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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觀虛] 陣問長生 (連載中)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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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1:42
 第251章 孔盛
  “孔盛?”墨畫有些疑惑,“這是孔家的商隊?”

  俞承義搖頭,“是普通的商隊,載着丹藥,途徑青玄城,到通仙城這裏做買賣。”

  墨畫有些不明白,“那孔家那個少爺,爲什麽在這個商隊裏?”

  俞承義的神情有些一言難盡,“據說他想親自過來,殺了季青柏父子,再把傅蘭帶回去……”

  墨畫沉默了,問道:“他是築基修士麽……”

  俞承義歎了口氣,“跟你一樣,煉氣七層……”

  墨畫的神色也一言難盡起來,感歎道:“腦子被豬吃了吧。”

  孤身一人就敢跟着商隊外出,還敢進大黑山的内山,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麽。

  俞承義道:“聽說這個孔盛從小被寵溺,心性自私偏激,長這麽大,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人敢忤逆。之前毆打同齡修士,強搶女修的事做了不少,但也沒人敢管……”

  “後來在街上,見傅蘭長得俏麗,便生了邪心,要傅蘭做他的小妾。傅蘭不同意,他便步步緊逼,害死了傅蘭的娘親,最後季家父子義憤填膺,打了他一頓,隻是也沒敢殺他。”

  “孔盛氣不過,讓孔家修士追殺季家父子,後來更是買通罪修,要出這口惡氣。”

  “但是罪修失手了,孔盛氣急敗壞,想親自來,孔家不同意,他心有戾氣,便喬裝打扮,私自跟着商隊,往通仙城這邊來。”

  俞承義一五一十都說了。

  墨畫聽着有些匪夷所思,這個孔盛,竟比錢興還蠢。

  錢興做事,至少還知道帶一群小弟做狗腿子,而且也很少會出城。

  這個孔盛,不帶小弟竟然就敢外出,還想着自己動手殺人。

  真當别人不敢殺他?
  “所以他花靈石雇罪修殺人,最後自己喬裝出城,反被罪修給殺了?”墨畫緩緩道。

  “簡單地說,就是這麽回事……”俞承義神色有些複雜,“不過有沒有被殺還不一定,也有可能隻是被劫持。”

  墨畫有些快意,笑道:“一報還一報了,純屬活該。被殺了最好,活着也是浪費靈石。”

  俞承義聽着,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片刻後又歎了口氣,“可是這事也麻煩了。”

  “他是死是活,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墨畫不解。

  “孔盛與季家父子有仇,又是在大黑山失蹤的,孔家懷疑這事是季兄幹的,要我們把人交出來。”

  墨畫眉毛一挑,“他們做夢呢,有這麽欺負人的麽?”

  俞承義點頭道:“确實是欺人太甚。”

  墨畫又擔心道:“我們能打過孔家麽?”

  俞承義笑道:“放心吧,現在錢家都奈何我們不得,何況是外地的孔家,他們敢來鬧事,我們手裏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墨畫欣慰地點了點頭,“敢來就把他們都宰了,估計沒一個好東西!”

  俞承義又道:“不過他們雖未必敢來,但應該會通過青玄城的道廷司來施壓。”

  “青玄城的道廷司,能插手通仙城的事?”

  “這是道廷司那邊的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墨點了點頭。

  俞承義說完便和墨畫分開,去見俞長老說事了。

  墨畫有些在意,便趁着張瀾來食肆喝酒的時候,問他:“孔家少爺的事怎麽樣了?”

  張瀾剛坐下來,一口酒還沒喝完,聞言有些無奈。

  孔盛這件事,他也才剛聽掌司說不久,一轉頭墨畫就逮着他打聽消息了。

  張瀾忍不住道:“你怎麽什麽事都知道?”

  “這個不關鍵,”墨畫擺擺手,目光炯炯地看着張瀾,“青玄城的道廷司會插手麽?”

  張瀾歎了口氣。

  行吧,他這還沒回答,墨畫第二個問題已經開始問了。

  不過通仙城裏墨畫認識的人實在太多了,從道廷司的掌司,到滿山獵妖師,乃至街上跑來跑去的孩子,估計他都能叫出名字。   
  孔盛的事他知道也屬正常。

  而且這件事,他估計還要墨畫幫忙。

  張瀾便道:“目前道廷司這邊的定論,是孔家少爺被罪修劫持了,需要我們進山去緝拿罪修,救回孔家少爺。”

  “沒死麽?”

  墨畫有些遺憾。

  張瀾對墨畫眨了眨眼,“你盼着他死麽?”

  墨畫老實地點了點頭,又道:“不得好死也行。”

  張瀾神色一滞,轉念想了想,覺得墨畫說得也對,孔盛若是死了,青玄城也少了個禍害。

  “話是這麽說,該找還是要找的,而且青玄城的道廷司也會派人過來,跟我們一起找。”

  “他們會派多少人?”

  “不會太多,最多也就三四個。少了不頂事,多了有幹涉我們這邊道廷司行事的嫌疑,難免犯了忌諱。”

  “三四個還好。”墨畫點了點頭,又問:“孔家不派人過來麽?”

  張瀾喝了口酒,看着墨畫意味深長道:
  “青玄城的道廷司,不也等于孔家的人麽?”

  “哦~”墨畫明白了。

  青玄城的事,看來大家都心知肚明。

  孔家借道廷司行事,一來名正言順,二來也省時省力。

  道廷司行事,畢竟比他們要方便很多。

  “這件事,應該還要伱幫忙。”張瀾又道。

  “不去。”墨畫直接拒絕了。

  别的事情,他看在張瀾的面子上,自然也就答應了。

  但這件事,墨畫肯定是不會幫忙的。

  孔盛這種人,他不用地火陣送他升天就不錯了,哪裏肯浪費時間去救他。

  “先别忙着拒絕。”張瀾笑了笑,“不是爲了救孔盛,是那些罪修,你不想抓住他們麽?”

  “那個光頭?”

  “不錯。”張瀾點頭道,“留他在山裏,總歸是禍害,若是他再糾集其他罪修,成了氣候,你們進山獵妖,也會危險許多。”

  墨畫還是不太情願。

  張瀾便道:“事成之後,道廷司這邊會給你好處。”

  “好處?”墨畫眼睛一亮,“什麽好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會讓你吃虧的。”張瀾笑道。

  “你先告訴我呗。”

  墨畫很好奇,道廷司到底會給他什麽好處。

  張瀾卻賣關子,不願意說,隻道:“你幫我們抓到光頭陀,自然就知道有什麽好處了。”

  墨畫眨了眨眼,笑道:“你不告訴我,我就不幫。”

  張瀾卻不吃他這套,也笑眯眯道:“不幫就算了,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哦。”

  張瀾叔叔也是個人精啊……不見兔子不撒鷹。

  墨畫歎口氣道:“行吧。”

  反正他也想抓住那個光頭,這次也是正好順手,還能薅點道廷司的羊毛。

  (本章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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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2:30
第252章 陸會
  就是不知道這次薅的羊毛,到底是什麽。

  墨畫還是很好奇,但既然張瀾打定主意不說,自己估計也問不到。

  墨畫又問道:“那個光頭很厲害麽?”

  張瀾搖了搖頭,“光頭陀作惡多端,但修爲不算太強,最多也就比一般罪修厲害一點。”

  “這也能當大哥麽?”

  “他身法好,跑得快,活得長。”

  墨畫明白了,是熬資曆熬上來的。

  随即他又問:“那光頭修的什麽身法?”

  之前光頭陀被圍住,能從一兩百的獵妖師中逃脫,說明身法确實不凡。

  張瀾道:“他是風系靈根,學的是一門名爲疾風術的身法,這門身法不擅實戰周旋,但速度奇快,用來逃命最好。”

  墨畫一聽也想要,但他不是風靈根,沒法學,有點可惜了。

  五行有水,但沒風,所以隐匿術他能學學,雖然效果不好,但風系的身法,就一點都學不了了。

  疾風術,一聽就知道跑得很快。

  不知道自己的水牢術,能不能困住這個光頭。

  墨畫心裏默默琢磨着,而後便道:“說吧,要我怎麽幫。”

  “你不是在内山布下了那個……司南子母複陣麽……”

  張瀾說着,心裏吐槽這陣法怎麽這麽拗口,一聽就很複雜,也真虧墨畫能畫出來……

  随後他又接着道:“到時候借助陣法,協助道廷司追捕光頭陀。”

  “沒問題。”墨畫點了點頭,又問:“然後呢?”

  “沒了。”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張瀾優哉遊哉地喝了口酒,“這事要是複雜,或是真有什麽危險,就不會讓你去了。”

  罪修中沒有築基修士,大哥是那個光頭,再加上一些罪修,墨畫打不過,但跑是肯定能跑掉的。

  何況隻是借助陣法找他們,這基本就是舉手之勞了,隻是費些時間而已。

  墨畫又有些疑惑:“這你去拜托俞長老不就好了麽,按理來說,獵妖師的事,都應該歸俞長老管。而且這個陣法,我爹和俞大叔那裏我都給了一套。”

  “掌司去找了俞長老,長老說讓我們找伱。”張瀾道。

  “長老這麽說的?”墨畫有些意外。

  張瀾挑了挑眉,“俞長老是想讓你賣個人情給道廷司,這樣将來萬一有什麽事,隻要不是鬧得特别大,道廷司都會罩着你。”

  “而且這事也不算危險,不然俞長老也不會同意讓你犯險的。”

  張瀾想了想,忍不住道:“你們俞長老對你可真好。”

  “那是自然!”墨畫笑道。

  張瀾搖了搖頭,然後叮囑道:“過幾天,青玄城的道廷司來人,我們便一起進山。”

  “還要過幾天麽?再過幾天的話,孔盛原先就算沒死,也差不多完蛋了吧。”墨畫道。

  “那不正好麽?”張瀾笑道。

  墨畫一怔,随即也笑道:“确實。”

  過幾天就過幾天吧,等孔盛涼了再去救他,然後再把光頭陀抓了,少了兩個禍害,大黑山也清淨了。

  張瀾又跟墨畫聊了些閑事,吃完肉,喝完酒,就起身離開了。

  剛走幾步,張瀾又忽然轉身,小聲對墨畫叮囑道:
  “那件事,千萬别說出去。”

  墨畫愣了下,“那件事?什麽事?”

  “逝水步的事。”

  “哦。”墨畫想起來了,道:“放心,你要不說,我差點就忘了。無論誰問,我都說逝水步不是你教的。”

  “這就好。”

  張瀾點了點頭,随即他心裏又有點不是滋味,“你把這事放心裏,不說出去就行,但别真的忘了。”

  這逝水步好歹也是他張家的絕學,這個怎麽說也不能忘……

  幾天後,果然如張瀾所說,青玄城的道廷司來人了。

  墨畫也跟着張瀾,見到了青玄城的修士。

  這群修士爲首的是一個身材瘦削,面容陰沉,眼神有些貪婪的中年修士,煉氣九層,名叫陸會,是青玄城道廷司的典司,職位與張瀾相同。

  另外三個也是煉氣後期,一個七層,兩個八層,職位低一等,是青玄城的執司。

  張瀾和陸會虛僞地寒暄了幾句,墨畫不太想搭理這種人,所以在一旁默不作聲。

  陸會臉上帶着假笑,誇了張瀾幾句,而後便說想見見季青柏。

  張瀾沒拒絕,也想知道陸會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張瀾讓人将季青柏請到道廷司,陸會便開門見山,要求季青柏随他一同進山,幫忙救出孔家少爺孔盛。

  季青柏皺眉道:“陸典司,這是何意?”

  孔盛是生是死,與他何幹?
  陸會擺出一副爲季青柏着想的樣子,“季兄,孔少爺失蹤,你脫不了幹系的……”

  季青柏目光微冷。

  陸會繼續道:“之前在青玄城,你們父子無故打傷孔少爺,而後畏罪潛逃,孔少爺年輕氣盛,想讨個公道,這才誤入大黑山,以至于遭逢不幸,生死不知。”   
  “你不去救,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季青柏有些怒意,便道:“陸會,你不要冤枉人,明明是孔盛欺人太甚!”

  陸會歎了口氣,“這事自有公證,街坊的散修、孔家的随從都作證,是你無緣無故打了孔少爺。你現在口說無憑,如何自證清白呢?”

  這明顯就是栽贓。

  張瀾聽着皺眉,墨畫也有些生氣。

  季青柏冷笑道:“你們青玄城的道廷司,真成孔家的走狗了?”

  陸會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季兄,你這是在污蔑我青玄城的道廷司。”

  季青柏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陸會便闆起了臉道:“我還聽說了,孔少爺失蹤,是季兄你勾結本地修士,暗地裏下的手,如今看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季青柏大怒。

  張瀾皺眉道:“陸典司的言下之意,是說我們通仙城律法松弛,修士勾結,蓄意謀殺孔少爺麽?”

  陸會拱手道:“張典司勿怪,隻是傳言而已。”

  張瀾目光冰冷,“無憑無據的話,也請陸典司慎言!”

  陸會笑了笑,不以爲意,轉而又道:
  “這事是真是假,就看季兄怎麽做了……”

  “季兄若是能出手相助,成功救出孔少爺,這些傳言自然不攻自破,季兄父子對孔家的冒犯,孔家也可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孔家是不會放過你們父子二人的。”

  陸會看着季青柏,眼底閃過一絲陰沉:“季兄以爲如何?”

  季青柏面色變換不定。

  他都躲到通仙城了,孔家和這群走狗竟還不放過他,他隻是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活着而已。

  季青柏無可奈何,隻能歎了口氣:“便依陸典司所言。”

  “好!那我們明日便進山。”

  陸會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鸷。

  陸會走後,季青柏神色凝重。

  墨畫問季青柏:“季叔叔,這個陸會,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季青柏苦笑,“你看出來了?”

  墨畫點頭,“跟條蛇一樣,陰陰沉沉的,說話伸舌頭,像是在吐信子。”

  季青柏歎了口氣,“陸會爲人貪婪,好财,心最狠,手段也最毒,爲孔家做事時也最賣命。”

  “他做了很多壞事麽?”

  “孔家做了惡事,被人告到道廷司那邊,都是他在兜底,要麽威脅,要麽利誘,要麽逼迫。”

  季青柏神色有些低沉,緩緩道:
  “兩年前孔盛禍害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那姑娘被糟蹋得不成人樣,最後羞憤自盡。”

  “她爹到道廷司告狀,卻被陸會關進道獄,折磨了幾天放了出來,不敢再說什麽,因覺得愧對自己的女兒,又生無可戀,便自我了斷了……”

  “這件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墨畫聽着心寒,轉頭看着張瀾,問道:
  “事情做到這種地步,都沒人管的麽?”

  張瀾也覺氣憤,但也隻能歎道:“我們管不了的,這種地方勢力勾結,利益盤根錯節,很難根除。”

  墨畫道:“道廷應該有監察的機構吧。”

  張瀾微驚,“你怎麽知道的?”

  “我猜的。”墨畫說道。

  道廷不可能放權于地方的道廷司,而不設法監察,不然一旦地方的道廷司爲非作歹,就沒人管制了。

  張瀾點頭道:“道廷的确設有監察司,監察地方道廷司的行爲是否違背道律,不過監察司行事隐秘,而且人手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

  墨畫眼睛一亮,“張叔叔,你是家族子弟吧。”

  張瀾心生不妙,“你想做什麽?”

  “你能向監察司告狀麽?”

  張瀾無奈,“哪有那麽好告,九州那麽大,張家的勢力也不是到處都有,監察司也未必管得過來。”

  “試試看呗。”

  張瀾歎了口氣,“行吧,我傳信回去問問。不過你也别抱太大期待,強龍不壓地頭蛇,尤其這種小地方,各種勢力沆瀣一氣,除草也出不了根。”

  “除除草也行。”墨畫笑道,“謝謝張叔叔。”

  季青柏也神色激動,拱手道:“多謝張典司!”

  張瀾擺擺手,“這也是我應該做的,短時間這件事也不會有什麽音信,先想辦法抓住那群罪修,找到孔盛吧,是死是活都要有個結果……”

  “還有那個陸會,心機很深,要多多提防。”

  墨畫點頭,“放心吧。”

  陸會是吧……

  墨畫心裏默默記住了他。

  竟敢跑到通仙城來撒野,那就别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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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2:57
第253章 追捕
  次日進山抓捕光頭陀,順便去救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孔盛。

  通仙城的道廷司出了十個執司,由典司張瀾帶隊,青玄城那邊由陸會負責,獵妖師這邊隻有三個人,季青柏、墨山以及墨畫。

  墨山與季青柏有交情,又擔心墨畫,所以和他們一起進大黑山。

  這些人員安排,陸會本不太在意,但見了墨畫,他還是皺了皺眉。

  “張典司,這個小修士,是做什麽的?”

  陸會目光一凝,向張瀾問道。

  “我們進山,要靠他帶路。”張瀾淡淡道。

  “帶路?靠他?”

  陸會神情有些錯愕,不由帶了一絲輕蔑。

  張瀾瞥了他一眼,“陸典司有什麽不滿?”

  陸會淡淡一笑,“不敢。”

  他也不說什麽,隻是心中冷笑:

  “也不知是獵妖師無人,還是你們道廷司無能,竟讓這麽一個小鬼帶路?”

  一行人出了城,進了大黑山,越過外山,進入内山。

  山勢陡然險惡,林木陰森,瘴氣也濃烈許多。

  衆人取出辟瘴丹服下,而後找了一個營地,暫時落腳。

  “不知張典司有何安排?”陸會問道。

  張瀾本不太想搭理他,但既然一起行事,這種事還是要交代清楚的。

  “内山布有陣法,一旦有戰鬥發生,我們便能發現。”

  “俞長老也交代過了,這幾日獵妖師盡量不進山獵妖,所以若是戰鬥發生,除了妖獸之間的厮殺,大概率就是那光頭陀在殺人越貨了……”

  陸會心中一凜,“竟有這等陣法?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師的手筆?”

  旁邊的墨畫不動聲色。

  張瀾看了他一眼,心裏默默道:“就出自你身邊這位‘大師’之手。”

  不過他未明說,隻道:“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陸會神色不解。

  張瀾也懶得繼續和他說了,便道:

  “我們分兩隊,每隊帶一個司南陣法,若是有戰鬥發生,便前去查看。就算真遇到光頭陀,也不要急着動手,等大家會合再一起行事。”

  墨山和墨畫都有司南羅盤,兩分各分一隊,接下來的幾日,便都在山間巡察,尋找罪修的線索,夜晚則在營地會合。

  如此過了幾日,都沒見到光頭陀的身影,甚至連罪修都沒見到一個,衆人不知不覺間都有些疑惑。

  不過這與獵妖師在山中尋找獵物一樣,總歸是要一些耐心的。

  幾日後,搜尋了半天,仍舊一無所獲的墨畫正在一個茂密的樹林邊休息。

  同隊的有張瀾,還有陸會,以及其他幾個道廷司的修士。墨山和季青柏在另一隊。

  墨畫喝了口水,不由對着張瀾道:“奇怪了,怎麽找不到他們呢?”

  張瀾皺眉想了下,“确實有些蹊跷。”

  “光頭陀會不會已經不在大黑山了。”

  張瀾沉吟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若是這樣的話,那孔少爺估計已經死翹翹了。”墨畫有些幸災樂禍道。

  陸會目光陰冷地看了墨畫一眼,“小兄弟,還請慎言。”

  “行吧。”墨畫換了個說法,歎道:“孔少爺或許已經兇多吉少了。”

  陸會聽得眼皮直跳。

  張瀾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了,墨畫竟還有心思耍嘴皮子。

  不過轉念一想,這件事本就跟墨畫沒什麽關系,他巴不得光頭陀把孔盛殺了。

  張瀾自己其實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任務在身,他也不能推托。

  衆人休息了一會,繼續根據司南羅盤上的光點找人。   
  不過光點上的,大多是妖獸厮殺,少部分是外地的獵妖師在獵妖,并沒有罪修的身影。

  直到下午時分,他們遇到一波獵妖師,一共四五人。

  看打扮,是通仙城的獵妖師,但墨畫并未見過。

  墨畫便問道:“伱們是哪裏的獵妖師?”

  有個獵妖師笑道:“小兄弟,我們是通仙城的。”

  墨畫之後問了下路,然後又問他們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修士。

  這群獵妖師答:“并未見到其他修士。”

  墨畫點了點頭,然後和他們分開了。走了幾步,墨畫對張瀾使了個眼色。

  張瀾目光一凝,微微颔首,對其他幾個道廷司的修士打了個手勢。之後他們偷偷折回,悄悄跟着這群獵妖師,一直跟到了一個山谷。

  這群獵妖師進了山谷,便消失不見了。

  墨畫道:“他們老巢便是在這裏了。”

  陸會奇怪道:“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是獵妖師?”

  “因爲他們說自己是通仙城的獵妖師,但我根本沒見過他們。”

  陸會皺眉道:“通仙城的獵妖師,有近千人吧,你都能認識?”

  墨畫沒理他,而是對張瀾道:“我們準備動手吧。”

  張瀾點了點頭,“我這就讓大家會合。”

  道廷司的修士按照張瀾的吩咐各司其職,很快行動起來。

  隻有陸會看墨畫的眼神,閃過一絲陰沉。

  夜色降臨,山谷内隐隐有火光,還有修士的交談聲。

  張瀾這邊所有人則在山谷外集合,借一塊大山石,還有周圍高高的雜草掩蓋身形。

  張瀾壓低聲道:“我在這裏盯了一下午,他們大概有二十餘人,光頭陀還有獨眼的修士都在裏面。”

  這比大家預想的人數要多一些,要麽是光頭陀之前隐藏的人手,要麽就是最近剛聚攏的罪修。

  現在他們人數并不占優,若要動手,就要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了。

  季青柏道:“他們應該在吃酒,此時可以動手,不過天色太暗,怕是會有漏網之魚,最好是明早天蒙蒙亮的時候下手。”

  墨山點了點頭,道:“破曉時分動手,屆時他們醉酒貪睡,必然昏沉,時機最好。”

  張瀾颔首道:“便依墨兄所言。”

  之後張瀾又與墨山和季青柏商量了些細節,陸會在一邊一言不發,隻是目光偶爾會落在季青柏身上,不知在盤算什麽。

  衆人商量完畢,張瀾又道:“要想辦法封住山口。”

  這山谷比較隐蔽,隻有一道山口,易守難攻,但也因爲隻有一道山口,一旦封住,這群罪修便成了甕中之鼈,想跑也跑不掉了。

  不過這山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要靠人守住,恐怕不容易。

  張瀾看向墨畫。

  墨畫點了點頭,“我封住山口。”

  墨畫以神識掃視山谷,确定這群罪修飲酒正酣,正是大意之際,不會發現他,便悄悄靠近山谷。

  夜色掩護,視線模糊,墨畫躲在草叢裏,罪修看不到他,即便發現他,夜色模糊,墨畫仗着半吊子的隐匿術,也不會被發現。

  他那隐匿術并不能完全隐匿,白天用不行,晚上用則會好很多。

  而且墨畫神識強大,刻意隐匿氣息,這群罪修即便以神識掃視,也發現不了他。

  時間倉促,墨畫沒有事先準備好地火陣,所以隻能臨時畫。

  墨畫趴在山谷,取出陣筆,在山口地面的岩石上,以筆蘸墨,運筆如飛,畫下一道道地火陣。

  張瀾等人都習以爲常。

  唯有陸會此時震驚不已,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小鬼竟是一位陣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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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3:21
第254章 圍剿
  墨畫畫完陣法,沒有驚動罪修,又借着草叢遮掩,悄悄退了回來。

  “我畫好陣法了,隻留了一個缺口,明日我們從那裏過去。”

  墨畫将陣法的缺口,指給張瀾看。

  張瀾點了點頭,“辛苦了。”

  陸會道:“張典司,不知孔盛少爺可在山谷裏?”

  張瀾搖了搖頭,“我盯了一下午,不曾見過孔少爺。”

  墨畫剛剛也用神識打探過了,裏面全都是罪修,其他一個修士都沒有,更别說孔盛了,估計真的屍骨無存了。

  陸會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若是孔盛真的死了,他又該如何向孔家交代?
  張瀾不再理會他,而是挑幾個修士輪流戒備,其他人和衣休息,閉目養神,等天色破曉便動手。

  山洞裏的喧鬧持續了一陣,便漸漸消停,偶有微鼾呓語聲傳來。

  天色漸明,這些罪修仍舊東斜西歪地躺着,靠近山谷口的幾個站崗的罪修,也在打着瞌睡。

  此處隐蔽,他們用來栖身這麽久,都不曾有人發現,難免有所懈怠。

  張瀾抽刀,和身後的衆人對視一眼,壓低聲道:“動手!”

  衆人從地火陣的缺口進入山谷,見到罪修,直接捂住口鼻,用刀抹了脖子。

  這麽殺了幾個,突然便被發現了,有罪修呼喊:“是誰?大膽!”

  于是喧鬧聲起,混戰也開始了。

  墨畫沒有進入山谷,這種情況,他參不參戰意義不大,所以暫時在外面看着就好。

  不一會兒,就有罪修落敗,倉惶逃向山谷口,踩到了谷口的地火陣。

  火光一閃,這些散修便被地火陣炸飛,摔落地面,模樣凄慘。

  不遠處見到這一幕的陸會眼皮跳了下。

  這個地火陣的威力,比他想的要強多了。

  那個小修士,究竟是什麽層次的陣師?

  與此同時,山谷内的戰鬥也漸漸膠着。

  這些罪修都不是善茬,應付起來也比較棘手,好在醉後乍醒,頭腦昏沉,所以整體局勢,還是對道廷司有利。

  張瀾仗着身法,在罪修中進退自如,同時手中凝結着劍氣,向罪修中的幾個靈修攻去。

  忽然他目光一轉,發現了正欲逃走的光頭陀,大喊道:

  “光頭陀!别讓他跑了!”

  墨山和季青柏一齊上去,與光頭陀交戰,陸會也迎了上去。

  張瀾也想去支援,不過暫時脫不開身,他要先将罪修中的幾個靈修解決,不然他手下的修士就是那幾個靈修的活靶子。

  光頭陀修爲深厚,但也無法以一敵三,漸漸便落入了下風。

  季青柏觑出光頭陀的破綻,一記藏木刀法砍了過去,刀上有着澎湃的淡青色靈力。

  光頭陀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這刀劈中,忽然旁邊的陸會手中劍鋒一轉,直接刺向季青柏的後頸。

  “小心!”墨山喊道。

  季青柏聞言想收刀回架,但已經來不及了。

  正與光頭陀交戰的墨山,見狀一刀斜了過去,硬生生将陸會的劍蕩開,但也被震得手臂發麻,氣血翻騰,身形一滞,不由露出了破綻。

  正與墨山交手的光頭陀見狀,目光之中厲色一閃,刀上纏着淡白色風刃,直接向墨山劈去。

  光頭陀是少見的風系靈根,所以身法極快,出刀也是極快。

  墨山硬生生蕩開陸會的劍鋒,氣息不調,躲不掉這刀。

  季青柏則一轉身,橫着執刀,立在了墨山的面前,替墨山擋下了光頭陀這一刀,受其靈力震蕩,口中吐出了鮮血。

  光頭陀得了空隙,身若疾風,直接從三人的夾攻之中逃走。

  陸會并未理會光頭陀,還想對季青柏出劍,張瀾凝出一道水劍術,直接劈在他面前。

  “陸典司,你想做什麽?”張瀾冷冷道。

  陸會神色從容,“自然是想殺了光頭陀,隻是可惜了,讓他逃了。”

  “是麽?”張瀾神色不善。

  “不然呢?”陸會陰沉沉笑了下。

  張瀾冷哼一聲,“别再讓我看到你下黑手,不然我真的會宰了你。”

  陸會毫不退避,“張典司想污蔑我不成?”   
  張瀾不再理他,而是向光頭陀追去。

  陸會目光中陰毒之色一閃而過。

  這群人中,唯一讓他忌憚的,就是張瀾,但也隻是忌憚而已。

  張瀾家族身份雖比他高,但大家都是道廷司的典司,隸屬的道廷司也不同,他也不必太過在意張瀾的态度。

  他這次來的本意,是想救出孔少爺,賣給孔家一個大恩情。

  但現在看來,孔少爺估計真的兇多吉少了。

  既然如此,殺了季青柏,他回青玄城也好有個交代。

  季青柏父子與孔家結怨,之後逃到通仙城,若是還能安然無恙地活着,孔家還怎麽震懾青玄城的其他散修。

  若是其他散修都如此效仿,孔家就難以服衆了。

  陸會平日吃喝玩樂和修煉的靈石都是孔家給的,孔家的利益,便是他陸會的利益,他遲早是要對季家父子動手的。

  季家父子若是在青玄城,他自有一萬種辦法讓他們入獄,到時候殺雞儆猴,也容易許多。

  現在既然他們不回去,又有獵妖師罩着,那就隻能就地格殺了,隻要做得隐蔽些就好。

  季青柏隻是一個普通散修。

  他可以“失手”将季青柏誤殺,之後回去領個責罰,有個不痛不癢的懲戒,這件事便揭過去了。

  而他是道廷司的典司。

  他不信有人敢堂而皇之對他下手,無論是張瀾,還是這些獵妖師,一旦對他動手,都會被道廷司追責。

  “可惜了,剛剛沒有得手,不過時間還早,總會有機會的。”

  殺了季青柏,可以向孔家賣好,殺了光頭陀,能立下大功,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适才暗殺季青柏失手,必會引起他警惕,短時間内未必有機會,現在就不能讓光頭陀跑了。

  陸會目中精光微露,而後也向光頭陀追去。

  季青柏也想追去,卻被墨山攔住,“季大哥,陸會想殺伱。”

  季青柏怒道:“我先去殺了他,不然會拖累你們。”

  “他是道廷司的典司,你殺了他,麻煩就更大了。”

  “可是……”

  墨山沉聲道:“先将這些罪修解決了,之後再說。”

  季青柏猶豫片刻,歎了口氣,隻好點了點頭。

  罪修們宿醉昏沉,又被攻其不備,漸漸落入下風。

  他們一個個接着倒下,唯有獨眼修士苦苦支撐,不過他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獨眼修士身法不好,上次逃走也隻是運氣好,現在被困在山谷内,基本也是插翅難飛了。

  而光頭陀仗着風遁之術,身形如風,已經逃到了谷口,自然也見到了谷口布下的地火陣。

  光頭陀啐罵了一聲,“哪裏他媽來的陣法?擋老子的路!”

  可他不敢硬沖,思緒急轉,忽而目光一寒,抓住一個罪修,直接丢向谷口。

  那個罪修猝不及防,被光頭陀丢出,然後被地火陣炸成重傷,倒在地上身死未知。

  光頭陀開始丢其他罪修,用來引爆地火陣。

  這些罪修,有好處時稱兄道弟,現在沒了好處,自然不講半點情分。

  墨畫布下的地火陣是由靈石催動的。

  這些靈石是找張瀾要的,雖然用了不少,但總歸是有限的,炸了幾次,靈石也就耗盡了。

  而且普通山石,也不算什麽高品的陣媒,畫在上面的地火陣紋炸了幾次之後,就會漸漸損壞。

  所以很快地火陣便出現了缺口。

  與此同時,張瀾和陸會都追到了谷口。

  光頭陀見狀,神色急切,不再猶豫,直接施展身法,向谷外逃去。

  墨畫躲在外面的草叢裏,右手微微擡起,靈力開始飛速運轉。

  隻要施展水牢術,便可将光頭陀留下。

  可他想了下,目光一閃,又輕輕将手放下,看着光頭陀從地火陣中逃出,拉出一道殘影,逃向遠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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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3:41
第255章 困住
  光頭陀身形如風,向遠處逃遁,陸會和張瀾也追了過去。

  墨畫則留了下來。

  山谷内的戰鬥漸漸接近尾聲,罪修要麽身死,要麽被制服,道廷司這邊傷亡不大。

  過了一會,墨山和季青柏也出現在谷口,他們想去追光頭陀,卻被墨畫攔住了。

  “爹,我和你去吧,季叔叔就不必去了。”

  季青柏連忙道:“這怎麽行。”

  墨山看了墨畫一眼,若有所悟,道:“季大哥,你不用去。”

  “這事是因我而起……”

  墨山搖了搖頭,“孔家仗勢欺人,這事是因孔家而起,并非因你而起,錯也是在他們。”

  季青柏皺眉,“可是……”

  墨畫神秘地笑了一下,道:“季叔叔,您放心吧。”

  季青柏還想再堅持,墨山和墨畫已經施展身法,向光頭陀追去。

  季青柏留在原地,回想着墨畫的笑容,一時心中疑惑,“墨畫這孩子,到底要做什麽?”

  墨畫和墨山施展身法,一路追去,偶爾便停下,看看司南羅盤,确定大概的方位。

  光頭陀被張瀾和陸會追殺,又要拼盡全力施展遁法,必然會産生了靈力波動,也會在司南羅盤上,留下清晰的軌迹。

  過不了多久,墨畫的神識中,便出現了光頭陀的靈力殘影。

  風系靈根,靈力是一片淡白色,非常容易辨認。

  光頭陀孤身一人,小心翼翼地藏在一片山林裏,四周卻不見張瀾和陸會的蹤影。

  估計是被光頭陀仗着身法,暫時擺脫掉了。

  “爹,在那邊。”

  墨畫指出了光頭陀的位置。

  墨山神識不及墨山,但視力極好,聽了墨畫的話,隻是一瞥,便發現了趴在灌木中的光頭陀。

  他身形一閃,直奔光頭陀而去。

  與此同時,光頭陀也發現了墨山的身影,他啐罵一聲,不得不催動靈力,再次施展身法,向遠處逃去。

  光頭陀心中暗罵不已。

  他已經騙過了張瀾和陸會,本想休息一下,回複下靈力,卻不料又被别人發現了。

  不過光頭陀對自己的身法很有信心,這麽多年,他能混得風生水起,全憑他的這身風系遁術。

  作爲罪修,修爲再強,都不如跑得夠快。

  隻要跑得夠快,就不會被仇家追上,也不會被道廷司緝捕。

  這些年,比他修爲高,道法強的罪修,一個個死的死,殘的殘。

  唯有他,靠着身法苟命,最終活了下來,并且成功當上了大哥!
  這些年,他沒少被追殺,現在這種情況,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

  可是漸漸地,他便發覺有些不對勁。

  他的身法是比後面那個獵妖師快的,但無論他怎麽跑,隻要一停下來休息,那獵妖師很快又能追上他。

  仿佛一直有一隻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怎麽回事?”光頭陀心中一涼。

  他仔細觀察自身,發覺身上似乎隐隐有一股神識,跗骨之蛆般,一直纏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他全神貫注地地方,幾乎發覺不了。

  神識越是隐蔽,便越強大!
  光頭陀後背冷汗直冒,“這究竟是誰的神識?”

  莫非有築基修士在注視着我?
  光頭陀心中一慌,腳下便失了分寸,被墨山瞧出破綻,一個閃身接近,一記烈火刀直接劈下。

  刀光如烈焰,赤紅色的靈力洶湧。

  光頭陀看着心寒,盡全力催動身法,想躲過這刀,但還是差了一絲,被這刀削中了手臂,瞬間灼痛感傳來,鮮血流出。

  光頭陀不得不停下來,想辦法應付墨山。   
  墨山并不與他啰嗦,一句話未說,直接揮刀而上。

  光頭陀還想說幾句話拖延時間,見墨山根本不給他機會,隻能心中暗恨,硬着頭皮與墨山交起手來。

  兩人刀劍相碰,風火靈力激蕩,勁力四溢。

  不過幾回合,光頭陀便知自己不是墨山的對手,落敗是早晚的事。

  既然會落敗,那就要早做打算。

  光頭陀又與墨山打了幾回合,忽然向後撤去,右手一擡,出現了幾枚符箓。

  墨山一驚,止住了上前的腳步。

  與此同時,光頭陀已經催動符箓。

  地上突然塵土飛揚,土系靈力波動從地面傳來,一波接一波向墨山攻去。

  墨山隻能後退。

  光頭陀目光一凝,轉身便跑。

  這枚符箓名爲土震符,是他殺了一家三口修士,從他們的儲物袋裏翻出來的。

  此時他催動這枚符箓,爲的就是逼退墨山,他好逃跑。

  隻要再次催動身法,拉開距離,墨山再想追上去,就沒那麽容易了。

  萬般身法,風遁最快!
  在這大黑山裏,他殺人越貨無數,到目前爲止,還沒人能留得住他。

  光頭陀嘴角露出一絲輕笑,風系靈力纏繞周身,轉身便走,臨走前還給了墨山一個輕蔑的眼神。

  可他剛邁步,卻發現有什麽不對。

  自己仿佛被什麽東西鎖住,突然動不了了!

  光頭陀低頭一看,瞳孔一縮。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身邊憑空出現了水氣凝成的鎖鏈,将他死死地束縛在了原地!
  “不好!”

  光頭陀心底大驚,猛然擡頭看去,果然墨山已經刀勢如火,向他劈了過來。

  光頭陀拼盡全力掙紮,終于在墨山的刀砍到他之前,掙脫了法術的束縛。

  他連忙舉刀,将墨山這刀擋下。

  法術掙脫了,這刀也擋下了,但逃走的機會也失去了。

  光頭陀大恨,一面與墨山交手,一面怒吼道:“究竟什麽人暗算我?”

  光頭陀憤怒的聲音在四周回蕩。

  可藏身在樹林中的墨畫自然不會回答他,既然是暗算,那肯定就不能露面。

  露面的話,還怎麽叫暗算呢?

  墨畫悠哉地坐在一個大樹的枝丫上,左手拿着剛剛摘的野果,右手擡起,向前虛握,神識也一直鎖定着光頭陀。

  墨畫的臉上露出貓捉耗子般饒有趣味的神情。

  他想的沒錯,水牢術的确克制這種擅長身法,滑不溜秋的修士,而且比他想的還要好用。

  隻要光頭陀想跑,他便施展水牢術,将他定在原地。

  水牢術能将他束縛兩息左右,這兩息的時間,光頭陀是絕不可能從經驗豐富的墨山手裏逃脫的。

  光頭陀嘗試了幾次,也确實沒能逃脫。

  每次有一點機會,這詭異的法術,便将他束縛。

  既快而且精準,防不勝防。

  光頭陀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心涼。

  他這門縱橫大黑山的身法,被這不知名的詭異的法術克制得死死的!
  若是如此下去,他今天便要栽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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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4:00
 第256章 設計
  樹林邊光頭陀和墨山的戰鬥仍在繼續。

  光頭陀打不過,也跑不掉,原本以爲自己命不久矣。

  但又打了幾回合之後,他卻意外發現,這獵妖師并沒有對他下死手。

  暗地中那個施展詭異法術的修士,也隻是用困敵的法術将他留下,沒有用殺伐的法術取他性命。

  這兩人似乎并沒有殺他的意思。

  光頭陀松了口氣,随即心中又覺羞怒。

  他們這是在戲耍自己!
  既不殺,又不放,像是獵人在拿獵物取樂。

  這是徹徹底底的玩弄和羞辱!

  “簡直欺人太甚!”光頭陀大怒。

  光頭陀不想坐以待斃,一會施展符箓,一會佯裝不敵,千方百計想趁機逃遁。

  但無論他争取了多少次逃遁的機會,最終都會被水牢術定在原地,一切努力都瞬間會化爲泡影。

  在墨畫的水牢術面前,他的這些算計,根本無濟于事。

  光頭陀又驚又怒。

  這暗中的修士,到底是什麽人?

  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在他掌控之中,一點逃生的機會都不給。

  驚怒之餘,光頭陀心中又疑惑不解:
  “事已至此,這兩人爲何不殺了自己,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光頭陀與墨山纏鬥許久,不一會兒,餘光又瞥見遠處來了兩個身影,正是張瀾和陸會。

  光頭陀心中更是一涼:
  “完了,這下更跑不掉了。”

  樹林中的墨畫也目光一亮。

  以水牢術困住光頭陀這種事,他練了幾次,便漸漸熟練了,現在甚至覺得有些無聊了。

  貓捉耗子,玩得多了也是會膩的。

  他想等的是陸會,而現在,獵物終于來了。

  墨畫微微一笑。

  張瀾和陸會在山間找了許久,此時見到墨山正與光頭陀纏鬥,俱都精神一振,加快身法,幾個閃身,便趕了過來。

  三人成掎角之勢将光頭陀圍住。

  光頭陀一時面露絕望,憤然道:
  “你們這群道廷司的走狗,一定要如此趕盡殺絕?”

  張瀾罵道:“你這說的不是廢話?你這畜生,早他媽該死了!”

  光頭陀面皮顫動。

  陸會目光一凝,問道:“光頭陀,我且問伱,孔家少爺是不是被你劫走的?”

  光頭陀皺眉,“什麽孔家少爺?”

  “半個月前,你是不是劫掠了一個商隊?”

  “老子劫的商隊多了,怎知你說的是哪個?”

  陸會眼皮一跳,“那我再問你,你打劫商隊後,那些修士都如何處置了?”

  光頭陀嘴角扯出一絲陰笑,“那要看是男是女了,男的當場就殺了,女的玩過再殺。”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反正是跑不掉了。

  他犯下的罪,到了道廷司也是個死,所以這些話,也沒什麽可隐瞞的。

  陸會心中一沉,若是如此,那孔少爺估計是稀裏糊塗就被光頭陀殺了,甚至都沒來得及自報家門。

  張瀾便道:“動手吧,把他抓到道廷司再問。”

  說完他并指凝出水劍術,不再廢話,直接向光頭陀攻去。

  陸會也拔劍,向光頭陀的心脈刺去。

  墨山目光一閃,記着墨畫交代他的話,動手之時,便佯裝體力不支,慢了一步才出手。

  三人的包圍圈,因墨山的遲緩,便瞬間産生了一個破綻。

  光頭陀厮殺經驗豐富,刹那間便捕捉到了這個破綻,神色狂喜。

  他原本此次必死無疑,哪怕不死,也會落到道廷司的手裏,卻沒想到絕望之際,墨山的失手,給了他一線生機。   
  光頭陀躲過張瀾的水劍術,又與陸會拼了一劍,而後借力後退,觑準三人間的破綻,拼命施展風遁術,身形一閃,沖出了三人的包圍。

  沖出包圍的光頭陀仍不放心。

  他害怕藏在暗處的修士還會用法術鎖住他。

  但随後他便發現,藏在暗處的修士并未出手,也未施展那詭異的法術!

  “好機會!”

  光頭陀大喜,目中精光一閃,發力狂奔,周身風力纏繞,身後拉出一道殘影。

  陸會“嘁”了一聲,不滿地看了眼墨山,而後施展身法,向光頭陀追去。

  光頭陀殺了孔少爺,所以決不能讓他跑了。

  張瀾有些疑惑地看了墨山一眼。

  在他印象中,墨山身經百戰,不會犯這種低級的失誤。

  然後他便見到墨山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又目光微妙地瞥了遠去的陸會一眼。

  張瀾一怔,慢慢回過味來,嘴角也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與此同時,墨畫也從樹林中走出。

  三人對視一眼,俱都心領神會,而後身形閃動,紛紛向光頭陀以及陸會追去。

  正施展身法,全力疾馳的陸會心中大罵不已。

  “三人圍住這光頭陀,竟還能讓他跑了,這些獵妖師,真的是愚不可及。”

  不過這樣也好,隻要他先追上光頭陀,成功将光頭陀制住,或是直接将他殺了,那這次的功勞便是他的。

  既完成了道廷司的任務,也爲孔少爺報了仇。

  道廷司的獎勵自不必說,孔家也會承他這個情,好處不會少。

  陸會心頭火熱,更加賣力,向光頭陀追去。

  墨畫三人卻在後面遠遠地吊着,既不上前和陸會會合,也不遠離,讓光頭陀走脫。

  陸會若是追丢了,墨畫還會好意地讓張瀾給陸會指路。

  有了墨畫的神識鎖定,光頭陀無論如何都是跑不掉的。

  就這樣,陸會與光頭陀一追一跑。

  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陸會才終于将光頭陀截住,并與光頭陀交起手來。

  墨畫三人則在遠處停住,并未上前。

  與墨山苦戰,而後又竭盡全力奔跑的光頭陀,此時已是強弩之末。

  陸會靈力也消耗不少,但比光頭陀要好很多。

  隻是他心中有些疑惑,這光頭陀身法明明極好,爲何總是沒能逃掉?

  不過他也沒空想這些了,現在需要盡早将光頭陀拿下。

  兩人全力以赴交手十多回合,便漸漸分出了勝負。

  陸會一劍刺中了光頭陀的肩膀。

  光頭陀半跪在地,知道自己已是風中殘燭,無法支撐,心有不甘,便憤而出刀,砍向陸會的胸口。

  但他心中也知道,自己久戰力疲,出刀緩慢,這刀必然砍不中陸會。

  陸會也是輕蔑一笑。

  光頭陀這刀毫無威脅,他隻要向後一步,便能毫發無傷地躲過這刀。

  陸會腳尖輕點,準備後撤,卻沒注意到遠處的墨畫目中寒光一閃,小手輕輕一抓,靈力鎖鏈驟然出現,将他鎖在了原地!

  撤步到一半的陸會忽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刹那之間,驚得魂飛魄散!

  沒等他回過神來,光頭陀的一刀便劈在了他的胸口。

  這刀破了他胸前的軟甲,刀刃砍進他的胸口,鮮血瞬時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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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4:19
第257章 妖腥草

  陸會竟被他砍中了,這是光頭陀萬萬沒想到的。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陸會怎麽躲到一半,又突然不躲了。

  難道是在托大,所以故意沒躲他這一刀?

  但機會難得,光頭陀怔忡片刻,便回過神來,再次出刀,砍向陸會的下半身。

  陸會胸口劇痛,見光頭陀這刁鑽的一刀又是心底發寒,奮力掙脫水牢術,向後躲去。

  但因水牢術的束縛,畢竟慢了半分,大腿還是被光頭陀砍中了。

  陸會怒極,忍痛出劍,這劍又快又狠,一劍刺中了光頭陀的右胸。

  光頭陀眼中漸漸失神,癱倒在地。

  陸會鮮血染遍全身,也緩緩倒下。

  偏僻的樹林中,兩人死戰不休,鮮血直流,最後互相傷害,倒在彼此的刀劍之下。

  此情此景,非常符合墨畫心中事先設計好的話本。

  墨畫點了點頭,看得非常滿意。

  一旁的張瀾卻是愣住了。

  這又是什麽法術?墨畫這孩子又是從哪學來的?

  真的是坑死人不償命……

  他看墨畫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他有辦法對付陸會,但也沒想到這個辦法如此出乎他的意料。

  暗施小術,借刀殺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将陸會坑死了。

  陸會與光頭陀同歸于盡,合情合理,一點毛病都沒有。

  “去看看?”墨畫問道。

  張瀾回過神,點了點頭,但還是拖延了一會,等陸會的血多流了一會,才和墨山一起,向倒下的兩人走去。

  墨畫跟在他們後面。

  三人到了陸會和光頭陀的面前,仔細檢查了氣息,不由面面相觑,神色遺憾。

  光頭陀沒死,陸會刺的是他右胸,未損及心脈,他還有一口氣。

  陸會失血過多,暫時暈厥,但胸口傷勢其實也不算重,所以也沒死。

  “壞人命都這麽硬的麽……”墨畫忍不住道。

  接下來怎麽辦呢?

  陸會畢竟是道廷司的典司,要不要見死不救?
  墨山和墨畫都看向張瀾。

  張瀾歎了口氣,道:“好累啊。”

  随即他找了個地方,悠哉悠哉地坐下,“這裏景色不錯,我們休息下。”

  墨畫四周看了看,樹林偏僻,四周有枯木,地下是落葉,哪裏有什麽景色。

  但墨畫卻點頭道:“景色确實好。”

  然後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從儲物袋裏拿出酒肉和點心,三人一起心情愉悅地吃了起來。

  陸會一人在旁邊流着血。

  過了片刻,陸會還是沒死,不但沒死,反而漸漸回過神來,呢喃出聲,隻是聲音痛苦。

  他的右手顫顫巍巍從儲物袋中取出丹藥服下,煉化藥力之後,胸口的血也漸漸止住了。

  墨山拔刀,想直接将他了結,卻被張瀾按住了。

  張瀾搖頭道:“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陸會掙紮起身,見了張瀾三人,神情變換,既恨他們不出手相助,又怕他們痛下殺手。

  張瀾假意關切道:“陸典司,你沒事吧。”

  陸會嘴角扯出一絲笑容,“托張典司的福,暫時還死不了。”

  “那就好,陸典司重傷,我還是挺擔心的。”

  陸會皮笑肉不笑,“多謝張典司關心。”

  隻是心裏卻暗暗罵道:“擔心?擔心我死不了麽?”

  陸會的眼底有陰毒之色閃過。

  這筆賬他是記下了,之後會找你們算的。

  但他不敢将這份恨意表露,隻能藏在心裏,以免惹怒張瀾和墨山,真的被他們滅口。

  陸會笑道:“諸位的恩情,陸某銘記于心,待我打坐調息片刻,我們再啓程返回如何?”

  張瀾點頭道:“也好。”

  于是陸會繼續打坐調息,療養傷勢。

  墨山則和張瀾以鎖鏈将一息尚存的光頭陀捆住。   
  墨畫看了眼光頭陀,神情有些嫌棄。

  這光頭陀好廢物啊,連個陸會都殺不掉,浪費了他提供的好機會。

  這個陸會也是運氣好,那刀沒砍中要害,所以才沒死。

  不過墨畫也不急,這裏是大黑山,是獵妖師的地盤,也算是他的地盤。

  陸會休想活着走出去。

  待陸會養了會傷,可以暫時行動了,大家便起身出發,押着光頭陀,沿着山道往回走。

  行至一個岔路口,墨畫突然往前走快了幾步,拐進了左邊的一條小道。

  墨山目光一閃,心裏便明白了,也跟着墨畫走了過去。

  張瀾本就不熟悉山路,所以理所應當地跟着墨畫走。

  出身青玄城,對大黑山一無所知的陸會,盡管小心提防,但卻也不知這條路有什麽不對,所以自然而然地跟着走進去了。

  這條山路除了狹窄了些,荒僻了些,也沒什麽不同。

  霧氣不重,瘴氣也沒有特别深。

  陸會不疑有他,隻是走着走着,忽然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他四處打量了下,發現腥臭味來自墨畫手中的一株草。

  陸會皺眉問道:“小兄弟,你手裏的是什麽草?”

  墨畫并不瞞他,“是妖腥草。”

  “做什麽用的?”

  墨畫見他不認識,便道:“山裏妖獸衆多,這草腥臭刺鼻,可以驅趕妖獸。”

  陸會不是獵妖師,乍聽之下,覺得并沒問題。

  “可以給我看看麽?”

  “行啊。”

  墨畫很爽快地把妖腥草遞給了陸會。

  陸會接過後,仔細打量了下,發現這草的确沒什麽異常,也沒動過什麽手腳,除了異常腥臭,也無其他特别。

  這小鬼拿着這草,真的隻是爲了驅趕妖獸?
  陸會邊走邊想,忽然發現,墨畫他們不聲不響已經走在了他前面,距他已有十步之遙。

  陸會一怔,未及細想,便覺後背傳來森森寒意。

  他緩緩轉過頭去,發現身後兩側的叢林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隻妖獸。

  一隻赤皮獠牙,口中滴涎,一隻白毛長角,雙目赤紅。

  兩隻妖獸都死死地盯着他。

  陸會驚得魂飛天外,忽然便想明白了。

  妖腥草,妖腥草,味道腥腐。

  修士不喜歡,但妖類喜歡,怎麽可能用來驅趕妖獸?

  這妖腥草,是用來吸引妖獸的!
  現在這吸引妖獸的妖腥草,就被他拿在手裏。

  “他媽的,這個小鬼騙我!”

  陸會大怒,連忙将妖腥草丢掉,但爲時已晚,兩隻妖獸已經盯上了他,開始向他撲來。

  陸會傷勢未愈,但此時此刻,已然顧不及這些。

  他将催到靈力,血氣翻湧,用盡全身力氣發足狂奔。

  若是被妖獸抓住,今日肯定就會葬身妖腹,生死關頭,哪怕傷勢裂開,鮮血滲出,他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陸會将身法催至極緻,果然快過妖獸一線,與妖獸拉開了距離,後背的壓迫感也淡了一些。

  便在這時,陸會看到前方的墨畫回頭沖他一笑。

  “這小鬼在笑什麽?”

  陸會微怔,随後見墨畫小手一擡,手掌虛握,而後輕輕一攥。

  玄妙而詭異的靈力驟然出現,凝爲水鏈,瞬間鎖住了他!

  電光火石之間,陸會全都明白了。

  爲什麽光頭陀明明身法極快,卻總是逃不掉,爲什麽他明明能躲過那一刀,卻也沒能躲掉。

  “是這個陰險的小鬼?!”

  陸會明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水牢術已将他死死鎖住。

  兩息不到的時間,妖獸已經追上了他,血盆大口一張,獠牙咬穿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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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4:39
第258章 坑殺
  陸會本就身受重傷,無論怎麽掙紮,都不可能是兩隻一品妖獸的對手。

  兩隻妖獸也不可能放過到嘴的肉,對着陸會撕咬起來。

  場面有些血腥,墨畫覺得有些不适,不過陸會也是活該。

  片刻之後,墨畫忽而神識一動,對張瀾道:“道廷司的修士快來了。”

  他神識中,已經能感知到道廷司修士的氣息了。

  張瀾點了點頭。

  陸會可以死,但是不能被吃,屍體至少要留下,讓大家做個見證。

  不然誰知道陸會的死,跟他們有沒有關系呢?
  張瀾便大喊一聲,“大膽孽畜,竟敢殺害陸典司!”

  說完張瀾凝聚水行劍氣,向兩隻妖獸殺去。

  劍氣命中妖獸,兩隻妖獸吃痛,紛紛嘶吼,目露兇光看向張瀾。

  墨山也趁機殺向妖獸,墨畫則配合着以水牢術限制妖獸。

  水牢術對一品後期的妖獸效果更弱,束縛的時間僅僅不到一息,但這轉瞬的時間,卻也足夠阻礙妖獸的攻擊,爲墨山争取時機。

  費了一番波折,墨山終于将陸會從妖獸的口中搶了下來。

  到嘴的肉飛了,這兩隻妖獸大怒,一隻向墨山撲殺而去,另一隻則向張瀾這邊沖來。

  墨山仗着修爲深厚,道法精湛,與其中一隻妖獸開始交戰,但也隻是以避讓周旋爲主。

  墨畫放了煙火,而後仗着逝水步,與另一隻妖獸周旋,借此拖延時間。

  兩隻一品妖獸,正面交手,他們絕不是對手。

  隻能想辦法拖一會時間,等道廷司的修士見到煙火後趕來。

  張瀾一邊以水劍術遠程攻擊配合兩人,一邊心中暗自吃驚。

  墨山自不必說,本就是經驗豐富的獵妖師,實力非同尋常,與一品後期的妖獸周旋一會沒什麽問題。

  可墨畫這小子,區區煉氣七層,竟也能仗着身法與一品後期妖獸纏鬥,而且有來有回,像模像樣的。

  妖獸每次撲殺,無論是撕,是抓,還是是咬,墨畫的都能巧妙地躲開,将逝水步的精妙發揮得淋漓盡緻。

  抽空他還能放幾個法術。

  要麽是火球術騷擾,要麽是水牢術困敵。

  他的法術出手極快,擡手就來,所以哪怕與妖獸近身周旋,也總能有時間去凝結法術。

  雖然他的法術打在妖獸身上,就像在撓癢癢,傷害不大,但至少是實打實地打中了妖獸。

  而與墨畫交戰的那隻妖獸,無論如何惱羞成怒,都碰不到墨畫,就算想給墨畫撓癢都撓不到。

  張瀾心中不是滋味。

  逝水步明明是張家的絕學,卻被墨畫這個不是張家的小修士用得爐火純青。

  搞得他現在都懷疑,這門身法到底是姓墨,還是姓張了。

  “你最好别被我張家的老祖看到,不然他非拉你入贅不可。”

  張瀾看着墨畫,心裏默默道。

  幾人支撐了一會,道廷司的修士便趕過來支援了,大概十五六人,既有通仙城的,也有青玄城的。

  這下人多勢衆,兩隻妖獸不甘嘶吼了幾聲,隻好退回了山林。

  一個青玄城道廷司的修士,見了陸會,神色大驚道:“陸大人!您怎麽……”

  陸會一條胳膊被妖獸吃了,全身是血,氣息越來越弱,唯有一口血堵在喉嚨咽不下去。

  他指着墨畫,卻說不出話。

  張瀾便抓着陸會的肩膀,用力狠狠地搖了搖,神情悲恸道:
  “陸典司,你怎麽了?陸典司,伱說話啊!”

  陸會僅有的一口氣也被他搖沒了,頭一歪,直接咽氣了。

  張瀾見狀,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悲傷道:“陸典司,你怎麽就這麽走了?!”

  墨畫看得大開眼界。

  張瀾不愧是道廷司的老油條,演得跟真的一樣。   
  不知情的,還以爲他和陸會有多深的交情呢。

  這般既真情又造作且毫不違和的演戲,墨畫自愧不如。

  張瀾确認陸會真的斷氣了,便感慨道:

  “陸典司先是與光頭陀惡鬥,将光頭陀制服,之後爲了不讓光頭陀落入妖獸之口,又與妖獸殊死搏鬥,這才不幸因公殉職。此行此志,可歌可敬。”

  青玄城的幾個執司面面相觑。

  張瀾說的這人是他們陸典司麽?他們陸典司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可歌可敬”四個字,跟陸典司八輩子不沾邊。

  他更不可能因爲道廷司的公職而去賣命。

  張瀾冷冷觑了他們一眼,“陸典司死了,你們卻無動于衷,是不是對陸典司心有不滿?”

  幾個青玄城執司聞言心中一緊,立馬低頭,換上一副哀傷的神情,紛紛拱手道:

  “陸典司身亡,我等心情悲傷,一時難以置信,此事還請張典司幫忙善後。”

  張瀾點了點頭,“此次抓住光頭陀,你們都有功勞,陸典司更是功不可沒,他的遺體便運回青玄城,好生安葬吧。”

  陸會死了,此地唯一一個典司便是張瀾,自然他說什麽便是什麽。

  而且抓捕了光頭陀,他們幾個執司也都有了功勞,不算白跑一趟。

  至于陸典司,死了就死了吧。

  他們幾個執司能怎麽辦?總不能跟張瀾這個典司作對吧。

  幾個青玄城的執司拱手稱是:“便依張典司所言。”

  張瀾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們将陸典司的遺體先送回通仙城的道廷司,待掌司大人過目,再送回青玄城。”

  “是。”

  青玄城的執司帶着陸會的屍體先行下山,墨畫則和張瀾一起,重新回到了罪修栖居的那個山谷。

  季青柏和幾個道廷司的修士正在清理戰場,見了墨畫,又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陸會人呢?”

  墨畫歎道:“陸典司因公殉職了。”

  季青柏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這才過了多久,怎麽就因公殉職了?

  那可是陸會啊!

  青玄城道廷司的典司,平日爲虎作伥,做盡壞事。

  青玄城那麽多散修,都拿他毫無辦法,怎麽一到了通仙城這裏,就因公殉職了呢?
  季青柏尋思片刻,漸漸回過味來,斟酌問道:“不會有問題吧。”

  墨山看了眼墨畫,無奈道:“我們都沒動手。”

  墨畫笑了笑,“是光頭陀和妖獸殺的陸會,跟我們沒關系。”

  張瀾也點了點頭,“一點證據沒有,道廷司也不會追究。”

  季青柏怔忡半晌,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究竟怎麽能殺了陸會,而不留一點證據。

  不過他也不需要知道,他隻要知道,那個無惡不作的陸典司死了。

  一直壓在他心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了。

  青玄城的散修,也能多松一口氣了。

  季青柏拱了拱手,鄭重道:“我替青玄城的散修,謝謝諸位!”

  張瀾擺了擺手,“我也沒做什麽,要謝就謝墨畫吧。”

  季青柏吃驚地看向墨畫。

  墨畫嘿嘿笑了下,“舉手之勞而已。”

  他隻是擡手放了幾個水牢術,的确是舉手之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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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5:00
第259章 交代
  陸會的屍體先被運到了通仙城的道廷司,有執司去禀報了周掌司。

  周掌司一聽便皺起了眉頭,等到他看到了陸會的屍首,眉頭就皺得更緊了,忍不住氣道:

  “張瀾這個小子,又給我惹麻煩。”

  這個陸典司,全須全尾地來了通仙城,不過跟張瀾進了個山,轉眼就成一具屍體了。

  而且缺胳膊少腿,還是死無全屍。

  這讓他怎麽跟青玄城那邊交代?

  這事能跟他張瀾沒關系?說出去誰信呢?
  周掌司問那個執司:“事情經過如何?”

  那執司拱手道:“據張典司所說,陸典司追捕光頭陀,遭光頭陀偷襲,身受重傷。押送光頭陀的途中,又遇到妖獸,不幸死于妖獸之口,因公殉職。”

  “因公殉職?”周掌司冷哼道,“他推得倒還幹淨,這人死得不體面,倒有了個體面的借口。”

  “不過他當别人是傻子不成,屍首在這,陸會究竟是怎麽死的,有心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周掌司心中暗道,搖了搖頭,又打量了下陸會的屍首,神識略作掃視,忽地眼睛一亮。

  這個手法……還挺幹淨。

  這陸會身上的緻命傷,隻有兩種。

  一種是被修士所傷,傷口處有淡白色的風系靈力殘留。

  傷他的人,明顯就是那光頭陀。

  風系靈根還算稀有,他們道廷司,也找不出一個有風系靈根的修士。

  此行的所有修士中,也都沒有風屬性的靈根,這個靈力做不了假。

  還有一種就是妖獸撕咬的傷痕。

  傷口處還有妖獸殘留的腥臭的口涎,以及猩紅色的妖力,确确實實是被妖獸撕咬緻死。

  這就更做不了假了。

  周掌司放心了,又覺得張瀾孺子可教起來。

  有些事,他可以做,但不要留馬腳,也不要給道廷司添麻煩。

  這樣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無事發生過,對外面也有個交代。

  既然有了交代,沒了麻煩,周掌司便省心了。

  他又看了眼陸會的屍首,心裏暗道:“死得好!”

  青玄城道廷司,從上到下,烏煙瘴氣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周掌司嘴上不說,但心裏是相當鄙夷的。

  他自己雖談不上高風亮節,但良知還是有的,平日最多拿拿回扣,不至于吃人吸血,連骨頭都不吐。

  不過他也隻是通仙城的掌司,隻能管着通仙城的一畝三分地,青玄城的事,他也過問不了。

  周掌司歎了口氣,随即又有些奇怪。

  張瀾到底是怎麽把陸會坑死的?

  看這陸會的傷勢,的的确确就是被光頭陀所傷,然後被妖獸所殺。

  但這事應該沒這麽簡單。

  這個陸會詭計多端,應該也沒這麽蠢……

  陸會煉氣九層,張瀾也是煉氣九層,他實力高一些,但也不可能不露痕迹地将陸會殺了。

  應該是有人幫忙。

  周掌司默默盤算着。

  跟張瀾一起進山的,墨山和季青柏,大概率是會出手幫忙的。

  此外還有誰呢?

  腦海之中,墨畫狡黠的眼神一閃而過。

  周掌司捋胡子的動作一停,微微一怔:“墨畫那孩子,不會也動手了吧……”

  周掌司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跟墨畫熟悉之後他就發現,墨畫這孩子雖然年紀還小,卻不能以常理度之。

  心思缜密,謀定後動,手段幹淨,不留馬腳。

  周掌司點了點頭,又看了眼陸會,贊許道:

  “殺得好!”

  此時墨畫和張瀾等人還在罪修藏身的山谷裏。

  這個山谷是光頭陀等人用來藏身,栖居和藏匿贓物用的。   
  山谷裏開鑿了不少山洞,大大小小,足有十來個。

  山洞裏有床鋪,丹藥,靈器,食物和其他一些修士生活和修道用具,看來這夥罪修在這裏藏了挺久。

  山谷裏的罪修,該殺的殺,該抓的抓,一個沒漏。

  剩下的事情,就是查繳贓物了。

  這夥罪修殺人越貨,搶了不少東西,林林總總的,基本都藏在了這個山谷中。

  一些不貴重的東西,罪修不太重視,基本丢得到處都是。

  道廷司的修士一個個山洞挨個去搜,将搜出來的贓物清點好,記錄在案,然後在山谷中間放好。

  山谷中已經堆了不少東西。

  靈器、丹藥、書冊雜七雜八,應有盡有。

  但這些明顯不夠。

  光頭陀在大黑山打劫了這麽久,不可能就這些東XZ在哪了呢?”

  張瀾皺着眉頭繼續在山谷裏找着,一邊放開神識,一邊看看有沒有什麽暗室機關。

  然後他就看見墨畫站在一個石壁前,專心緻志地想着什麽。

  張瀾走上前去,以手叩擊石壁,聲響并無異常。

  張瀾問道:“空的?”

  墨畫點了點頭。

  張瀾神識掃了幾遍,也沒發現什麽,看上去就是一處普通的石壁,不由問道:
  “你怎麽看出來的?”

  “神識一掃,就看出來了。”墨畫語氣很是随意。

  “行吧。”張瀾歎了口氣。

  盡管他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

  這孩子現在神識已經比他還要強了。

  好在也不是他一個人神識比墨畫弱,煉氣九層的修士,基本沒幾個神識能跟墨畫比的。

  “可以鑿開麽?”

  墨畫搖了搖頭,“裏面有陣法,硬鑿會很費事,而且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機關。”

  “你有辦法麽?”張瀾問道。

  墨畫點了點頭,“我看能不能把陣法解了。”

  張瀾眼皮一跳,“解陣嗎?”

  “對的,張叔叔你也知道?”墨畫好奇地看了張瀾一眼。

  “那是自然。”

  張瀾故作淡然道,心裏卻忍不住一顫。

  伱這孩子,怎麽連解陣都會了啊?
  他也就是在張家的族學中,聽陣法教習提過“解陣”這個詞,而且還是隻言片語,語焉不詳。

  解陣的門道,那個教習也不清楚,隻說這不是一般陣師能學且能學會的。

  複陣也就罷了,現在解陣也要用上了。

  你這真的是一品陣師該學的東西麽?
  張瀾咳嗽了一聲,小心問道:“這個解陣……不太容易吧,若是解不開就算了,我讓人費點事砸開就好。”

  墨畫撓了撓頭。

  他剛才就在觀察這個石壁上會用什麽陣法,以及考慮用什麽陣紋來解。

  看了半天,也算看出了一些眉目。

  墨畫道:“沒事,我來解吧,這個陣法不難,估計不到一品,應該容易解開的。”

  墨畫用了一個比較謙虛的說法。

  不到一品的陣法,解開其實挺容易的,但話不能說滿,以防出什麽纰漏,沒解開陣法,那就有些丢臉了。

  “不到一品,解開挺容易……”

  張瀾歎了口氣。

  行吧,人比人氣死人。

  張瀾拍了拍墨畫的肩膀,“那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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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5:18
 第260章 山洞
  修士應對陣法的辦法,一般而言有兩種,一種是破陣,一種是解陣。

  破陣是修士依仗修爲或是武學強行摧毀陣法的陣眼、陣媒、陣樞或是陣紋。

  解陣則隻有陣師能用,而且是少數陣法閱曆廣,造詣高的陣師才會用。

  利用陣紋之間的生克,陣樞結構的開合,抑或是陣眼靈力的正逆來解除陣法,這便是解陣。

  目前墨畫還隻會一種解陣的手法,那便是通過陣紋生克來解陣。

  剛剛墨畫以神識窺視了半天,隔着石壁,大概确認了裏面畫的陣法。石壁内的應該是以五行土石陣爲主,夾雜了其他零零散散的小陣。

  就罪修而言,這個陣法已經算不錯了。

  但在墨畫眼裏,就不太夠看了。

  墨畫從儲物袋中取出筆墨,開始在石壁上畫陣紋。

  實際利用陣紋生克解陣,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從内部解陣,一種是從外部解陣。

  從内部解陣時,可以看到陣紋,解陣時畫的陣紋,也在陣媒的同一側。

  墨畫平日練的,自畫自解,其實就屬于從内部解陣。

  這種相對而言,會容易一些。

  從外部解陣時,隔着陣媒,看不到陣紋。

  需要自己根據陣法經驗和理解,猜測陣法的類型,并以神識感知陣紋的位置,并在相同位置上,畫出相克的陣紋,使陣紋相互抵消,使陣法失效。

  現在的情況,便是屬于從外部解陣。

  墨畫之前還沒試過這樣解陣。

  好在石壁上畫的陣法不算難,以墨畫的陣法閱曆和神識強度,可以感知到具體的陣紋位置。

  接下來隻要畫相克的陣紋便好,這就很簡單了。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墨畫便在石壁上畫好了解陣的陣紋。

  這些陣紋與陣法結構相似,但筆法特殊,蘊含生克之理,看着便像是陣法在鏡中的反面,奇異而玄奧。

  張瀾看得啧啧稱奇。

  随着墨畫最後一筆落下,解陣完畢。

  石壁上的陣紋流光一閃,靈力滲入内部,而後土石簌簌作響,像是樹皮幹枯,樹紋脫落,整個石壁也漸漸龜裂,呈現風幹後的灰褐色。

  張瀾心中暗驚:“竟然成功了……”

  而且看墨畫遊刃有餘的樣子,明顯不是蒙的,而是真的有深厚的解陣功底的,不然不可能一次就解開了陣法。

  張瀾歎了口氣,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墨畫在陣法上的天賦。

  現在也已經不能算是陣法天賦了,而是實打實的陣法造詣。

  若非親眼所見,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小修士,已經學會解陣了。

  張瀾心中頗爲感慨。

  石壁上的陣法被解開了,也便失去了防護。

  需要人将牆壁打穿。

  墨畫看了眼張瀾,張瀾默默道:
  “我不是體修。”

  墨畫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便喊墨山:“爹。”

  遠處的墨山聞聲過來,“怎麽了?”

  墨畫用手指了指石壁,“爹,要把這個打穿。”

  墨山點了點頭,靈力激發肉身力道,一拳下去,石壁就被打得粉碎,待灰塵散盡,裏面的樣子便顯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很大的山洞,裏面很暗,也很幹燥。

  山洞裏擺着滿滿的靈石,雜七雜八各式各樣的靈器,角落堆放着不少瓶瓶罐罐,大多是丹藥,還有一些好酒。

  墨畫看着有些震驚,随即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

  這裏修道物資越多,就說明被打劫的修士越多,死在這群罪修手裏的人也越多。

  張瀾神情凝重,歎道:“怪不得怎麽審問那些罪修,他們都嘴硬不說。這個山洞被發現,他們這群罪修,即便之前沒犯死罪,現在也是必死無疑了。”   
  滿滿一個山洞的贓物,他們到底劫殺了多少人啊……

  “這些東西,要怎麽處理呢?”墨畫問道。

  張瀾略作沉吟,道:“還是分門别類,登記入冊吧。”

  随即他又解釋道:
  “有不少失蹤的商隊和修士下落不明。這裏面的東西,可以用來辨明身份,知道哪些商隊是被這群罪修劫的,又有哪些修士是被他們殺掉的。”

  “不少失蹤修士的家人,還在等着他們回去。是生是死,至少也要有個交代。”

  說到這裏,張瀾不禁歎了口氣。

  修道險惡啊,修爲不足,一旦遇險,就生死難料了。

  墨畫聞言點了點頭。

  張瀾看了看墨畫,又道:“你看上什麽了,可以先拿着,這次你們立了大功,道廷司肯定是會重賞的,拿些什麽也是應當的。”

  墨畫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這些東西大多是無辜枉死之人的,先拿回去入冊吧,能辨明身份,對他們的家人也算有交代。”

  張瀾看着墨畫,贊許地點了點頭。

  墨畫又将山洞看了一遍,忽然有些奇怪:
  “這裏好像沒有孔盛所在商隊的東西。”

  “不是有那些丹藥麽?”

  孔盛跟的商隊,做的是丹藥買賣。

  張瀾說着,随後心中一跳,道:“不對。”

  他走到角落,拿起幾瓶丹藥,開蓋聞了聞,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這些都是陳年的丹藥,丹味很淡,不是最近才搶來的。”

  既然做丹藥買賣,不可能販賣陳年丹藥,就算以次充好,那也隻能是小部分。

  大部分的丹藥,都會是半年内出爐的。

  新出爐的丹藥,丹香很濃,而陳年的丹藥,香味會漸漸淡去。

  這個山洞裏的丹藥,全部都是味道寡淡的陳年丹藥。

  這便說明,這夥罪修近期内,沒有打劫販賣丹藥的商隊。

  “不可能啊……”張瀾疑惑道,“這些丹藥莫非都被他們吃了?”

  張瀾想了想,又自己否定道:

  “他們二三十人,哪怕拿丹藥當飯吃,這麽短的時間内,也是吃不完的。”

  墨山聞言,略作沉思道:“我們來之前,這個山谷裏,沒什麽血腥味。”

  這就意味着,這夥罪修,不會把人帶到山谷裏殺。

  再根據光頭陀自己說的,他們殺人越貨,一般是當場就把人殺了,再把貨搶了。

  而孔盛所在的商隊被劫時,現場血迹不多,都是打鬥留下的,沒有被屠戮的痕迹。

  若是被妖獸吃了,現場會更加血腥。

  一時之間,三人都覺得疑惑重重。

  按理來說,應該是光頭陀搶了商隊,劫走丹藥,再将商隊的修士就地殺了。

  孔盛也跟着行商一起死了。

  可現在看來,光頭陀這些人并沒有打劫那支商隊,自然也沒有殺過孔盛。

  那這支商隊,究竟哪裏去了?

  還有那個孔盛,到底死沒死?

   複陽了,雖然好了,但精神有些低迷。

    每天隻能兩更了,順便攢些存稿,調整好了再加更。

    這本書會一直寫下去的,大家放心。

    古典仙俠本來就是要熬字數的,目前的成績已經足夠我堅持下去了。

    最後謝謝大家的支持和鼓勵,也祝大家健康開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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