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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屍體
正殿內。
顏綰心神難安的垂著眼,在桌下不斷絞著手指,若有所思。
「咚咚咚咚——」
鼓點聲驟然加快,領舞之人水袖一揮,所有的舞女紛紛踏著鼓點蓮步輕移,手中的紅綢雖交纏在了一起,但確實有條不紊的。
下一刻,鼓聲戛然而止。
舞女們的動作也隨之定格,殿中央,紅綢交錯,上面竟是顯出了一個「壽」字。
殿外,響起一聲突如其來的響聲,打破了寂靜,而後便是一聲接著一聲……
數不清的煙花陸陸續續衝到了天上,在空中盛開,在夜幕上綻放出斑斕的光色,最後又化作一道道溢彩的流光,緩緩墜落,宛若雲霞萬色,剎那間照亮了整個紫禁城。
眾人紛紛朝殿外望了過去,象徵性的驚歎了幾聲,直到所有的煙火都放完,霏霧氤氳的夜空中重新恢復了最初的靜謐,一干人才轉回了頭。
看向殿中還未退下的舞女們,晉帝按照慣例,一揮手,淡淡的扔下了一個字,「賞。」
「謝皇上。」
領頭的舞女伏身拜了下去,而她身後,一眾舞女也跟著她一起謝了恩。
晉帝喚了句平身,其餘舞女都紛紛起身,躬著身朝殿外退去,然而那領舞之人卻自始至終沒有抬起頭,依舊跪在大殿中,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向。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那微微有些侷促的緋色身影上。
晉帝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落在了舞女身上,不解的看了一眼徐承德。
他記得,壽宴的「台本」裡……好像沒有這一段?
這又是什麼蛾子?
接收到了晉帝「求助」的眼神,徐承德連忙轉身朝向殿下,揚聲道,「還不快退下?」
「皇上。」
伏在那裡的舞女依然沒有任何動作,但卻突然揚聲開口了,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但口吻卻很堅定,「民女有話要說。」
晉帝面色稍凝,挑眉道,「你有話要說?」
「是。」舞女定下神,從衣袖中拿出一封書信,舉過了頭頂,「家姐曾是東宮掌事宮女,前些時日遭人暗算,留下了一封書信,讓民女務必呈於皇上面前……」
此話一出,除了棠觀等人,殿內所有人都不由微微一驚。
棠觀不動聲色的垂眼,而顏綰因為還記掛著顏嫵那裡,本還有些心不在焉,此刻卻被拉回了心神。
她下意識的抬頭,想去看棠珩的反應,這才發現,棠珩的席位上竟是空無一人,微微一怔……
晉帝微微蹙起了眉,徐承德一眼瞥見晉帝的臉色,便立刻喚道,「大膽!這是什麼場合?!哪能容你放肆!來人,還不快把她帶下去!」
「皇上!」舞女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趁著護衛還沒上來押她離開時,再次叩首道,「皇上!事關肅王殿下的清白,還請皇上能容民女將遺信呈上!!」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朝棠觀的方向看了過來,面上的神色各異,卻都暗自在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
徐承德也是愣住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時,端妃卻是率先開口了,「陛下,臣妾見這舞女不像是無端滋事之人,既然事關肅王,何不讓她將那所謂的遺信呈上來看看?」
「姐姐為何要如此護著一來歷不明的舞女?」
一聽到與肅王的清白有關,蕭貴妃登時坐不住了,見端妃跳了出來,連忙一邊出聲,一邊看向了棠珩的席位,也是這時才發現棠珩和顏嫵竟是通通都不見了,殿內竟是只剩下了她一人挑大樑,不由有些分了神,「陛下,今日……是您的壽辰,這舞女偏偏要在此刻獻上遺信這種不吉的東西……」
說著,她掃了一眼端妃,還有台階下的棠觀,「也不知是什麼人教唆的……想要刻意給您添堵呢!依臣妾看,應當將她暫且關押起來,讓她供出幕後主使!」
「貴妃娘娘這是……著急了?」一直減弱自己存在感的傅昭容輕聲開口道,「這舞女口口聲聲稱事關肅王殿下的清白,而貴妃娘娘開口便要將她關押,竟是不問任何緣由……莫不是,娘娘知道這背後的隱情?所以才害怕這舞女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你!」蕭貴妃驀地瞪大了眼,暗自咬牙。
這傅昭容平日裡怯懦怕事,此刻竟也敢出聲對上她了,不過就是依附端妃的一條狗罷了,竟敢……
棠觀神色坦然,一言不發。
的確,壽宴不是最好的時機。但除了在長街上「與民同樂」的下午,分席的晚宴卻是他們能找到的最好的時機。
皇室的家宴,蕭昭嚴、榮國侯都非皇族所以都不在場,棠珩一下便失去了兩大助力,能說上話的無非只有一個蕭貴妃。
但他這裡卻是完全不同的處境,除了端妃和傅昭容,棠遇棠清平,還有棠清歡棠茵也都在場。所以從整體上來說,他們佔優勢……
晉帝眸色深深,目光從那被護衛拉起來的舞女身上移開,落在了一旁垂首斂目的棠觀面上,陷入沉默。
他的沉默,讓所有人都開始摸不透心思起來。
棠遇按捺不住,正想要開口,卻被端妃蹙眉掃了一眼,又忿忿的閉上了嘴。
棠清平在桌下輕輕拍了拍棠清歡的手,面上卻沒有絲毫變化。
棠清歡會意,抿了抿唇,開口道,「皇伯伯,清歡覺得,究竟是無端滋事還是揭露真相,看看那封遺信不就知道了?若是那遺信裡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又或是遺信中的話漏洞百出,再將她關押起來也不遲啊~」
見棠清歡跳了出來,安王一個眼神掃向了她身邊的棠清平,似乎是在責怪他沒有看好棠清歡。然而這次,棠清平只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真相……
顏綰垂眸,想起了棠觀說起這些計劃時同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不會讓自己變成棠珩,他說他會用自己的方式。
若是從前,顏綰只會覺得他天真罷了。
但如今想想,或許,這就是棠珩和棠觀的區別,也注定了他們截然不同的人生。
棠觀乾乾淨淨,身為東宮太子時,沒有任何污點。想要將他拉下來,只有栽贓陷害這些骯髒的手段……
而棠珩的這些手段(好了,不要再強調這些手段是她的了謝謝)雖然能中傷棠觀,但卻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因為與此同時,他的身上就有了污點有了破綻。
所以想要扳倒棠珩,棠觀壓根不必栽贓也不必陷害,因為只要對真相窮追不捨,便已經是他的反擊。
也正因為如此,顏綰突然覺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句話有些道理。
一直沉默的晉帝也不知在思忖些什麼,半晌,才看向徐承德,緩緩開口道,「呈上來。」
棠觀眸色微動,棠遇也終於放下心,安安分分的坐定了下來。
只要父皇還願意看,就好……
徐承德接過那被內侍傳上來的書信,仔細的查驗了一番,這才側身呈給了晉帝,「陛下。」
晉帝接過那薄薄的一紙遺信,面上毫無波動,只是視線在那信上遊走時,微微有些凝重。
殿內的笙歌聲已經全部停了下來,沒有人敢說話,彷彿都摒著一口氣,在細細的觀察著晉帝的表情。
而自從晉帝拿起那封遺信時,蕭貴妃的面上就掠過了一絲不安,目光更是不斷的朝下面看去……
見棠珩遲遲未回,心裡越發焦灼,忍不住皺著眉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崔姑姑,「珩兒呢?」
「許,許是去未央宮找淵王妃了?」崔姑姑也有些心虛。
「還不去看看!」蕭貴妃低低的叱了一聲。
「奴婢這就去……」
「這封遺信,」晉帝突然抬眼看向了下面跪著的舞女,微微瞇起了眼,問道,「當真是你姐姐親自交給你的?」
「是。」舞女低垂著頭,一五一十將自家姐姐出宮後如何與自己相認,又是如何囑托的話都說了出來,「家姐說,自從做下那些事後,她就一直寢食難安,終日都自責愧悔,但卻又因……又因幕後主使手上有她的把柄,所以她無法挽回和揭穿。於是家姐寫下了這麼一封信,還附上了能證明肅王清白的證據,交給民女保管。只說若是哪一日她遭遇了什麼不測,便不會再懼那幕後之人,讓民女將這封信呈於皇上面前,以證肅王清白……」
「這信上說,」晉帝展開那遺信,轉身看向一旁的蕭貴妃,「當初東宮杖殺宮人一事,皆是珩兒買通宮女栽贓陷害……貴妃,你怎麼看?」
「陛下明鑒!這怎麼可能呢?淵王從不是這樣的人……」蕭貴妃連忙開口道,「這舞女來歷不明,或許,她才是被人買通來陷害淵王的人啊陛下!更何況,光憑一封所謂的遺信,和那些還不知真假的證據,根本說明不了問題!陛下萬萬不能相信……」
「是嫁禍還是真相,只需一查便知。」端妃沉沉的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當初東宮一事,證據確鑿,難道現在一個來歷不明的舞女混進宮中,只呈上了一封遺信,便想要翻案嗎?!」蕭貴妃冷笑。
「當初有所謂的證據,現在也有。既然都有證據,那麼就要看它們誰才是真正的證據了。若是淵王當真清白無辜,妹妹又在擔心什麼?」端妃淡淡的回應。
「夠了。」晉帝面上浮起一絲不耐,眉眼間透著些疲意,隨手將那遺信遞給了身邊的徐承德,他坐回了龍椅,閉了閉眼。片刻後,才看向了另一邊的安王,眸色複雜,「安王,若將此事交給你,你可能查清楚?」
聞言,蕭貴妃面色微變。
安王起身,從席後走了出來,沉聲道,「臣弟定當竭盡全力。」
棠觀淡淡的抬眼,與棠清平交換了一個眼神。
出乎意料的,一切竟是比他們想像的還要順利,原本還準備好的後著竟是全都沒有用上。棠珩恰好在這個節骨眼出了殿,而晉帝的態度,也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糟糕,竟是如此輕易便將此案交給了安王……
交給安王,他們就不必再有何顧慮了。
安王做事向來公允,況且有棠清平在,棠珩那裡也不好動什麼手腳。
突然,殿外傳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鬧哄哄的不知發生了什麼,將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
「什麼事?」
晉帝面上已經明顯有了疲憊,揚手揉著眉心問了一句。
「陛,陛下!!」
一內侍跌跌撞撞的衝進殿內,「陛下!巡邏的禁軍在御花園發……發現了北燕三皇子的屍體!!」
平地一聲驚雷,瞬間砸懵了在場的所有人。
第三卷捲土重來(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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