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我是分身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月色闌珊]嫡女謀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1
發表於 2017-9-23 09:49:00 |只看該作者
第190章

  三朝回門,伏威將軍府上下看到臉色紅潤,總是洋溢著幸福笑容的青瑤,總算是放了心。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看著雙雙跪倒在他們面前的小夫妻,真是樂的合不攏嘴,連聲道:「快起來快起來。」

  趙天朗便極為自然的扶著青瑤站了起來,青瑤也是一臉的自然,自從嫁進慶親王府,但凡要跪下行禮,只要趙天朗在邊兒上,必是他扶青瑤起來的,壓根兒沒有丫鬟們上前的份兒。在房中,只要趙天朗在,就連服侍青瑤的差使,趙天朗也一並接手了。

  青瑤嫁入慶親王府適應良好,可不代表她不想家,行罷了禮,韓老將軍韓遠關他們帶著趙天朗到外頭,青瑤便一頭扎著韓老夫人懷中,扭月臃兒似的撤嬌撤個不停,逗得韓老夫人哈哈大笑,開心的不得了。華靈素指著青瑤對李氏笑道:「二嬸您瞧瑤瑤這樣子哪裡象是已經做人家媳婦的人啊!」

  李氏笑道:「的確不象,這都是咱們家大姑爺慣的。」

  青瑤不依,從韓老夫人懷中站起來便要去鬧李氏,誰知韓老夫人一把拉住青瑤,眉開眼笑的說道:「瑤瑤不許去搓磨你二嬸,她如今可禁不起,是雙身子的人啦。」

  青瑤先是一怔,然後立刻笑著跑到李氏的面前,福身道:「給二嬸道喜,這一回,您給青瑤生個小妹妹吧。」

  李氏臉上泛紅,很有些不好意思。自從韓遠關的腿好了之後,她便有了正常的夫妻生活,李氏才三十多歲,正處於生育高峰期,有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李氏拉起青瑤,微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爽朗的笑道:「那就借瑤瑤吉言,你二叔也想要個閨女。瑤瑤,快坐下說話吧,你今兒得在太陽落山前回慶親王府,咱們娘兒幾個可得抓緊時間好好說說話才行。」

  青瑤應了一聲,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笑著問道:「是嫂子給二嬸診出的喜脈麼,多早晚的事情,怎麼都沒打發人告訴我一聲?」

  韓老夫人笑道:「昨兒晚上吃飯的時候你二嬸總不舒服,你嫂子給她診了脈,才知道她有了喜,剛一個月。嗯著你今兒回來,就沒打發人去告訴你。

  青瑤忙問道:「嫂子,二嬸的身子可還好?前眸子為了我出嫁的事情,可把二嬸累的不輕。」

  華靈素笑道:「瑤瑤你別擔心,二嬸的懷像很好,也沒害口。」

  青瑤喜道:「這就好,奶奶,咱們家真是喜事連連,越來越好了。」

  韓老夫人笑道:「可不是呢,正是日子越來越好。這些可都是瑤瑤的功勞,沒有瑤瑤咱們也不能請動傅夫人給你二叔治腿,更不敢想添丁進口的事情。瑤瑤,你可是咱們家的福星。」

  青瑤不好意思的笑笑,忙又問了韓老夫人的身休如何,聽華靈素說韓老夫人基本上已經痊愈了,青瑤才放了心,祖孫們又說了好些話兒,不覺已經將近午時,華靈素欠身笑道:「奶奶二嬸歇子午覺吧,睡一會兒就該用飯了。

  韓老夫人點點頭,青瑤忙站起來道:「奶奶二嬸,您們先歇著,瑤瑤陪嫂子回房。」

  韓老夫人笑道:「也好,你們姑嫂兩個好好聊聊。」

  到了開泰居,華靈素將屋子裡的人都打發出去,笑著問道:「瑤瑤,嫂子給你的東西可還好用?」

  華靈素不提也就罷了,她這一提,青瑤立刻想起趙天朗的生猛和索需無度,害得她昨天一大早不得不連連灌了三四杯極釅的濃茶,要不鐵定會在認親宴上因為疲倦睡著而成為一個大笑話。她沒好氣的瞪了華靈素一眼,紅著臉兒說道:「那有你這樣做嫂子,偏這樣害我!」

  華靈素瞧著青瑤布滿嬌羞紅暈的臉,不免笑了起來,指著青瑤說道」好啊,嫁了人別的沒學會,倒先學會口不對心,你倒說說看,我怎麼害你了?嫂子我怕你這小身板兒承受不住咱們家大姑爺,好心幫你呢,別告訴嫂子你開心哦。」

  青瑤實在受不了華靈素,她比自己這個穿越人士還生猛,這種話說起來可是一點兒都不臉紅。青瑤嗔道:「壞嫂子,我不理你了。」

  華靈素也不惱,只笑道:「瑤瑤,你身子還稚嫩,大姑爺又和你那般的恩愛,嫂子不想法子幫你適應,難道還給你挑通房丫頭不成。」

  青瑤自然知道華靈素是好心,只輕輕嗯了一聲,華靈素也沒有再乘勝追擊,只托著大肚子走到櫃子前,又拿出一瓶藥膏,對青瑤說道:「瑤瑤,這個藥膏的配方嫂子略改了些,每回只用一指甲抿子就夠了,對你們兩個人的身休沒有任何的傷害,還能讓你暫時不會有孩子,你現在身子骨還沒長成,現在生孩子太危險了。」

  青瑤接了過來,感激的說道:「謝謝嫂子,嫂子你對我真好。」

  華靈素輕歎一聲說道:「瑤瑤,你素來是心裡明白的,這事你得提前告訴大姑爺。」

  青瑤立刻說道:「我明白,嫂子你放心吧。其實孔姐姐一早也讓人給我送了藥,她也是這麼說的。不過我還沒用,等和子綱說了再用。」

  華靈素點點頭道:「嗯,也不急,你的小日子剛走,這幾日都不要緊,不過你趕緊和大姑爺商量,再過五六日可就玄了,千萬別耽誤了。」

  青瑤點點頭,將藥瓶收了起來。又和華靈素聊了一會兒天。華靈素知道青瑤對韓遠城心裡總別扭著,今日沒見到韓遠城,她都沒有問一聲,便主動說道:「瑤瑤,父親原本是要在家中等你回門的,可是昨兒他突然接到皇上的旨意,皇上要父親立刻起身回江南任上,旨到之時立刻動身,他這才沒能留在家裡等你回來。」

  青瑤心裡對韓遠城極為看不上,只淡淡應道:「政務要緊,他在沒在家沒什麼相干的,我只要看到爺爺奶奶二叔二嬸還有哥哥嫂子都好就放心了。

  華靈素不由暗暗歎了口氣,她可是受韓青雲所托,來勸青瑤與韓遠城和解的,可是現在看來,青瑤對她公爹的怨氣可不是一般的大,估計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調解成功的,只能以後慢慢來吧。

  青瑤也明白華靈素的意思,可是她只是占了韓青瑤身體的外來者,真正的韓青瑤早就在韓遠城的縱容之下,被陳氏害死了,背著這樣的仇恨,韓青瑤怎麼可能和韓遠城和解,最多,青瑤只能試著不去放開不去恨韓遠城,可是要做到對他笑顏以對,青瑤自問做不到。

  華靈素雖然不知內情,可是她韓青雲說過他和青瑤從前的諸般遭遇,心裡也怨韓遠城,真是有後娘就有後爹,華靈素自己對韓遠城都只是面子情,何況青瑤呢。

  午時三刻韓家才用午飯,吃過之後大家又聊了一陣子,韓老夫人便說道:「天朗瑤瑤,今兒你們到王府的時候日頭不能落山,快回去吧,等回來住對月的時候,咱們再好好說話。天朗,奶奶知道你是極好的,知道心疼瑤瑤,把瑤瑤托付給你,奶奶很放心,瑤瑤,你嫁了人就不再是小孩子了,要好好孝順公婆照顧丈夫,和天朗把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奶奶就能放心了。

  趙天朗和青瑤忙躬身應了,大家將趙天朗和青瑤送出二門,上了車便讓他們回王府去了。韓老夫人看著車子走遠方才轉回頤年居,她自二月裡病了那一回,如今雖然養好了,可身體到底不如從前,說了這一天的話,她也累了,得回去歇會兒。

  青瑤和趙天朗坐在車子裡,趙天朗伸臂圈著青瑤的腰,笑著說道:「瑤瑤,靠在我懷裡睡一會兒,你夜裡都沒有睡好。」

  青瑤白了趙天朗一眼,輕嗔道:「還不都怪你鬧的人家沒法子睡。」

  趙天朗得意的象偷到魚兒的小貓一般咧著嘴直樂,青瑤只輕輕在趙天朗腰間捏了一下,怎奈趙天朗腰部肌肉極為緊實,青瑤這輕輕一捏都沒有捏動,倒呵的趙天朗直笑,連連叫癢。他放在青瑤腰間的手便不老實起來,立刻報復性的咯吱青瑤,青瑤素來怕癢,笑的滾入趙天朗的懷中,一個勁兒的求道:「快住手……,」

  趙天朗看著青瑤笑靨如花,看的癡了,俯身便要向青瑤的雙唇吻去,青瑤忙抵住趙天朗的胸膛,急切說道:「子綱別鬧我,我有正事同你商量。

  趙天朗見青瑤神色鄭重,便不再鬧了,坐直了身子拉著青瑤的手說道:「瑤瑤,你要同我說什麼?」

  青瑤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可是不說也不行,和趙天朗愛她一樣,青瑤也很愛趙天朗,所以青瑤不能不和趙天朗商量就自行避孕。孔琉峒早就提醒過她,夫妻之間最要緊的就是坦誠相待,千萬別重蹈她和傅城垣的覆轍。

  趙天朗見青瑤面有為難之色,真的緊張了,忙問道:「瑤瑤,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不論有什麼事你都不用擔心,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我給你頂著,有我趙天朗一天,我就不會讓你為難。」

  青瑤聽了這話,心頭滾燙滾燙的,眼圈兒不由都紅了,她主動環著趙天朗的腰,將臉貼在趙天朗的胸前,輕聲道:「子綱,你知道我今年還不到十五歲,身子骨並沒有長成,嫂子和孔姐姐都建議我等兩年再生孩子。」

  趙天朗鬆了口氣,低頭親親青瑤顯得很苦惱的小臉兒,輕鬆的笑道:」瑤瑤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想要我了呢,真是讓我白受了一場驚嚇,不就是遲幾年再要孩子麼,這有什麼關係,便是你不說,我都要說的。」

  瑤瑤大吃一驚叫道:「子綱,你竟這麼想?」

  趙天朗環著青瑤的身子輕輕搖著,笑著說道:「瑤瑤,你對我才是最重要的,當初你身休裡有寒毒之時,我都想過那怕這輩子不要孩子,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我也心甘情願,如今你身體裡的寒毒盡去,又不是不能生,只不過走過上幾年再生,這有什麼關係呢,你放心吧,就是娘都知道這一點,娘都提醒我了,說今年不讓你懷孩子,怎麼也得等你及笄了再說。」

  「真的?」青瑤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趙天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趙天朗啄了青瑤的臉蛋兒一下,笑著說道:「我還能騙你不成?娘知道你的小日子剛過,這幾日就是不喝避子湯也沒關係的,等過幾日,娘就會讓你喝避子湯的。」

  青瑤輕呼一口氣,臉兒紅紅的說道:「不用喝避子湯,嫂子給我了藥膏,睡前抹上就行了。」

  趙天朗喜道:「真的,是不是就是昨夜你用的那種藥膏,嫂子真是好人。

  青瑤大羞,只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那嬌羞之態勾的趙天朗心猿意馬,環著青瑤腰身的手便不老實起來,青瑤一個不注意,便城防失守,讓趙天朗突破防線,將手撫上了她那微微鼓起的胸口。

  趙天朗也是經過婚前上崗培訓的,雖然他拒絕了宮裡給他指派的教引女官,可是該研究的春意兒,趙天朗一樣都沒有落下,他很努力的把理論知識與實踐相結合起來,不幾下子便弄的青瑤嬌喘微微,整個身休都泛起了粉紅色。

  趙天朗正要有更進一步的行動,可是馬車卻被什麼咯了一下,猛然一顛,青瑤不曾防備著,身子向上一躥便撞到趙天朗下巴,趙天朗便咬了自己的舌尖,疼的他啊呀大叫一聲,憤怒的叫道:「怎麼回事!」

  四九忙在外頭回道:「回世子爺,車子被個小石頭絡了一下。」

  趙天朗真是哭笑不得,只吼了一聲:「趕車看著路。」外面有人應了一聲,車子又平穩的向前走了。

  青瑤悶聲偷笑,趙天朗真是拿青瑤沒轍,只點著她雪白的額頭,咬牙說道:「你呀!一點兒都不心疼我。」

  青瑤抱著趙天朗的頸子,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嬌聲笑道:「舌頭咬破了?」

  趙天朗強橫的摟過青瑤,不顧疼痛來了個舌吻,青瑤嘗到淡淡的血腥氣,忙拉開和趙天朗的距離,急急說道:「子綱,真的咬傷了,要不要緊,疼的厲害麼?」

  看到青瑤緊張自己,趙天朗很是受用,只把青瑤摟入懷中,笑著說道:「瑤瑤,你多親我幾下就不疼了。」

  青瑤白了趙天朗一眼,嗔道:「真是沒正形,不和你鬧了。咱們快到了吧?」

  趙天朗挑開車簾問了一聲,四九回話道:「回世子爺,再轉過一個街口就到了。」

  青瑤聽了忙坐正了身子,整了整衣裳頭發,剛才和趙天朗嬉笑打鬧一場,她的頭發衣服早就亂了。這樣子若是讓人看到,豈不是羞死青瑤了。

  趙天朗知道青瑤的意思,忙也幫著青瑤收拾起來,自青瑤過門,這三天來除了讓丫鬟給青瑤梳好發髻,其他的事情都是趙天朗為青瑤做的,包括配首飾挑衣服,所以趙天朗做的得心應手,青瑤的心也如同浸在蜜中一般,甜的都快發膩了。

  回了王府,自當先去給王爺王妃請安,青瑤瞧著趙天朗往銀安殿走去的時候臉色不復剛才的歡快,便輕輕搖著趙天朗的手低聲說道:」子綱,你若是總板著臉,父王該以為你在我們家受委屈了。」青瑤一時還沒有習慣把伏威將軍府稱為娘家,只說是我們家。趙天朗輕歎一聲,向青瑤皮笑肉不笑的做了個鬼臉兒,問道:「這樣行麼?」

  青瑤嫌棄的皺著眉頭說道:「皮笑肉不笑的,太假了。」

  趙天朗輕歎道:「瑤瑤,我對著父王笑不起來。」

  青瑤想想自己看到韓遠城也是笑不起來,對趙天朗了解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也別板著臉,咱們可剛成親暱,難道你不高興?」

  在青瑤的啟發之下,趙天朗想到自己幸福婚後生活,臉上終於露出開懷的笑容。

  說話間就走到了銀安殿外,在門外的小廝孟海一見到趙天朗和青瑤,便飛快的報了進去,孟海是孟興的親弟弟,彩練的表弟,因著彩練之事,孟家一家子都對趙天朗感激不盡,自是事事盡力的。

  孟海很快便跑了出來,上前行禮笑道:「世子爺,世子妃娘娘,王爺請您們進去說話。」

  趙天朗笑著點點頭,青瑤亦淺淺領首,小夫妻兩個攜手走了進去。慶親王爺看到趙天朗的臉上有著明快的笑容,他的心情不由也跟著好了起來,趙天朗生的極好,這一笑起來便越發的帥氣俊朗,讓慶親王爺頭一回有了一種驕傲的感覺,這是他的兒子呢!

  趙天朗青瑤上前行禮,慶親王受了禮後笑著說道:「快起來吧,坐下說話。」

  趙天朗原想請完安就走的,可是慶親王發了話,他只好和青瑤坐下,陪慶親王說話。

  慶親王爺笑著問候了青瑤的祖父母以及一切家人,青瑤一回恭敬的回著,一邊暗自忖道:「王爺他不抽啊,怎麼偏做出那些抽風的事情?」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2
發表於 2017-9-23 09:49:19 |只看該作者
第191章

  慶親王爺可不知道青瑤正在腹誹他,還一直向青瑤微笑。原本他對青瑤是挺有成見的,可那些成見都不是直接沖著青瑤,而對出於對趙天朗的意見。如今青瑤進門才三天,趙天朗都會沖著他笑了,慶親王爺怎麼可能不把趙天朗的這種轉變歸功於青瑤呢,而且青瑤生的漂亮,表現的又乖巧可人疼,慶親王又是個沒有女兒的,對青瑤給他的感覺自然覺得很新奇,不覺有點兒把青瑤當閨女看的意思,這閨女和兒子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慶親王爺發現和青瑤這麼聊天挺有意思的,聽著青瑤清甜中透著軟糯的少女的嗓音,真是一種愉快的享受。

  慶親王爺心裡美不滋兒的,可趙天朗卻不樂意了,那是他媳婦,他爹那麼著他媳婦,是什麼意思。趙天朗再也維持不住笑容,騰的站起來擋住慶親王爺的視線,粗聲說道:「父王,兒子還要去給母妃請安,我們告退了。」

  慶親王爺一愣,忙說道:「你們去吧。」他這會兒腦子一點兒也不抽,看得出來他家兒子正泡在老醋壇子裡,慶親王爺想了一回,不由笑了起來。有意思,看來這個兒媳婦娶的好,他的兒子在他的面前,越來越能流露出真實性情了。

  到安瀾園,趙天朗臉臭臭的,青瑤卻是笑意盈盈,慶親王妃見了這小兩口的樣子,不由大感奇怪,只笑著問道:「這是怎麼了?」

  趙天朗悶哼一聲,到底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吃醋了,青瑤原本就不知道趙天朗是怎麼回事,自出了銀安殿,趙天朗就拉長了臉,活象青瑤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似的,青瑤心裡還納悶著呢。只不過到安瀾園請安,青瑤總不能也帶了情緒吧,她原想著等請完安再細問問趙天朗,不想慶親王妃直接問了出來。

  青瑤只挽著慶親王妃的手親熱的叫道:「娘,許是子綱今兒沒吃飽,嫌媳婦娘家的飯不好吃呢。」

  趙天朗忙叫道:「我才沒有。」

  青瑤便俏皮的一攤手問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呢?」

  趙天朗粗聲道:「娘,兒子和瑤瑤剛從銀安殿過來。」

  慶親王妃「哦」了一聲,這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她知道趙天朗對慶親王爺的心結,但凡趙天朗對上慶親王爺,便不會高興的。慶親王妃心裡暗暗歎了口氣,她是恨慶親王爺,可是她不想讓這恨延續到趙天朗的身上,恨人也是一伴需要花力氣的事情,慶親王妃希望趙天朗能活的輕松一些。

  趙天朗也覺得自己板著臉讓慶親王妃和青瑤擔心不好,便勉強笑道:」娘,瑤瑤,我沒什麼事,過一會兒就好了。娘,瑤瑤的二嬸有喜了,咱們家是不是應該送賀禮?」

  慶親王妃笑道:「是麼,那自然是應該的,明兒娘就打發人送過去,呀,若是早知道些,今兒就備下禮物讓你們兩個帶過去了,瑤瑤,有沒有替娘恭喜你二嬸?」

  趙天朗搶著說道:「當然有了,娘,兒子還恭喜了二叔。」

  慶親王妃點頭笑笑,對青瑤說道:「瑤瑤,和天朗回去換衣服吧,天氣還熱,出了趟門身上必是不清爽的,換了衣服再過來吃飯,今兒廚下按瑤瑤給的方子做桂花綠豆沙和那個什麼口水雞,這個名字倒是有趣的很呢。」

  趙天朗聽了笑道:「娘,口水雞香滑軟嫩好吃極了,不知道王府的廚子能不能做出瑤瑤做的味道。」

  慶親王妃搖頭笑道:「你皇上六哥把最好的廚子給了你,如今宮裡的御廚都沒咱們家的廚子手藝好,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讓瑤瑤天天下廚給你做飯,娘可捨不得。」

  青瑤忙說道:「娘,不礙的,園子裡有小廚房,色色都是齊全的,打從明兒開始,娘的一日三餐還有點心,媳婦都包了。」

  慶親王妃搖頭道:「瑤瑤,娘不講究這些吃食,你不用如此辛苦,天朗不在家,你就過來陪娘說說話聊聊天就行了,可不去受那煙熏火燎之罪,你只把方子寫下來,讓廚子們做就走了。」

  趙天朗也說道:」對啊瑤瑤,你也不用總自己做,過一陣子做上幾樣給娘和我打打牙祭就行了。」

  慶親王妃抬手拍了趙天朗一下,笑罵道:「你這貪吃的小子,也不怕累著你媳婦。」

  趙天朗嘿嘿笑道:「娘,兒子可知道心疼媳婦了,大不了讓瑤瑤等我休沐的時候再做,我給她打下手。」

  慶親王妃搖頭笑笑,這是人家小夫妻的情趣,她這個做婆婆的自然不必多言。

  安瀾園裡笑語盈盈,可掬水院卻冷冷清清。慶親王爺原本在王府的時候只在掬水院裡安置,平日裡府裡的人要向他回話,都得到掬水院中找王爺,可是自從過年之後,慶親王爺白天幾乎不在掬水院露面,晚上歇在掬水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這讓柳側妃心裡越來越著急,每一回慶親王爺去掬水院,她就更加賣力的伺候,同時也加重了那特殊香料的用量。如此一來,慶親王爺每回行事的時候過癮走過癮了,可是事後便會覺得特別的疲倦,再沒有從前那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不必別人說什麼,慶親王爺本能的就開始疏遠柳側妃,有時候都十來天不去掬水院。他也不去別人的屋子,要麼歇在小佛堂,要麼就歇在銀安殿。這小半年下來,慶親王爺只要不去掬水院,他的氣色便不錯,若是去了掬水院,早起上朝的時候,臉上就會透著淡淡的灰意。這一點,慶親王他自己沒有注意,柳側妃沒有注意,趙天賜卻注意到了,他心裡便開始犯起了猜疑。

  「娘,你是不是對父王做了什麼手腳?」趙天賜見四下無人,便悄悄的問柳側妃。

  柳側妃心中一凜,可是口頭上卻一點兒也不肯承認,只說道:「天賜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對你父王做手腳?」

  趙天賜心裡不太相信,只說道:「娘,我注意到父王每次從你這裡出去,氣色都不太好。」

  柳側妃心裡一驚,忙掩飾的說道:「也許是太累了,自從年上你父王病了那一場,他身子就大不如從拼了。要不然,他豈會不住在娘這裡。」

  趙天賜皺眉道:「娘,沒有最好,現在父王是我們唯一的靠山,在我們沒有斗垮他們母子之前,父王不能出事。」

  柳側妃忙說道:「我知道,天賜你不用擔心,你父王每三日都要請一回平安脈的,不會有事的。」

  趙天賜想想也是,若然柳側妃真對慶親王做了什麼手腳,例行的平安脈早就應該查出來了,想來真的是慶親王身體不如從拼了。他便將此事丟開,專心的謀劃起給自己帽子染顏色這件事情。

  趙天賜走後,柳側妃驚出了一身冷汗,趙天賜完全不知道內情,可走她心裡卻是門兒清。早在二十幾年前,她用那人給的方子配的香順利的讓慶親王爺上了她的床,她就沒斷了用過。當時那人就告訴她,這香聞上半年,慶親王爺就不會再有子嗣,這樣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會是慶親王爺唯一的繼承人,可是她沒有想到,只用了不到三個月,慶親王妃就嫁進慶親王府,只是洞房那一夜,慶親王妃便懷上了趙天朗,雖然從那之後慶親王爺一直被她迷的死死的,可是趙天朗的出生卻打破了那人的計劃,也打破她的美夢。正妃有嫡子,還一出生就被封為世子,她的兒子趙天賜空有天賜之名卻無天賜之福,只能當被人瞧不起的庶子,這輩子都被晚他三個月出生的趙天朗壓的死死的沒法抬頭。

  柳側妃心裡很清楚,她沒有王妃漂亮高貴有氣質,她所倚仗的只是慶親王爺的寵愛,然而年華易逝,她總會人老色衰,而身為王爺的慶親王,卻永遠都不會缺了年輕貌美的侍妾,於是柳側妃便將心一橫,給慶親王下了二十年的藥香,慶親王果然也就獨寵了她二十年。原本一切都挺好,可是隨著趙天朗的定婚,便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年前的那一場病,是慶親王二十年來生的最重的一場病,一旦脫離了那夜夜充滿藥香的環境,慶親王偏巧又住進了長年焚香供佛的小佛堂,迷香對慶親王的控制便慢慢的減輕了。而此時王妃又因為兒子的訂婚燃起了斗志,整個人都煥發了不一樣的神彩,這也讓慶親王才發現自己身邊竟然一直有這樣美麗高貴典雅又剛強的妻子,柳側妃和王妃一比,真是不夠看嘍。

  自從過完年之後,柳側妃便陷入深深的將要失寵的恐懼之中,因著這份恐懼,她大大的加重了她那秘香的量,指望著能把慶親王爺再迷回來,可是不想弄巧成拙,用量用的太過,讓慶親王爺每回都疲憊不堪,完全找不到原來那種欲仙欲死的快樂,所以慶親王爺已經從生理上厭倦了到掬水院,他現在對柳側妃,只是一種二十年來積累的習慣性的寵愛,一旦這種寵愛也被打破,柳側妃可就真要完蛋了。

  柳側妃心裡真的急了,特別是在青瑤進門之後,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天,柳側妃就已經發現慶親王對韓青瑤這個兒媳婦非常滿意,甚至於將先皇賞下的園子都當成見面禮送給了韓青瑤。柳側妃在屋子裡想了許久,她決定鋌而走險,走一步險棋,只要她賭贏了,從今往後便有享不盡的潑天富貴,如果輸了……柳側妃心中打顫,不敢去想輸了會怎麼樣,她暗暗告訴自己,這一次,她一定要贏。

  不知道柳側妃正在醞釀陰謀的趙天朗和青瑤正在軒華園的新房之中你儂我儂,新婚燕爾之際最是纏綿之時,那怕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粘在一起,趙天朗和青瑤都不會覺得膩。

  這小夫妻兩個有說有笑了去了安瀾園用晚飯。進了安瀾園的晚香閣,趙天朗和青瑤都微微愣了一下。原本剛才說好的是他們夫妻兩個陪著王妃用晚王飯,可是這會兒晚香閣的主位上赫然坐著慶親王爺,原本該坐在主位的慶親王妃卻陪坐在慶親王爺的下方。

  慶親王爺看到趙天朗和青瑤來了,便對王妃笑著說道:「天朗和他媳婦都來了,命人擺飯吧。」

  王妃向慶親王爺點點頭,然後對金鈴說道:」吩咐下去吧。」

  金鈴屈膝應了一聲,便飛快的下去帶著丫鬟們擺飯,青瑤忙說道:「媳婦去幫忙。」

  慶親王妃笑著說道:「瑤瑤,不用你做這些,娘這兒沒這些規矩。天朗,和你媳婦坐下吧。」

  趙天朗滿腹疑惑,卻什麼也不好說,只和青瑤打橫坐在下方,雖然飯菜很豐盛味道也好,可是趙天朗卻食不知味,他心裡很是不理解,為什麼這眸子他父王總是會在安瀾園裡出現。趙天朗自記事以來看到的就是慶親王對王妃的冷漠,在他的記憶中,慶親王爺和王妃還有他,這一家三口一起吃頓飯根本就是沒有過的事情,如今慶親王爺忽然要一起吃飯,這讓趙天朗很不習慣。

  慶親王妃心裡對慶親王依舊有怨恨之意,可是當著天朗和青瑤,她不會流露出來,面對慶親王的問話,她只是淡淡的回答,沒有親近也沒有疏離,仿佛慶親王爺就是一個與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青瑤是新媳婦,自然也不好說話,只能悄悄的觀察著。青瑤發現慶親王爺總是看向慶親王妃,而慶親王妃卻從來不看慶親王爺,那怕是用眼角余光看一眼都沒有。青瑤心中暗自思忖,難道說外面的傳言有誤,慶親王爺實際上心裡有王妃?可如果是這樣,那他又為什麼獨寵柳側妃二十年,讓王妃獨守空房二十年,女人,一生當中能有幾個二十年可以等待揮霍。

  青瑤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事兒也不是好開口問的,這一家四口的這頓晚飯吃起來,就透著一股子別扭詭異的氣氛,全然不象是一家人熱熱乎乎的坐在一處。

  用罷了晚飯,趙天朗和青瑤也沒有多停留,早早兒便告退了。回到軒華園中,青瑤一邊拆管在發髻上的釵環一邊對趙天朗說道:「子綱,我看著父王對娘不象外頭傳的那樣。」

  趙天朗原本正在靠在榻上含笑看著青瑤的背影,聽了青瑤的話,他臉上的笑容立刻隱去,煩躁的皺眉說道:「你知道什麼!」

  青瑤拿著釵環還沒有放下的手停頓下來,她站起來轉身看著趙天朗,一雙大眼睛裡滿是吃驚。她和趙天朗自從認識到現在,從來沒有聽過趙天朗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

  趙天朗心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在青瑤的面前,他不想也不會去隱藏自己的心情。青瑤將釵環放在妝台上,緩步走到趙天朗的身邊,用纖長柔軟的玉指輕輕揉著趙天朗皺起的眉頭,輕聲說道:「子綱,你若是有什麼心煩的,只管說給我聽,就算我不懂,至少也能讓你說出心裡話,心裡頭舒暢一些。」

  趙天朗輕歎一聲,將青瑤拉到懷中,讓她偎著自己的胸膛,輕聲說道:「瑤瑤,你不知道,父王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娘,現在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不怎麼去掬水院,倒三五不時的粘著娘,我心裡很煩躁。」

  青瑤不解的問道:「子綱,父王不去掬水院,難道不是好事情麼?」

  趙天朗被青瑤問的一愣,他只顧著有情緒,卻從來沒有從這個方面去想,的確,慶親王爺對柳側妃冷淡下來,這是伴好事情,可是他為什麼心裡還是這麼不痛快呢?

  青瑤見趙天朗困惑的皺起眉頭,顯然他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青瑤拉過趙天朗的手環著自己的頸子,在他懷裡調了個舒服的姿式,象個小貓兒似的蜷著,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趙天朗的手中劃著圈兒,軟軟的說道:」子綱,你該不會是怕父王把娘搶走吧?」

  趙天朗的身子立刻僵了起來,青瑤蜷在他的懷中,自然能感受到趙天朗的僵硬,青瑤知道自己猜對了,便轉過頭在趙天朗的下巴上親了一下,嬌嗔的說道:「子綱,這是父王和娘的事情,應該由娘來決定對不對?」

  青瑤的輕吻是最好的鎮靜劑,趙天朗僵硬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悶聲說道:「娘也不待見他,他早干什麼去了,這會想起娘了,晚了。」

  青瑤撲哧一笑,只在趙天朗的腋下輕搔了起來,趙天朗其實也怕癢,小兩口兒便在榻上笑鬧起來,趙天朗心裡的抑郁就在這笑鬧之間煙消雲散。笑鬧過後,他緊緊抱著青瑤說道:「瑤瑤,幸好我還有你,你知道麼,自從認識你以後,我笑的次數比從前多的多,四九說我常常半夜裡睡著睡著都會笑起來。瑤瑤,能娶到你,我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青瑤偎著趙天朗,輕吻著他那衣襟敞開的胸膛,滿意的聽到趙天朗口中逸出抽氣之聲,然後圈著趙天朗的頸子說道:「子綱,嫁給你,我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3
發表於 2017-9-23 09:49:43 |只看該作者
第192章

  很快就到了趙天賜休沐的日子,趙天賜早在心裡算過了,這一天正好是秦桑易於受孕的日子,他一大早便回過慶親王爺,說要帶著秦桑到莊子上散散心。

  慶親王爺雖然已經開始從生理上對柳側妃產生了厭倦之意,可是對趙天賜這個他疼了二十年的兒子,慶親王還是很看重的。慶親王心裡也清楚,自二兒媳婦進門,大兒媳婦便多多少少有些個不自在,出去散散心也是件好事,便答應了趙天賜,讓他帶著秦桑出門了。

  趙天賜名下的莊子在京城西郊,莊子不大,出息也不是太多,不過這莊子占著一條好處,那就處地偏僻,便是莊子上有什麼動靜,也極不容易讓人知道。

  趙天賜帶著秦桑坐著馬車出了城,直奔莊子而去。就在他們兩人出城不久,換了便服,坐著不起眼的尋常馬車的寧王趙允傑也出了城,往趙天賜的莊子駛去。

  在趙天賜的馬車之中,趙天賜和秦桑兩個面對面的坐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有些尷尬,自從那日趙天賜用角先生折騰秦桑之後,秦桑真是不知道自己心裡是種什麼滋味,一方面,她很留戀那種感覺,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辱,除了在人前維持必要的體面,背人之時,秦桑與趙天賜之間冷淡的很,兩個人幾乎都不說話的。就象是今日,夫妻兩人坐車出城,大半個時辰都沒有說一句話,只各想各的心事。

  趕了莫約一個時辰的路,便到了趙天賜的小莊子。莊上有座五進的宅院,趙天賜早就命人來收拾打掃了,這會兒看著很是乾淨整齊,瞧著挺順眼的。秦桑下了車子,莊子裡的?人們都上前來磕頭,那些僕人極難得能見到主子,因此態度便特別的恭敬,這讓秦桑感覺好極了,她沒有了在慶親王府之時的處處小心,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

  趙天賜秦桑剛進了正院,便有下人來報,說是門外來了一位客人,自稱是大爺的故友。趙天賜一聽便知是寧王到了,便對秦桑笑道:「我倒是和幾位朋友提過今日要到莊子上來。」

  秦桑也沒有往深處想,只淡淡的說道:「那大爺就去招呼朋友吧,妾身要去歇一會兒,坐了這一路車子,妾身的骨頭都要顛散了。」趙天賜點點頭,便迎了出去。

  因今日之事趙天賜不欲人知,所以他早就發了話,命下人們只在外頭的院子聽吩咐,未經傳喚不許到二進以裡的院子裡來。因此趙允傑被引進第二進的院子之後,所有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院落裡只趙天賜和趙允傑兩個人,說什麼話都極方便。

  趙允傑笑著說道:「你這裡倒是個不錯的地方,清靜。」

  趙天賜自嘲的笑道:「這莊子也就只有清靜了,和留園自是沒法子相比

  趙允傑笑道:「可著京城也就那麼一個留園,遲早還不是你的。」

  趙天賜冷哼道:「我的?留園已經被父王賞給趙天朗的媳婦做見面禮了

  趙允傑還不知道這事,不由吃了一驚,緊跟著問道:「這怎麼可能,那可是皇祖父賞給慶王叔的。」

  趙天賜冷笑道:「有什麼不可能?這是我親眼所見還會有假。」

  趙允傑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立刻問道:「天賜,難道王叔對你……」

  趙天賜想到這一層就氣悶,一直以來他自認為自己是最得寵的,可是自從趙天朗成親之後,這種感覺就日漸消減,他心裡很恐慌,所以才會想著讓秦桑立刻懷孕,好將慶親王的注意力再引到大房這邊。「我也不知道父王心裡想的是什麼。」

  趙允傑沉沉點頭,對趙天賜說道:「天賜,你成親都快三年了,怎麼還沒有動靜?若是你先生下慶親王府的子嗣,王叔對你自會另眼看待。」

  趙天賜心裡直擰苦汁子,可是卻什麼都不能說,就算是他和趙允傑已經結成同盟,可這種事關他男人尊嚴的事情,他也是一個字都不會提的。趙天賜後來再也不肯讓太醫把脈,他一直以為他不能人道之事只有他自己還有柳側妃和秦桑知道,所以還想瞞天過海,卻不知道慶親王妃,趙天朗,韓青瑤,小華太醫都已經知道這個事實,想瞞,是根本不可能瞞過去的。

  「王爺所言極是,只是這兒女之事原是天意,也不是能強求的。」趙天賜低低感慨了一句。

  趙允傑的心裡一驚,聽趙天賜這意思,難道他在生孩子的事情上有困難

  「天賜,你年紀輕輕的怎麼說這種話,莫不是你媳婦的身體不好,這不要緊,本王認識好大夫,明兒介紹給你,調理調理就行了。」趙允傑用一副兄長的口吻說話,趙天賜只想著自己的心事,倒沒有注意。他的確是沒有注意,除非是不得已,趙允傑是從來不叫他天賜堂叔的,多半都是直呼他為天賜。

  「多謝王爺費心,我們夫妻一直調理著,想來很快就能有好消息了。」趙天賜忙掩飾的說道。這卻更坐實了趙允傑的想法,只不過他想左了,只想著是秦桑不能生,卻不知道問題是出在趙天賜的身上。

  命下人備了豐盛的酒菜,趙天賜陪著趙允傑吃了起來,兩人相談甚歡,趙天賜又刻意的灌趙允傑,過了莫約大半個時辰,趙允傑便已經是醉意薰薰,說起話來舌頭都有些大了。

  趙天賜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對趙允傑說道:「王爺,我扶您去躺一會兒。」

  趙允傑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趙天賜便扶著趙允傑到去了正院秦桑休息房間的隔壁。秦桑此時在屋子裡已經睡的沉了,根本不知道趙天賜把趙允傑領到了她房間的隔壁,秦桑原只以為是自己坐車顛的太累,卻不知道是趙天賜在屋子裡做了手腳。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秦桑對趙天賜下了迷香,知道了趙天賜的秘密,如今趙天賜有樣學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趙允傑其實沒有醉的那麼厲害,他見趙天賜左一杯右一杯的勸酒,心裡便先存了警惕,他只是裝醉,想看看趙天賜下一步想做什麼。見趙天賜把自己扶到一間彌漫著甜香之氣的屋子裡,親自服侍著他躺到床上,蓋好薄被之後便走了出去。

  趙允傑心中很是納悶,他可不認為趙天賜特意約了他,只是為了灌他喝醉然後讓他在他的莊子上睡一覺這麼簡單。

  屋子裡的香氣聞起來很舒服,初聞之時讓人覺得特別舒暢松快,趙允傑那顆警惕的心漸漸放鬆了下來,倦意湧上,趙允傑不覺便合了眼,竟然睡著了。

  莫約過了一刻鍾,聽到趙允傑的鼾聲漸起,趙天賜才陰沉著臉走了進來,從隨身荷包裡摸出一顆蠶豆大小的香錠子,掰成兩半,一半放到趙允傑房中的香爐裡,另一半就放到了秦桑的房間之中。然後將兩個房間之間的門虛掩著,趙天賜躲入秦桑房間後頭的隔間之中,自從不能人道之後,趙天賜的行為興趣都越發變的古怪,在人前,他還刻意的掩飾著,如今沒了外人,趙天賜再也不肯壓抑自己。

  趙允傑正睡著,忽然性致大增,已經到了不疏解就無法忍受的程度,他翻身下床,撲到桌前倒了半杯茶灌到腹中,豈不知那茶也是做了手腳的,趙天賜惟恐自己的帽子變不了顏色,可謂處處用心。

  趙允傑喝了茶之後更覺饑渴,就在這時,他聽到隔壁傳來隱約的女子嬌喘之聲,這細細的嬌喘之聲聽在趙允傑的耳中,無異於火上澆油,趙允傑朝著這聲音傳來方向便奔了過去。

  虛掩的門一推便開,秦桑的房間裡彌漫著令人神魂顛倒的奢糜氣息,透過若隱若現的紗簾,趙允傑便看到床上有個嬌嬈的女子,那女子身上衣襟半敞,薄被滑至腰間,裡面有什麼在動彈著,由不得趙允傑不腦補一番。那般情形便是尋常男人看了都要動火,更不要說趙允傑這個被下了藥催了情之人。

  趙允傑嘶吼一聲便扯下紗簾撲了上去。秦桑的大腦此時完全被情yu所控制,她現在只需要一個男人,一個能滿足她的男人,除此之外秦桑什麼都不想不了。趙允傑撲到秦桑身上,秦桑立刻如八爪魚一般的纏上趙允傑,兩人相互撕扯著對方的衣服……干柴烈火一點就著,便不一一細表個中情形。

  藏在後頭隔間裡的趙天賜聽著自己的妻子被人奸yin,非但不覺得恥辱,反而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快意,他那已經不能人道的身體居然得到了已經大半年沒有感受到了感覺。趙天賜不由的希望外頭能持續的久些再久些,最好不要結束。

  然而不結束是不可能的。趙允傑盡興之後便倒伏在秦桑的身上酣然入睡,秦桑曠了那麼久,終於真刀實槍的做了一回,也累極沉沉的睡了。

  趙天賜聽到兩人氣息漸沉,這才從隔間裡走了出來,他走到床前欣賞一回,然後將兩間屋子裡的香都息了,茶水倒掉,開了窗子讓風吹散屋子裡的味道,然後才將窗子都關起來。一切收拾好之後,趙天賜抓起桌上的甜白瓷茶壺,朝著床前狠狠的摔去。

  一聲巨響將床上交纏著睡去的趙允傑和秦桑驚醒,秦桑嚇的尖叫一聲坐了起來,這一起,秦桑覺得自己象是被人拆過一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特別是胸前和私處,更是疼的如針扎火燒一般,她一動便碰到也坐起來的趙允傑,秦桑扭頭一看,只見一個陌生的男人赤著身體和自己靠在一起,秦桑立刻以手掩胸,「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趙允傑對於方才之事還殘留著一絲記憶,秦桑的滋味不錯,比柳姨娘還讓他覺得盡興,趙允傑因著他那獨特的愛好,想尋個能與他合拍的女人可不容易。故而便對站在床前黑著臉的趙天賜說道:「天賜,你夠意思,本王對這個女人很滿意。」趙允傑只當是趙天賜想將他和自己的關係再砸的瓷實些,所以才特別安排了一個女人給自己。

  趙天賜黑沉著臉怒道:「王爺,我當你是自己人,才請你吃酒,你竟然辱吾妻。」

  趙允傑腦子一懵,他怎麼也想不到他身邊這個女人竟然是趙天賜的妻子。戶部秦老尚書的嫡長孫女兒。這下事情可大了,趙允傑心道不好,正要下床之時,才想起自己未著寸縷,一時之間尷尬的不行。

  秦桑嚇傻了,連哭都忘記了,只裹著被子縮在床腳,好半晌之後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趙天賜黑沉著臉將地上的衣服丟到床上,轉身走了出去。趙允傑忙胡亂的穿了衣服下床,追著趙天賜出去了。房中只剩下了秦桑一個人。

  秦桑哭了一陣子,見沒有人來理會自己,便也想穿衣服下床,她這一動,才覺得身上處處都疼的不行,特別是胸前,刺疼刺疼的,根本都不敢碰。秦桑低頭一看,只見胸前處處殷紅,有好些地方都破了皮,還滲著血絲兒。秦桑木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腦子裡不期然的跳出柳側妃那一日對她說過的話,秦桑什麼都明白了,無盡的恨意湧上心頭,秦桑自小受的是最正統的教育,雖然她的身體上有渴望,可是在思想上,秦桑還是想做一個貞潔的女子,可是現在,她名份上是趙天賜的妻子,可是卻被別的男人如此的奸辱,秦桑恨了一回,怒了一回,轉而萬念俱灰,她木木的起身穿好衣服,將汗巾子手擲到梁上,結了個死結,吃力的搬過凳子踩了上去,秦桑懷著一腔恨意,將頭伸入結好的汗巾之中,她眼一閉心一橫眼一蹬,凳子被秦桑蹬倒,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沉的悶響,秦桑只覺得身子一墜脖子一緊,她踢騰幾下便頭一歪閉過氣去。

  趙天賜和趙允傑並沒有走遠,只在西廂房裡談判,從秦桑房中傳出的悶響嚇的兩人猛然跳了起來,趙天賜大叫一聲:「不好」,便飛快的向秦桑房間奔去。趙允傑忙也追了過去。

  趙天賜看到秦桑懸梁自盡,嚇的魂飛天外,忙飛跑上前抱著秦桑的身體將她從汗巾上抱下來,試試鼻息,趙天剛發覺秦桑並沒有死,只是暈了過去,這才鬆了口氣,將秦桑抱到床上,粗聲叫道:「桑兒,你醒醒,醒醒!」

  趙允傑看到秦桑上吊,立刻想起了他的王妃,當日他的王妃也是投繯而死,這一幕那當初那一幕何其相象。看到趙天賜不會搶救,只是不停的叫喚,趙允傑走上前說道:「天賜你起來,讓我來。」

  趙天賜心中慌亂,他什麼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秦桑事後的反應,他怎麼也沒有料到秦桑會自盡,若是秦桑死了,他可什麼戲都唱不下去的。

  趙天賜黑沉著臉讓開,趙允傑上前對秦桑施救,只見他在秦桑胸口推按數下,秦桑的喉頭傳出咯登之聲,她很快就醒了過來。

  秦桑一醒來便看到趙允傑的雙手正按在她的胸前,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秦桑甩手便給了趙允傑一記響亮的耳光,趙允傑大怒,他是王爺,從來只有他打人,沒有被人打的,趙允傑一把攥住秦桑的手,冷喝道:「放肆!」

  秦桑看著趙天賜,恨聲叫道:「趙天賜,你無恥……」

  趙天賜臉上神色怪異,只上前說道:「桑兒,王爺是救你。」

  趙允傑怒哼了一聲,甩開秦桑的手,大步走了出去。趙天賜看看趙允傑,又看看秦桑,飛快的丟下一句:「你剛才不是很興奮麼,這會又裝什麼貞潔烈女,秦桑,你這會兒就算是死了,也洗不清你與人通奸的污名,你真想死就再吊啊,我告訴你,你嚇不著爺。回頭我就告訴你娘家人,你與人通奸被我撞破,這才上吊自殺,我還能以此這借口讓你娘家再賠我一個妻子,反正你妹妹也快到議親的年紀,你盡管吊好了。我無所謂。」

  趙天賜的威脅讓秦桑激靈靈打了幾個寒顫,雖然現在是八月,天氣一點兒也不冷,可是秦桑卻覺得自己從骨頭裡往外透著寒意。趙天賜的威脅可謂正中紅心,秦桑娘家有個同母的妹妹名叫秦霜,今年剛滿十四歲,極是活潑可愛,是秦桑最疼愛的小妹妹,秦家正張羅著給秦霜看人家,還沒有最後訂下來,可也快了,大約年前就能給秦霜定下人家。等秦霜及笄之後就能嫁人,過她的小日子。秦桑心中暗道:若是她死了,趙天賜絕對會把一盆子水全都扣到她的身上,再以王府之勢逼秦家把秦霜許給趙天賜做繼室,而秦家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一定會屈從,將秦霜嫁給趙天賜。秦桑知道自己這輩子已經毀了,她絕不能讓趙天賜再毀了她最疼愛的小妹妹。

  「趙天賜,你無恥!」秦桑嘶吼一聲便要撲向趙天賜,可是從身體上傳來的疼痛卻讓秦桑動彈不得,趙天賜冷哼一聲,甩身便走了,留下秦桑一個人木呆呆的坐在床上,如同置身冰窟一般。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4
發表於 2017-9-23 09:50:00 |只看該作者
第193章

  枯坐了一會兒,秦桑心裡已經想明白了,她算了算自己的小日子,便知道這是趙天賜想向趙允傑借種,畢竟趙允傑也是皇族中人,日後生出孩子與趙天賜但凡有一點兒相似之處,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趙天賜打的好算盤,秦桑冷冷笑了一下。既然趙天賜不仁,就休怪她秦桑不義了。

  死,她為什麼要死?才不!她要活著,活著生下孩子,她還不止生一個,她要生許多許多,讓整個慶親王府都是她生的孩子,讓她的孩子奪了世子之位王爺之位,讓這慶親王府徹底變了主人。趙天賜,不過就是個死太監,怕他做甚,只等她有了孩子在王府裡站住腳跟,趙天賜就可以消失了。

  不得不說這人心變化是何等的難測,只是坐了這一小會兒,秦桑便如同變了一個人,從剛才的想自殺轉為想殺人,只在一念之間。

  趙天賜帶著趙允傑出了正院,來到第二進院子裡的書房,他陰沉著臉看著趙允傑,冷聲怒道:「王爺有何解釋?」

  趙允傑也不是傻子,今日之事若說不是趙天賜設計的,趙允傑死也不能相信,不過有一點趙允傑想不明白,趙天賜為什麼下這樣的血本,連自己媳婦都拿了出來,是個男人都不願帶綠帽子,這趙天賜為什麼還上趕著呢。難道?趙允傑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趙天賜,看得趙天賜心裡發虛,臉色更加難看了。

  「天賜,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你先聽我說完,再決定要不要把你的想法全都告訴我。」趙允傑不慌不忙的說道。

  趙天賜見趙允傑一臉的我有個大秘密要告訴你的神色,便皺眉啞聲道:「你說。」

  「天賜,你其實並不是慶王叔的兒子,而我的親弟弟。」趙允傑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開口便是這樣一個熱辣勁爆的消息。

  趙天賜立時如同被人點了周身大穴一般,定在了趙允傑的面前。趙允傑繼續說道:「天賜,你的後腰上有一顆紅痣,大腿根有一塊菱形胎記,我說的對不對?」

  趙天賜驚愕叫道:「你怎麼知道?」

  趙允傑道:「我原本也不知道,直到今年二月間,在書房裡發現了一封夾在書中的信,看了信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我的親弟弟。天賜,是大哥不好,這些年來都沒有照顧過你,讓你受委屈了。」

  趙天賜覺得自己的腦子仿佛不夠用的,他原本是要向趙允傑興師問罪的,怎麼情勢卻急轉直下,他竟然成了趙允傑的親弟弟,這是怎麼一回事?不相信,趙天賜一萬個不相信。他大怒道:「王爺休要胡說,我是我父王的兒子。」

  趙允傑搖搖頭道:「天賜,你不相信就回去問你的母親,你的確是我的親弟弟,我父王的親生骨肉。」

  趙天賜紅著眼珠子叫道:「不信,我不信。」趙允傑知道他這會兒說什麼也不能讓趙天賜相信,便說道:「天賜,你隨我回府,我拿信給你看,有兩封信,一封是你母親寫給我父王的,另一封是父王寫給我的。父王說愧對你這個兒子,一天都沒有照顧過你,他讓我替他好好照顧你。」

  趙天賜才不相信,只冷哼道:「你休再騙我,若果真如此,你為何早不說?」

  趙允傑低沉的說道:「天賜,父王是將信夾在我從前最愛看的《尉繚子》之中,可是父王過世之後,我每進父王的書房便心如刀割,便將父王的書房封了起來,再不敢進去。直到今年夏天雨水大,書房受了潮,我打算修整書房,將書都移了出來,才發現這兩封信,知道了這件事情。」

  其實趙允傑所言半真半假,趙天賜是先太子的兒子,這是真的,柳側妃給先太子寫了一封信,這也是真的,不過先太子卻沒有留下一封信讓趙允傑照顧趙天賜。這件事情,趙允傑是從柳姨娘那裡得到的消息。柳姨娘所說的,她從她父親處知道的柳側妃的大秘密就是這個,慶親王的庶長子不是慶親王親生骨肉,這個消息可是相當有震撼效果的,只是柳姨娘沒有等到利用這個消息和柳側妃交換她想要的東西,便不得不假死脫身,然後去了寧王趙允傑處,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趙允傑,從而讓趙允傑饒了她辦事不力之罪,還繼續用著她。

  趙允傑早就想在慶親王府安釘子,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得了這個消息,便有意與趙天賜接觸,幾回接觸下來,兩個人或許真是因為有血脈之親,所以他們兩個人很是投契,再後來便有了兩個人密謀之事,因此也越發親近了。所以趙天賜才會將借種的主意打到趙允傑的頭上,畢竟趙允傑是皇室子弟之中,唯一一個與他交好的人。

  看到趙天賜雙眉緊鎖臉色陰郁,明顯帶著怒意,趙允傑知道趙天賜心裡還是不相信,的確,趙天賜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是慶親王的兒子,這二十年下來,不只慶親王對他有父子之情,他對慶親王也有一份孺慕之情,這個不是誰一兩句話就能抹煞的。如今忽然有人說他不是慶親王的親生骨肉,這是讓趙天賜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可是趙允傑說的有鼻子有眼,又讓趙天賜心中大為疑惑。趙允傑長歎一聲說道:「天賜,你面對我,難道沒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你面對趙天朗的時候所沒有的。」

  趙天賜沉默不語,心中卻思量起來,的確,他從小見到趙天朗,就覺得趙天朗特別的討厭特別可恨,在他這二十年的生命之中,趙天賜從來沒有把趙天朗當成自己的兄弟,他只把趙天朗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絆腳石,每天都希望聽到趙天朗的壞消息,最好哪一天趙天朗就突然死了才趁了他的心意。可是對上趙允傑,特別是這小半年以來,趙天賜的確有一種很怪的感覺,他總覺得趙允傑很親近,對趙允傑有種天生的好感。趙天賜細細的想了一回,心更沉了。

  趙允傑一直極為仔細的觀察著趙天賜的神色,看到他沉默下去,趙允傑心裡有數了,便對趙天賜說道:「天賜,你可以先回去問問你母親,我想她會告訴你真相的,或者你先隨我回王府看了父親留下的信也行,天賜,你真是你的大哥,今天是大哥對不起你,你想怎麼樣都行,大哥絕無怨言。」

  趙天賜原本也沒想把趙允傑怎麼樣,他只是想利用這件事情給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他一個太監,於色上是再沒戲了,只能死死的抓著利益不放了。聽到趙允傑如此說了,趙天賜一時沒有說話,趙允傑的的話給他帶來太大的沖擊,他得好好理一理。

  趙允傑等了一會兒,見趙天賜沒有說話,便拍著趙天賜的肩膀說道:「天賜,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對不起你,必賠你一個絕色的,不,一個不夠,你要幾個大哥給你幾個。千萬別為了一個女人壞了我們的兄弟之情。」

  趙天賜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叫了起來,「不要不要!」

  趙允傑見趙天賜神情怪異,不由看了他一眼,趙天賜忙掩飾道:「我又不是那貪花好色之人。」

  趙允傑嗯了一聲,這陣子他和趙天賜相處的時間不短,趙天賜的確也沒有表現出來對女色上的愛好。自然趙天賜表現不出來,他一個太監,就算有心也沒力,何況趙天賜連心都沒有了。

  「天賜,這事是大哥對不起你,你想怎麼樣只管說吧。」趙允傑又說了一遍。趙天賜低頭沉聲道:「王爺對我趙天賜如何,我心裡自是清楚,天賜心裡覺得無以為報,若是王爺對桑兒有意,天賜願意成全王爺。只是這明面上,還要遮掩一些。」

  趙允傑傻了,他已經預想過許多種可能,獨獨沒有想到趙天賜打的竟是把妻子送給他的主意,這讓趙允傑一時都不知道怎麼應對。不論是兄占弟媳還是大侄子占了小堂嬸,都是聚,這好說不好聽啊。而且他壓根也沒有將秦桑據為己有的意思,今天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只是趙允傑還沒有想明白趙天賜為什麼要甘原戴綠帽子也要設這個圈套。的確,趙允傑怎麼也不能想以他的弟弟已經不是男人了。

  「這……天賜,弟妹她是不是……」趙允傑這些年來就沒斷了和陰謀詭計打交道,可是面對今日的詭異情形,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趙天賜這會兒也有些犯難,從心裡來說,他不想讓趙允傑再和秦桑發生關係,可是如果今天秦桑沒有懷上,那麼他還得再讓趙允傑出力,可是如果懷上了,他這會兒先說就了請趙允傑上他的媳婦,豈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耳刮子。想了一會兒,趙天賜說道:「王爺,今日我心裡亂的很,讓我回去想想,想好了再說吧。」

  趙允傑點點頭,他也要好好想想,今天這事實在是太奇怪了,事若反常即為妖,趙允傑心裡的弦已經暗暗繃了起來。

  趙允傑先一步離開趙天賜的莊子。趙天賜去了秦桑的房間,看到秦桑坐在桌前沉思,臉上的神情讓他心裡很不踏實。趙天賜走到秦桑的對面坐下來,看著秦桑說道:「桑兒……」

  秦桑的鄙夷的掃了趙天賜一眼,冷冷道:「你還有臉這樣叫我,把自己的妻子送給別的男人享用,趙天賜,世上還有比你更無恥更不是人的東西麼

  趙天賜知道秦桑已經看破了他的用意,便也不再掩飾,只用尖細的聲音說道:「難道你不快活,剛才你叫的比哪一回聲音都大,嗓子怕都叫破了吧?秦桑,你也不用裝了,我和你做了三年夫妻,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如今我是不行了,滿足不了你,我也不想誤了你,可是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與你和離或是休棄的,你只要生一個有趙氏血統的孩子給我,我會回報於你,讓你既有尊貴的身份又有實在的享受,你看如何?」

  秦桑身子亂顫,她還是把趙天賜的無恥程度想的低了,趙天賜的無恥已經到了無法言說的程度,偏他還一副我是為你著想的嘴臉,恨的秦桑真想立刻捅了趙天賜。

  可是想歸想,秦桑沒有這麼做,只是冷冷的說道:「是麼,看來我還應該謝謝你為我著想。不過這生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趙天賜,你怎麼就知道這一次我一定會懷上,如果懷不上呢,再來一次,你趙天賜再戴一次綠帽子,若是我一直沒有懷上,你趙天賜情願綠雲罩頂?」

  秦桑語氣裡的嘲諷連傻子都能聽出來,趙天賜自然知道,他咬牙道:「桑兒,你有火只管沖著我發,只要你給我一個趙氏血統的孩子就行,綠不綠帽子的,你以為我現在還會在意麼。」

  秦桑一滯,除了這件事情,秦桑還真不知道能如何打擊趙天賜而不動搖她的地位。秦桑閉上眼睛長歎一聲,不甘心的說道:「罷了,趙天賜,我答應給你生一個有趙氏血統的孩子,可你也得答應我,第一,讓我的孩子繼承王府,一切礙我孩子事的人,你都要除掉。」

  趙天賜點點頭沉聲道:「這是自然。不必你說我也會這麼做。」

  秦桑又說道:「第二,孩子出生之後養在我的身邊,你休得打孩子的歪主意。」

  趙天賜又說道:「這也沒有問題,你是孩子的母親,他自然要養在你的跟前,憑是誰也不能把孩子抱走。」

  秦桑聽趙天賜說的干脆果斷,便點點頭道:「那就好,第三,趙天賜,我生下孩子之後,不論做什麼你都不能干涉,當然,我所做的不會破壞你的大計。」

  趙天賜立刻說道:「行,全依你,只要你不影響我的大計,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管,甚至,我會給你提供一切的方便,也算是你生孩子的獎勵。」

  秦桑恨的直銼牙根,恨聲道:「好。」說著便亮起了巴掌,趙天賜毫不猶豫的擊了上去,三擊掌過後,秦桑和趙天賜之間再沒有半絲夫妻之情,只是兩個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還是那種各懷鬼胎型的。

  回到慶親王府,秦桑回欣意院裡休息,趙天賜卻直直的闖了掬水院,柳側妃正在為慶親王爺不到她的屋子裡而愁腸百結,忽見趙天賜闖了進來,便不高興的說道:「天賜,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如何還這樣沒有規矩,也不說通報一聲。」

  趙天賜一橫柳側妃身邊的丫鬟,沉聲道:「你們都退下。」

  柳側妃轉過身來,見趙天賜臉色不好,便說道:「你們都退下。」眾丫鬟們退下,柳側妃起身看著趙天賜的臉,不解的問道:「天賜,可是今天的事情不順利麼?」

  趙天賜盯著柳側妃的眼睛,沉聲問道:「我是誰的兒子?」

  柳側妃心裡猛然一驚,忙笑著說道:「你這孩子可是傻了,你自然是你父王的兒子。」說著,柳側妃便要伸手去摸趙天賜的臉,卻被趙天賜一把打開,沉郁的問道:「是麼?可是今天卻有人說我不是父王的兒子,說我是先太子的兒子。」

  柳側妃大驚,慌亂的說道:「天賜你別聽人胡說八道,你就是你父王的兒子,你和先太子根本就沒有關係。」

  柳側妃的急於否認反而讓趙天賜心裡起疑,他一把抓住柳側妃的手說道:「娘,那人讓我回來問你,我到底是誰的兒子!你說啊……」

  柳側妃急急說道:「天賜,你千萬不要聽那個賤人胡說……」

  趙天賜微微一怔,賤人?哪個賤人?他緊緊攥著柳側妃的手道:「哪個賤人!」

  柳側妃心亂如麻,她怎麼都想不到這件二十年前的舊前竟然再被翻了出來,只順口說道:「你不要聽韓家的柳姨娘胡說八道,她想做正室,求到娘這裡,娘沒有幫她,她才陷害為娘。」

  趙天賜松開柳側妃的手腕,冷冷說道:「韓家的柳姨娘,你那個堂妹?她早就死了,這會怕是骨頭都化了。」

  柳側妃大驚道:「什麼,她死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趙天賜冷聲道:「她的死活你且不必問,我只問你,我到底是誰的兒子

  柳側妃仿佛沒有聽到趙天賜的話,只喃喃道:「死了,那就不是她說的,難道是……天賜,你不要聽寧王胡說。」柳側妃這會兒仿佛只會說這一句,不是說柳姨娘胡說就是說寧王胡說,這讓趙天賜不由開始相信趙允傑之言

  他咬牙問道:「我真是先太子之子對不對?」

  柳側妃見實在是瞞不下去了,便點了點頭,無力的說道:「是,你的親生父親不是王爺,是先太子爺。」

  雖然已經想到是這樣的,可是趙天賜聽了柳側妃的回答,還是蹬蹬蹬倒退幾步,搖著頭看著柳側妃,從他的喉頭暴出一聲撕心裂肺的「不……」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5
發表於 2017-9-23 09:50:12 |只看該作者
第194章

  趙天賜深受打擊,他轉身便狂奔出去,柳側妃忙追上去叫了好多聲,可趙天賜根本就不可能回來,柳側妃只得追去欣意院,可她到了欣意院,才聽下人們說大爺根本沒有回來,柳側妃大驚,忙追問趙天賜的去處,所有的人都問遍了,卻沒有人知道趙天賜去了哪裡,柳側妃急的心裡直冒火,卻沒辦法出府尋找趙天賜,只得命人一旦看到趙天賜回來便立刻回稟於她,然後才無奈的回到了掬水院。

  柳側妃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目光呆滯的看著半空中,原本她已經將當年的事情忘記了,可是趙天賜的問話卻又撕開了她塵封二十余年的記憶。

  那是二十幾年之前的事情了。當年的柳側妃被慶親王的母妃,她的表姑媽安太嬪接入慶王府。當時慶親王還沒有被封為親王,只是郡王,剛剛開了府,先皇后正在挑選合適的大家小姐給慶郡王做王妃。

  這安太嬪原是舞伎出身,趙天朗的皇祖父於酒後臨幸了她,隨便封她為常在,也是安太嬪的肚皮爭氣,只被臨幸了兩三次便懷上孩子,生下趙佑熙之後被晉封為美人,趙天朗的皇祖父那時已經將近五十,不久便駕鶴西游,他死的時候趙佑熙剛滿七歲,也不能出宮開府,因此先皇便將安美人晉為安太嬪,讓她帶著趙佑熙住在宮中,趙佑熙和先皇的兒子們一起詩書。就如同如今的皇后對趙天朗一般,先皇后對趙佑熙也極好,將他看的和自己的兒子也差不多。

  時光飛逝,趙佑熙滿十四歲之後先皇便封他為慶郡王,為他開府建牙,安太嬪便也跟著兒子出宮,成了慶郡王府的女主人。因為安太嬪出身低下,所以她滿心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娶一個門第高的小姐做正妃,如果娶了個高門大戶家的小姐,安太嬪覺得自己先就沒了底氣,這以後還怎麼樹她做婆婆的威風。因此安太嬪便把她的表侄女柳凝華接入慶郡王府,想讓趙佑熙和柳凝華日久生情,再請旨冊柳凝華為王妃,這樣一來,安太嬪到死都能把著慶郡王府的大權,不用擔心受兒媳婦的委屈。

  趙佑熙與柳凝華相處了兩年,果然被她迷住,便去求皇上立柳凝華為他的正妃。皇上大怒,柳凝華不過是個小小六品官員的女兒,她的父親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她怎麼有資格做當今皇上親弟弟的正妃,當時就指了皇后早先同他說起的,越國公府的嫡小姐給趙佑熙做正妃,十六歲的少年正在叛逆的時期,而且先皇和先皇后一向又寵著他,比寵皇子們還利害些。趙佑熙真有些恃寵而驕,便梗著脖子一定不娶越國公府的嫡小姐,執意要讓柳凝華做他的正妃。皇上雖然大怒,最後只是打了趙佑熙的板子,罰他回府思過,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

  因為趙佑熙的抗拒,先皇后便下旨讓安太嬪帶著柳凝華進宮,她要親自看看這柳凝華是什麼樣的人,然後再確定要不要讓趙佑熙娶柳凝華為側妃,正妃之位,是想都不必想了。

  就是這一回進宮,柳凝華在宮道之上遇到了先太子。先太子好美色,這是滿宮皆知的。看到嬌柔美貌的柳凝華,先太子便起了心。因先皇后性喜儉樸,所以柳凝華只穿著普通的衣裳,釵環也沒有多帶,所以太子便以為她是安太嬪的婢女,太子使計將柳凝華召到冷宮中,在柳凝華半推半就之下成了事。

  原來柳凝華在家之時,便每常被她的父母教導著要攀龍附鳳,如今太子看上她,柳凝華高興還來不及呢,如何會拒絕,爬上下一任皇帝的床,可比跟著個郡王有出息多了,何況剛才她去見皇后,已經感覺到皇后對她非常的不喜歡,柳凝華心中自有一盤小算盤。

  事畢之後,太子才問起柳凝華的姓名父母,柳凝華便一五一十說了,太子不由吃了一驚,他這可是和他小皇叔搶女人,他的父皇母後對小皇叔可比對他寵愛多了,若是他公然要納柳凝華,定然是行不通。

  而柳凝華半推半就的把身子給了太子,自然是瞄著太子妃嬪之位的,見太子聽說了自己的姓名之後臉色微變,柳凝華心裡慌了,剛才她已經看出來皇后很嫌棄她,是不可能讓她做趙佑熙的正妃,只怕連個側室都難混上,所以她才鋌而走險從了太子,如今太子又是這樣的表情,柳凝華忙赤著身子抱住太子,嬌聲泣道:「太子爺,妾身服侍了您,就是您的人了,您若不要妾身,妾只有去死了。」

  太子一方面貪戀柳凝華的身體,太子的欲望很強烈,柳凝華雖然是初初破瓜,卻是讓太子覺得最盡興的一個,另一方面,若是柳凝華將她被自己強占之事抖出來,這樣的後果太子自問承受不住。於是太子便抱著柳凝華的身體,安撫她說道:「美人兒你別哭,你這一哭把爺的心都哭碎了,你別急,讓爺慢慢想法子,必將你娶回東宮。」

  柳凝華得了太子的保證,這才放了心,忙將自己收拾起來,回到安太嬪身邊,跟著安太嬪回了慶郡王府。此後,柳凝華常借著回家之機與太子私會,對趙佑熙也冷淡了許多。趙佑熙還以為是柳凝華在宮中受了委屈,反而對她更加好,一再保證他一定力爭,讓柳凝華做她的正妃。可歎趙佑熙還不知道,柳側妃已經生了異心。

  莫約過了一個月,柳凝華發現自己的月事未來,她又慌又喜,忙在與太子私會之中說了此事,太子卻變了臉色,他怎麼也想不到柳凝華這麼快就會有了身子,這下子可麻煩了。柳凝華不知道太子根本就沒有打算將她納入東宮,只是玩弄她罷了。可是現在玩過了火,玩出孩子了,太子便得想法子解決此事。

  太子已經有了嫡長子趙允傑,而且太子妃好妒成性,東宮裡但凡顏色好的宮女,只要被太子看上,太子妃就會把那個宮女打成爛羊頭,所以除了太子妃生出的來的一子二女,太子就沒有別的孩子。如今柳凝華有孕,這事若是讓太子妃知道了,還不得天下大亂,柳凝華和孩子都活不下去不說,就連太子自己的地位都會大大的受到威脅。

  太子再三思量之後,打著為孩子好的幌子,並且承諾幫助柳凝華成為慶郡王正妃,又許了好處無數,才穩住了柳凝華,讓她回慶郡王府用藥香引得趙佑熙入巷,又假造了落紅,讓趙佑熙以為自己吃醉了酒強占了柳側妃的身子,便更堅定了要立柳凝華為正妃的念頭。

  可是皇后自見過柳凝華之後,便知道她不是個好的,無法論如何都不同意讓柳側妃做正妃,就連可上玉碟的側妃都不給,只讓她做姨娘,並且還得在趙佑熙娶越國公府的嫡小姐情況之下,才允許柳凝華留在慶郡王府裡做姨娘。趙佑熙若是不答應,皇后便要將柳凝華籍沒入宮為奴。

  趙佑熙見皇后盛怒,不敢說出柳凝華已經有了孩子,只得答應娶正妃。慶親王妃進門之時,柳凝華實際上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可是太子買通了太醫,只說她有三個月的身孕。十月分娩,接生之人全都是太子安排好了的,一致說柳凝華受了欺負動了胎氣,早產。為此趙佑熙還沖到王妃房間,對懷著六個月身孕的王妃大發脾氣,差點兒讓王妃小產,若不是華老太醫妙手回春,這世上可就再也不會有趙天朗這個人了。

  太子一開始就給了柳凝華藥香,讓她將趙佑熙留在自己的房中,這藥香聞上個半年,趙佑熙就不會有別的子嗣,那麼他和柳凝華的兒子就會成為世子,將來襲了爵,就是一府王爺。於是柳凝華便想盡一切辦法讓趙佑熙留在她的房中,甚至她為了和其他的姨娘們爭寵,不顧自己懷著孩子,夜夜用那藥香讓趙佑熙欲罷不能。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王妃坐床喜,只一夜便懷了孩子,而柳凝華因為用那藥香,對房中之事欲罷不能,懷著身孕也和趙佑熙顛鸞倒鳳,卻不知道如此一來她可就害了她腹中的胎兒,趙天賜還未出生,便已經注定沒有生育能力了。而且因為吸收了太多的毒性,趙天賜才會忍不住夜夜春宵,以至於耗盡精血而變成不用閹割的太監。

  那個一心以為讓柳凝華做兒媳婦的安太嬪卻因為無法意當成發現太子和柳凝華的奸情,而被柳凝華下藥,變的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完全成了一個廢人,苟且活了到慶親王妃生下趙天朗,便一命嗚呼,到死,她都沒能告訴她兒子柳凝華的真面目。

  回想往事,柳側妃只後悔給慶親王下藥下的太晚,讓王妃生下了趙天朗,除此之外,她可沒有任何後悔之處。此時她還不知道,趙天賜沒有生育能力,就是她一手造成的,若是知道了,怕不得悔斷了腸子。

  趙天賜沖出慶親王府,來到大街之上,看著那些為生計而奔波的百姓們,趙天賜的腦子清醒了下來,他才不要象這些百姓一樣,為了一口吃食從早忙到晚,沒有一刻的消停。他是皇室子孫,他要享用一切皇室子孫的特權。

  趙天賜定了定神,私自去了晨光茶樓,他知道晨光茶樓是寧王趙允傑的一處秘密聯絡點,自有和趙允傑聯系的法子。

  柳月嬌見趙天賜來了,便迎上前笑道:「趙大爺來了,快樓上請。」

  趙天賜沉聲道:「我要見你們王爺。」

  柳月嬌見趙天賜的聲氣不同以往,而且她又知道趙天賜的真實身份,便應道:「趙大爺請到樓上雅間先坐一會子,小婦人這就去請王爺。」

  趙天賜嗯了一聲,理也不理柳月嬌便撩袍上樓。柳月嬌忙給趙允傑送信,請趙允傑過來。這兄弟兩個密談許久,等趙天賜走出晨光茶樓之時,他的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上陣親兄弟打虎父子兵,他已經徹底的投向趙允傑一方,緊鑼密鼓的准備起謀反之事。

  兵部武選司之中,來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廝,門上查問他,他只說自己是庶吉士韓青雲的小廝,奉命來給慶親王世子送信的。兵部的門子知道那韓青雲與趙天朗的關係,便將他放了進去。趙天朗看到這個小廝不由輕輕皺了皺眉頭,命四九出去守著,才低聲說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那小廝上前一步低聲說道:「世子爺,大爺今日回府之時神色很是不對勁,他先去了掬水院,沒多會兒就大叫一聲從掬水院跑出王府,在大街上發了會兒呆便去了晨光茶樓,大爺進了晨光茶樓之後,那茶樓裡便出來個小伙計,小的讓人尾隨那個小伙計,竟然跟到了寧王府的後門,大約過了一刻鍾,從後門出來兩個人,一個是那小伙計,另一個人瞧著有三十多歲,胡子挺黑的,瞧著有點兒面熟,小的手下卻不認識他。那人和小伙計到了晨光茶樓,進門的時候小的見那人行走之時露出中衣的一角,竟然是淡黃色的提花貢緞,小的心中生疑,便趕來回世子爺。」

  趙天朗點了點頭,黃色的提花貢緞,只有皇室子孫才有資格穿用,寧王府除了趙允傑,誰敢穿著那就是活膩了找死,看來這人應該是寧王趙允傑易容的。再聯想到認親宴之時趙天賜對寧王的維護,若說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趙天朗怎麼都不能相信的。

  「雙陸,你做的很好,繼續盯下去。有什麼情況立刻來回稟。」

  雙陸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繼續他的跟蹤盯梢業務。雙陸就是趙天朗的暗線,他年紀雖然不大,可是人特別的機靈,是跟蹤盯梢的好手,而且分析能力也強,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趙天賜和趙允傑在一起,卻也分析的八九不離十。

  雙陸走後,趙天朗的眉著擰了起來,趙允傑雖然極力的隱藏自己的心思,表現的很無害,可是皇上和趙天朗心裡都明白,對於皇上繼位之事,趙允傑心裡懷著極大的恨意。如今西番蠢蠢欲動,趙允傑若要起事,必會趁此時機。趙天朗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交待了一聲,帶著四九走了。

  趙天朗去了晉王府,剛好在門口遇上晉王,趙天朗見晉王行色匆匆,眉眼之間很是疲倦,他知道晉王主管著內府和戶部,如今與西番之戰一觸即發,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晉王要給大軍准備糧餉軍需,忙的不可開交。這一回出征,皇上已經定下以傅城垣為主將,所以晉王便更加的上心,定要萬事都准備的妥妥貼貼,不讓傅城垣有一點兒後顧之憂。

  「子綱,你怎麼來了?有事找我?還是找你九嫂幫你說和?」看到趙天朗出現在自己的王府門前,趙天翼也有些吃驚,自從趙天朗成親之後,便成了絕世住家好男人,下班之後立刻回家陪娘陪媳婦,從來不亂跑,非當差時間,憑誰都別想把他從慶親王妃和青瑤的身邊拽開。所以趙天翼看到趙天朗在應該回家的時間出現在自家門口,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家小堂弟和小弟妹鬧別扭了。

  趙天朗被趙天翼問的一愣,忙說道:「我找九嫂說和什麼?」

  趙天翼仔細看看趙天朗,見他不象前陣子傅城垣和孔琉玥冷戰之時那副熊樣,又想著這小堂弟恨不得把青瑤當仙女兒一樣供著,這兩個人鬧別扭再是不可能的,便笑著說道:「沒什麼,子綱,我們兄弟有日子沒見了,今兒在九哥家吃飯。」說著,他便拉起趙天朗往王府走去。

  趙天朗向趙天翼借了幾個人,如今要分開兩處監視趙允傑和趙天賜,趙天朗的人手便有些不太夠,畢竟他的人多數都是慶親王府的人,在府裡監視著還行,可是出了王府再跟著,就太露相了,若是打草驚蛇,再想抓住趙天賜的破綻可就難了。

  趙天翼很痛快的將自己手下借給趙天朗,趙天朗一得了人,便說道:「九哥我回家了,娘和瑤瑤還等我吃飯呢。」

  趙天翼笑罵道:「人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可倒好,是娶了媳婦忘了兄弟。」

  趙天朗嘿嘿一笑,皮皮的說道:「九哥,等你忙過這一陣子,兄弟請你吃飯,讓瑤瑤做一桌子好菜。」

  趙天翼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好,等煦之得勝還朝,我們就以留園好好樂上一日。」留園被慶親王給了青瑤,最高興的是可是趙天翼王乾他們,這回去留園游玩可方便多了,想什麼時候去便什麼時候去,只打發個人和趙天朗說一聲就行,不必象以前那樣,還得先求慶親王爺。

  趙天朗痛快的應了,又說道:「九哥,傅大哥出征之前,我想為他壯行,也不知道傅大哥和小嫂子是不是真的好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再替他們夫妻撮合撮合。」

  趙天翼想了想,點頭道:「好,我來通知熙之,正好也讓弟妹和我們正式見個面。」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6
發表於 2017-9-23 09:51:09 |只看該作者
第195章

  趙天朗回府只和青瑤說了要在留園宴請晉王傅城垣王乾他們之事。青瑤自然沒有異議,只笑著說道:「好啊,父王把留園給了我,我還一次都沒去過呢。可為什麼要這樣急呢,我原以為你打算等住完對月再相請他們的。」

  趙天朗低聲說道:「瑤瑤,我不瞞著你。傅大哥就要出征了,西番人入侵我大秦邊境,皇上點了傅大哥為帥,我想為傅大哥送行。」

  青瑤嚇了一跳,忙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竟一點兒風聲都沒有露出來?子綱,西番人好對付麼,傅城垣此去會不會有危險。」

  聽到青瑤這樣問,趙天朗有點兒小吃醋,他抱著青瑤悶聲道:「瑤瑤,傅大哥有小嫂子關心。」

  青瑤氣得在趙天朗的腰間輕掐了一下,撅著小嘴兒說道:「我關心那個黑面神做什麼呀,我只是擔心孔姐姐,不管怎麼說,黑面神在家裡,孔姐姐才能過得輕松一點,若是他這一出征,把整個永定侯府都丟給孔姐姐一個人,這讓我怎麼能不擔心呢?再者說,刀槍無眼,傅城垣是出征,若是萬一,呸呸,我是烏鴉嘴壞的不靈好的靈。」青瑤吐槽自己一回,復又接著說道:「孔姐姐現在和他才好了些,他這一走,孔姐姐怎麼辦?」

  趙天朗將青瑤拉到桌旁坐下,用手撫開青瑤皺起的眉頭,對青瑤說道:「瑤瑤,傅大哥是繼爺爺之後,我們大秦最勇猛的戰將,他一定會旗開得勝早奏凱歌,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傅大哥出征期間幫他照顧好小嫂子,幫他守好永定侯府。瑤瑤,你和小嫂子那麼要好,可以常常接小嫂子出來,你也可以常常去永定侯府看望小嫂子。多寬她的心。」

  青瑤點點頭道:「我會的。子綱,你還沒告訴我西番人厲害麼?這場仗能很快結束麼?」

  趙天朗想了想說道:「按說這場仗不會打太久,西番人性情粗野凶悍,打仗向來只知道拼命沖殺,於兵法韜略上卻差的很,而且入冬之後我們大秦西境通常都會下極大的雪,西番牧人要轉場大雪山以南才能熬過這個冬天,或者,在下雪之前攻入大秦。所以我想這場大戰應該會速戰速決,不會拖的太久。不論怎麼樣會在下雪之前有個結果。」

  青瑤輕輕點頭,又問道:「子綱,你說西番人凶悍勇猛,那我們大秦的士兵對上西番人,能有勝算麼?」

  趙天朗笑了起來,只把玩著青瑤蔥管般的玉指,淺笑說道:「瑤瑤,傅大哥練兵很有一套的,他若是沒有真本事,只是浪得虛名之輩,你夫君我會那麼推崇他麼?」

  青瑤白了一眼,到底因為趙天朗的說而心情放鬆了許多。她問道:「去留園的日子可訂下了,得早些做准備呢,自父王把留園給了我,我還沒工夫過去呢,總要先過去准備准備。」

  趙天朗點頭道:「瑤瑤你說的很是,要不就二十四吧,還有兩天,明天請娘帶你去留園無先熟悉熟悉。」

  青瑤奇道:「明天你不是休沐麼?」

  趙天朗搔搔頭,充滿歉意的說道:「瑤瑤,我最近公事很多,傅大哥要出征,我得給他多推薦些有用的人,這正是武選司的職責。而且皇上還交給我一些其他的差使,總之他是見我前些年閒的太狠了,拼命的丟了一堆差使給我,想累死我呢。」

  青瑤輕啐了趙天朗一口道:「不許胡說,什麼死呀活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趙天朗忙說道:「對對,我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瑤瑤,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去安瀾園陪著娘,別和那兩邊的人打交道,她們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兒,別再吃了虧。」

  青瑤笑道:「子綱你就放心吧,她們若是不生事,我自不理會她們,可是她們要找麻煩,我也不能白受著,怎麼說我也是你的世子妃,真端起譜來,她們還要向我行禮問安,還能怕她們麼?這軒華園裡除了我帶過來的丫鬟,便是你的心腹,娘都把過關的。」

  趙天朗點點頭,為了給他一個平安的環境,慶親王妃可是在軒華園下了大力氣,除了青瑤帶過來的人,其他人都是慶親王妃帶過來的陪嫁下人,個個根紅苗正,慶親王府原本的家生子兒,沒有一個被選進軒華園,這就是王妃在防著柳側妃和趙天賜。柳側妃和趙天賜母子在王妃經營多年,自有他們的勢力,這種勢力盤根錯結,慶親王妃只用這種最笨,卻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來保護趙天朗和青瑤。

  趙天朗正和青瑤說話,便聽秋素在門外說道:「回世子爺世子妃,王爺傳飯了。」

  趙天朗英挺的劍眉擰了起來,沉聲道:「我知道了。」然後對青瑤不高興的說道:「父王這是怎麼了,從前也沒這樣頓頓一起吃飯,你看這陣子娘都瘦了。」

  青瑤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她已經看出來了,每當與慶親王同桌吃飯的時候,慶親王妃總是吃的很少很少,只略動幾筷子便說吃飽了。青瑤發現了這一點,便悄悄做了點心送到安瀾園,可是慶親王妃卻有個習慣,她吃飯很有規律性,過了點兒就不吃了,所以自青瑤嫁過來之後,慶親王爺每頓都要求一起吃飯,慶親王妃的身體便有些吃不住了。

  「瑤瑤,我這陣子若是忙起來,可能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你就去陪著娘用飯,看父王還好不好意思硬要賴著和娘一起吃飯。」趙天朗又說了一句,青瑤點點頭道:「好,不如這樣吧,娘吃齋,父王卻是無肉不歡的,以後我就陪著娘吃齋,也好勸著娘多吃一些。」

  趙天朗先是皺眉,後又笑道:「好,等晚上我回來了,咱們開小灶。」

  青瑤輕笑起來,兩個人商議定了,便一起去了銀安殿。

  銀安殿中,慶親王爺臉上浮著笑容,慶親王妃卻是神情淡淡的,直到看見趙天朗和青瑤走進來,她的臉上才露出了慈愛的笑容。這讓慶親王爺看在眼中,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請過安之後,青瑤便對慶親王妃說道:「娘,您帶著媳婦學佛吧。」

  慶親王妃不解的問道:「瑤瑤,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忽然想學佛?」

  青瑤看了趙天朗一眼笑著說道:「他說媳婦跳脫,媳婦想著學佛能讓人沉靜一些,娘,您就教媳婦吧。」

  慶親王妃看了趙天朗一眼,拉著青瑤在自己的身邊坐下,慈愛的笑道:「別聽這臭小子的,娘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不過你若是有興趣,偶爾來陪娘頌經打坐撿佛豆什麼的,娘也歡喜。」

  青瑤立刻笑道:「娘,那媳婦就和您說定了,從明兒起,媳婦就陪您一起吃齋,整日肥雞大鴨子的吃著,也怪膩的。」

  慶親王爺原本只是看著青瑤向慶親王妃撒嬌,他沒有女兒,對這種小女兒的撒嬌很是覺得陌生新奇,雖然青瑤不是向他撒嬌,可是他卻也感覺到了這種親暱的氣氛。可是一聽青瑤說要跟著王妃吃齋,慶親王爺心裡便不好受了。慶親王爺是那種篤信男人不可一日無肉的人,他一天不吃肉,嘴裡就能淡出鳥來,若是天天吃齋,那等於要了他的老命,打死他也做不到日日吃齋。

  慶親王妃聽了青瑤的話,這才明白了青瑤的用意,越發覺得青瑤貼心,只看向趙天朗,只聽趙天朗笑道:「娘,兒子的差使越來越多,以後可能中午不能回來陪您吃飯了,就讓瑤瑤替兒子陪著您吧。」

  慶親王妃頜首笑道:「你好好辦差,別辜負了皇上的期望,不用擔心娘和瑤瑤,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趙天朗應了一聲,然後看向微有些發呆的慶親王,淡淡說道:「父王請用飯。」

  慶親王嗯了一聲,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原本很好吃的飯菜此時卻讓慶親王爺感覺如同嚼蠟一般。他又不傻,怎麼看不出來這是大家不願意和他一起吃飯,只是沒有明說出來罷了。慶親王感覺自己很受傷。

  而青瑤坐在慶親王妃的身旁,不時給慶親王妃挾一些素菜,青瑤早就留意了慶親王妃的喜好,所挾的都是慶親王妃愛吃的,慶親王妃又因為兒子媳婦的體貼而心情大好,便比平日裡多吃了幾口,青瑤和趙天朗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心道這個決定他們做對了。慶親王爺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的失落感就更濃了。

  飯後,趙天朗和青瑤正要告退,慶親王卻說道:「天朗媳婦先陪你們娘親回房,天朗,父王有事和你商量。」

  趙天朗微微一怔,慶親王這是頭一次要和他商量事情,語氣是那樣的平和,讓他幾乎都要懷疑這人不是他的父王了。慶親王妃拍拍青瑤的手說道:「瑤瑤,跟娘走吧,天朗,和你父王商量完了就到娘的屋裡接瑤瑤。」

  青瑤陪慶親王妃回房,聽她講了幾個佛經故事,陪王妃下了一會兒棋,青瑤的棋藝水平非常慘不忍睹,慶親王妃讓了她三個子兒,青瑤還是輸得非常難看。瞧著青瑤滿面不好意思,慶親王妃反笑道:「這原就是下著玩的,也不當個什麼,瑤瑤,你別往心裡去。」

  青瑤在慶親王妃房裡消磨了不少時間,可是還不見趙天朗過來,慶親王妃又一向睡的早,青瑤便要服侍慶親王妃睡下。慶親王妃正在推辭的時候,趙天朗才匆匆走來,婆媳兩個瞧著趙天朗的臉上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意思,這才放了心。趙天朗和青瑤一起告退,慶親王妃便安置了。

  在回軒華園的路上,青瑤見趙天朗不象平日那樣說個不停,便輕輕問道:「子綱,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趙天朗搖搖頭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父王讓我問問華爺爺和華二叔,他們對香料是否有研究,再就是說了些其他的閒話,我只是有些不適應和父王這樣相處。」

  青瑤不解的問道:「父王問香料之事做什麼?」

  趙天朗搖搖頭道:「父王沒有說。」

  青瑤嗯了一聲,想了一會兒說道:「華爺爺和華二叔對香料有沒有研究我不知道,不過嫂子對香料很研究,華大伯母對香料更有研究。嫂子用的香都是華大伯母親自給她調的,不只是味道好,還有安神靜氣養身的效果呢。

  趙天朗笑道:「真的麼,那過陣子我就這麼回父王了。」

  青瑤忙說道:「這怎麼行呢,畢竟是內院之事,還是先問問華爺爺和華二叔再說吧。」

  趙天朗點頭道:「也行,那我抽空兒問問。」

  青瑤笑道:「不用啦,你最近很忙,這點子小事我替你辦就行了,明兒我就打發小滿家裡問問嫂子不就行了。」

  趙天朗應了,和青瑤兩個回到軒華園,小夫妻間有一番旖旎,不足為外人所道。

  第二天,青瑤果然打發小滿回伏威將軍府問了華靈素,原來華老太醫和小華太醫對香料都沒有什麼特別的研究,華靈素以為是青瑤遇到了什麼,便讓小滿告訴青瑤,香不可亂焚亂佩,謹防被人做了手腳,她還特意拿了幾個香包讓小滿帶給青瑤,說是讓青瑤放到香囊之中,別戴其他人給的。

  青瑤看到香包上寫了簽子,還有兩只是專門給趙天朗的,青瑤便將那兩只收了起來,將給自己的兩只放入兩只香囊,按華靈素的話隨身佩戴著。

  趙天朗回府,青瑤便也給他換了香囊,並將華靈素的話告訴給趙天朗,趙天朗便和青瑤商量道:「瑤瑤,你說我告訴不告訴父王華大伯母和嫂子對香料很有研究呢?」

  青瑤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想父王不會平白無故的問你,必是有什麼原因,不如這樣,你就告訴父王華爺爺和華二叔對香料沒有研究,若是父王需要對香料有研究的人,你可以幫他去尋。」

  趙天朗搖搖頭道:「我才沒工夫問這些。」

  青瑤拉著趙天朗的手笑道:「子綱,父王許是真有什麼事,你只不過白問一句,若他需要,也是你對他盡了心。若是沒有,多說一句話也不算什麼

  趙天朗不太情願的嗯了一聲,青瑤推他道:「你快去吧,我等你回來。

  趙天朗叫人問了一回,聽說慶親王爺在小佛堂,便走了過去。看到趙天朗來了,慶親王的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意,忙說道:「天朗快進來坐下說話

  趙天朗顯然不適應慶親王的熱情,只別扭的在椅上坐了,粗聲說道:「父王,華老太醫和華醫政對香料都沒有研究。」

  慶親王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趙天朗悶悶的又說道:「若是父王需要對香料有研究的人,那兒子就去尋。」

  因趙天朗的這句話,慶親王的眼睛陡然亮了,他立刻說道:「好,天朗,你幫父王尋找精研香料之人,父王要用。」

  趙天朗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慶親王,沉聲問道:「父王可是要調什麼香?

  慶親王站起來走到趙天朗的身邊,剛要說話之時,鼻端卻飄〔進一陣清爽的香氣,這香氣很淡很清靜,讓人聞了之後感覺特別的舒服,慶親王便問道:「天朗,你的香囊味道很特別。」

  趙天朗立刻抓住腰間的香囊急急說道:「這是瑤瑤送給兒子的。」

  瞧著趙天朗那巴巴兒護著,唯恐他去搶香囊的樣子,慶親王不由笑了起來,轉身走開幾步以示他沒有搶東西之意,笑著說道:「你回去問問你媳婦,這裡放了些什麼香料,這味道不錯。」

  趙天朗哦了一聲,慶親王想了想,對趙天朗說道:「天朗,你若尋到那識香之人,便早些來告訴父王,父王要請他進府來鑒定一味薰香。」

  趙天朗應了,父子之間便相對無言了,沉默的對坐了一會兒,趙天朗起身道:「父王,若是您沒有其他的吩咐,兒子便告退了。」

  慶親王點點頭道:「回去吧,早些安置,最近你的差使多,要好好休息,注意身子。」

  說出這樣一番話,慶親王忽然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這樣的話,他早就想對趙天朗說了。

  趙天朗當時就愣住了,他的父王在關心他,這個認識讓趙天朗很不適應,他們父子之間一向是劍拔弩張,何曾有過這樣的小溫馨。看到趙天朗怔住了,慶親王也覺得有些尷尬,只假意乾咳幾聲道:「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

  「父王多保重身體,若是有什麼不適,兒子去給您請華醫政。」一句關心的話沒有經過趙天朗的大腦便突嚕出來,趙天朗說完便緊緊的閉上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太丟人了,他怎麼能這樣沒有氣節!趙天朗暗暗罵自己。

  慶親王爺的尷尬被趙天朗的這一句關心的話吹的煙消雲散,他忙不疊的點頭道:「好好,我若不舒服一定先告訴你。」

  趙天朗別扭的匆匆說了一句:「兒子告退。」便落荒而逃,不一會兒便跑到了軒華園,看到趙天朗面紅耳赤的沖進房子,倒把青瑤嚇了一大跳。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7
發表於 2017-9-23 09:51:36 |只看該作者
第196章

  轉天就是八月二十四,趙天朗和青瑤一大早便來到留園,准備正式見見趙天朗的好友以及為傅城垣送行。青瑤自成親那日見了孔琉玥玥一回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她。因為傅城垣要出征,青瑤心裡便一直擔心著孔琉玥玥,自到了留園,便盼著孔琉玥玥和傅城垣早些過來。

  趙天朗見青瑤眼帶焦急之色,便笑著說道:「瑤瑤你別急,傅大哥昨兒答應我會早些過來的。」

  青瑤點點頭道:「子綱,回頭正式見過他們之後,我就和孔姐姐去說話好麼?」

  趙天朗笑道:「我自然沒有意見,可是你別在傅大哥面前對小嫂子太親熱了,傅大哥就這出征,別讓他心裡不痛快。」

  青瑤悶悶的嗯了一聲,也算是接受了趙天朗的意見,趙天朗見青瑤微微撅嘴,便笑著在青瑤耳畔低語道:「瑤瑤,等傅大哥出兵之後,我再不攔著你。」

  青瑤想想也笑了,她又沒正和孔琉玥玥怎麼樣,兩個人見面最多也只摟摟抱抱,偏傅城垣和趙天朗這兩個男人瞎緊張,難道只許他們男人高興起來勾肩搭背的,就不行她們女人之間親熱一些麼。

  青瑤剛察看完酒菜的准備情況,便有丫鬟來報,說是永定侯爺和夫人已經到了留園門口。趙天朗和青瑤忙親自迎了出去,為了讓孔琉玥玥感覺更方便一些,青瑤已經事先將男?們遣退,只留了丫鬟嬤嬤們服侍著。故而永定侯府的車子進了留園大門之後,孔琉玥玥便搭著傅城垣的手走了下來。

  青瑤看到這一幕,不由和趙天朗兩個會心的笑了起來,看來他們夫妻兩個應該是徹底和好了。趙天朗上前抱拳道:「傅大哥,我們可早就等著你和小嫂子呢。」青瑤向傅城垣微微屈膝行了個禮。這是青瑤頭一次真心實意的給傅城垣行禮,這一禮,是表達她對傅城垣帶兵出征保家衛國的敬意。

  傅城垣還了一禮,很誠懇的對青瑤說道:「弟妹,玥兒和你是閨中好友,我走之後還請你多和玥兒走動,陪她說說話兒。傅某先謝過了。」

  青瑤拉著孔琉玥玥的手對傅城垣說道:「傅大哥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孔姐姐的。」

  趙天朗見青瑤和傅城垣頭一回相處的如此融洽,不由放心的笑了起來。他陪著傅城垣走在前頭,青瑤和孔琉玥玥手拉著手走在後頭,趙天朗見傅城垣看到青瑤拉著孔琉玥玥也沒有表現出來不高興,便碰碰傅城垣低笑道:「傅大哥,你不吃醋啦?」

  傅城垣帶著幾分無奈的說道:「吃什麼醋,小弟妹也不是外人,她對你嫂子的影響比我大。」

  趙天朗笑笑道:「傅大哥,你這陣子練兵辛苦了,今日好好放松放松。

  傅城垣笑道:「好,子綱你有心了。我正有些話想說與你和神萍,姐夫那裡已經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趙天朗立刻說道:「好,傅大哥你有事盡管吩咐,我一定做到。」趙天朗熟知傅城垣的為人,甚至連問都不問是什麼事情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兩個男人走路走的快,不多一會兒便將青瑤和孔琉玥玥拉下不短的路程,青瑤挽著孔琉玥玥的手問道:「孔姐姐,你和那兩個小蘿莉還有小正太相處的怎麼樣?她們有沒有為難你?」

  孔琉玥玥笑道:「我們相處的挺好,她們三個都是懂事的孩子。瑤瑤,你過的怎麼樣,那個側妃還有你那個嫂子有沒有為難你?」

  青瑤搖頭笑道:「沒呢,自我嫁過來之後,每天只偶爾與他們打個照面,平日裡能不見,她們都不肯見我的,想想也是,每每見了我,我不與她們見禮也就算了,她們婆媳還要給我行禮,想來心裡都不樂意著,便有意無意的避著。」

  孔琉玥玥笑道:「這便好,慶親王府的人口不復雜,你又得王妃的喜愛,這日子過起來應該輕松許多,不過你也不可不小心,平日吃用之物都要特別注意,別被那些黑心之人算計了。」

  青瑤點點頭道:「我知道孔姐姐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傅大哥這一出征,就剩你一個人在府裡面對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她們若是為難你,你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九嫂雖然身份夠,對你也好,可是她畢竟是嫁出門的女兒,也不好太管娘家的事情。那柱國公府對你又只是面子情兒……」

  瞧著青瑤一說便停不下來,孔琉玥玥笑著攔住她的話頭說道:「瑤瑤,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能力麼?」

  青瑤想了想,笑著說道:「相信你歸相信你,可是那府裡算計重重,傅大哥不在你身邊,也沒人幫你撐一撐。」

  孔琉玥玥奇道:「咦,瑤瑤你什麼時候將他看的這麼重要了,原本你一提到他,可是再沒個好臉兒的。」

  青瑤只輕聲說道:「子綱和我說過很多有關傅大哥的事情,我對他的認識比原來全面許多,而且,你都原諒他了,我難道還死揪著不放麼,咱們只有向前看,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孔琉玥玥深有感觸的說道:「瑤瑤你說的對,只有向前看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我們不能白白辜負這一場重生。」

  傅城垣向趙天朗交待了自己的托付,心裡踏實了許多,兩個人回頭看看青瑤和孔琉玥玥,站在那裡等著她們兩人,換了心態的傅城垣對趙天朗笑道:「玥兒有小弟妹這樣的好朋友,是她的福氣。小弟妹年紀雖然卻極有正義感,是性情中人,天朗,我和玥兒一定會有孩子的,將來我們一定要做兒女親家。」

  趙天朗笑道:「好!傅大哥,你最好和小嫂子生個女兒嫁給我和瑤瑤的兒子。」

  傅城垣捶了趙天朗一記,笑罵道:「想得倒美,說不定是你的女兒嫁給我和玥兒的兒子。」

  說話間青瑤和孔琉玥玥走了過來,聽他們兩個男人笑的怪異,青瑤便好奇的問道:「傅大哥,子綱,你們在笑什麼?」

  趙天朗口沒遮攔說道:「瑤瑤,我正說讓傅大哥和小嫂子生個女兒嫁給咱們兒子。」

  青瑤心裡一緊,忙瞪了趙天朗一眼道:「真無聊,偏你們說這個,孔姐姐,咱們去園子裡賞花,不理他們了。」

  孔琉玥搖頭笑道:「瑤瑤,這提議不錯啊,你兒子可也是我的干兒子呢,干兒子做女婿,我這心裡踏實。」

  青瑤聽著孔琉玥的語氣很輕松,並沒有不高興,心中才略略放心,可是到底也不踏實。同樣心裡不踏實的自然還有傅城垣,他略顯緊張的看向孔琉玥,孔琉玥卻向他淺淺笑了一下,令傅城垣的心安定了許多。

  青瑤拉著孔琉玥走了,傅城垣對趙天朗說道:「天朗,兒願意調理身子,可是我卻不能在家裡陪著她,全托付給你和小弟妹了。」

  趙天朗點頭道:「傅大哥你放心吧,我和瑤瑤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嫂子。

  又過了一會了,晉王和王乾也來了,晉王妃因為被皇后招入宮中而沒有能來,王乾的夫人被她的娘家派人接回去了,因此這一回還是和當日孔琉玥在梅苑見傅城垣好友的那些人。

  大家一起用了飯,席間自然少不得提起出征之事,大家都怕孔琉玥擔心,都只把西番說的很不堪一擊,個個鐵口直斷的說傅城垣必會馬到功成,早早得勝還朝。孔琉玥心裡雖然還是擔心,可是臉上卻是不顯,一直都笑盈盈的應對的。

  只有青瑤才能看出藏在孔琉玥眼睛裡的擔憂。可是青瑤知道,若要孔琉玥不擔心,只有不讓傅城垣出征,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無論怎麼安慰孔琉玥都是沒有用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多的關心孔琉玥,首當其沖的就是調理好孔琉玥的身體,等傅城垣回來之後,讓孔琉玥早些當上母親,生出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宴罷,青瑤和孔琉玥離開花廳,讓那些男人們自在的說話,她則拉著孔琉玥上了花舫,去欣賞那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景致。

  在花舫之上,青瑤對孔琉玥說道:「孔姐姐,子綱和我都想讓娘認你做干女兒,你說可好?」

  孔琉玥微微一怔,隨即便明白了青瑤的用意,只是青瑤也才剛剛嫁入慶親王府,王妃雖然喜歡她,可是青瑤若是借著這份喜歡而對王妃提出這種要求,到底也不合適。便笑著說道:「瑤瑤,過陣子再說吧,現在我也沒有這份心思,咱們兩個不是外人,我也不瞞著你,他將要出征,我心裡不踏實。

  青瑤不贊成的搖了搖頭,若是傅城垣不出征,她還不會想到這一點,就因為傅城垣要出征,青瑤怕孔琉玥沒人撐腰會受委屈,這才會向孔琉玥提出認干娘之事,若然傅城垣不出征,她就不必費這個心思了。「孔姐姐,你回去和傅大哥提一提此事,等傅大哥出征之後,擇個好日子行了禮,我們慶親王府可就是你的娘家了。」

  孔琉玥當然明白青瑤的用意,她也知道青瑤的性情,因此便說道:「等回去和他商量了再定吧,瑤瑤,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也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只想著我的事情。你有自己的日子要過,做人兒媳婦,可不比做女兒家,能由著性子來。王妃再寵你,你也得做好自己的本份,畢竟王府裡還有其他的人,得能服人才行。」

  青瑤點點頭道:「孔姐姐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我的處境比你好多了,娘很年輕,一時半會兒也不用我管家,我比你輕閒多了。府裡的柳側妃和秦氏不足為懼,她們平日接觸不到我,我住的軒華園所用的下人也都是娘選的可靠之人,孔姐姐你不用為我擔心。倒是你,永定侯府的情況那麼復雜,我真是不放心。」

  孔琉玥輕出一口氣道:「好了瑤瑤,咱們不說這些了,反正說了也沒有用,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青瑤想起一事,忙將束在腰間的兩個香囊解下一個,對孔琉玥說道:「這是我嫂子前兒特地給的,孔姐姐你隨身佩戴著,別戴亂七八糟的香囊,免得被人算計了。」

  孔琉玥也不推辭,只接過來將香囊束在腰封之上,對青瑤說道:「瑤瑤,你還瞞著我,若然慶親王府如你說的那麼單純,華姐姐怎麼會特意給你香囊。」

  青瑤吐吐舌頭笑道:「有備無患唄。」

  孔琉玥搖了搖頭,心道有趙天朗護著青瑤,青瑤在慶親王府裡應該是很安全的,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和青瑤聊些其他的話題,不覺便消磨了一個多時辰。直到趙天朗派人來尋她們,說是傅城垣准備回府了,他將要出征,自然要對府中諸事有所安置,不能在留園耽誤的太久。

  青瑤和孔琉玥依依惜別,看著永定侯府的車子走遠才轉回留園。她和趙天朗在留園住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回了慶親王府。趙天朗剛回到府中,便被慶親王傳了過去,慶親王爺皺著眉頭問道:「天朗,你可替為父尋著識香之人了?」

  趙天朗見慶親王爺的臉色有些發暗,他記得和青瑤臨去留園之前來辭行,慶親王爺的臉色還很有光澤,怎麼只過了一天一夜,這臉色就差了那麼多,趙天朗心中很是疑惑。

  「回父王,人是找著了,可是那識香之人是個女子,不便見外人。」趙天朗斟酌著說道。

  慶親王的雙眉緊緊皺了起來,他沉沉問道:「天朗,你實話告訴父王,那識香之人到底是誰,父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請她辯一種香,此事事關重大,天朗,你不要對為父有所隱瞞。」

  趙天朗點點頭道:「兒子不敢隱瞞,那識香之人正是兒子內兄的夫人。

  慶親王爺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華家的姑娘。」

  趙天朗忙道:「父王,華老太醫和華醫政真的對香料沒有特別的研究,嫂子是因為喜歡香料,才會特別研究的。」

  慶親王笑道:「天朗你不必解釋,父王相信你。你讓你媳婦問問她的嫂子,若是拿著染著香氣的物件,韓少夫人能不能辯出這是什麼香,對人有什麼作用?」

  趙天朗忙說道:「這個兒子並不清楚,需要瑤瑤去問一問,不過父王,瑤瑤的嫂子正懷著身孕,只怕這個時候不能亂接觸香料。要不您把那物件兒給兒子,兒子再找其他懂香料的人看看。」

  慶親王爺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行。」說完他便將一只小小的匣子遞給趙天朗,對趙天朗說道:「天朗,一定要找對香料極有研究之人來辯香。父王已經問過一些制香匠人,他們都沒有說出這是什麼香。」

  趙天朗沒有忍住心裡的疑問,拿著小匣子問道:「父王,這是何處之香?您覺得有什麼不妥?」

  慶親王心裡很是尷尬,他怎麼可能告訴自己的兒子,匣子裡放著的是他從掬水院香爐裡悄悄取出來的香灰屑。昨夜他留宿於掬水院,照例又與柳側妃顛倒鸞鳳,其實慶親王原本沒想的,只是到了掬水院,便有些身不由己的被欲望所控制。這讓慶親王心中更加疑惑,對於他信任了二十幾年的柳側妃,慶親王爺不由開始產生了懷疑,並且這種懷疑在那身不由己的欲望之後更加濃重了。他這才秘密找制香匠人辯香,可是只憑著些香灰屑,那些制香匠人也不能分辨出來這是什麼香,有什麼功效,所以慶親王才讓趙天朗向華家尋求幫助。

  趙天朗見慶親王爺似有難言之隱,便識相的沒有再問下去,只說道:「兒子會盡快將結果向父王回稟。」

  慶親王爺點點頭,不太有精神的揮了揮手道:「你回去吧。」

  趙天朗走後,慶親王爺心事重重,煩躁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他正煩著,柳側妃卻派人來請他到掬水院用飯,慶親王爺想起來昨夜他答應過柳側妃。可是現在他一點兒也不想去掬水院,這大半年來,他去掬水院的次數越來越少,柳側妃的藥香對慶親王爺思維的控制力也就越來越弱,慶親王爺開始用相對冷靜的目光審視柳側妃,同時也審視他自己。慶親王爺發現,他對柳側妃已經完全沒有十六歲之時的那種感情,反而他見到慶親王妃之時,倒會有些象少年人一般的情愫,只是他這番情愫來的太遲,慶親王妃已經不會再回應他了。

  沒好氣的喝退了掬水院來請他的丫鬟,慶親王抬腿出門,不知不覺便走上了通往安瀾園的路。他走到王妃的院子,屋子裡迎出來一個眉眼很俏麗的丫環,這丫環正是銀心,她忙跪下行禮,慶親王爺問道:「王妃呢?」

  銀心忙回道:「回稟王爺,娘娘去了軒華園。」

  慶親王爺皺了皺眉,他是來找慶親王妃的,可是王妃去了青瑤那裡,他這做公公的又不能去兒媳婦的院子,只得訕訕而歸。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8
發表於 2017-9-23 09:52:00 |只看該作者
第197章

  趙天朗拿著小匣子回軒華園,見青瑤正和王妃正面對著幾匹貢緞,商量著給他做什麼樣子的冬衣,看著母親和妻子親親熱熱的商量著,不時相視而笑,慶親王妃溫柔慈愛的聲音和青瑤清脆甜美的聲音交織著,聽在趙天朗的耳中便是世上最動人的音樂,他也不進門,只倚著門口看著母親和妻子,心裡充滿了柔軟的溫情。丫鬟們要回話,趙天朗卻示意她們不許驚動王妃和青瑤,這樣的溫馨讓趙天朗怎麼看都看不夠。

  「娘,用這匹閃青金緞地麒麟紋的料子給子綱做一件撒曳,滾鑲銀白緞邊,您看可好?」青瑤手撫著料子對慶親王妃笑著說道,秋日的陽光透過窗子投身到青瑤的身上,讓她顯得格外陽光。

  慶親王妃笑道:「好,就做撒曳,瑤瑤,用這匹銀紅梅花紋的給你做件夾紗薄襖,配著淺金拈珠線的流蘇一定很好看。」

  青瑤抬頭看時,才看到趙天朗笑盈盈的倚著門站著,正看向自己和慶親王妃,便笑著說道:「子綱,你回來啦,怎麼也不說一聲。」

  慶親王妃聽了青瑤的話方才轉過身來,看到趙天朗,也笑了起來,嗔怪道:「天朗,回來也不說一聲,站在門口兒嚇人哪。」

  趙天朗快步走到慶親王妃和青瑤的身邊,笑著說道:「娘,瑤瑤,我才剛進門,看著娘和瑤瑤商量著給我衣服,這感覺好極了。」

  慶親王妃知道趙天朗和青瑤正在新婚之中,兩個人粘乎極了,便笑著說道:「瑤瑤,你先打發天朗換衣裳吧,娘先回去了。」

  趙天朗忙著慶親王妃說道:「娘您先別走,兒子還有事情和您商量呢。

  慶親王妃聽了這話方才留了下來,青瑤跟著趙天朗進了淨房,幫趙天朗去了頭冠,只戴一頂家常方巾,又換了一件雨過天青色四幅如意雲紋軟羅直綴,小夫妻兩個才從淨房出來。此時慶親王妃已經讓丫鬟們將衣料收了起來,只專等趙天朗與她說事兒。

  趙天朗走到慶親王妃身邊,笑著說道:「娘,傅大哥就要出征西番了。

  慶親王妃聞言立時皺了眉頭,只說道:「烽火一起,邊境上的百姓又要遭難了,阿彌陀佛……」

  趙天朗和青瑤亦跟著王妃輕聲歎息,王妃歎息過後問道:「天朗,你可是想讓為娘照顧永定侯夫人?」

  趙天朗忙說道:「娘聖明。傅大哥此番西征,最不放心的就是小嫂子,娘也知道小嫂子的身世,那柱國公府名義是上她的娘家,卻也不能提供什麼幫助,永定侯府又是那樣的情形,若是小嫂子沒有有力的支撐,只怕傅大哥一出征,她的處境就會更加艱難。娘知道兒子和傅大哥是過命的交情,他出征在外,兒子理當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慶親王妃點點頭道:「是這個理兒。永定侯夫人娘也見過幾次,是個好孩子,娘瞧著她也挺心疼的,小小娘紀便要管著那麼大的侯府,上頭有兩重婆婆,底下有三個不是她所出的孩子,也真夠為難她的,我瞧著她倒也投緣,這麼著吧,再有一個多月就是娘的生辰,到那日娘便當著滿堂賓客收她為義女,這樣咱們慶親王府就是她的娘家,日後她若是受了委屈,娘也能替她出頭,便是三五不時的接她過府,也名正言順些。」

  青瑤沒想到慶親王妃自己先提出這個辦法,忙跪倒在王妃的面前,開心的說道:「謝謝娘。」

  慶親王妃將青瑤拉了起來,笑著說道:「真是個傻孩子,娘收義女,你該恭喜娘才是。」

  趙天朗在一旁笑道:「沒錯沒錯,正是要恭喜娘呢,這回我可成了傅大哥的舅兄,平白得了個好妹妹,瑤瑤,你也得恭喜我。」

  青瑤笑道:「那孔姐姐豈不是要叫我嫂子,呀,好亂呢!」

  慶親王妃和趙天朗聽了青瑤的話,不由都笑了起來,一家三口別提多合諧了。

  慶親王妃在軒華園和兒子媳婦一起用了午飯,見趙天朗和青瑤都陪著她用素齋,慶親王妃笑道:「你們兩個可不能只跟著娘吃素,最多一天一次就行了,特別是瑤瑤,還正長身子呢,不可虧著了。瑤瑤,娘有個方子,你七天吃一回,長長久久的吃著,做起來也簡單,就是拿麻油煎羊肝,最是調養女兒家的身子,娘從前做姑娘的時候就常吃的,回頭讓周嬤嬤給你做。」

  青瑤聽了這話不由臉兒微微泛紅,麻油煎羊肝是一道補血的藥膳,女孩兒未來初潮之前一年開始吃,吃上個三五年,便能氣血充盈,將來生孩子的時候能少吃點兒虧,這道藥膳青瑤是知道的。

  慶親王妃瞧著青瑤紅了臉,便明白青瑤知道這個方子,只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可趙天朗卻好奇的問道:「娘,這方子怎麼個調養法,不就是道菜麼。」

  青瑤臉兒紅紅的白了趙天朗一眼,慶親王妃卻笑道:「傻小子,偏你愛打破砂鍋問到底,這與你不相干,快吃飯吧。」

  用過了飯,趙天朗忙忙到兵部去了,慶親王妃還在軒華園中,她拉著青瑤的手笑道:「瑤瑤,天朗都和娘說了,娘也知道讓你現在懷孩子太傷你的身子骨,你不用有壓力,過個一年半載的,等你身子骨扎實些再懷也是一樣的,娘不催你。」

  青瑤很是感動,拉著慶親王妃的手不知道說什麼好,慶親王妃笑笑道:「瑤瑤,你和天朗好好過日子,娘就心滿意足了,咱們的日子長著呢。」

  青瑤嗯了一聲,與慶親王妃之間的感情距離更近了,青瑤這兩世都沒有得到母愛,此時她真的把慶親王妃當成自己的親娘,婆媳之間更加親近,相處的如親母女一般。

  晚上,趙天朗和青瑤說了慶親王讓他找人辯香之事,青瑤想了好一會兒才猶豫的說道:「子綱,嫂子正懷著身孕,也不知道那染了香物件兒有沒什麼危險,我可不能讓嫂子冒險,不過父王又急,這樣吧,我明兒就去華爺爺家走一趟,請華大伯母幫忙看看。」

  趙天朗點點頭道:「好,明兒一早我就送你過去。」

  青瑤搖頭笑道:「不用這樣大張旗鼓的,我一個人過去就行了。華爺爺前幾日還捎信過來,說是我做的雲腿月餅好吃,再要一些呢。正好明兒給他送過去。」

  趙天朗拉著青瑤的小手,有點小心眼兒的說道:「瑤瑤,你做的東西只給我一個人吃多好。」

  青瑤輕啐了一聲,反手在趙天朗的手背上輕輕打了一下,笑罵道:「小氣鬼兒!」

  說笑歸說笑,次日一早,青瑤便坐了車子去了華家,自然對外打的是給華老太醫送月餅的名頭。

  華老太醫一聽說青瑤來了,忙親自接了出來,青瑤盈盈下拜,華老太醫托住青瑤,不著痕跡的把了脈,才笑著說道:「丫頭,給爺爺送月餅來啦?

  青瑤笑著點頭道:「對啊,華爺爺,青瑤有日子沒給您請安了,您這陣子可好?」

  華老太醫眉開眼笑的說道:「好好,瑤瑤,到屋裡坐,咱爺倆兒好好說說話。」

  進了屋子坐定之後,青瑤陪華老太醫說了一會兒話,便笑著說道:「華爺爺,青瑤有事求華大伯母,華大伯母可在家?」

  華老太醫笑道:「在家,來人,去請大夫人過來。」

  不多時,華大夫人便過來了,華老太醫已經抱著月餅回去了,真是老小老小,難道他不抱著月餅盒子走人,誰還會來搶不成。

  華大夫人一進門,青瑤便上前見禮,唬的華大夫人忙說不敢,青瑤如今可不是當日那個伏威將軍府的小姐,她是世子妃,品級在華大夫人之上,華大夫人自然不能受她的禮。

  廝見過了,青瑤便將來意說了出來,只不過她沒有說出是慶親王爺請華大夫人辯香的。華大夫人接過小匣子,打開一聞就變了臉色,凝重的問道:「瑤瑤,這香灰屑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難道是你屋子裡用的香?」華大夫人邊說邊將匣子蓋好,一把拉過青瑤的手,給她把脈,青瑤忙說道:「華大伯母,這香不是我屋子裡焚的,是子綱得來的。」

  華大夫人更是驚駭,忙問道:「世子一直用這個香麼?瑤瑤,這可了不得,快打發人請世子過來,我要給他把脈。」

  青瑤被華大夫人的凝重嚇著了,忙說道:「好,我這就請他過來。」

  趙天朗正在兵部忙著,忽然聽得門上來報,說是世子妃派人來見他。

  趙天朗心裡一沉,忙命人進來。來人是沈嬤嬤,沈嬤嬤只說世子妃請世子爺立刻到華府,有要事相商。趙天朗被驚的不輕,忙撂下手中的公務,匆忙去了華府。

  華大夫人見到趙天朗,連禮都來不及行,便上前給趙天朗把脈,兩手都聽過之後,華大夫人才長出一口氣道:「還好還好,世子爺,小婦人造次了

  趙天朗忙搖搖頭道:「華大伯母言重了,可是這香有什麼問題。」

  華大夫人有些難以啟齒,她想了想,對趙天朗說道:「世子爺且先寬坐,小婦人這就去把有關此香的事情寫出來,世子爺回府一看便知。世子爺,您且記不可接觸此香,否則遺害無窮。」

  趙天朗點點頭,華大夫人去了裡間,過了一會她拿著一個信封走出來,對趙天朗說道:「世子爺,若這香是他人用的,您最好不要看這封信,只將此信交給給您香灰屑之人,最好,您也不要說是小婦人辯出此香的。」

  趙天朗點了點頭,對華大夫人說道:「華大伯母請放心。」

  華大夫人點點頭道:「如此再好不過,今日便不虛留世子爺和世子妃了,快些把信將給那托世子爺之人吧。」

  趙天朗和青瑤起身告退,趙天朗也沒有心思回兵部,和青瑤一起回了慶親王府。

  在馬車上,青瑤看著趙天朗手中的信封,極為好奇的問道:「子綱,你說華大伯母到底寫了些什麼呢,這香有什麼問題?」

  趙天朗見青瑤一臉想打開信封一看究竟的意思,忙說道:「瑤瑤,華大伯母必有她的道理,不能看。」

  青瑤悶悶的嗯了一聲,靠著趙天朗,眼睛滴溜亂轉的猜測起來。趙天朗看著青瑤那憋悶到不行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伸手將青瑤攬入懷中,寵溺的說道:「瑤瑤,別費腦子啦,還不如想想回頭給我做什麼好吃的比較靠譜

  青瑤撅了撅小嘴,正要反駁趙天朗,她那紅潤潤的雙唇卻將趙天朗引的俯身親了下來,青瑤立刻被趙天朗帶入另一番奇妙的境地,兩個人激吻的不知今夕何夕,趙天朗的手已經探入青瑤的衣內,握住了那小巧軟嫩的雞頭米,青瑤的嬌吟也斷斷續續的逸了出來……

  就是趙天朗要更進一步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外頭傳來四九的聲音:「回世子爺世子妃,王府到了。」

  趙天朗挫敗的低吼一聲,真是的,他家王府怎麼沒住到幾百裡以外,這路太短了,他還什麼都沒做呢。

  青瑤嬌羞的輕呼一聲,忙推開趙天朗,背過身子整好自己的衣服,可是臉上的紅暈卻是怎麼都消褪不去,趙天朗看著自己下身撐起的帳篷,苦笑著搖了搖頭,青瑤整好衣服一回頭,也看到了小帳篷,臉便羞的更紅了,背過身子看都不敢看。趙天朗心中哀歎一聲,然後沉聲說道:「把車子抬進門換馬,四九,你怎麼把規矩都給忘記了。」

  四九摸了摸腦袋,他可沒有忘記規矩,世子妃自然是要坐車直到二門的,可是世子爺通常都是在門口下車的,得,是他多事了還成。

  車子到了二門,趙天朗先下了車,好在他的袍子夠寬大,才遮住了他的尷尬,扶著青瑤下了車子,趙天朗拉著青瑤的手便往軒華園走去,這段路趙天朗走的很快,青瑤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趙天朗的腳步。

  回到軒華園,趙天朗拉著青瑤進了屋子,將門彭的一關,將丫鬟嬤嬤們關到了門外。青瑤大羞,只推趙天朗道:「子綱,大白天的你做什麼呢,還不快去向父王回稟。」

  趙天朗急促的說道:「不急,瑤瑤,我要你……」說著便纏上了青瑤,不一會兒便將青瑤吻的渾身酥軟,無力的倒在趙天朗的懷中任他索取……

  雲雨過後,青瑤真是倦的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趙天朗幫她清洗了身子,換好乾淨的中衣,然後才輕吻了青瑤的額頭笑道:「瑤瑤,我去向父王回稟,你先歇著,我回頭就來陪你。」

  青瑤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趙天朗還沒有走出屋子,青瑤便已經睡著了。趙天朗回頭望望青瑤,寵溺的笑笑,關好門走了。

  趙天朗在小佛堂中找到了慶親王,將華大夫人的信連同小匣子交給慶親王爺。慶親王還帶笑問了一句:「這麼快就有結果了,天朗你果然能干。」

  趙天朗躬身垂手道:「謝父王誇獎。」

  慶親王爺邊說邊打開信,只看了兩行,慶親王爺就變了臉色,他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以至於都拿不住那薄薄的一頁信箋,信箋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慶親王爺想要去撿起信箋,卻彎不下身子,他指著信箋顫抖著說道:「天朗,撿起來。」

  趙天朗吃驚不小,忙上前一步俯身將信箋撿起來,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只看到「可絕子嗣」四字,趙天朗大驚,忙將信箋遞給慶親王爺,慶親王爺死死的攥著信箋,強撐著看完最後一個字,只「啊」的大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便昏過去。

  趙天朗大驚,搶步上前抱住慶親王跌倒的身體,急切叫道:「父王,父王……」

  慶親王面如金紙牙關緊閉,雙眼死死的閉著,趙天朗知道這必那信刺激了慶親王,他忙將信掖到自己的懷裡,再把慶親王抱起送到床上,立刻命人去請小華太醫。

  王爺和世子爺正說著話忽然暈倒的消息立刻在王府中不徑而走,柳側妃自然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她心中大喜,立刻派人找回正在工部當差的趙天賜,小華太醫剛剛趕到慶親王府,趙天賜便也趕了回來,他急沖沖的沖到小佛堂,沖著趙天朗大吼道:「二弟,父王待你不薄,你如何將他老人家氣成這樣,你太不孝了!」

  趙天朗沒有理會趙天賜,冷冷道:「父王是不是被我氣著的,還要等父王醒了才有分曉,你亂叫什麼。耽誤了華醫政給父王診病,你吃罪的起?」

  趙天朗說完趙天賜,便對小華太醫說道:「華醫政,請快些給父王診脈

  小華太醫點點頭,來到床前診脈,一診便診出慶親王爺是怒極攻心才會突然暈倒,並沒有什麼大症候,只扎上幾針,再喝幾副藥就能好起來。

  趙天朗聽了小華太醫的話,才算放了心,對小華太醫躬身道:「多謝華醫政。」

  趙天賜卻冷哼道:「誰知道是真是假,父王素日裡都是招吳太醫診脈的,二弟如何卻改請華醫政?」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99
發表於 2017-9-23 09:52:25 |只看該作者
第198章

  趙天朗和小華太醫聽了趙天賜的話,不約而同的沉了臉,趙天朗冷聲斥道:「華醫政是皇上最信任的太醫,先皇與皇上都贊他仁心仁術,大哥你憑什麼質疑華醫政,還是你有意拖延時間,意欲加害父王。」

  趙天朗說完便對小華太醫說道:「華醫政,請您先給父王施針救醒父王,相信父王必會給您一個說法。」

  小華太醫看到趙天賜的臉色明顯鐵青了許多,便對趙天朗點點頭,自藥僮手中接過銀針給慶親王針灸,趙天賜被趙天朗堵的說不出話,臉色越來越黑,心中飛快的算計起來。

  趙天賜看著小華太醫已經下了六七根針,可是慶親王爺還是沒有醒過來,他便冷聲吼道:「來人,速去請吳太醫。」

  趙天朗臉色一沉,怒道:「不許去。」

  趙天陰沉的說道:「二弟,一人技短二人技長,華醫政下針的時間也不短了,父王還沒有醒來,父王一向由吳太醫診脈,他對父王的身體更了解,請吳太醫來會診,有什麼錯,還是你心裡有鬼,怕吳太醫診出什麼。」

  小華太醫對於趙天賜的話充耳不聞,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小華太醫一一起針,當最後起出刺入慶親王人中穴的那根銀針之後,慶親王便睜開了眼睛,趙天賜看到慶親王爺醒來,忙上前說道:「父王,好端端的您怎麼暈倒了,可是那裡不舒服……」

  慶親王一看到趙天賜,面部陡然扭曲起來,只大喝道:「滾……」

  趙天賜還以為慶親王爺是對趙天朗說的,便站直身子對趙天朗板著臉說道:「父王叫你滾!」

  慶親王大怒,坐起來抓著慶頭的汝窯美人聳肩瓶砸向趙天賜,連咳帶喘的罵道:「你給我滾……」

  趙天賜愕然,看著二十年來沒對自己說過一句重話的慶親王爺,驚叫道:「父王,您讓兒子滾……」

  慶親王爺捶著床邊叫道:「滾……滾……」

  華醫政見慶親王的情緒十分激動,便淡淡說道:「大公子,王爺才醒過來,不可讓他的情緒如此激動。」

  趙天朗看著慶親王爺臉都漲紫了,忙說道:「大哥你快出去,父王不想見你。」

  趙天賜還不肯走,趙天朗沉聲喚道:「四九,請大公子出去。」四九閃身進房,站在趙天朗面前伸手道:「大爺請。」

  趙天賜看到趙天朗俯身對慶親王爺低道:「父王息怒。」而慶親王爺則伸手抓住趙天朗的手,顫聲道:「天朗,扶我躺下。」

  趙天賜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只執行趙天朗命令的四九不客氣的請出了小佛堂。

  在慶親王爺床邊的屏風內,慶親王妃和柳側妃都在,柳側妃聽到外面的對話,臉上青紅不定,慶親王妃只是雙眉微鎖,雖然表現出淡淡的焦急,可是卻依舊有著完美的風度。

  趙天朗扶著慶親王爺躺下,對轟走趙天賜後走進門的四九產道:「四九,服侍華太醫到外間開方子。」趙天朗原本應該親自陪著,可是慶親王爺死死抓著趙天朗的手不放,這讓趙天朗根本走不脫。

  小華太醫看到慶親王爺對趙天朗流露出來的依賴之情,心裡很為趙天朗高興,向趙天朗淡淡點頭,便隨四九出去了。

  小華太醫一走,柳側妃便搶先跑了出來,她撲跪到慶親王爺的床前叫道:「王爺,您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暈倒……」

  「滾……」一看到柳側妃,慶親王爺的身體便劇烈的顫抖起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喝一聲,便直直的挺在床上,胸前劇烈的起伏著,喘息聲音大而急促,聽上去有些慎人。

  慶親王妃也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聽了慶親王爺的話,便淡淡說道:「柳姨娘,你回去吧。」

  柳姨娘還想爭辯幾句,可是慶親王卻抓著趙天朗的手顫聲道:「天朗,把她關進柴房,封掬水院,不許進出。」

  趙天朗此時再不明白過來他就不是趙天朗了,他點點頭道:「父王放心,兒子親自去辦。」

  慶親王爺點點頭,眼光移向慶親王妃,慶親王妃看到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後悔與愧疚,不由大為驚訝,她嫁入慶親王府二十年,可是頭一回在慶親王爺眼中瞧到這種情緒。慶親王爺將手伸和慶親王妃,慶親王妃心裡雖然不情願,可還是走到床著,軟聲說道:「王爺您好生將養著,有什麼等病好了再說。」

  趙天朗走到柳側妃面前,看著呆若木雞的柳側妃,冷冷說道:「柳姨娘,走吧。」

  柳側妃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她伸手去抓慶親王爺的手,慶親王爺卻猛的拔下坐在他身邊的慶親王妃頭上的白玉蘭花簪,狠狠的扎在柳側妃的手上,恨聲道:「賤人……」

  柳側妃那裡想到慶親王爺會來這麼一手,只「啊」的慘叫一聲在床邊,慶親王爺這一下子用力極大,那白玉蘭花簪將柳側妃的手扎了個對穿,血珠子順著簪尾滴了下來,很快就洇濕了好大一片床單,柳側妃自來也沒受過這樣的罪,但見她白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慶親王妃還沒來的及問到底發生了些事情,看到一向把柳側妃當成心尖子的慶親王爺忽然來了這麼一用,也很是吃驚。倒是趙天朗不吃驚,只對王妃說道:「娘,讓周嬤嬤把她關到柴房去,安排妥當的人看管起來。」

  慶親王妃點點頭,傳來周嬤嬤讓她將柳側妃關到了安瀾園的小柴房。趙天朗看向慶親王爺,緩聲說道:「父王您好好歇著,兒子這就帶人去封了掬水院,等您身子好了再定奪。」

  慶親王爺頜首,趙天朗便對慶親王妃說道:「娘,兒子先去辦事,回頭再過來。」

  慶親王妃點點頭道:「你去吧,這裡有娘看著。」

  卻說趙天賜雖被四九轟出去,可是卻沒有離開,他聽到房中傳出柳側妃的一聲尖叫,便又要往裡闖,可是卻被四個小廝並排攔住,趙天賜氣的大罵道:「反了你們,都給爺滾開。」

  那四個小廝躬身道:「王爺有命,不許大爺入內,請大爺不要為難小的們。」

  趙天賜氣的怒火直撞頭頂心,他正在動手打小廝之際,卻見周嬤嬤帶著兩個嬤嬤拖著暈死過去的柳側妃從房間裡走出來,柳側妃的右手手背上扎著一只白玉蘭花簪,鮮血正滴滴嗒嗒的往下滴著,滴入干燥的地面上,激起一小團灰霧。

  趙天賜的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他沖上前怒吼道:「放開她。」

  周嬤嬤行了個很規范的禮,平靜的說道:「王爺有命,將柳姨娘押入柴房,請大爺不要為難奴婢們。」

  趙天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柳側妃獨寵二十年,這是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下令將柳側妃關進柴房,而且柳側妃手上扎的,可是慶親王妃的簪子,那白玉蘭花簪是去年皇后娘娘賞給慶親王妃年禮中的一樣,趙天賜認識。

  「放肆,父王絕不會如此對側妃娘娘,你們還不快給側妃娘娘包扎傷口,我去見父王。」

  趙天賜正在往裡闖,趙天朗便從裡面大步走了出來,他伸手攔住趙天賜道:「你不用找父王鬧了,這就是父王的意思,周嬤嬤,快將人鎖入柴房,記住,王爺說了,不許任何人接近柴房,若有人敢違背王爺之令,先打五十大板再攆出王府,無論是誰都要如此辦理。」

  趙天賜橫眉豎眼的瞪著趙天朗,趙天朗冷冷的看著他,看得趙天賜一陣心虛。自從趙天賜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是慶親王爺的兒子之個事實之後,他就常常在心虛與不甘心之間來回搖擺,此時趙天朗擺起世子的架子,讓趙天賜在心虛過後,更多濃重的恨意,他大叫道:「趙天朗,她是你的庶母,你如此不敬庶母,難道不怕被御史參奏。」

  趙天朗冷冷一笑道:「這是父王的意思,身為父王的兒子,我豈可不按父王的吩咐做事。你既然要論身份,那我便論一論,你這個王府庶子見了我這個先皇御封的世子爺,也能如此大呼小叫,你就不怕被目無尊上麼?」

  趙天賜被堵的直喘粗氣,身份的痛,是他這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庶子,私生子,那一個都好說不好聽,都透著卑賤。

  「父王明說不了見你,你還是回去吧,免得讓父王看到你生氣,若你再氣著父王,可休怪我無情了。」趙天朗冷冷了追了一句,果然成功的氣跳趙天賜暴跳如雷,大叫道:「趙天朗,你太過份了,你……父王!」

  趙天賜一句話沒有說完,只見慶親王爺扶著手杖走了出來,你的臉色非常之陰沉,慶親王爺沉聲道:「天朗,先去辦事。」

  趙天朗應了一聲,越過趙天賜飛快的走了。趙天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父王,姨娘對您一向敬愛有加,她心裡只有您,您怎麼突然就……」

  「住嘴!回你的欣意院,這賤人的事情不許你過問。」慶親王爺怒喝一聲,打斷了趙天賜的話,趙天賜心中疑惑極了,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可是他知道慶親王爺的脾氣,便磕了個頭,悶聲稱是,果然便退了下去

  慶親王爺揮揮手,讓周嬤嬤將柳側妃拖下去關進小柴房。然後才拄著杖走回房間。此時小華太醫也已經開好了方子,慶親王爺並沒有先看方子,只是對小華太醫說道:「華醫政,犬子不懂事,多有沖撞,你別和他一般計較

  小華太醫知道慶親王爺剛才並不是真的昏厥,剛才趙天賜和趙天朗的所有對話他都是聽到了,便淡淡笑道:「王爺言重了,下官並不記得剛才有人對下官說些什麼。」

  慶親王爺勉強笑了一下,接過方子看了一回,小華太醫說道:「王爺這大半年來身子調養的不錯,若非突然動了肝火,也不會因肝陽上亢而致昏厥,服些平肝降火之藥也就是了。恕下官多言,王爺當靜心寧神養氣,方可保證身體康健。」

  慶親王爺點點頭道:「有勞華醫政,本王記下了。」

  小華太醫點點頭,向慶親王爺行了禮便退了下去。小華太醫走後,慶親王拿著藥方子向慶親王妃走去,慶親王妃伸手接過方子,輕聲道:「王爺歇著吧,妾身這就打發可靠之人去抓藥煎藥。」

  說罷,慶親王妃便往外走,慶親王爺卻一把抓住慶親王妃,他原想叫慶親王妃的閨名以示親近,可是慶親王爺發現自己已經不記得慶親王妃的閨名了,他抓著慶親王妃的手臂,慶親王妃別扭極了,本能的往外抽,慶親王爺長歎一聲道:「王妃,陪本王坐下說說話吧。」

  慶親王妃到底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轉而向桌邊走去。從始至終,慶親王妃都沒有伸手去扶行走之時微有些打顫的慶親王爺。

  慶親王爺自傷的搖了搖頭,也緩步跟了上去,與慶親王妃隔著桌子對坐,慶親王爺澀聲道:「王妃,這些年來你受委屈了。」

  慶親王妃怎麼也沒有想到慶親王爺要和自己說的是這句話,她愣了一刻方才淡淡道:「沒什麼,妾身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挺好的,而且現在妾身有兒子有媳婦,妾身已經知足了。」

  慶親王爺被王妃的軟釘子堵的幾乎要透不過氣來,可是他還沒法子說,是他先冷落王妃,讓王妃獨守空房二十年,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與義務,如今他想和王妃重修舊好,豈是那麼容易的。

  原本應該最親密的夫妻卻如同兩個陌生人一般相對無言,慶親王爺想說些什麼,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而慶親王妃壓根兒什麼都沒有打算說,又不是她要和慶親王爺聊天的,對著慶親王爺,王妃心裡只有不自在。

  曾經有過的悸動,早就被二十年的冷暴力磨光了。慶親王妃對於慶親王爺,從最初的悸動到怨恨,再到如今的淡然,這條心路,是慶親王爺不會知道的,二十年的時光,他在自己和慶親王妃之間挖下一條深深的,無法越過的天塹。就算他和慶親王妃坐的再近,兩顆心卻各自天涯。

  沉默的對坐良久,慶親王爺無力的長歎一聲,悵然說道:「王妃,你自便吧。」慶親王妃聞言,便起身向慶親王爺福身為禮,輕輕的走了出去。

  慶親王爺這才想起那張信箋,忙去內室尋找。他正找著,趙天朗來了,對他說道:「父王,兒子已經封了掬水院,不許人進出,請父王定奪。」

  慶親王爺點點頭,忙差問道:「天朗,信箋呢?」

  趙天朗自懷中取出信箋遞給慶親王,慶親王有些尷尬的接過信箋,趙天朗很誠實的說道:「父王放心,兒子並沒有看過這紙信箋。」

  趙天朗如此一說,慶親王爺便將信箋遞給他,沉重的說道:「天朗,父王一生只得你和天賜弟兄兩個了。父王若是連你也不信,還能信誰。你看看吧。」

  趙天朗是真的沒有看,只除過無意當中瞥了一眼「可絕子嗣」這四個字。他接過信箋細細一看,不由也變了臉色,忙問道:「父王,是柳姨娘給您用了浮生一夢?」

  慶親王點點頭道:「是,這賤人給為父下了二十年的毒,為父卻錯把毒蛇當綿羊,上了二十年的當啊!若非當初日子淺,只怕連你都不能出生,天朗,父王我好悔啊!」

  趙天朗半晌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爭寵之事他自小在皇宮見過不少,可是那些妃嬪們都是對自己的競爭對手下手,可從沒一個人敢對她們爭奪的男人下手的,這讓趙天朗真是開了眼界。

  父子二人沉默片刻,趙天朗問道:「父王打算如何處置?」

  慶親王爺心裡也極困惑,他不只是困惑,還很受傷,慶親王爺自問對柳側妃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滿京城的小妾們,誰不以混成柳側妃第二為自己的終極目標。他想不通柳側妃為什麼要對他下這樣的毒手,難道她就不想再生孩子麼?

  慶親王爺被心中的疑問頂的透不過氣來,只說道:「著人看好掬水院,不許任何人進出,等為父精神好一些就親自去查。天朗,你不要進去,免得受浮生一夢之害。」

  趙天朗點點頭道:「是,兒子明白,父王,您放寬心好好將養,別太介懷了。」

  慶親王爺嗯了一聲,心中卻苦澀的暗暗說道:「不介懷,怎麼可能不介懷!我在她的身上用盡了心思,卻落得如此下場……」這一回,他真的被柳側妃刺的遍體鱗傷,只怕短時間內是好不起來了。

  趙天朗無意中抬頭,看到慶親王爺兩鬢灰白,不由驚呼道:「父王,您的頭發!」

  慶親王爺本能的抬手碰碰自己的鬢角,低沉著問道:「我的頭發怎麼了

  趙天朗歎了口氣,澀聲說道:「父王,您的頭發白了。」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發帖狂人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00
發表於 2017-9-23 09:52:44 |只看該作者
第199章

  慶親王爺聽了趙天朗之言,慘淡的自嘲道:「白了好,白了好。」

  趙天朗心中不是個滋味,就算他心裡再怨恨慶親王爺,卻也無法生生割斷那血脈相連的親情,趙天朗上前一步扶著慶親王爺,緩聲道:「父王,兒子扶您上床休息。」

  慶親王爺沉沉的點了點頭,讓兒子扶著自己到床上休息,趙天朗給他蓋好薄被,說了一句:「父王,您好好休息,兒子告退。」便想離開小佛堂。

  慶親王爺忙一把抓住趙天朗的手說道:「天朗,別走,陪陪父王。」

  趙天朗只得在床前的鼓凳上坐下來,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枯坐著,慶親王爺身體很虛弱,並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和兒子說些什麼,只是本能的想讓趙天朗陪著自己,他怕那種一個人的孤單。

  父子相對無言,慶親王就在這種沉寂中漸漸睡去。趙天朗聽到慶親王的呼吸變的遲緩,知道他已經睡著了,才慢慢站起來,輕輕的走了出去。

  四九在小佛堂外一直候著,趙天朗對四九說道:「四九,你守在這裡,不許閒雜人等進去,等王爺的身體恢復了,你再回我的身邊。」

  四九忙應了下來,他從小跟著趙天朗,對於趙天朗的心思,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就算四九心裡對慶親王爺漠視慶親王妃非常不滿,可是他仍然會一絲不苟的執行他的主子爺趙天朗交待下來的任務。

  欣意院中,剛剛回來的趙天賜如困獸一般,他不知道突然之間王府裡發生了些什麼,明明昨夜慶親王爺還歇在掬水院中,一大早柳側妃還打發人來告訴他,讓他中午回府到掬水院陪慶親王爺吃午飯,好更加討慶親王爺的歡心。如今王府的形勢對他們母子越來越不利了,想要得到慶親王府的一切,他們母子就得從慶親王爺身上下手。甚至趙天賜已經從趙允傑哪裡得到一種混入食物之中可以控制人心性的毒藥,正准備中午下在慶親王爺的飲食之中,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下藥,便已經發生了這一切,打亂了他一切的布署。

  自從那一日發生了趙天賜自戴綠帽之事,秦桑就再沒有怎麼和趙天賜說過話,今日見趙天賜如困獸一般,秦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快意,只坐在桌前端著杯子慢悠悠的品著茶,輕瞄淡寫的問道:「喲,大爺這是怎麼了,是誰讓您受了窩脖氣不成?」

  趙天賜沖到秦桑面前,一把將秦桑手中的杯子打落,怒道:「誰許你這樣和我說話!」

  秦桑冷笑一聲道:「那我該如何同大爺說話呢,大爺倒是教教我。」

  趙天賜心裡煩躁極了,想也不想便啪的一記耳光扇到秦桑的臉上,將秦桑打了個趔趄,秦桑忙死死抓住桌子邊兒,才沒有摔倒在地。秦桑騰的站了起來,沖著趙天賜怒道:「趙天賜,你別得臉不要臉,惹急了我,我便把你的事說給全天下人知道。」

  「你敢!」趙天賜掐住秦桑的脖子咬牙擠出兩個字。秦桑死死抓著趙天賜的手,她被趙天賜推到椅子上,便用腳踢向趙天賜的雙腿徑骨,趙天賜吃疼,眼中戾氣更重,雙手掐的更用力,秦桑的臉色都變了,眼看就要被趙天賜活活掐死。

  「當啷……」一聲脆響在趙天賜的背後響起,趙天賜回頭一看,見是秦桑的奶嬤嬤驚慌失措的扎煞著手,地上有個砸碎了的花瓶。趙天賜立刻放開秦桑,就要上前殺了這個嬤嬤,秦桑嘎聲尖叫道:「趙天賜你敢!」說著她就先趙天賜一步奔到孫嬤嬤的身邊,將孫嬤嬤護在身後,眼帶寒光的瞪著趙天賜。

  趙天賜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將手背到身後,冷聲說道:「這老奴才砸了東西,難道我這做主子的還不能責罰於她。」

  秦桑氣急叫道:「孫嬤嬤砸的是我的東西,自由我發落,與你何干。」

  趙天賜臉色數變,孫嬤嬤慌忙拉著秦桑低低說道:「大夫人,都是奴婢的錯,您快別和大爺鬧了。」

  孔嬤嬤是秦桑的奶嬤嬤,是世上最心疼秦桑的人,她自己再受什麼樣的苦都無所謂,只要她一手奶大的小姐不受苦就行。

  秦桑護著孫嬤嬤,雙眼逼視著趙天賜,趙天賜五把抓住秦桑的手腕,沉聲怒道:「好,我不發落她,桑兒,你我夫妻之間好久不曾談一談了,今日就談談吧。」

  孫嬤嬤嚇的心驚肉跳,她怎麼看怎麼覺得趙天賜渾身充滿了邪氣,孫嬤嬤忙拉著秦桑說道:「大夫人,老奴認罰,您別……」

  「嬤嬤你快下去吧,這裡沒有你的事,我和大爺好好談談就行了,你不用擔心。」秦桑截住孫嬤嬤的話,忙忙的說道,她不止之說,還將孫嬤嬤推出門外,彭的一聲關上了門。

  孫嬤嬤也不敢把這事兒鬧開,只能在外頭守著,她心裡暗自決定,若是屋子裡再傳出什麼動靜,她就算拼了老命不要,也得沖進去救她的小姐。

  過了許久,房門才打開,孫嬤嬤見趙天賜走了出來,對她說道:「進去服侍你家夫人。」然後便沒事人似的走了,孫嬤嬤心中很是不解,忙向趙天賜行了禮快步走到房中,她見秦桑完好無損,只是臉色有些陰郁,忙上前問道:「小姐,姑爺他有沒有欺負你?」

  秦桑冷笑一聲道:「他要是有本事欺負我,倒是我的福份。」

  孫嬤嬤不明白秦桑的意思,秦桑也不會和她仔細解釋,只說道:「孫嬤嬤,你想法子去打聽打聽今兒上午王爺和世子爺在小佛堂都說了些什麼。」

  孫嬤嬤為難的說道:「小姐,小佛堂那邊都是王爺的親信,她們嘴巴嚴著呢,就算是使銀子也打聽不出來的。再說您……」孫嬤嬤沒把話說完,秦桑卻知道孫嬤嬤的意思,孫嬤嬤是個重規矩的人,做兒媳婦的打探公公的事情,這太不合規矩了。

  秦桑輕歎一聲說道:「嬤嬤,我嫁給大爺,就得替他著想,你也知道大爺在府裡很是尷尬,若是小叔想對大爺不利,我們先知道了,也有個防備不是?嬤嬤,在這王府裡,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你不幫我就沒有人幫我了。大爺是王爺的庶子,現在我們還能住在王府之中,若是王爺百年之後,我們還不定被趕到哪裡去,嬤嬤,你也知道永定侯府三爺被趕出府之事,難道你願意大爺和我也落到那般田地?」

  如今永定侯府三爺被分出去單過已經成了京城人的笑柄,也讓那些和傅家老三境況相同的庶子們人人自危,是以秦桑這麼一提,孫嬤嬤便立刻答應了下來。只是她答應歸答應,卻很是為難,小佛堂先前是王妃住的,如今又成了王爺的住處,不論是王妃的人還是王爺的人,孫嬤嬤都沒有什麼交情,想要打聽消息變何容易。孫嬤嬤愁眉苦臉的退了下去想辦法了。

  趙天賜剛才從房間去了便直接去了安瀾園,他聽從了秦桑的建議,以給關在柴房的柳側妃送傷藥為名,行打探消息之實。

  聽到趙天賜在安瀾園外求見,慶親王妃心裡挺煩的,原本她就不想將柳側妃關到她安瀾園的小柴房之中,只是因為慶親王先發了話,她不好明著駁回,才不得不暫時答應下來,如今這趙天賜可不就找上門來了。慶親王妃只淡淡道:「本宮累了,不見。」慶親王爺已經明確說了不許任何人見柳側妃,慶親王妃自是要負起這個看管的責任。

  趙天賜聽到嬤嬤傳話,二話不說便雙膝跪倒在地,對周嬤嬤說道:「我在這時給母妃磕頭,母妃若一直不見,我就一直磕下去,磕死為止。」說完他便梆梆梆的磕了起來。周嬤嬤被氣的不行,只得再去向慶親王妃回稟。

  慶親王妃雙眉微皺的說道:「等他磕的差不多了,你再去告訴他,想見他娘便去求王爺,王爺不松口,他就算磕死在安瀾園外也是枉然。他想用苦肉計來脅迫本宮,可就找錯了地方。」

  周嬤嬤應了一聲,便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走到安瀾園門口,周嬤嬤冷眼瞧著趙天賜的額頭都磕腫了,青紫中滲著血絲,估計少說也磕了有幾十個頭,她這才將慶親王妃的話說了一遍,趙天賜恨的直咬牙,卻也不能硬闖安瀾園,在這種時候他越發要小心行事,倘若慶親王妃將威逼嫡母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他的境況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趙天賜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心中又恨慶親王妃的無情,又恨秦桑給他出了這麼個餿主意,他的頭是肉做的又不是石頭的,磕的真疼。

  來到小佛堂,趙天賜看到四九帶著八個健僕守在外頭,趙天賜打眼一看,只看他們的微微鼓起的太陽穴和暗蘊精見的眼睛,便知道這八個人身手不凡,而且這八個人趙天賜瞧著很是眼生,應該是趙天朗從外頭調來的人手。趙天賜心中更加了一層恨意。

  四九看到趙天賜走了過來,便迎上前說道:「大爺止步。」

  趙天賜怒道:「爺要見父王,你個狗奴才憑什麼攔著?」

  四九朗朗說道:「小的只憑王爺指著大爺的鼻子叫大爺滾這一點。」

  趙天賜勃然大怒,他伸出左手揪住四九的前襟,怒罵道:「狗奴才,你找死!」

  趙天賜提起右拳照著四九的面門便要打去,卻覺得左肩上傳來一陣酸麻,連帶著左手使不出勁兒,揪著四九的左手便不由人的松開了。

  趙天賜回頭一看,只見趙天朗站在他後面五六步的地方,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子裡有一只甜白瓷蓋碗。趙天賜不知道趙天朗是怎麼暗算自己的,可是他知道剛才必是趙天朗做了手腳,否則他的左肩不會無緣無故的酸麻起來。趙天賜沉著臉說道:「二弟你來的正好,你這奴才頂撞於我,你要好好教訓他。」

  其實剛才的一切他都看見了,可他還是故意問道:「四九,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四九會意,便清清楚楚的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原本沒有幾個人知道慶親王爺讓趙天賜滾的這件事情,可是四九這麼清楚明白的一說,小佛堂左近的王府下人們便都知道了,這一傳十十傳百,不消一個時辰,整個慶親王府便都會知道大爺趙天賜失寵的消息。

  趙天賜氣的臉都青了,偏四九還極委屈的說道:「世子爺,王爺的吩咐您也聽到的,小的豈敢不遵王爺之命,故而……」四九沒有說下去,只是用很可憐的眼神瞄了瞄趙天賜,他這個表情比說什麼都強,大家立刻什麼都明白了。

  趙天賜的臉色由青轉紅,大喝一聲:「狗奴才我殺了你……」趙天賜因為太過激動生氣,以至於忘記掩飾自己的聲音,那一聲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讓周圍的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過大家都沒有往太監這方面想,都以為趙天賜被氣的神經錯亂了。只有知道內情的趙天朗心裡明白,他這個便宜哥哥已經徹底不是男人了。

  「大哥一向對父王極為孝順,如今父王不願見你,他又病著,大哥你一定不會罔顧父王之意,讓他於病中再生氣吧。」趙天朗淡淡的說道。

  「你……」趙天賜被趙天朗擠兌的不行,強自找了個理由說道:「二弟,你我同為父王之子,父王生病,豈能讓你一人辛苦,我與你一起服侍父王

  趙天朗淡淡道:「孝順父母乃人子之職,何言辛苦,況且孝順者,欲孝先順,大哥連個順字都做不到,何談孝呢?」

  趙天賜正欲再說什麼,從小佛堂裡走出一個小廝,向趙天朗趙天賜行禮道:「回世子爺,大爺,王爺讓世子爺進去,讓大爺回去。」趙天賜臉色變了幾變,勉強說道:「知道了,二弟,你好好照顧父王,我先回去了。」說完,趙天賜便板著臉離開了小佛堂。

  趙天朗端著藥進去,慶親王爺原本靠著床頭半臥著,見趙天朗進來便坐直了身子說道:「天朗,打發個下人給為父送藥也就是了。」

  趙天朗淡淡道:「我只是順便帶過來,快趁熱喝了吧。華醫政說了,您只是怒極攻心,把血吐出來是好事,喝幾副藥就會痊愈的。」

  慶親王點點頭,將藥碗拿過來脖一仰全都喝了,那藥可真是苦極了,慶親王都懷疑是不是小華太醫惡整他,只用黃連給他煎藥,他活了四十來年,就沒喝過這樣苦的藥。

  看著慶親王苦的五官都皺了起來,趙天朗不禁在心中暗笑,可是只笑了一半他便笑不出來了,他想起自己也最怕喝苦藥汁子,每每喝了藥,臉上也是這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趙天朗什麼都沒說,只是將漱口的滾白水遞給慶親王,慶親王連漱了五六口,才長歎一聲道:「這藥真苦!」

  趙天朗忍不住說了一句:「良藥苦口利於病。」

  慶親王長歎一聲接口道:「是啊,忠言逆耳利於行。」

  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趙天朗別扭的把頭擰了過去,慶親王指指床邊的椅子說道:「天朗你坐,為父有話同你說。」

  趙天朗坐了下來,慶親王說道:「天朗,你著一個得力的嬤嬤去查抄掬水院,將內室的香料都收起來送到那位識香之人手中,請她找出那一種香是浮生一夢。」

  趙天朗答應一聲,慶親王又說道:「你去提審那個賤人,你替為父問她,她為何要這樣害為父!」

  趙天朗搖搖頭道:「父王恕罪,這事兒子不好去審,還是等父王的身子好了親自審問吧。」

  慶親王沉默片刻後微微點了點頭。的確這種事情不好讓趙天朗去辦,兒子審父妾,這算怎麼一檔子事。

  趙天朗又說道:「父王,剛才大哥去娘的園子門前磕頭,逼母妃讓他見柳姨娘。」

  慶親王爺怒道:「混帳,他豈可如此無理。」

  趙天朗冷冷一笑道:「她們母子何曾真把娘放在眼裡。」

  慶親王臉色沉了下來,他已經將柳側妃恨到了骨子裡,可是對於趙天賜,慶親王爺此時還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種,還把趙天賜當成他的親生骨肉,所以慶親王爺還做不到對他象對柳側妃那樣絕情。若是慶親王爺知道了真相,只怕他會在第一時間將趙天賜活活勒死以洩心中滿腔恨意。

  「天朗,是父王對不起你們娘倆兒,等父王身子好了,一定補償你們母子。」慶親王爺如是說道。

  趙天朗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說道:「父王,我們母子不要什麼補償,只想平靜的生活,我們不願意被打擾。」

  慶親王急忙說道:「要的要的,天朗,你放心,你娘和你受的委屈,為父都會補償。」

  趙天朗本想說什麼,可是看到慶親王那已經花白的頭發,終是不忍心,只搖了搖頭說道:「父王,您好生將養身體,別想這麼多了,養好身子是正經。」
系統通知:簽名被屏蔽。請速依下列順序辦理更新,1.退出系統;2.重新登入;3.更新資料。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1 14:51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