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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曲涼涼
白日裡,當馬萍兒先一步與皇上搭話時,其餘二人是反應不夠快來不及,而謝怡然則是故意沒有先出頭。在見到皇上之後,她也與其餘幾人一樣為皇上的俊美而心動,可她謹慎地認為不必當出頭鳥,不如先觀察過後再決定。
而觀察過後的結果令她吃驚。在過去的十幾日,葉姑娘從未說過她跟皇上之間還有什麼男女之間的糾葛,在她說了不少皇上的壞話,以及她以皇上幾次差點殺死她來恐嚇她們的情況下,認為葉姑娘不小心惹怒過皇上,而靠著太后才勉強活下來的猜測才是最靠譜的。然而皇上對葉姑娘的反應卻令她很是訝異,皇上對葉姑娘,明明是一種……一種癡戀吧?可這樣一來,葉姑娘教她們幾人如何接近皇上的意圖又是什麼呢?
謝怡然實在猜不透葉清溪的想法,可她知道自己面前有一條十分危險但若成功則成效顯著的路。葉姑娘在教她們時,似乎有些刻意強勢,按照她平日裡的觀察,葉姑娘是個相當溫和的女子,她想,既然皇上喜歡葉姑娘這樣的,那她不如試試。她輾轉反側許久都沒能睡去,無意間注意到蕭洌,便也趁著夜色跟著他來到庭院中。侍衛們得了上峰的指示無視了她的到來,她便故意來到蕭洌不遠處,引他發現自己。
在她拉住蕭洌衣角後見他停下久久不語,她以為自己成功了,可下一刻她就感受了真實的恐懼。她恍惚間想起葉清溪在課上曾一臉嚴肅地說過:「你們別看皇上年紀輕輕,可千萬不要小看了他,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當時她以為葉清溪不過就是隨口恐嚇罷了,如今她明白卻已經遲了。
「皇上……我、我不知您在說什麼……」謝怡然瞪大雙眼驚恐地望著蕭洌,她根本不敢說實話。
蕭洌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分,他的眼裡沒有半分憐憫,看著謝怡然就像是在看個死物:「你不知道?也沒什麼,朕記得你們同來的有四人吧?」
謝怡然頓時心臟狂跳起來,她明白皇上的意思,她不說,他還有其他三人可以問,此刻她真的相信他會掐死她!
她腦中閃過無視畫面,終於定格到了一個場景,那個場景中,葉清溪說:「皇上討厭別人騙他,你們要麼別說謊,要麼就讓自己的謊言聽起來可信又不那麼令人厭惡。 」
說她們是受了葉姑娘的教導來勾引他的?皇上或許會因此而對葉姑娘因愛生恨,可她們這些人也討不了好啊。
謝怡然顫聲道:「回皇上……太后娘娘月前召了十幾個適齡女子入宮,我們四人便是被選出來的。」
蕭洌鬆開謝怡然,有些失望,黑眸怔怔地望著虛空的一點,喃喃道:「果然如此……」
片刻後他看向謝怡然冷然道:「今日朕問你的話,你不許跟我母后說。你別忘了,朕是大樑的皇帝。」
說完他根本也不需要謝怡然的回答,像是著了魔,轉身遊魂似的向前走去,謝怡然卻只顧著劇烈喘息,顧不得他了。皇上……皇上真是太可怕了,葉姑娘真的沒有騙她們!
一時間,謝怡然心中五味雜陳,一會兒是對自己逃過一劫的慶幸,一會兒是對葉清溪明知道皇上是個怎樣的人卻將她們推過來的憎怨。
她遠遠見皇上在一個涼亭裡坐下,不敢在此地久留,便忙悄悄躲開他回房去了。成為皇上的女人後所擁有的榮華富貴確實令人嚮往,然而她可不願意剛來就面臨生死之境,與其面對如此喜怒無常連自己的命也無法保證的皇上,不如找個平凡的男人嫁了。
蕭洌獨自在涼亭裡坐著,直到他察覺有人慢慢接近,他瞇眼看去,卻見白日裡回過他話的女子站在那裡,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自稱什麼平兒,那張臉倒如同她的名字般真是寡淡無趣得很。
蕭洌正想讓她滾開,卻見馬萍兒忽然隔著些距離跪下了,帶著哭腔的嗓音道:「皇上,請饒恕我們幾人的欺君之罪!」
蕭洌轉念一想,問道:「你聽到了方才的事?」
「回皇上,民女並非故意偷聽,只是見怡然一個人偷偷摸了出來,民女擔心她才跟過來,誰知竟會聽到那一幕……怡然她,怡然她並沒有說出全部的事實,民女不想欺瞞皇上,願向皇上和盤托出!」馬萍兒誠懇地回道。
蕭洌在知道果然是他母后故意令這四人接近自己後早已意興闌珊,聽到馬萍兒的話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擺擺手冷聲道:「朕不想聽,滾!」
馬萍兒雖然不太喜歡葉清溪,可此刻蕭洌的語氣竟然跟葉清溪當初模擬的一模一樣,她不禁悚然一驚,忙伏下身體飛快地說道:「回皇上,此事跟葉姑娘有關!」
蕭洌目光如電般射向馬萍兒,滿臉陰鷙地說:「你若膽敢說表妹的一句不是,朕要你的命。」
馬萍兒頓時額頭汗如泉湧,她本想一鼓作氣說出葉清溪在上課時對皇上的不敬之語,以此令皇上厭棄葉清溪,從而才能看到她。可皇上此刻的話猶如惡魔低語,嚇得她瑟瑟發抖,甚至連開口說句話都不敢。
要不要……要不要賭上這一回?
馬萍兒在四人中的膽子算大的,此刻她腦子嗡嗡作響,手心被汗水浸潤,眼前的青石板在她眼中也似乎晃動起來。她是家中的嫡女,可她娘不是她親娘,她親娘早死了,她爹偏向繼母和繼母所生兒女,她若是不能為自己博一博,回到那個家後還不知會被配給怎樣的人家。
她終於咬了咬唇說道:「皇上,在來報國寺之前的十幾日,我們四人是由葉姑娘教導的!」
眼前一片寂靜。
片刻後,一雙漆黑的靴子到了她眼前,那個她又懼又嚮往的男人幾乎沒有感情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馬萍兒感到自己全身都在抖,可她卻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打顫:「是,皇上。民女說,在來之前,葉姑娘教導我們如何勾引皇上。」
她話音剛落,便覺自己手臂上被狠狠踢了下,她仰面摔倒,來不及感受手臂上的劇痛,那個惡魔般的男人便一腳踩上了她的手背,略低了頭似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她:「你再說一遍。」
馬萍兒心中充滿了恐懼,她如今知道葉清溪沒有騙人,皇上確實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可事已至此,再沒有了退路,她必須一條道走到黑!
「皇上,民女不敢欺騙皇上,皇上若不信大可去問其他三人。」馬萍兒忍著恐懼的淚水掙扎著說道。
蕭洌腳上用力,馬萍兒便痛呼了一聲,他久久地站立著,在她驚恐得渾身顫抖時,他才慢悠悠地蹲下,扯著馬萍兒的衣襟冷冷望著她,輕聲問道:「說說看,清溪都教了你們些什麼?」
明明蕭洌此刻的神情是那麼可怕,馬萍兒還是覺得心底一鬆,她知道自己賭對了!此刻她又一次想到了葉清溪的話,葉清溪說過,在皇上面前,要麼不說謊,要麼說的謊話讓人聽起來可信又不那麼令人厭惡。她決定對皇上和盤托出,一句謊話也不說。
庭院外的夜色靜悄悄的,報國寺肅穆又寂寥。
而遠在京城的皇宮之中,乾清宮東暖閣裡正睡得香甜的葉清溪,做了個與蕭洌互換身體的美夢,即便明知是夢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第二日,謝怡然三人驚訝地發覺,馬萍兒是從蕭洌房裡出來的。
馬萍兒還穿著昨夜的衣裳,只不過外衣竟有些髒,滿是凌亂的褶皺,她臉上猶帶疲憊,似乎一夜未睡。
對上三人怪異的目光,馬萍兒羞澀又趾高氣昂地一笑,不理會她們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馬萍兒在蕭洌屋子裡留宿一夜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太后耳中,她將徐威招來,詳細地詢問過後知道昨夜謝怡然和馬萍兒二人先後在庭院裡截獲蕭洌,只不過一個失敗一個成功,不過蕭洌跟那二人分別說了什麼,當時被趕開離得遠的侍衛並沒有聽到。
太后沉默了好一會兒,馬萍兒並不是她最屬意的人選,可既然馬萍兒成功了,就說明這姑娘有些本事,那便暫時先用著吧。哪天用著不順手了,要除掉也不難。畢竟馬萍兒不是葉清溪,不需要她來替洌兒治病。
太后讓人叫來了謝怡然,詢問她前一日晚上她跟蕭洌說了些什麼。
謝怡然不明白為什麼馬萍兒竟然能得到皇上的青眼,她想一定是她走後發生了什麼。而面對太后的詢問,她驀地想起了皇上的那句威脅,只要她不說,皇上自然也不會說,誰也不會知道他們當時說了些什麼。可若是她說了,太后可不會在乎她的小命,萬一跟皇上說話時洩露了什麼,慘的便是她謝家。太后如今是掌權,可皇上說的沒錯,他才是大樑的皇帝,他遲早要親政的,她沒辦法拿自己的全家去賭。
「娘娘,是怡然沒用。」謝怡然低著頭一臉難過,「我本想裝作與皇上偶遇的樣子,一開始皇上似乎認錯了人,還以為我是葉姑娘,但他發現我不是後,便惱怒地走了,我也不敢在皇上盛怒時前去,便回了。」
「就這些?那馬萍兒是怎麼回事?」太后問道。
謝怡然赧然道:「萍兒許是在那之後來的吧,我也不大清楚。」
太后揮揮手讓謝怡然退下,後者如蒙大赦,很快便退了出去。
太后想到謝怡然的話,嘆了口氣。如今,洌兒還是將旁人認成是清溪……或許,馬萍兒便是用了這個法子?畢竟她們四人跟著清溪學了十幾日,總能學個皮毛吧。
太后找來蕭洌一道吃早飯,只留下了翠微,其餘人都在外伺候。
「洌兒,母后聽說你昨夜幸了馬萍兒?」太后似乎不經意地問道。
蕭洌慢吞吞地擦了擦嘴,滿不在乎地說:「是啊。」
太后道:「馬萍兒畢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你幸了她便該給她個位份。」
「母后看給她什麼位份好呢?」蕭洌看向太后。
太后似是思索了會兒才道:「先給個昭儀吧,洌兒你看如何?」
「那就按照母后說的做吧,等回宮後再辦。」蕭洌似乎不怎麼在意,懨懨地應著。
太后原本不知馬萍兒如今對蕭洌究竟意味著什麼,只有個猜測而已,如今見蕭洌並不顯得開心,或許正是因為她的猜測對了,如今洌兒懊惱後悔了。她也不便多說,想了想又問道:「明日母后便要回宮了,你要留下她嗎?」
蕭洌想了想說:「那便留下吧。」
太后看不出蕭洌對馬萍兒有多少感情,可畢竟是他第一個女人,總該有些不一樣的情感。她還記得先皇的第一個女人沒福分,在先皇登基之前便病死了,那之後每到那女人的忌日,先皇當晚便會誰也不見,緬懷故人。
看來,洌兒確實是還放不下清溪,然而這個新人也令他貪戀,她指望著馬萍兒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能有用些,漸漸取代清溪在洌兒心中的地位,讓洌兒不再想著娶清溪這事。
太后讓葉清溪多選一些人出來本就為了多些保障,如今馬萍兒搶了先,其餘人便不必再多使力了。她在報國寺再待了一日,便帶著其餘三人回了。
葉清溪見太后回來得那麼快,又見少了一人,便明白計劃成功了,至少成功了一半,可令她吃驚的是,被選中的人竟然是馬萍兒,相較於馬萍兒,她原本更看好的是其他人。
太后摒退眾人,只留下葉清溪說話。
「洌兒第一日便幸了馬萍兒。」太后道,「我說要給她個昭儀的位份,他也應了下來。」
葉清溪聽著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她問道: 「馬萍兒有沒有說她是如何做到的?」
雖說她教了她們四人很多東西,但也沒想到第一天她們就把蕭洌拿下了啊!怎麼想都不覺得會有那麼容易吧?
太后眉頭微蹙道:「這個……我之後沒能再與馬萍兒單獨說話。洌兒看她看得很緊,像是怕我對她不利。」她說著嘆了口氣,「不知洌兒何時才能不再如此提防我。」
葉清溪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聽太后的描述,蕭洌如今對馬萍兒就像是當初對她一樣嗎?當然,她這絕對不是什麼吃醋,只是本以為是個地獄難度的任務,臨到頭了才發現是簡單模式,這實在太令她驚訝了,這種順利到不可思議的感覺,令她十分沒有安全感。
「珍姐,按照您來看,他真的已經移情了?」葉清溪問道。她不在現場也不好判斷,只能看看太后是怎麼說的了。
太后回憶了一番才道:「似乎並不全是。不過,我把馬萍兒留在了他那兒,再過一個月,想來總會有些進展。」
葉清溪見太后似乎挺樂觀,也不再說什麼掃興的話。然而她總有那麼點不好的預感。她想起之前蕭洌說過,他不想走他父皇的老路,這輩子後宮只會有一個女人,那麼在太后提議封馬萍兒為昭儀時他怎麼就那麼輕鬆地應下了呢?是想要一點點給馬萍兒提升位份直到皇后嗎?還是說,他當初說的那些話其實根本就是忽悠她的?又或者說,她判斷蕭洌對她是移情作用的結論出了錯,他之前身邊沒有女人不過是因為沒有碰到合適的,四人中他看中了馬萍兒,所以睡了人家,但他根本也不打算放棄她,等回到皇宮,說不定也想給她個昭儀當當,反正作為皇帝,想要哪個女人,想要幾個女人都不是問題。
在皇宮待了沒幾個月,葉清溪就覺得自己彷彿得了被害妄想似的,總覺得事情不會向自己期望的方向發展。之前一個月因為忙著,她沒有將她寫下的那些能回憶起來的辯證行為療法內容整理出來,如今她忽然不想整理了,總覺得治療蕭洌的病的方法她寫得越詳細越具有可操作性,她就越危險。
「但願吧。」葉清溪稍顯敷衍地應了一句。
太后仔細打量著葉清溪的神情,忽然說道:「清溪,你可是……不大高興?我先前也說過,你若願意,便與洌兒弄假成真好了。」
葉清溪連忙擺手:「不是的珍姐,你誤會了。我只是沒想到事情竟然能那麼順利,有些不知所措的高興。就像您之前說的,將來我還要當個瀟灑的郡主呢,才不要待在皇宮裡。」她謹慎地將「困在皇宮裡」換了種中性的說法,免得身在其中的太后聽了不高興。
太后笑道:「是啊,你放心,有我看顧著,這大樑,隨你去玩去鬧。」
「我會努力盡快治好皇上的!」葉清溪做出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
葉清溪雖然並沒能消解心中的憂愁,可想想煩惱也沒用,至少這一個月不用面對煩人的蕭洌,她便決定暫時讓自己高興一點——指不定這就是最後的歡悅了呢?她總不能把它浪費在無聊的傷春悲秋和煩惱憂愁裡。
種牛痘的方法在太后的強力推廣之下,很快便在京城大肆展開,一個月的時間,半城的人都種了牛痘——畢竟類似皇上也用這法子避天花這樣的名人效應,對百姓來說宣傳效果相當好,最重要的是,這還是免費的。
太后派出去的人在城中各方查探,最後回報給她的消息令人振奮——家中有天花病人的人家第一時間去種了牛痘,之後確信家庭中沒人再得天花,而已知的天花感染情況,從未開展前的每日總有個十來個,到開展後降到了每日一兩個,且都是沒有種過牛痘的。而種過牛痘的人,並沒有因此而有什麼嚴重的並發症。
如此大規模的實驗結果出來後,太后終於也放了心,從自己開始,整個宮裡的主子都種上了牛痘,並要求官吏及其家屬也要接種,拒不肯的也不勉強,但一旦自己或家人得了天花,必須辭官,舉家搬離京城。
其實不少官吏和家屬早在牛痘全城接種的時候便關注了,只是紛紛盯著太后,後來見太后也接種了,他們自然有樣學樣,即便有人不肯,也只是極少數而已。
太后讓蕭洌出宮的理由便是避痘以及讓葉清溪藉機幫他治病,只是後者失敗了,而前者在疫苗已出來的情況下,自然沒了必要。她沒有親自前去,而是給徐威去了封信。
五月二十七,晴,太后得到快馬來報說皇上已到了宮門口,便讓人去叫來了葉清溪,與她一起來到乾清宮前,迎接蕭洌的歸來。
葉清溪爽了一個月,此刻對於蕭洌的歸來是又期待又恐懼。她期待的是為她的擔憂送上一個結局,省得她一直提心吊膽,恐懼自不必提。
車輿在徐威等人的護衛下,漸漸停在了乾清宮前,車門打開,蕭洌從車上跳下來,隨後,他轉身伸出手去。一隻手輕輕放在蕭洌掌中,馬萍兒一臉嬌羞的在蕭洌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只是似乎車架高了些,她腳下不穩,一下撞入蕭洌懷裡,他一臉寵溺地說:「萍兒,摔了嗎?」
「皇上,妾沒事。」馬萍兒站穩了身子,低著頭羞澀地說。
「那便好。」蕭洌用力握了握馬萍兒的手,牽著她來到太后跟前。
「洌兒,路上可都順利?」太后像是沒看到馬萍兒,關切地問蕭洌。
蕭洌笑了笑:「母后放心,並沒有什麼波折。」
他的目光掃過太后身後,在正望著他的葉清溪身上稍稍停了停,又迅速移開。
葉清溪覺得自己該欣喜於自己之前看到的,蕭洌如此寵愛馬萍兒,明明是件好事嘛。可為什麼,他剛才看她的眼神,明明沒什麼激烈的情緒,卻讓她脊背發涼呢?究竟是她的直覺,還是她的錯覺?
葉清溪很有些膽戰心驚,她緊跟在太后身後,就見蕭洌和馬萍兒小聲說著什麼,似乎是在打情罵俏。
只是,驚鴻一瞥間,她似乎看到馬萍兒脖子上有些傷痕……今日天氣有些熱了,可馬萍兒卻穿著高領的衣裳,實在有些不自然。
所以,馬萍兒是受了傷?是蕭洌打的嗎?想來也只有他了。莫非這一月,馬萍兒跟她一樣倒楣,無意間觸怒了蕭洌,被他弄傷過?如此一來,馬萍兒與蕭洌變得如此如膠似漆似乎也有瞭解釋,畢竟這說明馬萍兒在不斷的作死過程中,已經明白了蕭洌的底線在哪裡,也就更瞭解蕭洌,更清楚如何討好他,就跟先前的她一樣。
太后將蕭洌迎進乾清宮大殿,說了幾句,便讓蕭洌先去歇著。
蕭洌領著馬萍兒要走,可片刻後他轉過身來望著太后道:「對了母后,有一事不知母后準備好沒有?」
「洌兒說的是……」太后故作不知。
蕭洌忽然嘴角一勾,那笑容如同冰雪消融般,卻在下一秒露出底下危險的尖刺,他以一種不解的語氣理所當然道:「自然是我與表妹的婚事啊。母后答應過我的,一回來便替我們舉行婚禮。」
最糟糕的事似乎還是發生了!
葉清溪忙看向太后,她是不知該怎麼拒絕這事了。真的是她對移情的判斷出錯了嗎?蕭洌還打算坐享齊人之福啊?他說的什麼只會有一個女人,果然是騙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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