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來了
金身法相甫一顯現,靈力橫流,氣勢無俦,虛無的面容無悲無喜,金身一指,向神色驚恐的聖子點去。
一指之下,威力驚人。
聖子面容受力扭曲,四肢漸漸折斷,血肉漸漸模糊。
可不過一刹那,又完好如初。
他的眉間,血色印記一亮,散發出深沉而漆黑的光澤。
與此同時,聖子的背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血色人影。
這道人影,像是浸在污血之中的血人,氣血翻騰,攝魂奪魄,威壓恐怖。
這是一尊血色法相!
是魔道老祖的洞虛血影。
也是一枚符箓!
是與“本命長生符”類似的,強大的保命符箓!
白子勝趁聖子不備,偷偷接近,而後自碎本命長生符,觸發金身法相,欲将這魔道聖子,徹底擊殺!
而法相一指,聖子命懸一線。
聖子額間的保命符,也被迫激發,與金身法相抗衡,護住了他的性命。
一“命”換一“命”。
一符碎一符。
大離山中。
正道金身法相,與魔道血色法相,指掌相接,天崩地裂。
金色和血色靈力席卷天地。
山峰傾頹,草木倒拔,土石化爲齑粉,妖獸受到波及,被碾壓成灰。
白子曦依舊擋在墨畫身前。
殘留的長生符的力量,遵循白子曦的心意,護住了墨畫和不遠處的雪姨。
墨畫沒有受到波及。
他怔忡地站着,看着兩尊法相,心中震撼莫名。
“這就是……真正的修士……”
“搬山倒海,毀天滅地……”
“這就是真正通天徹地的修爲……”
“洞虛境……”
墨畫目光之中,既有震驚,也有憧憬,同時情不自禁握了握自己的小手。
終有一日,他也要手握逆轉乾坤之力。
翻手遮天,覆手平地!
屆時沒人再敢算計自己的師父,也沒人再敢,欺負自己的小師兄和小師姐!沒人再敢,傷害自己珍視的人!
……
法相交鋒,隻此一瞬,卻驚天動地。
片刻之後,天邊雷雲去而複返。
天劫二度降臨。
猩紅劫雷,驚天而降,似是帶着冰冷的怒意,将正道金身法相,和魔道血色法相,一同抹殺!
一切重又恢複平靜……
……
而在此前,第一次長生符破碎之時。
此地的天機,就已經被攪動。
冥道天機鎖的封鎖,一同被劫雷抹消,天機外洩,因果可知。
金身法相産生的巨大的靈力波動,也自大離山向外傳去,引發修士震動。
千裏之外,離元城。
一位中年白袍修士,感知到了第一枚本命長生符的破碎,也感知到了,洞虛境法相的波動,心中震顫,一時不慎,将手中茶杯捏得粉碎。
“本命……長生符?”
“碎……碎了?!”
饒是他金丹後期修爲,身居高位兩百年,城府再深,此時臉色也瞬間慘白。
他是離元城道廷司的掌司。
離元城,是整個大離山州界,最大的仙城。
而離元城的道廷司,也是整個大離山州界,規模最大,修士最多,權柄也最高的道廷司。
他這個掌司,要對整個大離山州界的安危負責。
權力最大,責任也最大。
可現在,此時此刻,就在喝茶的功夫,毫無征兆地,他竟感知到了洞虛法相的波動。
以及,一枚本命長生符碎了……
白袍修士心裏一涼,嘴裏發苦。
“這是哪家的小祖宗,沒事到大離山玩,還把自己的長生符給弄碎了……”
本命長生符……那是一般的符箓麽?
能種本命長生符的,那能是一般家族麽?
能被種下本命長生符的,那能是一般弟子麽?
沒有生死危機,本命長生符能碎麽?
這說明什麽?
說明大離山州界,治安很有問題!
出任何問題,他這個州界總掌司,必定難辭其咎!
黑鐵疙瘩扣腦門,不是鍋也是鍋!
那些大世家,可不會聽你解釋,鍋要有人背,也總要有人承擔怒火。
這還隻是,長生符碎了。
萬一這被種了長生符的小祖宗,再有個三長兩短……
白袍修士臉色蒼白,立馬起身,厲聲道:
“來人!”
有個執司走了進來,拱手道:“掌司有何吩咐?”
白袍修士看了眼靈力波動的方向,對照大離山州界的格局,心中微算,模模糊糊,好半天才想起一個名字:
離山城……
“傳訊離山城道廷司,問問那邊發生了什麽?”
“是。”
執司領命走了下去,一盞茶的功夫,折了回來,神情凝重道:
“掌司,離山城那邊,沒有回複……”
白袍修士皺眉,“沒有回複?”
他生出了怒氣,罵道:“玩忽職守?如此疏忽懈怠,竟……”
白袍修士忽而一怔,心中微寒。
沒有回複……
是不回複,還是……沒人能回複了?
離山城的道廷司,不會遇到什麽意外了吧……
道廷之下,朗朗乾坤,不可能吧……
誰能有這麽大的膽子?
白袍修士面沉如水,繼而吩咐道:
“傳令下去,一炷香以内,離元城内,所有金丹期的副掌司和執司,全部來見我!”
“全部!任何人,不容有任何借口!”
“一炷香,誰敢不來,立馬給老子從道廷司滾蛋!”
執司聞言大驚失色,知曉此事必然非同小可。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掌司,露出如此嚴厲的神情。
執司立馬傳令下去。
一炷香的時間,整個離元城道廷司,所有金丹修士,便都彙集到了白袍修士面前。
他們神色凝重,同時夾雜着困惑。
“掌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白袍修士一揮手,“立馬跟我出發,去離山城!”
“全去麽?”一個副掌司一怔。
白袍修士想了一下,随手點了一個金丹修士,“你留下坐守,其他人全去。”
衆人面面相觑。
副掌司還是忍不住問道:“掌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白袍修士心煩意亂,但見大家神情困惑,還是言簡意赅道:
“有一道本命長生符碎了,我們去看看。”
“本命長生符?!”
衆人震驚,議論紛紛:
“那是什麽東西?”
“符箓?”
“有那麽重要?”
“值得如此興師動衆?”
……
白袍修士一滞,一臉無語。
離元城畢竟還比較偏僻,這些金丹修士,雖出身不錯,但大多還是小世家,小宗門出身,對這種真正的大傳承,知之不多。
“掌司,是不是有一點,小題大做了?”有人語氣委婉道。
一道符箓,多大的事,能讓整個大離山州界,最大的道廷司,所有頂層金丹修士,全部出動?
副掌司也不解道:
“掌司,這個長生符,有這麽緊要?”
白袍修士氣不打一處來,隻能咬牙恨聲道:
“你們知道個屁!”
“我隻能跟伱們說,一道本命長生符,比老子的命,都!他!媽!的!貴!重!!”
此言一出,衆人盡皆變色。
他們這才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比他們想得,還要嚴重得多。
“别廢話!”白袍修士厲聲道,“穿好道袍,帶好法寶,備齊丹藥,現在就出發!”
“是!”
衆人神色肅然,沉聲道。
白袍修士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麽,忽然感知到了什麽氣息,心中一悸,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副掌司猶豫不決,指着遠方,讷讷道:
“掌司,長生符碎了,是那個模樣麽……”
白袍修士豁然轉身,隻看了一眼,便兩腿發軟,差點沒站住。
遠方金光漫天,氣息恐怖。
“又……碎了一枚?”
不,不止……
白袍修士定睛看去。
遠方天邊,一道金光,一道紅光,分庭抗禮。
雖然隔得遠,看不真切,但這渾厚的氣息,分明是……兩尊法相?
而且其中,那道血影……是魔道洞虛?!
魔道的……
長生不死符?!
短短的功夫,碎了兩枚本命長生符,還有一枚魔道不死符?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袍修士目光駭然。
……
而更遠方,道州,中央道廷。
天樞閣。
閣老正與監正下棋。
閣老頭發全白,面容蒼老,但目光深邃,監正頭發半白,面如冠玉,目光謙遜。
兩人交替落子。
片刻功夫,門外便出來焦急的腳步聲。
一個天樞閣弟子,匆匆跑到門外,又硬生生止住腳步,按捺住心中的焦急,恭敬地敲了敲門。
閣老視若罔聞,兀自下棋。
門外的弟子,心急如焚,但又隻能恭敬等待。
監正看不下去了,便低聲道:“閣老……”
閣老這才回過神,微微歎了口氣,目光從棋盤上移開,緩緩道:“進來吧。”
弟子如聞綸音,雖急切,但仍舊腳步輕徐地進了門,沒發出一點聲響。
他彎着腰,将一枚玉簡,呈給閣老,恭聲道:
“閣老,算出來了,在三品大離山州界,離山城……”
“嗯。”
閣老微微颔首,但卻并無其他指示。
那弟子一時無所适從。
監正無奈,搖了搖頭,接過玉簡,對那弟子道:
“閣老知道了,你傳話下去吧,這事謀劃已久,早有章程,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弟子松了口氣,恭敬告退。
監正遲疑片刻,看了眼手中玉簡的内容,微微有些動容,“冥道天機鎖……”
“血幡封城,魔劍懸命?”
“本命長生符……碎了……”
“不死符……魔道聖子?”
……
監正默默念叨,神情變換,不由喊了聲,“閣老……”
“嗯。”閣老淡淡回了句。
監正看了眼閣老,目光詫異,“您早就知道?”
閣老一心一意盯着棋盤,目不轉睛,也不作答。
監正又小心道:
“上官家、雲家、道玄門……前些時日,請您衍算,您說算不出,是在敷衍他們?”
“離山城的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您……”
閣老擡起頭,不悅道:“你這人,下棋怎麽不專心?”
監正一滞,不由苦笑。
風起雲湧,仙機浮沉。
現在是下棋的時候麽……
閣老搖了搖頭,歎道:“你這樣不行,心浮氣躁,沒個定性,下棋一輩子都不會有長進……”
監正默默看了眼棋盤。
棋盤上,閣老的棋子,已經被他“吃”了大半。
就這,還是他顧及閣老的顔面,不忍下手,送了閣老很多子的緣故。
雖然這麽說,不太恭敬。
但衆所周知,天樞閣的閣老,是遠近聞名的“臭棋簍子”。
現在閣老反倒說他“下棋一輩子都不會有長進”,他屬實有些,不知說什麽好……
監正心有點累,但還是無奈問道:“您一點也不急麽?”
“急什麽?”閣老一臉無所謂。
“當然是……道玄門他們……”
閣老蒼老的目光中,忽然閃過一絲寒意。
“急着讓他們送死麽?”
監正一怔,目光漸漸凝重,“您是不是,算出了什麽?”
閣老徹底失去了下棋的興緻,落下一子,将自己一大片棋子,全部“送”了,冷聲道:
“不算,是爲他們好。”
“不算,他們就不會去死。”
“算得慢些,他們也就死得慢點。”
閣老的話意味深長。
監正目光一凜,“當真如此兇險?”
閣老不置可否。
監正疑惑道:“這些,您和上官家,還有道玄門的人都說了?”
“犯不着……”
閣老搖了搖頭,他百無聊賴地撥弄着棋盤上的棋子,“說了,他們也不信,估計還以爲我危言聳聽,以爲我另有所圖,反倒會怪罪我。”
“所以我能拖就拖……”
閣老歎了口氣,“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哪裏還能算得那麽快,算得那麽準?”
“那他們……”
“生死有命,順其自然。”閣老淡然道,而後看了眼監正,緩緩道,“飛蛾撲火之前,也不會以爲自己會死。”
“你能阻止得了飛蛾去撲火麽?”
監正皺眉,“此事,兇險真有這麽大?”
閣老默默将棋子收回,将棋盤歸位,“棋,不是什麽人都能下的,這個局,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玩的……”
監正目光凝重,點了點頭。
閣老的意思是,此事牽動天機,關系太大,輕易不要蹚這渾水。
但監正又隐隐覺得,閣老這話一語雙關,也是在内涵自己。
嫌棄自己不配跟他下棋。
明明閣老您老人家自己棋藝“菜”得不行……
監正搖了搖頭,沉思片刻,又道:“道廷能人無數,天才輩出,怎麽也不至于……”
“天才?”
閣老目光微冷,“什麽叫天才?”
這話把監正問住了。
他本想說,“靈根絕佳,聰明絕頂,天賦異禀,驚才絕豔”,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太淺顯了。
這明顯不可能是閣老話裏的含義。
閣老似乎也并不想監正回答,隻是目光悠遠,輕聲感歎道:
“攫天下之利,謀一己之私,再天才,又能有什麽用?”
“‘天才’越多,道廷越腐敗,修界越崩壞……”
監正不解,但閣老也不再多說。
閣樓之上,一時有些沉默。
監正想了想,還是問道:“閣老,學生還是不明白,假如真蹚了這個渾水,兇險在哪?”
閣老目光晦澀,反問道:“我們在算計誰?”
監正遲疑道:“莊先生?”
“你以爲,姓莊的這個小子,是這麽好算計的麽?”
監正怔忡,又皺眉道:“就算當年不凡,如今過了這麽多年,他道基破碎,還能如此棘手麽?”
閣老冷笑,“他是大限已至,天機算盡,回天乏力,否則絕不會窮途末路,而且……”
閣老的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最可怕的,其實不是他,而是他的師兄……”
監正心中一凜,“您是說,詭……”
監正忍了忍,還是沒把那個名字說出口,随後他又搖了搖頭,“道心種魔罷了,也不算什麽頂級魔道傳承吧……”
閣老瞥了他一眼,“什麽時候,你少說些大話,我也能省點心。”
監正有些悻悻然。
閣老歎了口氣,似是想起往事,深邃的眼眸中,藏着一絲悸然:
“他們一門,盡是妖孽。”
“姓莊的這個小子是,他那師兄,自然也是。”
“一念兩法,天機詭算……”
“比起‘算’,你們算不過姓莊的這小子,要是‘玩’,你們更玩不過他師兄。”
“你們算計姓莊的小子,他顧及情面,不會下死手……”
“但他那個師兄,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若真遇上,十有八九,全都會被玩死……”
閣老目光晦澀。
監正的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
大離山中。
天劫過後,金光與血光一同消散。
聖子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的不死符……碎了?!”
那個姓白的小鬼,一“命”換一“命”,硬生生銷了我的本命不死符?!
這他媽的,都是什麽人?
本命長生符,是你媽這麽用的麽?
這可是長生符啊!
是一條命啊!
聖子怒火攻心,一口血堵在喉嚨,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
山林倒翻,四周一片狼藉。
白子勝見沒殺了聖子,很是遺憾。
他這才知道,這個狗屁聖子,也有“長生符”一類保命的東西。
不過大家一樣,不虧不賺。
白子勝又退回墨畫和白子曦身邊。
聖子惡毒地看着三人,怒火上湧,“該死!碎我‘不死符’,我不會放過你們!”
白子勝冷哼,“你狗腿子都死了,能拿我們怎麽樣?”
白子曦的長生符碎開,金身法相,殺了五個金丹魔修。
白子勝激發長生符,雖沒刻意去殺,但法相靈力強大,席卷到的金丹魔修,不死也殘。
還剩下幾個魔修,是被聖子自己的“不死符”波及,而送了性命。
十多個金丹魔修,已經幾乎全滅。
剩下兩三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白子勝靠近聖子時,發覺他傳出的靈力波動,隻有築基後期,還不到金丹。
沒了魔道狗腿子,他孤零零一個聖子,又能如何?
因此白子勝怡然不懼,甚至還想再罵聖子幾句。
墨畫卻立馬道:“快走!”
白子勝一怔,随即想明白了,現在的确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
白子曦也點了點頭。
三人對視一眼,剛準備動身,耳邊就聽那聖子冷笑道:
“想走?你們走得了麽?”
聖子話音未落,林間氣息驟變。
一股股強大的魔氣,突然降臨,落在了聖子的四周。
魔氣消散,露出了形形色色,目光兇戾的魔修。
而且,赫然全都是,金丹魔修!
他們穿着一樣的血色道袍,像是同一個魔門之人。
爲首的是一位老魔,金丹後期修爲,滿臉褶皺,佝偻着身子,對聖子行禮道:
“老奴救駕來遲,請聖子恕罪!”
大離山被魔修封鎖。
适才法相的巨大動靜,也吸引來了魔修的援軍。
足足二十多個金丹大魔修,站在聖子身後,唯其馬首是瞻。
聖子一聲獰笑,随後神色冷漠,看向墨畫等人:
“今日,你們誰也走不了!”
“碎了我的不死符,我必要你們付出代價!”
聖子看了眼白子勝和白子曦,冷笑道:“之前我給你們白家的面子,讓你們走,你們卻偏要不自量力,與我作對……”
“現在你們的長生符也都碎了,沒了自保之力,便都是我刀俎上的魚肉!”
“我看你們,還怎麽逃?”
他的目光之中,有着憤怒,嫉恨,還有一絲隐晦的貪婪。
一衆魔頭,神色猙獰,虎視眈眈。
雪姨咬着牙,将三個孩子護在身後。
可她的身影,異常單薄,美眸之中難掩絕望。
金丹的魔修面前,墨畫也緊抿嘴唇,深感無力。
修爲懸殊太大了!
他緊緊蹙着眉頭,正苦思冥想之時,忽而一愣,緩緩轉過頭,向西邊的路口看去,目光驚顫,渾身寒毛直豎。
白子曦察覺到了墨畫的異樣,也轉頭看去,可路口空空蕩蕩,一片荒涼,什麽都沒有。
聖子見狀,嗤笑一聲,剛想說什麽,就聽他身後的血袍老魔,神色凝重地提醒道:
“聖子,有人來了……”
聖子神情一肅,目光陰沉。
四周一片死寂。
又過了好幾息,其他金丹魔修,這才覺出異常,紛紛轉頭看向西邊的路口。
路口空無一人。
不多時,有腳步聲傳來,聲音一重一輕,腳步似乎一深一淺。
一道人影,漸漸出現在了路口。
他身上邋遢,沾着泥污,髒兮兮的,面容僵滞,穿着一件,像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不合身的道袍!
這章六千字了,四舍五入,也約等于我加更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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