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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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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草乙非文] 冒死抵擋來自病嬌的BE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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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1:16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加繆線 第十章 四周目風箏

  你猜測也許是因為任務的緣故,加繆開始在漢米敦小鎮上停滯,使團內已經開始有不滿的聲音。

  堅持要刺殺艾斯本麼?

  這種級別的任務真難辦。

  加繆這幾日以公務為由在躲著你,雖然他確實是忙,但這樣的忙似乎更像是在麻痺自己。

  這個男人到底怎麼想的,非得姑娘去追他?

  你感嘆,不娶何撩!

  你頂著薩拉翻到天上的白眼換上鎮上同齡小男孩喜歡穿的藍白格子襯衫,外罩棕色馬甲,頭戴同色貝雷帽,搭了一條棕色小腳褲,蹬上小皮鞋就跑到隔壁去敲加繆的門。

  行吧,姑娘看在你臉的份上,追就追吧。

  「加繆加繆,還在忙嗎?」

  門一開,你就擠進房間把門推上,抵在後背,朝尚摸不明情況的騎士露出得逞的笑。

  加繆被你這一身嚇得夠嗆:「殿下……殿下是想要去做什麼才打扮成這樣?」

  你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寶貝:「旅館記賬小哥送的風箏!陪我去放好不好呀加繆,我最近發現了一個超棒的地方哦!」

  加繆苦笑:「我,尚且有公務……」

  「你都悶了兩天沒下樓了!」再不出去走走草都要長起來啦!

  「這並不重要……」

  「你都把墨水盒蓋子都蓋上了!」還想忽悠本福爾摩斯在幹活?

  「我……」

  「加繆你是不是煩我了嗚嗚嗚嗚……」沒轍了,殺手鐧!

  「不不不!並沒有殿下!我只是,我只是……自己的一些情緒沒有整理好罷了。」

  加繆一向爽朗,現下卻顯得十分消沉,酒紅色的眼一向風流凌厲,此刻都黯淡下來。

  廢話,好感度都85了,哥您再怎麼騙自己都是沒用的,您就是想嫖自家未來皇后沒跑了。

  歡天喜地,這個男人總算承認自己的真實想法多麼危險。

  「那我們一起出去整理整理?外面空氣真的很新鮮。」你拉起加繆就往外走,穿過走廊然後下旅館台階,「可不能為了想什麼事就把自己悶在狹小的空間裡啊,去有美景美食美人的地方待著才是人生的真諦!」

  「殿下這是要帶我去哪?」加繆在你身後悶悶地發問,他一度想鬆開握著你的手,你趕忙抓的更緊。

  他手指鬆了又合,幾乎可以料想心中萬般掙扎,最後還是貪顧這一瞬的溫暖。

  加繆跟上你的腳步,將你的手包裹在他寬大溫熱的掌心,並肩而行。

  他又做回那個三教九流可為友、熱情而溫馴的紅髮騎士。

  「離這個小鎮不遠的地方有平丘,好大一片草地呢!下到坡下可以見到小溪,我上回去看見溪底下好多鵝卵石。」你領著騎士一路向鎮外走去,漸漸遠離商業興盛的主街。

  你一心朝前走,眼角瞄到一個眼熟的人影往小巷深處走去,像是使團裡的二把手弗格森。

  一轉眼就不見了。

  你沒過多在意,帶著加繆一路有說有笑到了城外。

  這裡剛好與你們進城的位置相對。

  細密青嫩的新草從腳下開始,直接天盡頭,隨著山丘走向連綿起伏。

  你越過加繆,將風箏放在他手裡,蹦跳地走在前方,男裝果然輕便。

  「雖說你是西林人,但是這裡還是沒有來過的嘛。」

  你忽然停下回身朝他笑,加繆始料不及,剛好一步邁上,你「誒呦」一聲撞了上去。

  你撞的發懵,腳下草地濕滑,一個趔趄就要往後倒。

  加繆這回眼疾手快,他扔下風箏,抓住你的手借力旋了半圈,將你側身轉向他的方向打橫抱起。

  他小心翼翼撿起地上的風箏放到你懷裡,生怕沒有抱穩把你給摔了。

  「殿下,腳下路滑,您說想要去哪,我抱您過去。」

  你乖乖地縮在他胸前不敢亂動,指著左邊道:「那邊,那個突起的山坡繞過去下面就是一條小溪……就是上次我來的溪谷。」

  他順著你的指引將你安然帶到,你聲如蚊蚋:「嗯,可以放我下來了。」

  一條小溪分隔兩座山丘,你們站在溪邊,草地一路漫到溪邊,溪畔濕泥上白色的鈴蘭花遍佈,一直到小溪拐彎的盡頭。

  溪水清淺涼冽,倒影天光,可以看見底下的鵝卵石。

  「是吧!這裡景色不錯,空氣也好,比悶在屋子裡強多了!」你環顧四周有點小驕傲。

  加繆低頭望你,眼神柔和。

  「殿下現在要放風箏嗎?」

  「放放放!」

  絲絲谷風帶來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

  加繆將風箏放到你手中,拉長線盤,扯了有一段後,從你懷裡接過三角風箏,沿著溪谷向上奔跑,沒一會就風箏被帶向高處。

  你用手半遮著眼,陽光刺的你眼睛不舒服,可你就是莫名的開心,莫名的想笑。

  加繆朝你招手:「殿下,過來吧。」

  他的笑聲一如初見爽朗。

  你踏著草地向他奔去,掠過身邊嫣然欲滴的白鈴蘭,溪上倒映出一個女孩,穿著男裝,一心只有歡喜。

  他將線盤放在你手上,耐心地教你如何扯線如何放線。

  見你玩的開心,加繆退至你身後不再言語,只是微笑地注視著你。

  你見風箏飛的越來越高,正在興頭上,突然線崩斷了,三角風箏被風帶著飄搖去了遠處。

  「……怎麼會?」

  自己技術原來這麼爛的嗎,好羞愧好羞愧好羞愧好羞愧好羞愧ORZ。

  作為手殘帝,連風箏都是記賬小哥看不下去你純屬浪費材料的手藝才好心送的,結果有了指導老師還能放著放著給放沒了。

  你欲哭無淚。

  剛才你快樂地以為到達人生高光時刻,男裝少女在霧氣繚繞的溪谷裡放風箏,哦,多麼唯美而青春。

  高光轉手就糊你一臉。

  加繆從你手裡抽過線盤:「殿下,既然已經過去,便不要想它了。」

  他拉著你在草地上坐下,脫下風衣給你墊在草地上。

  「這邊氣候濕潤,殿下下次來玩記得多穿一些,以免著涼。」

  他微微敞開高領內襯的領口,將雙手交疊於口前,大拇指齊並,雙手五指緊合,右手疊於左手虎口處。

  你有些好奇,這個是……手壎?

  你放鬆了身體。

  悠揚的樂聲在溪谷裡陣陣迴蕩,手壎的音色勝在空靈,平添一抹寥落悲涼。

  你聽出他吹的是《雪落時分》。

  誰也不知道那個雪夜,女孩最後有沒有等到她的愛人。

  雪花紛紛,將她的所有思念都澆鑄成寒冷;風聲呼嘯,她掙扎在孤身的道途。

  讓她付出忠貞與愛的人啊,不知所蹤。

  她一邊自我欺騙,一邊在現實沉淪。

  雪落時分,沒有明天。

  她自知已沒有明天。

  你試探地將頭靠在加繆肩上,他肩膀微微一顫,然而並沒有推開,你慢慢將自己半身倚在加繆身上。

  【恭喜玩家獲得CG「溪谷留聲」,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一曲吹畢,加繆緩緩轉頭看你:「殿下,您……?」

  「加繆,我在想。」你選擇避開他的目光,「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要是我早點遇上你,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加繆沉默。

  紅髮的騎士眉心緊蹙,薄唇緊抿,不忍而克制。

  他已經觸碰到了某種不該跨過的界限,不能再前進。

  你劃開面板,光明陣營,加繆,90。

  即使是這樣也要隱忍嗎?

  「我有點睏了呢。真不好意思啊。」你強顏歡笑,假裝沒事地站起來,「明明是我要你出來的。」

  加繆隨之站起,跟在你身後。

  你垂頭喪氣,真的沒救了這個男主,真的沒救了,等著嫁亞瑟吧。

  這麼多天劇情白推了。

  你萬萬不該動了心。

  手突然被拉過,你被半強制地轉過身,眼前被黑暗遮覆住,是加繆溫暖的手。

  「殿下,此刻是真的。」

  紅髮的騎士與男裝少女十指相扣,隔著手在少女眼上輕輕落下一吻,萬般珍惜,唯恐毀傷。

  「至少此刻是真的。」

  他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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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1:27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加繆線 第十一章 四周目暗湧

  使團在漢米敦小鎮停滯了將近兩個星期,已經湧現出許多不滿的聲音,其中以副團長弗洛森為甚。

  即使他們避諱著你並沒有爆發出激烈的爭吵,你也可以察覺最近的情況不同尋常。

  根據上一週目的經驗,你確定他們之間在刺殺艾斯本這個問題上出了分歧。

  同時,從艾斯本線的HE中你發現的那一封信箋來看,文森特也插手了這件事。

  你理了一下思緒。

  西林王亞瑟以這場婚姻來做刺殺艾斯本的掩護,蘭頓新任教皇文森特想要讓你消失作為挑起兩國戰事的理由而求助於艾斯本,加繆除了因為選擇忠於舊主還是忠於愛情而掙扎,更重要的是苦於沒有機會接觸柯達爾古堡內部無法進行戰略部署。

  這一週目你沒有開啟柯達爾城堡的地圖,與艾斯本並無任何碰面,那麼系統也不會自動生成相應的背景,所以你和他也不存在上一週目的特殊關係。

  不知道會被魔王大人怎麼整……

  好慘。

  除了加繆沒有一個可以信任,要命。

  你放下梳子,聽見隔壁房間的爭執聲傳來,黃油旅館的隔音實在一般。

  又有人來找加繆了嗎?

  你從簡易的梳妝台前起身,提起薩拉準備好的一籃小點心,這是薩拉專門為你準備的小零嘴,你走到隔壁房間門口。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這裡停這麼久有什麼意義,這種事情就應該速戰速決!」

  你聽出來這是副團長弗洛森的聲音,急躁而尖銳。

  「弗洛森,我們對柯達爾城堡瞭解太少,貿然行動只會增加我們的損失。」加繆平和地回答道。

  「加繆‧萊斯特,你少來這套,你不是已經派了喬去調查城堡情況了嗎?!」

  「弗洛森閣下,還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和合適的機會能支持我們的行動。」加繆聲音有點泛冷。

  弗洛森大吼:「你根本就是怕死!」

  你聽到拍桌的巨響,這時門立刻從裡面打開。

  你和弗洛森兩兩對視,一時都有些尷尬。

  你趕忙遞出手中的籃子:「我聽到這邊有談話聲,今天正好薩拉多準備了一些吃的正想分給你們……」

  弗洛森面上仍有餘怒,但還是向你行禮:「多謝殿下一番美意,不用了。」

  你望著他的背影,他的腳狠狠跺在地板上,朝樓上自己房間走去。

  你收回目光,正準備回身跟加繆打個招呼就被人家拉進了他的房間。

  他看起來因弗洛森的問題十分頭疼,不僅僅是弗洛森,由於弗洛森有意無意的引導和煽動,使團內部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大。

  「讓您見笑了。」加繆苦笑。

  你看著紅髮青年僅一件黑色高領襯衣隨意扣著,袖口挽起,即使你來了也沒有加上外套,這幾日的憔悴讓他更有種頹廢的浪子風流之感。

  總算是肯在你面前放鬆了啊。

  不枉在下飆到95的好感度!

  他牽著你的手讓你在會客區的座椅上坐下,怕你坐的不舒服在你背後又加了個軟墊。

  你將點心籃子放在桌子上:「好辛苦啊,加繆。」

  「殿下不好奇這段時間的爭執和停滯都是為什麼嗎?」

  加繆為你斟倒了一杯紅茶,小心放在你面前。

  「要是我能知道的話,加繆會告訴我。如果我不能知道,問了只會讓加繆為難。」你從籃子裡捏起一個鬆餅抵在他唇邊,「啊——快點張嘴呀,很甜的。」

  「……殿下。」加繆斂眸,神色略顯黯淡,接過你手中遞來的香軟鬆餅。

  你扁著嘴:「好啦,別喪氣啦,一副內疚的要死的表情,本殿下都請你吃東西了誒。」

  「你記住一點,無論如何本殿下都信你。」你枕在手臂上仰視他,「高興一點咯,加繆~」

  加繆凝視著你,酒紅色的眼眸內譜著你讀不懂的情感。

  「殿下閉眼。」

  你看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還是順從地閉上眼。

  唇上一片溫熱的濕潤,淺淺一觸,立即分開。

  你驚得睜開眼,他的臉近在咫尺。

  加繆撐著桌子悶聲笑:「……殿下,鬆餅很甜。」

  「我很喜歡。」

  你腦子裡炸開一朵煙花。

  過年了過年了,這哥們終於實打實開竅了!

  這是大概是你打過的好感度與親密程度極度不匹配的一條線,每天都看著面板上的數據都覺得是系統友情贈送的。

  宛如許多年前半夜兩點發文蹭玄學蹭來的點擊量一般不可當真。

  人家正主完全不cue你。

  終於磕到自己的糖了你好幸福,你終於不擔心這小子哪天會不會牽著你的手把你交到亞瑟那裡,還能為你們的婚姻做證婚人。

  「喜,喜歡就好,我也喜歡!」你結結巴巴答道。

  喜歡什麼呢?鬆餅嗎?

  呵,信了你就白推了這麼多年的乙游。

  【恭喜玩家獲得CG「蜻蜓點水」,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紅著臉,有些恍惚地回到自己房間,打開窗戶正準備透透氣,卻在旅館樓下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比爾。

  他來幹什麼?!

  艾斯本要出手了?

  你頓時神經緊繃,密切關注比爾的動向。

  弗洛森也從旅館門口出來,卻並不和比爾搭話,直接往街上走去,比爾過了一會也跟上,他們兩個一前一後走在街上,隔著一段距離。

  你立刻關窗,打算弄明白怎麼回事。

  正想叫上加繆,一想這事完全沒法說,按劇情你這時候都沒見過比爾,不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艾斯本僕人,到時候解釋起來又麻煩,但凡有一絲誤會加繆和弗洛森一正一副使團團長都得鬧掰。

  你決定自己去發現奇蹟。

  你匆匆下樓,一路循著兩人的方向,街上人頭聳動,突然一個眼花比爾就不見了。

  不會是突然施法消失了吧。

  你慌忙改變目標去找弗洛森。

  糟糕!剛剛找比爾的當口一個不留神弗洛森就不見了。

  該死!太沒用了!

  你咬牙,鎮上暗巷多,你一個人直接到處走也不安全,想了想還是先回黃油旅館再說。

  不能急於一時。

  某條小巷內,陰暗角落。

  「大人……」弗洛森恭敬地垂首立在一邊。

  黑色紗裙的少女面色蒼白,羽毛扇掩住半邊臉,眼波涼涼一送,仿若注視螻蟻:「是你向我祈願。」

  「是的,我想要讓陛下不再信任加繆,他得到陛下寵倖太多年了,也不好抓到把柄。我在陛下那裡一點機會也沒有,實在是太可惡了。」弗洛森壓低聲音,「您需要多少報酬我都願意支付,大人。」

  比爾化作烏鴉,立在少女肩頭。

  少女打斷他:「不,並不需要你的酬金。」

  「大人?」

  「我可以教你如何讓加繆跌落神壇,弗洛森。」少女右指翻作蘭花,勾起弗洛森的下巴,呵氣如蘭,「但我要的報酬是讓伊薇爾消失,你可以做到嗎?」

  「可,可以,大人!請相信我!」

  「你不怕被怪罪?這場婚姻可是涉及到兩國邦交。」

  「讓她合情合理的消失不就好了,到時候一併推到加繆身上去,關我們什麼事。」

  弗洛森誠惶誠恐地看著這位高貴的美人。

  少女滿意地收回手:「很好。」

  「大人,您這是……答應了?」

  「弗洛森,到時候自然有人會配合你,你這段時間晚上不要睡得那麼早,注意盯著加繆的房門。」少女從襯裙的暗袋中抽出手帕,擦乾淨剛剛觸碰了弗洛森下巴的手指,隨即將帕子扔在地上,「一旦有情況,就咬定加繆是那個無惡不赦的惡人。」

  「煽風點火,引導言論,你應該在行吧,嗯?」

  弗洛森連連點頭:「是,是,大人。」

  「比爾,走了。」

  少女化作一團黑煙消失在巷中,毫無留戀。

  柯達爾古堡頂層的房間內,黑煙散後,身穿祭司服的男人從少女的軀體內走出來。

  他墨髮及地,背靠軟椅坐在紅木長桌前,身後是高至天花頂的書架,壁爐裡火焰劈啪作響。

  艾斯本隨意撥弄著桌上的星軌儀。

  他捧起旁邊的水晶球,有節奏地敲了十下,水晶球內的霧氣散開,一位頭戴皇冠的年輕俊美面容映現其中。

  那人跪坐於案前,眼簾半垂,眼角暈紅,碧色瞳孔朝艾斯本斜睥一瞬,又埋頭處理案上的公文。

  「文森特,你可以讓你的人行動了。」艾斯本的舌頭掃過殷紅的指尖,戲謔道,「你說,要是蘭頓的子民知道自己的教皇竟然向黑暗神祈願,會不會驚得眼睛都掉下來。」

  「教皇陛下,您可是一點求人的態度都沒有。」艾斯本誇張地嘆氣,「說起來啊,犧牲這麼好一個棋子,您也狠得下心,十幾年培養,好不容易才潛伏進西林陛下的騎士親衛隊呢。」

  文森特連一個眼角都沒施捨給他,手下批閱不停,淡淡道:「我們之間可是公平交易,祭司閣下。」

  「並非是我求您。」

  他似乎是在嘲諷:「您最近不是也為偶爾溜進城堡打探的老鼠煩惱麼?聽說是位叫做喬的英勇騎士。」

  艾斯本乾脆連假笑都懶得保持,冷著臉對上水晶球中那個看起來溫和實際囂張到骨子裡的男人。

  「……」呵。

  「您為我除去聖女,我為您清掃麻煩而出力,我以為這是很好的合作。」文森特帶著教皇式的官方親和笑容,終於肯給艾斯本一個正眼,「合作愉快,祭司閣下。」

  艾斯本亦高傲地抬抬下巴:「合作愉快,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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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1:39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加繆線 第十二章 四周目驚魂

  這三天你有點心緒不寧,加繆與弗洛森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你聯想到那天弗洛森與比爾的消失,心裡隱隱地有些害怕。

  你一有空閒就趴在窗邊往下望,注意黃油旅館進出的人,尤其是弗洛森。他的每一次出門你都格外地關注。

  現在是中午,你剛吃過午飯,有些倦意,坐在窗邊看書,時不時往下望。

  街面上人很少,太陽烈的晃眼,整個街道都被染成明亮的橘黃色。鎮上氣候濕潤多陰雨,碰上這樣一個晴天真是難得。

  你買了本新書,才翻開序言。

  「……當四月的甘霖滲透了三月枯竭的根鬚,沐濯了絲絲莖絡,觸動了生機,使枝頭湧現出花蕾……」

  (註:出自《坎特伯雷故事集》)

  你眯眼,扭頭看一眼樓下。

  「啪。」

  你將書隨手一合,站起抓過外套就往下奔,身後傳來薩拉的抱怨,大概又是什麼淑女應當遵循的守則之類的陳年舊調。

  剛剛弗洛森又站在下面等人,就算他從頭到腳包的一絲不漏,你也認出了他。

  這種天氣,誰會在大中午的出去晃悠,還裹成這樣?

  你才跑到旅館門口的櫃檯前,看見弗洛森遠遠和一個矮個子男人並肩而行,你拉下面板存了檔就往他們那邊跑。

  【存檔成功。】

  不能再跟丟,機會不是每次都有。如果有危險,至少還能讀檔,但要是沒有情報,無論如何劇情線也推不下去!

  你悄悄跟著他們走著,一路遮遮掩掩,以建築物為遮擋,不讓自己被他們發現。

  從旅館出來了大概有五百米遠了,剛剛弗洛森他們回頭看,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你。

  你平復了氣息,壓下越跳越急的心,迎著店老闆懷疑的眼神從人家店中走出來,發現兩個人又不見了。

  不是走遠,不可能一會走這麼遠,從這裡到視線盡頭正常速度至少三分鐘。

  你這麼安慰自己,只是躲起來了而已,繼續向前走,至少弗洛森他們沒有折返。

  經過一個巷子口,兩邊都是店舖,中間夾了一條小道,黑漆漆的,你沒有在意,突然身後有人拽住了你的領口將你拖進小道中。

  匕首刺破皮膚。

  「真是礙眼,不想提前動手殺你非得送上門。」弗洛森陰森而尖銳的聲音響起,「跟蹤好玩嗎,聖女殿下?」

  匕首從胸口拔出,血液從心臟噴濺。

  【啟用快速讀檔。(默認讀取上一存檔點)】

  你用盡最後一點力量,成功讀檔。

  你又站在旅館的門前,弗洛森和矮個子騎士剛剛出去。

  你扶著旅館櫃檯幾乎跪下,死亡的迫近感太過真實,你急促地呼吸著空氣。

  ……這個遊戲能不能在這種要命的地方做的別那麼逼真啊!會嚇死人的好嗎!有沒有考慮到心臟病患者怎麼辦啊!

  櫃檯小哥有些擔憂地看著你:「小姐,您需要我叫人幫您聯繫醫生嗎?」

  人家上次還幫你做了風箏。

  你平復氣息,勉強笑道:「不必了,謝謝你。」

  你回到房間,正想進去好好睡個覺,碰上把手的那一刻福至心靈,轉頭去了加繆房門口。

  「咚、咚。」你輕輕敲了兩下。

  「殿下?」隔著門加繆不確定地問。

  「是我。」

  門一開,你立刻推上反鎖,撲到加繆懷裡,緊緊箍住他的腰。

  加繆有些失措,但他還是輕輕撫摸著你的頭,安撫你的情緒:「殿下……殿下怎麼了?為什麼您在發抖?」

  「加繆,你相信我嗎?」你從他懷裡抬頭,定定鎖著他的目光,試圖從裡面看出一點猶疑。

  紅髮青年有些疑惑,但他飛快而堅定地給出答案:「是的,殿下。您是我的光,我永遠臣服您、愛重您,您不必有此顧慮。」

  「那我告訴你,弗洛森和使團中一部分成員可能已經和黑暗神的祭司達成了某種協議,不僅是我,你的性命也在他算計之中。」

  加繆眼神驟然變深。

  「殿下是如何探知的。」

  「他與你起爭執的那回之前就已經有所異動,之後我一直在關注他,總會露出馬腳。」你將頭深埋他的懷裡,「我覺得他可能就要動手了,你千萬要小心,晚上不要睡得那麼沉……」

  「你不要有事……」你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你答應我,加繆!」

  他將你從懷裡抱起,放在會客區的椅子上,你一抽一抽地茫然看他拉了簾子。

  「殿下。」他撐在椅子扶手兩側,將你困在其中。

  「?」

  他單膝跪下。

  「您這樣,會使我妄想。」加繆將頭靠在你的膝上,「我看不見我們的未來,殿下……」

  你吸吸鼻子。

  「妄想?本殿下准了。」你看加繆安靜地枕在你的膝上,手指沿著你裙子的繡紋滑下。

  「殿下還可以反悔。」

  你瞄一眼好感度。

  不愧是您,好感度98都能說出這話。

  都快滿百了您讓我換誰再貼一回冷板凳啊!

  「我說了,允許你妄想,不反悔。」

  房間裡的光線因窗簾擋住而昏暗。

  「什麼樣的妄想都可以嗎,殿下?」加繆酒紅色的眼逐漸泛暗,吐出的話也帶著啞意。

  暗夜玫瑰。

  「隨你。」

  ……

  瑪德,腰好疼,哪哪都疼。

  你差點沒收住面部表情。

  爸爸就不該答應這個小妖精!

  你明白了,這貨看著純情,實際上就是在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都是戰術!都是套路!

  騙的你自己往人家懷裡撲。

  「殿下自己答應的,殿下可不能反悔。」

  「……」

  「如果不能在陽光底下站在一起,加繆‧萊斯特願做您漫漫長夜最忠誠的情人。」

  你為數天前還在感嘆這人沒救的自己點一盞白蠟。

  某女青年,識人不清。

  嗚呼哀哉,伏惟尚饗。

  腰真的疼。

  .……操(四聲)!

  你是被抱回房間的,因為腿軟下床時還跌倒在地板上。

  讓你嫌棄死自己吧丟死個人了ORZ。

  你這一覺睡的極香極沉,直到一聲慘叫將你驚醒。

  外面夜幕低垂,星圍月暗。

  「……?」你揉揉眼。

  怎麼咯。

  「!」聲音是從加繆房間發出來的!

  千萬不能有事啊!

  你驚慌失色地推開房門往外看。

  外邊圍了一圈人。

  弗洛森抵著加繆的房門,見你來了便道:「殿下,我勸您早些回去休息,您千金之軀高貴的很,別被嚇著。」

  「讓開。」你冷冷道。

  你攏著披風,裡面只穿一條單睡裙,形容略顯狼狽,好在看起來並不慌亂,還算鎮定。

  「既然您執意如此,那好吧。」弗洛森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給你讓開路,不再擋著視線。

  你看見裡面的情況,頓在門口,邁不動步子。

  【恭喜玩家獲得CG「驚魂夜探」,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一個矮個子的騎士死在床上,胸前插了一把匕首,血流了滿床。

  他看起來就像是今天中午和弗洛森一起出去的那個人。

  加繆失神地坐在一旁。

  陰謀。

  這一定是陰謀!

  「殿下,我知道您一直非常信賴萊斯特騎士,但是眼前的情況確實如此,您的眼睛沒有騙您,我忠誠的朋友喬,因為向加繆進言而被他殺死。現場所有的一切都在證實這場暴虐的惡行。」弗洛森悲痛而憤怒地指控,「其實殿下我們有一事相瞞,除了迎接您來西林與陛下完婚,我們還有一件任務,就是前往柯達爾城堡刺殺信仰黑暗神的女伯爵。」

  「可是加繆遲遲不肯動身,無論我如何勸說,也不肯繼續,造成所有人的停滯。」

  「那時起,我就懷疑他與黑暗神有牽扯,沒想到他竟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因為一己私欲而殺死有如自己兄弟的同伴!」弗洛森摸了摸眼淚,「身為副團長,沒有履行好監察與制約的義務,是我的失職!」

  「……」你忍著氣看向剛剛回神的加繆。

  他陰沉著臉:「停下你無謂的表演吧弗洛森。喬半夜潛入我的房間,試圖刺殺我,為什麼你能夠那麼準確地在他死的那一刻就出現在現場?」

  「弗洛森,你可真是費盡心思,不解釋一下嗎?」

  「天吶大傢伙,聽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喬一直任勞任怨的頂著最危險的活去刺探柯達城堡的情報,而我們的萊斯特騎士竟然這樣污衊他!還要懷疑我的清白!」

  弗洛森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我就算再怎麼不堪,也不會殺死我的兄弟!」

  「我要寫信給亞瑟陛下,讓他來裁斷!」

  「這段時間你是否有資格繼續領導我們,這是一個疑問,讓大家來公平裁決吧,加繆!」弗洛森得意地朝加繆發話,「願意加繆領導你們的,舉個手。」

  「黑白顛倒,無中生有,你這麼多天的挑撥離間都是為了這一刻。」加繆冷笑,「我自然也要向陛下說明這件事。」

  「弗洛森,你說他會信誰?」

  弗洛森臉色一時十分難看。

  「你別因為有陛下的寵倖而跋扈,加繆!聽聽大家的意見吧,不要得意的太早!」

  「……」眾人面面相覷。

  舉手的寥寥無幾,零星幾個顫巍巍地舉起又落下。

  你和加繆對視,你知道現在你們兩個的樣子一定都不好看。

  弗洛森這麼多天的煽風點火,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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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1:50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加繆線 第十三章 四周目信件

  「弗洛森‧威廉姆斯上亞瑟‧卡文陛下書:

  多日未見,不知陛下聖體如何?事急從權,您忠心的臣子弗洛森不得不忍著悲痛向您述說近來發生的一些事。您或許覺得難以置信但真相即是如此……」

  弗洛森將信口封上火漆,去旅館後牽了匹馬一路快馬加鞭出了小鎮,往隔壁一個更為繁華的城市布加趕去。布加設有西林的王家驛站,負責將專門的信件直達君王。雖然漢米敦小鎮也有這樣的服務,可以將信件代為轉遞給王家驛站,但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無法放心交給別人多經一次手,還是儘量親力親為才好。

  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順便,做點別的東西。

  另一邊,加繆也將寫好的信做好封存工作,趕去漢米敦小鎮的郵政所,再三交代這封信件的重要性,拜託派往王家驛站轉寄的信使務必重視。

  昨晚發生的那樁慘案讓他完全無法平靜,而現在使團內的情況也開始向弗洛森傾斜。

  昨晚,那場暗殺,像是一場導演,誘導他一步步陷進去。

  喬沒有那麼容易被殺死,他的特長就是隱蔽和出其不意的攻擊,不然也不會被派遣去柯達爾城堡刺探情報。

  而昨晚潛入他房間時,喬卻有意將他驚醒,最後與他搏鬥時,竟然用空著的一隻手抓住他的手將匕首摁入自己的胸膛。

  為什麼?

  到底是怎樣的代價才需要一個人用生命去栽贓陷害?!

  現在使團內各種勢力四分五裂,總共五十人的使團除弗洛森的支持者外,剩下的各小股勢力各自為政。

  其他人對那晚的事半信半疑,疑點太多,弗洛森無法解釋,而自己的威信也受到了極大的動搖,多數人都是在觀望。

  可是只要陛下一天沒有下達政令卸他的職,他仍是使團團長,仍是陛下座下第一騎士。

  加繆疲憊地回到旅館,接下來,能做的只有等待。

  你已經在他的房間等著了。

  他推門進來看見你並不意外,倒是十分熟練而親暱地吻了吻你的額頭。

  「殿下等了很久嗎?」

  「……我很擔心你。」

  這次的劇情連你也無法預料,事情好像已經失控了,那一晚給你的震撼實在太大。

  該怎麼辦?讀檔重來嗎?

  你捨不得。

  每次開啟新的周目的時候,上一個周目親密的愛人就變成陌生人甚至是敵人,其中的落差感不是沒有的。

  就算讀檔重來能夠用預知劇情走好這一段,你也覺得已經不是你現在所面對的這個加繆了。

  「殿下請寬心,我在信中詳細寫明了這次的情況,陛下會有他的決斷的。」

  「可我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加繆,我昨天做夢,夢見你和我逃到了一個小村莊裡面,安安靜靜生活,沒有這麼多的算計和煩惱,更沒有血腥與暗殺。」

  「殿下……」

  「其實我一直希望我們能一起站在陽光底下。」你朝他苦笑,「我不想嫁給他,加繆,你帶我逃好嗎?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你是無法生存下來的,你太正直了,後面有無數雙手正等著機會一把將你拖下來踩在地上……你過於出色,擋了許多人的路。」

  加繆執起你的雙手,好言安慰道:「我已在光明神前發過誓,這一生都將侍奉陛下,他劍之所指就是我願拋灑熱血之處。」

  「……加繆,你可能不知道,在遙遠的東方大陸上,有一位名臣也是這樣說的,他最後……君王遠之,國破投江。」

  你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無論如何,這個男人都無法動搖他的信仰,他的信仰不是虛無縹緲的光明,而是他的陛下。

  即使他突破了心理防線與你在一起,但並不妨礙他繼續供奉他的陛下,他真正的神明。

  你想起那個人。

  「屈平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司馬遷這麼憐惜著他。

  這一段劇情何其相似!

  有些歷史的重演與種族無界,誰知道亞瑟王會不會是下一個被怨浩蕩的靈修?

  勸得動嗎?勸不動的,你可以讓一個人放棄一個習慣,卻很難讓一個人放棄他的信仰。

  這是他加繆生命去證明、去熱愛的存在,你如何否定?否定這些就是在否定他。

  你的心漸漸沉下去。

  他已經足夠焦慮,還是不要再給他增添麻煩事了吧。

  「我很快樂殿下在為我而憂心,我為在殿下心中我的份量而驚喜。但是,殿下。」加繆真誠地望著你,壓下這些日子心中越燒越旺的疲累與鬱卒,「我和陛下從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讀書習劍,我和他一起長大,知道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我出發前幾月他不知道為什麼性格大變,但陛下是我今生唯一願意受之驅使的人。」

  「您是我生命中最美麗的意外,是光明賜予我的珍寶,我已經做出了不可饒恕的選擇,我不能再次背叛陛下。」

  你能說什麼?

  你不再做無用的勸誡。

  你只能通情達理地告訴加繆:「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按你自己心中所想去做吧,我不再干涉了。」

  他這才發自內心地高興起來,攬過你又是一番溫存。

  身體上的愉悅讓你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是總有一層陰影罩在心上,無法揮散。

  弗洛森一路風塵趕到了布加城的王家驛站,下馬後,門口的看守上前詢問他是何人,他抬起右手,展示手上的一枚鐵戒指,上面紋著威廉姆斯家族的家徽。

  「陛下座下騎士親衛隊弗洛森‧威廉姆斯。」

  看守趕忙放行。

  他進到驛站裡邊去,裡面總共十來個人左右,有資格來王家驛站寄信的不多,負責登記的是一個老頭,正打瞌睡,剩下幾個年輕小夥子在往麻袋裡裝信件,正準備送到外頭停著的馬車上去。

  「先生。」弗洛森溫和地叫醒老頭。

  老頭嚇得一晃,醒的突然,他的眼鏡差點掉在地上。

  等老頭撈住自己差點砸在地上的眼鏡,安然放在鼻樑上小心帶好後,這才熱情地招呼起弗洛森。

  「噢,尊貴的大人,您是要寄信給宮裡頭嗎?」

  「弗洛森‧威廉姆斯,陛下騎士親衛隊一員。」弗洛森朝他有風度地笑笑,「今天從附近的漢米敦小鎮轉寄這兒的信件到了嗎,先生?其中有我朋友的一封信不小心和他的家信弄混了,寄到了這裡,我的朋友身體抱恙不能親自來,所以我來代替他截下錯誤的信件重新寄信。」

  「這……大人,漢米敦轉寄信件的馬車過會就能到,但是……容我冒昧地問一句,您是想查看信件嗎?」

  弗洛森壓低聲音:「是的,十分重要,您也知道,雖然不合規矩,但是這關乎我朋友的前途,總不能將錯誤的信件遞到陛下手中吧?」

  老頭很為難:「可……」

  弗洛森從善如流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布口袋,放在登記桌上,裡面叮噹作響。

  「老先生,這些夠您去喝很多日子的酒了,還能給夫人添置些新衣服。」

  弗洛森的聲音壓成了氣聲。

  老人眉毛一跳,瞥了正在幹活的幾個年輕人一眼,確定他們沒往這邊看之後,若無其事將布口袋往移到桌下,小心打開。

  全是銀幣。

  老人的手在顫抖。

  「夠嗎?」

  「夠了夠了,等會馬車來了有人會把信件帶到後面的倉房暫做儲藏,帶給宮裡頭其他大人的信件還要再分揀,那個時候我帶您去,您親自把那封寄錯的信找出來就行。」

  老人為難的說:「看倉房的守衛家裡最近生了個兒子,手頭緊,不一定好說話……」

  「那倒不是問題,我願意替光明神為他解決這個及時之需。」

  兩人對視,露出彼此明了的微笑,意味深長。

  弗洛森站在倉房內,從信堆裡揀出一封信,勾起半邊獰笑,老頭正低頭跟他講自己如何如何感謝大人的恩德,抬頭一眼,弗洛森半邊隱在暗處的臉扭曲的不成樣子,聲調都嚇得轉了個彎。

  信上寫著寄信人,加繆‧萊斯特。

  弗洛森拿過信,塞進懷裡,將一早準備好的自己的信放入信堆。

  「麻煩你了,先生。」

  老人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為您效勞是應該的大人,您是如此的仁慈……」

  「好了,我該走了。」弗洛森涼涼拋下一句話,「人年紀大了可能記性不好,所以還請先生記住,我並沒有來找什麼信,更沒進過倉房,先生也沒有從我這裡得到過什麼,我今天只是來到這裡寄了一封信。」

  「我僅僅寄了一封信,僅此而已,先生,您記住了嗎?」

  「是的是的,您只是來這裡寄了一封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大人。」

  弗洛森滿意地騎馬走了。

  他點起火摺子,吹著愉快的口哨,看火舌一點點吞噬手中的信件。

  信封上加繆‧萊斯特的字樣在火焰中掙扎。

  一點點的,直到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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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2:03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加繆線 第十四章 四周目暴風雨

  等待的日子最為難熬。

  加繆也並非什麼也沒有做,他將喬的屍體交由教堂下葬,安頓好了他的後事。而凶器匕首也封存在教堂。

  你看著他根據喬留下來的城堡地圖圖紙推斷研究著,莫名有些安心。

  看著他這樣認真工作的樣子就很滿足。

  也許簡單的生活更適合你們,你不止一次這麼想。

  這條線怎麼這麼多糟心事啊啊啊啊啊啊~

  .……說的好像上一條線不糟心似的。

  一個星期後,亞瑟‧卡文派遣的調查團到了。

  他們在鎮上的教堂中住下,讓人來通知使團主要牽涉事件的弗洛森與加繆一齊過去。

  你在加繆臨行前替他整理好衣服,確定看上去妥帖後才放他出門。

  「殿下,您過於擔心了。我會儘早回來的。」加繆好笑的看著你一臉苦大仇深。

  「如果有人要害你呢?如果弗洛森……」

  「要是真的如此。」加繆正了顏色,「我書桌抽屜下的夾層裡有一本本子,銷毀或留存憑您自己決定,但不可告訴外人。」

  您這是擅自改造旅館家具啊朋友……

  幸虧這時候桌子非流水線手工作業。

  「自然。」

  「我已給父親寫信,讓他代我向陛下轉達我的意圖,以防有人別有用心截下我的信件。」

  好吧,這傢伙還挺聰明的。

  西林王城內,萊斯特老公爵向王座上的年輕人深鞠一躬。

  「陛下,今日老朽所言句句屬實,萊斯特家族一直是陛下忠實的追隨者。」

  「我知道了。」

  萊斯特公爵退下。

  年輕人旁邊的新任官總管夏佐俯身道:「陛下,加繆‧萊斯特確實一直以來忠心耿耿,辦的事也未曾出過差錯,這一次您也知道他們對抗的並非尋常力量……老奴覺得真相並非如此……」

  「夏佐,你有什麼話想說?」

  君王陰著臉,毒蛇一般注視著他:「那些事你忘記了嗎?」

  夏佐打了個寒顫。

  「並沒有,陛下。」

  「加繆‧萊斯特的忠誠,只針對亞瑟‧卡文個人,而非國王,一旦他發現……他的忠誠就會變成最鋒利的劍。」年輕人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王座把手,「萊斯特家族已經輝煌的過久了,西林的格局也應該變一變,弗洛森這個人就不錯。」

  「陛下?」

  「夏佐,我們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如此之難,我必須考慮後路。」

  「是,陛下。弗洛森身後的威廉姆斯家族敗落了許多年,您這是想要……?」

  「一個敗落的家族總會比如日中天的萊斯特更加感激君王的餽贈。」

  年輕人金色的髮絲梳理的一絲不苟,眉目間多見乖張。

  「什麼都沒有的弗洛森比起無欲無求的加繆,更是個適合的人選不是嗎?」

  夏佐垂首:「陛下想的沒錯,老奴除了擔心您操之過急外,其他一切都很是放心。」

  「那便給調查團傳信吧,讓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是。」

  夏佐鞠躬,退到殿外吩咐專人準備。

  年輕人揉著眉心,眼下青紫色的黑眼圈顏色深重:「真相,呵,誰會在意真相?」

  「除了這個位置,都是虛假的。下面的人只管鞠躬,誰敢細究上面坐的人是誰?」

  他桀桀嗤笑。

  笑聲驟然收住,殿內又復死寂。

  「無趣。」

  你在黃油旅館等加繆回來,所有的消息都是樓下大廳吃飯時聽使團成員閒聊獲得的。

  你重複切割著盤子裡的白麵包,聽見刺耳的刀叉劃拉盤子聲這才反應過來。

  你回神,插起一小塊咀嚼,細細聽著鄰桌的發言。

  薩拉欣慰:「殿下終於有點淑女的樣子了。」

  你:「……」

  危急存亡之秋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你一直是這般淑女,謝謝。

  剛剛你聽見他們說今早弗洛森被放了出來,亞瑟那傢伙的信使傳信給調查團,信上這麼說的。

  而加繆的情況不甚明了,應該是被帶去詢問了。

  你開始冷靜思考,跳出伊薇爾這個角色看,亞瑟到底在想什麼。

  弗洛森,敗落的威廉姆斯家族普通一員。

  加繆,風頭正盛的萊斯特家族長子。

  怎麼看先放加繆也更合適嘛!

  可是……如果根據目前事實推斷呢?

  亞瑟為什麼選擇弗洛森?

  加繆必然不是能做出這些沒品事的人啊!

  你腦中驟然閃過一絲靈光。

  假設與這些無關呢?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亞瑟是想要……借加繆敲打這些舊貴族?!

  他扳動加繆而扶植弗洛森,是在準備培植真正隸屬於自己的派系。

  相信與不信,真相與假象,是非黑白在他眼中不重要。

  重要的是,新王需要一股完全屬於他的勢力,弗洛森恰好給他遞了個枕頭。

  你「噹」一聲放下餐具。

  完蛋,加繆這回凶多吉少了!

  可是還有一個疑點,如果選擇加繆,等他繼承萊斯特家族後不也是亞瑟可以完全信任和利用的力量嗎?

  亞瑟和加繆從小一起長大,相互之間的瞭解一定很深。

  所以亞瑟這個人,有古怪。

  一隊人浩浩蕩蕩進了旅店,為首的向櫃檯小哥出示憑證後上了樓。

  「唔,調查團的。」鄰桌的使團成員嘟囔了一句。

  跟他一塊吃飯的同伴小聲說道:「看,弗洛森!他跟在後邊,怪不得被放了我還沒見他回來,肯定是又向調查團說了什麼。」

  「怕不是來搜東西的……?」

  「看著像是給調查團引路的。」

  「……真是不得安寧。」

  你朝身後侍立的薩拉示意,她附耳過來。

  「跟到樓上去,看他們是不是去了加繆騎士的房間。」

  「殿下,若是呢?」

  「裝作收拾東西,別關門,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下來告訴我。」

  「好的,殿下。」

  你故意拖長了聲音:「啊,薩拉,體諒體諒人吧!我今天實在吃不下這個,你上午給我準備的點心呢?」

  薩拉屈膝道:「我的主人,大概是天氣的緣故才影響了您的食欲。我這就上去取一些甜食,但願能對您的胃口有所助益。」

  「去吧。」

  大廳前頭來登記住宿的人不少,你看著外頭打發時間,後房還能隱約看見廚師在生火做飯。

  過了一會,她下來,手上端了一盤果脯。

  「殿下,那些人在加繆騎士的房間裡搜出了幾支黑羽毛。」薩拉看了看周圍,悄聲道。

  「真神奇,有個人用手碰了一下,一支就消失不見了,我聽見弗洛森騎士專門吩咐要用布料包裹好才能保存。」薩拉神神秘秘地朝你講,「聽說這是與黑暗神有關的證據!」

  你瞬間明白那是什麼東西。

  比爾的鴉羽。

  你第一次到柯達爾城堡下的時候有羽毛飄落,落到你手心就化了。

  一定是弗洛森的同黨事先準備過了,事情已成定局。

  ……

  等等!還沒有結束!

  如果加繆消失……

  下一個,就該輪到你。

  失去保護傘的聖女和待宰的羔羊無異,你還記得文森特寫給艾斯本的那封信,還有讀檔前被弗洛森殺死的那句「不想提前動手殺你非得送上門」。

  冷汗浸透了裙衫。

  調查團的人踩著木頭梯子「咚咚」地從樓上下來,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又往外走去.

  你拉上薩拉直奔房間,換了一身輕便的男裝,那日你去放風箏時穿的就是這套。

  薩拉看你急匆匆的模樣抱怨道:「不知道殿下怎麼想的,您多少要為將來進入西林宮廷做好對應的禮儀準備……」

  「來不及準備了!再準備就要見萊諾老爹了!」你翻箱倒櫃地將可以用的現錢和稍微值錢的首飾都整理出來,分了一部分給薩拉,剩下的自己裝入布袋中,「跑,趕緊跑!有人要殺我們!去哪都好,離開這裡,不要被抓到,錢收好,首飾也拿好不要被人搶了,快走!」

  薩拉愣在原地:「殿下?這才剛吃完飯,您說什麼呢?」

  你回頭吼道:「想活著就從這家旅店出去!」

  薩拉莫名其妙地包好財物:「那我去街上幫您看看有什麼新鮮東西,晚上給您帶回來。」

  你都要給她跪下了。

  「算了,反正真正被盯上的不是你,倒也沒有那麼危險……」

  你和她擦肩而過,跑到加繆房中,果然一片狼藉。

  你看見抽屜被抽出扔在地上,磕掉了一角。

  書桌,抽屜下,夾層,本子。

  快快快!夾層!

  你搬起抽屜,對著光看著抽屜底板縫隙邊緣。

  沒辦法了暴力破拆吧。

  你掄起旁邊倒下的椅子,拚命往抽屜上砸。

  【系統提示:請玩家注意角色與自身言行的協調性。】勞資命都要保不住了注意個毛線的人設!

  抽屜被砸裂,你叉腰喘著氣歇了幾秒,踢開木板看見裡面有一本書。

  封面上寫著,《新生》。(註:但丁著)

  你翻開,發現裡面的書頁都被挖空了,放著兩封信,還有幾朵乾花。

  是你那次舞會前送他的白鈴蘭。

  你匆忙展開信速速瀏覽。

  一封信大意是讓你拿著這封信,一旦使團內有什麼異變就以此為憑證去尋求萊斯特家族的庇護,同時附了他拜託父親萊斯特公爵照顧你的言辭。

  另一封信很短。

  你的手因高度緊張和恐懼而顫抖,導致紙沒拿穩,掉下去好幾次。

  你終於撿起,展開。

  「敬慕的火焰意圖吞噬我的心智,我的本性告誡我要克制,我學會壓抑,我學會謊言,我嘗到了妄念的苦果,而我被火焰燃燒殆盡之日終將降臨。我害怕我所設想的終將降臨,我心中的火焰會將我的珍寶一同吞噬。

  吾愛。」

  字跡因水沾濕而暈開,你的淚水不斷的滑落。

  哭哭哭,哭個鬼啊!

  你匆匆把東西一同塞進小布袋,書扔進壁爐,你跑出加繆房間。

  弗洛森的人一定馬上就能接到指示了,一旦加繆的罪行確定,他就可以安心地處理掉你。

  你跑的匆忙,一朵乾花從書頁中滑落,掉在地板上。

  你沒發現。

  到了樓下,你心中充斥的不是慌亂,而是茫然。

  現在該去哪裡,又怎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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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2:24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加繆線 第十五章 四周目加繆線結局一

  你在街上正茫然著,忽然發現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蹤。

  你深吸一口氣,往人群集中的地方跑去。

  去……服裝店!

  身後的人越來越近,你可以看見他們撥開身邊的路人,一路大刀闊斧地認定你的方向往這奔。

  你邊跑邊回頭,快,快,離得不遠了。

  你眼珠一轉,往下一貓腰,摘下頭上的貝雷帽,散了頭髮,隱入人群,將身上的棕色馬甲反穿露出黑色的底面,藍白色的格子襯衫無論如何都無法更換,這是個問題。

  最重要的是鞋。

  必須換鞋。

  跟蹤一個人,無論他的衣服怎麼變換,最難更改的就是鞋。

  你低著頭跑進進成衣店,這才直起身子從架子上隨手取了一件長風衣一件黃襯衣,看見旁邊擺了一雙黑靴子。

  對不起了這位!在下的鞋留給您隨便穿!

  你迅速換下衣裳,剛剛跟著你的大概有三個人,他們不一定看清了你彎腰後的情況,但是要捕捉人流被分開的軌跡並不難。

  你出了試衣間,掀簾間看見他們進了店,你繞到衣架的另一側,與他們剛好錯身而過。

  你紮了個低馬尾,將前額的中長髮垂下來,遮住側臉,到了收銀台直接丟下一枚銀幣,坦坦蕩蕩往外面走去。

  「誒,先生,您給多了,您的零錢!」身後的店老闆朝你叫嚷,摸不清情況。

  你擺擺手。

  ……有時候吧,一馬平川,也是種好事。

  就像這種特殊時期,換裝無壓力。

  心累。

  你微微側頭偷瞄身後的情況,三個男人已經各自分散方向走開了,只有一個還沒甩掉。

  不過不要緊,他還沒發現你。

  你忍下恐懼,邁穩每一步路。

  穩住!大老爺們四方步!

  你一時沒有注意,一時插到人家貴婦人上街出行的隊伍中去。

  「哎呀,你這不懂禮儀的下等人!」僕從將你推到一邊,清開道路。

  你眼尖地看見坐在中心馬車上的貴婦人手中抱著的小女孩。

  「特麗斯!」

  你看見女孩瞬間抬頭四下張望,立馬發現了你。

  「媽媽,是那回幫了我的姐姐!」特麗斯抱著貴婦人脖子的小手輕輕搖晃。

  特麗斯還記得你!太好了!

  「夫人,可以允許我上來坐一會嗎,求您了!」

  身後的男人已經注意到這裡的異動了。

  「啊,這是出了什麼事,一個漂亮姑娘竟要打扮成男人樣子!快上來!」貴婦人訝異地打開馬車車門,僕從為你讓開路。

  你上了馬車,隊伍緩緩向前移動,與你來時的方向相反。

  那個男人還在繼續沿著原方向找去。

  暫時離開危險,你終於放鬆下來,發現腿已經脫力,剛剛掄椅子砸抽屜的時候用力過猛,手臂開始酸脹。

  「實在是萬分感謝您,夫人!」你誠心誠意地朝對面的貴婦人致謝。

  特麗斯自發從母親懷裡下來,坐在一邊仰頭看著母親與你交涉:「媽媽,姐姐人很好的……上次她一直都在哄我。」

  貴婦人摸摸她的頭,於是特麗斯伏在母親膝上撒嬌。

  「小姐看起來不像是尋常人,請問您跟著我們母女是想要得到怎樣的幫助?我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考慮。」

  你答道:「我很抱歉我的身份不便告知,因為怕會給您帶來麻煩,我只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等事情過去,大概一個月之內就可以離開。我可以支付我的住宿與伙食費。」

  貴婦人沉吟了一會:「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假如您需要的只是落腳點的話,希爾家不缺客房。您也無需支付任何費用。」

  她笑道:「特麗斯常常說我沒有認真謝謝您,只是幾個金幣就打發了,她很不高興。」

  你將視線落在害羞的特麗斯身上,小女孩悄悄朝你露出一個笑。

  「夫人。」你鄭重地道謝,「願光明神祐您安康。」

  【恭喜玩家獲得CG「絕境重逢」,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在希爾家住下。

  你要做的事情僅僅是陪特麗斯‧希爾玩耍。

  你和主人家一同用餐,希爾先生也待你很客氣,特麗斯是希爾家族三代內唯一一個女性後裔,家中看的格外重要,因著特麗斯對你的喜愛,你在這個家中得以安心落腳。

  你每日獲取消息的來源多是從希爾家的出去採買的僕人口中獲得,聽說城裡因為一個偷了主人家錢的女僕封了城,而又傳出消息說有一位死刑犯偷偷跑出去又被抓回來了。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你懷疑那個女僕實際上就是在指你。

  你已經寫信給萊斯特老公爵講明現在危險的情況,希望他出手營救加繆,但你不清楚這封信是否能平安送達,公爵又是否未曾受這次風波波及。

  有一日午飯時,希爾先生和希爾夫人閒聊,說起上次那個死刑犯的事,風風雨雨的整個鎮子都傳遍了,被強行壓了下來,據說又逃出去了,還把那女僕殺了。

  噢,這樣嗎。

  你切割盤中食物的動作微滯。

  聽起來似乎與你無關。

  半個月上,你再也沒從僕人口中聽到類似的新聞,你才敢出門。

  你戴了黑紗斗笠帽將臉遮住,做寡婦打扮,儘量不引起旁人注意,你想自己出去打探打探最近鎮上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來到鎮上的集市,裝作揀菜的模樣,挑揀攤子上的土豆。

  老闆躺在椅子上搖扇,身體略顯壯碩,狹小的椅子吱嘎吱嘎響著,他偶爾伸手趕一趕蒼蠅,哼起當地的小調,客人來了拿過菜往秤砣上一秤,熟練地報價收錢就又躺下去享受這愜意的時光。

  你翻揀著土豆,故意誇了句:「哎呀,這些個土豆看起來個頭大又新鮮,您可真是種地的好手!別家就種不出這麼好的,我上回在您這買的,家裡孩子吃了也說好呢。」

  「哎呦,碰上懂行的了,我跟你說這土豆啊得這麼著……」

  老闆來了興致,跟你講起種地,你雲裡霧裡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你知道自己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

  不知不覺話題就轉到了最近鎮上的怪事,他正收了另一個顧客的錢,回頭跟你道:「夫人喲,您可能不太上街,不曉得這半個月什麼奇奇怪怪的故事都有。」

  「我聽說有個女僕被殺了?」

  「那個偷了主人家錢的女僕?多半是編的,漢米敦總共也就這麼大,我這菜店每天人來人往,鎮上沒聽說誰家有這事。我看根本沒有什麼女僕,就是上頭想編個理由找人。」老闆故作高深擺擺手,「倒是那個殺人犯……」

  「我兒子正好看犯人的,說他長得真是英俊,一頭的紅髮跟火焰似的,小姑娘看了都會喜歡。之前他逃過一次,被抓回來了。」

  一道霹靂將你炸的說不出話來。

  「……那,那他後來,逃出來了嗎?」

  「誒。」老闆壓低聲音,「這倒是真的逃出來了,聽說有人想秘密處決他,我兒子當時正換班呢,躲在牆角,看見他從旁邊人身上奪了一把劍殺了許多人,放了把火跑出來了。」

  「那場面看得我兒子好幾天沒睡好,嚇得厲害!」

  你勉強應付,點清錢就不再停留。

  老闆繼續躺在椅子上等著他的下一位顧客。

  你抱著裝滿菜的布袋走在大街上。

  加繆逃出來了,他能逃到哪裡去?

  你恍恍惚惚地想著。

  路好像窄了不少……?

  「?!」

  四處木房破落,東倒西歪,挨擠成一堆,沒人修整的小道坑坑窪窪,或許不能稱之為道路,只是小巷裡供人下腳的地方。

  好像……是鎮上的貧民窟。

  你行走在巷子中,被人家生火做飯的煙嗆得咳嗽,淚眼模糊間看到熟悉的身影向你走來。

  「殿下,好久不見,您果然平安無事。」

  他瘦了很多,落魄間依然難掩風華。

  「不過,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看見殿下。」

  「……加繆?」你茫然地看著那個青年拖著劍朝你走來,他身上染著深深淺淺的的顏色。

  像是乾涸的血跡。

  「殿下,好奇我為什麼還活著嗎?」加繆溫柔地摘下你的斗笠,扔到一邊。

  「加繆,我很……」你欣喜到流淚。

  你的話被打斷。

  加繆說著你聽不懂的話:「您的指控真是令人畏懼啊,殿下。」

  你已經全然為他的陰影所籠罩。

  「什麼指控?」你聞到他身上傳來的血腥味。

  「殿下不記得了?那日弗洛森和調查團從旅館回來,給我帶回來許多東西。」加繆瞳中顏色妖異,「他告訴我,殿下急著甩掉我這個燙手包袱,做一個完美的皇后呢。」

  「殿下指控我,是黑暗神忠心的走狗。」

  加繆眼中落下兩行血淚,卻仍然是微笑的。

  「我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了嗎?!」你不可置信地質問道。

  加繆輕聲吐出兩個字:「鈴蘭。」

  「什麼?」

  「殿下不是要證據嗎?我夾在書中的那束白鈴蘭,除了殿下,誰還能找的到?」加繆雙臂環繞住你,咬著你的耳朵話語輕淺,「殿下以此為證,成功保全了自己呢。」

  你的直覺告訴你推開這個男人:「不,我沒有,肯定是不小心落下的!那天他們在追殺我!」

  「噓。」加繆絞下你反抗的雙手,示意你噤聲。

  還是那個翩翩的紅髮公子。

  「不計較了,殿下。這些都不重要。」

  「我信仰的,拋棄我。」

  「我守護的,加害我。」

  「我敬重的,攻訐我。」

  「我珍視的,遠離我。」

  「殿下,我已經無處可逃。」

  你面前的人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平靜。

  「殿下說過,允許我妄想。」

  「即使殿下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妄想與殿下永不分離。」

  你張嘴,卻發不出聲,眼睜睜地看見他持著劍從你背後刺入,從身前突出來,再穿過自己的身體。

  你們被長劍緊緊連在一塊。

  鮮血從嘴角落下,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搖晃著連帶加繆一起跪在泥地上,泥水混著血沾濕了你的衣擺。

  你的面板上顯示:光明陣營,加繆‧萊斯特,好感度100。

  加繆愛憐地將你禁錮在這一方天地。

  巷外的夕陽亮的刺眼,你漸漸看不太清。

  「殿下您瞧,這樣,也好。」

  當溪谷瀰漫霧氣,當鈴蘭在風中搖晃,

  當新草覆蓋山坡,當圓石被春水沖蕩,

  當斷線風箏飛回,當雪落的舊歌重唱,

  玫瑰將以血澆灌,

  再開滿,

  你的身旁。

  【恭喜玩家獲得CG「沉默夕陽」,達成BE結局「枯萎的白鈴蘭」。】你坐在黑暗空間,水幕上的後日談開始自動播放。

  不聽不聽,娃娃唸經!

  你已經是一條鹹魚了,不要再來打擾你。

  你整個人處於低氣壓狀態中。

  【文森特:「你安排的人並不是那麼可靠,祭司閣下。」】

  【艾斯本:「即使中間有差錯,但是最後結局還是一樣的。雖然沒有找到伊薇爾的屍體,但她確實消失了不是嗎,教皇陛下。」】

  【文森特:「感謝您的絕妙的教唆與配合。人性的貪婪與慾望一直是您最好的食糧。」】

  【艾斯本:「您能捨下精心培養了這麼多年的棋子,指使他半夜潛入誘導加繆殺死自己,也是足夠狠心。」】

  【文森特:「不這樣做,那就無法徹底撕掉伊薇爾最後一層保護傘。喬為蘭頓的未來獻出了他的生命,他是蘭頓的勇士。」】

  【艾斯本:「如果您這麼堅持的話。接下來您可以名正言順地向西林發動戰爭了。」】

  【文森特:「您成功避開刺殺,我得到想要的結果,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像這樣多多合作。」】

  【艾斯本:「呵。」】

  【西林皇宮中——】

  【皇帝:「夏佐,據說找不到加繆的屍體?」】

  【夏佐(總管):「是的,陛下,是我們的無能。但據報告來看,他逃出來的時候已經身負重傷,很難再起什麼風浪。」】

  【皇帝:「好。將加繆暗中供奉黑暗神被捕身死的消息散佈出去,萊斯特家族的輝煌也該告一段落了。」】

  【夏佐(總管):「一切盡在您的掌控之中。」】

  你:「……」

  原來不是加繆‧萊斯特太菜,是大佬都想搞死他。

  你退出了遊戲,這次的問題超出了你的知識範圍,你需要場外援助。

  你推開遊戲艙,打電話給你表妹:「喂,阿以以你們大學放學了吧?明天你高中對面奶茶店見?」

  電話是被一個男生接起的:「不好意思啊姐姐,肖卓以現在在午睡,有什麼事我等會再轉告她,這樣可以嗎?」

  「……好的呢。」

  你震驚地放下手機,什麼時候你家白菜給哪家豬給拱了?!

  黑人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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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2:37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加繆線 第十六章 四周目加繆線結局二

  你坐在你表妹高中對面的奶茶店靠玻璃門的位置看窗外風景,車來車往,別有閒適。

  說起來這也是你當年就讀的高中。

  整個店舖餐飲區呈L型,你坐在那一短橫的尾巴上。

  你在等你家白菜過來交代昨天怎麼回事。

  賣奶茶的小姐姐手上沖泡的活不停,打勺奶茶粉,加上芋圓,往加蓋機裡一推,插好吸管推給客人。

  小姐姐朝門口新進來的兩位客人招呼:「哇,回來看母校嗎?我店裡這麼多對情侶,就只知道你們從高中走到大學。」

  你:「?」誰這麼牛叉?吃瓜。

  「小姐姐你還記得我們呀。」女孩趴在櫃檯前甜甜地說。

  ……

  恭喜,又吃到自家的瓜了。

  你咬著吸管陰惻惻回頭:「肖——卓——以!死過來!」

  肖卓以僵硬轉頭扯起嘴角,朝你機械擺手:「……嗨,老姐。」

  她身後站著的男孩眉眼秀美精緻,雙手自然環住你表妹脖子,你妹在他身前任他這麼摟著也不發飆,像隻被馴乖的家貓。

  他神色冷淡地向你看來,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復而低頭跟你妹妹商量:「以寶寶乖,先過去和姐姐解釋,我給你點喝的。」

  你妹轉身埋入他懷裡小小聲:「許承闕!都怪你昨天不說清楚!……那個老女人會撕了我的真的!這不是我的鍋我明明只是休了個午休世界都不一樣了嗚嗚嗚……」

  你冷笑,吸管已經咬到變形:「肖卓以你挺能啊,還敢逃避問題?」

  女孩不情願的一點點挪過來,拉開椅子坐下:「……老姐,我真的比竇娥還冤。我昨天回學校做宣講,做完上半場,中午在奶茶店休息了一會,然後你電話打進來被許承闕接了……就這麼簡單。」

  你露出一個心知肚明的姨母微笑:「來,說說你的愛情故事。」

  「???」

  「請問你在課業繁忙的高中是怎麼追到這位一看就不簡單的大佬的,老妹兒?」你猥瑣地挑挑眉。

  「……」姐,說出來我怕你會打斷他的腿。

  許承闕端了一杯杏仁西米露過來,上面插了兩根吸管。

  他放下奶茶,打掉你妹悄咪伸出的爪子:「傻瓜,還很燙,等會喝。」

  剛剛遊戲失戀‧被捅死‧現實母胎solo‧你默默抱緊散發檸檬香氣的自己,不能讓戀愛的酸臭味腐蝕你的身心。

  在單身狗面前這樣秀恩愛二位很過分知道嗎?!

  二位看看旁邊有多少個像在下一樣憂傷的人!被cue到的請舉手!

  許承闕識趣地跟你寒暄:「姐姐好,一直聽以寶說起你,今天終於見到了,姐姐很漂亮。」

  你老臉一紅:「嗯,你好。」

  肖卓以翻了個白眼:「老姐你是遇上什麼事非得把我約出來啊?你都是步入社會的人了,還有什麼能問我的。」

  「一些涉及你專業的問題嘛~」你皮笑肉不笑地朝她拋了媚眼,「你考上G大偵查學,大二了該有點經驗了不是?」

  肖卓以抖了兩抖:「姐,有話好好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您老人家不用這麼大陣仗。」

  她突然想到什麼:「姐你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對吧?」

  「……」這樣問一個在紅旗下長大的好青年,挺突然的。

  你咳嗽了兩聲,正式開始話題:「姐我在遊戲公司上班,你是知道的,現在情節裡面有一幕是這樣的,A攜帶匕首半夜潛進B的屋子,不是要殺死B,而是假借刺殺誘導B刺死自己,成功栽贓,一刀斃命。把一個自殺偽造成他殺,我要證明這個是一個偽造傷該怎麼辦?」

  「姐,你能再講清楚一點嗎?怎麼誘導的?」

  「A潛入後,故意弄出動靜將B驚醒,B醒後立刻壓制A於身下,尚未完全制住,此時A握匕首的手被B兩手擒於半空,A騰出的另一隻手再於B手外施力,刺入自己胸口處。」你根據遊戲錄像回放回憶道。

  「死者屍體上僅一處傷口對嗎?無試切創?無抵抗傷?」

  「對,一處。試切創?抵抗傷?什麼意思?」

  「試切創多半是平行而密集的小傷口,多為銳器傷,一般可見於自殺的判斷。按照你所提供的情況,這種抵抗傷應該是在手上,在掙扎中因握住刀具而產生的銳性創口。」

  「沒有。」

  「那根據你說的,B從頭至尾沒有直接觸碰匕首?」

  「是的。」

  「那麼留存在匕首上的只有A的指紋?」

  「……!對!」

  你明白了肖卓以的意思。

  假如加繆要殺喬,肯定需要握住柄部,那麼刀具上必然有他的指紋,喬在本能的反抗下,為阻止匕首刺入會下意識扣住匕首或者加繆的手,那麼就可能被割傷。

  不可能的是喬全身僅一處這樣乾淨利落的傷口,並且死時手掌緊握在柄部。

  所以,一旦證明了匕首柄上沒有加繆的指紋而只有喬的指紋,那麼事情會好辦很多。

  好吧,肯定還是有缺漏,但是短時間唬住那些人已經夠了。

  「那我該怎麼提取這些指紋?」

  「emmmm,我們課上教的的是螢光粉顯現法。但是這種不適合你那邊臨場,看過《歌唱的白骨》嗎姐,裡面的主角桑代克利用碘粉提取指紋,你的遊戲情節中能不能順利獲取碘粉?」

  「……這個時代還比較早,我覺得不行。」

  「啊……」肖卓以犯難了,小臉皺起。

  許承闕將奶茶移到肖卓以面前,揉揉她的頭:「寶,溫的,可以喝了。」

  肖卓以乖巧捧過:「唔。」

  許承闕看向你,慢條斯理地分析:「如果時代尚早,那麼可以參考中國古代對碘伏的製作方法,白酒、雄黃加上白礬即可,加熱後使用碘熏法使指紋顯現。」

  你悲痛掩面:「問題是……在西方。」

  肖卓以側頭看向許承闕,遞過插的另一根吸管:「喏,給你喝。」

  「乖寶~」許承闕沒臉沒皮地含住。

  你別開臉,哥們,初見時的高冷之氣呢。

  沒眼看沒眼看。

  「如果是西方的話,雄黃一般用作畫畫時的礦物顏料,在紙上呈鮮橘紅色,白礬可在紡織廠找到,這種東西從東方運輸過來用於浸染布料。至於白酒……威士忌、朗姆酒?或者用當地純度比較高的酒類加以替代。」許承闕緩緩道來。

  事情算是解決了。

  你下午回到公司,進了遊戲艙。

  那個跟蹤弗洛森前存的檔應該可以再開一遍。

  【讀取存檔中。】

  (劇情轉接十四章四周目驚魂存檔處。)

  你重新出現在旅館大門前,旁邊的櫃檯小哥咬著筆桿,雙目無神正在發呆。

  這回,你要幹的不是跟蹤,也不是找加繆撒嬌,而是……購物。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情節,熟悉的殺價。

  買買買!奧利給!

  想搞死爸爸的罩的人?呵,後續劇本在手,你才不會輸。

  薩拉看著你在杯子裡調配奇怪的液體,忍不住問了一句:「殿下您這是在做什麼?」

  你笑眯眯地看著桌上剩下的材料。

  「薩拉,聽說雄黃加熱可以得到砒霜呢~」

  「……」光明神保佑她可什麼都不知道。

  你將杯子鎖進抽屜裡:「啊,生活真美妙~」

  薩拉:「殿下,您不要一臉悲痛地說這種話。」

  「哎呀別害怕嘛,我只是在醞釀感情而已。」

  你推開隔壁那位的門,再一次深刻感受了腰疼之後,一覺舒舒服服睡到晚上只等喬的慘叫給你當鬧鐘。

  「啊——」

  你從床上坐起,揉揉眼,看一眼窗外。

  哦,是了,該開工了。

  你迅速抽過衣架上的披風,去了加繆房間。

  和上回一樣,弗洛森依舊一番推辭,你堅持進去他也沒有再反對。

  【恭喜玩家獲得CG「驚魂夜探」,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殿下,我知道您一直非常信賴萊斯特騎士,但是眼前的情況確實如此,您的眼睛沒有騙您,我忠誠的朋友喬,因為向加繆進言而被他殺死。現場所有的一切都在證實這場暴虐的惡行……」

  爸爸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弗洛森閣下,請問您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嗎?」

  「是的。」

  「您需要再確認一遍嗎?」

  「不必了,殿下,正義之身不怕誣衊。」弗洛森正氣凌然的你都想為他鼓鼓掌。

  再這麼演下去你都要信了他的邪。

  不愧是他。

  「其實殿下我們有一事相瞞,除了迎接您來西林與陛下完婚,我們還有一件任務,就是前往柯達爾城堡刺殺信仰黑暗神的女伯爵。可是加繆遲遲不肯動身,無論我如何勸說,也不肯繼續,造成所有人的停滯。那時起,我就懷疑他與黑暗神有牽扯,沒想到他竟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因為一己私欲而殺死有如自己兄弟的同伴!身為副團長,沒有履行好監察與制約的義務,是我的……」

  你打斷了他的話:「您房間裡積攢的烏鴉羽毛還剩下不少,應該夠您聯繫薇諾妮卡‧柯達爾很多回了。」

  弗洛森噎住,半晌憋出一句:「恕我無禮,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殿下。您不能這樣誣衊一位心懷高尚的騎士。」

  身後的議論聲稀稀拉拉地響起。

  加繆尚未從震驚中回神,他坐在床邊,不明白為什麼一直信賴的手足之交會持刀闖入,更不明白為什麼會由殺他轉為自殺。

  他才剛醒就遭此異變,一時間無法接受。

  加繆也冷聲道:「停下你無謂的表演吧!弗洛森。喬半夜潛入我的房間,試圖刺殺我,為什麼你能夠那麼準確地在他死的那一刻就出現在現場?不解釋一下嗎?」

  「天吶大傢伙,聽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喬一直任勞任怨的頂著最危險的活去刺探柯達城堡的情報,而我們的萊斯特騎士竟然這樣污衊他!還要懷疑我的清白!」

  好的!重頭戲來了!您可算開了金口!

  你拍拍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無論真相是什麼,口說無憑,用證據說活。弗洛森,但願你還是清白的,如果煤球也能漂白的話。」

  加繆:「……」殿下,委婉一點,不要這麼直接。

  弗洛森氣笑了:「殿下堅持維護萊斯特騎士,我也無話可說。」

  他退到一旁,頗具恨恨不平的意味,倒也有人上前安慰他。

  「弗洛森,不要冒犯殿下!」加繆警告道。

  「沒有維護的必要。我受光明的庇護,自當對黑暗提出應有的警示,讓別有用心之徒知曉,這不是他們可以隨意篡改、顛倒黑白的時代。」

  薩拉已經持杯進來,另一隻手上拎著絹帕綁著的信紙。

  「弗洛森,既然你感覺委屈,那麼由你親自來操作好了。」你拍拍手,「薩拉,解下帕子來。」

  薩拉小心地解開帕子上的結,隔著帕子將紙張鋪展開來。

  「弗洛森,你在這張紙上左右各圈出十個圈,中間畫一條豎線作為分隔,大概銅幣大小就好了。」

  弗洛森警惕地接過薩拉恭敬地遞來的鵝毛筆,圈出二十個圈。

  你指揮著弗洛森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加繆十指印在紙上左邊區域,同時將喬的十指也印在右邊圈裡。

  圍觀人群越來越多,你向一位醫師借了鑷子,讓弗洛森鉗起喬傷處插著的匕首,舉在半空。

  你拿起杯子,舉在匕首底下:「弗洛森,你的火摺子借我一下。」

  弗洛森疑惑:「殿下,您怎麼知道……」

  廢話,在下不僅知道,還看見閣下拿著那玩意燒了人家的信。

  錄像回放什麼都有,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微笑著向他伸出手,不說話。

  他點起火摺子交給你,你接過,用來在杯子下面加熱,仔細地熏著匕首。

  匕首上面的凌亂的指印開始浮現。

  弗洛森嚇得差點沒拿穩:「光明啊!這是什麼邪術!」

  「邪你個頭邪,這叫科學!」你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把匕首放到桌上去。」

  接下來你隔著絹布捏著邊角,用同樣的方法熏著紙。

  眾人看見紙上兩邊分別浮現出十個手指印,一邊屬於加繆,一邊屬於喬。

  「好了,讓大家來比對這些匕首上的指印與哪位一致吧。」你打了個哈欠,「小心點,不要碰到證物啊朋友們。」

  幾乎半個旅館的人排著隊來看,畏懼又興奮,喬的屍體已經蒙上白布放在床上。你莫名心疼加繆一秒,這以後晚上睡覺真的沒有心理陰影嗎?

  正主倒是沒事人一樣站在一邊,見你看過來還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

  ……這人笑起來還挺好看,你假裝不在意,移開了視線。

  「沒看到左邊圈裡的指紋有相像的啊,是不是我眼神不太好?」一個老頭拄著拐來到會客區的桌子前仔細辨認了許久。

  「讓讓,讓讓,我也看看,鑷子借的還是我的呢,我也有份。」

  醫師推了推眼鏡,一點點比對。

  「您看的也太慢了,給我騰個位置吧先生。」記賬小哥探頭探腦地擠了進來。

  醫師瞟他一眼,嘟囔了一句:「都像是右邊圈裡的。」

  一個多小時過去,得出的意見分為三派,看不清、和右邊圈裡指紋一致,和左邊圈裡指紋一致。第三派淨是使團裡與弗洛森走的近的,呵,你還發現追殺你的那三個男人也在其中。

  弗洛森黑了臉:「這又能說明什麼」

  你問加繆要了一把匕首,走到弗洛森面前停下,你拔下匕首的皮製外鞘,突然向弗洛森捅去。

  「殿下!」

  場中驚呼起來。

  弗洛森驚忙之下便要用手握住匕首,你迅速抽回,卻還是在他手上劃出了血痕。

  「您說這又能說明什麼,威廉姆斯騎士?」你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臉,又將目光玩味地落在喬的身體上。

  「一個被你定為殺人者的人,凶器上卻沒有他的指紋,全是死者的,這個死者更有意思,正常人碰到這種情況都會有你剛剛下意識的自救反應,他卻能在這麼激烈的打鬥中手上一點傷也不留下,全身上下就這麼一個傷口。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這,是一場栽贓陷害。」

  你抱手而立,直視弗洛森。

  「那麼我倒是想問問殿下,您是怎麼事先就能準備好這種藥水的呢?倒是像早就知道有這件事發生似的。」

  「哦,你這麼疑惑啊,那我也想問問你,你一個住三樓的怎麼比住二樓的還來的快大半夜穿戴這麼整齊,倒也像早就知道有這件事發生似的。」

  「……」

  「威廉姆斯騎士,不要把別人都當蠢貨,今天下午你還是最後一個面見死者的人呢,外面大太陽的,你卻包的差點連你母親都要認不出來,誰知道你們串通好了什麼要搆陷萊斯特。」

  弗洛森面上血色褪的乾乾淨淨,蒼白的像是個死人。

  【恭喜玩家獲得CG「破霧看花」,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使團內的老好人嘉德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不管怎麼說,死者已逝,讓他安息吧。」

  這個上一回幾乎毀掉加繆整個人生的事件鬧劇一樣結束。

  使團內已經公然撕破臉皮,各派勢力林立。

  清晨,陽光的觸角透過窗戶爬進來。

  你伸了個懶腰,喲,今天又能見到太陽。

  熬夜熬不得啊熬不得……你這腦袋疼的就像被人用棍子抽了一樣。

  你聽見外頭有人敲門,問道:「誰啊?」

  「我,殿下。」

  哦,你家小可憐。

  「進。」

  加繆推開門進來,發現你還穿著睡衣,正抱著被子笑吟吟地看著他,一時有些尷尬:「殿下,是我唐突了。」

  話畢就要退出去。

  你撐著下巴叫住他:「喂喂喂快回來!本殿下今天正準備找你呢。」

  加繆停住腳步,疑惑地回身看你:「殿下有什麼吩咐?」

  「過來嘛,你隔那麼遠我喊話很累的……坐過來坐過來!」你愉快地招呼著他。

  加繆試探的坐在床沿上,你探過身體一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他下意識穩住你的腰。

  「喲謔,成功捕捉一隻加繆~」

  加繆無奈,點點你的額頭:「殿下不要玩弄我。」

  噫,幹嘛要用這個詞,聽起來容易誤會的朋友。(滑稽)

  你正了顏色:「加繆‧萊斯特,以光明神名義,接下來我跟你說的你都要好好考慮,沒有一句話是在開玩笑。」

  「第一件事,萊斯特家族樹大招風,亞瑟‧卡文已經想動手了,不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你的陛下在你動身之前是不是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你自己也說過他性情大變,就一點也沒懷疑?」

  「第二件事,蘭頓的那位想要暗中殺我,借對聖女保護不力、褻瀆神明的名義向西林宣戰,而你負責保護我,他們首先就會將矛頭指向你,反觀西林這邊,無論你是否盡職,無論結果為何,你都不會有好下場。」

  「第三件事,我想嫁給你。堂堂正正的,只有,你。」

  「加繆,我要說的只有這麼多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你又該怎麼辦呢?」

  加繆陷入沉默,他安撫地拍著你的肩,一下一下,彷彿是在安慰他自己。

  許久,他終於開口:「都交給我。」

  「殿下,這些不該您來承擔。我會處理好的,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這才滿意,拽過他的領子,一把摁倒:「不准讓新娘失望哦~」

  光明陣營,加繆,好感度100。

  陽光燦爛的日子裡,總有許多快樂的事情等著人們和戀人一起去做,不僅是現在,還有將來,和很遙遠很遙遠的以後……

  「喂喂,加繆你快鬆開,這種事要記得關窗啦笨蛋!」

  【恭喜玩家獲得CG「萬里晴明」,達成HE結局「陽光燦爛的日子」。】頂著一臉嘚瑟你在黑暗空間裡轉著圈圈看後日談。

  【加繆寫信向萊斯特老公爵說明情勢危急,萊斯特公爵赴皇宮請呈:自己急患重病,無意政治,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在外奔波的長子,想要見一面,願陛下首肯。】

  【皇帝同意後,萊斯特老公爵以密文致長子,連夜潛逃鄰國,歸於文森特麾下,文森特欣然接受,官封原爵。】

  【加繆清楚自身不適合政治鬥爭,同時身份敏感,易遭忌憚,攜伊薇爾隱姓埋名歸隱鄉間。】

  【山腳,農場。】

  【伊薇爾:「加繆,你這一天去哪啦?哇,鈴蘭!」】

  【加繆:「在附近山谷裡找到的,生日快樂,殿下。」】

  【伊薇爾:「都說了不要叫殿下了啊……伊薇爾‧萊諾不好聽嗎……」】

  【加繆:「對不起殿下,叫了太久已經成了習慣。」】

  【伊薇爾:「……」】

  【加繆:「(嘆氣)怎麼了,又不開心了?」】

  【伊薇爾:「……你都不認真記住我的話(委屈)。」】

  【加繆:「(笑)殿下是我永遠的殿下。更何況,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們可以慢慢改……」】

  呱唧呱唧,為你們鼓掌!

  你退出遊戲,嗐,下一個,你倒是要看看亞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嘿嘿嘿,鬼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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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2:49 |只看該作者
卷三 亞瑟線 第十七章 五週目離開

  【讀取存檔中。】

  你查看了一下存檔,為了儘可能避開加繆線中的接觸,剩下的只有這一檔可以使用。

  (劇情轉接一週目一朵嬌花)

  按照流程,你將劇情推到了篝火夜談那一晚,這次,你沒有過去搭話,遠遠看著紅髮的騎士與他人飲樂。(三週目柯達爾城堡)

  你撥弄著自己面前的篝火,一時間有些悵然。不久前還親密無間,現在就成了路人,上一條線的所有記憶就像假的一樣。

  使團內部關係看起來還很融洽,想到這點,你安心了不少。

  好遼,前男友已經是過去式了,不要再糾結啦,目前急需要考慮的是怎麼見到亞瑟‧卡文,這才是重中之重。

  唉,進古堡開啟艾斯本,不進古堡直奔漢米敦小鎮說不定加繆線延後開啟……

  總不能把弗洛森也攻略了吧?

  噫,畫面太美,不符合睿智的你一貫的品味。

  感覺臉被熏得發熱,你看著火焰躍動,陷入沉思。

  等,再等等。

  趁著明天早上做抉擇開啟新地圖之前,還有機會,不能趁著這個時候過去,太招眼。

  你守著篝火,偶爾伸出樹枝挑一兩下,樹葉叢中飛出點點流螢,環繞在你身邊,漸漸越來越多,飛積半空,將這一片清凌凌照的透亮。

  原來自己上一週目錯過了這樣的景色麼?伸手,螢火蟲在你指尖停駐。

  「不要停留啦,該走了哦。」

  你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恭喜玩家獲得CG「螢夜獨坐」,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彷彿明白了什麼,噢,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獨自美麗。

  遠處的篝火熄了,環坐的眾人收拾好殘局各回自己帳篷休息。

  你記得加繆一個人住一套帳篷,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站起將篝火熄了。

  出發吧。

  你站在加繆的帳篷外面,悄聲喚道:「萊斯特騎士?深夜來訪,實感抱歉,請允許我進來一敘。」

  帳篷裡有悉悉索索的整理聲,隨後隱約響起他的聲音:「聖女殿下請進。」

  你掀起帳簾,帳中加繆已經為你點起一支蠟燭,準備好了跪坐的軟墊,恭敬客氣地侍立一旁。

  加繆刻意與你保持著距離:「我想殿下既然挑選深夜,是否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是他習慣了的善解人意。

  你閉上眼,再睜開時有些已徹底放下。

  你微笑,點出一個名字:「薇諾妮卡‧柯達爾。」

  帳中有幾秒的安靜無聲,火花炸響的下一刻,是加繆警惕冷淡的發問:「聖女殿下如何知曉?」

  「萊斯特騎士,我想要和你談一筆交易。」你一臉成竹在胸,任他打量,「我保萊斯特家族平安,你將我平安送達王城。」

  「不知道殿下用何憑證來讓我相信您有此實力來保萊斯特家族?」他跪坐在你對面,眼神虛著落在膝前,明明暗暗,你無法判斷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你坦然攤手:「讓閣下失望了,我只是一個落魄的聯姻棋子,沒有任何憑證。」

  「但是……」你故作高深道,「話我都說了,至於信不信……」

  「由你。」

  加繆沉沉看著你,眼中冷意瀰漫,似乎是在考慮你話裡的真假性。

  無聊,你開始整理起自己的長裙邊角,隨便考慮,你就不信他不心動。

  「殿下請講。」

  你順著他的脖頸看下去,明顯見著喉結微微聳動。

  糾結嗎?

  「你們明面上護送我聯姻,實際上暗中在醞釀,計畫刺殺與黑暗神有關的薇諾妮卡‧柯達爾。這是亞瑟‧卡文陛下的旨意,我沒有說錯吧,萊斯特騎士?」

  你歪頭,頗有興味地直視加繆:「閣下不說話也沒有關係,這件事我還是確定的。」

  「可是閣下不知道的是,柯達爾女伯爵並非僅僅是黑暗神的信仰者。你們的陛下沒告訴你們這一點嗎?」

  加繆猛地抬頭。

  「也對,這算皇室密辛,你們開國的先王一開始確實貪圖黑暗神的力量,也架不住自己後代的疑心病啊。」你極誇張地嘲諷,「容我猜測,其實,亞瑟‧卡文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他並非正統。」

  「請您慎言!」加繆眼裡已生出怒火,右手下意識摸了摸腰側。

  那裡是他慣常懸著劍的地方。

  嗐,這個君主崇拜的臭毛病要不得。

  「依閣下之見,亞瑟知不知道薇諾妮卡‧柯達爾實際上是魔王艾斯本?」你嗤笑,「派一群騎士刺殺一位魔王,簡直是去送人頭,閣下就這麼願意死的不明不白?」

  「我可是要救你啊,加繆。」

  你攤手。

  「閣下的處境不比我好,我確實身處異國無依無靠,而閣下看起來風光無匹,卻不知道接的是個燙手山芋。萊斯特家族風頭太過,一個天上不能出現兩個太陽,閣下就沒想過君主的心裡怎麼看待萊斯特的?我得批評你的遲鈍,騎士,身邊已經有許多人被您之前的榮寵擋去了道路,您可一點警覺心都沒有。」

  加繆沉吟,而後從軟墊上起身,在你身前半跪:「請殿下吩咐。」

  「我可不敢。」你聳聳肩。

  emmm,這算不算欺負老實人?

  他將身子俯的更低,左手支地,右手作掌置於心臟處:「加繆‧萊斯特,願以光明神名義發誓,在將您送至王城前受您驅使,聽憑吩咐。願您踐約,讓萊斯特的輝煌延續。」

  你斂了眉目,火紅的髮頂令你一時恍惚,以為是上一週目他在對你宣誓。

  「您這樣,會使我妄想……」他的話語依稀還在耳畔。

  乙游總是這樣,換一條線,遇見熟人多半物是人非。

  你咳嗽幾聲,清清嗓子準備開講:「閣下請坐。」

  他這才坐回軟墊。

  「患疑心病的君主本也正常,不正常的是他很大可能上,不是你要效忠的那位君主。」你嘴角彎起一個微妙的弧度,「你仔細想想離開西林之前,亞瑟的言行是否有什麼變化?你真正心許的那位,前途叵測啊萊斯特。同理,這位陛下為了盡快在實質上掌控大權,勢必會採取措施培養自己的勢力,而萊斯特家族,最好拿來開刀。」

  「我以為,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你一邊說,悄悄觀察加繆的神色。

  騎士大人今晚估計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不僅自己的偶像是假的,自己的家族還被盯上,內心處於崩潰重組再崩潰的邊緣。

  「我的建議是,把薇諾妮卡這件事攤開來說,直接挑明事實,講清楚這件事的危險性,暫停計畫,先送我至王城,同意的一起走,不同意的自行決定。與其得罪暗處的魔王,不如得罪明處的仇人,別讓想要上位的人有機可乘,你大可以借這次機會好好看看,到底哪些人想取你而代之。」

  你記得前兩次加繆都是吃了與魔王對上的虧,如果這一次反其道而行,讓加繆避開,換做弗洛森直面艾斯本的正面傷害,這樣又會如何?他可是挺想向陛下邀功,應該不會不答應吧。

  你看著對面的騎士點了點頭。

  「夜已深,不便親自送殿下回帳,還請殿下見諒。」

  「無事。」

  你撐地站起,走到帳簾口時回身補充:「到了王城,你進宮向亞瑟‧卡文謝罪時可以好好確認一下那是不是你的陛下。萊斯特家族的未來,可不一定在西林。」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你們騎馬趕去漢米敦小鎮,在黃油旅館住下,你舒服地躺在熟悉的床上。

  「唉,薩拉……這個房間我都快住出感情來了,真捨不得離開啊。」你喟嘆。

  薩拉:「……」您才剛上樓,殿下。

  隔壁在開會,聲響鬧的很大,你聽到了弗洛森尖銳急躁的嗓門在咆哮,然後傳來「砰」的摔門聲。

  你用綿軟的枕頭摀住耳朵,這隔音還是一樣的差評……本殿下要睡回籠覺你們能不能快點!

  說起來,加繆行動力還是可以的。

  其實你也不是沒有想過他可能表面上同意,背地裡把你賣了。你考慮過這種可能,到時候要是真的有危險,大不了近從弗洛森下手,遠的可以呼喚艾斯本。

  祈求黑暗神的話,你想起原來打出的那糟糕的身份,還是不了,萬一一見面系統就自動生成怎麼辦,再走一次艾斯本線感受德國的醫療技術多麼的先進?

  再見。

  你聽見外面的敲門聲,隔壁已經安靜下來,肯定是加繆來找你稟告結果。

  「請稍等,待我整理儀容。」

  「好的,殿下。」

  你感嘆這個周目為了避嫌你都開始注意自己的衣著打扮了,要是上個周目……你直接一身睡衣就敢給你家騎士大人來一個愛的飛撲。

  「請進。」

  加繆進來,合上門,落鎖。

  他嚴肅莊重地向你行禮:「殿下,接下來一共有二十八人護送您前往王城,剩下的二十二人,以弗洛森副團長為首,留滯此地,前去行刺薇諾妮卡‧柯達爾。今日下午我們就出發。」

  【恭喜玩家解鎖新地圖。】

  「好。」

  「喬在此列嗎?」那個蘭頓間諜就是個炸彈。

  「很遺憾,殿下,沒有。」

  你簡直要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來你倒要看看文森特還能使出什麼陰招!

  弗洛森那種惜命如金的人知道了目標是魔王後怎麼可能會真的去刺殺,無非做做樣子,到時候好在亞瑟面前表忠心。

  如果這貨真的想不開這麼做了……你也早就跑到王城開啟新劇情遼。

  無論如何,這回文森特都不能藉著刺殺的事勾搭上艾斯本,進而取你小命。

  西林王城,恭迎本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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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3:02 |只看該作者
卷三 亞瑟線 第十八章 五週目國婚

  你們一行人日夜兼程趕赴王城,直達王宮。

  事實上你在這個地方待了一整天了也沒有見到國王陛下,倒是意外收穫了一位家庭女教師。

  她負責教導你婚禮當天的禮儀和在王宮生活的規範。

  瑪麗安娜的木尺敲在你的小腿上:「入鄉隨俗,王后殿下。請將您在蘭頓的所有時光都忘卻,盡快適應您在西林的角色。」

  你腹誹,本殿下在西林的漢米敦小鎮和柯達爾古堡待的時間加起來,怎麼看都比蘭頓多。

  「請把膝蓋自然的彎下去,注意姿態的美觀!右腳後撤的時候保持您的重心,不要隨時都像要摔跤!」

  你偷偷向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侍女薩拉投去求救的目光,咱今天加餐,行嗎?

  薩拉轉身背對你,拒絕接收信號,她開始虔誠地向光明神禱告:「啊,讓光明保佑我稍顯愚鈍的女主人能夠勝任這場婚禮吧……」

  你:「……」朋友,倒也不必。

  婚禮在三天後舉行。

  你一大早就被拉開床簾後透進來刺眼的光線晃醒,你懵圈地看著僅著一身睡裙的你被十幾二十來個貴婦圍觀。

  「……」不知道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瑟瑟發抖。

  瑪麗安娜為你介紹:「王后殿下,您的婚服將由這些人為您穿上。這些都是上的檯面的夫人,她們才有資格伺候您,這樣可以為您未來的婚姻帶來幸運。」

  「這位是克里斯蒂安公爵夫人,這位是先王姑母戴維德公主,這位是……」

  瑪麗安娜一一向你介紹屋中衣裙華麗的貴婦們,她們或坐或立,鮮亮的衣著色彩碰撞在一起,你想到書上印的那些油畫。

  你尷尬而不失禮貌地一一點頭微笑。

  屋內的全體女眷向你屈膝:「殿下,請脫下您的睡裙,由我們來為您梳妝。」

  你裂開了。

  爸爸身上就這麼一件!你們這些女人想要幹什麼?!

  你默默抱緊小小的自己,不!別碰我的衣服!

  不——!!!

  你麻木地從房內走出來,長長的白色裙襬拖地十來米,由侍女幫你在拐角時擺正。

  頭紗有點遮眼,寶石王冠熠熠生輝,你彷彿能想像到身後的瑪麗安娜露出了滿意而欣慰的微笑。

  ……西林的女人啊,你們的名字叫瘋狂。

  你踏過掛滿西林先王畫像的長廊,另一側對應擺放著歷代皇后的頭部雕像,你感覺自己不僅要接受身後的目光,還要感受來自兩旁不可描述的探究。

  有點滲人。

  你小心地邁下台階,以防高跟鞋踩住過長的裙襬導致崴腳。兩邊的台階交匯,集中在一個主平台上,寬大的石階鋪展而下,你之前聽瑪麗安娜說過,亞瑟‧卡文為了迎接未來的王后,將整個西林王宮都翻新改造了一遍。

  有錢人的世界你不是很懂。

  嗯?南瓜車!灰姑娘的南瓜車?!

  漆金包軸的馬車已經等候在宮殿門口,車架前立著的兩位士兵為你和瑪麗安娜打開兩側的門,瑪麗安娜將你扶進馬車後,又托起長長的婚紗裙襬往裡塞。

  其實你覺得塞下這些布料之後,再加上一個瑪麗安娜就相當擠了。

  你認為完全可以打個商量,比如把婚紗尾部裁一段,回頭等到了教堂的時候拿什麼鉤子再掛上也是行的通的。

  瑪麗安娜從另一側上車,慈祥地警告道:「殿下,今天是十分重要的日子,除了婚禮誓詞和必要的交際禮儀,您還是不要說話為好。」

  你:「……」好,夫人您說的都對,你閉嘴。

  馬車駛出了庭院,一路上圍著無數子民在歡呼,你隔著遙遙一段路就聽見了教堂傳來的撞鐘聲。

  「殿下,微笑,揮手。」瑪麗安娜用胳膊肘暗暗捅了你一下,保持良好的儀態繼續和馬車窗外的民眾互動。

  「好的夫人,是的夫人,夫人我揮的自然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殿下。很好。」

  手都要酸到舉不起來了好嗎!能不能快點啊!來個人打爆你婚車的車軸吧!

  三位騎兵為你們的馬車開道,兩位士兵站在前方驅遣三匹白馬,兩位站在馬車後方守衛,馬車後接一隊黑馬騎兵,浩浩蕩蕩向西林最神聖的聖朗費羅大教堂行去。

  據說,那個朗費羅是卡文皇室的一位先祖,你猜測某種意義上你已經看穿了這個國家的本質。

  馬車停下,瑪麗安娜下車,為你一點點抽出裙襬,兩位花童向你鞠躬致禮,其中一位將一束鮮花交到你懷中,而後各牽起一邊裙角。

  瑪麗安娜悄聲:「殿下,陛下已經在教堂內久候了。」

  你點頭,瑪麗安娜攙扶你踏上教堂的台階,十二位妙齡少女手捧鮮花,兩人一排跟在你的身後,魚貫而入。

  日光從教堂花窗穿過,落在地上呈現出斑駁的七彩,灰白的主色調令你有些壓抑,巍峨的寬柱將一列列長椅分隔開,巨大的光明神像下,西林大主教站在最前方的布道台上,講台上攤著一本手抄書,旁邊站著一位男性。

  你想,那位應該就是亞瑟‧卡文。

  瑪麗安娜半途鬆開了挽著你的手,向你屈膝一禮,退至後方,接下來的路按照她訓練時說的,要你自己走。

  你提起前方的裙襬,另一隻手將花束靠在懷中,緩步向那位男性走去。

  你藉著短暫的功夫來審視你這位未來的丈夫。

  淡金捲髮用白絹帶低低束起,一縷垂在耳畔,膚質瓷白,貓似的一雙灰色眼睛,眼尾一顆痣,顴骨處刻意用腮紅來提氣色,還是壓不住眼底青黑。白色的領花層疊,規矩地繫在脖頸前,可能因為畏寒的緣故,披淺青色綢緞棉外甲,裡著同色系花草襯衣,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十分素淡而憂鬱。

  .……你或許嫁錯人了?

  這位好像和你加繆線遊戲回放中的氣質不是很一樣?

  那位一看就知道是個反派好嗎,這又是什麼絕世小可憐?!

  不過這一身……是真的綠啊!

  唱詩班的孩童們清脆的重唱響徹教堂,有侍女上前接走了你懷裡的花束,你雙手提裙,標準地行了一個穩穩的屈膝禮,你向亞瑟伸出手,他低頭致意,將你扶起。

  白鬍子主教低沉的聲音在教堂內震盪開來,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聖歌:「親愛的兄弟姐妹,在光明的見證下,我們相聚,為這對新人即將在神聖的婚姻中合為一體獻上我們誠摯的祝福。」

  你們隨著主教一句一句地往下念。

  「我,亞瑟‧卡文,將娶你,伊薇爾‧萊諾,做我的妻子,從今往後,無論順逆、貧富、康疾,都將彼此扶持,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在光明面前,我向你立下誓言。」

  「我,伊薇爾‧萊諾,將嫁你,亞瑟‧卡文,做我的丈夫,從今往後,無論順逆、貧富、康疾,都將彼此扶持,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在光明面前,我向你立下誓言。」

  主教大聲向人群宣示:「願光明保佑,這對新人與他們交換的戒指一樣,永不改變,堅貞不渝,與平安恩惠同在,跟隨光明的旨意,直至生命的盡頭。」

  他將布道台上放置的王冠遞給亞瑟,亞瑟將你頭上原有的王冠卸下,把新的王冠插進你的髮間,溫涼的手指擦過你的額頭,於你的額頂落下一吻。

  教堂中所有人起立,女性屈膝,男性鞠躬。

  「光明長佑西林——!」

  【恭喜玩家獲得CG「神聖國婚」,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你回到王宮中為你準備的臥室時已經是深夜,瑪麗安娜率領著一群女眷圍在你的床邊。

  你飛瞟一眼離你一米遠的男主人公。

  毫無波動。

  可能已經習慣了這種瘋狂。

  隨後一位神父進來為你們新婚夫妻唱頌驅邪的咒文。

  他微笑地向你們致禮。

  你尷尬地強行齜牙,行行好,讓不讓人睡了?!

  瑪麗安娜頗有深意地合上窗簾。

  「陛下,殿下,為了西林的未來,好好幹。」

  你:「……」

  旁邊的那位已經坐起身,你茫然地隨他起來,他按下你的肩膀。

  「今日國婚,王后很操勞,睡吧,不必管我。」

  「陛下……?」

  「我尚且有事需要處理,還請王后諒解。」

  您牛X!你為這位敬業的西林陛下豎一個……大拇指。

  不然還能是什麼指呢?中間那個?

  不不不,那樣不符合你的風範。

  亞瑟披上外袍,出了房門,來到隔壁的偏殿。他坐在長桌最上座,紅髮騎士站在一旁等待已久。

  「陛下,為了不打擾您的婚禮,我今日禮儀結束才敢向您剖白我的罪過。」加繆十分不安,「但我沒有料到您會在這個本應該與王后共度的夜晚,抽出時間處理這件事。」

  「我無法用言語表達我的慚愧,陛下。」

  亞瑟懨懨地撐著半邊臉:「那麼告訴我你違抗我命令的理由。」

  「我們苦於沒有機會進入城堡,為防殿下在聯姻的路上出事,挑起兩國矛盾,我帶著一批人護送殿下來王城,剩下一批則繼續等待時機。」加繆半跪。

  「你做的也並非全錯。」亞瑟向蜷縮在桌腳下溫暖小窩的幼犬們扔下一片紅腸,看它們搶食。

  「弗洛森之前天天向我這裡寄信,抱怨你的貪生怕死,現在快二十天沒有一點動靜,一封信也沒有。」

  「……我慎重而痛惜地告知你,加繆,留駐的那一批騎士很可能大部分已經不在了。」

  亞瑟踱步,在加繆身前停下。

  一雙素履闖入他的眼簾。

  「這次是我決策的失誤。你的決定挽救了一部分人的生命,我不怪你,但也不獎賞你。你可有怨言?」

  「沒有,陛下。」

  亞瑟惋惜地嘆氣:「但願有逃出來的騎士。」

  「陛下不用質疑我的忠心。您還記得我十四歲上舉行侍從儀式,作為一位侍從騎士的時候嗎?您送我的那把劍我保留至今,我永遠是您手中最快最鋒利的寶劍。您意之所向,即是我劍之所指。」加繆的頭壓的更低。

  「我知道,你是我臂膀,我與你一同長大,如何能斷去自己的左右手?」亞瑟將他扶起,孱弱地別開頭咳了兩聲,「夜深了,回去吧。」

  「是,陛下。」

  加繆扶劍,一路出了宮門,路過的侍女紅著臉向他行禮,他一一帶笑點頭致意。

  上了萊斯特家的馬車,他冷聲道:「走。」

  他鬆開手,握緊的手掌被指甲摳出血印。

  沒有劍,不是劍,那時候還是王儲的陛下送他的是一枚鐵戒指,許諾他做未來國王座下第一騎士。

  他的陛下,他要效忠一世的陛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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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9 00:33:13 |只看該作者
卷三 亞瑟線 第十九章 五週目槍聲

  婚禮當晚亞瑟沒有回來,你不禁開始對未來的暢想,劇情以你早年看過的優秀的古代架空小說為藍本,比如《冷酷王爺的下堂妃》、《契約王妃帶球跑》、《休書拿好:王爺不要狂》、《殺手王妃愛愛愛》等等包含著有趣靈魂與思想的書籍。

  你這個時候,就像洞房花燭夜被冷待的正房,而亞瑟‧寒‧夜‧冷‧邪‧傲天‧卡文正在某處與他不能修成正果的白月光鴛鴦被裡翻紅浪,而你,枯守一夜,含淚堅強,然後皇宮宴會啟用唐詩三百首、為二國爭霸研製逆天科技產物、受刁難一舞伴畫作江山社稷圖名動天下,冷面王爺驚嘆人間竟有如此清新脫俗之女子,從此與你手牽手走上修習鬥氣功法破碎虛空,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好像還挺合理?總結的也挺到位?

  可是這裡是西幻。

  當你沒說,拉燈。

  鏡頭轉一下,讓我們康康那位鴛鴦被裡翻紅浪的亞瑟先生到底在幹什麼。

  亞瑟踏出偏殿,回了他自己的臥室,夏佐躺在主床邊的小床上,靠近門的位置,他點著蠟燭正在看書。按理來說君主成年後不再需要大臣或內侍陪床,但近來亞瑟‧卡文堅持恢復了這個制度。

  夏佐見亞瑟進來,吃驚之餘也有所預料,他放下書:「陛下,今晚為何不與王后同寢?」

  「夏佐,我無法入睡。」

  亞瑟疲憊的將自己摔在大床上:「我總覺得有人想要殺我,夢裡面那些因我而死的人質問我為什麼會這樣,他們詛咒我遲早要淪落成為黑暗神的傀儡。」

  「夏佐,我能活到明天吧?你不會背叛我吧?」亞瑟掀開床簾,直勾勾盯著夏佐。

  他眼的輪廓偏圓,顯得人比實際看起來更為年輕,不看你時,貓一樣隨時緊繃著觀察周圍,看你時,水波蕩漾,有令人憐惜的意味。

  但最忌諱的是他這樣從下往上地看著人,眼裡布滿逮住獵物的狂喜和害怕獵物脫手的恐懼,加上常年失眠導致的黑眼圈,容易讓人背後生寒。

  「會嗎,不會嗎?夏佐?」亞瑟十分憂懼地繼續質問。

  燭光的跳動映照在青年的臉頰上。

  夏佐舉起燭台:「陛下安心睡吧,邪惡不會來侵擾您,老奴自當為您守護黑夜。」

  他吹熄蠟燭。

  亞瑟孩子氣地在黑夜裡朝他眨眨眼,將床簾放下:「對啊,邪惡怎麼能侵擾君主,都殺死就好了。」

  黑夜成了他神情暴戾狠絕最好的保護傘。

  「都殺死,一個不留。」

  「夏佐不能偷偷溜走做別人的狗啊,要活著陪我看到最後。」

  「遵命,陛下。」

  每日犯病的陛下,總管大人他已經差不多習慣了。

  米蟲生活真的好棒啊……你伸了個懶腰,只要瑪麗安娜不在就是天堂。

  各種小點心,什麼奶油蛋糕雪酥,什麼草莓夾心三明治,還有還有,冰激凌!

  想吃一招呼就有了,簡直不能更幸福好嗎?!

  口感有了不說,現實生活中還不胖,還不胖誒,能夠痛痛快快品嚐美味,而且不用為了腰上二兩肉忙活。不行了,你過於幸福。

  如果這不是遊戲你可真想住一輩子啊。

  沒有先王,沒有老王后,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生物跟你稱姐妹,除了一位兢兢業業領工資的家庭教師就剩下你日常缺位的丈夫。

  光明陣營,亞瑟,好感度5。

  說實在話,你看著那慘淡的好感度都不想攻略。

  你如同往常一樣優雅矜持地用餐。

  「殿下!」尖銳的女聲伴隨突然的推門在你身後炸響。

  你驚慌失措地一不小心將叉子上的櫻桃塞進喉嚨口。

  「大好的機會啊殿下!今天下午陛下去打獵,派人來問您是否需要同行呢。」

  「咳咳咳咳咳!!!」

  【系統提示:請玩家注意角色與自身言行的協調性。】淚目。

  噢,對,還有一點阻擋你快活的腳步——沒有任何個人隱私。

  行吧,去就去吧。刷刷好感度,就當做個日常任務好了。

  「……我,知道了,去的咳咳咳咳咳!」

  「好的殿下,我這就去稟報陛下。」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亞瑟‧正常和伊薇爾‧睿智兩夫婦帶著一群閒的發慌的貴族在皇家狩獵場裡面打發時光。

  已經有僕人將一群獵犬放了出來,這是亞瑟近來瑟豢養於此的,性情溫馴,動作敏捷。

  你嚥了嚥口水,手有點癢,好想揉一把。

  亞瑟今日一身藍色騎裝,他彎身讓你理好本來就很規整的領花,在他的臣子面前演繹虛假的友好夫妻情。

  他翻身上馬,你搖著扇在後面恭送陛下,然後不動聲色地將落在最後的那隻小獵犬一把撈住。

  你將它抱在懷裡,小狗頓時蜷縮起來一動不動,讓你抱的舒服。

  你可勁往他軟乎乎的肚子上招呼:「來來來,陪我遛個彎呀小寶貝~」

  薩拉&瑪麗安娜:「……」這個偷狗的女人好可怕。

  你們繞著獵場的圍欄散步,道上積滿了落葉,層層鋪著,獵場的邊緣接一片森林,再往前走是湖泊,湖上有船,可供皇室游賞。

  「殿下,您要積極一些,不然如何把握住陛下的心?」瑪麗安娜跟在你的身後諄諄教誨。

  薩拉煞有其事的點頭。

  你將懷裡的幼犬放下來,它歡快地衝你搖尾巴,叼起你的裙角往前拖。

  你淡淡道:「這種事急不來,該有的總會有的。」

  遠處傳來傳來一聲巨響,隨後又接連響起幾聲,你正想在兩人面前維持你處變不驚的高冷人設,幼犬突然開始朝你狂吠,而後將你拖向另一側的林際。薩拉和瑪麗安娜驅趕著它,怕幼犬將你貴重的裙子咬破。你低頭,想從它嘴裡抽出裙角,一時不察禮帽從頭上滑落,幼犬立馬銜起帽子跑了。

  三個女人追著一條狗,場面一時極為滑稽。

  你跑了一會,累得實在喘不過氣,停了下來。小狗也停下轉身,濕漉漉地望著你,用嘴裡的帽子拱一拱你的裙子,你突然想到亞瑟的眼睛。

  ……你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此時此刻某段劇情已經開始了。

  你屏退身後二人:「你們先回去吧。」

  「殿下,這……」薩拉有些為難。

  瑪麗安娜難得助攻:「既然您這樣說,那我們告退。」說完,她領著薩拉往回走。

  你站在那裡看他們走遠,點點幼犬的額頭:「好了亞蒂,別刨土了。我跟你走。」

  你擅自把亞瑟的暱稱安在幼犬的身上,幼犬也沒有拒絕。

  一人一狗跑進了森林內部。

  亞蒂低頭在地上嗅著什麼,鼻頭一聳一聳,抬頭叫喚幾聲領著你往森林深處跑去。

  它時不時回頭看一下你,以防你沒有跟上。

  因腐敗而發脆的落葉在你們的踩踏下發出「沙沙」的碎裂聲,樹枝遮擋了陽光和視線,減緩你們行進的速度。

  「沙沙。」別處傳來同樣的聲響。

  你登時環視四周,只看到一閃而過的影像。

  那是火焰一般的髮色。

  .…

  加繆。

  woc,事情大條了,亞瑟線碰上被告知真相的加繆有什麼好結果你想都不敢想,這傢伙黑起來捅你那一刀你現在都害怕!

  幼犬領著你繼續向前,你撥開差點刺進你眼睛的枝條,看見一顆巨樹下頹然坐著的亞瑟,他在顫抖,旁邊倒了一匹馬,他捂著手臂,極為痛苦。

  你慌忙提裙上前,探看他的傷勢:「陛下!您怎麼會一個人到這裡來?您的侍從呢?手臂上的傷怎麼來的,我幫您包紮吧!」

  亞瑟突然神經質地朝你咆哮:「滾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逆臣都想謀奪我的皇位!你們都想要我死!」

  「……」中二少年果然需要愛的教育。

  你發現亞瑟的表情狂亂又迷茫,他灰色的眼瞳不再透亮,混沌一片。

  這傢伙可能精神上有點毛病,比照現實歷史中西方一些皇室近親通婚導致各種奇奇怪怪的疾病,你覺得亞瑟先生很大概率上也是這樣。

  被害妄想症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什麼病症。

  他淡金色的頭髮沒有了束帶的約束,隨意散亂,眼內因疼痛積蓄起淚水,下唇唇色因他拚命咬住從平日缺血的淺淡變得鮮紅。

  屬實,誘人。

  你按下自己心裡不可描述的小九九,抓過他的肩膀用出咆哮教馬教主十分之一的風采使勁搖晃:「陛下!是我啊!我是您的妻子伊薇爾,我們曾在光明的注視下互許諾言,陛下您忘了嗎!」

  「陛下啊!!!」

  你聲淚俱下,喚聲淒切。

  亞瑟恢復神智,拉開你的手,奇怪地看了你好一會,像在研究一隻外星生物。

  你汗毛都要立起來。

  「……王后。」他轉頭壓制住手臂傷處,「讓你擔心了,是我的過錯。」

  你鬆了一口氣。

  「我過於專注追逐獵物,最後與侍從走散了。有奸人開槍,幸而沒有打中我,擦著手臂過去,只是皮外傷,王后不必過於憂心。」

  你從懷裡抽出一條帕子,俯身為他包紮,緊緊紮在傷處,將血止住。

  面板啊面板,亞瑟‧正常的好感度是多少?再不漲伊薇爾‧睿智要撐不住了!

  光明陣營,亞瑟,好感度10。

  頂住。

  至少漲了。

  你們靠在巨樹上休息了一會,獵犬圍著你們跑圈。

  你招呼它:「亞蒂,過來!」

  亞瑟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

  小亞蒂伸出粉色的舌舔舐你的手指,躍上你的膝蓋討歡。

  亞瑟伸手揉了揉獵犬的頭:「它怎麼在你這裡?你叫它什麼?」

  「陛下,可是它帶我找到你的,幸虧我在你走之前心癢抓了過來玩……光明神在上我發誓我只是想玩而已,陛下不要多想啊!」你舉起亞蒂,小犬的白肚皮擋住亞瑟的視線,「亞蒂,怎麼樣,很可愛吧?我看見它的眼睛就想到陛下了。」

  亞瑟面無表情地吐字:「不要將犬類的某器官懟我臉上,王后。」

  你的內心小劇場安靜了一瞬。

  「是,陛下!」你將舉著的亞蒂雙手放下,又慫又乖的應道。

  他忽然靠近你,從你的髮上拆下一根絲帶將自己的頭髮綁好,看著你懵圈的臉,整個人散發著捉弄成功的愉悅……還有惡意。

  不是很想理這種陰晴不定的小學生。

  你剛舒一口氣,一雙手撐在你的頭上,陰影遮蔽了天空。亞瑟將你圈在狹小的空間裡。

  這短短的十幾秒裡,你的思緒已經轉過十七八個赤道大彎:西林選手亞瑟奪過他王后的髮帶,他嫌棄的一手推開狗子,好,一個漂亮的扎馬尾技法!再來,他雙手撐在王后的頭上,是的是的,表情是他一貫的畫風。哦,天哪!大家看,他就要發動晉江名場面秘技【按在牆上親】,讓我們提前為他歡呼,喊出他的名字!

  球,進了!

  劃掉,這一段重來。

  真相是……嘴對嘴。

  落葉飄落的聲音清晰可聞。

  問題是,親吻著亞瑟的,是你手中不知所措的獵犬。

  事後看回放時柯鵬採訪你的感想,你說,說實在話,你和它當時害怕極了。

  亞瑟黑著臉摁下狗頭,你無辜又溫順地擠出一個笑。

  「陛下,這都是誤會……」真的是過於緊張才會這樣啊老哥!您突然這麼俯身下來,在下條件反射就拿東西去擋了。

  不關在下的事,是手先動的手!

  你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灰瞳自下而上瞪著你,好像隨時都可能發起攻擊。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亞瑟笑出聲,眼淚都笑出來。

  「……回去了。」亞瑟用沒受傷的手把你從地上拉起,「還以為蘭頓送來的公主會是什麼樣,原來是個傻子。」

  喂,拒絕人身攻擊。

  你站起來,他已經走在了前面。

  「傻子好,這種地方能活下來除了快活的傻子,就是反覆掙紮在煉獄的聰明人。」

  「我羨慕你,伊薇爾。做一個傻子真好。」

  他輕聲說。

  【恭喜玩家獲得CG「林間落葉」,願玩家再接再厲,再創佳績。】光明陣營,亞瑟,好感度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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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4 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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