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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觀虛] 陣問長生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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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5:37
 第261章 輿圖
  “我回去再問問光頭陀。”張瀾道。

  “嗯。”

  墨畫點了點頭,這件事透着詭異,是要問清楚。

  剩下的時間,張瀾便讓手下的執司清點贓物,一一登記入冊之後,明日道廷司會派人過來,将這些東西運回通仙城。

  墨畫他們則會在内山留宿一晚。

  山洞收拾妥當後,他們便準備出發,前往營地。

  臨走時墨畫忽然“咦”了一聲。

  張瀾回頭,忙問道:“怎麽了?”

  墨畫指着一個小角落,“這裏有東西。”

  張瀾聞言,眼睛一亮,走到墨畫指的角落,放開神識,仔細辨别後,驚訝道:

  “竟真的有暗格。”

  之前這裏被雜物擋着,所以大家一時都沒察覺。

  此時山洞被清理完了,墨畫神識感知了一下,就發現了這裏的暗格。

  “有陣法嗎?”張瀾問道。

  “沒有。”墨畫搖頭。

  張瀾便看向墨山,“墨兄,靠你了。”

  墨山點了點頭,拳頭一攥,上面便燃起烈火,而後“轟”地一拳打在角落的石壁上。

  石壁咯吱作響,出現裂紋。

  墨山如此打了五六圈,将石頭全部打碎。

  石壁碎後,後面是一個方寸大的小暗格,裏面藏着一個木匣。

  張瀾取出木匣,神識掃視,發現沒有危險,便将木匣打開。

  墨畫也湊頭上去看了眼。

  木匣之中,有兩本書冊,還有一副圖。

  一本書是《長風訣》,還有一本是《疾風術》。

  長風訣是風系的功法,疾風術則是風系的身法,都是光頭陀所學的修道法門。

  看來這個暗格,就是光頭陀用來藏東西的。

  至于那張圖,看起來像是張輿圖。

  上面線條簡略地畫了山勢,還有懸崖,筆迹潦草,也沒有文字備注,一時之間,看不出是什麽輿圖。

  張瀾道:“這個功法和身法是好東西,隻是風靈根稀少,所以能學的人少。你們待會抄錄一份吧,可以拿去賣,或是換其他修道法門,估計能值不少靈石。”

  “至于這張圖……”張瀾皺了皺眉頭,問墨畫:“你能看出是哪裏的輿圖麽?”

  張瀾對通仙城附近,尤其是大黑山的山路并不熟悉。

  輿圖他也用得不多。

  他記得墨畫自己親手畫過大黑山的輿圖,一道一溪,一林一木,都标記得清清楚楚。

  若果真是大黑山的輿圖,墨畫應該能看出來。

  墨畫接過輿圖,仔細看了,心生疑惑。

  他既覺得眼熟,又覺得陌生。

  “這個山形走勢,像是大黑山的輿圖,但是具體的我又沒見過。”

  墨畫斟酌道,而後問墨山:
  “爹,伱能看出來麽?”

  墨山看了一會,也覺得有些古怪,便道:“你不是畫了内山和外山的輿圖麽,拿來對照看看。”

  “哦,對了。”墨畫點了點頭,将自己畫的輿圖取出,攤在地上。

  反正光頭陀抓住了,罪修的老窩被端了,陸會也死了,暫時也沒别的事,三人便仔仔細細地對着輿圖。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翻找了幾遍,也沒找到對應的地點。

  張瀾道:“可能是大黑山在通仙城外的山勢輿圖。”

  墨畫點了點頭,覺得很有可能。

  大黑山很大,除了通仙城這塊,山勢也會蔓延到其他地界。

  若是如此,也就難怪墨畫看得眼熟,但是又找不到對應的山勢位置了。

  “回去可以問問光頭陀,這輿圖從哪來的,又是做什麽用的。”墨畫想了下說道。

  光頭陀将這輿圖,跟他的功法和身法秘籍藏在一起,顯然極爲重視,估計有着不小的秘密。

  墨畫将這輿圖也謄抄了一份。

  之後三人在大黑山留宿一晚,次日起了大早,伴着山露和朝陽,返回了通仙城。   
  墨畫簡單休息了下,便又到了道廷司,找到張瀾,問道:
  “你要審光頭麽?帶我一個呗。”

  張瀾有些爲難,“道廷司審訊,不能讓外人聽的……”

  “抓光頭的事我也有份,怎麽能算外人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規矩就是規矩。”張瀾委婉拒絕道。

  “那算了,我去求掌司。”

  墨畫說着,便往外走,張瀾連忙把他拉住,“你找掌司做什麽?”

  “你做不了主,自然要掌司做主。”

  “掌司不會同意的。”

  墨畫狡黠一笑,“你怎麽知道掌司不會同意?”

  張瀾琢磨了一下,發覺掌司好像真的不會拒絕。

  人本就是墨畫幫忙抓的,現在審訊,墨畫想旁聽一下,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而且墨畫人緣廣,消息來源衆多,有些事可能比他這個典司知道的還要清楚。

  讓他幫忙審審,或許真的能問出什麽來。

  老掌司本就欣賞墨畫,何況墨畫還是一品陣師,這個面子,怎麽都會給的。

  張瀾神情有些複雜,歎了口氣,“審訊的時候,會有些血……”

  張瀾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墨畫還是個獵妖師,見慣了修士與妖獸厮殺,鮮血淋漓的場面估計見得也不少。

  一念及此,張瀾便放棄了,道:“跟我來吧。”

  墨畫笑了笑,“謝謝張叔叔。”

  道獄的刑室位于西面一個陰暗的角落。

  墨畫随張瀾進了刑室,便聞到血腥和腐臭味,室内陰暗,牆邊挂着刑具,地面有暗沉的血迹,還有一個火爐燒着烙鐵。

  血腥陰沉而壓抑。

  怪不得張瀾不想讓他進來。

  張瀾吩咐道:“你就在一旁聽着,如果覺着不舒服,就出去透透氣。這不是什麽好地方,能不來就不來。”

  “謝謝張叔叔!”

  墨畫又道了聲謝。

  張瀾微微笑着,拍了拍墨畫的肩膀,而後命人将光頭陀帶進來。

  墨畫在一邊找了個幹淨點的凳子坐着,不一會,便聽到鐐铐锒铛的聲音,擡頭看去,幾個執司押着被鐵鏈穿骨的光頭陀走了進來。

  光頭陀滿身傷痕,身形狼狽,看來在道獄裏沒少吃苦頭。

  幾個執司将光頭陀捆在刑架上。

  張瀾換上一副冰冷的面孔,道:

  “光頭陀,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說,可以少受些苦。”

  光頭陀閉着眼睛,不置可否。

  張瀾問了幾個問題,光頭陀都不作答,哪怕用刑,他也一聲不吭。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光頭陀知道自己此番必死無疑,更視道廷司的修士爲走狗,此次又是栽在道廷司的手上,所以也就什麽都懶得說了。

  本就是一個死到臨頭的人,此時此刻,自然也隻能行将等死了。

  張瀾問了幾遍,用了幾次刑,最後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然後他就發現墨畫在對他使眼色。

  張瀾想了下,點了點頭。

  墨畫便慢悠悠地走上前,笑着問道:“大光頭,你知道水牢術麽?”

  光頭陀耳邊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擡頭便見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小修士笑眯眯地看着他。

  道廷司的刑室裏,怎麽會有小孩子?
  而且這個身影和氣息有些眼熟,似乎是那日救下季青柏的小獵妖師。

  光頭陀心中疑惑,嘴裏問道:“什麽水牢術?”

  墨畫微微一笑,小手一擡,靈力鎖鏈凝結,鎖在了光頭陀的身上。

  這個法術……

  光頭陀心中劇顫,雙目陡然睜圓。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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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5:59
 第262章 線索
  光頭陀仗着身法犀利,在大黑山百無禁忌,之所以被抓,全是因爲這惡心的水牢術,将他的身法克制得死死的。

  施術之人,神識強大,術法精湛,既快且準。

  光頭陀還以爲此人即便不是築基修士,也是道廷司的典司,又或是經驗老道的靈師。

  不下殺手,而是以水牢術屢次三番困住自己,貓捉耗子一般玩弄。

  不是因爲私人恩怨,就是爲了道廷司的懸賞。

  他這些年作惡無數,有數不盡的因果,誰想對付他,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竟然是這個小鬼?!

  這是哪裏來的小怪物?

  光頭陀目光既是惡毒,又是難以置信。

  墨畫笑眯眯地看着他,“這下知道我是誰了?”

  “我記住了。”

  光頭陀扯開嘴角,血淋淋一笑,“我記住了你的相貌,萬一我能逃出去,必會回來殺了你!”

  墨畫怡然不懼:“入了道獄,判了死罪,就别做這種白日夢了,安心等死吧。”

  “萬一你真逃出去了,就有多遠滾多遠吧,還敢回來找我?找死麽?”

  墨畫語氣淡然,眼裏含着一絲輕蔑。

  光頭陀大怒,臉皮抽搐,但也沒有辯駁的話。

  他心裏知道這小鬼說的對。

  現在的他都沒能逃出這小鬼的掌心,以後就更難說了。

  何況在他的印象中,這小鬼身法極好,滑不沾手,再加上那深厚的神識,和精準而詭異的水牢術。

  想殺了他很難,而想從他手裏逃脫,就更難了。

  光頭陀想了想,忽而冷笑道:“伱到這裏,是想問我什麽?”

  “是的。”墨畫也不隐瞞。

  光頭陀嗤笑,“我栽在你手裏,恨不得殺了你,如今橫豎是個死,又豈會回答你的問題?”

  墨畫無所謂道:“我就是羞辱羞辱你,你不答也行,我找别人問就是了。”

  “對了,”墨畫像是想到什麽,接着道,“到時候我就放出話去,說大名鼎鼎又臭名昭著的光頭陀,栽在了我這個十三歲的小修士手裏,被我用法術玩弄了半天,像個耗子一樣,東鑽西躲,怎麽都逃不掉……”

  光頭陀一口血噴了出來,“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

  “你這是自找麻煩,自有罪修會找你尋仇。”光頭陀恨恨道。

  “你都栽在我手裏了,更别說其他修士了。”

  墨畫右手虛握,凝成水牢,笑道:“到時候我就等着釣魚,來一個捉一個,來一對捉一雙,敢來惹我的,一個都别想跑!”

  光頭陀咬牙,“我橫豎是個死……”

  “死了也不是一了百了哦。”墨畫又道,“你想想,我若将這件事說出去,到時候你就變成笑話了,附近的道廷司,獵妖師,甚至那些罪修,都會拿你取樂。”

  “他們會奚落你,說你是個廢物,竟能栽在一個孩子手裏,還會罵你蠢,罵你是豬腦子。”

  光頭陀嘴裏連連咳出血來。

  墨畫歎了口氣,“你看是吧,人死後也未必就清淨了。若是做了壞事被罵,你未必會在意,但若是因爲愚蠢和無能被罵,這就不太能讓人受得了……”

  墨畫說着說着,眼睛一亮,“忘了跟你說了,城裏有福膳樓,樓裏有說書人,我讓人将你編成故事,讓那說書人每天……”

  光頭陀高聲道:“住口!”過了一會,他妥協道:“我說……”

  墨畫有些意猶未盡,“我還沒說完呢……”

  光頭陀憤然道:“你問,我什麽都說!”

  他死就死了,但要死成一個笑柄,讓這些雜七雜八的修士取樂,這是萬萬不能的!

  押着光頭陀的幾個執司聽得目瞪口呆,看着墨畫的眼神,都帶了幾分震驚。

  張瀾不算吃驚,但也有些感慨。

  不愧是跟着俞長老混的,這話比刀子還厲害,都能直接拿來上刑了。

  别人用刀子殺人,你說話誅心啊……   
  墨畫見光頭陀老實了,便問:

  “你最近打劫的商隊裏,有販賣丹藥的麽?”

  “有。”

  “有多少丹藥?”

  “不多,幾十瓶而已,他們生意做的雜,并不單純賣丹藥。”

  墨畫和張瀾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吃驚。

  那支商隊,果然不是光頭陀劫的。

  “那你知道孔盛麽?”墨畫又問道。

  “孔盛是誰?”

  “孔家的少爺。”

  光頭陀嗤笑一聲,“孔家能是什麽好貨色?沒見過。”

  墨畫一時無語,你們罪修和孔家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還互相嫌棄上了……

  “孔家少爺可能死在了你們這夥罪修手裏。”

  “那又如何?”

  墨畫問道:“你們和孔家不是有交易麽?”

  光頭陀咳嗽一聲,“我們罪修,按靈石辦事,誰給靈石,誰說了算。沒有靈石,什麽孔家,又什麽少爺不少爺的,惹老子不爽,一樣宰了。”

  墨畫點了點頭,大緻明白了,而後又道:

  “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副輿圖,畫的是哪裏?”

  墨畫從儲物袋中取出那副筆迹潦草的輿圖,展開在光頭陀面前。

  光頭陀猛然擡頭,目露震驚,“你發現了暗格?”

  “是的。”

  光頭陀喃喃道:“怎麽可能……”

  墨畫奇怪道:“怎麽不可能?這暗格藏得也不深啊。”

  “暗格藏在山洞裏,山洞外面有陣法……”

  “那個陣法被我解了。”墨畫輕描淡寫道。

  光頭陀一滞,幾欲吐血道:“你他娘的怎麽還是個陣師?”

  随即他也明白了,怪不得他神識能那麽強。

  還有他遇到的陣法,原來都是這個小鬼自己畫的。

  墨畫則面色不善地看着光頭陀。

  心道他要再罵,就抽出千鈞棒,把他的嘴打爛!

  光頭陀不敢再罵了,他眼角抽搐,而後神色漸漸頹然。

  山洞被發現,裏面的财物都沒了。

  那可是他幾十年殺人越貨,攢下的身家,現在就算他能僥幸逃出去,也是一無所有了。

  墨畫又揚了揚手裏的輿圖,“現在能說了麽?”

  光頭陀徹底死心了。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值得隐瞞的了。

  光頭陀歎道:“這張圖是我昔年一個好兄弟的……”

  “我們都是罪修,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殺人,又一起被道廷司通緝。”

  “他将這張輿圖視若珍寶,我想借來看看,他不給,我就在他的酒裏下毒,趁機殺了他,奪了這輿圖。”

  “殺完我就後悔了,這輿圖潦草,指向不詳,不知有什麽用。我研究了幾十年,還是毫無頭緒。最讓我心痛的是,就因爲這個破東西,我失去了一個好兄弟……”

  墨畫聽得徹底無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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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6:21
 第263章 腰牌
  審問完畢,光頭陀就被押下去,送進道獄了。

  墨畫問張瀾:“張叔叔,光頭說的是真話麽?”

  張瀾微作沉吟,緩緩道:“前面是真的,後面就不清楚了,估計半真半假。此人奸猾,話不能盡信。”

  墨畫點了點頭。

  有關輿圖的事,他肯定隐瞞了什麽。

  但這輿圖到底與什麽事有關,線索太少,墨畫也沒什麽頭緒。

  “要不再問問那個獨眼的?”墨畫又道。

  他記得罪修中,還有一個獨眼修士,大小也算是個領頭的,知道的可能多些。

  “行,有空我便提審他,你就先回去吧,這個刑室不是什麽好地方。”

  張瀾說完,在鼻子前扇了扇,似是想把腥臭的味道扇去。

  “嗯。”

  墨畫也覺得這裏氣味難聞,待久了會覺得壓抑,便準備離開。

  張瀾突然又道:“過幾天我去找你。”

  墨畫回頭,有些疑惑,“找我做什麽?”

  “忘了麽?”張瀾沖着墨畫眨了眨眼,“說好了抓到光頭陀,道廷司會給你好處的。”

  墨畫眼睛一亮,“什麽好處?”

  “過幾天伱就知道了。”

  張瀾還在賣着關子。

  過了幾天,張瀾果然找了墨畫,遞給了墨畫一個錦囊。

  墨畫打開一看,囊中是個青銅制的牌子。

  用料不算名貴,也不像是靈器,樣式看着有些古樸,甚至古拙,呆呆闆闆的。

  “就這?”墨畫有些小失望。

  他還以爲道廷司會給什麽法術、功法、丹藥或是陣法之類的東西。

  張瀾沒好氣道:“什麽叫就這?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墨畫搖了搖頭。

  “這是道廷司的腰牌!”

  墨畫張大了嘴,“不是道廷司的修士,才有正式的腰牌麽?”

  “不錯。”張瀾點了點頭,“所以你這個不是正式的。”

  墨畫愣了下,“假的?”

  張瀾歎了口氣,“編外。”

  “哦。”墨畫明白了。

  道廷司正式的修士,從下面的執司、典司到上面的副掌司和掌司,都是要經考核,才能錄用的。

  考核很嚴,門類繁多,靈根、功法、武學或法術、家世背景,有無案底,三代之内有無嫡系血親入獄入魔等等。

  這些都是道廷司考察的内容。

  想通過考核,不說千裏挑一,百裏挑一是有的。

  而且除了考核,暗地裏還有各種錯綜複雜的修士關系,和人脈往來。

  墨畫想正兒八經通過考核,成爲道廷司的修士,哪怕隻是執司,估計都不太容易。

  現在能順手混個編外的身份,倒也不錯。

  “編外的和正式的區别在哪?”墨畫問道。

  張瀾解釋道:“編外就是編制以外,可以幫道廷司做事,換取功績,兌換靈石、功法、法術、靈器和陣法等等修道物資。”

  “但沒有道廷司的編制,無法晉升,也沒什麽權柄,待遇更是不能和正常的道廷司修士相比的。”

  “噢。”墨畫點了點頭,“表面當差,實則打工的呗。”

  張瀾哼了一聲,“就這很多修士想要,還沒有門路呢。”

  墨畫湊過去,低聲問道:“這個腰牌有這麽好?”

  張瀾指了指墨畫手裏的腰牌,“對别人而言,這個或許隻能用來混個差事,有口飯吃。但你就不一樣了,你是陣師,不靠這個吃飯,還能用這個薅道廷司的羊毛。”

  墨畫便小聲道:“張叔叔,你也算是道廷司的人,慫恿我薅道廷司的羊毛,是不是不太好……”

  張瀾瞪了墨畫一眼,“我沒慫恿。”   
  “放心吧,我不告訴别人。”

  張瀾有些無奈,“道廷一統修界,資源無數,下面的道廷司也是家大業大,你能薅道廷司的羊毛,是你自己的本事。”

  至少能讓掌司主動送腰牌的,整個通仙城,也就你一個了……

  張瀾默默想道。

  墨畫想了下,好奇道:“這個要怎麽薅呢?”

  說是道廷司的腰牌,但上面隻有一些簡單的紋路,也沒刻字,看着就是一個普通的銅牌,也沒什麽特别的地方。

  就算張瀾說能薅羊毛,墨畫也不知道怎麽薅。

  墨畫問完,覺得自己這樣總是問張瀾東西,不是特别好,又拍了拍胸口,大方道:

  “你今天盡管吃喝,我來買單。”

  反正食肆是他家開的。

  張瀾失笑,搖了搖頭,便對墨畫道:
  “你幫了道廷司忙,若是沒這個腰牌,隻能算是個人情,人情可輕可重,也未必能當真。”

  “但有了腰牌,就能記上功績,而功績可以實打實地換成靈石、丹藥和靈器。”

  “譬如你幫我們抓光頭陀,抓到了,算是我們承了你人情,此事我和掌司知道,但其他修士不知,也未必會認。”

  “現在有了腰牌,這個人情便能算成功績,經掌司認可,記入功績簿,這是實打實的功勞,過了明面,别人否定不了。”

  墨畫大概明白了,又問道:“那這功績是怎麽算的呢?”

  張瀾喝了口茶,繼續道:

  “首先是按品級劃分,你是煉氣期,那這功績便都隻是一品。”

  “其次是按功績大小,分甲乙丙丁四等,不同等次的功績,能換的東西不一樣,不過也是有份額的。”

  “你這次幫忙抓住光頭陀,掌司給你記了‘乙’等,換靈石的話,大概有一千。”

  “這麽多?”墨畫吃了一驚。

  抓光頭陀的加起來有二十餘人,墨畫一人就能分一千靈石。

  “這隻是按功績算的,其他還有一些懸賞,雜七雜八加起來也有不少。”

  “光頭陀這麽值錢?那多抓幾個,豈不是發大财了?”

  “想什麽呢?”張瀾輕輕揉了揉墨畫的腦袋,“你當光頭陀是蘿蔔頭麽?想抓幾個抓幾個。”

  墨畫想了想,點了點頭。

  也對,在那夥罪修裏,光頭陀好歹也算是個“大哥”了。

  就算是蘿蔔,也是個頭最大的那個。

  “不過這個功績,最好留着以後用,換靈石有些浪費。”張瀾補充道。

  “這裏有什麽講究麽?”

  “道廷司背後是道廷,其傳承和資源底蘊深廣,拿來做獎勵的東西,未必是最珍貴的,但卻是最全備的。”

  張瀾耐心解釋道,“無論是修煉還是畫陣法,将來難免會遇到些雖不名貴,但卻難得的東西,有了靈石也沒處買,這種情況最爲棘手。”

  “而你有了這塊腰牌,可以直接從道廷司的倉庫換,會省去很多麻煩。”

  墨畫聽着連連點頭。

  這種事若無張瀾指點,他可真的無從得知。

  随即墨畫又有些擔憂,“我拿了這個腰牌,是不是一定要聽從道廷司的命令?”

  他可不想有一天,真的做了“道廷司的走狗”,隻能在道廷司的授意下做事。

  “放心吧。”張瀾對墨畫挑了挑眉,“這就是這青銅腰牌的另一個好處了,聽調不聽宣。”

  “道廷司有權調用你,但其實沒真正的權力命令你,隻要你不靠這個差事吃飯,大不了把腰牌一丢,老子不幹了,沒人能拿你怎麽樣。”

  “這就是‘無欲則剛’麽?”

  張瀾琢磨了下,點了點頭,“也算是吧。隻要你不蠅營狗苟,想着鑽營,其實輕松得很。”

  這樣的話,墨畫便放心了。

  他是陣師,的确不靠這個吃飯,這個腰牌也就是薅羊毛用的。

  随即墨畫歎道:“我現在身份有點複雜了。”

  他主要是陣師,然後又是獵妖師,現在還是一個薅道廷司羊毛的小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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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6:41
 第264章 隐匿陣

  墨畫想了下,覺得身份多也好。

  修界九州,廣闊無際。

  萬一将來到外面闖蕩,遇到什麽難事,多個身份也就多一條路。

  “謝謝張叔叔!”

  墨畫誠心道。

  “有空也謝謝老掌司,沒他首肯,你也沒這個腰牌的。”張瀾道。

  “那你替我謝謝掌司,下次有事,我還幫忙。”

  可以薅羊毛了,墨畫積極性高了不少。

  張瀾笑道:“行,我回去跟掌司說。”

  不一會兒,姜芸給他們上菜,一共五六碟,有葷有素,還有好酒。

  張瀾眉毛一挑,“不錯,現在還挺大方。”

  墨畫嘿嘿笑道:“你敞開吃,都算我的。”

  一千多靈石啊,墨畫請張瀾吃一個月都沒關系。

  “行,那我不客氣了。”

  爲了光頭陀和孔盛的事奔波了許久,餐風露宿的,嘴裏寡淡,張瀾也确實想犒勞下自己。

  張瀾吃着,墨畫也在一邊端個小碗,挑自己喜歡的吃。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酒足飯飽後,張瀾就回去了。

  墨畫考慮了一會輿圖的事,還是沒什麽頭緒,就暫時先放下了。

  看張瀾能不能從獨眼嘴裏問出什麽來吧。

  墨畫還是先将心思放在了隐匿術上。

  他很想學會隐匿術。

  隐匿術可以隐匿,可以偵察,可以自保,可以陰人。

  明面上隐匿似乎沒什麽用,但運用得當,卻是一門攻防一體的法術。

  進可攻,退可守。

  進可攻其不備,退可逃匿千裏。

  即便隐匿術被識破,他還有逝水步兜底,不至于像刁老三那樣,陷入進退兩難的絕地。

  哪怕遇到修士混戰的局面,也可以遊刃有餘地應對了。

  墨畫還記得傀老教過他的話,“法術萬千,各有千秋,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隐匿術就的确符合傀老說的這句話。

  隻是墨畫的靈根不太合适,所以修出的,是個半吊子隐匿術。

  墨畫皺着眉頭思索着。

  修士靈根各異,能力不同,有長必有所短。

  既然隐匿術有殘缺,有沒有其他方法補救呢?
  墨畫想了半天,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陣法了。

  這也是他最擅長的。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莊先生給他的《千陣圖錄》,翻了半天,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沒找到隐匿相關的陣法。

  墨畫撓了撓頭,先去問了白子勝。

  “隐匿陣?”白子勝有些驚訝,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伱想做賊麽?”

  墨畫白了他一眼,強調道:“我是正經修士!”

  “那你學這個陣法做什麽?”

  “當然是用來自保了。”墨畫道。

  還有陰人……

  當然這個理由墨畫沒說出來,因爲聽起來不太正經。

  白子勝有點耿直,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道:
  “确實,隐匿術很适合自保。”

  “你知道隐匿陣的陣圖麽?”

  白子勝搖了搖頭,轉頭問白子曦,“子曦,你知道麽?”

  白子曦也搖了搖頭,“這是稀有陣法,白家藏經閣應該有,但我沒帶出來。”

  墨畫有些可惜,那就還是隻能去打擾莊先生了。

  随即他又有些疑惑,“爲什麽隐匿陣會是稀有陣法呢?因爲隐匿術稀有麽?”

  “對的。”白子曦聲音清脆,點了點頭。

  見墨畫有些不明白,白子曦又耐心爲他解釋:

  “靈根特殊,傳承稀缺,這種法術很難學,而能達成同樣效果的陣法,也就越稀有。”

  墨畫明白了。

  隐匿術的傳承難得,靈根要求也較爲苛刻,要單系水靈根才能學。

  若是摻雜了其他屬性靈根,就會像墨畫這般,學成半吊子,水形附體,但并不能完全隐形。

  因此會隐匿術的修士稀少,所以能隐匿的陣法,同樣也比較珍貴。   
  墨畫點了點頭,心中感激,問白子曦道:“你有什麽想吃的麽?”

  白子曦猶豫了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本膳譜,翻到做過折痕的那頁,指着上面一道名爲“花好月圓”的點心道:
  “這個。”

  墨畫看了眼,名爲花好月圓,有點像以花做餡的月餅。

  桂花、桃花、槐花、海棠花等等都有。

  花香味十足,就是不知道這麽多花混在一起,味道會不會奇怪。

  墨畫接過膳譜,收進儲物袋,“行,我讓娘親做一下看看。”

  “嗯。”白子曦目光清澈,熠熠生輝。

  墨畫準備去找莊先生,一轉頭就看見白子勝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有些無奈道:

  “你又想吃什麽?”

  白子勝脫口而出:“兔子肉!”

  “很麻煩的。”

  “不急的,有的話記得給我帶點就行。”白子勝道。

  “行吧。”

  白子勝也感激道:“以後我幫你打架。”

  “好的。”墨畫點頭,“打架一定喊你。”

  就是雪姨未必肯讓你去打。

  正經的世家子弟,修道功課更重,條條框框的也更多,反而并不自由。

  像錢興和孔盛這種,雖然自由了,但也無法無天。

  墨畫心中歎了口氣,而後去拜見莊先生,問隐匿陣的事。

  莊先生聞言便道:“你現在還學不會。”

  墨畫弱弱問道:“很難學麽?”

  “是有些難學。”莊先生道,而後看了墨畫一眼,“不過對你來說不難。”

  畢竟那麽難的複陣,你都畫得有模有樣的……

  莊先生心裏默默道。

  “那就是因爲神識?”墨畫猜測道。

  “不錯。”莊先生颔首。

  墨畫驚訝道:“這個隐匿陣,不會也有十道陣紋吧……”

  “哪能是個陣法,都有十道陣紋,十紋的陣法還沒這麽廉價。”

  莊先生失笑,搖了搖頭,又道:
  “隐匿陣隻有九道陣紋,但陣紋特殊,畫起來更耗神識,所需神識,也比一般一品九紋的陣法要多。”

  “其神識量在九紋以上,不到十紋。”

  墨畫又問:“那究竟是多多少呢?”

  九紋以上,不到十紋。

  看着隻差一紋,但神識量卻差了一倍。

  如莊先生之前所說,九紋煉氣,十紋築基,神識從九紋到十紋,需跨越煉氣到築基的溝壑,神識也有着巨大的懸殊。

  莊先生笑道:“我之前不是給了你九道半的逆靈陣麽?”

  墨畫點了點頭。

  “你将那個學會,神識便足夠學隐匿陣了。”莊先生道。

  “那隐匿陣所需的神識,大概就是九道半麽?”

  “九道半,還差一點。”莊先生說得很嚴謹。

  “弟子明白了,謝謝先生。”

  既然有了目标,那就簡單了,而且九道半的神識,對墨畫而言,也不是那麽遙不可及。

  墨畫告辭之後,莊先生皺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竹室内,傀老的身形漸漸顯現。

  莊先生便對傀老道:“你說的對,煉氣境想有築基神識,的确有點難。”

  “墨畫這孩子,神識增長挺快的吧。”傀老淡淡道。

  莊先生目光深邃,“是挺快,但還不夠快。”

  傀老目光木然地轉向他。

  莊先生便道:“我所見的所有修士中,他的神識增長,已經算最快的了,但想要借此突破煉氣神識的限度,恐怕還遠遠不夠。”

  “需要多久?”

  “不好說。”莊先生搖頭道,“按現在的進度,少則五年,多則十年。而且神識增長,越往後越慢,倘若出什麽纰漏,花個幾十年築基,都是有可能的。”

  傀老皺起了眉頭,屋内一時有些沉默。

  “可有什麽辦法?”傀老道。

  莊先生指尖敲打着竹椅的扶手,目光變幻不定,良久後歎了口氣,“我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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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07:01
第265章 怪事
  回去後的墨畫,除了日常修煉之外,便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了逆靈陣上。

  晚上沉入識海,在道碑上練逆靈陣,白天在自己的小屋,或是在食肆的桌子上,仍舊一筆一畫地畫着逆靈陣。

  如此過了十來天,神識增長了不少,這九道半殘缺的逆靈陣,他也能畫個大概,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畫出來了。

  隻要能畫出這九道半的逆靈陣,變可以去找莊先生,請教隐匿陣的畫法。

  學會了隐匿陣,墨畫就能靠陣法補全自身隐匿術的不足。

  隻要掌握了隐匿術,遇到什麽事,進退之間的餘地就更多了。

  白子曦給他的膳譜,他也交給了娘親,同時也指着那道名爲“花好月圓”的糕點道:
  “娘,我想吃這個。”

  “又貪吃。”柳如畫點了點墨畫的鼻子,語氣有些責備,神情卻帶着寵溺。

  她接過膳譜,看了一眼,又有些疑惑道:“這是你想吃的麽?”

  墨畫平日雖不挑食,但他喜歡的口味,她這個做娘親的還是清楚的。

  這份糕點用這麽多花做餡料,未免有些甜膩,恐怕不是他自己想吃的。

  墨畫眨了眨眼,“娘,我想換換口味。”

  甜的,帶花的……

  柳如畫有些明白了,随即失笑道:“行,娘給你做。”

  這道花好月圓,雖說繁瑣了些,但用料也不名貴,柳如畫研究了兩天,便明白了做法,蒸了一籠出來。

  墨畫将這糕點收好,拜訪莊先生的時候,帶給了白子曦。

  白子勝也有一份,是他心心念念的兔子肉。

  這是食客點的,墨畫讓娘親多做了一些,留着給白子勝吃。

  大槐樹下,白子勝吃得眉飛色舞。

  白子曦則依舊吃得文靜而優雅,而且很認真,幾粒花瓣沾在唇邊都沒發覺。

  墨畫看着,本想提醒下,卻發現她唇比花豔,一時怔住,忘了開口。

  白子曦見墨畫看着她,還以爲他也想吃,猶豫了下,才取出一塊,遞給墨畫。

  墨畫愣了下,搖了搖頭,“你吃吧。”

  他之前嘗過了,花香太重,也太甜了,吃多了有些膩,所以不能吃太多。

  白子曦問道:“伱真不要?”

  墨畫想了下,還是接了過來。

  膩點就膩點吧,吃一塊沒什麽關系。

  白子曦輕輕點了點頭,兩人一言不發,安靜地在樹下吃着花糕。

  此後墨畫還是學逆靈陣。

  偶爾有空,他也将那副輿圖的拓本拿出來看。

  隻是琢磨了半天,還是沒想明白,這輿圖所畫的,到底是大黑山的哪裏。

  還有不知哪個光頭和獨眼,審問的怎麽樣了,不知道有沒有新的線索。

  這日墨畫還是在食肆中練習逆靈陣,張瀾又來吃飯了,隻是神情有些凝重。

  見了墨畫,張瀾欲言又止。

  “發生什麽事了麽?”墨畫問。

  張瀾略作沉思,還是道:“那個獨眼罪修招了。”

  墨畫眼前一亮。

  張瀾微微歎氣,他本來是不想跟墨畫說的。

  墨畫已經幫他們抓到了光頭陀,此事已算了結,下面就是道廷司的事了,審問,定罪和行刑。

  這些本和墨畫無關,但若獨眼修士所言是真,這事恐怕和所有獵妖師都有關系。   
  張瀾接着道:“有關輿圖的事,光頭陀的确說了假話。”

  墨畫哼了一聲,“那個光頭,死到臨頭還不老實!”而後問道:“獨眼說什麽了。”

  張瀾目光微凝,“那副輿圖,的确是大黑山的輿圖。”

  墨畫眉頭皺起,隐隐覺得有些不妙。

  張瀾繼續道:“罪修中有個傳言,滿手血腥者,若走投無路,可入大黑山。”

  “這個傳言,是什麽時候開始有的?”墨畫問道。

  “很早就有的,據那個獨眼說,差不多有一兩百年前,罪修中就有這個說法。”

  張瀾語氣略顯沉重,“隻不過之前信的人少,通仙城偏僻,大黑山又兇險,所以來的罪修不多,但最近不一樣了……”

  “最近通仙城漸漸興盛,散修富裕,往來行商變多,油水也多,不少罪修就都都往大黑山聚集了。所以我們才能将他們一網打盡,并得到這個線索。”

  張瀾越說,語氣越凝重。

  若果真如此,大黑山最大的麻煩,恐怕并不是這些罪修。

  “滿手血腥者,若走投無路,可入大黑山……”

  墨畫念叨了一遍,問道:“然後呢?入大黑山,又能做什麽呢?”

  張瀾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或者說,能知道的,恐怕還沒被我們抓到。”

  “光頭和獨眼都不知道麽?”

  “是的。”張瀾點頭道,“都用了刑,還是不說,估計是真不知道。”

  這些罪修都不知道的話,那唯一的線索就是……

  墨畫心中一跳,“那副輿圖?”

  張瀾緩緩道:“我也是這麽想的,若能知道輿圖所記的位置,或許就能知道這個傳言的真相。”

  “光頭陀那裏呢?這副輿圖是他的。”

  張瀾有些失望,“他也不知道,這圖的确是他殺人搶來的,但位置在哪,又怎麽樣,他也是一竅不通。”

  “倒是那個獨眼,說他遇到過一件怪事。”

  “怪事?”墨畫皺眉。

  張瀾微微颔首,将這件事說給墨畫聽:

  “他說十多年前,他到大黑山打劫,一無所獲,晚上裹着單衣,冒着山風,在大樹上睡覺。他不敢在樹下睡,怕半夢半醒間,被妖獸吃了。”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有人說話。”

  “說話的人,不知是兩人,還是三人,壓低了聲音,嗓子粗啞,在夜間有些怪異,也聽不真切。”

  “他孤身一人,在大樹上大氣也不敢喘息,零零碎碎聽了半天,才聽出個大概。”

  “這群樹下的修士也是罪修,似是奸淫擄掠,滅了一家修士滿門,搜刮了靈石家産,被道廷司追緝,走投無路,這才想到大黑山避難。”

  “他們修爲高深,言語間手段狠辣,獨眼修士心中懼怕,在樹上瑟瑟發抖,直到天明時分,見四周無人,他才敢下樹。”

  “而且自此以後,他沒在大黑山再見過這群罪修。這群罪修,說是在大黑山藏身避難,真就似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了……”

  墨畫聽着,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若果真如此,大黑山藏污納垢,裏面的水就太深了。

  張瀾見四周還有食客,略作思索後,又壓低聲音對墨畫道:
  “那個獨眼,還聽到這群罪修說過一句話……”

  張瀾神色凝重,墨畫心中微凜。

  “什麽話?”

  張瀾沉思片刻,緩緩道:
  “黑山大霧,可蔽淵薮;午夜三更,投名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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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10:21
 第266章 深山
  墨畫心中微覺悚然,默默将這十六個字記下。

  看來這輿圖非同小可,若不弄清楚,必然是一個極大的隐患。

  修士靠山吃山,因地制宜。

  通仙城附近,并無豐沃的靈田,無澎湃的河海,也沒有可蓄養的靈獸。

  附近的散修都要在大黑山裏讨生活。

  而城南的煉器行、煉丹行,甚至是福膳樓,也都依賴獵妖師狩獵妖獸,剝取骨肉素材,提供煉器、煉丹和烹饪的材料。

  墨畫學陣法,也需要汲取大量妖血,調配靈墨。

  整個通仙城的修士,無論修道生産還是生活,都與大黑山息息相關。

  若是大黑山有着深藏的兇險,那麻煩就大了。

  此後墨畫一邊學逆靈陣,有空時就去進大黑山,遇到偏僻或是面生的地方,就翻開罪修的那副輿圖對照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輿圖标記的位置。

  可是找了數日,仍舊一無所獲。

  墨畫心生頹唐,擡頭望去,忽見遠處大霧彌漫,掩住山巒疊嶂,遮住日光,迷迷蒙蒙一片,不知何處是山,何處是崖。

  那裏是大黑山的深山,也是大黑山最兇險的地方。

  傳言深山兇險莫測,修士有去無回。

  墨畫看着看着,忽然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涼氣:
  “黑山大霧,可蔽淵薮……”

  這輿圖标記的位置,不會是大黑山的深山吧!
  墨畫眼皮跳了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外山他了如指掌,内山太大,他不說了如指掌,但也熟悉得很。

  輿圖所記的位置,若真在内山或是外山,那他肯定有印象。

  不在外山,不在内山,那肯定就在深山了。

  消失不見的罪修,有去無回的深山。

  墨畫心中有了猜測,一陣寒意湧上心頭。

  他連忙施展身法,一路跑回通仙城,氣喘籲籲地找到俞長老,急忙問道:

  “俞長老,有誰去過深山麽?”

  俞長老聞言吓了一跳,“怎麽問這個?深山危險,你不能去的。”

  他還以爲墨畫好奇,想去深山玩玩。

  “我不去,我就問下。”墨畫喘了口氣,“是不是獵妖師隻要進了深山,就從沒回來過?”

  俞長老見墨畫神色凝重,而且語氣嚴肅,心知恐怕不是小事,便點頭道:

  “确有此事。”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俞長老皺眉思索,片刻後道:“大概兩百,或許三百多年前吧……”

  “您也不清楚麽?”

  “我也才活了兩百多年,再之前的事,我哪裏清楚,隻能聽說。”

  俞長老摸了摸胡子,回憶了下,而後道:
  “似乎三百多年前,深山雖然危險,但還是能進的。”

  “能進?”墨畫有些驚訝。

  俞長老點了點頭,“能進,但是霧氣重,瘴氣毒,妖獸也強,二品的妖獸也多一些。”

  俞長老想了下,又道:“那時雖然叫深山,但其實還算是内山,隻不過是内山最危險的地方。但後來進了深山,有去無回的獵妖師太多了,漸漸地就沒人敢去了,大黑山的深山也就成了禁忌。”

  “築基期的修士,也不敢進麽?”

  俞長老眼皮一跳,“築基也不敢,因爲裏面有築基修士死過。”

  墨畫睜大了眼睛,“築基修士也會死在裏面?”

  俞長老點了點頭。   
  “不是失蹤了?而是死在裏面?”墨畫疑惑道。

  按理來說,失蹤了未必就是死了,怎麽肯定就死在了深山裏呢?

  “因爲屍體在深山外緣被找到了。”

  墨畫越聽,越覺得蹊跷,“死的是誰啊?”

  俞長老神色有些複雜,“錢家曾經的大長老。”

  “錢家?”墨畫有些難以置信。

  俞長老微微颔首,與墨畫道:

  “當年我還是一個小小的煉氣,聽說錢家的大長老進了深山,杳無音信,過了半個月,錢家老祖便帶人,想進深山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個家族的大長老啊,位高權重,怎麽能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時錢家的勢力已經很大了,人多勢衆,所以敢進深山,但即便如此,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錢家上下,從築基到煉氣,幾乎全員出動,修士相挨,結成人網,由外向深山内推進,最後在外緣的一個樹下,找到了已死的錢家大長老。”

  “據說死得非常蹊跷,少了一隻胳膊,似是被妖獸咬斷了,但此事畢竟是謠言,錢家至今也未向外透露死因。”

  “之後呢?”墨畫問道。

  “之後就不了了之了,錢家不敢再深入了,築基期的大長老死了,屍體也找到了,也算有個交代。再進深山,若真遇到什麽大兇險,估計錢家就要滅門了。”

  俞長老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可惜。

  估計是因錢家大長老死了而幸災樂禍,又因錢家沒都栽在深山裏,而有些可惜。

  墨畫道:“從那之後,就沒修士敢進深山了麽?”

  俞長老糾正道:“有人敢,但沒人能出來。”

  “這世間膽大包天,或者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多着呢,既有藝高人膽大的,也有蠢笨不知畏的,但無論如何,進了深山,都沒出來過。”

  墨畫目光複雜,緩緩道:“他們是自願進去的麽?”

  俞長老笑了笑,還想說什麽,忽然一怔,臉上笑容漸漸淡去,凝重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墨畫将輿圖取出,交給俞長老,又将光頭陀和那一衆罪修的事說了,包括那十六個字。

  “黑山大霧,可蔽淵薮;午夜三更,投石問路。”

  俞長老念叨着,越念越是心驚。

  他心思急轉,聲音微顫道:

  “你的意思是,這大黑山的深山,很可能是個巨大的賊窩,這兩三百年來,一直有窮兇極惡的罪修,在裏面蟄伏着?”

  墨畫緩緩點了點頭。

  俞長老忍不住站起身來,皺着眉頭,在廳裏來回踱步。

  如此來回走了幾圈,俞長老整理了思緒,這才坐了下來,喝了杯茶,平複了下心情,沉聲道:
  “的确有這種可能……”

  “這兩百多年來,外地修士不說,即便是獵妖師,也有不少在深山失蹤的。”

  “獵妖行當初的長老,包括我,也都千叮咛,萬囑咐,萬萬不要進深山,否則兇多吉少。”

  “可就是有獵妖師不聽勸告,進了深山,沒了音信。”

  “我之前隻是恨其愚笨,不知死活,現在想來,才發覺這裏面蹊跷得很。”

  “能做獵妖師的,能在内山混的,哪個不知大黑山的兇險?又有幾個不愛惜性命的,怎麽可能腦袋一熱,就往深山裏去?”

  “即便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他們的妻子和孩兒,都指着他獵妖賺靈石過活,拖家帶口的,又怎麽敢輕易地去以身犯險?”

  “一旦死了,留下孤兒寡母生活凄苦,他們怎麽可能不清楚?”

  “現在看來,他們不是自願進的深山,而是被抓,或是被殺,再被人帶進了深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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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10:49
 第267章 懸崖
  俞長老說完,猛地一拍桌子,憤然道:“真是該死!”

  兩百多年啊,在大黑山失蹤了那麽多獵妖師。

  有些固然是被妖獸所殺,但這其中,被深山這些惡人殺掉,而後拖進深山的,不知有多少。

  關鍵是這麽多年來,大家都毫無察覺。

  俞長老轉念一想,或許正是因爲大黑山兇險,修士失蹤再正常不過,所以他們才以此作掩護,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

  俞長老心底寒意漸深。

  這群人作惡多端,籌謀久遠,心機當真深沉!
  俞長老深深喘了口氣,對墨畫道:

  “我會通知下去,此事無論真假,大家都好有個防備。你身法雖好,但也要小心點。”

  墨畫點頭道:“放心吧,俞長老,我會小心的。”

  俞長老欣慰地點了點頭。

  若非墨畫心思細膩,發現此中貓膩,可能再過十年百年,都未必意識到大黑山上,竟有這等危險。

  卧榻之側,有惡虎酣睡!

  俞長老歎了口氣,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之後俞長老将深山的消息傳了下去,一衆獵妖師聽了震驚不已。

  這些年來,失蹤的獵妖師中,有他們的父親,長輩,兄弟或是親友。

  獵妖本就兇險,生死難料,失蹤了也沒辦法。

  大家也隻能将悲傷放在心底,繼續努力活着。

  但現在得知,深山之中還有這等隐秘,這些獵妖師或許不是失蹤,而是被殘害了,且至今屍骨無存。

  衆人心中既驚又怒。

  此後數日,獵妖師但凡進山,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既想找出罪修的一些蛛絲馬迹,也留意有沒有輿圖上标記的位置。

  隻是仍舊一點線索沒有。

  這群惡人藏了兩三百年,短時間内,的确很難找到。

  獵妖師們義憤填膺,可是無可奈何。

  大黑山,内山之中。

  墨畫盤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眼前便是深山,瘴霧彌漫,籠罩山巒。

  神識外放,感知到的也是模糊紊亂且駁雜的靈力殘影。

  如同各色靈力絲線,混雜編織成的線團,一團團,一片片,将内山的一切,全部遮住。

  “黑山大霧,可蔽淵薮……”

  墨畫念叨了一遍,然後打開輿圖,在内山和深山的交接處,開始一一核對。

  深山霧重,正面進去,不辨方位的情況下,兇險未知,必死無疑。

  罪修能進深山,應該有一條特殊的路。

  如果墨畫所料不差,光頭陀的這副輿圖,其實是進入深山的指路圖。

  罪修犯下大罪,十惡不赦,被道廷司通緝,走投無路時,依照這副指路圖,可以找到進深山的路。

  否則深山這麽濃重的瘴霧,别說是這些外來的罪修,即便是本地的獵妖師,也是找不到方向的。

  既然是指路圖,那必然是由内山,指向深山。

  也就是說,輿圖的路線,一部分是内山的,一部分是深山的。

  這也就是墨畫覺得既熟悉且陌生的原因。

  熟悉的是内山,陌生的是深山。

  隻要找到輿圖上的位置,就能穿過大霧,進入深山,找到這些惡人藏匿的位置。

  隻是單靠這副殘缺的輿圖,想找到具體位置,也并不容易。

  輿圖筆迹潦草,應是臨時抄錄下來的,而且是殘缺的,沒有畫出完整的山勢。

  這圖不知是誰,又是從何處抄來的,最後才落在光頭陀手中。

  光頭陀殺人得到輿圖,其實也是想給自己留個後路。

  做罪修,既殺人,也會被人殺。   
  他有了這副輿圖,一旦混不下去,就可以進入深山,有了栖身之處。

  隻是圖是殘缺的,他根本找不到深山的入口。

  而且他賴以爲生的身法,又逃不出墨畫的手心,所以在他進深山之前,就被抓捕并打入道獄了。

  之前不想說實話,可能還是心存僥幸。

  他在山谷私藏的贓物被繳了,這些年的家底都麽了,萬一自己還能逃出來,那進深山,就是他唯一的選擇。

  也是他們這些亡命之徒的唯一選擇。

  好在有了思路,也就有了方向,墨畫也好入手去找。

  連續幾日尋找無果後,墨畫終于找到了一個地方,和輿圖上有六七分相似。

  此處是内山和深山的交界。

  兩邊山勢隐隐相對,此起彼伏間,互爲依托。

  而且雖位處内山,但大霧更重,隐隐有着深山的氣息,自霧中傳遞過來。

  墨畫精神一振,對着輿圖,一邊看一邊走。

  走着走着,墨畫便走不下去了。

  橫亘于墨畫面前的,是一道懸崖。

  懸崖廣闊,不知邊際。

  崖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霧氣籠罩,令人望而生畏。

  墨畫有些失望。

  找了好多天,這裏已經是跟輿圖最相似的地方了,卻沒想到面前竟是絕路。

  就這麽放棄,墨畫又有些不甘心。

  他又打量了四周,心裏尋思道:

  “黑山大霧,可蔽淵薮……這個淵薮,可以說是罪修惡如淵薮,也可以說是萬丈深淵……”

  這麽說的話,莫非他們就藏在懸崖下的萬丈深淵裏?

  墨畫眼睛微亮。

  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要怎麽辦呢?直接跳下去?”

  墨畫趴在懸崖邊,向下看了一眼,頓時寒毛直豎。

  懸崖太深了,若是摔下去,恐怕真的粉身碎骨了。

  “或許下面懸崖并不深,隻是被大霧遮住了?”

  墨畫又猜測道。

  他在附近找了一塊大石頭,費了好大勁,這才搬到崖邊,從崖邊丢下去。

  落石沒入崖下的雲霧,“咯吱”聲響,似乎是砸到山石,而後沿着崖壁滾落,之後就沒了一點回聲。

  “的确是深不可測……”

  墨畫又放開神識,在四周看了看。

  虛白的神識視界中,天地諸般氣息紛呈。

  有顔色淺淡,近乎難以分辨的靈氣,有濁黃色的瘴氣,有淡白色的霧氣,還有其他山石林木朦朦胧胧的虛影。

  可是仍舊是沒有路。

  墨畫歎了口氣,或許不是這兒。

  之後墨畫又找了幾天,還是沒什麽收獲,此事便隻能暫時擱置了。

  山裏的獵妖師隻要進山,都會留意,人多力量大,他們或許會有什麽線索。

  墨畫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他已經将九道半的逆靈陣畫完了,可以去找莊先生,學習隐匿陣了。

  隻要學會了隐匿陣,即便靈根有些瑕疵,也能施展隐匿術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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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11:19
 第268章 逆靈
  “這是隐匿陣的陣圖。”

  莊先生将一副陣圖遞給墨畫,“你自己看看,多練練,對你而言應該不算難。”

  墨畫恭敬接過,大概瞄了一眼。

  隐匿陣的陣樞有些特殊,陣紋有些生僻,與一般五行陣法有些出入,但的确不算太難——至少對墨畫而言不算難。

  陣師學陣法,最難的其實隻是神識。

  隻要神識足夠,其他花些時間,花些精力,一般都會有辦法解決的。

  但要是神識不夠,連學陣法的資格都沒有。

  “謝謝先生!”墨畫開心道。

  莊先生微微颔首,目光一沉,又取出了另一副陣圖,說道:

  “這是完整的,十紋逆靈陣!”

  墨畫心中一凜,鄭重接過,也大緻看了一眼,心中又摹畫了一遍,震驚道:
  “先生,這個好像難了許多……”

  “十紋是煉氣神識的大限,越接近這個限度,神識增長越慢,自然也就越難。”莊先生緩緩道。

  墨畫歎了口氣,“不知要學到什麽時候。”

  “學到築基吧。”

  墨畫愣了下,随即意識到,十紋陣法的确是築基修士才能學的。

  自己如果将逆靈陣畫出來,也的确就算是有了築基期的神識。

  “先生,按照目前的進度,我大概還要多久,才能擁有築基的神識啊?”墨畫弱弱問道。

  莊先生并未回答,反而問道:
  “若是需要十年,或是百年呢?”

  墨畫心裏一涼,“要百年嗎?”

  “隻是假如。”莊先生道。

  墨畫想了下,無奈道:“好像也沒什麽其他辦法,還是該修煉就修煉,該畫陣法就畫陣法。”

  莊先生點頭贊許道:

  “不錯,無論結果如何,該做的事,都不會變,不要因成敗得失,或是某些預期,而影響了你自己的心境。”

  墨畫恍然大悟,笑道:“謝先生教誨!”

  莊先生也微微笑道:“話雖如此,伱也不要過分擔心,說不定你有什麽機緣,能一步邁過這道溝壑也不一定。”

  墨畫眼睛一亮,“真的嗎?”

  莊先生又道:“隻是假如。”

  說完莊先生又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墨畫的額頭,“機緣也是外物,不要因機緣,而影響了自己修道的心境。”

  墨畫目光一凜,又道:“弟子明白了。”

  莊先生見墨畫目光澄澈,心思通明,不由點了點頭,輕聲道:
  “你安心學陣法便好,其他事不必過慮。若是到了煉氣九層,你神識還是不夠,我自有辦法。”

  墨畫心中一暖,笑道:“謝謝先生!”

  莊先生便擺手道:“你學陣法去吧,我休息會。”

  “好的。”

  墨畫轉身欲走,忽然想起什麽,欲言又止。

  莊先生看出來了,便道:“想問什麽再問吧。”

  “可是……”墨畫有些遲疑,“不會打擾您休息麽?”

  莊先生身姿灑脫,往竹椅上一躺,“我已經在休息了,說幾句話,也不妨事。”

  墨畫笑了笑,便道:“先生,這個逆靈陣,真的隻是用來解陣的麽?”

  莊先生虛眯的眼眸微睜,意外道:“爲什麽會這麽問?”

  “如果真的隻是解陣,不會有這麽難吧……”   
  墨畫斟酌道:“逆靈陣可以解陣,可這陣法是一品十紋,一般煉氣修士也學不會,既然學不會,一般也就無法用逆靈陣去解陣。”

  “而且解陣的方法很多,未必非要用逆靈陣去解,那這陣法就是難而無用,有些雞肋。”

  “一個雞肋的陣法,就算是天道異數,也未必會被世家和大族視若珍寶吧。”

  “若是世家和大族如此重視,那是不是說明,這個陣法,除了解陣以外,還有其他重要的用處呢?”

  莊先生眼皮微跳,随即搖了搖頭,失笑道:

  “你這孩子,心有七竅,真不知哪裏來的這麽多心眼。”

  墨畫腼腆地笑了笑。

  莊先生道:“有一件事你說得不對,逆靈解陣,不是難而無用,反而大有用處。”

  “以陣紋解陣,遇到一些複雜的陣法,你可能要解數百乃至上千道陣紋。而以逆靈陣解陣,直接解其陣眼,隻需解數個核心的聚靈陣便好。”

  “隻要你能找到陣法的陣眼,以逆靈陣去解,解陣速度快了數倍乃至數十倍不止。”

  墨畫聽得頻頻點頭。

  這樣的話,省下的靈墨,也是數倍乃至數十倍不止。

  墨畫的靈墨一直不太夠用,能省這麽多靈墨,的确非常重要。

  “另外一件事你說對了。”

  莊先生看着墨畫,點頭贊許道:“逆靈陣,的确不隻是用來解陣,最重要的,是它可以使陣法崩解!”

  “崩解?”墨畫神情錯愕,“是指陣法崩潰或者失控麽?”

  “是崩潰,但非失控,更像是以陣師的意志,控制陣法崩潰。”

  “控制陣法崩潰?”墨畫撓了撓頭,沒想明白,“這有什麽用麽?”

  莊先生沉默許久,神情幾番變幻,最終歎了口氣,這才開口道:

  “陣法秉承天道,含天地至理和靈力運轉的本則。”

  “陣法崩解,靈力在陣法框架内,以陣紋的形式逆亂,沖突,不斷生滅,會産生極強的靈力波動,擁有極緻且匪夷所思的威能。”

  “若陣法品階夠高,其崩解之力,堪稱毀天滅地!”

  莊先生語氣前所未有地凝重。

  墨畫心中更是震撼不已,同時也是心動不已。

  “那我要是學會了逆靈陣,是不是也能崩解陣法?”

  莊先生似笑非笑道:“等你學會逆靈陣,差不多就能築基了,一品的逆靈陣,崩解陣法形成的威力可以越階,但大概也就是築基法術的威力,你又何必費這個功夫?”

  “啊?”墨畫愣住了,“那二品的逆靈陣呢?”

  “那要等你成爲二品後期的陣師,才有可能去學。”

  二品陣師,還是後期……

  這得到猴年馬月啊。

  墨畫喟歎一聲,“那這逆靈陣,還是有些雞肋呀。”

  一品逆靈陣,一品的陣師學不會,二品的陣師用不上。

  “這也不是陣法雞肋,隻是陣師能力有限,領悟不了陣法,無法發揮陣法效果而已。”

  莊先生淡淡道,“而且陣法崩解,沒那麽容易,即便是尋常的二品陣師,也沒那個能力使一品陣法崩解。”

  “或者說,這世間真的能完全掌握逆靈陣,并借此崩解陣法的陣師,其實也沒幾個。”

  墨畫皺起了眉頭,“這逆靈陣的用法,還有很多講究麽?”

  莊先生還想再說,卻忽然面露疲憊,便打了個哈欠道:
  “你若真能學會逆靈陣,到時候我再教你,現在還早着呢。”

   謝謝暗夜星辰、tanglong的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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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12:47
第269章 隐匿
  墨畫倒是想将逆靈陣學會。

  但逆靈陣是十紋,想要學會,得擁有築基期的神識,到了那個時候,墨畫可能已經快築基了。

  莊先生估計是怕麻煩,也開始畫大餅了……

  墨畫心中默默道。

  然後他發現莊先生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墨畫心中一驚,知道自己腹诽莊先生,又被莊先生知道了。

  也不知道莊先生是怎麽知道的。

  墨畫隻好嘿嘿笑了下,道:
  “先生,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擾您了。”

  離開了莊先生的坐忘居,墨畫就趕緊将隐匿陣拿出來,開始用心研究。

  隐匿陣是水系陣法的一種,但效果又與一般水系陣法不同。

  所以陣樞有所差異,陣紋也有所變化,看上去也更高深了一些。

  不過墨畫已經有了足夠的神識,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多畫就是了。

  熟能生巧,畫上幾十上百遍,再生僻的陣紋,也都了如指掌了。

  而且墨畫有道碑,又學會了冥想術,功法還是天衍訣。

  幾天時間,就能練上近百遍陣法。

  别人要想将這陣法練上百遍,少則數月,資質若是愚鈍點的,則要半年。

  所以墨畫學陣法,比一般修士會快上許多。

  墨畫花了三天時間,就将隐匿陣學會了。

  他将陣法畫在紙上,注入少許靈力激活,果然整張紙都不見了。

  墨畫以神識掃視,還是能察覺到陣紋的,隻是因爲水系靈力覆蓋,陣紋也有些模糊。

  紙張是死物,無法欺瞞神識。

  若是修士使用隐匿術,自身再以神識隐匿氣息,其他修士,除非神識強大,否則是無法識破隐匿術的。

  刁老三雖然偷襲經驗豐富,但本身的武學道法稀爛,也就是仗着隐匿術,才能興風作浪這麽久。

  可惜栽在了神識異于常人的墨畫手裏。

  算他倒黴,也算他活該。

  刁老三神識一般,用隐匿術尚且不易被識破,更遑論神識本就強大的墨畫了。

  墨畫将隐匿陣畫在了道袍上。

  一般的道袍,質地柔軟,是不太适合畫上陣法的。

  換句話說,能畫陣法的道袍,都非常昂貴。

  墨畫現在雖然不缺靈石了,但也不想浪費。

  萬一他将來築基了,每日靈石的消耗,幾乎會數倍增長,所以能省一點是一點。

  墨畫買了半匹布,可以畫陣法的那種,頗爲名貴,花了一百靈石。

  墨畫在布上畫好隐匿陣,再讓娘親縫在他道袍内側,這樣隐匿陣就可以生效了,同時也不會浪費靈石。

  墨畫試了一下,發現這種隐匿陣,還是有瑕疵的。

  陣法是畫在道袍上的,有道袍遮住的部位的确可以隐匿,不會被人看到,但道袍沒遮住的手和臉,還是有模模糊糊的淡藍色影子。

  這個在墨畫的預期之内。

  因爲可以隐匿的道袍,其實也算作靈器,而且價格極爲昂貴,至少通仙城這裏,一件都看不到。

  既然價格昂貴,那作爲陣媒的道袍,自然用料和制作都非常考究。

  不是墨畫在布上畫個陣法,給道袍打個補丁,就能與之相媲美的。

  一分靈石一分貨,這個道理,墨畫還是清楚的。

  墨畫還是喊娘親幫他看下。

  柳如畫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含笑在一邊看着。

  墨畫穿着道袍,激發道袍上的隐匿陣,而後自身又施展隐匿術。

  隐匿術與隐匿陣的效果相疊,像是有隐形的水流,覆蓋全身,墨畫的身影便徹底消失了。

  這下柳如畫是真的吃驚了。

  她掩着口,喃喃道;“真的看不見了……”

  面前空蕩蕩的地方傳來墨畫的聲音:“娘,真的嗎?”   
  柳如畫點了點頭,“真的。”

  “那用神識看下呢?”

  柳如畫動用神識,感知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

  墨畫顯露出身形來,臉上露出笑容。

  柳如畫也笑了笑,随後皺了下眉,又叮囑道:
  “隐匿術雖然好,但别用來做壞事啊。”

  “娘,您放心吧。”墨畫笑道。

  之後墨畫還是不太放心,便又找了他爹墨山,以及張瀾,還有白子勝和白子曦都試了下。

  大家都沒能看破墨畫的隐匿術。

  墨山有些吃驚,但也多了幾分放心。

  有了隐匿術,再加上逝水步,對煉氣修士而言,自保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他這個做爹的也不用太過擔心他在内山遇到什麽危險了。

  張瀾光是看着,就覺得異常棘手。

  墨畫學的法術已經越來越詭異,也越來越難以應對了。

  逝水步讓你捉不到,水牢術讓你逃不掉,現在這隐匿術,連看都看不到了……

  不光是看不到,即便神識外放到極緻,也感知不到他的氣息。

  一般修行隐匿術的修士,好歹還會有些破綻,會被神識強大的修士識破。

  但現在墨畫本身神識就太強了,這讓誰去識破他呢?

  難不成要靠築基修士,去針對他這個煉氣七層的小修士?

  張瀾越想越覺得頭疼。

  轉念又想,他跟墨畫交情這麽好,也不用針對墨畫,相反有事還能讓墨畫幫忙,考慮這個做什麽呢?

  這麽一想,張瀾心裏就踏實多了。

  白子勝張大了嘴,羨慕不已。

  他要是會隐匿術,就能瞞着雪姨,偷偷跑出去玩了。

  白子曦也有些驚訝,眉毛微蹙,思索了半天,竟和柳如畫說着差不多的話:
  “不能用來做壞事哦。”

  墨畫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

  煉氣修士,他爹墨山經驗豐富,張瀾修爲深厚,子勝和子曦家學淵源,都沒能看破他的隐匿術。

  墨畫忍不住點了點頭,對隐匿術的效果表示滿意。

  但随即他又有一個疑惑:
  “煉氣修士看不破,築基修士能看破麽?”

  要不要找個人試試。

  通仙城築基修士本就不多,與墨畫最熟的,便是俞長老了。

  墨畫施展隐匿術,開啓隐匿陣,大白天偷偷跑到俞長老家。

  俞長老似乎剛和什麽修士說完話,正一個人坐在客廳喝茶。

  墨畫輕手輕腳進屋,挑了個門口的椅子,隔着俞長老遠遠地坐着。

  俞長老沒什麽反應。

  墨畫又坐近了一點。

  俞長老仍舊毫無察覺,低頭喝茶。

  墨畫盡量不發出聲響,又坐近了一些,這次跟俞長老就隔了兩個位子。

  墨畫默默看着俞長老,心想這下你總該發現我了吧。

  可俞長老仍在低頭品茶,似乎一無所覺。

  墨畫心中一喜,他沒想到這隐匿術,效果竟然這麽好。

  築基期的俞長老,都沒能識破他的隐匿術。

  便在這時,他發現俞長老擡起頭來,神情有些促狹,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好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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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匿名  發表於 2023-12-22 18:13:53
第270章 發覺
  墨畫顯露出身形,驚訝道:“您什麽時候看到我的?”

  俞長老似笑非笑,“當然是從你進門開始。”

  墨畫臉色有些頹唐,看來還是瞞不過築基期的修士。

  “是神識感知到的麽?”墨畫又問。

  俞長老微微搖頭,“不是,是聽到的。”

  墨畫一愣,“聽到的?”

  “不錯。”俞長老道,“我做了這麽多年獵妖師,常年待在山裏,狩獵妖獸,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有所察覺。”

  “而且這是我家,我沒事就在這客廳喝茶,現在廳裏空蕩蕩的,突然多出來一個人的氣息,又怎麽會沒察覺呢?”

  俞長老看着墨畫,笑容和藹解釋道。

  墨畫點了點頭,覺得也有道理,随即他想了一下,眼睛一亮。

  “那如果環境雜亂些,我再蹲着不動,不發出聲響,您能發現我麽?”

  “這個麽……”

  俞長老捋了捋胡子,有些遲疑。

  說發現不了,他這個築基長老,多少有點沒面子。

  但要說一定能發現,他還真有些拿不準。

  适才墨畫進屋,他其實一開始也并未發覺。

  直到墨畫走動時,雖是輕手輕腳,但細微的腳步聲,還是傳到了他耳中。

  他聽聲辨位,确定了位置,再以神識一掃,這才發現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是個隐匿的小修士。

  這個氣息熟悉得很。

  而且能用隐匿術,年紀又小,還敢跑到他客廳裏玩的,除了墨畫,也沒其他人了。

  俞長老索性假裝沒看到,逗墨畫玩了一會。

  但現在想來,若非聽到聲響,刻意以神識掃視,他還真未必就能發現墨畫。

  俞長老皺着眉頭,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如實道:

  “這樣的話,還真不好說。”

  墨畫眼睛一亮,“俞長老,要不我們試一下?”

  俞長老想說“我待會還有事”,但是見到墨畫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這句話就沒說出來。

  “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就當休息休息,陪墨畫這孩子玩玩吧。”

  俞長老心裏默默道,他也想知道,墨畫這隐匿術,究竟效果如何。

  “行,找個地方試下,看我能不能發現你。”俞長老點頭笑道。

  兩人來到通仙城外,尋了一處僻靜的山腳。

  此處樹木林立,草木茂盛。

  “我先進樹林藏好,您來找我。”

  墨畫說完便走進樹林,在一個大樹後的草叢藏了起來。之後施展隐匿術,隐去身形,既不動,也不出聲。

  俞長老默數十五息之後,走進樹林,神識一放,不由皺起了眉。

  這麽乍一看,好像還真的找不到墨畫的身影。

  俞長老隻好耐下心來,從林邊開始,一個草叢一個草叢地找。

  花了一盞茶的時間後,俞長老終于在大樹後的草叢中,隐約感知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俞長老眉毛一挑,心裏也松了口氣。

  可算是找到了,要不然就丢老臉了。

  俞長老咳嗽了一聲,看着墨畫那處草叢,故作輕松道:“出來吧。”

  墨畫顯露出身形來,神色并不失望,反而有些期待,問俞長老:
  “長老,這個隐匿術怎麽樣?”

  被找到是正常的,墨畫隻是想測試下,這個隐匿術,在築基期修士面前,到底能隐瞞到什麽程度。

  “不錯。”俞長老點頭贊許道:“你若不動,或是不出聲,一般的築基修士,不特意放出神識仔細查看的話,未必能發現伱。”

  墨畫神色一喜。

  “不過。”俞長老又給墨畫提醒道,“築基修士的神識也有強有弱,就算我發現不了,也不代表别人發現不了,行事還是要小心。”

  墨畫認真道:“長老放心,我知道的。”

  俞長老點了點頭,随即心中感慨。

  能瞞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厲害了,墨畫這孩子的神識,現在到底有多強了?   
  不會快趕上築基了吧……

  俞長老心裏尋思着,忽然想起什麽,問道:

  “你怎麽學會隐匿術的?”

  之前他就很在意了,但沒來得及問。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隐匿術應該是隻有單系水靈根,或者是極其特殊的陰靈根才能學的法術。

  墨畫是小五行靈根,水系駁雜,應該是學不會隐匿術的。

  墨畫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我畫了陣法。”

  “哦。”俞長老恍然大悟。

  墨畫是陣師,有問題自然靠陣法解決。

  “這個陣法,是不是很稀有?”俞長老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還沒聽說有哪個陣師能畫出隐匿的陣法,也沒見過能隐匿的靈器。

  隻見過幾個會隐匿術的修士,比如那個刁老三,但這種修士也很少見。

  墨畫點點頭,“是的,很難學的。”

  隐匿陣雖是九紋陣法,但筆法特殊,畫陣所需的神識差不多要九紋半。

  一般一品陣師的神識達不到這個門檻,自然是學不會的,所以也很稀有。

  俞長老微微颔首。

  墨畫都說難學,那這陣法一定是真的難,也怪不得他從來沒見過。

  俞長老又覺得新奇,問道:
  “有這陣法遮住,真的什麽都看不到了?”

  墨畫便單獨激發了隐匿陣,身子是隐形了,但雙手和小腦袋還留有隐隐的輪廓。

  俞長老見了,便有些失望:
  “這個陣法,還是有些瑕疵,隐匿的效果不算好。”

  “是的。”墨畫也認同道,“所以我學了半吊子的隐匿術,加上這個有瑕疵的隐匿陣,這才能隐形的。”

  兩種隐匿的方法,單獨用效果都不好,一起用才能隐形。

  “這可是雙重隐匿……嗯,算一重半吧。”墨畫道。

  俞長老摸了摸下巴,揣摩道:“你這兩者疊加,效果好像比單純的隐匿術效果還好,尤其是晚上。”

  晚上天色昏暗,别人即便識破了一層隐匿,墨畫身上還有另一層,不會被人察覺。

  正常修士,也不會想到有人身上能披着兩層隐匿。

  墨畫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築基期的俞長老都誇他這個隐匿效果好,總算沒白費他這麽多心思。

  兩人聊着聊着,天色漸晚,俞長老這才一拍腦袋,“忘了,還有事沒做。”

  “重要的事嗎?”

  “小事。”俞長老笑道,“時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嗯。”

  俞長老便帶着墨畫往回走,到了南街的路口,俞長老叮囑墨畫幾句,便轉身去了煉器行。

  墨畫則一個人回家,走在路上,心情愉悅。

  學會了隐匿術,無論是偷襲、逃生還是陰人,進退之間都有更多選擇的餘地了。

  反正别人也看不到他。

  墨畫忍不住笑了出來,哼着小曲,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心底一顫。

  看不到……

  俞長老适才說的話,又回響在耳邊:

  “有這陣法遮住,真的什麽都看不到了……”

  陣法遮住……看不到……

  墨畫腦海中,陡然浮現起那處懸崖,以及那懸崖下的萬丈深淵。

  “不會……是被隐匿陣遮住了吧……”

  墨畫瞳孔微縮,口中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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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1 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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