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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杖責
寧肇一黨被處決,至此,南陽王和寧氏的多年恩怨落幕。
兩代湘王的籌劃,在近一年的戰爭中消亡殆盡,黎國唯一存留的異姓王被根除,華元帝完成先帝收回封地的計劃。
陳君然面聖加官之後,拿上吏部的調任文書,準備啟程回廊州上任。
若是不出意外,他這個廊州知府要做許多年,可以將家中老父接到湘廊安頓。
哪怕今生止步於知府,就算是地方官,好歹也是四品大官,掌一州之軍事民政,陳君然覺得無憾,沒有辜負村長含辛茹苦供他十年寒窗。
對此, 陳君然十分感激瑾瑜, 若非瑾瑜高瞻遠矚,他也許終其一生都混不到知府的位置。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冬青幾人給陳君然踐行,自家人圍在一起吃個飯。
陳君然斟滿酒杯,起身對瑾瑜敬酒,“全哥,君然在此謝過,謝全哥給我立功升官的機會,此恩如山,若日後還用得上君然,君然必定唯命效忠。”
瑾瑜舉杯回敬,笑道︰“君然你言重了,雖然機會是我給你的,但抓住機會的是你自己,莫要妄自菲薄把功勞都放到我頭上來。”
這話真心實意,陳君然品行端正十分可靠,可惜缺少些主見,想法局限性大,但只要給他明確指示,事情就能圓滿完成。
陳君然靦腆笑了笑,仰頭一飲而盡。
瑾瑜分明只比他大一歲,經過這次平叛事件,卻讓他生出一種仰慕崇敬且可靠的感覺。
再斟滿一杯,對冬青道︰“恭喜嫂子,得御賜封號加封郡主,乃萬分殊榮。”
冬青的父親南陽王是郡王而非親王,冬青作為郡王的女兒按理只能封縣主,但華元帝給冬青御賜了封號,加封為郡主,這就是一種榮耀。
冬青自然回敬一杯,“我不過是承了瑾郎的福,白撿來的郡主,這本該是瑾郎的嘉獎,卻落在了我頭上。”
瑾瑜劍眉微挑,眼角含笑,“我願意,不過是一個平叛之功而已,換郡主的名頭,值了。”
華元帝這一招連瑾瑜都沒想到,把他該有的功勛加封給了冬青,除了一個好聽的虛名,毫無實權,卻讓他心花怒放。
他的就是冬青的,他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冬青,哪怕實打實的功勞只換得一個虛名,他也樂意至極。
因為,名頭也好聽啊,從此以後,除了王孫貴族以外,冬青都不需要再對別人卑躬屈膝的行禮。
反而是旁的人,見了冬青要福身稱一聲見過郡主。
就這一點,瑾瑜很是滿意。
看著瑾瑜和冬青含情脈脈的對視,翠枝小圓等人掩嘴偷笑,選擇視而不見,默默低頭夾菜。
畢竟這麼多年了,她們從一開始渾身肉麻,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
陳君然有些尷尬,本來是他在給冬青敬酒,結果冬青與瑾瑜之間濃情蜜意猶如實質,獨留他干巴巴站在一旁。
這二人,一點都不像成親數年的老夫老妻。
最後,陳君然將杯中瓊漿飲盡,默默的坐回椅子上。
用過晚膳,冬青對陳君然道︰“如今寧肇已死,你是廊州知府,湘廊間接屬於你的地盤,你回去後,與湘棉商討,代我們照看著長寧酒樓,利潤對半分成。”
陳君然一愣,“這……不太好吧?”
雖然他成了四品知府,但照樣算不上富有,他見過長寧酒樓的生意,每個月一半利潤對他來說已經是十分的可觀。
冬青唇角一彎,道︰“沒什麼不好的,長寧酒樓生意不錯,關了可惜。”
“我們一家人想離得近些,嫂子大哥和爹娘都不準備回去,對長寧酒樓是鞭長莫及,湘棉若能代為照管是再好不過,雙贏。”
“冬青說得有理,這個提議,是我們商量過達成一致才與你說的。”
翠枝附和冬青,心裡卻還是有點心疼,若不是不想與家人分散兩端,晉安和湘廊又離得太遠,她根本舍不下長寧酒樓一半的收入。
陳君然沉吟一瞬,點頭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我回去就與湘棉說,我們會好生經營的。”
瑾瑜拍拍陳君然清瘦的肩頭,“嗯,酒樓的收入和你的俸祿足以讓一家人過得富足,慢慢累積,回去後做個清正廉明的好官,不要讓任何人抓住辮子。”
“自然!”
陳君然滿口應下,瑾瑜如此照顧他,又是賜予機會升官又是贈他家底,他怎麼可能貪贓枉法自毀前途?
翌日,瑾瑜攜冬青將陳君然送出晉安城外,目送馬車消失在路的盡頭。
這般,也算還了村長和陳君然一份情。
當初是陳君然借瑾瑜書本,為他引路考了科舉,村長善舉將冬青收作干女兒,讓冬青得以入籍。
瑾瑜一一記在心上,人不能忘本,所有恩情瑾瑜都會加倍還回去,反之亦然,湘王一族就是很好的例子。
謀反一事塵埃落定,晉安又回歸平靜,眾朝臣按部就班各司其職,維持一國運作。
瑾瑜復過上兩點一線的生活,中間全是幸福的插曲,瑾瑜當下很滿足,其余的東西,需要徐徐圖之。
李老漢等人操勞了大半輩子,來到晉安突然過上富庶人家的生活,每日閑得發慌,很是不適應。
不禁找上小圓和李林,想問幾個差事來做。
倒是讓小圓有些為難,道︰“老夫人,太爺,大爺大夫人,不是小圓不給你們找差事,只是差事都有掌櫃伙計們在做,幾位都是老爺的直系家眷,夫人還是御賜封號的郡主,幾位去做這些事也太跌份了。”
王氏眉頭輕皺,略有惆悵,“想當年,能在鎮上當個伙計都讓村裡人羨慕,如今卻變成了跌份。”
見幾人愁眉苦臉,李林道︰“因為立場不同,當初我們只是平頭老百姓,當伙計比下地掙錢多,自然讓人羨慕。”
“現今全兄已經是翰林學士,雖然官品俸祿不高,但是地位超然,再讓自己的父母哥嫂去做伙計,只怕是要遭人詬病。”
“俗話說百善孝為先,全兄是官老爺,父母卻還要親手干活,無論其中什麼原因,世人都只看表像,全兄的名聲一下就完了。”
“這麼嚴重?”李老漢被嚇得不輕,只是想找點事做,結果牽扯這麼多。
小圓點頭,“嗯,就是這麼嚴重,若實在閑得無聊,大爺和大夫人可以拿出積蓄開幾個小鋪子,雇個掌櫃看著,每日去巡視幾圈,有零花又是主子,不掉價。”
李林和小圓對視一眼,道︰“沒錯,所有事宜我與小圓都會搭手,看賬之類慢慢學就是。”
他知道小圓的想法,翠枝和大狗年輕,還可以學會認字看賬,從小事入手,慢慢適應高位者的生活。
冬青一直在拓展家業,待日後翠枝指不定能幫上冬青。
翠枝幾乎沒有多想,道︰“這個可以,不管事大事小,好歹是個事,應該夠我們消磨時間了。”
更重要的,是她手裡沒有自己的家業心中就不踏實。
當初在湘廊或是山河縣時,好歹是有個小小的點心鋪子,每個月都有自己的進項。
如今雖然衣食無憂,要買什麼冬青都不會苛刻,但吃穿用度凡事要伸手,干等著冬青每月發放例錢,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
小圓喜笑顏開,“既然這樣,那小圓便去與郡主說一聲。”
翠枝對此沒有異議,其余三人潛移默化之下都以翠枝為首,翠枝說行那就沒問題。
小圓辦事從不拖沓,當日抽空與冬青說了這事。
冬青從賬目中抬起頭來,道︰“可以,人手隨意差遣,他們需要什麼就給什麼。”
對於賺錢這事,冬青完全贊成,螞蚱再小也是肉,能賺多少賺多少。
小圓正要出去,冬青又叫住小圓,道︰“既然嫂子她們閑得緊,你找幾個教習嬤嬤,讓她們了解一下各種禮節和儀態,莫要等日後臨頭鬧了笑話。”
“是,郡主,小圓這就去辦。”
小圓退出去後,冬青又想起李林,便讓人去叫了李林過來。
李林一拱手,道︰“郡主,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冬青打量李林一瞬,在晉安待久了,李林褪去不少浮躁,變得圓滑世故,倒是越發出色。
“你在晉安已經站穩腳跟,是否考慮把父母接到晉安來?”
李林微訝,沒想到冬青會關心他的父母。
“我一直有給家中寫信,他們有來晉安的意願。”
冬青抬眼一笑,“那你空幾天吧,手上的事情暫時轉交給我,你去整理一下,等你父母過來有個地方安頓。”
李林看得一呆,而後立馬低下頭去。
不管看多少次,冬青的容貌總是讓人目光流連,李林不禁在心裡罵自己膚淺。
但是想想冬青的手段,李林覺得冬青內在與外貌不相上下,好像自己也不是那麼膚淺。
“多謝郡主記掛,我這就去將事情整理移交。”
目送李林離開,冬青視線下移,看向自己的小腹,伸手撫摸一把,貌似凸起來一些些,小家伙長得還挺快。
尋思給小家伙取個什麼名字好,也不知是男娃還是女娃,不知長得像自己多一點還是會像瑾瑜多一點。
如果是兒子,一定要像瑾瑜才好,英俊又睿智。
思緒正飄遠,卻聽外面院子裡傳來求饒的聲音。
冬青不得不收回思緒,“尋春,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正說著秋霜推門進來,道︰“郡主,老爺剛從翰林院回來,一個僕婦打罵三狼被老爺撞見,老爺下令把那個僕婦杖責後送去莊子上做苦力呢。”
冬青出門去,只看到僕婦被家丁拖了下去,一行又哭又喊。
“瑾郎,出什麼事了?”
瑾瑜讓下人見識到什麼叫做變臉,本來冷峻的面色看到冬青時立刻冰雪消融。
“無事,驚到你了吧?你先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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