「阿媽對她的學生都有耐心,唯獨對我們兩個不講究。」毛毛沖著自家阿媽的背後做了個鬼臉,嘀咕的在蔡蔡耳邊道。

    蔡蔡如今大了,周老師終於收起了柳條不打她了,可毛毛還小,有時皮起來,周老師仍免不了暴走的舉著柳條滿院子追打,這小傢伙心理不平衡了。

    「沒聽打是親,罵是愛啊,阿媽是親你才打你。」白蔡蔡敲了一下毛毛的頭,半開玩笑的道。

    「那我不要親了好不。」毛毛皺巴著小臉。被回轉的周老師一瞪,吐著舌頭,一溜煙跑回屋裡做作業去了。

    晚上,母子三個一起吃著晚飯,學峰和學朝兩堂哥要上晚自習,要到晚上才回來。

    而白爸,自從京裡古教授的訪談節目結束後,再加上白蔡在縣裡市里鋪的廣告,如今,金山酒廠的生意猛的火爆了起來,白爸忙的腳不粘地,這幾天都呆在金山鎮盯著酒廠生產,生怕這時候出掉鏈子的事情。

    「阿媽,我放學的時候,聽廢品收購站的大姨說了,物資局要關了那個站點,還要賣了那棟小樓,聽說,只要四萬五千塊錢,咱家買下吧。」白蔡蔡邊吃著飯連攛掇起自家阿媽來。

    「你以為四萬五便宜啊,那棟小樓又不大,再說了,不是說要拆了嗎?你一個小孩家家的,關心這幹嘛。」周老師不為所動。

    「阿媽,拆不了,青芳大伯母不是說了嘛,這遷涉到古建築的事情,不是說拆就能拆的,而且,我聽說了,縣長要調走了,這是他主抓的項目,他要調走了,那不就沒戲了嘛。阿媽,你想想,以後我要讀大學,毛毛要讀大學,靠你和阿爸那點死工資,可懸乎了,咱們買下來,或者租給別人開店,或者自家開個石雕店,爺爺不是一直想開個石雕店的嗎?現在那裡賣古董的攤子越來越多了,人流也比過去多了,前陣了,上街,牛記銀器店,那麼小小的店面,一個月租金也四百呢,咱家這兩層樓的店面,不說一千八百的,六百總值吧,一年下來也七千多了,不到七年,本錢就回來了,還得一個店面,多花得來的事啊。」白蔡蔡鼓著三寸不爛之舌。

    事實上,現在的房價以及店租,那都是菜,等到幾年後,古董一條街正式落成,再加上沿河古商業區,這裡的店面,就象先前說的那個牛記銀器那麼窄窄的一間,最開始也要月千把塊錢,後來更漲到月千五,而象廢品帳購站的那棟兩層小樓,那租金沒有個三千一月你想都不用想,而且,還在往上漲。

    聽蔡蔡說到讀大學的事情,周老師倒是有些意動了,這年月,物價一年比一年漲,靠自己和平康那點死工資,生活是沒問題,可誰不想朝好日子裡頭奔,再說了現在讀書學費生活費越來越高,自己也不想以後苦著孩子啊。

    「嗯,這事等你阿爸回來再說吧。」周老師道,沒有開始那麼堅決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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