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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抽風的漠兮 -【穿越不是電視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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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2 10:59: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三章 大大的攪和

到了第十日,落星國皇宮南院依舊很平靜,散雲把一張藥方給了曾缺魚,「現在換了方子,你去把藥材湊齊。」

「靠!鹿茸!虎骨!你之前怎麼不一次要,現在我拿什麼和易彌朗去換啊!」某魚看見藥方叫了起來。

「請問他不吃十天我怎麼知道情況如何,又如何對症下藥呢?」散雲說得不急不慢,駁得某魚啞口無言,只能皺著眉頭拿著藥方去尋藥。

轉了一圈也只有去找易彌朗,可是太子宮內的下人卻說這獼猴桃出了宮,不在宮內,某魚也只得怏怏離開,找不到獼猴桃這些藥材要去哪裡尋呢?按說散雲是得了易老爺的同意來救田晴,那問易老頭借藥也是正常,可是這易老頭又跑去抓女兒了。如今霍子瀟不在,去皇宮裡偷也不成啊。

正從太子宮內走回這裡,就瞧見了花園裡的靠在石橋欄杆上餵魚的大腳,事實證明腦子不發達的人身體一定很壯,瞥開大腳不說,李家那兩豬頭就是最好的例證啊!某魚想想,問問他倒也不無妨,便走了過去,「喂……」

大腳扭頭,見了是她,頗有些吃驚,「有事嗎?」

「你倒是變得徹底……」某魚撇嘴道,「有事嗎?靠!你為什麼不乾脆問我是誰好了!」

大腳有點尷尬地說,「只是不知道要與你說什麼……」

「連話都沒得說了?」某魚也靠在欄杆那裡,「其實我還是不大明白,你說以前做乞丐是頭腦簡單也就算了,做了牛郎還是簡單,如今做反派也沒長好腦子。若是做壞事吧也得追求個損人利己的境界,做了缺德事好歹自己能換得些許好處,這樣算來倒也划算,你倒好,損人不利己,我是該說你無私好,還是無腦好呢?」

大腳沒說話,某魚繼續道,「你好好想想,之前自己來了落星國就是好日子不過,自己找事,你說你在忻月國不談繼承你爹,也能做個將軍府的少爺不是?好吧,來了這落星國也就罷了,好歹幫咱們做接應吧,你說救小正太了,還把田晴抓了進來。這下倒好,你一下從他們眼中的皇子成了可有可無的人,在落星國這樣地方,你越不值錢就越危險。」

大腳嘴唇動了幾下終於開了口,「可是魚,你想過沒有,我無論何時……都不值錢。」

曾缺魚一愣,怔怔地沒說話,隔了好一會才一拳頭敲上去,「靠!老娘我做老闆的時候啥時候虧待過你的!不談別的,在咱曼克拉布,你怎麼說也是一枝花啊!兩大頭牌除了田晴可不就是你了!還說你是乞丐出身最該知足了,你看人王八吃上紅燒肉的時候,那兩眼直泛淚光,還說人生如此,再無它求了!」

大腳被她突然敲了一拳,愣在那裡一時沒回過神,過了好一會才喃喃地說,「魚,你很久沒這樣和我說過話了……」

「嗯?」某魚一驚,「什麼話?」

大腳笑了起來,「其實自從我進了皇宮的時候,我就覺得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也許,從一開始在那個山洞裡,我遞那碗麵給你的時候,才是最開心的……」他說到最後幾個字,語調裡帶著少許的哽咽,「只是一切變了……就回不去了。」

「……」某魚抬頭望著天,「其實我也覺得,倒如今,好像除了我,已經沒什麼人是快樂的……」

「你還能快樂不是很好嗎?」大腳側臉看她,突然覺得時光又回到了那個午後,那個山洞裡,她大喊著「秘籍,大俠,男主,我來了!」衝進山洞裡,然後和他站在街頭唱著「你是大樹,我是花……纏纏綿綿快發芽……」其實現在想來,那時候,若是要一輩子的飯,又如何呢?

某魚直起身,「罷了,不過你現在想回頭也不是沒可能,某魚我就賜給你一條華麗而寬廣的後路,田晴的藥沒了,你能搞到鹿茸和虎骨嗎?」

田晴這兩個字一冒出來,大腳的臉色就沉了下去,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在一開始就不會在少林寺引來三王爺,他不中毒他們不會去找散雲,什麼腳底七星,什麼叛賊皇子,與他們的生活毫無關係,「他?不是請了大夫,怎麼會沒藥了?」

「獼猴桃不在皇宮裡,我去哪裡尋藥去?」曾缺魚急著說,「連易老頭都跑去了忻月國,這皇宮裡除了你我還認識誰啊!」

「這兩件藥我也沒有,我在這裡也不過是一個棋子,哪能有這些呢。」大腳坦白地說。

「那你就想不到什麼辦法了?」某魚追問,「你好歹也幫了他們不少,要這兩件東西也不為過吧。」

「也許是不為過,但是也要看是為了什麼。」大腳反問,「為了田晴,我為什麼要去求他們拿藥?」

曾缺魚一愣,「敢情……這才是你做這些的原因,你看小腹黑不順眼?」

「你才明白嗎?」大腳輕哼了一聲,「我們倆從一開始就注定如此了,他先是三王爺的人,後來他又搖身一變成了尹家的孩子,如今又成了皇子,我倒真想知道他還能變成什麼?而我卻傻傻的什麼都不懂,等著你們把一件件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事告訴我,然後還要我欣然接受,他憑什麼永遠決定了我的命運?」

「所以你壓根就希望他死了更好?」某魚回道。

大腳沒說話,田晴若真是死了……他轉問道,「來救他的人可是散雲?」

「是的。」這種事沒什麼好隱瞞的,某魚爽快地回答,「你也知道散雲的本事,田晴自然會沒事的。」

「也許吧,散雲真的能救得了他,但是結果如何……我想還不一定吧。」他沉著臉說完轉身就走。

某魚嘆息了一聲,她把一切情節事件往電視劇上套,卻獨獨沒有料想到會出大腳這樣一個角色,他的出現簡直是打破了某魚的一切預計和推測,而且還壞了她的女主征途啊!若是如此定是個大禍害,大腳大腳,真是大大的攪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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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2 11:00: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章 又見曼克拉布

豈知某魚跑回去,把大腳原來是看田晴不順眼的事與田晴慷慨激昂地說了一堆,末了加一句,「他在曼克拉布就開始和你搶生意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田晴倒不吃驚,只是輕應了一聲,「哦,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某魚問。

「那天大腳抓我們的時候……」田晴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我當是他腦子不好嘛……」某魚抓頭說,「自打他來了這裡,我就覺得他腦子不正常了,哪裡想到會是因為你呢!」

田晴笑了一下,「散雲都說我快好了,這鹿茸虎骨也不過是強身之用,有與沒有應該沒什麼事吧。」他故意扯了話題,只是他自己清楚,就是真的能救活,也未必能活著離開落星國,就算落星國真押著他去威脅三王爺,他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無論是哪一種過程,結果都是一樣的。在心裡的潛意識中他還是把大腳當成一個可以依賴的人,別的事不談,就單說魚這件事,大腳確實是唯一可以值得託付的人。

「問題就是強身啊!」曾缺魚還真的相信他之前的話,「你若是好了,在吃些這樣的東西,扛著我翻宮門也快些不是。」她說著四下看看,「散雲呢?」

「他看你一直沒回來,估計你是找不著了,他去御刀門找人幫忙了。」

御刀門。

「這是藥方。」散雲遞上摺好的紙條,猶豫了一下才對蘭玄月開口,「你可能幫我弄兩味藥。」

「那當然可以。」蘭玄月也不問是什麼就應承了下來,他也知道這藥是給田晴的。

「你倒是爽快。」散雲道。

「二師兄要幫忙,我又豈能不幫?」蘭玄月道,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田晴的現在身體如何?」

「也算保了命,但是結果如何……師父先一步去了忻月國,如今太子又不在東宮……這其中巧合不少啊。」散雲說。

蘭玄月沉默了一會,才開了口,「二師兄,你此番來也只是為了報答李夫人,我知道你從來就不想攪和進這兩國的糾紛,其實若是能脫身,我倒也想如你一般,只是……」

「你打小進了御刀門,想離,恐怕心裡也舍不得吧。」散雲嘆道。

蘭玄月繼續說,「師父去了忻月國,太子去了軍營視察,今夜……也許我能換個班當值……」

「你是想……」散雲吸了口涼氣,「這事可開不得玩笑,若是被發現了,你可就……」

「只是不知道你那山中草廬可有我住的地方?」他笑了起來說。

散雲隔了一會才說,「你還是再想想吧。」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蘭玄月說,「我怕到了明日,太子就該帶你們隨軍出發了。」

散雲思索了一下,「我還是覺得太冒險了,與其在皇宮裡出逃,不如等出了宮,上了路……」

「我倒不這麼想,隨軍一路人馬眾多,在軍營裡逃不了,待走到荒野就算是逃脫了也無處藏身,若是在這倒是方便,只要出了宮,往哪一躲……查起來也難……」

「那我們怎麼做?」散雲問道,蘭玄月想了一下,「既然田晴身體好了,行動方便這便好辦了不少,反正你們今晚準備一下,入了夜我會派人聯繫你們。」

散雲應聲離開,關上門,蘭玄月嘆了一聲,「如此這般,我也不欠你什麼了,花葬淚……」

且說霍子瀟帶著兩豬頭吃吃喝喝,到了這日午後也算到了京城,「到了這裡去哪好呢?」

「去皇宮啊……」大豬頭回道。

「那有什麼好玩的?」霍子瀟歪頭道,「好玩的人都不在,我們去了不但沒的玩,沒準還會被人抓住不放呢……」

「那是什麼地方……」二豬頭伸手一指,霍子瀟順勢看去,「曼克拉布?」

曼克拉布。

王八靠在二樓欄杆上往樓下張望,長長嘆息一聲,豬頭靠了過來,「老王,嘆啥氣啊……」

王八張望了一下沒什麼人,壓低了聲音道,「你說之前五國競技賽那會,魚還來見過我們,怎麼現在過了這麼久也沒了消息呢……」

豬頭抓抓腦袋,「我是那天聽相國府的金夫人說,五國競技賽最後突然取消就是宮裡出了事,我是想該不會就是魚他們吧。」

「這倒也是……」王八摸摸下巴,「你說皇上駕崩的消息出來也過了有一個月了,也不見說皇子即位,這會不就是皇子出了問題啊。」

「大腳?」豬頭嘴快接了話,於趕緊改口,「你是說皇子……」

「這世道不景氣,生意都難做啊。」王八指著樓下的人,「你瞧,若是以往,這桌子哪能就是坐滿怎麼簡單,門口早就該排隊了……」

「田晴他們不在……況且今日京城十八家酒樓一起弄加菜送酒活動,哪個酒樓不是爆滿?」豬頭拍拍他的肩膀,「你知足吧,怎麼瞅著你倒像是看見魚那命催的貪財樣似的。」

「總得有人接替她啊。」王八得意地一笑,「魚當初可是說好了,她不在的時候由我管著,收入算我一份……」

豬頭一聽,立刻恍然大悟伸手點著他,「難怪啊,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關心店裡來多少客人,敢情你小子打著自個的如意算盤啊!」

「店裡生意好,你賺得不也多麼。」王八張望了一眼,「你說咱是不是該招點新的夥計進來,上個月好幾個年紀稍大的賺了錢要回去娶老婆,一是缺了人手,二是最近客人需求不同,老是些年輕的……」說著湊過去對豬頭小聲耳語,「昨個王夫人說了,她年紀也不小了,老來咱們店裡找些小夥子,又時常遇見別的夫人太太,有些不小的閒話啊……」

「找老的?」豬頭忍不住提高了音調,又趕緊壓低了聲音,「這老的……可麻煩啊,你想上點年紀誰沒娶老婆啊,那些連老婆都娶不著的,有都是些什麼貨色,來也只是平添一張吃飯的嘴。」

「你說得也對。」王八嘆息一聲,突然眼前一亮,指著樓下正走進來的七八個人中打頭的一個中年人,他雖然看上去年過四十但卻氣度不凡,目光犀利有神,衣著簡單卻不粗俗,「你看!」

「這麼大排場的你也惹?」豬頭有點難以置信地說。

「正常的……」王八眯縫地了眼睛,「會來我們店?」說著疾步下樓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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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2 11:00: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五章 易老爺進店

且說御刀門的易老爺,輕裝簡行,帶著幾個利索的徒弟匆匆趕到忻月國,太子殿下明白他救女心切,也清楚若是易依靈在這裡只會壞事,也就同意他先來忻月國救人,況且這戰場上的事,御刀門也是插不了手的。他徒弟眾多,得意者只有幾人,古山已死,散雲已離,蘭玄月也算成了獨當一面之人,可是來忻月國這等事他卻把他留下,一是怕他壞事,二來是讓他留在那裡等散雲的藥方,依他的性子,定是會放了散雲,而他又不在落星國,這事也便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入了忻月國京城的時候,正是午後,一行人都未吃飯,四下看看竟然酒樓裡都是滿座,繞了一圈只有這家叫曼克拉布雖然人多但是還有些空位,雖然名字怪了點,但是看上去也沒什麼不妥的。

邁入門內,卻沒一個小二迎上來,仔細一看倒是一驚,這家店竟然是一個小二負責一張桌子,都立在桌邊陪著笑斟酒倒茶,一個徒弟嘟囔道,「這忻月國竟然這麼闊綽麼?」

「哼……」易老爺鼻子哼了一聲,「定是民不聊生都來做跑堂了,一個酒樓需要這麼跑堂麼?」

正說著一個執扇青年從二樓下來,迎到他們面前,「幾位客人是要坐大廳呢?還是上二樓包廂?」

易老爺瞥了一眼,一樓人雜而且也沒有能供他們坐的大桌子,「那就上樓吧。」

王八笑著帶路,「聽口音各位是外地人吧……」

「嗯。」易老爺應了一聲。

「那我就給各位說一下。」王八原來說書時吃圖個吃飽,乞討時也只管這自己,如今可不一樣了,總得提防著吃霸王餐的,「我們店主的規矩是二樓包廂得有最低花錢標準。」

「最低花錢標準?」這回易老爺沒吱聲,一個徒弟先接了話。

「是的。這包廂不比樓下,總不能來幾位客人光點一壺茶一碟花生什麼的就坐在包廂裡吧。」王八解釋道,「這最低麼,也就是每人五兩,你們一行……八個人,那就起碼得花四十兩。」

「四十兩!」易老爺皺了眉頭,「難道你家的菜是燕窩熊掌不成?」

「幾位爺還是看了菜單再說吧。」王八笑盈盈地推開包廂的門,請他們入座,沖樓下吆喝了一聲,「看茶!」

霍子瀟和兩豬頭正要往裡走,卻瞧見先他們一步的易老爺,他歪頭道,「這老頭也來了?肯定是為了他女兒吧……」說著扯著兩豬頭往裡走。

王八迎了客,豬頭只能迎了上去,一瞧霍子瀟心裡先嘀咕了一聲:怎麼今天全是男人來啊……再一抬眼竟然看見李家的兩個豬頭,「你們怎麼來了?」

「認識?」霍子瀟很是吃驚。

兩豬頭抓抓腦袋,似乎對豬頭的有點印象,「你你……」

「又忘了?」豬頭嘆道,「你們奶奶記得不?」

「奶奶!」李家豬頭對這兩個字極其敏感,一提就立刻兩眼冒光。

「想起來了?」豬頭說著側臉看向霍子瀟,「他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呢?」

「這就是……魚的店?」霍子瀟似乎是聽曾缺魚提起過這個傳說中融會她畢生心血,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店。

豬頭一見他這麼說,立刻明白了,「我說這李家兄弟怎麼會在你這,一定是魚讓你帶他們來的吧。」

霍子瀟向店裡張望,別的不說,清一色的女客人加一桌一跑堂,著實夠不同的,「這裡是吃飯的地方嗎?」

「你眼力不錯啊……」豬頭接了話。

霍子瀟拱拱手,「承讓承讓……」

「那你們怕是要住下來了?」豬頭引他們進去,「後院還留著空房呢,原來就是這李家兄弟和散雲住的。」

「剛才來的那幾個人呢?」霍子瀟在店堂裡掃了一眼,沒見著易老爺,他說著還伸手比畫了一下。

「剛才也是你們一起的?」豬頭扭頭問道,「也是魚的朋友?」

霍子瀟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是仇家。」

豬頭緩慢地扭頭……「你……說真的?」

這廂易老爺點完了菜,菜名一個個聽上去氣勢非凡,易老爺盤算著就算花了大價錢,吃得好菜也不枉來忻月國一趟,他伸手敲著桌門等著上菜。

王八立在一邊,一個跑堂端菜上來,王八接了過來上菜,「菜前湯,猛龍過江!」

易老爺點頭,碩大的一個湯缽放上桌子,他探頭望去,清湯如水,直見缽底的青花,上面汪著一層微黃的油,湯中央漂這一根長蔥,「這是……」

「猛龍過江!」王八又重複了一遍。

「……這這……」易老爺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猛龍過江?」

「你看這湯水就如同江水一樣。」王八指著菜解釋,「這青蔥就是猛龍……漂在這湯上正是猛龍過江。」

「……」易老爺的咽喉處滾動了一下,嘴唇輕顫了好幾下,才擠出一個,「好……」

王八又端上一道菜,「二龍戲珠。」

「且慢!」易老爺在他菜端在空中尚未落桌時先伸手制止,「這菜該不回是青蔥加雞蛋吧。」

王八搖搖頭,易老爺鬆了口氣,之前的湯也許只是一個意外,菜盤一落,王八笑道,「二龍嘛,怎麼著也是黃瓜啊,還有,我們店裡向來是放鵪鶉蛋的……」

易老爺絕倒,顫抖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黑店啊……赤裸裸的黑店啊……」

再說這邊落星國,吃完午飯,散雲猶豫了一會支開曾缺魚把花葬淚的打算告訴田晴與他商量,他一聽皺了眉頭,「這樣做恐怕不妥。」

「我與你的想法倒是一樣。」散雲說,「但是這個機會又確實值得一試……」

「太冒險了。」田晴斬釘截鐵地說,「我們一行四人在,只有他一人還有武功,我現在這樣子本就是個拖累,魚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還有阿黃……」

散雲揚眉一笑,「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沒武功呢?」

「……」田晴一怔,散雲道,「別忘了,我還是他師兄呢……當年在御刀門眾師兄弟中排第二,除了我師傅也不過就是你那個「師傅」排在我之上而已……而他又沒有施毒的本事。」

「你真要這麼做……」田晴又問了一次。

「他是認真的。」散雲回道,田晴遲疑了一會也只好應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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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第一副業

「你說這老頭和那被魚綁架的獼猴桃是一夥的?」豬頭驚呼。霍子瀟點頭,「可不是,他就是來抓自己的女兒去討好那落星國的太子的。」

「這個獼猴桃!」豬頭忿忿地說,「當初連裸體畫冊都畫了,他還不老實!不過魚也不該怕他,大不了倒時候就畫冊滿天飛好了。」

「怎麼你也有這東西?」霍子瀟來了興趣,之前他在田晴面前說漏了嘴,怎麼覺得魚說這東西是極其稀少的呢!

豬頭見他感興趣,湊過去道,「怎麼?你也想買?」

「難道這東西能買的?」霍子瀟驚奇了,豬頭小聲道,「這是我們曼克拉布的第二大副業啊!現在忻月國黑市早就炒到八十兩一本了,還都是從我們這裡買去自個臨摹的,線條死板上色不均,而且做工也不好,那啥精裝本還不如我們的簡易包裝呢!我們這裡都是上等貨色,看你是熟人四十兩就行了……」

霍子瀟想了一下,「那你們的第一副業是什麼?」

「酒菜啊!」豬頭接話說,「酒菜就是我們發展的第一副業,而且是全曼克拉布最大副業!」

「金縷玉衣!」王八吆喝著上菜,說到這菜名,又會勾起他對某魚那如江水般的崇敬,連菜場沒人要的青蘿蔔皮用刀切出紋路便是這金縷玉衣了!半剝皮的香蕉喚做美人脫衣,爆炒花生米撒上芝麻是金珠滾沙。每上一道菜易老爺臉色就黑一分,最後忍不住道,「上主食吧!」這些花哨的菜名一個比一個過分,這主食是米飯饅頭或是餃子,總不能得什麼噱頭了吧。

王八端上一大沙鍋,落桌一瞧,白汪汪的湯水裡就浮著一隻水餃,「這是你們點的,一帆風順!」

「叫你們老闆出來!」一個徒弟忍無可忍,拍桌而起,「我要去官府告你們!」

王八把菜單一量,「我們曼克拉布可是做正經生意的,由不得你們胡言亂語!」

「你們這菜才是胡言亂語呢!」易老爺也拍了桌子,王八盈盈一笑,指著菜單最後一頁最後一行小字,易老爺湊頭看去:

本店一切菜品酒水的最終解釋權歸本店所有。

「把他們一起做了?」豬頭的聲音抬高了幾分,「八個人呢!怎麼做啊!」

霍子瀟奸笑了一下,「樓上這是誰啊,落星國御刀門的當家啊,他手下那些也都是江湖新秀啊,這樣一個跨新年集合畫冊,這第二副業很快就能超過第一副業了!」

「對對對……」豬頭直點頭,「魚說過,這樣的叫師奶殺手,昨個王夫人還說就要這樣的中年人……」

霍子瀟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真是一點就通哇!」

樓上易老爺已經堅定不疑地相信自己是因為一時眼挫,進了這麼一家黑店,而且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開在京城最繁華地帶如此明目張膽的黑店!這事要辦起來真點難,走官道吧,這裡是忻月國,而且他們還整了個什麼解釋權,按江湖的方法大大出手吧,這裡一群都是手無寸鐵的跑堂,出了手就顯得他們御刀門未免欺凌弱小,丟了面子。再三思量,易老爺決定打斷了牙吞進肚子裡,只當是花錢買教訓好了,拂袖丟下銀子,轉身喝道,「我們走。」

王八得了錢正在得意之時,豬頭突然端著一壺酒臉上掛笑推門進來,「還有酒水呢!」

「酒水?」易老爺一行一愣,王八雖然嘴上沒說倒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瞧他的樣子估計是有什麼事,便沒吭聲。

「飯後送酒這是小店的習俗啊……」豬頭慇勤地說。

「這樣的店花錢吃的飯菜尚且如此,送的酒水豈能喝?」易老爺反唇相譏。

「再不濟也算個漱口水吧……」豬頭倒也不氣,說著自顧就挨個斟起酒來,易老爺輕哼一聲,拿起來一飲而盡,把杯子重重一擱,「還真是漱口水!」其他見了也拿起來一口幹掉,豬頭笑道,「我們店的漱口水,保質保量,絕無二家啊!」

易老爺這次連哼都沒哼,就直接倒地了,眾人也緊跟其後,王八一時傻了眼,扯住豬頭道,「靠!我那是和你說笑呢!我再想錢也不敢做這事啊,你小子倒是陰啊,說的時候屁都不放一個,一放就是個驚天雷!」

豬頭也有點吃驚,嚥了嚥口水,「這藥效果真快啊……」

「那當然!」霍子瀟推門進來,「此藥無色無味,吃了就倒……」

「這麼厲害!」王八驚嘆,「那……會肯在我們店裡做工麼?」

豬頭啐道,「你當這是孟婆湯啊!」

「那不做工,你把他弄倒了做什麼?」王八一是詫異這個,二是詫異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霍子瀟,「你是誰啊?」

天色將黑,曾缺魚溜躂了一圈準備回來吃飯,還在花園裡就他們的別院裡出來一個人,匆匆離開沒看見是誰,進了門正要問剛才是誰來了,卻見散雲正在用一把小銅秤稱藥量,她覺得挺好玩的湊了過去,把要問的話也吞回了肚子裡。散雲把稱好的藥分成十份,按習慣是要全部紮成包的,但是散雲盤算著今夜是要有行動,還是早些讓田晴吃了藥的好,便紮好其他的,獨留下一包,對某魚道,「你把這個拿了煎去。」說著自己出了門,準備讓田晴先吃些糕點什麼的,墊了肚子再喝藥。

曾缺魚捧著裝著藥的紙包出了裡屋,散雲又喝了一聲,「去門口的罈子裡抓把粳米一起煎……」

某魚應到,蹲到門口,掀開小罈子上的木板,伸手進去抓了一把擱在藥裡,白白的一個小尖。

田晴吃了寫糕點便喝了藥,某魚有點好奇地問,「怎麼今天喝得怎麼早?」

「是要……」田晴才開口,散雲就接了話,「是藥有了變化,喝的時間也不能一樣。」他說著給田晴使了個眼色,眼神裡赤裸裸地寫著:告訴她,只會壞事。

「那是不是又好了幾分?」某魚大喜,拉著田晴說,「來來,武功也該好了吧,使兩招看看!」

「這……」田晴有點為難,正在這時,幾個宮女來送晚飯,某魚立刻棄人投飯,吃著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今天回來時見有人從我們這裡出來,是誰來了嗎?」

「沒人來啊。」田晴最近身體恢復,倒也能與他們一起同桌吃飯了。

散雲皺了下眉頭,是蘭玄月有什麼消息了嗎?那怎麼會來了又不見他們?是情況有了變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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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父女相見

入了夜,在這裡沒什麼娛樂活動,一般吃完飯某魚就困了睡覺,早上天亮就起,她算是明白古人為何聞雞起舞了,這天黑了就睡,早上能不起來麼!

她打了兩個哈欠,「我去睡覺了。」

「今天別睡這麼早。」散雲叫住她,他手握一卷書在看,某魚扭頭看他,「啥?不睡覺我做啥?」

「說說話吧。」田晴掃了一眼屋子說,這裡只有簡單陳設,連本書都沒有。

「在這裡有什麼好說的……」某魚歪頭想了想,「還不如早點睡覺,明早早起,這日子,過一天算一天吧……」

「你真要是閒得慌,不如去門口轉轉。」散雲隨口說。

「門口?這大冬天的我去喝西北風啊!」某魚啐道,「還是被窩裡暖和。」說著又要往裡屋鑽,散雲忍不住道,「今天晚上有好戲,你要睡便睡吧……」

「什麼好戲?」某魚扭頭,來了精神。

「你等著唄……」

「哼……」曾缺魚坐回椅子上,嘆息一了聲,「再好的戲也比不過我曼克拉布里有趣……」

曼克拉布。

「這麼多人全捆在柴房裡還得管飯吃,你得處理啊。」王八拿著算盤對獨自一桌大吃大喝的霍子瀟說,某魚給店裡訂了三種菜單,一種是熟客菜單,這類客人經常來,而且都是大手筆,飯菜自然要配套,要讓這類客人吃好喝好玩好;第二類是回頭客菜單,這類客人偶爾回來,而且也是固定一個月或是半個月一次,並不會因為這個飯菜如何而影響他們出現的頻率,這樣的飯菜只要能吃就行,夥計的服務才是硬道理;最後一類便這外鄉客,這樣的客人莫說一年兩年才能路過這裡一次,恐怕一輩子也只會路過這裡一次,這種人能宰一次是一次,宰不宰都不會做回頭客的。

而如今霍子瀟便是點了一桌熟客菜,和李家兩豬頭吃得不亦樂乎,王八卻更關心被關在柴房裡的人。

「急什麼……」霍子瀟夾著菜說,「他們可都是些練家子,餓了一天兩天還死不了。」

「不是死不了的問題,關在我們這裡,萬一出了事該怎麼辦啊?」王八道,「你是迷了他們一時,現在醒了,要是出了事,你負責啊?」

「我不要負責啊。」霍子瀟直擺手,他最怕擔責任。

「你不負責,你好好的把人捆我們這做啥?」王八回道。

「那……」霍子瀟想了一下,「要不送去安國侯府?」這是當時說好了接頭的地點之一,三王府,太師府和安國侯府。

「我不管,總之在我們曼克拉布是不留吃白食的主。」王八堅決地說。

安國侯府。

「郡主,郡主……」

玉堇正坐在屋裡和易依靈下著棋,按說這兩人也算湊巧,都是准太子妃,一個是沒人嫁,一個不肯嫁,總之都算是嫁不掉了。

「什麼事,這麼慌張?」玉堇頭也不抬就對闖進來的小丫鬟道。

「府門口來了兩個人,駕著兩輛馬車要見郡主你呢!」丫鬟喘著氣說,「我們都沒見過這兩人。」

「沒見過?那你可問他們是誰,為什麼找我啊?」玉堇擱下手中一枚棋子問。

「厄……」丫鬟頓了一下,「其中有個人說,是花侍衛讓他來的,還說他知道易小姐也在這裡。」

能說出花葬淚,又知道易依靈在這裡的人應該是自己人,玉堇沖對面的易依靈使了個眼色,兩人一齊起身,「出去看看。」

才出府門,玉堇和易依靈便認出了嬉皮笑臉的霍子瀟,又見他身後是馬車,立刻以為這車裡便該是曾缺魚和田晴了,立刻道,「表哥?」

霍子瀟一笑,指著一邊的王八道,「這是魚店裡的夥計,幫你們送點東西,可能讓這車進府?」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大半,街上沒什麼人,若是田晴和曾缺魚也沒什麼不能見人的,倒不知道為何不讓他們下車反要讓車進府,「怎麼表哥受傷了?」

「不是你表哥。」霍子瀟直接地說。

「那是……」玉堇覺得奇怪了,不是表哥和曾缺魚,這由他送來的……肯定是大腳了!她臉色一變,「是他?」

「隔著車你都能猜出是誰?」霍子瀟驚嘆道。

玉堇揮了下說,兩個下人走近,「去把後門打開,這前門進不了車。」

待馬車入了府門,停在花園裡,霍子瀟和王八把車簾一掀,玉堇一驚,易依靈一叫,「爹!」

「這不知道易小姐在這裡,乾脆送來這裡好了。」霍子瀟握著摺扇撓撓後背,沖王八一笑,小聲說,「這不解決了麼……」

「我爹怎麼會在這裡?」易依靈嚇得嘴巴裡可能塞個雞蛋,車上的眾人皆被捆綁著,點了啞穴,易老爺認得女兒,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大概是……」霍子瀟思忖了一下,「來抓你的,結果遇上我了。」

玉堇見車裡既不是田晴和魚也不是大腳,不禁心中疑惑,「你也回來了?那魚和我表哥呢?」末了又追加了一句,「你沒碰見花葬淚?」

「他們……還在皇宮裡呢!」霍子瀟退後幾步,和玉堇到一邊說話,「有個什麼叫散雲的人來了,替田晴治傷,魚呢在那裡陪著,花葬淚嘛,我遇見了,不過他去邊境找安國侯了。」

「那你回來做什麼?」雖然不清楚情況,但是玉堇明白,若是有霍子瀟在那宮裡,自然有用的,他這麼一回來,表哥那裡豈不是一個幫手也沒了?

霍子瀟抓抓頭,「我是送李家兄弟回來的……」

「那他們現在如何?傷可醫好了?」玉堇追問,這落星國到忻月國,若是快馬加鞭,五日便可抵達,問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不知道……」霍子瀟老實說,「我離開的時候田晴才剛治呢!」

「那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不……你什麼時候到忻月國的?」玉堇納悶了。

「十天前出落星國,今天才到這裡。」霍子瀟說道,「若不是七日前在邊境遇見了花葬淚,他催我快點,我恐怕還要些時日才能到呢!」

「花葬淚說表哥只有十五日,如今究竟……」玉堇說到最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重重地「哎!」了一聲,然後甩袖離開。

霍子瀟伸手指著自己,「我怎麼了?」

王八伸手探下他,「把僱馬車的錢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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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2 11:00: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峰迴路轉

曾缺魚靠在椅子上直衝盹,突然屋外一個黑影閃過,身手極快地躍進他們的房間,正是蘭玄月。

散雲和田晴一齊站了起來,只有某魚還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說,「誰啊?」

「怎麼樣?」散雲問。

蘭玄月把一個包袱丟了過來,「外面的侍衛都被我放倒了,這是他們的衣服,你們換上,我交更時正好出宮門。」

「啥?」某魚還沒反應過來,散雲極其果斷地指著她對蘭玄月道,「點了她的啞穴!省得麻煩。」

「嗯。」蘭玄月一個疾步上前,某魚抗議還沒說就直接無言了,只是睜著眼睛,努力表達肢體語言。

「魚啊,我們是怕你添亂才沒告訴你。」田晴瞧她的樣子還是心疼,「一會出了宮就給你解了。」

散雲把衣服往她臉上一丟,「自己穿上!」

某魚大概明白了事情,他們商量好了今日要逃出去,卻獨獨沒告訴自己,這真是世風日下啊,怎麼說她現在也翻身做主,有見電視劇上有重大情節發生女主卻是個旁觀者麼?太不上道了啊!

三人換好衣服,蘭玄月身著侍衛服,把屋內的蠟燭挨個切去不同的一截,「這樣燈火會逐個熄滅,就是打更的路過也不會發現的。」然後領著他們就出門,繞過花園時,田晴往大腳住的地方看去,一片漆黑,心裡咯噔了一下小聲說,「那大腳呢?」

「倒這時候你還管他?」蘭玄月小心地看著遠處,某魚激動的比畫手腳,心中吶喊:那全身是寶的阿黃呢?散雲重重地敲了她的腦袋讓她閉嘴,某魚只得捂頭跟上隊伍。

出了他們住的南院,離其他宮殿有很遠,前面是一段長長的寬路,主要出宮門的時候不被發現,幾乎就沒什麼事了。這裡不需要經過其他宮殿,直接就可以到達皇宮的南門。

正走著迎面就是隊巡邏的人,蘭玄月小聲提醒,「別慌,大步走就是,天黑他們也看不清。」於是四人大腰大擺地向前走,蘭玄月主動向對方領頭的招手,那領頭也客氣的問候,「蘭侍衛,這是要出宮了嗎?」

「是啊,今夜我師弟病了,由我頂一天。」蘭玄月隨意地說。那領頭便拱手離開,四人繼續前行,行了近十丈之外,散雲道,「你這樣不會被發現麼?」

「我給師弟下了巴豆……我頂替他有什麼問題。」蘭玄月有點得意地說。

四人繼續行了數十米,那隊人也早就不見了人影,隱約可見得遠處有點燈火,「快到宮門了。」見到此景,四人都加快了腳步,漸漸就靠近了宮門。

「一會我先去,你們三人別出聲就好。」蘭玄月停下腳步叮囑,「出了這裡,可就沒事了。」

「嗯。」散雲應了一身,某魚直點頭,田晴卻沒出聲,只是身子輕晃了一下,似乎是沒站穩。

「怎麼?走累了?」散雲問道,他雖然傷勢好了大半,但是這身子骨倒還是虛弱,這夜裡的冷風一吹,又走得急了,疲乏了倒也是正常,不過好在已經靠近宮門了,休息一下再行倒也不妨。

田晴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說沒事,口一開,卻噴出一口血,眾人接是一驚。

蘭玄月急忙拉過他們退到一邊的牆角,壓低了聲音,「怎麼回事?」他是問了散雲確定田晴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才決定今夜出逃,就是知道他若是身體沒好,逃跑一定會出事。某魚急得直哼哼,散雲一把扼住田晴的脈門,眉頭一皺,「你剛才就血脈大亂了……」

田晴虛弱地喘了幾口氣,「我剛才以為只是累著了,撐一撐就能過去……咳……」

「這事怎麼能撐?」散雲責備道,把脈的手沒松,眉頭又是一皺,「不對,是藥出了問題!」他這話一說,某魚哼哼的聲音更大了,急得都要跳起來了,蘭玄月見狀先比畫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才解了她的穴道,她雖然急但還是壓低了聲音,「藥怎麼了?」

「我也想知道。」散雲眉頭緊鎖,追問道,「藥難道不是你親自煎的?」

「當然是我親自煎的。」某魚說,「抓粳米,煎藥,端給他都是我一手做的。」

「那是……」散雲也沒了思緒,田晴靠在牆上努力把湧上喉嚨黏厚的液體嚥回去,「沒……我沒事……就是累了。」

「難道……」蘭玄月四下看看,「被人發現了?」

散雲鬆了手,「不會吧?」說著也警覺地看看,四周只是一片漆黑,靜悄悄的。

「那現在怎麼辦?」蘭玄月問道,事情到了這一步,著實有些騎虎難下了,宮門就在前面,回去又是不辦法……

散雲從懷裡拿出一個青花小瓶,「還好我有準備,先吃一粒護住心脈,休息一下,先出了這門再說。」

「你不要緊吧……」田晴一吐血,某魚就慌了神,心裡暗想這俗套點的電視劇好歹該是HE吧,小腹黑橫豎也是個主角啊!

田晴點點頭,嚥下藥丸,倚靠在牆邊,其他三人都警覺地向周圍望風,好在這會夜深了,一隊巡邏人再繞回來起碼得半個時辰。

田晴氣息稍微均衡的時候,蘭玄月側耳聽著,遠遠似乎是聽著打更的聲音,「要交更了,快走吧。」

田晴深吸一口氣,點了下頭,「我好多了。」某魚不放心的扶著他,散雲道,「一會靠近宮門的時候可別扶了。」

四人又走了一會,宮門就在眼前,朱紅的宮門緊閉著,門口兩邊各站在兩名守衛,蘭玄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腳步也有點沉重倒不像個有武功的人了。

「什麼人?」門口的守衛遠遠的叫了一聲。

「御刀門蘭玄月。」蘭玄月報上名字,聲音有點輕微的顫抖。

「是蘭侍衛啊。」守衛立刻應道,「是要出宮嗎?」

「交更了,我自然要出宮……」蘭玄月稍微穩定了一呼吸,聲音也平穩了很多。

「那您等著啊……」侍衛應道,提刀轉身去開門。

四人的心皆是一沉,某魚的手死死的扯住田晴的衣袖,嗓子好像被人堵上了似的,自己給自己點了啞穴。

蘭玄月使了個眼色,四人疾步走了過去,走近了宮門口,那轉身去開門的守衛卻沒有開門,放慢了動作。

其他三人突然一起衝了過來,「蘭玄月!你果真通敵叛國!想放走人質!」說著白刃出鞘,黑夜裡閃出銀色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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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2 11:01:0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 真正的叛徒

某魚被這場景一嚇,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散雲也沒想到是如此,急忙掩著田晴後退,避讓開刀劍。

「有話好好說!」蘭玄月一邊說一邊抽劍抵擋。

「有話就問問你身後的三個人吧!」一個守衛說著就衝了過來,蘭玄月眯縫了眼,一劍直接劃過咽喉,這邊的四人也不是他的對手,只要快速解決了不惹來更多的人,倒也不是大問題。

散雲也看出他有此打算,只管護著田晴和曾缺魚。卻不想這時從宮門不遠卻不知從哪裡竄出一群人,火把竄動,蘭玄月一見,心中暗暗叫糟。

散雲見狀便趕緊上前幫忙,曾缺魚也只得扶著田晴靠在牆角,「我就說,這麼重要的事不告訴我,一定會出問題……沒了我,這劇情能發展麼,結局能團圓麼!」

那隊人馬逼近,為首的竟然是大腳與羅洪,散雲與蘭玄月解決了守衛就與他們隔著數丈對峙著,田晴和魚隱在漆黑的牆角,一時沒被人看見。

「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羅洪冷笑一聲,「一個是御刀門原來的徒弟,一個是現在的,這易老兒可真是會教徒弟啊,這回我倒要見見他如何在太子面前自圓其說了。」

蘭玄月認出大腳,「你倒是有意思,按說在落星國做個人質,沒什麼自由,有你的難處,但是沒人逼著你,你自己還主動給自己人找茬,你這人質倒做得盡職啊。」

大腳的臉映著火光,瞧不出是否有變化,他只是輕動了幾下嘴唇,「你們命倒很大……」

蘭玄月沒明白這話的意思,散雲皺了眉頭,「你們做了什麼?」

羅洪一笑,「我原本以為那屋裡的粳米是你們吃飯用的,加點東西進去讓你們老實點,不過沒想到我入夜去看看情況,卻發現你們全部跑了,我們這才尋到這裡……」

牆角的田晴一陣咳嗽,兩腿一軟,全身壓向曾缺魚,某魚倒沒想到小腹黑妖孽是妖孽,但是體重還是男人的體重啊,一下沒撐住,兩人一起從牆角摔了出來,「哎喲!」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某魚揉揉屁股站了起來,指著大腳說,「靠,原來是你搞的鬼!虧田晴在路上還問起你了!」

「哼……」大腳冷笑一聲,「想起我又如何,他還不是自己跑了……」他說著目光冷冷地射向田晴,「身體一好……就跑了……」

田晴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既然沒話說,那就別說了。」大腳回道,側臉問羅洪,「現在如何?」

「那自然是請各位回去咯。」羅洪回道。

田晴吸了口氣站起來,「咳……羅大叔,我想到了如今,不如咱們也打開天窗……咳,說亮話好了……」

羅洪看不清黑暗裡的田晴,只聽得他虛弱的聲音,他從身邊人手裡接過一根火把,照了過去,田晴慘白的臉在火光下有點嚇人,「說什麼亮話?」

「怎麼……」田晴撐著某魚,抬眼看他,「到了如今,你還要告訴我說,你是一心為了我好,一心忠於尹將軍不成?混入著落星國,只是為了利用他們幫助我擺平三王爺,為尹將軍平反……然後……再回忻月國效力?」早先他與羅洪都是單獨見面,不但時機不合,他也不會說。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羅洪豈再用騙他的話來搪塞,更何況正好大腳也在場,大家說開了正好。

羅洪的臉色果然一變,周圍人的目光直剌剌地刺向他,他也只得開口,「哼,你從來都沒信過?」

「我想信啊……」田晴勾起嘴角牽出一絲笑,「可是你總是破壞這一切……讓我沒辦法相信,咳……」

羅洪沒說話,田晴繼續說,「到如今看,花天江也好,古川也好,都不如你這個兩面的人活得久……看來,你才是最聰明的人……」

「好吧,就算你現在明白了,又如何?」羅洪回道。

「我想……」田晴緩了口氣,「這花天江是來了落星國做了叛徒,可是這尹將軍是一仗才出的事,這其中會不會還有什麼別的人情況呢?」

大腳對這事也聽得認真,羅洪嗓子有點緊,只能辯解道,「這花天江做和叛徒把消息給了落星國,尹將軍在戰中處於被動而不幸戰死,這兩者有什麼說不通的?」

「說得通……」田晴笑了,「只是這麼一個能告訴落星國情報的有用之人,與你……這個一心忠於尹將軍和為了我這個忻月國皇子的人,怎麼結局差別這麼大呢?我記得花天江來了這落星國幾日就被處於極刑了不是?」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看著羅洪的臉色,「還是說,這落星國對待叛徒都是毫不留情的?」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羅洪有點詞窮,乾脆打斷他的話。

「是沒什麼意義……」田晴回道,「只是告訴你,不,你們……事情到了這一步,誰都不

是傻子……該如何,心裡該想個清楚。」他這最後一句話是說給大腳聽的,其實整段話也是在告訴大腳,對於羅洪他早就心知肚明,而大腳卻是一無所知。

羅洪見他沒話說的,一揮手道,「把這些人都拿下!」

散雲卻突然閃到蘭玄月身邊,沉著聲音道,「你快走!」

「我……」蘭玄月還是一愣,散雲突然一掌直擊他的後背,蘭玄月一下騰了空,散雲道,「你留下就完了!」蘭玄月明白他的話,藉著他的力道一躍翻過宮牆。

「羅大人!」跟隨羅洪而來的人見了此景叫了起來,十幾人提刀便去追,羅洪掃了一眼散雲,「你有本事讓他走,卻自己不走?」

「走不走……」散雲目光尖銳地盯著他的臉,「看我的心情,還不用看你的臉色。」

某魚心中一驚,散雲大叔啊,原來你也是個腹黑啊!

「把他們全部抓起來。」大腳喝道,「我已經派人通知了太子,想來他明日便要召見你們了……」

田晴緊抿著嘴看著他,試圖在他這張淡漠的臉上看見他曾經的神色,可是他的眉目間只有冰冷,他咽喉裡一股液體上湧,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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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THE END

牢房裡。

「他們下的是軟筋散,可能是怕我們有什麼行動……」散雲細細給田晴把了脈說。

「那應該沒什麼事吧……」曾缺魚問,「這軟筋的,不就是手腳沒勁嗎?」

散雲鬆了手,嘆道,「偏偏這裡有一味藥與田晴所服之藥犯忌,這下……他的身體……」

「那……那……」某魚也慌了神,「不會出事吧……」

正說著靠在草垛上的田晴猛烈地咳嗽,胸口劇烈的起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散雲見了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這樣不行,得吃藥啊……」

「藥,藥在這裡啊!」某魚捧著紮好的藥袋子急得不知道該做什麼,「可、可我怎麼煎呢?」

「讓牢頭告訴羅洪,若是田晴出了什麼事,我想太子也不會放過他的!」散雲喝道,某魚趕緊扒在門框上叫牢頭,不出一會,羅洪沒來,卻來了大腳。

他的目光掃過田晴,哼了一聲,「煎藥?你們有逃跑的前例,你覺得我們有可能會讓你們出這牢門嗎?」

「死大腳!」某魚破口大罵,「你別太過分了!TMD老娘我有沒有武功你會不知道,我出來煎藥,這田晴在這裡,我會跑嗎?」

大腳臉沉了下去,「我應該知道嗎?」

「靠!」某魚怒了,「就算你看田晴不順眼,好歹也是我把你從山洞帶出來的吧,別的不說,老娘我的再造之恩總是有的吧!」

「再造!」大腳揚起了眉梢,「我倒寧願我還是那個在山洞裡和大家煮一鍋麵的大腳!而不是什麼皇子,什麼將軍之子!」

「你……」

他抬眼看著曾缺魚,「我的路走到這一步,早就不能回頭了!我現在回頭,還能回去嗎?」

「可是……」某魚怔怔地說,「王八他們……還總在店裡提起你,說你好久都沒來看他們了……」

大腳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他長長嘆了一口一氣,「這藥,我想還是等著太子休息一夜起來再說吧。」說著拂袖而去。

「咳……」田晴的身體猛烈地抽動嘔出一大口血,然後重重地沉了下去,曾缺魚哇地一聲嚎了起來,這是什麼電視劇嘛!她……她不要玩了!趕緊撲過去看田晴,眼淚鼻涕一起橫流,「田晴,田晴!」

散雲一把脈,臉色刷地變白,嘴唇輕顫,「……是……散脈……」

N年之後。

「豬頭叔叔……」兩個聲音柔嫩的孩童跑過來,抱著坐著的兩個彪悍中年人,「你昨天說了一半的故事沒有說完。」

一個人抓抓頭問旁邊的人說,「二弟啊,我說了啥故事?」

「你說了魚奶奶的故事啊。」豬頭二弟提醒道。

「那個啊……」大豬頭猶豫了一下,「萬一魚奶奶知道我在背後說她……會不會……」

「沒關係啦……」兩個孩子嚷著,「爹和娘去花叔叔家打麻將去了,店裡沒人了。」

大豬頭四下看看開口說,「話說那天你們的爹被人下了藥在牢中已經回天乏術了,你娘急了,從衣服裡抽出一本太子畫冊扯下一張給牢頭,說若是太子不來就讓他名揚後宮豔史。後來太子來了,但是卻只給你爹吃一劑藥,翌日一早就讓他們隨軍出征。且說易依靈看著是自己的爹也沒有辦法,只能鬆綁,易老爺要帶走女兒是天經地義,誰也阻攔不得,110索性甩了她爹跟著玉堇去找安國侯,一路到了東面邊境直接找花葬淚成親,此時正好大腳帶著大軍從忻月國防守薄弱的地方攻進,卻不想事先早就被霍子瀟探出了消息,東面由安國侯坐鎮抵擋,由大腳拉住你爹做籌碼。安國侯亂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站在城門上的玉堇郡主一箭射中了大腳,胸口中箭的大腳只是笑了一下,說了一句,開了七竅的混沌終究不能存活……

羅洪拉著你爹做要挾,不知為何,城牆之上的士兵皆開始向城下拋灑紙張,一張張白紙順風飄向落星國的隊伍,竟然都是獼猴桃的畫像,軍中立刻大亂,獼猴桃氣急敗壞就要把你娘殺了。散雲卻凌厲的一個躍身上前扼住獼猴桃的咽喉。

你娘大驚,散雲大叔,你啥時候有著本事了,怎麼都沒說?!

散雲只是一笑,本事顯露的太早,豈不是被人提防了?」

「後來呢?」一個孩子急切的問道,另一個也等著。

「你們爹都把曼克拉布開成了忻月國第一大店,你們說後來呢?」二豬頭道。

另一個孩子道,「那蘭玄月怎麼樣了?」

「聽說他背叛師門,混跡江湖了。」大豬頭摸摸下巴,「確實很久沒見著他了。」

「那阿黃呢?」一個孩子追問。

「後來落星國敗陣,阿黃自然也要歸還,原來它屁股上的字是當年尹將軍特意派花少將混入落星國偽裝叛徒的一封密令,因為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只告訴了我們奶奶,可是奶奶知道自己換了皇子,以後定有危險,便把這密令刺在了阿黃屁股上。」

「那姑父……」一個孩子道,「他為什麼沒事都讓我們叫他大腳呢?」

「那得問你們玉堇姑姑了。」二豬頭說,「要問她怎麼練了那麼多年的箭,關鍵時刻就是射不準呢?」

「還有還有……」兩個孩子還在追問,二豬頭長嘆一聲,「為什麼他們快活去了,我們倆要在家看店啊!」

那邊的花宅,「哈哈……我又和了!拿錢來!!」某魚叉腰叫道,伸手要錢。

「我的你也要啊!」田晴抱怨了一句。

「親夫妻,明算帳!」某魚說著從田晴口袋裡摳出一錠銀子,「別怪我啊……還不小正太皇子和他那個爹太厲害了,皇位是我們給他們坐的啊!店裡的稅銀一兩都不能少,害我只能靠你們賺點外快啦!」

「聽說下個月獼猴桃生辰,不知道忻月國要送什麼賀禮呢!」易依靈扯了一句,「我還準備回家看看,生米煮成熟飯送不能再倒回米口袋吧。」等她和花葬淚成親的消息傳去了落星國,他的老爹也傻了眼,眼看外孫都要出來了,女兒的皇后夢是徹底破滅了。

「那我給你本獼猴桃的畫冊!全裸寫真啊!」某魚隨口說,「算我送他的賀禮。」

「哦哦哦……」110一聽來了精神,「真的!」

「喂!」花葬淚叫道,「魚啊……你別教壞我娘子。」

「我哪裡教壞她啦!」曾缺魚辯白著,突然就覺得背後一陣陰冷,田晴黑著臉道,「你到底藏了幾本!給了霍子瀟一本,牢房裡掏一本,打仗時候還能滿天撒!!」

「那……」某魚對手指,「……那只是山寨而已啊!」這年頭世道不景氣,連穿越的主最後也只能靠搓麻將過日子,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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