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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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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閑聽落花]穠李夭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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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1 18:12: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二九章 束手

     俞遠山和施玉等處的談判沒兩天就定了下來,蘇子誠一步一停、不情不願磨蹭著撤出一座城,慢慢騰騰的歇上幾天,再磨蹭著撤出一座城,再歇上幾天,直撤得南越上下提著這口氣,一天幾封十萬火急催促遠在揚州的錢大人,錢大人乾脆揪著施玉,坐到城外的莊子裡催促蘇子誠撤軍之事。

     施玉苦惱萬分、抱怨連天,早就勸你們應下應下,那商約,你們南越又不吃虧,非要一拖再拖!那是北平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從來不肯吃半分虧的,現在讓他生生把咬進嘴裡肉吐出來,這哪是容易事?王妃雖說說一句王爺聽一句,可王妃,憑什麼替你們南越說話……

     錢大人被一天幾封十萬火急催得滿嘴大泡,思前想後,飛信稟了南越皇帝,尋南越在揚州的大商號借了五萬兩銀子,買了座翡翠觀音送進了李小麼的莊子,果然,沒兩天,蘇子誠的大軍就撤回了北平境內,錢大人一口氣鬆下來,總算沒做了國之罪人!

     北平、南越戰事一了,一時間真是天下太平了,南越錢大人、北吳宋大人和南吳柳大人大事已了,探訪隱士逸人的天天出城,喜歡品茶的品著好茶,愛那雅致女伎的,天天在摘星樓裡快活,只等著蘇子誠和各家夠身份的欽差趕到揚州城盟誓世代友好,永不征戰。

     蘇子信一行進府學讀了十幾天書,雖說田夫子對四人極其一視同仁,甚至更嚴格苛刻,可到底府學裡年紀相仿的學子眾多,蘇子信性子柔弱,其實是個極好相處的,郭訥為處處小心,只看著蘇子信高興,水玟溫文儒雅,長袖擅舞,幾個人很快就和眾學子混得極好,李小麼銀子又供得足,府學眾學子打著文會的旗號,蘇子信出銀子,隔不幾天就聚會一次,遊玩嬉戲,一時快活無比。

     只蘇碧若苦惱多於快活,她原本就沒怎麼學過什麼經文,請的先生,不過教著認認字,最多再學學女四書之類,這女四書還沒學多點呢,現在跟著學經文做文章,這份吃力無法言說,田夫子又不客氣,每課必點她詢問,見她張口結舌,雖說念她是個女兒家,沒張口呵罵抬戒板,可滿屋寂靜中滲出的笑意,讓蘇碧若如坐針氈,上了十來天,就磨蹭過去尋了李小麼,說什麼也不肯去府學上學了。

     李小麼長長短短的嘆著氣,半晌才溫和的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蘇碧若苦惱而茫然的看著李小麼:「我能有什麼打算?又不是非得上學,我又不考進士,又不用……做什麼。」蘇碧若聲音越說越低,李小麼看著她,溫和而耐心的說道:「這話有道理,咱們都不用考什麼進士,那些經史子集,也不是非要精通不可,可你總要有點事情做吧,天天在這莊子裡拘著,這日子總難過,若是天天進揚州城逛去,你三叔他們要上學,你一個人,有什麼逛頭?總要有件事做著打發打發時光,咱們這樣的人家,最要緊的是讓自己過得好,你說呢?」

     蘇碧若垂著頭呆了半晌,慢慢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低低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做什麼好。」

     李小麼苦惱的用手指揉著眉間,努力想了半晌,才看著蘇碧若笑道:「要不這樣,你聽聽看合不合適,你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那咱們這樣,都試上一遍,你喜歡,就多學一些,不喜歡就不學,好不好?」蘇碧若忙點了點頭,這樣還有什麼不好的?!

     李小麼彎眼笑著,接著說道:「琴棋書畫,弓馬刀槍,女紅管家,都試試吧!」蘇碧若想了想,忍不住露出笑容點了下頭,李小麼卻嚴肅起來:「只一樣,不管學什麼,都有個入門過程,喜不喜歡得窺了門徑才不會打錯了主意,不管哪一樣,你都要認認真真,仔細仔細學上一個月,再來跟我說你喜歡或是不喜歡。」

     蘇碧若怔了怔,想了想,倒也沒什麼不妥之處,也點頭應下了。

     李小麼舒了口氣,看著蘇碧若笑道:「不用一次學太多,太辛苦也不好,你三叔他們會文,若是有好玩的地方,你也跟他們去玩玩去,若是揚州城有什麼熱鬧好玩事,也不好錯過,等你二叔回來,這莊子裡只怕也要時時宴客,必定熱鬧的很,若有年紀相仿的小姑娘,你就是主家,要幫你二叔待客,也忙得很,我看這樣,一個月學三樣,學一個月再換,若有喜歡的,就留下先生繼續學,若不喜歡,就換一樣,你看呢?」

     李小麼一番話說的蘇碧若眉飛色舞,怪不得連三叔也說她好,倒真是做事周到體貼,句句說到讓人高興,這樣安排真是處處妥當!蘇碧若連連點著頭,李小麼看著她,眼睛笑得更彎了,聲音也更和氣了:「既然這樣,咱們也不耽誤時候,就從明天學起,那琴棋畫的先生咱們府上可沒有,得從外頭仔細尋好的,先不急,府裡針線女紅上的高手多,我讓張嬤嬤挑幾個妥當仔細的,咱們先學刺繡一樣,文翰林一筆字,皇上一看到就誇獎不停,你就跟他學寫字,好不好?」

     見蘇碧若連連點頭,接著笑道:「刺繡,寫字,嗯,再選一樣,學學織錦好不好?」

     「織錦?」蘇碧若驚訝的重複了一句,李小麼看著她,耐心之極的解釋道:「這織錦一道,學問最深,也最有意思,你看看你身上的綃紗,還有裡面的挑花緞,都是織工織出來的,這裡面分了無數工序,極有意思,這一樣,咱們府上可沒法學,正好我在揚州城開了間織坊,裡面的織工一半是姑娘媳婦,你到那裡學,只一樣,咱們瞞著身份去,免得嚇著那些小門小戶的小姑娘家。」

     蘇碧若聽的興奮不已,連聲答應道:「好啊好啊,我保證不讓她們猜出我是誰!」李小麼抿嘴笑著,又和蘇碧若定了學刺繡、寫字等的時辰,蘇碧若興高采烈的回去院子,吩咐丫頭和奶嬤嬤準備針線花棚花樣、筆墨紙硯、棉布衣裳,她要開始學手藝了!

     張嬤嬤看著蘇碧若腳步輕躍的出了門,轉頭看著李小麼笑道:「王妃為了大姑娘,真是費盡了心思。」

     「唉,有什麼法子,好在她脾氣雖壞,心地倒是純良,不是那種無可救藥、不可收拾的孩子,繡娘挑好了沒有?」

     「挑好了,是揚州本地人,手藝沒話說,繡出來的東西活潑可愛,必能對上大姑娘的脾胃,人也極是開朗風趣。」張嬤嬤忙笑道,李小麼『嗯』了一聲,看著張嬤嬤笑道:「我也不多交待,你替我看著些,只要阿若喜歡這些繡品,看得出好歹,至於能繡成什麼樣不要緊。」

     「王妃放心,這些都交待過了,這繡娘也是名門大族門上常行走的,很知道這富貴人家學手藝的講究。」張嬤嬤笑道,李小麼鬆了口氣,看著窗外,又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張嬤嬤低聲問道:「呂二爺還是天天酒醉不醒?」

     「嗯,昨天遵王妃吩咐,酒罈子裡摻了半罈子水,他好像也沒怎麼喝出來,在船上睡了大半天,回來又喝酒。」張嬤嬤也皺著眉頭煩惱道,李小麼站起來,看著窗外出了半天神,低聲吩咐道:「請劉姑娘過來說話。」

     張嬤嬤答應一聲,不大會兒,劉秀雲顯得有些黑瘦憔悴的進來落了座,接過杯子慢慢喝著茶,也不抬頭看李小麼,兩人默然相對喝了好大一會兒茶,李小麼放下杯子,看著劉秀雲問道:「你說,怎麼辦?這樣下去可不行,你有什麼法子沒有?」

     劉秀雲攤著雙手道:「我要是有法子,還等到現在?他油鹽不進,就是喝酒,這事,怎麼個勸法?道理他都懂。」李小麼滿臉愁雲的看著劉秀雲,劉秀雲一臉苦惱的看著李小麼。

     兩人呆看了半晌,李小麼長長嘆了口氣,低聲道:「你給呂華寫封信吧,把呂豐的情形說一說,讓他來處置。」劉秀雲呆了好半晌,才看著李小麼苦笑問道:「那這個為什麼,也要寫嗎?」

     「不用,呂華是個聰明人,你只說他現在的情形就行,咱們束手無策。」李小麼垂著眼簾道,劉秀雲長長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師父說過,這個東西最不講道理、最傷人不過,最好幾輩子都別碰上!」李小麼挑了挑眉梢,看著劉秀雲張了張嘴,卻沒問出話來,她師父這話怎麼聽都透著辛酸。

     劉秀雲慢騰騰站起來,又是一聲嘆息,垂頭道:「那我去寫信了,還有別的什麼事沒有?」

     「沒有,別的事,呂華早就該知道了。」李小麼嘆著氣站起來,將劉秀雲送到門口,站著發了一會兒呆,猛的搖了搖頭,轉回屋,攤開黃歷,認真的算著蘇子誠行程,再過小半個月,他就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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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1 18:13: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三十章 大結局

     蘇子誠回來的前兩天,北吳、南吳和南越的欽差就進了揚州城,蘇子誠回來那天,北吳宋大人等幾個跟著蘇子信、俞遠山等人迎出十幾里遠,一路接進揚州城,北吳欽差--吳太后的兄長吳侯爺,南吳欽差呂丞相,南越欽差靖安王已經在摘星樓設下了洗風宴,等李小麼見到蘇子誠,差不多已經是後半夜了。

     隔天一早,蘇子誠、吳侯爺等人就鄭重的駐進了城外的安國寺,沐浴齋戒了三天,隆重盟了誓,從城外回來,當晚,揚州燈火通明,各個商號前張燈結綵,原本元夕節才出來的各家舞隊也熱熱鬧鬧舞了一夜,整個揚州城比過元夕節還要熱鬧。

     隔天,梁地的錢會長打頭,在自家店舖前重金請大夫施醫施藥,梁地旁的商家跟進極快,有往寺院施銀子做祈福法會的,有往慈幼院施銀子救助孤寡的……每有一項,施玉就用紅紙親自寫上某某商號行某某善事,讓衙役鼓鑼打鼓的圍著揚州城轉一圈,一連轉了十幾天,一天轉上無數趟,直把衙役們累得雙腿浮腫,敲鑼敲的手臂都舉不起來了。

     蘇子誠熱情萬分的招待吳侯爺等人在揚州城又盤恆了七八天,每到一處,就召附近的商家過來說話,臨行又各備厚禮,客氣熱情的直送出幾十里遠。

     盟誓大事已了,蘇子誠長長鬆了口氣,回到莊子,誰來也不見,和李小麼兩人山下湖裡逍遙了將近一個月,這一回,總算小過了一回兩人世界的癮。

     旁的人可以不見,蘇子信和蘇碧若卻是沒有法子,蘇子信先是尋了張嬤嬤嘀咕了一通,又磨蹭著尋到李小麼,期期艾艾的說要編書,一下子把李小麼嚇了一跳,十來歲的毛孩子,書還沒讀幾本呢,要編書!再問,蘇子信一路解釋,臉都急白了,也沒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李小麼只好打發他回去,把水玟和郭訥為叫進來細細問了,又遣南寧去府學問了田夫子,才知道是府學的一幫人,突發奇想,要把揚州府和開平府最近幾科鄉試前十幾、幾十名的卷子彙集成書,讓參加鄉試的秀才們有個借鑒。

     李小麼一邊說一邊笑,和蘇子誠說了這事,這些十幾二十歲的學子心思倒是靈巧,還知道要彙集本考試參考書,蘇子誠皺著眉頭,李小麼忙笑著勸道:「也不是壞事,總比天天海玩胡鬧好,編就讓他們編去,正好揚州城裡的別院空著,把臨近東偏門的那個院子撥給他們用,再一個月給些銀子,看看他們能編出什麼樣的書來,嗯,田夫子也說不是壞事,這事,就讓田夫子挑頭把把關,田家窘迫,田夫子又倔,從不肯受人恩惠,有了這個進項,田家日子也能好過些。」

     蘇子誠聽李小麼這麼說,笑著點頭道:「這事你拿主意就行,我看三郎和阿若如今遠非在開平府時可比,總算懂事多了。」

     「嗯。」李小麼笑應了,翻著手裡的書信,揀起封信,遞到蘇子誠手裡嘆氣道:「你看看這個,呂豐寫回來的,倒比上一封好些。」蘇子誠打開書封,一目十行掃了,將信遞給李小麼,皺了皺眉道:「他真要這麼浪蕩一輩子?」

     「他還小呢,去幾趟海外,多經歷經歷,長大了不就好了,呂華讓他押管海上船隊,也真用心良苦。」李小麼將信收好,站起來放到百寶閣上的一個黃花梨匣子裡,轉回來重又坐到榻上道。

     蘇子誠不知道想起什麼,一邊笑一邊搖頭道:「呂家虧得還有呂華,不然,師父可就沒有現在這樣雲遊天下的福氣了!嗯,那個劉秀雲,像是好一陣子沒看到她了,不是讓她留在你身邊的?」

     「在,在城裡落雁那邊,讓她教導那些小姐一些護身之術,也讓她留心看看落雁新收的這些小丫頭中間,有沒有可造之才,若有,就轉到鹿港的莊子裡好好教一教,往後,也許用得著。」李小麼解釋道。

     蘇子誠懶洋洋、心不在焉的聽到鹿港兩個字,伸手攬了李小麼笑道:「要不,咱們明天去鹿港住一陣子去?咱們也出海逛逛,你不是說想要個桃花島?咱們出海看看去,看哪個島好,回頭鹿港水軍有了船,在船上能站穩了,就先拿那島練兵。」

     李小麼笑不可支,一邊笑一邊含糊道:「那會兒想,這會兒不想了,咱們這莊子後面那個園子就是桃園,你今年沒在家,明天春天咱們去賞桃花,那園子就起名叫桃花島算了。」

     「那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去!這天下,沒咱們去不了的地方!」蘇子誠豪氣萬分的說道,李小麼笑了一陣子道:「後天咱們去楚州看看去,除了吃喝玩樂,再看看那一帶的茶山,把阿若也帶上,她鬧了好幾回了,說要去楚州陳家織坊看看去。」

     蘇碧若如今迷上的織錦,關於這個,李小麼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蘇碧若怎麼會迷上了這個!因為織錦,還特意尋了個畫師學畫,連帶著對刺繡也興趣盎然,說要是能織出刺繡那樣的花色就好了,每天只要有空,就往城裡織坊跑,那織坊裡,趙五哥挑了幾個人,幾臺織機和一大間屋子給她,反正隨她折騰,蘇碧若天天和幾個人嘀嘀咕咕商量她那些匪夷所思的新構想,前兒聽說楚州的陳家織坊能把金銀線並進絲線裡織,纏了李小麼好幾天了,非要去楚州親眼看看不可。

     蘇子誠和李小麼帶著蘇碧若,在楚州盤恆了將近一個月,除了查看茶山、農桑等事,也開宴請了楚州的名士才子,府學的先生學子,以及楚州的鄉紳富商,從楚州又一路轉到明州,又在明州盤恆了半個多月,才回到揚州城外的莊子裡。

     蘇碧若這一路看了無數織坊,回到揚州隔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趕往織坊,試驗她的新想法去了。

     李小麼卻蔫蔫的彷彿生了病,蘇子誠如臨大敵,又一次閉莊鎖門,任誰不見,定了無數規矩,整個莊子裡這也不行,那也不許,小心翼翼的守著李小麼,直守了一兩個月,才解了一兩條禁令,命人八百里快遞往開平府遞信,李小麼懷孕了!

     這是在明州就診出來了的,一路上趕回揚州莊子,太醫、名醫謹慎起見,都只言讓保胎,這揚州地方上的規矩,孩子頭幾個月,最好別讓人知道,如何如何,蘇子誠緊張之餘,諸事皆聽皆信,反正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多加小心總不錯,連報往開平府的喜信,也直到李小麼懷胎四個多月,能吃能喝能睡了,才放下半顆心,令人遞進了宮裡。

     五個月後,梁親王長子、北平皇室這一代頭一個男丁,響亮的大哭著,哄動熱鬧的來到了這個世間。

     皇上賜了名字叫蘇世承,為了這皇家下一代頭一個男丁,大赦天下,加了恩科,整個淮南路張燈結綵,那些大商家更是興奮,連著三天,鋪子裡所有貨品半價,以慶賀五爺家長子的出生。

     這場繁華熱鬧的發源處,揚州城外的莊子裡卻如往常一樣靜謐安然。

     蘇子信和蘇碧若幾個回去過了年,沒等出正月,就急著要趕回來,開平府,已經遠不如揚州城更讓蘇子信和蘇碧若牽心掛念。

     這會兒,蘇碧若守在寬大的嬰兒床邊,睜大眼睛,稀奇的看著床上亂個不停的小嬰孩,蘇世承,阿承已經六十多天了,手腳舞的極是俐落,成了蘇碧若最稀罕的東西,連織坊也暫時拋到了一邊。

     「哎!你看看他的腳指頭,真是好玩!這麼小啊,粉嫩粉嫩的,比珍珠還小,他的腳長的真好看,這腳以後怎麼走路啊?這麼小,太好玩了!」蘇碧若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碰了碰那幾粒粉嫩粉嫩的腳指頭,阿承抗議般用力蹬了下,蹬的蘇碧若哈哈大笑,再要去碰,卻被蘇子誠拎到了一邊,繃著臉道:「先生等你上課,趕緊去!」

     蘇碧若衝他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蹭出去,蘇子誠半蹲在床前,仔仔細細來回打量著那幾粒粉嫩腳指頭,看了半晌,小心的伸手碰了碰,忙又縮了回來,站起來側身坐到床沿上,探頭看著興奮的舞著雙手,自顧自樂個不停的兒子,再低頭看了看那兩隻粉嫩到幾乎透明的腳,想了半晌,到底忍不住,轉頭看著旁邊搖椅上坐著的李小麼,擔憂的低聲問道:「你來看看,這腳,也是……往後到底能不能走路?」

     李小麼手裡的書一下子僵在了那裡,半晌,才轉頭看著蘇子誠,眼睛慢慢彎成一彎,卻又認真的想了想答道:「我也沒帶過孩子,要不,你寫信問問大嫂?她帶過孩子,嗯,要不再問問大姐?她更清楚。」

     蘇子誠站起來,又彎腰看了半晌,直起腰,背著手擰眉想了半晌,看著李小麼道:「嗯,你說的有道理,我寫信回去問問,這是急事,我這就去寫,讓人八百里急遞送過去。」

     李小麼抬手按在眉間,強忍著笑,垂了垂頭,打量著蘇子誠走遠了,才放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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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天藍海碧,雲團潔白,碧清安靜的海面上,幾十隻巨大而堅固的海船散在碧玉般的海面上,船帆都升到桅桿最頂,鼓滿了風,尖利如刀的船頭劃破碧海,乘風破浪往北而上。

     最前面那只巨大的樓船上,信陽天師府的旗子迎風招展,主桅帆頂橫桿上,呂豐一身白衣,手裡握著只白瓷酒壺,懶洋洋的靠著桅桿,瞇著眼睛遠眺著極遠處那一抹似有似無的海岸線,舉著酒壺慢慢抿了口酒,眼看要到家了,這一趟,順順當當。

     「二爺。」下面刁斗裡傳來一聲高呼,「二爺快看!燈塔!二爺看到燈塔沒?咱們到家了!哈哈!到家了!」呂豐臉上露出絲笑容,他當然看到了,燈塔前不遠,一隻小船如離弦的箭一般往船隊衝過來,呂豐皺了皺眉頭,下面刁斗裡也看到了小船,驚喜的叫聲停了片刻,刁斗裡眼睛賊亮的年青水手放下手裡的單筒望遠鏡,仰頭喊道:「二爺,是咱們的人,咱們府上的。」

     呂豐鬆了口氣,瞄了眼水生掛在胸前的黃銅望遠鏡,這東西還真是管用,小五就是聰明。呂豐失神的怔了怔,仰頭喝乾了酒,抬手將酒壺扔進碧藍的海裡,手拉住船帆上的纜繩,飛快的滑到了甲板上。

     不大會兒,從岸邊疾駛而來的小船就靠到了大船邊上,幾個人放下繩子將船上的人拉上來,來人是天師府大管事,俐落的躍到甲板上,理了理衣服,沖呂豐長揖到底笑道:「二爺安,二爺又黑了不少,不過氣色精神倒極好,二爺……」

     「少給爺拍馬屁,爺什麼時候氣色精神不好過?!你到這裡來幹嘛?出什麼事了?」呂豐笑著打斷大管事的話問道,大管事哈哈笑著拱手道:「也不算出什麼事,大爺打發小的過來跟二爺說一聲。」大管事一邊說,一邊仰頭四下轉著看了看才接著說道:「二爺也知道,如今這天下大勢……」

     「你他娘還知道天下大勢了!跟爺好好說話,大哥讓你來說什麼?」呂豐又氣又笑,轉身拉著把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指了指後面的椅子吩咐道:「去,自己拿自己坐,乾脆俐落說話,大哥要說什麼?」

     「二爺您瞧。」大管事搬了椅子在呂豐側面坐下,攤著手笑道:「大爺吩咐的話,還就跟這天下大勢關在一處。」

     「好好好,你就從天下大勢論起,論吧!」呂豐接過小廝落玉遞上的茶,一邊喝一邊揮手道,大管事也接過茶笑道:「天下大勢也就一句話,北平眼看著要一統天下,這不,眼看著要打到咱們荊國了,咱們荊國國力弱小,與人為善」

     呂豐『噗』的一口茶噴出來,看著落玉無奈道:「你們爺兩個早晚得折磨死爺!」

     落玉嘿嘿笑著,大管事喝了口茶接著道:「肯定擋不住北平梁王的鐵蹄不是,為了這個,大爺實在不願荊國生靈塗炭,就這麼著,勸了咱荊國皇上,就獻國降了。」呂豐長呼了口氣,上下瞥著大管事道:「一句話的事,你看看你這一路扯的!已經降過了?誰來受降的?咱們那個皇上,怎麼個處置法?一堆皇親呢?」

     「降了,前十天頭裡就行過儀式了,咱們大爺的面子,是梁親王妃親自來的,您瞧,這是多大的體面,皇上封上荊王,世代駐守荊地,允其抽荊地稅十分之一自養,那一堆皇親,皇上,噢不!又錯了!」大管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頰,接著道:「荊王,自己管,朝廷不管。」

     呂豐舒了口氣,往後靠到椅背上笑道:「倒是荊王佔了大便宜,就他那點子本事,根本不夠人家踩的。」

     「可不是!就是這個話!二爺聖明!」大管事忙笑著奉承道:「這幾天荊地上下熱鬧的很,有這麼熱鬧的,也有那麼熱鬧的。」大管事的話有些含糊,呂豐頭靠著椅背笑道:「這是常理,大哥讓你跑一趟,就說這個?」

     「嗯,怕爺升錯了旗,對了!」大管事一下子跳起來,幾步竄到船邊,衝下面小船打著手勢,高叫著把東西遞上來,喊完了,轉回身笑道:「大爺讓帶了幾十面新旗子過來,大爺說了,咱們呂家態度要明白,免得讓有心人利用了。」

     呂豐『嗯』了一聲,半晌才問道:「王妃還在荊地?」

     「在呢,說等二爺回來,見見二爺再走,還有淮親王,也在,天天念叨二爺呢。」大管事笑答道,呂豐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一時心亂如麻。

     船緩緩靠了岸,碼頭上一堆錦衣錦帽的護衛小廝拱衛著中間一個年青人,呂豐背著手站在船頭,瞇著眼睛仔細看著護衛中間的年青人,一時有些認不出。

     船剛落了錨,還沒停穩,年青人一步當先,拎著長衫已經急衝上了跳板,跳板顫了顫,年青人在那寬極的跳板上身子歪扭不定,幾乎要撲下跳板,呂豐無語的看著那笨拙到極處的身影,連連搖了搖頭,也不能怪他,當初那馬步,就一次也沒紮穩過。

     蘇子信被護衛扛上大船,搖晃著衝到呂豐面前,正要長揖,呂豐伸手攙住他:「你站穩了就成,這一揖非磕著鼻子不可!」蘇子信笑容燦爛:「先生總算回來了,大前年我來,說先生出海了,去年來,說先生又出海了,今年總算見著先生了。」

     「你見我幹嘛?走,下船。」呂豐拖著蘇子信又踏上跳板,半拖半抱著躍到岸上,才放開蘇子信,蘇子信緊張的呼了口氣笑道:「想先生了。」呂豐腳步頓了頓,放緩步子,和蘇子信並肩而行,轉頭仔細將他打量了一番笑道:「你母親安好?」

     「好,我成了親就把她接到了淮南路。」蘇子信轉頭打量著呂豐,突然感慨道:「先生老了很多!」

     呂豐『噗』的笑出了聲,轉身重重拍著蘇子信肩膀,直拍的蘇子信身子往一邊斜過去:「你都有兒有女了!先生能不老?再不老成怪物了!你這些年功夫全扔了?你看看你這身膀,手無縛雞之力!蘇氏一門,哪有你這樣的?」

     「父親就這樣。」蘇子信往旁邊閃了閃嘀咕道,呂豐抬起的手頓在半空失笑道:「也是,你們蘇家,也就從你大哥起,才變成如今這樣,一群武夫!阿承也能打仗了?」

     「可不是!」蘇子信臉上透著濃濃的感嘆:「先生不知道,幾歲就上戰場上,這麼大一點,就拎刀殺人,看的人膽寒,如今殺伐決斷,比二哥還兇,心眼又多的很,心眼多這一條,母親說跟二嫂一模一樣,我還是覺得阿啟好,乖巧,整天笑瞇瞇的,看著多好,又喜歡讀書,我編的書,他都喜歡,還都看懂了,這一點最難得,跟我說哪裡好,哪裡不好,這孩子好!」

     呂豐停住步子,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蘇子信,『哈』了一聲,背著手又曬笑了幾聲:「小五那幾個孩子,有乖巧的?自然,只要想讓你覺得乖巧,落你眼裡,指定都是乖巧的……」呂豐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前面轉往天師府的小徑邊,李小麼一身淡青衣裙,正笑吟吟的看著他,呂豐一時緊張的簡直有些頭暈目眩。

     「二郎。」站在李小麼旁邊的呂華笑著叫了一聲,呂豐卻沒聽到,他正用力嚥著口水,蘇子信忙推了推他,呂豐往旁邊趔趄了下,呂華上前兩步,用折扇重重敲著呂豐笑道:「在船上時候長了,到岸上倒暈了?」

     「可不是,就是,可不是!」呂豐忙掩飾自己的失態,拉了拉衣襟,沖李小麼長揖到底。

     李小麼笑盈盈還沒開口,後面一個三四歲、一身粉藍衣裙的小丫頭從李小麼身後探出頭來,看著呂豐驚嘆道:「這麼黑啊!真可怕啊!」

     「阿青!不得無禮。」李小麼輕輕呵斥道,呂豐蹲下身子,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大眼睛如同從李小麼臉上直接脫胎下來,臉圓圓的,唇紅齒白,彷彿沒聽到李小麼的訓斥,正抬著胖胖的手指,試探著去摸呂豐的臉。

     「這是福寧郡主。」呂華在後面笑道,蘇子信也蹲在呂豐身邊笑道:「小名阿青,嘴甜的很,母親最疼她,說她哄得死人。」

     「阿青最疼小叔叔!」阿青滿眼依賴的看著蘇子信,兩隻短胖手臂伸過頭頂搖了搖,奶聲奶氣的說道,蘇子信忙伸手抱著她站起來,呂豐伸手想搶,又縮了回去,跟著站起來笑道:「這孩子胖的真是有意思!」阿青被蘇子信抱起,卻繼續擰著身子探究著呂豐的黑面,呂豐忙把臉湊過去笑道:「你摸摸看看,有什麼不一樣。」

     阿青用整個手掌貼過去,用力揉了揉評判道:「扎手!」呂豐哈哈笑著,伸手從蘇子信懷裡搶過阿青,慢言細語的和阿青說起話來。

     李小麼退後半步,也不多話,笑看著一邊笑一邊和阿青說著話的呂豐,和呂華低聲說著話,緩步往前走去。

     「真要把阿青留下來?」呂華低聲說道,

     「嗯,阿青的幾個伴當,都是我細細選出來的,說不定能有和二郎合得來的,再說,阿青在荊地住一陣子,也能安了諸人之心。」李小麼低聲答道,呂華低著頭走了幾步,轉頭看著李小麼低聲道:「歧國和定國也都緩一緩,等安排好阿青,我親自過去走一趟。」

     「好!這樣最好。」停了停,李小麼轉頭看著呂華低聲道:「荊王想送嘉福郡主進宮,這事原本我不想多管,昨天嘉福郡主闖門求見這麼好的姑娘,何苦進宮?皇上從來不在女色上留心,你想法子勸一勸,我看,不如接她過來陪一陪阿青這嘉福郡主,你見過沒有?」

     呂華挑了挑眉梢笑道:「荊王女兒眾多,倒沒留意過,回頭我讓內人去看看!」

     「今年十七歲,眼睛生得極好,是個好姑娘,昨天闖府的那股子氣勢,一下子讓我想起了從前讓淮親王也留在這裡盤恆一陣子,他心裡,也有數的很。」李小麼看著前面抱著阿青,笑得前仰後合的呂豐和一邊說笑不停的蘇子信,彎眼笑著說道,呂華也看著前面三人,半晌,輕輕呼了口氣:「父親年年為二郎求卦,今年卦相驟變,二郎這緣份也許真是來了。」

     「嗯,呂氏全了荊地百姓,這是福祉,等有了喜訊,我和王爺必過來討杯喜酒喝。」李小麼笑盈盈道。

     呂豐的大紅請柬送到時,蘇子誠剛攻陷南越都城,乘勝一路南下,李小麼跟在後面收拾殘局,長子蘇世承帶軍自定郡往北夾擊,倒還空出時候,帶著弟弟蘇世啟趕往荊地賀了天師府呂家的這一大喜事,荊王能與天師府連姻,喜慶之意都表達在陪嫁上,嫁妝直排出幾十里遠

     新婚沒幾天,呂豐帶著嘉福郡主,乘船沿海北上,將阿青送至揚州,再繼續北上,一直往最北邊的津門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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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1 18:13:36 |只看該作者
番外二

     她頭一回見他,是在府學,她和三叔、水玟、郭訥為四人抱著包了筆墨紙硯的包袱,站在府學院子裡,窗戶裡擠滿了看熱鬧的臉,田夫子看也不看他們,就叫了他來,他一身粗麻孝服,卻乾凈的出奇,溫暖的出奇,那樣粗、那樣硬散著邊的麻布片,在他身上,怎麼就生出那樣柔軟潔凈的感覺來?

     他是田夫子的助教,他手指細長乾凈,每次都看的她心跳臉紅,一個手而已麼……可是,人的手,怎麼能生的那樣好看呢?那手指磨出來的墨是天下最勻凈的,他磨的墨,她只用筆蘸啊蘸,絕不肯寫半個字,她的字,唐突了那墨……

     他的聲音有一點點啞,不緊不慢溫和的出奇,每次他跟她說話,都像是一隻溫暖輕柔的手撫在她身上,又像溫暖的冬日陽光灑滿全身,她答不出話來,每次,都答不出來……

     他是鞠球高手,水玟說他練過功夫,所以才鞠的好,才不是呢,他做什麼都是天下最好的,她最愛看他鞠球,哪怕那裡有千百萬人,只要他在,就站在那裡,所有的光輝就都在那裡了,他用頭頂了球,叉著腰笑,笑的那樣好看,滿天的霞光都在他的笑容裡,他一腳踢空了,倒在地上魚躍而起,那麼生機勃勃,那麼英武帥氣,那麼乾凈俐落,他衣服沾滿了草屑,那草屑在他身上,也那樣乾凈的出奇,那草屑真有福氣……

     他叫著、跳著、追著踢在球上,那球,砸在了她身上,他笑的陽色燦爛,衝她鞠躬,招手示意她扔回來,她用盡全力扔回那只球,臉上滾燙,人抖的如風中的樹葉,他把球踢到她身上了!她給他把球扔回去了!人散場靜,她偷偷偷了那球,藏在箱底,那箱子,從此閃著光不能逼視。

     他說他文采不好,他們會文,他就給他們抄詩抄文,他長身玉立,揮腕寫字,行動間行雲流水,人如玉字如蛟,她不能多看,多看了,臉紅心醉,可又無法不看,他在那兒,她怎麼移得開目光呢?

     有一天,淡月說,他快要訂親了,她眼前所有的一切,瞬間崩塌……

     那個小丫頭,滿臉委屈倔強的站在那裡,她是公主,她真是什麼都不會,讓她研墨,她拿著墨在硯裡磨來磨去,他幾乎要笑出聲,沒有水,怎麼能研出墨來?

     他示範給她看,先倒些水,再這樣,穩穩的磨,他給她研了墨,她卻垂著頭坐在那裡,握著一枝筆,戳來戳去。

     他和她說話,她低著頭不抬不理他,腳尖在地上劃來劃去,他走,她又跟著他,他走到哪,她跟到哪,真是個有意思的小丫頭。

     她好像也喜歡鞠球,他們鞠球,她就安安靜靜站在旁邊看,水四郎叫她一起踢,她拚命搖頭,搖的頭髮都要散了。

     都說她跋扈嬌縱,他實在看不出,一個有些孤單羞怯的小姑娘罷了,母親說過,天家無親情,唉,讓人心憐。

     他天天給她磨墨,不管她寫不寫字,他溫和跟她說話,雖然她不答他的話,會文、外出,他時時留神照顧著她,她雖然不言不語,對他卻那樣依戀,那濃濃的依戀讓他心軟,軟的能滴出水來,唉她是公主啊,若她不是這般尊貴,他真想這麼照顧她一輩子。

     可是,除了服,他要訂親了。

     她一口氣衝進揚州城,衝進府學,衝到他面前,沖的氣息短促,沖的頭髮散亂,她拉著他大哭:「你不能娶別人!我!我怎麼辦?我要嫁給你!我!」

     他目瞪口呆,一股熱血真沖腦門,她要嫁給他!

     他和她跪在母親面前,母親面冷如石,唐家,攀不起皇親國戚,唐家,也侍奉不起公主陛下!她抖的如寒風中的枯葉,眼睛卻亮如星辰,緊緊拉著他:「我只嫁你,不然,我寧可死!我們去求二嬸,去求二嬸!她能幫我們,她肯定能幫我們!」

     「那你不當公主不就行了?」梁王妃看著折子,頭也沒抬,他愕然、她悲傷:「不!母親,還有父親,我不能不要父母……」

     「咦,我讓你不做公主,又不是讓你和皇上、皇后斷了父女關係,這話從何說起?」梁王妃總算抬起了頭,來來回回瞄著兩人,慢吞吞的答了句。

    「我總有些不安……」古夫人深吸了口氣又長嘆出來,梁王妃端著薄到透明的薄胎瓷杯,慢慢抿了口茶笑道:「一對小兒女情投意合,不成全不好,成全吧,阿若可是嬌縱慣了的,不事先立好規矩,往後進了門,豈不成了禍害?公主不公主的,一個虛名罷了,有沒有,她都是皇上的獨養女兒。」

     古夫人呼了口氣,端起杯子慢慢喝著茶,半晌才點了點頭,梁王妃放下杯子,看著她笑吟吟道:「夫人儘管放寬心,這事,我也跟夫人透個底,事關阿若,我哪裡敢莽撞?也是先跟皇上皇后通稟過的,皇上多聰明睿智的人,今年春節又親眼見了大郎,皇后對大郎愛成那樣,也是兩個傻孩子,楞哈哈的竟沒查覺出什麼不對來,讓阿若白身出嫁,這還是皇上的主意呢。」

     古夫人笑起來:「那是兩個傻孩子,若這樣,我就放心了,我也不想沾這皇親國戚的便宜,只盼著他們小兩口一輩子和和美美,富貴榮華都雲煙。」

     柔嘉公主執意要嫁已故揚州守將唐濟生長子唐景天,以死相逼,梁王妃因看護教導不周,上了請罪折子,皇上大怒,收了柔嘉公主誥封,貶為庶民,兩年後,蘇碧若十里紅妝嫁入唐家,執婦禮主持中饋,謹慎打理家事,成了揚州城裡的佳話,一年後生了長女唐萱,沒等擺開滿月酒,開平府內使就帶著幾十輛車星夜兼程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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