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8-3-19
- 最後登錄
- 2025-2-2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943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29469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75章 荏苒
瑾瑜左右看了看,確實只有小圓一人,翠枝大狗與李老漢夫婦都不見人影。
小圓將跟冬青說了的事又說給瑾瑜聽。
“我是獨自一人請了路引來晉安的,老爺的哥嫂和爹娘不準備來晉安,還讓奴婢給您和姑娘捎個話,讓您在晉安好生做官,不用惦記他們。”
瑾瑜嘆氣一口,寫信詢問的時候就知道,李老漢夫妻和翠枝大狗有七成的幾率不會來晉安,如今得了證實,還有些失落。
此前讓李老漢夫妻和大狗夫婦從清水溝搬出來,他們都舍不得家里那生不出多少銀子的山地,還舍不得那座風一吹泥土掉得嘩啦嘩啦的土坯房。
現今讓他們放棄在山河縣擁有的一切,自然更是不舍。
畢竟挑花刺繡每個月至少能賺三四百兩,點心鋪子也可以賺三百出頭,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冬青對此不覺得意外,山河縣所有的一切, 都是她一手承辦的,無論什麼決策都要經她之手。
從某種角度來說,翠枝和大狗並未真正獨立。
現今晉安的一切也是經冬青一手承辦,等翠枝與大狗趕來,又是與在山河縣相同的境地。
冬青和瑾瑜將在晉安安家,不可能再回山河縣,山河縣無論點心鋪子或是挑花刺繡的生意,就全都歸大狗和翠枝所有。
按翠枝的性子,絕不會放下這些生意,再巴巴的趕來晉安。
冬青惦記著李林,“現在已經五月底,今年院考應該已經考完了,如何?李林可有成功考上秀才?”
小圓道︰“就知道姑娘會問此事,小林哥已經是秀才了,但他被授了功名並未進學,而是留在咱家繼續點制挑花刺繡,他說姑娘說過了,趁著還沒飽和,多撈些錢再說。”
“翠枝大嫂見他如此,就說挑花刺繡的收入除去李言卿那份,與小林哥平分。”
冬青欣慰點頭,“如此也好,有錢大伙賺,在山河縣那地方,這樣的收入已經十分可觀了。”
瑾瑜聽著二人對話,面色有些微妙,問道︰“小圓,為何你叫我的妻子叫姑娘,叫我就要叫老爺?硬生生把我們夫妻倆的輩分都錯開了一輩。”
小圓一愣,“可如今您算是與哥嫂分家,一家之主並且是官老爺,自然是叫老爺比較合適,而當初您說將小圓買回來是給姑娘做丫鬟,小圓理應以姑娘為主。”
瑾瑜被小圓給繞了進去,總覺得哪里不對,又好像很有道理,他對這些稱呼很是頭疼。
索性不再糾結于此,不過一個稱呼,小圓愛如何就如何,又問小圓,“你一個年輕的女子,怎敢獨自一人橫穿兩個州界來到晉安?路上可曾遇到什麼事?”
小圓搖頭,道︰“我在路上結識了一個彪形大漢,一同來晉安,我告訴他我身無分文要來晉安省親,請他護送我來晉安,待到了晉安找到身為翰林老爺的親戚,就給他報酬。”
冬青心里竄過一襲涼意,“你這是兵行險招,雖然沒有露出錢財,還搬出在都城的翰林親戚,無形震懾,但若那大漢對你見色起意,膽子大上幾分,只怕你很難完好走到晉安。”
小圓笑道︰“這世上,並沒有太多人敢得罪翰林官,而且,就算他見色起意惡從膽生,半推半就從了他就是,還能比丟命可怕不成?”
那大漢並非好色之徒,也不是大惡之人,一路與小圓同行到了晉安,看著小圓到官差跟前。
一般人聽小圓說有親戚在翰林為官,便什麼心思都淡了去。
瑾瑜心里生出幾許豪氣,憑他的身份,竟能鎮住這麼多的人,護得身家周全,這感覺實在無法言說。
日後便不會有人欺負冬青,怎麼說都得看他幾分薄面。
聽聞小圓的話,冬青暗自贊許,哪怕小圓出身青樓,能這般果敢也著實不易,日後將事情交代給小圓,都覺得放心不少。
說到錢財,小圓從里衣內側摸了片刻,掏出一沓銀票遞給冬青。
“姑娘,這是你們離開山河縣後,挑花刺繡與點心所掙,你們應當分得的那份,攏共四千八百五十七兩,我將它們全都存入錢莊了,這是銀票,姑娘收著。”
為了這些銀票不外露,小圓在里衣內側緊挨著胸口那處縫一個口袋,將銀票塞進去,就這樣帶了一路。
冬青接過時,能感受到銀票上迅速消散的體溫,沒有細數,直接拿去放了起來。
小圓舟車勞頓,冬青讓她歇息去了,歇足了精神,才好幫她打理生意上的事。
再來與瑾瑜說另外一件事,“過幾日胡姓內閣學士的小兒子滿月酒,我備禮物你去送送。”
瑾瑜一訝,“你整日忙著生意上的事,怎麼還知道這事?”
冬青眉目如畫,看著瑾瑜笑,“我自然是要對瑾郎的事上心,這些大學士,雖然拿固定俸銀,也無處可貪,但時不時的辦喜事宴找個由頭,于他有求或是想結善緣的人自會上門送禮,這是不成定制的規矩。”
“還有這等事?”瑾瑜覺得自己還有得學,他並不知道,別人辦事是暗示你若想找我辦事,就可以光明正大上門送禮賄賂了。
雖然目前沒有什麼事需要賄賂別人,但廣結善緣總是沒有錯,到了日子,帶上冬青準備的禮物,送給胡姓大學士。
冬青有了小圓加持,花一千二百兩銀在晉安最繁華的地段買下一座兩層的木制小樓。
著手把里面的格局改建得適合開飯館賣吃的。
前後花了一個月時間改建完成,花費數百兩,再去打造一塊牌匾,找幾個跑堂的伙計,擇日開張。
酒樓的名字冬青沒有費勁,直接取了與翠枝她們點心鋪子相同的名字,為長寧酒樓。
長寧酒樓開張很是低調,只燃了爆竹,扯下紅綢,就開門做營生,沒人知道這是今年新晉狀元郎家的產業。
小圓是長寧酒樓名義上的老板,實則冬青在酒樓掌勺,小圓負責挑花刺繡的生意。
冬青廚藝出眾,酒樓開張沒多久,到用飯時總是人滿為患,僅憑冬青一人掌勺有些難以應付。
思來想去,瑾瑜給她出主意,讓她對外招幾個打荷工。
冬青一聽覺得有道理,就對外招了幾個有意當大廚又聰慧靈活的男子做學徒,幫忙在廚房打下手,順便學習如何炒菜。
招來的學徒都經過篩選,學東西很快,冬青手把手的教學,沒用多少時間,不足半年,手底下三個學徒已經學得有模有樣,得了冬青九分真傳,冬青完全可以甩手。
冬青從此與小圓一起,只負責食材采購和賬面,再時不時調整菜色,以保證新鮮感。
長寧酒樓每天有數百兩的收入,除去店里掌櫃和伙計大廚的工錢,還能剩下二三百兩,最少的那個月有六千三百兩收入。
挑花刺繡因為成本比在山河縣高一些,除了點制新花色的舉人們分成,每月只剩下近兩千收入。
但好在這兩千收入沒人參與抽成,盡數被冬青存入錢莊收好了銀票。
兩個生意加起來,冬青每個月入賬近萬兩銀子。
到了年底,瑾瑜看冬青的賬面,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居然是存銀好幾萬兩的人了。
“這下,我們總該算是有錢人了吧?”
正在算賬的冬青抬眼,十分好笑,“你對有錢人的誤解太深了,因你一直往大地方走,我拼命賺錢也達不到當地有錢人的標準。”
瑾瑜一攤手,“晉安什麼水平才叫有錢人?我當年可是每個月掙十兩就被村里人誇贊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家娘子一個月掙一萬兩,他們得作何感想?”
冬青笑道︰“可惜了,他們不會知道,至于在晉安什麼樣才算有錢人,可以參考各個財閥世家和燁王。”
說著,手上頓了頓,“我想起來,今日收到家里李林寫來的書信,嫂子生了個大胖小子,李林還說那胖小子賊胖,長得飛快,才一個月,我做的那些小衣裳已經穿不上了。”
瑾瑜沉默片刻,“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沒見到爹娘和大哥大嫂了,李林可有說爹娘身體如何?”
冬青道︰“說了,目前都還挺好的,就是爹爹寒天時腿疼,那是常年勞作留下的老毛病,沒法治,好在如今家里情況好,爹娘不用下地,嫂子給爹娘抓了藥,每晚熬水泡腳,已經有些好轉。”
冬青抬手指了指另一張書桌,“信就在那邊桌子上,拿去看吧。”
瑾瑜依言拿起看了看,李林絮絮叨叨寫了數頁紙張,都是些日常瑣事。
除了冬青說的那些,李林說他是翠枝兒子的干爹,李言卿和陳君然今年可能不會回家,說李老漢夫婦非要讓他在信里問瑾瑜和冬青有沒有懷了孩子。
瑾瑜偏頭看了看冬青,他一直記著冬青的生理期,看冬青在事業上正火熱朝天,他也沒過夠二人世界。
左右都還年輕,再過個四五年,等冬青二十四五再計較這事也不遲。
除此之外,李林還說三狼跟城里的母狗搭上了關系。
看到這里,瑾瑜臉色變得有點微妙,三狼娶了個母狗?
“我給家里回信一封吧。”
瑾瑜就著書桌,提筆將他與冬青的近況寫給家里。
年末,朝中事情也多,忙著發放俸祿餉銀,各種典禮祭文。
值得一提的是,華元帝與徐千章從八月就慢慢推行瑾瑜殿試文章的政策,各地商工業在慢慢步上繁榮的正軌。
華元帝下令,將地方軍隊的裝備訓練提升到與禁軍相同的檔次,爭取盡快富國強民,讓戎人望而生畏不敢染指。
就算染指,也能將其驅趕出去。
瑾瑜這日無意間看到一紙舊文書,是廊州知府的奏章,有關幾年前湘廊治下縣鎮鬧蝗災,撥了十萬賑災銀。
瑾瑜心中生疑,如果他沒記錯,他來到清水溝時,剛好蝗災過後第二年。
蝗災根本沒有奏章里說的那般嚴重,清水溝或是附近遭了災荒的村子,也沒有人收到任何賑災銀,不少人家賣兒賣女才撐過那兩年。
但是跟奏章放在一起歸檔的,還有皇帝御批的文書,同意撥款十萬白銀賑災。
如此的話,那本該用來賑災的十萬兩白銀去了何處?
貪污一事瑾瑜已不想多說,他無法改變現狀,但一次貪了十萬兩,不是一個小數目。
廊州的軍政民政不僅是知府一人負責,還有湘王,誰都不可能瞞著另一人的耳目獨自吞下這十萬兩。
而且廊州知府柳振寧的二女兒,現在是湘王妃。
這樣說來,湘王肯定有參與其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