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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觀虛] 陣問長生 (連載中)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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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39:26
第231章 羊妖
  一切準備就緒,墨畫開始着手獵妖了。

  當然他還是不必出手。

  雖然他已經煉氣七層了,火球術的威力也強了不少,但真出手對付一品後期的妖獸,還是差了點。

  最多也就補補刀,撿撿漏。

  獵妖師們獵殺妖獸,也不差他這點法術的威力。

  俞承義、墨山還有六個煉氣後期的獵妖師組成小隊,帶上墨畫,一行九人,開始獵殺一隻一品後期的赤目羊妖。

  俞承義和墨山他們在内山獵妖多年,經驗比墨畫豐富得多,獵妖前的籌劃也更周密,基本上什麽都考慮到了。

  墨畫隻用在一邊聽,用心學就好。

  學習妖獸的習性,獵妖的方式,以及注意的事項。

  這次獵妖和平常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因爲要用到墨畫畫的陣法。

  之前隻有煉氣中期的獵妖師,用七道陣紋的地火陣,獵殺一品中期的妖獸。

  現在墨畫能畫出一品陣法,威力很強,足以傷到一品後期妖獸。所以煉氣後期的獵妖師,也可以嘗試借助一品地火陣,去狩獵一品後期的妖獸了。

  借助陣法獵妖,既安全,效率也高。

  衆人商議完畢,俞承義便問墨畫:“還有什麽要注意的麽?”

  陣法是墨畫畫的,所以他要問下墨畫的意見。

  墨畫想了下,覺得大家考慮得都很周全了,他也想不到什麽補充的,便道:
  “沒問題了。”

  “好。”俞承義點了點頭,“那明日出發,按計劃行事。”

  獵妖師們在内山的營地過了一夜,次日天剛亮,山色朦胧,草木沾着露水,衆人便動身了。

  俞承義等幾個經驗老到的獵妖師在前面探路,搜尋赤目羊妖的線索。

  墨山經驗也老到,但墨畫的安全更重要,所以他隻好跟在墨畫身邊。

  不一會兒,有獵妖師發現了羊妖的蹄印,進食後的殘肉,和帶着血的白色羊毛。

  衆人打起精神,全神戒備。

  俞承義和幾個獵妖師放出神識,開始搜尋羊妖的身影。

  還沒等他們找到,墨畫已經拿出輿圖,給他們标出了位置:
  “山道後面,這裏有條小溪,它在那裏喝水。”

  俞承義幾人面面相觑,心中暗驚。

  這個距離,比他們神識放出的極限還要遠不少。

  墨畫的神識,比他們強這麽多?
  俞承義縱身躍到山頭,借助山石掩護,向下看去,果然看到了進食之後,在溪邊飲水的赤目羊妖。

  俞承義不做聲響,從山頭躍下,和衆人道:“是在喝水,喝完估計會回樹林,我們繞路,在它前面埋伏。”

  獵妖師們點頭,而後從旁邊擇路繞了過去,在進樹林的必經之地停下,開始布置陷阱。

  墨畫掏出了一個鐵制羅盤,羅盤上畫着複雜的陣法。

  俞承義看到,忍不住問道:“這個羅盤,是做什麽用的?”

  “我在上面畫了地火陣。”墨畫道。

  “這個跟畫在紙上,有什麽不同麽?”俞承義問道。

  “用紙做陣媒,地火陣隻能用一次,炸完之後,陣紙銷毀,陣法也就沒了。”

  墨畫接着解釋道:“這個羅盤是我讓陳師傅特意煉制的,裏面摻了一些精鐵,用作陣媒,會堅固很多,畫上地火陣,可以用很多次。”

  俞承義聽着眼神一亮,“用法可有什麽講究?”   
  “和之前一樣用就好了。”

  俞承義點頭道:“好!”

  衆人布置好陷阱,放置好陣法羅盤,又在陣法上放了數枚靈石,之後消除痕迹,撒上鮮血和妖腥草的汁水,便撤回山石後躲藏起來。

  不一會兒,赤目羊妖在路口出現。

  這隻羊妖血氣磅礴,不知吃完什麽肉,嘴角還帶有血腥,而且警惕性極高。

  它盯着陷阱看了半天,明顯受着妖腥草的引誘,但還是盡力克制着,在原地來回踱步,并不向前。

  過了一會,羊妖竟然向後退去,漸漸向遠處走了。

  墨畫吃了一驚,小聲問墨山:“爹,這隻妖獸這麽警覺的麽?”

  “一品後期妖獸壽命長,經驗豐富,也更狡詐。”

  “那它跑了,我們要追麽?”

  墨山搖了搖頭,“不追,我們在這等着。”

  墨畫微怔,而後眼睛一亮,“它會回來?”

  “不錯。”墨山也壓低聲音,目光盯着路口,“它也是在試探,不一會兒就會回來。”

  果然過了一會,赤目羊妖又折返回來。

  若是适才追了過去,就會被羊妖察覺,陷阱也就白放了。

  墨畫心裏暗暗感歎,這内山裏,連隻妖獸都這麽多心眼,看來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赤目羊妖也終于是沒經受住妖腥草的誘惑,一邊向四周張望,一邊向陷阱走去。

  妖獸有妖識,類似修士的神識,但一般妖獸的妖識并不強,不能像修士一般,妖識外放,感知事物。

  妖獸感知事物,一般還是通過特殊的視力,敏銳的嗅覺和聽覺,以及對氣息的敏感和對血的渴望。

  隊裏都是老獵妖師,經驗老到,自然知道如何收斂氣息,不被妖獸發現。

  所以赤目羊妖向四周環視,卻什麽都沒發現,與此同時,它也終于走進了陷阱,開始低頭舔舐地上的血水,品嘗着妖腥草的腥味。

  俞承義站起身來,拉弓射箭,箭矢破空而出,挾着靈力,擊中了陣法上的靈石。

  靈石化爲齑粉,靈石中的靈氣溢出,滲入了下面的地火陣羅盤。

  羊妖剛察覺出異樣,聽到箭矢破空之聲,便想逃走,但已然來不及了。

  陷阱将羊妖絆住片刻,之後羅盤上火紅色的陣紋一閃而過,一品地火陣激發,火焰靈力爆炸,震耳欲聾聲響起。

  爆炸的餘波散去,赤目羊妖果然受了重創。

  爲了保險起見,墨畫放了三副一品地火陣,三副一同爆炸,威力自然非同尋常。

  一衆獵妖師什麽都不用說,直接沖了上去,四散開來,将赤目羊妖圍住。

  八人分爲兩圈,四人在内圍殺妖獸,四人在外互相策應,防止妖獸逃跑。

  過了一段時間,内外圈互換,交替用車輪戰,慢慢将重傷的妖獸磨死。

  目的明确,行動幹脆,殺伐利落,策應周全。

  半個時辰不到,重傷的赤目羊妖便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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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39:45
 第232章 狩獵(五更)
  羊妖皮毛焦黑,流着鮮血,倒在山路上。

  獵妖師沒有輕易靠近,俞承義看了眼妖獸,又看向墨山,給了個問詢的眼神。

  墨山眉頭微皺,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妖獸在詐死。

  于是大家散開,将妖獸圍住,耐心地等着。

  不同的妖獸,詐死的方式不同,獵妖師應對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赤目羊妖這種妖獸,詐死後便不能貿然接近。

  誰先靠近,誰就會受到它死前的反撲,兇險異常。運氣差點的,直接就葬身妖腹了。

  若是一起靠近,還容易被它的妖力波及。

  一品後期的妖獸,不但血氣旺盛,妖力也非常渾厚,借妖力施展的天賦更是棘手。

  若是被其妖力所傷,麻煩就大了。

  獵妖師也缺乏遠程攻擊的手段,雖然有弓箭,但威力不強,引爆陣法上的靈石可以,用來對付妖獸,就很雞肋了。

  所以爲了穩妥起見,獵妖師們并未輕舉妄動。

  羊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獵妖師們也原地戒備,耐心地等着。

  妖獸瀕死,血一點點地流,氣息也一點點衰弱,隻要耐心一點,最後扛不住的一定是妖獸。

  墨畫也躲在石頭後面看着,神識中妖獸的妖力在緩緩流動。

  既像是未死的妖獸在積蓄妖力,又像是已死的妖獸,妖力在漸漸流失。

  墨畫也分辨不出,這妖獸到底死沒死。

  “看來是自己經驗不夠,即便神識能看出妖力的流動,也無法辨别出妖獸的生死。”

  他爹墨山甚至都不用神識,隻是看了一眼,憑經驗就能看出這妖獸在詐死。

  修士的經驗,也是修士能力的一種。

  墨畫心裏默默道。

  妖獸還在裝死,獵妖師還在等,但墨畫已經有些懶得等了。

  他們沒有遠距離攻擊的手段,但墨畫有啊。

  于是墨畫開始運氣,施展火球術。

  心念甫動,靈力便已經在指間彙聚,并指向前,火球術便凝聚而成,呼嘯而出,飛向倒在地上詐死的羊妖。

  獵妖師們都有些錯愕,但見到施展法術的是墨畫,又都有些釋然。

  火球術炸在羊妖身上,羊妖一動未動。

  “明明是頭羊,還想裝王八?”

  墨畫稀奇道,而後再次并指,一枚火球術又飛了出去,再次命中了羊妖。

  羊妖終于忍不住了,嘶吼一聲,站起身來,雙目赤紅且帶着兇戾,死死盯着墨畫。

  俞承義冷聲道:“殺!”

  獵妖師亂刀便向羊妖砍去。

  本就是強弩之末的赤目羊妖更加支撐不住,它雙目血紅,妖力運轉到極緻,全身血氣澎湃。

  俞承義見狀,立馬又道:“散!”

  一衆獵妖師也早有準備,紛紛向後撤去。

  在獵妖師撤離的同時,赤目羊妖周身爆出一陣血霧。

  墨畫聽墨山說過,赤目羊妖瀕死或危機關頭,會以妖力催發天賦,爆出血霧。

  獵妖師若是處在血霧之中,雙眼會被血霧侵染,視線一片血紅,無法視物,心神也會受血霧影響。

  這種情況下,若無同伴相救,基本必死無疑。

  “這就是血霧麽……”

  墨畫驚訝不已,一品後期的妖獸,果然比他想的還要危險。

  好在血霧雖然棘手,但持續不長,很快便散去了。

  而耗盡妖力的羊妖,也就真的成了待宰的羔羊。   
  獵妖師們很快便将赤目羊妖斬殺,随着羊妖又一次癱倒在地,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氣。

  墨畫又用神識掃視了一遍羊妖。

  發現真正死掉的羊妖,妖力流轉更加緩慢,滞澀,而且色澤也在漸漸變淡。

  墨畫心裏記住了這種區别,以後再分辨妖獸是否詐死,就有了根據了。

  但他對一品後期的妖獸畢竟不熟,所以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向他爹确認了一下:
  “斷氣了麽?”

  墨山又看了一眼妖獸,點頭道:“斷氣了。”

  墨畫便從石頭後面跑了出來,走到羊妖面前,指着羊妖的心脈附近道:

  “爹,這裏幫我開個口子。”

  墨山一刀下去,開出一道半指長的豁口,妖血從豁口流了出來。

  墨畫連忙取出玉瓶,接着妖血,同時使用汲血術,汲取妖獸其他經脈中的妖血。

  取完妖血,獵妖師們給妖獸剝皮剔骨,一切收拾妥當,便撤回了營地。

  内山總會有未知的危險,而留在營地裏,則安全很多。

  内山的營地和外山差不多,但要寬敞些,而且也更隐蔽,石門上的陣法也更好些。

  但這陣法在墨畫眼裏,就比較簡陋了。

  他怎麽看怎麽别扭,于是用新汲取的妖血,重新配了靈墨,親手畫了一副一品土石陣上去,這才覺得順眼了不少。

  衆人吃了點東西,便在營地裏休息了一會。

  俞承義拿着畫有地火陣的羅盤,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道:
  “這個東西好!”

  威力不俗,而且能多次使用,上面畫的還是一品陣法。

  一品陣法啊……

  從此以後,他們獵妖師,都可以借助一品陣法來狩獵妖獸了。

  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甚至放在幾年前,他也是想都不敢想。

  俞承義有些唏噓,轉而又問道:“這個能用多少次?”

  墨畫嘴裏吃着肉,想了想,道:“七八次吧。”

  “這個陣媒也不算太好,摻了精鐵,所以稍微堅固一些,用了七八次後,就承載不了地火陣爆炸的靈力了。”墨畫接着道。

  “之後就沒用了麽?”俞承義有點可惜。

  “可以廢物利用,找陳師傅融了,再重新煉。”墨畫道。

  這就是有煉器師的好處,有些時候,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煉制一些東西。

  “那就好。”

  俞承義點了點頭,手拿地火陣的羅盤,越看越喜歡。

  以後有這個東西,他們獵殺妖獸也輕松了許多。最重要的是,減少了風險,也就減少了傷亡。

  獵妖師想好好活着,可不容易啊。

  誰不想穩穩當當地進山,平平安安地回去呢。

  “就是這個羅盤,有點醜了……”俞承義實話實說。

  雖然功能他很喜歡,但确實有些醜了……

  墨畫撓了撓頭,他也沒辦法,這是臨時煉制的。

  按理來說,一般靈器,都會有配套的陣法,一般陣法,也會有相對應的制式靈器。

  譬如劍器上畫劍陣,刀器上畫刀陣,清心簪上畫清心陣。

  但墨畫沒找到地火陣對應的靈器,問了陳師傅,他也不知道,就隻能照着他的司南羅盤,臨時煉制一個鐵制羅盤當做陣媒,湊合着用用了。

  雖然醜了點,但俞承義還是将地火陣的羅盤視若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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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40:07
第233章 興盛
  借助地火陣狩獵妖獸,的确事半功倍。

  這次獵殺赤目羊妖,看似有些波折,但比起他們之前的狩獵,已經輕松了太多。

  之前狩獵一隻全盛時的妖獸,要先圍殺妖獸,妖獸逃遁後,再持續追殺,少說要一天,多的甚至要數日。

  現在赤目羊妖直接被炸成重傷,攻擊力道弱了很多,妖力也有衰退,應付起來就容易了許多,基本一個時辰内,就能将其耗死。

  隻是仍舊需要提防妖獸詐死,以防不測。

  但這對獵妖師來說,算是必修的功課,所以也沒什麽影響。

  衆人在營地留宿了一晚,次日便返回通仙城了。

  俞承義去找了俞長老,聊了幾句,得到了俞長老的贊同。

  之後的一段日子,俞承義就開始教其他煉氣後期的獵妖師,如何使用地火陣進行獵妖了。

  如何布置陷阱,如何放置陣法,如何催動陣法,之後怎麽圍殺妖獸,最後怎麽收尾。

  這些過程煉氣中期的獵妖師很熟,因爲他們之前獵妖,大多都用過墨畫畫的地火陣。

  但因爲之前的地火陣隻有七道陣紋,威力不夠,所以煉氣後期的獵妖師沒用過。

  如今墨畫陣法水平提升,已經能畫出一品地火陣了。

  因而所有獵妖師,包括煉氣後期的獵妖師,就都要學着用陣法了。

  除此之外,獵妖師也開始穿上鐵甲了。

  一部分是之前從錢家繳來的,還有一部分,是俞長老忍痛買了不少精鐵,又請煉器行的師傅們親手煉制出來的。

  煉器行的煉器爐是一品煉器爐,爐上畫着一品熔火複陣,爐火精純,煉制出的鐵甲,比起一般鐵甲,品質更勝一籌。

  墨畫又抽空,挨個給鐵甲畫上了金甲陣。

  穿着畫有金甲陣的鐵甲的獵妖師,單論防禦,已經不輸一般的一品後期妖獸了。

  這批鐵甲,優先給了煉氣九層巅峰的獵妖師。

  墨山當然也得了一副。

  除此之外,墨畫還學了一品金刃陣。

  一品金刃陣是金系陣法,畫在刀劍上,可以增強刀劍的鋒利度。

  這樣獵妖師狩獵妖獸,更是得心應手了。

  墨畫自然先給墨山的刀上,畫了第一副一品金刃陣。

  有了一品地火陣埋伏,有了一品金甲陣防禦,有了一品金刃陣攻擊,還有司南子母複陣用來偵測和預警。

  這下墨山再進内山獵妖,墨畫就放心多了。

  不光是墨山,随着煉器行和煉丹行的壯大,靈石收益的增多,這些陣法也會漸漸普及到所有的獵妖師身上。

  自此以後,獵妖師的所有獵妖過程,都與陣法密切相關。

  陣法也廣泛地應用于獵妖師的狩獵之中,獵妖師狩獵更安全,更方便,也更效率了。

  如今大黑山上所有獵妖師都認識了墨畫。

  他們身上穿的,手裏用的,陷阱裏布下的,都是墨畫畫的陣法。

  正因爲親身體會過,才明白陣法有多麽重要。

  得益于這些陣法,如今獵殺妖獸跟以前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有了陣法的加持,他們獵妖時,不用擔心動不動就受傷,不用害怕一時疏忽就葬身妖腹。

  他們的家人也不用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害怕他們完完整整地進山,卻鮮血淋漓地回去。

  墨畫也能安心地将心思放在築基上了。

  現在墨畫靈石暫時不缺,無論是福膳樓、南城的煉器行、煉丹行,還是占據的靈礦,他都有不少份額。

  而且爹娘也給他攢了不少靈石,說是給他将來修煉和娶媳婦用的。   
  現在墨畫最關鍵的問題,反而是神識。

  他要築基,就需要增強神識,需要增強神識,就要多畫陣法,而要多畫陣法,就必須要多弄些妖血,來調配靈墨了。

  之前他在外山,利用陣法布局獵殺妖獸,攢了近千瓶靈墨。

  後來據守靈礦,建設煉器行和煉丹行,煉制煉器爐,以及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用途,墨畫畫了很多陣法,如今都快用完了。

  現在築基還比較遠,可預見的将來,無論是畫陣還是解陣,需要的靈墨應該也不少,墨畫又要着手再攢一些了。

  而且一品後期的妖血,畫出來的陣法,威力會更強些。

  墨畫又開始在内山四處溜達。

  一邊補充輿圖,一邊爲馮老先生挖些草藥,爲陳師傅找些礦石,也爲娘親研究膳食,采集些香料。

  最重要的,還是盯着羅盤,看哪裏有戰鬥發生。

  一旦羅盤上閃起光點,墨畫判斷出方位,就會立刻趕過去。

  一品後期的妖獸難殺。

  即便借助了一品地火陣,狩獵還是要花一番功夫。

  等墨畫趕過去,時間剛剛好,多數情況下,甚至還比較富餘。

  他也不用參加戰鬥,隻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躲着,等獵妖結束,他再露頭,拿着個小瓶子去汲取妖血就好了。

  偶爾也會有戰鬥焦灼或是妖獸詐死的情況,他便放幾個火球術,騷擾一下妖獸,或是試探一下妖獸死沒死。

  因爲境界突破,天衍訣有所精進,墨畫現在的火球術更快,更準,而且威力也有提升。

  往往心念一動,火球術就凝結而成。

  在獵妖師與妖獸僵持的情況下,墨畫的火球術,也能幫上不少忙。

  大多數獵妖師都對墨畫非常感激,而且相當熱情。

  一般來說,獵妖師的獵殺的獵物,是不允許他人染指的,但墨畫例外。

  妖獸是他們的,但是所有的妖血,卻都是墨畫的。

  有些獵妖師殺完妖獸,也不會立即剝取材料,而是會特意等一會,等墨畫趕過來放血。

  墨畫若是不來,他們心裏還不大高興,覺得浪費了妖血,實在可惜。

  就這樣,墨畫在内山混得如魚得水。

  墨畫是獵妖師的一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有這麽多獵妖師幫忙,他在内山行事自然也更加方便。

  内山比外山兇險很多。

  但因爲有了陣法,墨畫恍惚之間覺得,内山和外山好像又沒什麽不一樣了。

  漸漸地,墨畫囤積的靈墨越來越多,獵妖師的實力也漸漸壯大。

  獵妖師借助陣法,修爲雖未增長,但戰力大幅提升,獵妖的時間也大大縮短了。

  與此同時,獵妖所得的一品後期妖獸的材料也越來越多。

  這些材料運到南城的煉器行和煉丹行,煉制成靈器和丹藥,再賣給城内的修士,或是外地的行商,賺取豐厚的靈石。

  這些靈石又按比例,分配到散修手中。

  通仙城的散修逐漸富裕起來,整個通仙城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興盛起來。

  而随着通仙城的興盛,形形色色且來路不明的外來修士,也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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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40:26
 第234章 救人
  通仙城外來的修士漸漸變多了。

  兩個月後,墨畫坐在内山的山石上,看着手中的司南羅盤,皺起了眉頭。

  之前羅盤上有光點亮起,墨畫趕過去,大多是獵妖師在狩獵妖獸,也有妖獸在争奪地盤,很少有修士厮殺鬥法。

  偶爾也有些面生的獵妖師,穿着打扮不一樣,學的道法和使用的靈器樣式,也都和通仙城的不同,應該是外地來的,但人數不多,也很少能碰見。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墨畫在大黑山的内山裏,經常能看見陌生的面孔。

  司南羅盤亮起,發生戰鬥的,也多了很多外來修士。

  修士之間的交戰,也突然多了起來。

  有些是争搶妖獸,有些是一時口角便動起手來,還有一些修士明顯是蓄意滋事。

  更有甚者,便是赤裸裸的殺人劫掠!
  墨畫看到過一輛貨車,車上貨物沒了,周圍卻血迹斑斑,修士殘肢遍地。

  看附近的痕迹,明顯是一群行商遭修士截殺,貨物被搶,人也被殺光了。

  之後妖獸聞到血腥過來,又将屍體吃掉了。

  滿眼狼藉,死狀凄慘。

  墨畫看着不适,心中不忍,又忍不住歎氣。

  之後内山的日子,估計就不太平了。

  好在通仙城的獵妖師漸漸壯大,人手漸多,大多身披鐵甲,手握一品刀器,在附近的幾個仙城中,實力首屈一指。

  這些外來的修士,輕易也不敢惹本地的獵妖師。

  但以後就不好說了。

  不過這些讓俞長老去操心吧,他還是攢點靈墨,練練陣法,增強神識,看能不能築基吧。

  墨畫收斂起心思,然後吃了點肉幹,喝了點野果釀出的果汁。

  這些果汁還是他用寒氣陣冰鎮過的,喝在嘴裏,酸酸的,甜甜的,冰冰的。

  墨畫心情也舒服許多。

  不一會兒,司南羅盤又亮了起來,墨畫便收拾好東西,施展逝水步,從山林岩石間,腳步輕盈地趕了過去。

  離得老遠,墨畫神識放出,簡單掃過,有些失望。

  又是修士打架。

  墨畫歎了口氣。

  一般修士打架,墨畫是不管的。

  他隻有煉氣七層,攻擊用的法術,也隻會一門火球術,逝水步倒極爲精通,自保沒問題,但也不太想惹麻煩。

  何況修士之間的紛争,大多時候,隻是路過看一兩眼,也是不好分出是非對錯的。

  弱勢的未必就是好人,強勢的也未必就一定是壞人。

  長相兇惡的,未必是惡人,看着面善的,更未必是什麽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是不可貌相的。

  墨畫決定和往常一樣,偷偷看上一兩眼,反正現在無事,閑着也是閑着。

  以他的神識,煉氣修士根本發現不了。

  墨畫攀上一處山岩,收斂氣息,借着草木掩護,偷偷看過去。

  崎岖狹窄的山道上,有兩方修士正在交戰。

  兩方修士的修爲,大都在煉氣後期。

  一方隻有四人,三男一女,處于劣勢,守着幾箱行李正在苦苦支撐。

  另一方卻有七人,穿着打扮各異,相貌陌生,正在圍攻三男一女四個修士。

  而且攻勢越來越迅猛,那四個修士估計支撐不了多久。

  搶劫?

  墨畫皺了皺眉頭,繼續看下去,然後就發現有些不對了。

  那四個修士,他好像還認識。

  有個已過中年的修士,臉上有幾道淡淡的刀疤,與他父親墨山交情很好,之前還特意到墨畫家裏拜訪過。

  墨畫記得他叫季青柏,墨畫喊他季叔叔。   
  旁邊那個年輕斯文的修士,是季青柏的兒子,叫季禮。

  他們父子二人,也是獵妖師,但并非通仙城的修士,而是來自隔壁的青玄城。

  青玄城距通仙城較遠,而且途徑大黑山内山,所以一般情況下,兩城的修士走動得也不多。

  還有一個大漢修士,身材魁梧,腰纏狼皮,使着一根殺氣騰騰的狼牙棒,上面全是尖利的倒刺。

  墨畫記得,當初他和錢興沖突,是這大漢出面,攔住了錢家煉氣九層的修士。

  墨畫印象中,這大漢修爲深厚,罵人也挺厲害的。

  如今他便以一敵三,不落下風,狼牙棒上土灰色的靈力纏繞,揮舞之時赫赫生風,一看便力道沉重。

  與此同時,他嘴裏還是罵罵咧咧的,什麽“一群雜碎”、“偷襲的孬種”、“有本事單挑,仗勢欺人的廢物”之類的。

  四人之中,墨畫唯一不認識的,是那個女修。

  看着和季禮差不多大,身上受了傷,修爲也最低,支撐得也最辛苦,還好季禮在她身旁照應着。

  但她的整個衣袖,已經被鮮血浸透了,估計再這樣下去,就撐不住了。

  依據墨畫這麽長時間在内山觀戰的經驗來看。

  使狼牙棒的大漢,肯定是能逃脫的,季叔叔大概率也能逃走,但要看這些修士追不追,若是被追殺,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季禮是逃不掉的,他雖有煉氣八層修爲,但對敵經驗少,此時被這麽多修士纏着,左右支绌,逃無可逃。

  至于那個女修,估計是必死無疑了。

  可能死還是最好的結果了……

  墨畫心裏歎了口氣。

  怎麽辦呢?

  對面七個人,人數有點多,即便墨畫參戰,也未必能将他們全部救下。

  墨畫打不過能跑。

  但季禮和那個女修應該是跑不掉的。

  季禮跑不掉,季青柏爲了兒子,肯定也不願走。

  那大漢看樣子是個有血性,講義氣的,應該也會死戰到底。

  “最好是能把人救下吧,人活着比什麽都好。”

  墨畫心思一定,取出一截竹筒,竹筒呈紅色,裏面畫着煙火陣。

  這種竹筒制作簡單,裏面的煙火陣是墨畫特意畫的,基本進山的獵妖師都有。

  一旦遇到意外,觸發陣法,放出煙火,附近的獵妖師聞訊,便會趕來支援。

  墨畫以靈力激發煙火陣,一束火光竄天而起。

  山道上交戰的雙方見到煙火,皆是一愣。

  墨畫又施展逝水步,迅速向遠處跑去,又激發了一支煙火,而後又往左面山頭跑去,在不同的位置,又放了一支煙火。

  這樣三個位置,由近及遠,依次放出了煙火,營造出一種,三波獵妖師聞訊,紛紛趕來支援的假象。

  “是通仙城的獵妖師!”有個外來修士驚訝道。

  “大哥,怎麽辦?”

  “他們人多,有鐵甲,我們不是對手。”

  領頭的修士皺着眉頭,一時躊躇不定。

  就差一點了……

  他們已經打了半天,眼看就能将這幾個修士殺了,貨物搶了,再把那個女修擄回去了。

  此時撤離,便功虧一篑了!

  墨畫見他們不走,右手一擡,又放出了一枚火球。

  這枚火球術又快又準,倏忽之間打在了一個外來修士的身上,那修士一個踉跄,倒在地上,因火球術的灼燒而痛喊出聲。

  煉氣七層的法術,對妖獸或許不算什麽,但打在修士身上,威力便不容小觑了。

  “法術?!”領頭的修士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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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40:42
第235章 舊識
  這記火球術使得非常娴熟,威力也不小,一定出自靈修之手。

  獵妖師中少有靈修,若有靈修進山,也會跟着獵妖隊,不可能單獨行動。

  而獵妖隊少則五六人,多則八九乃至十多人,且刀甲精良,他們這群人絕不是對手。

  一旦被獵妖師圍住,想跑都跑不掉。

  他們做這種買賣的,腦袋纏在腰帶上,不能因爲一時貪心而斷送了性命。

  領頭修士心中一慌,當機立斷道:“快撤!”

  七個外來修士倉皇撤去。

  苦苦支撐的季青柏幾人見狀,也都如釋重負,各自放下手中的武器,靠着儲物箱喘着大氣。

  季青柏更是生出劫後餘生的慶幸。

  此番兇險異常,季家就他們父子二人,若是一時不慎栽在這裏,季家絕了後,那就真的是家門不幸了。

  一念及此,季青柏心生感激,向着山頭,拱手道:

  “多謝了,不知是獵妖隊的哪位兄弟?”

  其他幾人也都随季青柏的聲音看過去。

  山頭山石嶙峋,灌木搖動,便出現了墨畫小小的身影。

  墨畫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差輩分了,季叔叔。”

  季青柏跟他爹稱兄道弟,這聲“兄弟”墨畫是承受不住的。

  季青柏一愣,怎麽是個孩子?

  細細看去,這才發覺眼前的孩子有點眼熟。

  眉目如畫,清清秀秀的,看着跟墨山家的孩子好像。

  季青柏之前見過墨畫,對墨畫的印象非常深刻。

  “你是……墨畫?”

  季青柏難以置信道。

  “嗯。”墨畫點了點頭。

  “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季青柏左右張望了一下,“就你一個人?伱爹呢?”

  其他三人也是面面相觑。

  墨畫道:“等會再說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那現在……”季青柏有些發愣。

  墨畫道:“快跑啊……”

  内山這麽大,附近未必有其他獵妖師,他這煙火放了,也不一定有人來支援。

  就算來支援,一時半會,也不一定趕得過來。

  萬一過一會兒,那七個修士回過神來,又折返回來,麻煩就大了。

  季青柏瞬間明白了,也不寒暄了,立馬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那幾個大的儲物箱,季青柏也不準備帶着了,隻是臨行前還是有些不舍,這是他們全部的家當了。

  墨畫見狀便道:“帶着吧。”

  季青柏聞言錯愕,随即猶豫道:“萬一那些人追上來……”

  “他們若追上來,我會提前說的,到時候再丢也不遲。”墨畫說道。

  季青柏一愣,這種事,怎麽就能提前知道了。

  墨畫神色從容。

  就算那群修士追上來,以他的神識,也能夠提前感知到,有充足的時間去應對。

  隻要有時間準備,布好陣法,即便再來幾個,墨畫也能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我們拿了行禮,他們未必敢追。若是不拿行禮,他們一看就知道我們心虛,肯定會追過來的。”墨畫又補充道。

  季青柏一聽,立馬點頭道:“好!”

  幾個儲物箱放在一個獨輪木車上,季青柏和那大漢輪流拉着,季禮扶着那個受傷的女修,墨畫則在前面指路。   
  一行人沿着山道走着,墨畫時不時取出司南羅盤看一眼,而後重新選一個方向。

  季青柏幾人不明就裏,但見墨畫成竹在胸的樣子,情不自禁地就跟着他走了。

  隻是心中俱都驚歎,墨畫對内山的路,竟能熟悉到這個地步……

  墨畫将幾人領到一處營地,道:
  “在這裏休息會吧,治療下傷勢。”

  季青柏等人點了點頭,他們苦戰許久,身上都有傷勢,一路隻能強行忍着,如今也無力繼續支撐了。

  衆人在營地裏歇息。

  墨畫将止血丹還有一些療傷的丹藥分給大家。

  季青柏接過丹藥,聞了藥味,詫異道:“這丹藥……品質這麽好!”

  墨畫點頭道:“這是馮爺爺煉的。”

  這些丹藥都是馮老先生特意爲他煉制的。

  馮老先生丹術不凡,用的更是上好的一品丹爐,爐内畫着一品複陣,有着精純的爐火,煉制出來的品質自然更加上乘。

  隻是墨畫進内山,還沒怎麽受過傷,這些應急的丹藥他留了好久,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了。

  “杏林堂的馮老先生?”季青柏微微錯愕,繼而點了點頭,“難怪。”

  馮老先生是一品丹師,救人無數,即便在青玄城,也是很有名望的。

  季青柏服了兩粒丹藥,其他的都交給季禮以及那個年輕的女修了。

  那女修傷勢最重,流血最多,服了丹藥,心神放松,昏昏沉沉便暈了過去。

  季禮守在一旁,神情既是擔憂,又是心疼。

  墨畫看了看女修,又看了看季禮,好奇問道:
  “季大哥,你們是道侶麽?”

  季禮的臉“撲騰”就紅了。

  “不……不……還不是。”

  “還不是,就是快要是了的意思麽?”

  墨畫刨根究底地問,一雙眼睛閃閃發亮,“你們要是結婚,我能去喝喜酒麽?”

  他長這麽大,還沒喝過别人的喜酒呢。

  季禮的臉更紅了。

  季青柏見狀,也笑了下,道:“你如果不嫌棄,到時候一定請你。”

  “一言爲定。”墨畫笑道。

  營地裏的氛圍稍微輕松了些。

  季青柏便問道:“對了,你怎麽一個人在山裏,山裏很危險的,你爹呢?”

  “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我爹有别的事要做。”墨畫答道。

  季青柏看了看墨畫,心中既是震驚,又是遺憾。

  小小的年紀,就已經煉氣七層了,而且能一個人在内山混日子,對山路又很熟悉,應對危機也很從容。

  果然虎父無犬子啊,墨畫像他爹一樣,很有獵妖師的天賦。

  但可惜的是,他還是成爲了一名獵妖師。

  季青柏看到了墨畫脖子上挂的獵妖令,心裏歎了口氣。

  做了獵妖師,就很難分心再去學陣法了。

  季青柏還是希望,墨畫能走上陣師的路,而不是僅僅是做一個優秀的獵妖師。

  散修之中,獵妖師到處都是,但是陣師,可是絕無僅有啊。

  以墨畫的天賦,不學陣法,不當陣師,實在是太可惜了。

  季青柏心中惋惜不已。

  墨畫見季青柏似乎有些心事,不由問道:
  “季叔叔,你們到通仙城來,是有什麽事麽?”

  季青柏微怔,似是想到什麽,苦笑道:
  “在青玄城活不下去了,想來這裏,謀些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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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41:02
 第236章 欺壓
  “活不下去?”墨畫一愣。

  季青柏點了點頭,本不想細說,但見墨畫年紀雖小,但在内山遊刃有餘的樣子,無論是能力還是心性,都不容小觑,不能再當個孩子看了。

  而且今後若是在通仙城謀個生計,少不了還要叨擾他爹墨山,便如實道:

  “青玄城不像通仙城,城裏的散修,已經沒有築基修士庇佑了。”

  “青玄城上一個築基散修鄭長老,已經過世一年了。這一年來,散修之中無築基修士,我們這些散修,也就要受家族壓迫,仰其鼻息,日子困苦,一天不如一天。”

  “之前雖然艱難,但還是勉強能過活,但賺的靈石一天比一天少,别說修煉了,就是正常吃穿用度,都捉襟見肘。”

  “除此之外,那些家族子弟,天天尋釁滋事,欺壓散修。我們若是忍氣吞聲還好,一旦稍有反抗,他們便變本加厲,欺壓得更兇。”

  “事情若是鬧大,發生混戰,散修沒有築基修士坐陣,根本無法與家族修士抗衡,基本上隻能潰敗。”

  季青柏越說越氣憤,身上的傷口也隐隐作痛。

  墨畫又遞了些丹藥給他。

  季青柏接過丹藥服下,道了聲謝,然後看了眼那個昏迷的女修,道:
  “這孩子叫傅蘭,她爹是我一個獵妖師兄弟,早年獵妖,一不小心被妖獸吃了,她娘辛辛苦苦把她養大。”

  “上個月,青玄城孔家的少爺,想收她做小妾,說是小妾,但也都是不被當人看的。她娘不同意,就被孔家打成重傷,傷沒治好,不到半個月人就沒了。”

  “之後孔家少爺仍舊糾纏不休,我和季禮看不下去,便出手教訓了孔家少爺,但也惹下了大禍,與孔家結怨。我沒有辦法,隻能帶着這兩個孩子,逃離了青玄城。”

  “附近幾個仙城,散修的日子都不好過,想來想去,也隻有通仙城會好一些,而且有築基期的俞長老護持,會安全一點。”

  季青柏歎了口氣,“隻是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先是被孔家追殺,好不容易逃了,進了大黑山,又遭那些身份不明的修士截殺,父子二人差點就沒命了。”

  季青柏又心生感激,對墨畫道:“要不是你,恐怕真的兇多吉少了。”

  墨畫道:“我也就是狐假虎威,沒什麽的。”

  小小年紀,能知道狐假虎威,而且還能全身而退,既是聰慧也是本事啊。

  季青柏心裏默默贊歎道。

  墨畫則想着季青柏剛剛說的事,心中有些生氣,又有些疑惑:
  “孔家爲非作歹,道廷司不管麽?”

  季青柏神情苦澀,“青玄城的道廷司,被孔家和其他幾個家族聯手買通了,散修犯事,按律責罰,家族子弟犯事,含糊其事。道廷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情就揭過去了。”

  墨畫皺眉,“那豈不是一點辦法沒有了……”

  季青柏搖了搖頭,“但凡有一點活路,誰又想背井離鄉呢?”

  墨畫聽着内心戚然。

  若是沒有築基期的俞長老,青玄城的今天,可能就是通仙城的明天。

  季青柏神色落寞,墨畫便安慰他道:
  “放心吧,現在通仙城可好了,也沒人會欺負你們。”

  季青柏聞言,也稍稍打起了精神。

  他的要求本也不高,能有個地方落腳,賺點靈石,混口飯吃,一家人能活下去就行。

  接下來幾人安心養傷,墨畫沒什麽事,看着一旁的大漢,忽然有些奇怪。

  這一路上,這大漢都一言不發。

  他罵人罵得兇,墨畫還以爲他是個話痨呢。

  墨畫又盯着大漢看了幾眼,突然吃了一驚,問道:“你不會是俞長老的兒子吧?”

  那大漢愣了一下,皺着眉頭,“伱認識我爹?”

  果然如此。

  墨畫看着他的長相,隐隐約約覺得和俞長老有幾分相似,就是體格健壯些,俞長老瘦很多。

  而且這大漢脾氣不太好,很會罵人,罵人的話,跟俞長老也有點像,這肯定是有家學的。

  “我和俞長老還挺熟的。”墨畫道。   
  大漢輕輕哼了一聲,沒說話。

  心裏卻以爲墨畫在吹牛,他爹是築基長老,墨畫才煉氣七層,年齡又差這麽大,能熟到哪裏去?

  墨畫又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大漢還是不想回答。

  一邊的季青柏見狀,便道:“他叫俞承武。”

  “哦。”墨畫恍然,“俞承義俞大叔是你大哥麽?”

  俞承武神情錯愕,“我大哥你也熟?”

  墨畫點了點頭,問道:“那我應該叫你俞二叔?”

  “不必了。”俞承武神情淡淡的。

  墨畫有些奇怪,悄悄問季青柏道:
  “他平時也這樣麽?人緣肯定很差吧。”

  别人跟他說話,他還是愛理不理的。

  季青柏神色有些複雜道:“他平日話也多的,隻是跟你爹有點過節,所以應該不太想跟你說話。”

  “跟我爹有過節?”

  這倒是墨畫意料之外的。

  他爹墨山爲人仗義,在獵妖師中人緣很好的,很少會跟人有過節。

  墨畫根據修士的愛恨情仇,瞬間想了五六種可能,然後向季青柏求證道:
  “是什麽過節啊?”

  “也不算什麽大過節。”季青柏微微歎道,“他這個人,其實什麽都好,就是喜歡争強好勝,打不赢你爹,所以看你爹不順眼。”

  “就這?”墨畫覺着有些索然無味。

  俞承武有些不悅道:“小孩子懂什麽?”

  墨畫不與他計較,反而問道:“你認識我?”

  俞承武看了他一眼,“墨山的兒子麽,我自然認得。”

  看他這副模樣,應該是很早就認識了。

  墨畫回憶了一下,然後道:“當初錢興找茬,大柱幫我打架的時候,你是不是早就在一旁看着了?”

  俞承武眉頭一挑,頗有些意外,“不錯。”

  “那你爲什麽不早出手制止呢?”墨畫疑惑道。

  “小孩子打架,我出什麽手?”俞承武淡淡道,“而且你爹是墨山,我懶得管。”

  “那後來爲什麽又管了呢?”

  “你們打架,怎麽樣我不管。但錢家後期修士插手,欺負到散修頭上,這我就不能不管了。”

  墨畫點了點頭,覺得他這人雖然臉色臭,但其實還挺仗義的。

  “你是不是有個狼牙棒啊。”墨畫又問道。

  俞承武有些無奈,“剛剛你不是知道了麽,我跟你爹有過節。”

  怎麽還跟他問來問去的?

  “你跟我爹有過節,那是你們大人的事,跟我有什麽關系呢?”墨畫理直氣壯道。

  何況你們那點過節,我一個小孩子看了,都覺得有點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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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41:20
 第237章 俞承武(五更)

  俞承武微怔,有些愠惱。

  但是轉念一想,墨畫說的也有道理,他再怎麽與墨山不和,也不至于小氣到要和墨畫一般計較。

  而且和墨山的兒子計較,别的不說,至少在胸襟上就矮了墨山一個輩分。

  “行吧,你說得也對,我不與你計較。”

  墨畫便又問道:“你是不是有個狼牙棒?”

  俞承武點頭道:“不錯。”

  墨畫眼睛一亮,“能給我看看麽?”

  俞承武有些不情願,但看着墨畫好奇且炯炯有神的眼睛,又不忍心拒絕,想了想,便從儲物袋裏将狼牙棒取了出來,放在地上給墨畫看。

  狼牙棒長五六尺,上面有尖刺,精鐵鑄就,形似狼牙,沾着暗沉的血迹。

  這些血迹估計妖獸和修士的都有。

  墨畫試着拿了下,發現一點都拿不動。

  他兩手推了推,狼牙棒還是紋絲不動。

  “好重啊。”墨畫忍不住道。

  俞承武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這是自然。”

  “這個是故意煉這麽重的麽?”墨畫虛心請教。

  “不錯。”俞承武點頭道,“靈器重,力道大,揮舞起來,殺傷力也就越大。”

  “哦。”墨畫點了點頭。

  俞承武忽而好奇道:“伱問這個做什麽?”

  “我也想弄一個。”

  俞承武一愣,“弄個什麽?”

  墨畫指了指地上的狼牙棒,“這個棒子。”

  俞承武看了眼墨畫,細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血氣不盛,一看就不是體修,不由問道:
  “你不是體修吧,弄這個做什麽?”

  墨畫眨了眨眼,“我自有辦法。”

  俞承武忍不住皺了皺眉。

  墨山精明,他這兒子比他還精,一肚子主意,就是不知道打的什麽算盤。

  “我請你喝酒!”

  墨畫見了狼牙棒,心裏有了打算,便想着禮尚往來,請俞承武喝酒。

  “你傷勢不重,可以喝一點。”墨畫道。

  俞承武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了墨畫遞過來的酒,喝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

  酸酸甜甜的,酒味也淡,小孩子喝的東西。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有酒就不錯了,也沒什麽挑的。

  俞承武歎了口氣,喝了幾口,解了疲乏,卻突然想到,他和墨山不對付,到現在都沒和他喝過一杯酒。

  如今卻被墨山的兒子請着,喝了一壺小孩子才喝的果酒。

  俞承武的心情瞬間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幾人休息完,傷勢也穩定了,便接着趕路。

  走了一段路後,墨畫神識掃視周圍,松了口氣,便道:

  “可以慢慢走了,不用着急了。”

  神識所見,四周已經有不少獵妖師了。

  對墨畫而言,周圍有獵妖師,就等于到了自己的地盤上,那些外來修士再敢追來,就是找死了。

  季青柏不知墨畫爲什麽這麽說,但莫名對墨畫的話非常信任,也都長長舒了口氣。

  之後的路上,果然遇見的獵妖師越來越多了。

  獵妖師見了俞承武幾人,無論相熟與否,都會過來打個招呼。   
  一開始俞承武還沒發現,漸漸地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些獵妖師走過來,都是先跟墨畫打的招呼,然後再跟他寒暄幾句。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這都遇到四五批獵妖師了,全是如此。

  甚至他覺得,這些獵妖師都是奔着墨畫來的,跟他打招呼也隻是順帶的。

  俞承武皺起了眉頭,“不對勁。”

  墨畫不過是個煉氣七層的修士,雖說天賦算不錯,但人緣不可能這麽好。

  這些人跟墨畫打招呼,一定是看在他爹墨山的面子上。

  可墨山的面子,也沒這麽大啊。

  總不可能,墨山成功築基了吧……

  他要是成功築基,墨畫是築基修士的兒子,别人自然會給他面子。

  俞承武心裏默默想着,忽然意識到,這樣也不對。

  他爹俞長林是築基修士,他也算是築基修士的兒子,别人也沒給他這麽大的面子啊。

  俞承武有些費解,可還有更讓他費解的事,就是鐵甲。

  路過的幾波獵妖師,不說人人都有,但至少多數身上都穿着鐵甲。

  這可是鐵甲啊!他們哪裏弄來的?

  俞承武眉頭緊皺。

  他奉他爹俞長老的命,外出辦點事,因爲出了意外,耽擱了一年多,這才趕回來。

  途徑青玄城,遇到季青柏,因爲二人有些交情,他又向來看不慣仗勢欺人的家族,所以出手幫忙,并一同往通仙城來。

  這次回來,距離他離開,也就隔了一年多。

  可一年多的時間,對修士而言,也不算多久吧。

  怎麽現在回來,感覺什麽都有點不一樣了呢?
  季青柏和季禮看着這些獵妖師,也都暗暗吃驚。

  這可是鐵甲啊,青玄城中有鐵甲的獵妖師屈指可數,到了通仙城這裏,怎麽感覺遍地都是呢?
  季青柏父子兩人也想不明白。

  衆人一路無事,出了大黑山,從南門進入通仙城,映入眼簾的,便是城南偌大的煉器行和煉丹行。

  占地極廣,規格極大,外牆高聳,陣法森嚴,看着恢弘而氣派。

  裏面不時傳來清脆的打鐵聲,飄出陣陣馥郁的丹香。

  俞承武幾人震驚得無以複加。

  不光通仙城,附近幾個仙城加起來,都不曾有這等體量的修道産業。

  俞承武難以置信道:“這些莫非是錢家的?”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錢家勢力已經大到這個地步了?
  那他們豈不是今後都無擡頭的日子?
  墨畫搖了搖頭,“不是,算是大家的!”

  “大家?”俞承武不明白。

  墨畫小手一指,将整個城南全部劃歸在指下,道:“大家。”

  俞承武明白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心裏暗道:“我怕不是在做夢吧……”

  恍惚之間,他覺得這隻是自己漂泊在外,風餐露宿,半睡半醒之間做的一個夢。

  夢中他一路奔波,終于回到了通仙城。

  看到了通仙城的獵妖師都穿着鐵甲,看到了散修建了煉器行和煉丹行,看到了大家靈石富餘,臉上也有了笑容。

  這些事他以前都想過,但也隻是在夢中想過。

  眼前的景象,仿佛就隻是他做的那個夢。

  墨畫見他愣神,喊了他一聲,“俞二叔?”

  俞承武這才回過神來,但看着這一切,依舊有些難以置信,心裏暗道:
  “不是夢,難道是幻術?”

  墨畫見他神色變幻,情緒不定,還以爲他是思鄉情切,一時之間情難自已,也就懶得管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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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46:04
第238章 安置
  墨畫問季青柏,“季叔叔,您有落腳的地方麽?”

  季青柏也才回過神來,隻是心中仍舊久久不能平靜。

  他隻聽人說,通仙城現在不同往日,日漸興盛,卻沒想到,竟能興盛到這個地步。

  心中既是震撼,又是羨慕。

  聽了墨畫的話,季青柏微怔,想了下,道:
  “有個老前輩,和我爹是世交,他那裏可以暫時落腳。”

  墨畫點了點頭,“如果有什麽難處,可以去找我爹。”

  季青柏目露感激,“這一路上,多謝你關照了。”

  “沒什麽的。”墨畫道。

  他也就吓吓人,帶帶路,舉手之勞而已,也沒費什麽功夫。

  大家平平安安就好。

  那個名叫傅蘭的年輕女修,服了丹藥,傷勢好了一些,雖還是面如白紙,行動不便,仍舊特意向墨畫行禮,感激道:
  “多謝小兄弟!”

  墨畫見她雖是女子,孤苦一人,一路波折,身受重傷,仍舊神色堅定,暗暗佩服,便道:
  “姐姐,你會做菜麽?”

  墨畫問得清奇,傅蘭一時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道:
  “我娘是開店賣豆腐的,我也會做一些膳食。”

  豆腐!

  墨畫眼睛一亮,道:“那你傷好了,若沒事做,可以去街南邊的福膳樓,做些豆腐,賺些靈石。”

  傅蘭微怔,心中一暖,柔聲道:“謝謝伱,隻是福膳樓是膳樓吧,家大業大,未必肯收留。”

  “沒事。”墨畫自信道,“你報我的名字就行。”

  畢竟福膳樓一半算是他的。

  墨畫口氣頗大,傅蘭也愣住了。

  墨畫也不再說什麽,和他們揮手道别了。

  他們奔波勞碌,傷勢未愈,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個安身的地方。

  道别之後,墨畫便和俞承武并排,往城裏走着。

  走了一會,俞承武便皺眉道:“你跟着我做什麽?”

  “我沒跟着你,我隻是去找俞長老。”

  俞承武愣了下,心道不會吧。

  墨畫和那些獵妖師熟也就算了,不會真的和他爹也熟吧。

  可是墨畫真的和他走了一路,一直到了俞長老家裏。

  俞承武推開門,墨畫也跟着進去了,像進自家院子一樣,熟悉得很,一點也不拘束。

  俞長老在客廳喝茶,見了兩人,眼睛一亮,迎了出來。

  時隔一年多,俞承武見到父親,心緒有些起伏,正要迎上去,卻見他爹俞長老直接越過了他,和墨畫聊了起來。

  “墨畫啊,有什麽事麽?”

  墨畫點了點頭,“是有事的……”

  墨畫把路上遇到的事說了。

  外來修士越來越多,身份不明,無法管束,獵妖師們獵妖的危險就大了。

  現在還好,他們不敢對本地獵妖師下手。

  但若長此以往發展下去,紛争和事端是難免的。

  搶奪獵物,殺人越貨這種事,以後估計會越來越多。

  紛争越多,就越影響墨畫汲妖血攢靈墨。

  少一份靈墨,便少畫一副陣法,墨畫神識增長便慢一點,也會延誤他築基的進度。

  俞長老點了點頭,“這件事我之前聽說了,也和道廷司的掌司談過了,過些時日,應該會想想辦法解決……”

  墨畫和俞長老說了半天,得了俞長老的答複,便告辭離開了。

  俞長老親自将墨畫送到門口,還叮囑他“路上小心。”

  在一旁站了半天的俞承武,終于忍不住道:“爹,我回來了!”

  俞長老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回來就回來了,我又不是沒看到。”

  俞承武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片刻,他小聲問道:“爹,我是您兒子吧。”

  俞長老聞言眼睛一瞪,當即罵道:“說什麽屁話,你不是我兒子,還能是我撿來的不成?”

  俞承武想到适才他和墨畫說話時的和顔悅色,對比一下現在的态度,頓時有些心累。

  不過他也松了口氣。

  這暴躁的脾氣和這罵人的語氣,熟悉而且親切,的的确确是他爹沒錯,他也不是在做夢。

  “總算是到家了。”

  俞承武心裏有些感慨道。   
  墨畫則去了南城煉器行,找到了正在铛铛打鐵的陳師傅,道:“陳師傅,您給我煉一件靈器吧。”

  “想好要什麽靈器了?”

  “嗯。”

  陳師傅手裏的刀煉到一半,讓大柱接手,走到一邊,喝了口水,問墨畫:“要煉什麽?”

  墨畫用手比劃了一下,“這麽長的狼牙棒!”

  陳師傅嗆了口水,忍不住問道:“你要狼牙棒做什麽?”

  “狼牙棒好用,可以打悶棍,而且沒有刃,不會傷到自己。”

  墨畫想好了,若是選刀啊,劍啊這種,他力氣不大,使不過來,到時候一不小心,再砍到自己,那就虧大了。

  棍棒之類的剛好,就算失手,砸到自己,也沒什麽大不了。

  “對了,狼牙棒上也不能有狼牙。”墨畫又補充道。

  狼牙尖利,也比較危險。

  “沒有狼牙,還叫狼牙棒嗎?”陳師傅愣了下。

  “那就不叫狼牙棒了,我重新取個名字。”墨畫道。

  “行吧,反正是你用,你說啥就是啥。”陳師傅道,而後又有點擔心,“狼牙棒很重吧,你能使得動麽?”

  “不要很重的,結實耐用就行。”

  “那這狼……什麽棒,煉出來有什麽用呢?”陳師傅疑惑道。

  又沒有狼牙,又不重,打在人身上,不是撓癢癢麽?

  墨畫道:“我畫個陣法就行。”

  陣法?

  陳師傅明白了,普通棍棒或許沒用,畫上陣法,應該就不一樣了。

  “你有主意了就行。”

  陳師傅點了點頭,他也不問什麽陣法,問了他也不太懂。

  “我這裏有一些棍棒類的煉器譜,你翻翻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挑一個做樣闆,我再按你的想法改改就行。”

  “謝謝陳師傅!”

  墨畫接過煉器譜,一個一個翻看,然後果然找到了一個和他設想中差不多的靈器,大概四五尺長,精鐵鍛造,長短适中,也不太重。

  “就這個了,要把上面的釘子去掉。”

  墨畫指給陳師傅看,又取出一張紙,畫了一張草圖,圖上标了幾個位置,道:

  “這幾個地方我準備畫陣法的。”

  陳師傅粗略翻看了一眼,點頭道:“沒問題,過個五六天吧,你來拿。”

  “好!”墨畫開心道。

  墨畫回家後,将季青柏的事,告訴了墨山。

  墨山聞言,不由歎了口氣,搖頭道:“沒想到青玄城散修的處境,惡劣到這個地步。”

  墨畫問道:“天底下的散修,都會受家族欺壓麽?”

  “即便不受家族欺壓,也還有宗門以及道廷司。”

  “是因爲散修實力太弱了麽?”

  墨山點頭道:“不錯,強權霸淩弱者,這是人的天性。而且有些家族或是宗門,本就是與散修争利,壓榨散修,他們才有利益,有了利益他們才能壯大。”

  “這世間許多利益并非憑空創造出來的,隻是從一部分修士手中,集中到了另一部分修士手中而已。”

  墨畫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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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53:43
 第239章 千鈞棒

  “那有沒有家族或是宗門,不欺壓散修的呢?”

  “有自然是有的。”墨山解釋道:“有些家族門風嚴正,有些宗門門規森嚴,是不會做出格的事情的。又或者其修道産業,并不與散修争利,也就沒必要苛待底層修士。”

  “不過這些畢竟隻是少數,隻要弱小,必受欺壓,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墨山又歎了口氣,接着道:
  “我們通仙城還好,有些地方散修的日子才是水深火熱。更别提一些高品的州界,世家和宗門傳承萬年,盤踞一方,如龐然大物,那些受其欺壓的散修,才是真正的永無翻身之日……”

  墨畫聽了,也覺得心情有些沉重。

  墨山見墨畫的神情有些低落,摸了摸墨畫的頭,笑着安慰道:
  “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這些事也管不了。萬一你将來真的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再考慮這些事情不遲。”

  “嗯!”墨畫點了點頭。

  “還有你季叔叔,他初來乍到,若有能幫忙的地方,盡量幫下。季大哥爲人仗義,樂于助人,當年我們家裏窘迫,也受過他不少幫助。”

  “我知道了,爹。”

  之後墨山忙着獵妖的事,幾日之後才有空閑,便備了些禮物,一些酒肉,丹藥還有一些日常用具,登門拜訪了季青柏。

  墨山和季青柏叙了叙舊,臨走前又塞給他一袋子靈石,道:“季大哥,這些你留着應急用。”

  季青柏推托不收。

  墨山便道:“兄弟一場,理應互相扶持。當初我家境困難,也曾受過伱的接濟,就不要推辭了。”

  季青柏這才勉強收下。

  他離開青玄城,一路奔波,攢的家底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到了通仙城,世交長輩那裏也不好長時間叨擾,便租了個小院子,并不大,也不算貴,勉強栖身是夠了。

  之後又零零碎碎添置些東西,原本就不多的靈石很快就告罄了。

  墨山送來靈石,等于是雪中送炭了。

  放在之前,他是不會拿的,但他現在囊中羞澀,也隻能心懷感激地收下了。

  等他傷好了,能和季禮進山獵妖,賺了靈石,再還給墨山便好。

  傍晚時分,季青柏和季禮商量着進山獵妖的事,傅蘭便從外面進來。

  這幾日她傷勢好很多了,雖未痊愈,但已經能到處走動了。

  傅蘭也是散修出身,從小過的苦日子,所以就想能不能賺些靈石,解解燃眉之急,不能太拖累季伯伯和季大哥。

  想到墨畫提過的福膳樓,距離不遠,她便去問了下,如今才回來。

  “你傷沒好,多休息休息。”季青柏見她臉色還有些白,便關切道。

  季禮則扶她坐下,給她倒了杯茶。

  傅蘭蒼白的臉上就微微泛紅。

  季青柏見二人這模樣,神色不動分毫,心裏卻老懷甚慰。

  過了一陣,他才想起來問道:“福膳樓那裏去過了?”

  傅蘭點了點頭,“他們收下我了,每月給的靈石也不少。”

  季青柏松了口氣,“那就好。”

  “隻是……”傅蘭神色有些疑惑。

  “隻是什麽?”

  “隻是他們聽說我是外地修士,開始是不想收的,後來我提了那個小兄弟的名字,他們二話不說,就把我留下了。”傅蘭說道。

  季青柏一愣,“墨畫?”

  傅蘭點了點頭。

  季青柏有些驚訝,“墨畫這孩子,面子竟這麽大……”

  那麽大一個膳樓,竟也看他的面子。

  而且他白天也意外知道了,墨畫還是一個小陣師,散修中很多陣法,都是出自墨畫之手。

  這讓季青柏震驚不已。

  他來之前,還以爲墨畫不學陣法了,因而心生遺憾。   
  卻沒想到,墨畫已經成爲貨真價實的陣師了。

  季青柏鄭重道:“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欠了人家的大人情,以後一定要想辦法好好報答。尤其是墨畫這孩子,不能讓他出一點意外。”

  散修中的陣師啊,心地又這麽好,決不能有一點閃失。

  季禮和傅蘭兩人都認真地點了點頭。

  季青柏放下了心,又感歎道:“這幾日我四處走了走,看了看,通仙城,真的不一樣了。若真能在這裏定居,也算是過上好日子了。”

  他忙忙碌碌一輩子,求的也不過是能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如今經曆了一番波折,也算是找到了安身之所。

  季青柏又看了季禮和傅蘭一眼,心生寬慰,微微笑道:
  “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在這裏成家吧,過段時間,我給你們張羅親事,結成道侶。”

  兩人愣了一下,臉色倏忽都紅了起來,悄悄對視一眼,又都垂下了頭。

  夜色漆黑,小小的院落裏,燈光雖是微弱,但卻漸漸溫馨起來。
——
  兩日之後,墨畫正在食肆練着解陣。

  他自己先畫一副複陣,而後再自己解了。

  這樣一張紙,算是練了兩遍陣法,自畫自解,就是有些廢靈墨。

  墨畫畫着畫着,大柱就跑過來,說他那沒有狼牙的狼牙棒煉好了。

  墨畫精神一振,丢下沒解完的陣法,就跟大柱去了煉器行。

  陳師傅将一根鐵棒遞給墨畫:

  “照你說的煉好了,沒有狼牙,陣法的位置也留了,外面裹着鐵皮,很結實,裏面是用堅硬的木料做的,也不會太重。”

  “謝謝陳師傅!”

  墨畫開心地接過鐵棒,仔細打量了幾遍。

  鐵棒是銀白色的,外皮堅韌,比墨畫兩個胳膊都要粗,入手沉甸甸的。

  墨畫試了下,還是有點重,不過這是自己的問題,不是鐵棒的問題。

  墨畫對這個鐵棒非常滿意,稱贊道:“非常好,不愧是陳師傅!”

  陳師傅樂得直捋胡子。

  墨畫抽空,在鐵棒上畫了一副一品陣法,陣法名爲《千鈞陣》。

  千鈞陣是五行土系一品陣法,注入靈力激發之後,銘畫陣法的靈器會瞬間重若千鈞。

  當然說千鈞,肯定是吹牛的。

  墨畫自己都不信。

  很多修士給功法、陣法起的名字,都是不能盡信的,聽個大概就行。

  這個陣法具體多重,墨畫也不知道,而且視催動陣法的靈力多寡,輕重也會有所不同。

  但無論如何,肯定是很重的,用來砸人,絕對是足夠的。

  墨畫的設想中,是先舉起鐵棒,然後激活陣法,鐵棒受陣法加持,瞬間重若千鈞,重重地砸下來。

  這樣即便他不是體修,肉身不強,這個鐵棒也會有足夠的力道。

  用來撿撿漏,補補刀,打打悶棍,應該是足夠了。

  千鈞陣不難,墨畫兩晚上就學會了。

  陣法也不難畫,墨畫半個時辰就畫好了。

  墨畫到了大黑山,找了個大石頭試了下。

  他先把鐵棒高高舉起,然後注入靈力,鐵棒上灰褐色陣紋一閃而過,瞬間重重落下。

  石頭被砸得粉碎,墨畫的手也被震得發麻。

  雖然手發麻了,但墨畫還是很滿意。

  他給鐵棒取了個他早就想好了的名字:

  千鈞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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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7:54:51
第240章 招式
  墨畫給千鈞棒取了名,便将其仔細地收進了儲物袋裏。

  之後的幾天,他有空就拿出來練練,然後研究出了兩個簡單樸素而且很實用的招式:

  一招是往下砸,一招是橫着揮。

  往下砸他試過了,用着也很簡單。

  橫着揮就麻煩了點,需要他先揮動千鈞棒,揮動的過程中,注入靈力,激發陣法,鐵棒瞬間增重,依照力道的慣性,橫着揮擊出去。

  這個靈力以及力道都不好控制。

  要麽打中目标,震得虎口生疼。

  若是打不中的話,就要脫手将千鈞棒丢出去,不然胳膊就會脫臼。

  這便是先天體弱,無法做體修的無奈。

  不過練了幾次,墨畫就熟悉了許多,至少不會把自己搞脫臼了。

  墨畫還給這兩招都起了響亮的名字,往下砸叫“勢若千鈞”,橫着掃叫“橫掃千鈞”。

  聽着有些威風,但也就是應急用用,畢竟他不是體修,不能靠這個正面對戰,最多也就用來偷襲。

  但無論如何,也算是多了一種應敵的手段。

  抽空他又去了福膳樓,找到了傅蘭,讓她幫忙做了豆腐。

  修道界的豆腐,他還是第一次吃。

  不算特别白,有淡淡的豆黃色,但豆香味很足。

  無論煎炒做成菜肴,還是做成甜甜的豆花,都很好吃。

  墨畫也給爹娘,莊先生還有白子勝白子曦兄妹倆都送了些嘗嘗。

  傀老就沒送,他喜歡吃脆的,嚼起來有聲響的東西,豆腐他肯定不喜歡。

  至于通仙城的内山,盡管外來修士變多了,也更危險了點,但墨畫還是要去的。

  他是陣師,靈墨不能缺的。

  而且他需要的靈墨量,大概是一般一品陣師的數倍有餘。

  所以,妖血自然是多多益善。

  反正他現在煉氣七層,逝水步精湛,除了築基修士,普通煉氣修士奈何他不得。

  就算是築基修士,他警覺一些,若能提前發現,大概率也是能跑掉的。

  這日進山,墨畫放了十六七瓶妖血,心滿意足,便找了個陰涼的大樹坐下,掏出野果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他神識微動,察覺到有人,而且氣息有些熟悉,擡頭悄悄打量,發現是俞承武,還有其他幾個獵妖師。

  他們走着偏僻的小路,似乎在找着什麽。

  墨畫站起身來,遠遠地和他們打招呼。

  俞承武這才發現墨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距離這麽遠,他的神識都感知不到墨畫,墨畫怎麽能發現他們的?

  墨畫施展逝水步,從山頭輕躍幾下,就飄落到了俞承武面前。

  俞承武看得一愣。

  這又是什麽身法?
  之前墨畫跟他們走了一路,沒怎麽用身法,他還以爲墨畫不會,卻沒想到他身法純熟到這種地步。

  比一些老獵妖師還厲害了……

  怪不得他敢一個人就在内山晃悠。

  墨畫打量了下俞承武,好奇道:“你們……不是獵妖來了?”

  他們沒穿鐵甲和藤甲,刀也都收了起來,穿着普通散修的衣服,一副外來修士的打扮。

  俞承武道:“我們進山抓人。”

  “抓誰?”

  “上次圍攻我的那幾個修士。“俞承武目光寒光一閃,恨恨道:”一群雜碎,敢偷襲我,老子不會放過他們。”

  墨畫疑惑道:“你知道他們是誰了?”

  “還不知道。”

  “那你能找到他們?”

  “他們沒敢進城,那就肯定躲在山裏。隻要找找,肯定能找到。”

  墨畫點了點頭。   
  不找到這些修士,終究是隐患,若是獵妖師獵妖途中遭到他們偷襲,那就危險了。

  “那伱們去吧。”墨畫擺了擺手。

  他不想湊這個熱鬧,他還有要緊事要做,目前還是多攢些妖血爲好。

  “我要是碰到他們,會放煙火,提醒你們。”墨畫又道。

  俞承武微怔,随即點頭道:“也好,不過你也小心點。”

  “放心吧。”

  墨畫和俞承武他們分别,在内山逛了大半天,傍晚下山的時候,又遇到了他們。

  俞承武幾人受了傷,流着血,不過看樣子傷勢不算重。

  他們押着兩個修士,這兩個修士都穿着黑衣,手腳俱被鐵鏈鎖住,渾身傷痕累累,一個斷了胳膊,一個瘸着腿。

  明顯是一番苦戰後被抓住,而後又被狠狠打了一頓。

  兩人神色疲憊,但眼底藏着怨怼。

  墨畫看了他們的臉,想了下,确實是那日圍攻的七修士中的二人。

  “你們還真抓到了?”墨畫有些吃驚。

  “那是自然,我們是獵妖師,沒人比我們更熟悉大黑山。”

  俞承武踹了那兩人一腳,“這兩個雜碎,以爲躲得好,但在山間吃喝露宿,還殺人越貨,露出那麽多馬腳,我們怎麽可能找不到。”

  “隻有這兩人麽?”

  “其他人估計出去打劫了,隻留這兩個守着營地。”

  “要把他們殺了麽?”墨畫好奇道。

  俞承武微微一怔,道:“現在還不至于,先押回去,多揍幾頓,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來。至于他們那個營地,已經打草驚蛇,估計抓不到其他幾個修士了。”

  墨畫點了點頭,而後他用神識掃了下這兩個黑衣修士,皺了皺眉。

  這兩個黑衣修士看着凄慘,但靈力還是挺充沛的,這樣不太好,會有風險。

  “把腿先打斷吧。”墨畫又好心地建議道。

  俞承武愣了下。

  “他們靈力很充沛的。”墨畫道。

  靈力充沛,便是隐患。

  俞承武想了下,點了點頭,對另外幾個獵妖師道:“把他們腿打斷。”

  幾個獵妖師剛想動手,墨畫又喊了聲“等下”。

  他沉吟片刻,道:“還是打斷胳膊吧,打斷了腿,他們不能走路,還要費力氣背他們。”

  打斷了胳膊,即便有靈力,短時間内也沒有出手的能力了。

  俞承武點頭,幾個獵妖師二話不說,直接下手,擰斷了兩個黑衣修士的胳膊。

  那兩個黑衣修士慘叫,神色憤恨,目光怨毒地看着墨畫。

  墨畫小眉毛一挑,“還敢瞪我?”

  幾個獵妖師聞言,踹了兩人一人一腳,踢得他們咬牙含痛,隻是目光中的怨毒反而更深了。

  墨畫歎了口氣,對俞承武道:

  “要不把他們的眼也弄瞎了?他們一直瞪我。”

  兩個黑衣修士一聽,瞬間冷汗岑岑,俱都垂下目光,不敢再看墨畫一眼。

  俞承武有些無奈。

  這孩子心地好的時候,是真的好,心地壞的時候,又是真的壞。

  什麽蔫壞的點子都能想出來。

  不過他覺得這樣才好。

  對壞人不能手下留情,不然倒黴的就是自己。

  這兩個黑衣修士殺人越貨,手裏不知沾着多少人命,即便現在砍死他們,也算是便宜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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