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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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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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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3 00:17: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七零章 臣田侯世子駕臨,貧道最擅觀測秘境

  再回首向前望去,跟輿圖上顯示出來的差不多,只是空氣中散佈著淡淡的煙塵。

  幻境的事,秦陽也不清楚,到底是有東西在掌控,還是這個秘境,乃是天然的幻境。

  而方才殺了張正義之後,再也沒見到張正義的屍體,也就是說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個假張正義,才是幻境真正的核心。

  也是自己運氣好,因為相熟的人當中,哪怕關係不是特別親密的人,秦陽也沒法做到毫不猶豫的下死手,心中半點愧疚也沒有。

  唯獨張正義,幹掉他,秦陽的心中一片平靜,半點波瀾都不會泛起。

  殺了就殺了,又不是沒殺過,就算錯了,大不了找東西,給他補回來消耗掉的壽元好了,反正大家都習慣了……

  看著身後的秘境之門,秦陽稍稍算了算,這麼久了,自己竟然還只是在入口附近百餘丈之地轉悠,也不知道自己在幻境裡待了多久了。

  目中神光閃耀,運足目力,試圖穿透煙塵,向著遠處望去,就見這裡還有一團團幽綠色的鬼火飄蕩。

  或強或弱的鬼氣波動不斷逸散,只是根本看不出來有一個鬼物,有凝聚出鬼體的。

  也就是說曾經隕落在這裡的人,僥倖神魂不滅,也只是隨著時間推移,慢慢的化作了鬼物,可他們就算是化作了鬼物,卻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之中,魂體依然是化作一團鬼火飄蕩,隨著時間慢慢消逝。

  在低頭望著地面,輕輕一揮衣袖,狂風拂過,吹散地表沉寂的泥土,只見這薄薄的土層之下,密密麻麻的散佈著大量的骸骨。

  有些已經腐朽,有些破碎了,也有一些勉強還能維持著身軀的形狀。

  隨著狂風吹過之後,不少腐朽的枯骨,也隨之破碎化為齏粉。

  秦陽俯身觸碰一具看起來還算完整的骸骨,技能毫無反應。

  這句骸骨已經隕落了太久太久,他的骸骨已經如同那些泥土沒什麼區別了,脆弱腐朽,半點神妙都不存在了。

  秦陽在秘境之門附近走了一圈,越靠近秘境之門的地方,骸骨越多,從人族到妖族,甚至還有獸類,統統都有。

  甚至向下挖了數丈,見到的全部都是骸骨,整座山頭,可能都是骸骨堆積而成的。

  秦陽看的心生寒意,此刻才覺得,實在是太小看當年的玄鏡司了。

  哪怕有輿圖在手,也會走上了岔路。

  第一個踏板毫無危險,第二個踏板也是,而第三個踏板的選擇有三個。

  一個是火山群遍佈,一個是毒沼澤覆蓋。

  唯獨腳下這個,在輿圖上是與前兩個毫無危險的踏板,基本毫無區別。

  無論是誰來選,都會理所當然的選擇這個。

  可是誰會知道,這個看似毫無危險的秘境,才是最危險的坑。

  進入這裡之後,會自然而然的陷入幻境,陷入幻境之後,反而會再次出現一些明顯的幻境,等到破除了明顯的幻境,卻根本不知道還是深陷其中。

  如此,讓人根本不知道已經失敗了,一輩子活在幻境裡,最後只能被活活困死在這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可比一些危險能看得見的秘境,還要可怕太多了。

  有力都未必能使得出來。

  秦陽輕吸一口氣,找了些屍骨試一試,都是早已經無法摸屍了。

  眼看這些屍骨,亂七八糟,七零八落的,秦陽暗嘆一聲,揮袖一捲,掀起龍卷狂風,捲動著屍骨堆積到一起。

  然後掌中一團梧桐焰丟出,欲將所有零落的骸骨統統燒成了灰燼。

  這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是曾經的強者,可是卻全部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著實可憐了點。

  火焰點燃了整座山頭,秦陽靜靜的看著火焰灼燒,山頭慢慢的變小。

  直到最後,山頭消散,只剩下一堆灰燼殘留。

  取出一口棺材,捲起所有的骨灰,一起裝進棺材裡……

  只是等到灰燼全部都被收起之後,秦陽才看到,這堆骨灰之下,竟然還殘留著一具骸骨沒有被火焰燒成灰燼。

  骸骨通體泛著紫色,如同材質不是太好的紫水晶,整體看似是人形,可是身材卻比一般人高出一半。

  顱骨偏大,眉心的位置,還有一個孔洞,秦陽走上前觀察了片刻之後,才徹底確認,這孔洞不是傷勢,而是天生就有的,這具身材高大的人,眉心似乎還生有一隻眼睛。

  伸手觸摸之後,立刻感覺到技能可以發動了。

  念頭一動,掌中便出現了一顆紫色的光球,裡面有一本技能書。

  將光球拍到腦袋上,閉目感應片刻,秦陽不由有些驚喜。

  「我就知道,好事做多了,肯定會有回報的,不枉費我不忘初心,沒日沒夜,見到好事就做,沒想到回報在這裡了……」

  技能名曰破妄之瞳,乃破一切虛妄之意,修成之後,尋常幻術幻陣,都可以一眼看穿虛實,修至大成,更是可以斬破虛妄,得窺真實,於自身修行,都有大好處。

  若是早點入門此法,之前在這裡的幻境裡,就不至於差點栽了跟頭。

  就算無法直接破除幻境,可是終歸能很容易找到關鍵所在,得以脫困。

  滿心歡喜的取出一口新棺材,將這位不知怎麼的死在這裡,而且被埋在骸骨山最下面的怪人屍骸收殮,專門找了個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山頭下葬。

  再將那些收殮著骨灰的棺材也一起下葬。

  做完這些之後,秦陽這才翻身越過秘境之門,回到第二個踏板秘境。

  要不是心地善良,看到暴屍荒野,骸骨都碎了的屍體就心裡不舒服,順手做了好事,也不可能有這種收穫了。

  回到了第二個踏板秘境,秦陽拿出輿圖左看右看,研究了研究,原本覺得有輿圖,選個安全的道理很容易,秘庫手到擒來,現在看來,還是太年輕了……

  從第三個踏板開始,向後的選擇,每一次都會有一個看起來沒危險的秘境。

  可誰知道後面是不是又是一個坑。

  自己的目的,又不僅僅是秘庫,沒必要自己去冒險吧。

  再說,現成的坑擺著呢,後面還有一堆人嗷嗷叫著,攔都攔不住的要往裡面跳。

  自己總不能攔著人家發財吧?

  摸著下巴想了片刻之後,秦陽轉身離開,從壁畫裡跳了出來,回到了最初的那座荒蕪秘境裡。

  抬頭望著壁畫,秦陽暗暗沉思,這壁畫本身就是秘境之門,可是卻是需要有力量支撐才能打開的。

  那條大河,上看不到源頭,下看不到尾的,很顯然是根本沒法儲存力量,打開之後,很快就會消散,該怎麼樣才能讓別人來發現這裡。

  然後再將消息傳到九指神侯那裡,讓九指神侯的人,去前面探路呢?

  最妙的地方,這個秘境太過荒蕪狹小,九指神侯那等強者,根本沒法進來,只要他進來,氣機外洩,就足夠將整座秘境壓塌。

  來的肯定是道宮之下的修士,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起碼掌控局面就比較容易了。

  當然,最主要的,看是看著輿圖,秦陽心裡就發怵,誰知道玄鏡司這群喪心病狂的傢伙,會在後面安排什麼東西……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還是覺得想要傳出去消息,簡單粗暴點好。

  取出一個木牌,切成一個箭頭,指著壁畫,在木牌上再寫上幾個大字。

  「此壁畫擁有重要考古價值,切勿動用真元之力。」

  插好了木牌之後,秦陽滿意的點了點頭,此地無銀三百兩啊,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有沒有類似的典故。

  不過無所謂,這麼蠢的人,肯定還是有的。

  離開了陵寢,找到了顏景昌之後,一起離開了這裡,一路上顏景昌詛咒發誓,找到那位坑他的小賊,定然將其扒皮抽筋,活活打死。

  就近找了個小城休息,秦陽藉口找到些記載,閉門研究幾天,就在這裡等著了。

  等著有人發現那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牌子。

  只要找到這個,進入到第二踏板之後,再想找到其他的秘境之門,就不是很難了。

  過了三天時間,秦陽在城中休息,顏景昌回來之後,義憤填膺。

  「勞兄,你不知道,那小賊簡直是喪心病狂,這才幾日,我竟然就在這裡見到了二三十個被他坑裡的人……」

  秦陽聽了不由納悶,不會是真的吧?

  不會是真有人發現了壁畫,又發現了好幾個連在一起的秘境,然後在這喪心病狂的坑人,讓大家都知道這裡是個坑吧。

  可是這座的也太過了吧,坑了這麼多人,明顯的欲蓋彌彰啊。

  又過了兩日,秦陽意外在這裡看到了一位前天才見過的人,據說是被坑了才來這裡,發現被坑了之後就走了。

  今天他又來了……

  念頭一動,秦陽覺得,這人十有八九是第一個發現此地無銀三百兩牌子的人,而且,這貨十有八九是將牌子拿走了。

  火候到了,立刻給自己的手下傳去了消息,讓人做戲做全套,讓他們進秘境裡轉一圈,出來就開始裝作意外的洩露消息,將裡面的情況洩露出去。

  不過三四天的時間,來這裡的人慢慢的變多,這個荒蕪秘境裡,竟然還連著其他秘境的消息,也在附近傳開了。

  這時候,秦陽再讓人繼續散佈消息,秘境的後面,還有好多秘境,一看就不簡單的那種。

  大半個月過去,來探索的人,越來越多,秦陽也跟著混跡其中。

  尤其是九指神侯的人也來了幾個,進去探索了一遍,不過三天,就見到越來越多的人抵達。

  秦陽也聽說了,有人找到了,第二個踏板後面兩個秘境之門。

  其中一個的確是火山群遍佈的秘境,其內火毒遍佈,火煞瀰漫,岩漿化作河流,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修為稍弱的,在裡面待不了多久,不是被熱死就是被毒死。

  還有一個,是一方沼澤地帶,毒氣瀰漫,其內生靈絕跡,死氣沉沉。

  那個幻境入口,卻還沒有人找到。

  到了一個月的時候,終於來了別人了。

  一道長虹從天邊飛來,化作一道虹橋,落在石壁之前。

  一道道神光貫成一列,落在石壁前方,化作一隊軍士打扮的修士,又有三百黑衣人,踏黑雲而來,煞氣衝霄,懸於半空中。

  不多時,就見兩頭形如麒麟,卻生著獅頭的妖物,拉著一輛黑玉輦,從虹橋之上飛來,落在了石壁之前。

  玉輦打開之後,卞蘇仁率先走出玉輦,立於玉輦旁邊靜候。

  一段時日不見,卞蘇仁的傷勢似乎恢復的不錯,上次飲下毒酒,差點毒發身亡,這次看起來除了氣色略有欠缺之外,氣息倒是穩固。

  「世子,已經到了。」

  卞蘇仁一臉恭敬,雙手交錯著站在一旁。

  他雖然是臣田侯的兒子,卻不是能繼承爵位的世子,地位天生就低一個層次。

  隨著卞蘇仁的話,玉輦之中,一位國字臉,一臉剛毅,濃眉大眼,一襲黑色勁裝的年輕人,從玉輦之中走出,落在地上,抬頭望著石壁上的秘境之門。

  「就是這裡麼?」

  「回世子,就是這裡,我們的人之前探查過,此秘境已經荒廢多年,未曾想到,裡面竟然還有一個秘境之門,後面的秘境裡,竟然又發現了兩個秘境之門……」

  「清場,許出不許進,違者格殺勿論。」臣田侯世子面色平靜,眉宇間帶著一陣軍中將領的殺伐之意。

  話音落下,就見列隊的甲士,立刻將此地圍在中央,石壁前方,還有兩個修士,盤坐與兩側,他們身後,各自插著一個迴避牌,但凡是敢靠近的,盡數會被逼退。

  天空中,一隊黑雷衛,行雲佈雷,隨時提防著有人硬闖。

  「走,進去。」臣田侯世子一聲喝令,率先一步踏入其中。

  卞蘇仁,還帶著二百黑雷衛,一起進入。

  秦陽在第二個踏板,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終於見到大批人馬抵達。

  看到那些熟悉的打扮之後,立刻明白,九指神侯不負所望,真的注意到這裡了。

  只是誰想到,這些人來了之後,立刻將入口把持起來,連同入口附近的人,都一同圍了起來。

  「臣田侯府行事,世子親自駕臨,爾等必須聽候調遣,事畢之後,自有封賞,若是敢搗亂,格殺勿論。」卞蘇仁走上前一步,冷眼掃了一圈,出聲大喝。

  「現在,全部報上名來,擅長什麼,統統如實道來,若是有功,讓其在臣田侯府效力,得一個官爵封賞,也不是不可能。」

  二百黑雷衛,再加上臣田侯世子,很顯然,這裡的散戶,沒誰敢造次的,想走吧都不捨得,只是看臣田侯府的架勢,就知道這裡肯定有大機緣,他們現在只求能跟著混點湯喝,那也比沒收穫好。

  「你叫什麼名字?擅長什麼?」卞蘇仁親自來盤查,不一會就問到了秦陽。

  「貧道勞西谷,擅長麼……觀星測命。」

  「哼,我輩修士,從不信命,下一個。」

  「等等,貧道擅長尋找秘境之門,若是找到了,也能勉強查出來秘境之門後面大概是什麼秘境,雖說不是十成準確,可當作參考卻還是可以的,貧道來此也是為了借助此地特殊,修行秘法而已……」

  「嗯?」卞蘇仁微微一怔:「還有這種秘法?」

  「意外所得,甚是契合貧道性情,苦修多年,終於有所成就。」

  「都說荒野之中多奇人,沒想到還有這種,如此甚好,你留下吧,事成之後,少不得你封賞。」卞蘇仁大喜過望。

  來之前得到消息,此地出現這種特殊環境,一個秘境連著一個秘境,後面甚至還有不止一個秘境之門。

  如此特殊,立刻就別列為第一號重點懷疑對象,臣田侯也立刻派了世子親自前來處理。

  來的時候,其實還擔心後面的事情不太好辦,沒想到剛來,就遇到一個在此修行另類秘法的野道士。

  秦陽順利的留了下來,混在了正規軍當中。

  前面發現的兩個秘境之門,已經有人去探查過了,秦陽說什麼自然都有說服力。

  於是,混跡到正規軍之後,不過兩天的時間,秦陽就在自娛自樂的弄了一堆高數題,弄了一堆幾何解析,瞎扯一通……

  很順理成章的,幻境秘境的入口,被秦陽找到了。

  卞蘇仁看著新找到的秘境之門,想起之前還來看了一次,那些鬼畫符一樣的符號,又是符號又是圖的,亂七八糟一大堆,讓人看了就頭昏腦脹的東西,這位野道人竟然還津津有味的研究……

  此刻想起,卞蘇仁不由的心生敬意,不明覺厲,難怪這等古怪的秘術,以前沒聽說過……

  「西谷道長,如何了?」

  「不可,此秘境,極其危險,其內暗藏殺機,可以說是屍山血海,怨氣沖天,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在裡面,萬萬不可進入!」秦陽面色凝重,雙鬢還有冷汗滴落,一副被嚇壞的樣子。

  「哼,之前你還說什麼火山什麼毒沼,裝模作樣的,之前都有人去過了,自然由的你說,現在瞎貓碰死耗子,碰上了一個秘境之門,又在這危言聳聽。」一個一身黑衣的黑雷衛似是對秦陽這種裝神弄鬼的傢伙很看不過眼,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被騙過,現在聽到這話,張口就懟。

  「說的也是,也可能貧道學藝不精,不準確吧,既然這位大人覺得貧道是裝神弄鬼糊弄人,大人實力又高,又是體修,想來就算是真有危險,也對這位大人無用吧。」秦陽從善如流,直接承認自己就是不確定。

  「哼,你們跟我走。」對方冷笑一聲,立刻點了一隊黑雷衛,跟著他進入了秘境裡。

  秦陽眼皮耷拉了下來,暗道一聲可惜,竟然只有一隊,才二十個人……

  不過,後面的路,還需要這些人來探路呢,不能讓他們死太多了。

  再說,不讓他們先將自己的話奉為真理,後面到了最後一站了,怎麼一波坑死他們?

  卞蘇仁似乎也想跟著一起去,秦陽一把將其拉住。

  「還是再等等吧,貧道這人啊,素來不喜歡把話說滿,我說裡面有大凶險,肯定就是有的,這位大人當我是招搖撞騙的騙子,貧道不屑與解釋,但大人既然看中貧道,貧道自然不能讓你涉險。」

  這位可不能現在就死了,目前為止,也就只有卞蘇仁信一部分他的話,那位世子,從頭到尾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顯然是看不上這野道士。

  卞蘇仁看秦陽一臉認真,大有你非要去,我也要攔著你的架勢,想到之前那些看了就頭昏腦脹的符號,此人辛辛苦苦推演了兩日,旁人不知道,他可是見過的,這道人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卞蘇仁絕了身先士卒的念頭,一行人就這麼在秘境之門旁邊,等了足足一日,卻依然不見一個人回來。

  這一下,所有人看秦陽的目光就變了。

  要麼,後面是有大機緣,讓那些人貪心蒙蔽了心靈,要麼就是全部都被困住了。

  「魂燈可有反應?」一直沉默不言的世子,詢問了一句身旁之人。

  「無一人隕落。」

  「再派一隊。」說著這話,世子看了一眼遠處的秦陽,沉吟了一下:「請那位道長過來,客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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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3 00:17: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七一章 西谷道長有真本事,一波流成就在望

  秦陽望著打開的秘境之門,心裡暗暗琢磨,這進去的人,一時半會,肯定是死不了的。

  人沒死,又沒回來,這就由不得其他人心裡犯嘀咕了。

  正當秦陽琢磨的時候,一位黑雷衛裝扮的漢子,來到他身前。

  「西谷道長,世子殿下有請。」

  秦陽也不多說,跟著人來到臣田侯世子身前。

  「在下卞蘇武,這兩日倒是怠慢了道長,還望道長勿怪,著實是因為臣田侯府家大業大,家父又不信命,以至於在下也對此有些偏見。」

  卞蘇武見面之後,揖手行禮,姿態平和,沒有盛氣凌人之感,卻偏偏讓人感覺他高高在上,此刻只是禮賢下士而已。

  近距離打量九指神侯最為器重的兒子,秦陽心裡不禁感嘆,人家都說,三代才會積累下底蘊。

  而這位九指神侯,做事為人雖然不怎麼樣,可是水平卻還是有的。

  這位臣田侯世子,被九指神侯調教的,半點紈褲氣質都沒有,一臉剛毅,氣息沉穩,看其境界,應該是神門境界,可是這底蘊之深厚,半點不遜色於那些大門派的真傳。

  尤其是這姿態,頗有些軍伍之風,是什麼就是什麼,有什麼就說什麼。

  「世子客氣了。」秦陽只是回了一句,也不多說,到了現在,也是時候拿著點架子了。

  「在下並無爵位在身,此刻也未在軍伍之中,道長無需客氣。」卞蘇武微微頷首,而後頓了頓,直入正題:「之前曾聽道長說,此秘境尤為危險,不知道長有什麼見教?」

  「見教不敢當,腳下這座秘境,太過荒涼,靈氣稀薄,大小又不是太大,空間雖然穩定,可勾連四座秘境,已經是極限,以貧道之見,此為大能者刻意佈置,後方必然還有,而若想繼續前行,走毒沼澤是最好的選擇。」

  「為何不走火山群?」

  「火山群那裡的秘境,空間不穩,不妥當。」

  「原來如此。」卞蘇武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卻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做出決定。

  秦陽也不多言,自顧自的退走。

  他有輿圖在手,又知道前方三個選擇具體是什麼,當然知道怎麼選擇才是最好的。

  火山群秘境,空間不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火山群秘境後面,只連接著兩個秘境,那兩個一看就是空間更加不穩定的地方,怎麼可能是相對安全的路。

  有過了一日,第二隊前去幻境秘境的黑雷衛,依然沒有回來。

  這一下臣田侯世子才做出了決定,聽秦陽的建議,走那座毒沼澤秘境。

  一行人進入到毒沼澤秘境,這裡是第三塊踏板。

  裡面煙瘴之氣密布,大地一馬平川,可是卻都是沼澤地帶,有些看似長著草的地方,卻會如同水面一般泛起波動,有些地方,更是能看到裸露出來的黑泥,黑泥裡不斷的冒出一個個氣泡,放出更多的煙瘴毒氣。

  進入這裡,不少人服下了臣田侯世子給的丹藥,驅毒避瘴,秦陽拿著丹藥,佯裝吞下之後,就隨手收了起來。

  輕輕深吸一口氣,嗅著這裡熟悉的潮濕腐敗氣息,再加上濃郁的毒瘴之氣,跟南蠻之地一些地方,何其相似啊。

  以他的毒抗水平,根本用不著服用丹藥,反而感覺這裡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毒沼澤內生靈絕跡,一個活著的東西都沒有,只要抵禦住毒瘴之氣,再避開別被黑沼澤吞噬進去就行了,簡單的很。

  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一個通往下一作秘境的秘境之門,而秦陽這個專業人士,也糊弄了兩天之後,把自己都弄的頭昏腦脹之後,指出了剩下兩個秘境之門。

  又是一個三選一的結果。

  「其中一個,沉寂一片,無生無死,看似平靜,也沒有危局,可是貧道不建議去,第二個,其內森寒寂寥,斷生決死,進則九死一生,而第三個,重若山嶽,看似寸步難行,可終歸是暗藏生機,貧道建議走第三條路。」

  秦陽回憶著輿圖記載,給出了最合適的建議。

  當然,這只是建議而已,怎麼選擇,完全將選擇權給對方。

  說完話,秦陽就退到一邊,根本不再多言。

  臣田侯世子思忖良久之後,還是決定派遣人,去第一條路和第三條路一起探索。

  秦陽看著前往第一條路的那些黑雷衛,暗暗嘆息,這些傢伙,簡直就是炮灰啊,用起來完全不心疼。

  這後面到底是什麼,說實話,秦陽自己也不清楚,可是輿圖上標注著蟲子的標記,而且秦陽還不認識這種蟲子是什麼。

  自從上次中了噬心蠱之後,秦陽對蟲子頗有些忌憚,此刻是絕對不會走第一條路。

  很快,第一隊人進入了秘境之門,來到一片密林遍佈的秘境之中,其內死寂一片,除了植被,就只有一些蟲子在這裡遍佈。

  「都是些普通飛蟲,但都小心一點。」領隊的黑雷衛叮囑了一句。

  一隊黑雷衛前行不久,就見越來越多的蟲子飛來,而且其中還混雜著不少毒蟲,領隊的微微蹙眉。

  「被我們的真元波動吸引來的,收斂真元波動,無須理會那些普通的飛蟲。」

  隨著眾人收斂了真元波動,全靠肉身行走在密林之中,再加上驅蟲的藥粉,匯聚而來的毒蟲,就越來越少,最後各自散去。

  只是偶爾還有一些飛蟲,會落在眾人身上。

  一個時辰之後,其中一個修士眼神一陣恍惚,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站好之後,揉了揉眼神,看著周圍人,頗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就是不知道怎麼了,忽然有些疲乏,可能是這些天著實太過緊繃了……」

  說著話,這人打個了哈欠。

  瞬間,立刻有兩三人,也跟著打了個哈欠。

  「被你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困乏了……」

  哈欠聲連天起,最初打哈欠的那人,眼神迷濛,搖搖晃晃了一下,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好睏啊……」

  「噗通……噗通……」

  一瞬間,一隊二十人,轉眼就有十幾人,接連到底,鼾聲震天響。

  殘存之人,驚恐不已,想要掙扎著不順找,忍著睏意,拎著睡著的人就向回走。

  走到一半,其中一人,只是一個恍惚,睡著了那個一瞬的時間,卻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

  距離回去的秘境之門,尚有半個時辰路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這時,才見他們身上,各自都有一兩隻看似普通的小飛蟲飛了出來,在半空中發出一陣嗡嗡的振翅聲。

  片刻之後,密林裡嗡嗡聲大作,無數飛蟲匯聚成蟲雲,飛來之後,將地上酣睡的眾人覆蓋,靜靜的趴在上面。

  而另一邊,三個時辰的約定時間到了,去第三條路的人,已經歸來,卻還是不見第一條路的人回來。

  魂燈依然沒有滅,又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臣田侯世子面沉似水,看了一眼遠處的秦陽,心裡的不確定,又消失了一些……

  「此前已經吩咐過了,若有不對,立刻折返,卻不見他們歸來,去幾人,再去看一看,稍有不對,立刻回來。」

  又去了幾人去第一條路,不過半個時辰,就見這幾人,帶著先前去的那些人回來了。

  躺了一地的人,每一個都是完好無損,睡得香甜,鼾聲如雷。

  可是任憑其他人怎麼做,這些酣睡的人,卻都醒不過來。

  秦陽走上前,從其中一人身上抓出來一個看似尋常的飛蟲,大致看了下,跟輿圖上勾勒的蟲子,應該是一種,只是輿圖上記載的不是很清楚而已。

  此刻看到蟲子,再見到這些酣睡的人,這才想起來當出在玄黎之時,看雜書裡的一條記載。

  「你們見到他們的時候,有多少這種小飛蟲?」

  黑雷衛的人看了一眼臣田侯世子,見世子點頭之後,這才回答。

  「不計其數,滿身都是。」

  「這是瞌睡蟲。」秦陽嘆了口氣,一臉惋惜:「此蟲在一些地方,用以治病,可是本身卻有導致人昏睡的劇毒,只是少量,也只是讓人昏睡而已,不會有什麼傷害,可是他們中毒太深,早已經滲透到神魂,連神魂都已經陷入了永恆的沉眠,再也醒不過來了……」

  真是作死啊,自己都說了去了完蛋,可是說實話,怎麼就是沒人信呢,總要去試一試。

  秦陽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適合去騙人,為什麼每次瞎扯淡,隨便編瞎話忽悠人的時候,就有人信,可每次說實話的時候,卻就是沒人信。

  「道長見諒,在下也只是為了保險起見。」臣田侯世子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

  連續兩次了,秦陽說絕對不能去,他卻還派人去了,每次都折損人。

  臣田侯府的黑雷衛,培養不易,若非這次的事,牽扯甚大,只有黑雷衛才能靠得住,他們也不敢這麼讓黑雷衛前去試探。

  「世子言重了,貧道也只是建議,並無完全把握,如何抉擇,還是在世子手中。」

  秦陽這話說的頗有些深意,可惜,此刻無人能聽懂而已……

  旁人聽了,也只是覺得這個道士,有真本事,為人卻謙虛的不得了。

  「走第三條路吧。」

  走第三條路,進去之後,果然又被秦陽說中了。

  其內只是一片黃土地,可是地氣深沉,任何東西在這裡,都會變得沉重無比,越是向前走,越重而已。

  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凶險的,只需要硬扛過去就行了。

  來到這裡的,最弱也有神海,再加上法寶抵禦,速度雖然慢了點,可是卻無一人隕落。

  又是三選一的時候,這一次,臣田侯世子,根本沒有做試探,就先來詢問秦陽的意見。

  「其一,林木瀟瀟,生機勃發,靈氣濃郁,看似平靜,卻暗藏大凶險,其二,萬雷奔湧,恍若雷池,其內暴烈無比,貧道也感應不清楚,其三麼,虛無空曠,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虛空。」

  「三個盡皆凶險無比,道長有何建議?」

  「第三條。」

  「那豈不是墜入虛空了?」臣田侯世子一驚,不明所以。

  若說凶險,這虛空自然是排第一,若墮入其中,徹底迷失,又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結局,能從迷失的虛空之中,找到來路的,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做到的。

  而萬雷奔湧之地,更是不可能硬闖,怎麼看都是第一條路,雖然九死一生,卻還是有生機……

  「貧道已經給出了建議,如何選擇,全在世子手中。」秦陽退後一步,也不多說了。

  臣田侯世子思忖良久之後,看了一眼第三條路的方向。

  「就依道長所言,走第三條路吧。」

  臣田侯世子發話了,他的人肯定都不會有意見,有意見的,只是那些先一步來到這裡的人。

  可是此刻,他們想要走,已經不可能了。

  眼看有人要鬧事,臣田侯世子面色一冷。

  「這一次,爾等先行進入,誰若是敢退,敢鬧事,格殺勿論。」

  秦陽瞇著眼睛看著,暗道,終於圖窮匕見了啊,這位也真夠狠的。

  來這裡的人,除了些散修之外,不少可都是有門派,身後也有勢力的人,臣田侯世子也不怕得罪人,這是打算最好將所有人都坑死在這裡。

  抓住個機會,就要下死手,若秦陽說的是假的,死的也是這些人,鍋甩給秦陽就好了。

  「我乃衛海都尉之子,卞蘇武,你竟敢下如此毒手,逼死我麼?」

  「我乃……」

  有人開始放出自己真正的身份,聽的秦陽都為他們的智商擔憂,到了現在了,報身份還有用麼。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若這麼說,臣田侯世子肯定不敢如此逼迫他們,誰讓他們貪心呢。

  走到了這裡,有如此大手臂佈置,只要是不蠢,其實也都能猜到,這就是玄鏡司秘庫了。

  縱然不是,後面也會有大機緣。

  有這等機緣,無不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秦陽甚至都明白,他被用完了之後,十有八九也會被這位世子滅口。

  眼看就要展開武力鎮壓的時候,秦陽面色平靜的站了出來。

  「諸位,不如這樣,貧道先走,只要世子信得過貧道。」

  「道長何須如此親自冒險。」臣田侯世子一口否決,他還真不敢讓秦陽走在最前面。

  幾次下來,再不信,也能看得出來了,這位勞西谷,若是走在最前面,絕對可以比其他人更加容易的抵達最後,他不敢冒這個險。

  「派遣一隊人,跟這些人一起。」

  最後也沒打起來,只是各退一步,黑雷衛出了一隊人,和那些前來探寶的人一起。

  不多時,探索的人回來,證明後面的確是一片虛空,只是虛空之中,有一些看不到的平台在。

  一群人一起進入秘境之門,來到一方虛空之中。

  這裡上下四方虛無一片,只有極為遙遠的虛空之中,能看到星辰閃耀,他們腳踏實地,卻看不到腳下踩著的是什麼。

  只能探索之後確定,腳下只有一方百丈大的平台,四方皆是虛無。

  而秦陽,進來之後,立刻開始推演,結合著輿圖,推算路徑。

  這條路看似危險,其實是有輿圖的時候,最安全的路徑了。

  只要確定落腳地點就足夠了。

  「道長,你這是?」卞蘇仁全程跟著划水,現在對秦陽是心服口服。

  「貧道不是說了麼,貧道最擅長的觀星側命,此地看似虛無,可是結合星象,就能推演出路徑……」

  折騰了一個時辰之後,基本上確定了路線,秦陽指了指其中一個方向。

  「前方三百六十丈之外,比此處高十八丈之處,應該有一方落腳的地方,只是貧道不確定大小,務必謹慎準確,不然的話,墜入虛空可不是鬧著玩的。」

  臣田侯世子對一旁一人示意,這人點了點頭,一咬牙,一躍而起,向著秦陽所說的地方落去。

  兩個呼吸之後,只見對方腳踏實地一般,立在虛空,遙遙對著這邊點了點頭。

  「有一方十丈平台。」

  如此,一路上有秦陽指點,大部分人很輕易的離開了這片看似最危險的虛空地帶。

  至於為什麼要說大部分,那是因為探寶的人裡,有好幾個意外失足,落入了虛空,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這虛空之中,方位錯亂,空間混亂,沒有正確的道路,根本別想走出去,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差一點就是死。

  經此一役,所有人都服了,秦陽說什麼擅長觀星測命,也沒人當作笑話了。

  一個月之後,距離秘庫所在,越來越近,秦陽心中卻愈發謹慎了。

  不過走過了七座秘境,還未到呢,那些來探寶的人,竟然大半都已經隕落在中途。

  每一個都是死的莫名其妙,都是死於意外,秦陽都未曾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失足墜入虛空而死的,意外失察,被陷阱吞噬而死的,還有個倒霉蛋,一腳踩中了毒蟲,毒發身亡的……

  任誰看,都是不夠謹慎,實力不夠,才造成的意外。

  雖說探寶本來就是危險重重,可秦陽才不信有這麼多意外。

  若是意外的話,為何剩下的幾個人裡,都是身份足夠,而且身後的勢力,都是與臣田侯交好的人?

  肯定是那位世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在不斷的清理人而已。

  眼看還有兩座秘境,就到了秘庫所在之地了,秦陽輕吸一口氣。

  心裡也知道,等到了地方之後,意外就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了。

  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野道士,他們不會去真的信任的,只是現在事急從權,能用得上而已,不然的話,為何之前連續說中了,這位臣田侯世子,還要次次都讓人去試驗?

  哪怕會讓手下人意外隕落也在所不惜?

  不過也好,大家都不是什麼好鳥,你想坑死我,我也想坑死你,誰也別說誰,就看各自的手段吧。

  算算下一個秘境過去之後,就是秘庫所在之地了,而這也是最好的機會。

  期待已久的一波流,能不能玩成,就看下個秘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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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3 00:18: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七二章 誰告訴你們不用三選一,哈哈你大爺

  短短一月的時間內,見識過諸多秘境,各不相同,秦陽已經對這裡的佈置,瞭解的差不多了。

  再配合輿圖,越是向後走,也越能在前去之前,就知道裡面的更多細節。

  此刻已經到了第七個踏板,而第九個踏板,就是輿圖上標注的秘庫所在。

  秦陽不緊不慢的尋找著秘境之門的存在,三個秘境之門,已經找到了兩個。

  只不過其中一個陰晦邪氣充斥,輿圖上也標注著一個骷髏頭,其內說不得會孕育出什麼古怪的東西。

  還有一個內裡血氣濤濤,怨氣充斥,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越是向後走,秘境就越大,靈氣愈發充沛,對於交手的限制也就越低,尋找到難度也在不斷增加。

  花費更多的時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秦陽也在有意識的不斷加大找到的時間,在第七個踏板,帶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也才僅僅找到了兩個秘境之門而已。

  而有前面的幾次經驗在,不找到第三個秘境之門,誰都不敢輕易的做出選擇,

  之所以要花費這麼久的時間,純粹是為了將之前摸到的破虛神目入門。

  秦陽坐在一座山巔,面東而坐,就在烈日東昇,一朝紫氣,席捲而來的時候,秦陽深吸一口氣,鯨吞周遭十數里之地的朝陽紫氣,納入雙目之中。

  朝陽紫氣,天生就帶著勃勃生機,有造化萬物的一縷玄機暗藏,更是大日神輝,驅散黑夜,破除虛妄的神力。

  依次為引,來修成破虛神目,是最好的選擇。

  此次引朝陽紫氣,灌入雙目之後,立刻感覺到目中先是一陣酸澀,而後似有汩汩冰泉,浸潤而下,化去酸澀,雙目如同被洗去了塵埃一般。

  尤其是眉心三寸之中,一方清冽氣息盤踞,彼此往來,不由的,秦陽就想到了之前修行過的破妄之瞳。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入門,莫不是自己特別適合此類法門?

  心念所至,秦陽不由的福至心靈,在運轉破虛神目的時候,同時催動破妄之瞳。

  一瞬間,雙目之中金光閃耀,清冽的氣息,盤踞之後,隨著一卷,便逆行捲回,落入眉心之後三寸之地。

  腦袋裡嗡的一聲巨響,似是萬千大道,在耳邊轟鳴,意識驟然之間變得極為清晰,五感也在忽然之間變強了數倍。

  耳中聽到的都是嗡鳴,目中所見,盡是金光所化的漣漪,其內蘊含無窮訊息,根本無法理解。

  片刻之後,塵埃落定,秦陽凝神內視。

  才發現腦中有一口淡金色的清泉盤踞,清泉不過尺許,內藏虛空,稍稍感應了一會之後,秦陽才忽然有些愕然。

  開闢神海了?

  不過這神海也太小了點吧,不過只是一口尺許的金泉而已……

  再看自身境界,才恍惚明白,晉級了……

  煉氣修為晉級靈台境界了?

  此前肉身境界,就已經超越了神海,只是煉體與煉氣已經相互勾連,一方不夠,另一方也無法進階境界而已。

  開闢了血海,葬了氣海,此刻又開闢出神海。

  此前胡吃海塞,積累的雄厚底蘊,終於到了壓都壓制不住的地步,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進階靈台境界。

  而且境界極其穩固,根本不需要另行修行,固本培元。

  只不過在這裡進階,也著實不是個好地方啊。

  秦陽睜開眼睛,就見另一邊的山頭上,卞蘇武立在那裡,遙望著他。

  見到秦陽醒來之後,卞蘇武一拱手,面上帶著一絲深意。

  「恭賀西谷道長進階靈台境界,西谷道長的底蘊之深,積累之厚,著實世所罕見,曾聞野有遺賢,看來果真如此,能將西谷道長教導的如此出色,相比令師必是聲名顯赫之輩吧。」

  秦陽暗嘆一聲,這下可不太好了,讓人家察覺到自己不弱了,也幸好自己是修瞳術開闢神海,才進階的,若是煉體或者煉氣為引進階,那聲勢,相瞞都瞞不住了……

  「世子客氣了,貧道早前就說過,來此也只是為了借助秘境修行而已,此刻終於有所成就,僥倖進階,也是意外之喜,貧道修成的秘法,也大有裨益,想來尋找最後一座秘境之門,也會容易很多了。」

  「請恕在下唐突,請問令師名諱尊號?以後也好去拜訪一二,答謝一番。」卞蘇武不依不饒,說完之後,又退了一步:「當然,若是西谷道長覺得不方便就算了。」

  秦陽瞇了瞇眼睛,這貨可真夠謹慎的……

  「倒是沒什麼不方便說的,只是家師久居海外,乃是隱遁世外之人,不喜人打擾而已,世子想要知道,也沒什麼,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尊號菩提,人稱菩提老祖,家師俗名,早已不用多年,我作為弟子也不方便多問。」

  秦陽說的一臉恭敬,心中自有一番敬意,半點虛假都沒有。

  要說當年,大家都小的時候,哪個男孩子不想拜菩提老祖為師?

  卞蘇武只是聽了名號,眼神就變了變,雖然從未聽說過,可居所之名,其實就能聽出來不少東西了,怎麼看著都是個隱世大能所在。

  「是在下唐突了,西谷道長勿怪。」

  「無妨,貧道未曾說過,也只是出門之時,師尊囑咐,而貧道也不敢多言,唯恐做事墮了師尊威名而已。」秦陽笑了笑,然後遙望著另外一個方向:「已經耽誤了些時日,如今秘法更進一步,想來很快就能找到第三個秘境之門了。」

  「有勞道長。」

  三日之後。

  秦陽不負眾望的找到了第三個秘境之門。

  「第三個,以貧道的看法,其內依然是虛空通道,雖然更加危險,可是找到正確路徑之後,小心一些,反而更容易通過。」

  秦陽說完之後,就不再多言,靜靜的站在一旁,如同之前一般。

  這還有什麼可選的?

  其他兩個秘境之門後面,都是些邪門的地方,而且此秘境越來越大,空間也愈發穩固,後面若是有什麼邪門的東西,肯定會超出眾人的應對範疇,硬碰硬不是智者所為。

  而第三個,雖然說起來更加複雜危險,可是之前不是走過一次虛空通道了麼?

  上次西谷道長就有驚無險的帶他們走過了,這次西谷道長還正好進階了,秘法也更上一層樓,只要小心一些,自然也是沒什麼大礙。

  完全不用選了。

  畢竟當初進來的時候,前倆踏板秘境,都是又小又弱,根本容不得真正的高手進來,但凡是有一點差池,就會斷送了前路,沒人敢冒險。

  真正的高手自己也不敢來這種地方冒險,若是秘境崩塌,秘境之門崩碎,他們自己也會流落虛空。

  而虛空之中,唯有極少數情況下,才有歸來的可能。

  所以現在這裡的人,實力境界都不是特別高,真讓他們去面對一個可能存在的恐怖邪物,就算是卞蘇武,此刻也沒有多猶豫,就選了第三條路,甚至前兩條路,都不敢隨意讓人去探查。

  生恐有人過去之後,引來了邪物,讓邪物通過秘境之門跨越過來,憑空生出些許波折。

  越過了秘境之門,再次來到一個類似虛空的地方,所有人看向秦陽。

  這條路,跟之前那條,看起來沒什麼區別,都只是虛空而已,唯有星辰閃耀。

  秦陽目中神光閃爍,開闢了神海之後,破妄之瞳和破虛神目的威能,都隨之提升了不少。

  尤其是破妄之瞳,之前修行了很久,也只是第一層而已,入門容易,精進卻困難重重,此刻方才明白,這不是沒法進階,而是自身境界實在是太低,神魂太弱,連神海都沒有開闢,根本沒法發揮出更強的威能。

  舉目遙望,虛空之中,隱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虛影,落在虛空黑暗的背景裡,根本看不明顯。

  腳下的也是一座看不到的平台,而遙望四周,路徑卻比之前那個多個數倍,足足有十六條路徑。

  而十六條路徑裡面,只有一條是正確的。

  每一條路徑後面連接著的平台,也都各自連接著十六條路徑,如此下去,路徑的選擇,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沒有輿圖指引的情況下,秦陽也不敢踏足這裡,根本無法僅靠觀星推演,就能找到唯一一條正確的路徑。

  按理說,走其他兩個秘境,其實才是最好的選擇,那裡可能只需要用力就足夠了,而這裡卻完全是要用智,實力除非到了能橫渡虛空,鎮壓空間,不渝有迷失危險的時候,否則,實力強弱在這裡差別並不是特別大。

  秦陽有作弊,開了全圖,可別人卻不知道……

  此刻,被秦陽引領著,跨過一條條看不見的路徑,登上一座座看不見的平台,甚至中途還有多次折返,可眾人卻還是驚為天人……

  「此地比之前的虛空通道複雜太多了,恐怕要耽誤一些時日了……」

  秦陽先給這些人說了一聲,一面苦思冥想的推算。

  三日之後,從一個平台登上另一個平台的時候,兩個探寶修士,方向稍稍有了一絲偏差。

  可就是這一絲偏差,那看似不過數里之地,卻變成了永遠都不可能跨越的鴻溝。

  二人驚恐不已,施展出各自的遁法,化作神光,拖著長長的光芒尾巴,向著靈台飛來。

  可是在眾人眼裡,他們所化的神光,越是想要靠近,卻離平台越來越遠,直到短短幾個呼吸之後,化作一點微不可查的光點,消失在虛空之中……

  「廢物,都叮囑了多少次了,萬萬不可有絲毫偏差,這兩個蠢貨,竟然還出差錯,這讓我等回去之後,如何面對他的親友!」卞蘇仁面色鐵青,厲喝出聲。

  而卞蘇武沉著臉不說話,臉色有些難看。

  死的兩個,都是身後有大人物在的,一個是臣左州州牧的次子,一個是黔俞州修仙氏族裡的嫡系。

  又死了倆,餘下的幾個探寶人,似乎也有些慌了,也終於明白事情不太對勁了……

  秦陽默不作聲的看著,方才可是全程都在看著的。

  可是他還是根本沒發現什麼有人動手的痕跡在裡面。

  那兩個人,的確是在初始位置的時候,稍稍偏差了一點點距離,這一點點距離,就是生死界限。

  若是正確的路徑,毫無偏差,那兩個平台之間的距離,的確就是看起來那麼遠而已。

  可若是有一絲偏差,這裡的空間就遠不是看起來那麼遠了,如同二者之間,疊加了無數層的咫尺天涯禁,加之外界的空間本身就有波動,虛空之風流轉,斗轉星移之下,每一息都會變幻無數位置。

  這才是這裡最危險的地方。

  因為可能你能看到平台,卻永遠也無法踏足上去,向著看到的方向飛,飛一萬年也未必有用。

  雖說什麼都沒看出來,秦陽卻萬分確定,卞蘇武要收網了。

  九乃數之極,這些秘境,都是有大能所佈置,將他們相互串聯到一起,可這些秘境本身並不是太強,在沒有兜圈子的情況下,直接以最短的路徑醒來,一條線上九個秘境,已經是極限了。

  只要後面還有秘境,那必然就是第九個,也是最後一個,過去之後,肯定再無別的秘境之門了。

  若這裡真的是玄鏡司留下的秘庫,也必然是藏得最深的這個。

  如此,無關人等,必須都要滅口。

  等到走過這片虛空迷宮,也即將是勞西谷殞命之時。

  瞥了一眼沉著臉不說話的卞蘇武,秦陽心頭暗嘆,這人還真是夠心黑手辣的。

  至少這手坑人卻半點痕跡都沒有的本事,秦陽著實是有些羨慕。

  繼續前行,秦陽推算著路徑,觀摩著星象。

  再過了兩日,當選擇出一條新的路徑之後,秦陽忽然開口。

  「之前忽略了重要問題,這些平台,似乎都是會改變位置的,我們又繞回到昨日的地方了,爾等切忌小心,選定位置之後,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過去,否則,慢了一瞬,可能位置就變了。」

  「為何之前沒有問題?」卞蘇仁有些疑惑。

  「因為變換位置間隔的時間,應該不短,而現在,越是前進,變換位置的間隔,會越來越短了。」

  秦陽舉目遠眺,運足目力,遙望去的時候,就見那些只能透過背景,看到一個模糊輪廓的平台,如同一枚枚棋子,散佈在一座立體的棋盤上。

  他們想要過去,現在不但要把握位置,還得把握時機。

  繼續前行,再過了三日,秦陽確定了一個新的路徑。

  「只剩十息的時間了。」

  說完之後,秦陽就跟著越到新的平台上,身旁一群人緊隨其後。

  可是卞蘇仁不知怎麼的,行動慢了一點,落在了後面,可十息的時間,也綽綽有餘了。

  只是卞蘇仁行進到兩個平台之間的時候,卻不知怎麼的,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出現偏差。

  他被驚的一身冷汗,面色蒼白,不等他穩定心神,再次越過來的時候,十息的時間卻到了……

  虛空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可卞蘇仁,卻驟然消失不見了。

  腳下的平台變幻了位置,空間顛倒轉換,來不及過來的卞蘇仁,瞬間就不知道消失在了哪裡……

  「蘇仁少爺……」一聲聲驚呼,驟然響起。

  而秦陽的瞳孔也為之一縮,心頭一滯。

  這次雖然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可是卻看到了卞蘇仁臨消失前的眼神……

  他看向了卞蘇武,雖然眨眼間,他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可秦陽卻看得真切,卞蘇仁似乎很震驚。

  似乎震驚卞蘇武,竟然會對他下手。

  秦陽也震驚了,震驚卞蘇武的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要坑死。

  為什麼?

  他已經是世子了,就卞蘇仁那德行,秦陽不覺得卞蘇仁有威脅世子之位的可能。

  那是因為找到秘庫在即,生怕卞蘇仁也會因為這次的大功勞,而得到臣田侯的賞識,以此來威脅世子之位麼?

  秦陽百思不得其解,著實沒想明白。

  「西谷道長,可否有機會解救一下蘇仁?」卞蘇武沉著臉,主動來搭話。

  秦陽沉吟了一下,實話實說。

  「若是他尚在平台之上還好,我們多耗費一些時日,說不定還能找回,可他於中途墜落,正好趕上了空間變幻的時候,墜入虛空,趕上這裡的虛空最變幻莫測的時候,誰都不知道他會流落到哪裡,說不定此刻,已經在億萬里之外了……」

  卞蘇武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環顧一周,沉聲道:「此地最需要小心謹慎,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結局,西谷道長已經給出了精確的限制,誰若是自己出錯死了,那也怪不得別人,蘇仁墜入虛空,只能怪他自己,各位務必小心。」

  剩下的人,臉色都不太好,黑雷衛進來了二百人,此刻折損已經快要近半了,探寶的人,更是死的只剩下三個了……

  而這三人,明顯都已經開始萬般小心,生恐自己也被意外了。

  但此刻看來,還活著的三個探寶人,臉色雖然也很難看,可是那種無形的防備,卻削弱了大半……

  再看黑雷衛裡的那些人……

  秦陽心中一陣寒意升騰,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卞蘇武不會是為了杜絕出現意料之外,掌控之外的情況,橫生波折……

  此刻為了安撫所有人的心,為了讓所有人都覺得之前死的人,都是意外……

  這才讓卞蘇仁也被意外了吧?

  剩下的三人,實力都不弱,若他們抱著同歸於盡,玉石共焚的念頭,在這片虛空迷宮裡,想要拉著所有人一起陪葬,應該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卞蘇武是因為這個麼?

  秦陽雖然有猜測,卻還不是特別確定,卞蘇仁畢竟是臣田侯的兒子,卞蘇武怎麼敢這麼隨意的將其坑死了?

  只不過這個猜測,才過了一天,就被秦陽證實了。

  因為剩下的三人,一起死了。

  三人的死法跟卞蘇仁一樣,就因為一點點偏差,耽誤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徹底消失在虛空之中。

  至此,來的人裡,除了卞蘇武和他帶著的黑雷衛,還有秦陽之外,剩下的人統統因為各種意外,死絕了。

  秦陽徹底確認了心中的猜測,也終於明白,為何這個看似行事頗有些軍伍之人,簡單粗暴之風的卞蘇武,會是臣田侯世子了。

  他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的人,能跟他相爭的兄弟,可能基本上都因為各種原因隕落的差不多了。

  秦陽壓下心頭的念頭,投入到繁雜的推演之中,原本的行進速度,越來越慢。

  又是一個月的時間拖了過去,秦陽基本將前方的情況摸透了,這才開始帶著人向著正確的道路走。

  再次抵達一個平台之後,秦陽指了指十六條路其中一條對應的平台。

  「若是我推演的不差,下一個平台,就有離開這裡的秘境之門,不過從打開秘境之門,到離開,最多只有十五息的時間。」

  秦陽這句話還未說完,就已經有黑雷衛動了起來,直接落到對面的平台上。

  不過三息,就見那透明的平台上,驟然出現一扇光門。

  看到光門的瞬間,餘下的黑雷衛,還有卞蘇武,都一擁而上,列成一列,飛速的越到對面的平台之上。

  秦陽自然而然的被落到了最後面。

  可是等到最後一個人越出之後,時間就只剩下三息的時間了。

  前面過去的人,已經投入到了秘境之門消失不見……

  「西谷道長,莫要猶豫,時間要來不及了。」卞蘇武催促著秦陽。

  可是秦陽卻因為猶豫了一下,錯過了最佳的時間,三息的時間,根本不足以他抵達對面的平台,再投入到秘境之門裡。

  秦陽站在原地沒動,一臉慘然……

  卞蘇武一拱手,滿臉不捨。

  「西谷道長,以你一身本事,定然能再次趕來,莫要放棄!」

  話音落下之後,卞蘇武轉身投入到秘境之門,只是在進去之前,跟身旁跟著的護衛傳音。

  「過去之後,派人守著秘境之門,只要這道士僥倖活著過來了,格殺勿論。」

  等到所有人都消失之後,十五息的時間抵達。

  對面平台上的光門消散,平台也變幻了一個之後。

  秦陽才幽幽一嘆……

  「卞蘇武啊卞蘇武,你知道你死在什麼地方麼,太貪得無厭,太狠辣絕情,你若是不卸磨殺驢,讓我也跟著上去,我還真不敢投入那座秘境之門……」

  「走過了這麼多秘境,每一個都是要三選一,你們憑什麼認為這裡,就不用三選一了?上次的虛空通道裡只有一條路,那是因為我根本沒給你們三選一的機會。」

  坑人者,人恆坑之,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卞蘇武坑死了這麼多人,沒想到最後一步了,有一個超級大坑,等著他跳吧。

  一百多個黑雷衛啊,基本都是靈台修為,卻爭先恐後的,跟下餃子一樣,自己鑽進了死路了。

  上次的虛空通道裡,一切順利,是秦陽一路帶著他們,全程走的最正確的道路,直接走了出來,可謂是簡單至極,沒什麼好說的。

  那裡,只是為了給他們留下一個印象,這片虛空,複雜無比,稍有不慎,就死的連屍體都找不到,無窮的選擇裡,只有一條路,才能抵達終點。

  而來到了更為複雜的虛空迷宮,而且這裡的平台還會不斷變幻,複雜到這種程度,最後的結果,自然也只有一個。

  可惜啊,誰都沒想到吧,最後的結果依然是三個。

  依然是要做出選擇。

  在上一個秘境裡,要做出的三選一選擇,卞蘇武選擇了虛空迷宮,他以為這裡是最容易的,不用浪費自己的力量,可惜這裡,才是最危險最容易死人的那個。

  對面的平台所在的位置,有三個平台,會不斷的變幻。

  每一座平台上都有一座秘境之門。

  其中兩座秘境之門,連通的都是混亂虛空,唯有一座是正確的。

  就算是有人能找到這裡,看到秘境之門就滿心歡喜的一頭扎了進去,那三分之二的可能,他就是個死人了。

  而秦陽親自引路,必定是那三分之二的可能。

  在走到了觸摸秘庫的最後一步時,警惕心降低到最低,樂極生悲,然後死的淒慘。

  這些時日,在有輿圖的情況下,依然耗費了這麼長時間,慢慢推演,不過是為了將把握精確到極致,精確到知道變幻的每一息,每一步為止。

  新的平台出現之後,秦陽沒有急著上去,而是又等了十五息的時間。

  因為這個也是錯的。

  等到十五息結束,秦陽才一躍而起,落到平台上,打開了秘境之門,投入其中消失不見。

  在跨入其中之前,秦陽還是沒想明白,之前卞蘇武到底是怎麼坑人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著實厲害……

  可惜現在屍體都沒了,想摸個屍,看看能不能學會的機會也沒了……

  另一邊,黑暗而混亂的虛空裡,充斥著暴烈的力量,唯有一扇光門懸立,再狂暴的力量,也無法靠近光門三寸之地。

  隨著光門閃耀,一個個黑雷衛如同下餃子一般,從裡面衝了出來。

  可是等待他們的,卻是狂暴的虛空風暴……

  已經等著被靈石山、資源海晃瞎眼睛的黑雷衛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樂極生悲。

  有弱一點的,還未反應過來遇到什麼呢,身體就被狂暴的虛空風暴撕成了碎片,轉眼間化作齏粉。

  稍稍強一點的,發出一聲驚怒的嘶吼之後,堅持個一兩呼吸,依然是同樣的結局。

  更妙的是,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是什麼,只是這麼下餃子一般的送死,死的淒慘。

  前面的人都跳出來之後,卞蘇武跟在最後,面帶一絲要摘取勝利果實的微笑。

  可是他踏出秘境之門的第一步,心頭警兆大作,一種大恐怖襲上心頭。

  一聲暴喝,卞蘇武立刻雙手撐開,頭頂一口金鐘浮現,垂下的光輝,化作一口猶如實質的透明金鐘,將其護在其中。

  只是轉眼間,就見金鐘之上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要不了多久,金鐘就會崩碎消散……

  他想要退後一步,回到秘境之門裡。

  卻發現,他走出來的第一步,就已經因為空間浮動,距離秘境之門已經有一段距離了……

  而且這個距離還在飛速的拉大,一個呼吸之後,他連秘境之門都看不到了……

  「勞西谷!」

  卞蘇武怒喝一聲,面色漲紅,額頭上青筋畢露,猙獰之極。

  隨即,一座金印浮現,幻化出一頭麒麟猛獸,猛獸再次幻化,化作無數軍士,演化出一方軍陣。

  這是他領兵之時,所拿的掌兵金印,也是他最強的法寶。

  隨著他一聲怒喝,金印崩碎,其內氣息,化作一片金光,融入到卞蘇武胸口中浮現的一枚玉如意之中。

  玉如意之中,淌著一絲氣息,化作一條金龍,遊走其中。

  隨著金印崩碎所化的金光融入其中,玉如意內的金龍一聲嘶吼,驟然變大了數倍。

  「萬法如意,隨我心意。」

  卞蘇武沉聲一喝,就見玉如意之上的金光,將他籠罩,在體外防護的金鐘崩碎的瞬間,卞蘇武的身形也消失在虛空。

  另一邊,虛空之中,距離秘境之門最近的那座平台上,一道金光從虛空之中飛來,在上面化作了卞蘇武的樣子。

  卞蘇武抬頭一望,哪裡還有秦陽的蹤跡,而對面的平台上,卻還有一座打開的秘境之門。

  到了此時此刻,卞蘇武才幡然醒悟,瞬間明白了。

  被坑了,被那位勞西谷坑了。

  就算是虛空迷宮裡,也依然是有三個秘境之門需要選擇。

  而且這裡更加極端,非生即死。

  來不及多想,卞蘇武一咬牙,衝了上去,投入到秘境之門裡消失不見。

  ……

  另一邊,秦陽穿過了秘境之門,再次來到輿圖之上記載的秘庫所在。

  天空昏暗陰沉,在走出來的第一步,就感覺到有一股力量,鎮壓在身上,將他的實力削弱。

  體內流轉的力量,唯有黃泉秘典受影響最輕。

  感受著這種熟悉的壓制,熟悉的氣息,秦陽環顧四周,輕吸一口氣。

  竟然是一塊上古地府的碎片啊……

  念頭一動,拿出之前摸到的酆都令,將其掛在脖子上。

  一絲陰氣流轉而出,盤旋在他的體表,眨眼間,那種無形的壓制,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塊令牌是當初在越雉脈主身上摸到的,用法還是後來有一次跟第二劍君說起的時候才知道的。

  當初越雉脈主,就是憑藉著這枚酆都令,才能在上古地府的碎片裡,實力不受壓制,可以完全發揮。

  思來想去,也沒想到,秘庫會在一塊上古地府的碎片裡。

  不過想來也是……

  在這種地方,天生就帶著上古地府的氣韻,無論是誰拿到什麼線索,也別想憑空推演出位置。

  就算是有輿圖,怕是也只能這麼一步一步的找過來。

  只不過放眼望去,一片荒涼,根本沒有想像中秘庫那種,靈石山一座有一座,靈脈一條又一條的感覺。

  秦陽飛到半空中,運足目力遙望,看到的依然是一片荒蕪,黑色的大地。

  這邊飛出不過幾個呼吸,秦陽心中一動,猛的回頭,向著來時的秘境之門望去。

  就見面目猙獰的卞蘇武從裡面走了出來。

  卞蘇武咬牙切齒,面目扭曲,看到秦陽之後,仰天怒吼。

  「勞西谷!你沒想到吧,我還沒有死!」

  秦陽的確驚到了,這貨竟然還沒死?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徹底撕破臉了唄,如今在這裡,已經是必然要分出個生死了。

  「我的確是好奇,你怎麼可能沒死?不妨說說,反正現在咱們誰也跑不掉,必須有一個人死在這裡。」秦陽也不驚慌,靜靜的懸在半空。

  卞蘇武環顧四周,再感受著那種壓制,心中的暴怒,也稍稍平復了一些,冷笑一聲。

  「你這等蠻夷,如何能知道世間寶物眾多,神朝之中更多,我還真的差點就死在虛空風暴裡了。」

  「為此,我的大寶金鐘,費心八十年滅門才得到的寶器,就這麼毀了,我統御軍中,內有神朝龍氣的金印,也毀了,若非父親大人來之前,將大帝賜予的萬法如意贈與我,我可能真死了,死的憋屈,死不瞑目。」

  「若不殺你,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卞蘇武雙目通紅,想到之前的危局,心中的殺機,就化作殺氣噴湧而出,不將秦陽千刀萬剮了,他是沒法平靜下來了。

  多少年下來,就這麼一次,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沒有動手,就坑的他自己去送死。

  胸中的憋悶之氣,就快要炸開了。

  秦陽輕輕閉了一下眼睛,伸手一抹,驟然浮現出一柄血刀,體表有一層黑色的力量浮現,體內真元噴湧而出,化作狼煙沖天而起。

  頭頂上,一口金光燦燦的小鍾也隨之浮現。

  「原來是大嬴神朝聲名赫赫,只有大帝親自賞賜,才會擁有萬般神妙的萬法如意,號稱心想事成,無需修成秘法,只需要催動萬法如意,立刻就能達到同樣效果……」

  「你之前不著痕跡的坑死那些人,靠的就是這個啊,難怪我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多謝你解惑了,來吧,我也想看看,我的實力到底到什麼地步了。」

  「只是分個生死而已,你何必如此難以自持呢。」

  話音落下,秦陽周身氣息就驟然變得森冷,目光也冰冷一片,狂暴秘法催動。

  手中的化血魔刀,發出一陣顫抖,如同即將飲血的歡呼。

  既然要分生死,那就賭上一切,一口氣將人打死,別玩什麼試探,獅子搏兔要盡全力。

  念頭一轉,秦陽的雙目就血紅一片,目中金光血光閃耀,周身籠罩的魔手力量,與體內噴湧而出的真元,匯聚到一起,氣血更是化作血色狼煙,直衝霄漢。

  揮舞著化血魔刀,以刀做劍式。

  「一恨才人無行!」

  「二恨紅顏薄命!」

  「三恨江浪不息!」

  秦陽率先出手,以弱戰強,直接一口氣將自身的力量催發到極致,三海齊動不說,而且上來就直接施展十二魔劍。

  根本沒有猶豫。

  斬出三擊之後,秦陽的氣勢直線攀升,一躍抵達了神門。

  秦陽周身匯聚的真元、氣血、魔手力量,盡數被魔劍意境扭曲,灌入到化血魔刀之中,化作最純正的魔氣,凶悍暴烈,悍不畏死。

  一身魔氣,遮天蔽日,猶如一尊大魔頭降世。

  卞蘇武一驚,而後冷笑一聲,周身浮現出一身戰甲,將其包裹著嚴嚴實實,鐵血殺伐之氣,冰冷刺骨,殺意衝霄,煞氣逸散,在其身後化作一尊猙獰的白虎虛影。

  而白虎虛影周圍散出的氣息裡,密密麻麻的人影被幻化出來,哀嚎咆哮,助長了卞蘇武的威勢。

  「邪魔外道,安敢放肆!」

  卞蘇仁一聲怒喝,身後的白虎虛影,也隨之奔騰而出,爆吼出聲,殺伐之氣裡,隱約還有三分聖意溢出,壓制妖邪。

  隨著一聲嘶吼,就見半空中如同一陣狂風掃過,漫天魔氣陰氣,轉眼就被清掃的乾乾淨淨。

  而秦陽的身體表面,也開始沁出一絲絲血珠,身體表面千瘡百孔,如同被震裂了一般。

  「沒錯,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邪魔,我就是外道!」

  秦陽面無表情,眼神冰冷,根本沒有絲毫猶豫,繼續斬出。

  「四恨世態炎涼!」

  「五恨月台易漏!」

  五刀斬出,秦陽的氣勢,已經隱隱壓了被這裡的環境壓制的卞蘇武一頭。

  手中的化血魔刀之上,浮現出一張張人面,這些人面,被魔氣洗滌,最後凝聚成一張猙獰的魔頭的面孔。

  魔頭面孔一臉的亢奮歡愉,吞吐著魔氣,口中嘶吼著嘶啞難聽的魔音。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秦陽如同裹挾天地間的陰氣惡意而來,握刀與那尊白虎虛影硬碰硬的碰撞到一起。

  血刃劃過,刀身之上的魔頭虛影,嘶吼著魔音,咆哮著發出狂笑,一口一口的將白虎虛影周圍,那密密麻麻的人形虛影統統吞噬掉。

  「白虎殺機,衝霄怨氣,滔天恨意,這人枉殺了不知道多少人,妙,妙啊,主人,殺了他,快殺了他,殺身成魔,魔威蓋世!哈哈哈……」

  化血魔刀之上的魔頭面孔,隨著魔氣灌入,靈智愈發的高,嘶吼著魔音,嗷嗷叫著干擾者卞蘇武。

  「如你這般魔頭,我殺了不知道多少!」卞蘇武面目猙獰,厲喝一聲,搖身一晃,化作一位數百丈高的巨人。

  那些煞氣殺氣,凝聚之後,落入白虎虛影之中,讓白虎凝實,化作一頭數百丈長的巨獸。

  卞蘇武伸手一抹,手中一柄殺伐之氣滔天的巨劍,與秦陽戰成一團。

  巨劍斬落,如同有萬千軍士,齊聲怒吼,怒喝聲中,自有一種恐怖的意念蘊含其中,只是聽聲音,就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懼意,膽氣先喪了三分。

  還有那一絲聖意,更是蘊含一絲正氣,壓制一切邪魔外道。

  與化血魔刀碰到一起,立刻會激的魔刀之上的魔面痛苦嘶吼咆哮,血氣也會被散去一些。

  而秦陽身體崩裂,無數的血口之中,鮮血迸射而出,這些鮮血也被魔刀吞噬……

  只不過,那種意念,對秦陽完全無用,秦陽心中意志堅定不移,不為別的,就只是想打死卞蘇武,又有狂暴秘法加持,心無旁騖,半點無用的情緒都不會有。

  此刻除了弄死卞蘇武之外,秦陽什麼都不會在意。

  「六恨蘭葉多焦!」

  又是一刀斬出,秦陽的氣勢再次暴漲,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的身形,氣血終於跟不上消耗了,開始慢慢的變瘦,而海眼之中,積攢的無數真元,卻還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的噴湧,根本不見頹勢。

  此時此刻,終於力壓卞蘇武一頭。

  一擊斬過,化作一道血光,從巨人胸中穿過,再洞穿了那頭白虎巨獸。

  化血魔刀之中,一片血光浮動,魔頭張口吞噬。

  只見那白虎巨獸,再次化作無數的煞氣殺氣和一尊白虎虛影。

  這些煞氣殺氣被魔頭吞噬掉,白虎虛影也開始扭曲哀嚎著,被魔頭撕扯進了化血魔刀。

  卞蘇武的真身崩潰,體內的鮮血,化作一條血柱,被魔刀吞噬……

  卞蘇武大口咳出鮮血,氣勢開始降低,就在此時,他拿出萬法如意。

  「萬法如意,隨我心意……」

  同一時間,那從開始出現,後來就再也沒出現的昊陽寶鐘,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頭頂。

  醜雞昂著雙翅,站在昊陽寶鐘之上,怒罵一聲。

  「隨你大爺!」

  「咚!」

  一聲鐘鳴,道道漣漪,正面轟下,將卞蘇武籠罩其中。

  只見卞蘇武皮肉分離,滿身血肉,都在化作灰燼,只是這時,卞蘇武卻還是冷笑了一聲。

  「勞西谷,今日我敗與你之手,可是你也別得意,待我稟明朝廷,他日朝廷大軍,必定踏平靈台方寸山這等邪魔外道之地!秘庫你拿去吧!哈哈哈……」

  卞蘇武生機斷絕,可是他卻還是大笑不斷,手中的萬法如意,崩碎成齏粉,其內一條金色小龍虛影飛出,捲著卞蘇武的神魂,就欲衝霄而去。

  秦陽落到卞蘇武只剩下骷髏的屍身旁,一手握住他的骷髏頭,隨手施展技能。

  「哈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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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章 白虎殺機,海眼新房客

  技能發動,光暈籠罩著秦陽的右手,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將卞蘇武的整個屍身都籠罩在內。

  他挨了化血魔刀必殺一擊,肉身神魂盡遭重創,已是強弩之末,又被醜雞騎臉,靠著肉身硬撼昊陽寶鐘一擊,哪怕這一擊全靠醜雞操控,可力量也足夠完成補刀了。

  將其神魂震裂,皮肉消疏,生機徹底斷絕,縱然卞蘇武當機立斷,根本沒打算用萬法如意反抗,而是直接震碎了萬法如意,以最大的力量意圖捲著他的神魂逃走。

  可是也已經晚了。

  摸屍技能,明碼標價,只要生機斷絕,就會判定人已經死了,無論是有殘魂,還是有意識,都無所謂。

  而這生機,既存於肉身,又融於神魂,又是那一點靈性,乃是生靈的生字,是生靈存活於世的根本,存在的根本。

  有的人肉身被毀,神魂完全,存留有一絲生機不滅,那麼他只要有機緣,得到天材地寶,重塑肉身,就能重新歸來。

  有的人肉身尚全,神魂也尚全,可其已經陷入到永恆的沉眠之中,再也無法甦醒,看似沒死,其實生機已經斷絕了。

  只不過越強者死後,消彌的時間就越久,就如同當年的封號道君,肉身生機斷絕,身軀卻被強行定格到死時的模樣,神魂崩碎,意識卻頑強存留,死了也能繼續掙扎多年,尋求復生之法。

  如同此刻,卞蘇武以崩碎萬法如意為代價,準備強行帶著自己的殘魂歸去,將這裡的一切經過都帶回去。

  此地乃是上古地府的碎片,縱然是秦陽的日月星梭,都無法在這裡使用。

  可是萬法如意,乃是大嬴神朝的大帝,親賜給有功重臣的賞賜,珍貴無比,其內自有神朝的力量暗藏其中,乃是官方開掛一般的東西。

  不需要懂得什麼法門,只需要想到結果,萬法如意,自會按照難易,隨人心意,去達成這個結果,前面的過程,已經不重要了。

  這也是卞蘇武暗中下黑手的時候,誰都沒有察覺到的原因,因為他要的結果,只是在關鍵時刻,稍稍影響到而已。

  如同在虛空迷宮的時候,讓人在中途稍稍偏那麼一絲的距離,這種結果,對於萬法如意來說,非常的容易。

  只有結果,沒有開端,沒有過程,誰能看的出來?

  只不過此刻,隨著秦陽掌中的力量發動,終於出現了很少見的大動靜。

  秦陽掌中的光輝,越來越強,一種玄而又玄的力量隨之浮現,強行撕扯著遠遁而去的卞蘇武,將那條金色的小龍虛影,束縛著拉扯了回來。

  小龍暴怒嘶吼,卻也無濟於事,恐怖的力量,蘊含著一種秦陽都無法理解的對抗。

  裹挾著卞蘇武神魂的金色小龍,被神光籠罩,一身哀嚎,崩碎消散,而卞蘇武的神魂,在神光之中,慢慢的化為烏有。

  很顯然,這次卞蘇武的願望,遠遠超過了萬法如意的力量,能做到的極限了……

  光輝慢慢的收斂,在秦陽的手背上,化作一個「拾取」的標誌,最後慢慢的消散。

  而秦陽的掌中,也多了兩個光球。

  兩枚都是紫色。

  其中一個是技能書,另外一個光球裡,是一條盤成一團的金色小龍虛影。

  技能書拍到腦袋裡。

  正是之前卞蘇武施展的法門。

  乃是大嬴神朝的軍中秘法,名曰白虎殺機。

  這個法門,專精殺伐,最適合在戰場之上施展,統軍越多,煞氣殺氣越強,殺敵越多,法門越強。

  尤其是氣勢最盛,有震懾人心,讓人不由自主生出懼意,喪盡膽氣之效,對戰之時,未戰就讓對方的戰力,先行削弱個三成,若是心智不堅之人,怕是連對戰的勇氣都會喪失殆盡。

  「可惜了,我要殺人的時候,莫得感情……」

  秦陽砸吧了下嘴巴,莫名想到了自己的狂暴秘法。

  當初還以為這法門不過如此,可是隨著時間推移,愈發覺得,這個法門,實在是有點強了。

  僅僅讓人在戰鬥之時,不會受到情緒左右,必然能發揮出十成實力這一點,就非常強了。

  不過,這法門也僅此而已了。

  心緒、感情、情緒這種東西,對於人族來說,是力量,也是桎梏。

  就比如那門惦記了好多年的怒字訣,僅僅只是聽說傳說,就羨慕的眼睛珠子都藍了。

  只要修成,戰力起碼飆升數倍,而怒火滔天之時,戰力更是數以倍計的直線飆升,讓一個原本更弱的人,一擊打死一個更強者,這種法門實在是有點不講道理。

  不過尚未見過,秦陽就覺得,這法門怕是沒那麼容易修成的,看看自己手裡落灰的哀字訣和思字訣就知道了。

  威能強到不可思議,入門難度也高到不講道理……

  搖了搖頭,將這些拋之腦後,轉而再看另外一個光球裡金色小龍虛影。

  這東西就是萬法如意裡的力量,來自大嬴神朝這個大整體的力量,而且是其中最精純的那種。

  而此刻,這種力量,已經被他煉化了。

  怎麼用,秦陽還沒想好呢,手中化血魔刀之上的魔頭,就開始嗷嗷叫著,張著嘴巴,卡卡的咬牙,似是想要將其吞掉。

  「你想要?不害怕撐死!」

  「不怕,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魔頭嗷嗷亂叫,眼睛都紅了。

  秦陽冷笑一聲,直接將金色小龍虛影,丟給了醜雞。

  「醜雞,來嘗嘗這個長蟲是什麼味兒。」

  醜雞大喜,揮舞著翅膀,上來就一口將金色小龍叼在口中,昂著頭呲溜一聲,就將其吞噬掉。

  「秦有德,你今天著實大氣,硬是要得!」

  醜雞拍著翅膀,毫不吝嗇馬屁,待他周身金光浮動的之後,才怪叫一聲,鑽進了昊陽寶鐘裡。

  「死烏鴉,給我吐出來,我的龍氣!」魔頭紅著眼睛,嘶聲裂肺的咆哮,可是如論如何,它都無法掙脫化血魔刀逃出來。

  「閉嘴,再不老實,就將你拿去填海眼!」秦陽厲喝一聲。

  「本魔……」

  「魔你大爺!」秦陽一看化血魔刀之上的魔頭,還不老實,念頭一動,就將其收入體內,直接將其帶入到海眼裡。

  然後鎮壓在魔手之下。

  「還真的有海眼,喪心病狂啊,在自己的身體裡開闢出一方海眼,瘋子,難怪之前的魔性如此之強,快放本魔出去……」

  魔頭還在嗷嗷亂叫,桀驁不馴的厲害。

  魔手上,黑影的面孔慢慢的浮現了出來,看到又有個什麼東西被鎮壓了進來,一臉平靜,似是一點都不意外了……

  「叫什麼叫,你這種不過是剛剛滋生出的魔頭,也敢亂嚎,秦有德說一不二,說將你永世鎮壓,就絕對不會放你出去,縱然他死了,這方海眼之內的一切,也都不會消散,只會連離去的可能都再也沒有了……」

  魔頭抬頭看了看壓在頭頂的魔手,感受著魔手之上逸散出的力量,頓時大驚。

  「你是什麼東西?」

  「呵,我是什麼東西?這裡只是本座一隻手的力量凝聚而已,連本體都算不上,你一個區區魔頭,也敢不知深淺?看到我頭頂上的東西了麼?海眼魔石,先天之物,有此物在,只要是鎮壓在這裡的東西,沒有一個能逃的出去的。

  在上面是一具佛骨金身,放出一點力量,就足夠掐滅你這點可憐的意識,還有這枚血喇嘛,其內似乎也有個老禿驢,這些東西都被鎮壓在這裡,你一個小小魔頭,也敢招惹秦有德這煞星?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膽大忘了害怕。」

  黑影冷笑一聲,面孔就縮了回去,魔手之上逸散的力量,也隨之收斂。

  於是,化血魔刀之上逸散出的力量,終於失去了庇護,觸碰到上方的棺材,其內一絲金光浮動,化血魔刀之上逸散出的魔氣,被金光一照,頓時如同烈日之下的白雪,慢慢的化去。

  而那枚血喇嘛,似乎也被魔氣刺激到了,聲聲喃呢一般的誦經聲響起,血喇嘛之內,一尊佛陀的背影浮現,聲音灌入到化血魔刀之中,不斷的削去魔頭的力量,魔頭的意識。

  眼看聲音越來越大,魔手之上,黑影的面孔再次浮現,怒喝一聲。

  「吵什麼吵,有完沒完了!」

  魔手的力量噴湧而出,刺激的海眼魔石,也大放光華。

  魔手的力量,佛骨金身的力量,血喇嘛綻放出的血光,化血魔刀之上逸散的魔氣,統統都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強行納入到海眼魔石之中。

  霎時之間,放著佛骨金身的棺材,陷入了沉寂,血喇嘛恢復成原本的樣子,魔手也陷入了沉寂。

  新來的化血魔刀,老老實實的收斂力量,那張魔面之上,滿是驚恐……

  原本還以為他的主人,就是個懂一門古怪魔道法門的弱雞,施展那法門的時候,著實恐怖無比,如同大魔臨世,也就這個時候,魔頭覺得,老老實實的當其手中之刀,也沒什麼……

  散去了魔氣和那些恐怖的意境之後,魔頭就覺得這位主人駕馭不了自己了。

  可現在看看這裡的一切,魔頭忽然覺得,他這位主人,怕是比想像的還要可怕的多,一個比魔頭還要瘋狂的瘋子。

  想要求饒認慫吧,卻連嚎都不敢嚎了。

  生恐被那位直接接觸到海眼魔石竟然都跟沒事人一樣的大佬,直接將他捲到海眼魔石上。

  以海眼魔石的力量,吸乾區區一柄化血魔刀,簡直輕而易舉。

  而外面,秦陽可不太清楚海眼裡的小劇場。

  化血魔刀因為他施展了十二魔劍,竟然化去了其上的怨靈怨氣,最後催生出一個魔頭,這倒是有些意外。

  只是這個魔頭的靈智,還有見識,著實有些不太對勁了。

  他靈智高,倒是能理解,之前交戰之時,海眼裡積存的力量,都燃燒了大半,這麼多力量,全力施展魔劍,再加上氣血消耗的,他的肉身都瘦了一圈,基本上恢復到最初的身形了。

  還有斬殺卞蘇武時,魔頭吞噬掉白虎殺機之中的煞氣殺氣,以及怨氣,凝聚出類似倀鬼的東西。

  這麼多力量,讓魔頭的靈智急速攀升,倒是沒什麼,可是見識這種東西,總不至於與生俱來吧。

  除了極少數天生強大的生靈,擁有血脈傳承,讓其可以擁有與生俱來的力量、見識和知識積累。

  而這個新滋生的魔頭,很顯然不在這一行列的。

  所以,不管怎麼樣,先鎮壓起來,管他是新生的魔頭,還是有什麼別的隱情,都讓他先認清一下現實,省的心裡沒逼數。

  若是這一還不行,那更簡單,直接將化血魔刀,丟到佛骨金身那,讓他們好好談談心。

  處理完這些事,拿出一口新棺材,將卞蘇武的屍骨收殮,隨意找了個地,挖了個坑將他埋了。

  點了三根靈香插在墳頭。

  「摸屍、收殮、下葬一條龍,是我慣例,看在兩個紫色的份上,給你點三根香,你這人太狠辣,殺我就算了,自己人都殺,簡直喪心病狂,還秘庫呢,這鬼地方,一馬平川,半個鬼影子都沒,哪來的什麼寶物,都沒見到寶物,你便將人殺完了,真是太讓人討厭了……」

  燒完香,秦陽回到秘境之門的地方,在門口佈置了一圈觸發的禁制。

  這東西沒什麼用,也就是能讓秦陽知道,有人來了而已。

  弄完這些,秦陽看了看方向,向著之前隱約看到有些不一樣的地方,飛遁而去。

  ……

  另一邊,臣田州,臣田侯府。

  一位一身黑袍的修士,顧不得侯府內的規矩,直接飛遁到臣田侯的書房外面,不等人將他拿下,修士立刻大喝。

  「侯爺,世子出大事了!」

  壓著他的軍士,面色微變,擒著他的手,卻沒有鬆開。

  「進來。」

  書房的大門洞開,一身戎裝的臣田侯,背對著外面,看著牆壁上的一張輿圖。

  「出什麼事了?」

  「世子殿下的魂燈滅了,還有之前,卞蘇仁少爺的魂燈,也滅了……」修士跪伏在地,戰戰兢兢的一頓,連忙又補充道:「魂燈引路之法,已經試過,完全無用……」

  臣田侯揮了揮手,來者盡數離開,臣田侯望著輿圖久久不語,良久之後,才喃喃道:「蘇武有萬法如意在身,誰能留下他,那便是秘庫麼,當年的玄鏡司,到底在秘庫裡留下了什麼?能讓蘇武逃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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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四章 玄鏡司的混蛋都不是人

  飛遁在這片昏暗的世界裡,從高處俯瞰,大地漆黑,不見半點生機,只有遠處,隱約還能看到山巒的影子。

  只是這望山跑死馬,飛遁了三日,竟然還沒有抵達,看到的依然只是山巒的影子而已。

  到了這時,秦陽怎麼著也能反應過來,這裡有古怪了。

  要麼是此處被安排了秘法,咫尺天涯禁,無限疊加,要行走過的距離,遠遠超過目力看到的距離不知道多少倍。

  要麼就是此處天地天生的問題,再或者就是那些全部都是假的。

  全速飛遁三日,不眠不休,按理說,飛遁出個六七千里還是輕而易舉的,可是此刻,看到的東西依然沒有什麼變化。

  秦陽落在地上,琢磨著怎麼過去。

  嘗試著尋找天地之間可能存在的禁制陣法痕跡,卻一無所獲,什麼都找不到。

  半日之後,就見昏沉的天空之中,驟然有一聲驚雷炸響,天地之間,濃郁的陰氣,如同沸騰,瀰漫的薄霧,也隨之散去,空氣裡有一絲絲陰雷滋滋作響。

  短短幾個呼吸之後,就見昏沉的天空中,一絲絲或是灰白,或是暗淡烏黑的雷光,如同暴雨傾盆,倒灌而下。

  只是這驟然亮起的光亮,就差點閃瞎了秦陽的眼睛。

  以真元籠罩雙目,再隨手用材料捏出來一副墨鏡,扣在眼睛上之後,運轉破虛神目,再次望去的時候,秦陽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一絲絲陰雷,如同下雨一般,稀稀落落的墜落到地面,大地之上,雷霆逸散,化作一張張如同蛛網一般的漣漪。

  秦陽只是站在地面上,就感覺渾身一陣陣陰雷竄行,不斷的被他煉化吸收掉。

  稍稍運轉真元防護,可是在一瞬間,秦陽就後悔了……

  似是感應到真元的力量,這些如同狂風驟雨一般落下的陰雷,匯聚成一道雷霆龍卷一般,向著他當頭洩下,將其身軀籠罩在陰雷之中。

  越是加大防護,越是能感覺到,雷霆的力量不但在瘋狂的匯聚,而且墜落的雷霆,也從原本稀稀落落,變成了天漏了一般,直接一口氣傾倒下來。

  秦陽撐起龜殼,頭頂黑鍋,收斂了真元,任由雷霆加身,甚至連煉化都沒來得及多管,就將體內積攢的越來越多的雷霆,直接傾瀉到海眼之中。

  正好之前將積累的真元消耗的大半,海眼裡空空如也,也需要補充……

  誰想到這雷霆之雨,一下就是下了整整十二個時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雲雨初歇,天上籠罩的昏暗黑雲,都隨之消散了大半,隱約可以看到灰白色的天空。

  秦陽躺在地上,身子不是的顫抖一下,從嘴角到眉頭,都在不時的微微一顫。

  被雷劈了足足一整天的時間,也幸好這些陰雷除了量大之外,威能並不是特別強,他又修過雷法,修過神通,如此才能全靠肉身硬扛了下來。

  躺了足足一個時辰,秦陽才哆嗦著坐了起來,開始煉化之前吞噬吸收掉的力量。

  而海眼之中,陰雷匯聚成海,黑影卻毫無反應,這些力量,比之之前遇到的,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可是化血魔刀裡的魔頭,哪裡見識過這些,本來就被嚇到了,此刻更是皺著臉,一副苦哈哈的樣子,動都不敢亂動一下,生恐吸引到陰雷之海,給他來個雷霆洗身。

  一日之後,雷霆之海盡數被煉化,化作了屬於秦陽的力量。

  他修過雷法,又修成了陰靈之體,正好黃泉秘典又是陰屬法門,煉化起來非常容易。

  修煉完成之後,再次出發,依然是原來的結果,除了折身回去之外,就只有前面一條路了,輿圖上也是這般指引的。

  前行不成,秦陽就開始琢磨其他的法子,畢竟不能拖太久了。

  卞蘇武死了之後,九指神侯肯定會重新派人來,而之前的路徑,早就被卞蘇武留下了標注,再來的人,想要過來,遠沒有那麼困難了,也就是走過一條虛空通道和一座虛空迷宮的時候,需要花費些時間。

  思忖良久,覺得這裡肯定是另有佈置,防備著後來的人。

  除了玄鏡司的人之外,恐怕沒誰能順利的抵達秘庫。

  可惜卞蘇武隨身的東西,都毀的乾乾淨淨,想要找一下可能是信物的東西都沒轍……

  思來想去很久,秦陽開始翻騰自己的存貨,直到拿出欽天寶鑒之後,就見這件只是當收藏的寶物之上,開始浮現出一絲微光。

  秦陽微微一怔,握著銅鏡的把柄,心頭卻忽然生出一絲恍然。

  「這欽天寶鑒,是玄鏡司的東西?」

  得到這個東西很久了,秦陽基本沒用過,實在是要燃燒壽元才能催動,而且追溯的越是久遠,需要消耗的壽元就越多。

  壽元這種東西,誰會嫌多了,不到必要的時候,誰會去燒?

  時間近了,直接摸屍多好,時間太遠的,也燒不起壽元……

  而且似乎每個神朝,都有類似的東西,秦陽一直將其丟在儲物戒指裡落灰,根本沒想著要用。

  誰想到,這件銅鏡,竟然是玄鏡司的寶物……

  念頭一轉,秦陽就樂了。

  欽天寶鑒這種寶物,放到什麼部門裡,都是至寶,旁人難以煉化,自己卻不用擔心,早就煉化了百分之百了。

  也就是說,自己現在可以客串一下玄鏡司的人嘍?

  握著欽天寶鑒,嘗試著將真元灌入其中,這一次,欽天寶鑒卻沒有燃燒他的壽元。

  那條口銜銅鏡之身,身軀纏繞著銅鏡的怪蛇,緩緩的蠕動著身軀,嘴巴也鬆開了銅鏡,轉而將銅鏡背後那只似有漩渦流轉的詭異眼睛,裝在了它的額頭上,化作一條獨眼怪蛇。

  怪蛇用身軀纏繞著銅鏡,獨眼裡綻放出一陣幽光,向著前方照耀而去。

  在幽光的照耀之下,立刻見到密密麻麻的道紋與符文,遍佈山嶽大地,綿延不絕,望不到邊際。

  大致一看,秦陽就一陣頭大。

  「怪不得之前根本過不去,也發現不了痕跡,玄鏡司的人,簡直太喪心病狂了,竟然將所有的東西,統統都納入天地本身,這麼大的範圍,此去億萬里都是少的……」

  怪蛇的獨眼上照耀出這裡的本質,銅鏡之上,又浮現出了一條路徑。

  秦陽按照路徑上的指引,邁步而出,踏著一個個符文之後,人瞬間就在數千里之外,如此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跨越了這片根本無法跨越的地帶。

  遍佈大地的道紋符文統統消散,那條纏繞著銅鏡的怪蛇,也重新蠕動著身軀,變化成銅鏡原本的樣子。

  仰望山川,依然是焦黑一片,而河道枯竭,也不見水汽蒸騰,除了陰氣更重之外,有了山巒之外,與之前所遇的東西沒什麼區別。

  面前的一座山,更像是一座山峰,從中開裂,中間有一道不過丈許的裂口,容人通過。

  對照了一下輿圖,路線應該是沒問題了,從這裡前去,應該就是秘庫所在。

  踏上這條裂縫,腳下忽然傳來一聲卡嚓的聲音……

  秦陽腳步一頓,彎下腰撥開塵埃,就見薄薄的黑土之下,就是一副焦黑的枯骨,如同之前見到的那些枯骨一般,早已經腐朽殆盡,輕輕一踩,就崩碎成了齏粉。

  大袖一揮,一陣狂風捲過,看到的便是一條遍佈著焦黑枯骨的道路。

  其中不少枯骨之上,還能隱約看到一些道紋拓印,他們生前,肯定都是了不起的強者,而這裡,卻遍地都是。

  「這裡曾經死了多少人啊?玄鏡司為了弄這個秘庫,耗費了多大的力氣……」

  秦陽嘆了口氣,忽然之間,對秘庫裡的寶物,沒了太大興趣。

  越是如此鄭重,如此費勁,就越是證明,其內的寶物,肯定不是財貨……

  要讓他踏著枯骨過去,心裡總覺得不舒服,如同上次一般,將枯骨收攏,焚燒成灰燼。

  再收了灰燼,將其裝入一口棺材裡,就地安葬了。

  越過了這條長長的裂縫,收殮完所有的枯骨,踏出裂縫的第一步,秦陽心頭卻忽然生出一絲警兆。

  秦陽一躍而起,就見腳下的黑土地裡,一頭渾身焦黑,似熊似獅,身長不過尺許的東西,忽然從土裡鑽了出來。

  這怪物周身的氣息,與周圍的陰氣一般無二,速度卻快到不可思議,秦陽躍起的瞬間,就一口咬在了秦陽的右腳上……

  感受著腳上傳來的一絲壓力,這怪物的力量,根本無法破開他的肉身防護,皮都咬不破。

  秦陽體內真元湧動,轟到怪物的嘴巴裡,直接將其轟的倒飛了出去,撞在山壁之上,一身巨響,腳下的大地似乎都微微顫了一下,誰想這怪物,落地之後,只是晃了晃腦袋,身形一動,又一口咬在了秦陽的右腳上。

  秦陽再次運轉真元,轟出去之後,這怪物卻只是微微一顫,哼都不哼一聲,死咬著不撒口……

  伸出手拍上去,發出的聲音,也如同拍在了皮革之上,碰碰的悶響響起之後,只見怪物體表一層烏光浮動,牠半點傷都沒有受到……

  折騰了好一會,秦陽頓了一下,再試著拍出一掌,細細一琢磨,這反震之力,竟然比方才還大了一些……

  這鬼東西,挨打竟然還能變的越來越強?

  眼看著這貨就咬著不撒口,根本不管其他,秦陽回憶了一下,再看了看自己的右腳……

  似乎剛才是踩在了牠的頭上,這個怪物才忽然從黑土之下鑽出來的……

  想到這,秦陽不理會這個怪物,真元一震,待怪物的牙口稍稍鬆了一點的瞬間,直接脫了右腳的靴子。

  果然,怪物咬牙切齒,抱著靴子,瘋狂的撕扯……

  秦陽鬆了口氣,誰知道這裡會有個這種古怪的東西。

  鬆開之後,秦陽撒腿就跑,跑出一段之後,回頭一望。

  好好的一件靈器靴子,失去了秦陽的力量支撐之後,不一會就被怪物撕成了碎片,撕碎了之後,怪物還將那些碎片盡數吞噬掉。

  失去了目標,就見這怪物,哼哼唧唧的追在了秦陽身後,緊追不捨。

  秦陽跑,這怪物的速度卻也不慢。

  秦陽實在受不了了,上來就一統暴打,可是怪物卻半點傷勢都沒有,反而變得更強了。

  被追的實在不耐煩了,秦陽一咬牙,將化血魔刀拿出來,對著怪物就是一頓砍。

  誰想化血魔刀,砍上去連皮都破不開……

  「要你何用!」

  秦陽氣的對著化血魔刀怒罵一聲,隨手再次丟回了海眼裡鎮壓。

  魔頭被鎮壓在海眼裡,方才被放出去的喜悅,消散的無影無蹤,老老實實的飄在那裡,臉上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良久之後,魔頭才唏噓的望著頭上的大佬。

  「黑影大人,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太廢了,竟然連一個不知是什麼鳥獸的皮都破不開……」

  而外面,秦陽依然在逃,不過尺許長的怪物,依然喘著粗氣,緊追不捨,眼睛裡除了秦陽的右腳之外,別無他物……

  實在受不了了,秦陽念頭一動,拿出所剩不多的醉生夢死,直接倒了一碗放在地上。

  怪獸嗅了嗅鼻子,一口喝乾,然後繼續轉身去追秦陽。

  連喝了八大碗,怪獸似乎愈發的龍精虎猛,非但沒有喝醉的跡象,速度反而越來越快了……

  追了數日之後,天空中一聲炸雷響起。

  秦陽面色一變,算算時日,距離上次雷雨墜落,似乎剛好是七日的時間。

  不容他多想,陰雷如雨,傾盆而下。

  秦陽收斂了真元,頂著黑鍋,套著龜殼,用肉身硬抗陰雷……

  而那怪獸,被雷霆劈的渾身焦黑,卻依然執拗的追著秦陽。

  秦陽一臉絕望。

  從未見過這等打不死不說,越打反而越強,而且小心眼記仇,又蠢的不可救藥的東西。

  「你特麼屬狗的麼?不就是無意踩了你腦袋一下,你至於這麼不依不饒麼?」

  一人一獸,在雷霆之雨裡,不停的打擺子,秦陽哆哆嗦嗦如同抽搐一般的前行,怪獸跟喝醉了一樣,踩著步伐緊追其後。

  一日之後。

  秦陽躺在地上,身上不時有一絲陰雷浮現,身子不時的抽搐一下。

  而距離他一步之外的地方,怪獸也抽搐著,四肢都無法站立起來了,卻還是趴在地上匍匐前進,目光裡只有秦陽的右腳……

  爬到只剩下一尺的時候,怪獸終於沒了力氣,趴在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可是前爪卻還是掙扎著伸向秦陽的右腳……

  「我服了,我秦有德誰都不服,這次是真服了,你咬吧,你能咬高興了,放我一馬,我謝謝你祖宗十八代!」

  秦陽嘴角抽搐,伸出右腳,放到怪獸嘴邊。

  這怪獸一張嘴,離得最近的小腿就不咬,非要掙扎著挪一下位置,咬住了秦陽的右腳後跟之後,徹底平靜了下來,趴在那恢復體力……

  一日之後,秦陽恢復了體力,煉化了寄存的力量,繼續前行……

  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那怪物依然咬著他的右腳後跟不撒嘴,被秦陽拖著走。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現在已經能感覺到咬的有點疼了,現在不但不敢動手了,反而還得小心別讓這怪獸磕了碰了,會變得越來越強。

  「我還是太低估了玄鏡司了,他們都不是人啊,簡直喪心病狂,他們是怎麼想出來這麼損的招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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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五章 怪獸還是太年輕,不要寶物硬塞過來

  拖著小怪獸,秦陽一臉苦相。

  將這個東西放到這裡的玄鏡司,簡直太損了,什麼惡毒的陣法,陰險的陷阱,都會有破解的辦法,無論多強,終歸會有一個限度,有跡可循。

  可是這個怪獸,初見之時,除了皮糙肉厚之外,速度不慢之外,連耐力都不怎麼樣,可是只要挨打就會變強,到了現在,起碼怪獸的速度,已經不比他弱了。

  咬合力更是直線攀升……

  等到能咬碎他腳骨的那天,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可能要不了太久的時間,若是有繼續挨打,說不定兩三個月就足夠了。

  現在只是覺得鬧心,以後總會有喪命的時候。

  更重要的,拖著這個東西,連化光遁法,都沒法施展了,只要有掙脫逃遁的跡象,怪獸立刻如同瘋狗,使出了吃奶得勁死咬著不撒嘴,更有一種古怪的力量,阻礙著他逃走……

  如此又行進了七日,那七日雷如期而至,越是前進,雷霆之威越強。

  被雷劈了一整天之後,一人一獸癱倒在地上,一起抽搐著身子,也就這時,怪獸死咬著不撒嘴的力道弱了大半……

  秦陽沒理會灌入到海眼之中的雷霆,而是先將肉身之內逸散流淌的力量全部煉化……

  等到煉化的差不多了,拿出崔老祖給熬的濃湯,倒了一碗,摻了些酒之後,放到怪獸的嘴邊。

  「行了,咬了我這麼久,也該撒夠氣了,我再給你道個歉行不,我對天發誓,真不是有意踩你的頭,否則讓我天打五雷轟!吃點東西,喝點酒,咱們一笑泯恩仇,行不?」

  秦陽坐在地上,看著右腳上的掛件,一臉誠懇。

  怪獸的身子還在一抽一抽的,鼻頭輕輕的抖動著,似是嗅到了濃湯和酒的味道。

  「快喝吧,這種東西,可是大步,咱們也是一起挨過雷劈了,請你喝點好東西而已,你不會一點都不想喝吧?」

  秦陽眼看怪獸不喝,自己倒了一碗濃湯,吧唧著嘴,吸溜的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喝個湯喝的搖頭晃腦,就差吟詩一首稱讚了。

  等到秦陽一碗湯嘬了大半的時候,怪獸似是忍受不了誘惑了,鬆開了嘴巴……

  可是這邊腦袋剛剛轉過去湊向碗的時候,怪獸立刻又一回頭,咬在了秦陽的右腳上。

  「你這死心眼,沒想到還這麼多小心眼,我請你喝個酒喝個湯而已,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怪獸見秦陽根本動也沒動,再次鬆開了嘴,湊到碗邊,吧嗒吧嗒的舔著碗裡的酒和湯。

  然而,怪獸喝湯喝了一半的時候……

  秦陽坐在地上的身子,卻驟然向後爆退數丈,腳下發力,從真元到肉身一起,直接將地面踩的塌陷下去,身子一晃,就化作一道殘影,沖天而起。

  衝到半空中,秦陽的身軀立刻化作一道神光,向著來時的方向飛遁而走……

  怪獸昂著頭,微微張著嘴巴,小眼睛盯著遠去的一道神光,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想要去追,可是看了看剩下的半碗湯,怪獸又低下頭,吧唧吧唧的將其喝完之後,立刻化作一道殘影,向著秦陽離去的方向追去。

  片刻之後,只見半空中一道神光,落在了原地,秦陽的身形浮現出來,長長的出了口氣。

  「哈哈哈,真是又傻又執拗……」

  眼看終於甩掉了這個怪模怪樣的怪獸,秦陽則繼續前行。

  化作神光飛遁,行進了三日之後,終於找到了輿圖上標注的那座建築。

  這片荒蕪之地裡,唯一一處建築。

  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山巔的破廟,既簡單又簡陋破敗,一層靈光,籠罩在破廟之上,化作一層光罩,將其護持在其中。

  入口沒有鎮守的東西,甚至連禁制陣法都沒有,秦陽小心翼翼的前行,目中神光閃耀,試圖找到蛛絲馬跡,發現這裡的陷阱。

  可惜,什麼都沒有……

  進入破廟一般的建築裡,上首有一尊沒有面孔的石像,石像肩膀上,纏繞著一條如同欽天寶鑒上一般無二的怪蛇。

  秦陽手握欽天寶鑒,提防著可能未曾發現的東西,手裡握著信物,終歸會好些。

  眼看沒什麼反應之後,秦陽才看向兩側。

  兩側各自擺放著一個丈大的石匣子。

  靠近石匣子之後,手中的欽天寶鑒之上,頓時浮現出一道微光,照耀在上面。

  其中一個石匣子自動打開,裡面是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圓球。

  圓球通體半透明,嗅之還有一絲怪怪的味道,仔細觀察,每一顆球體裡,都有一顆四十九面的晶體,晶體有嬰兒拳頭大小,其內綻放的靈光,就算是被封存也無法完全阻攔。

  秦陽看了片刻之後,心頭大喜。

  這是妖獸的筋膜煉製成的膠脂,用來封存東西,效果是最好的,而其內的晶體,每一顆都有四十九面,溫潤如玉,細看之下,還能看到其內有一絲氤氳之氣流轉不休。

  「靈脈啊,這麼多靈脈!」

  八品靈石,俗稱靈脈,只需一顆,種下之後,就可衍生出靈石礦脈,只要開採合理,這靈石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出產。

  而有靈石礦脈所在,靈氣也會越來越濃郁,天長日久之下,造出一方福地也不是多難。

  這石匣子裡,少說也有數百靈脈了。

  秦陽搓了搓手,眼睛裡都在冒光,以前賣東西的時候,雖說價格是以靈脈結算的。

  可是最後付賬的時候,可都是各種東西按照價值,折成靈石來付賬。

  誰傻了才會真的拿靈脈來結賬。

  一夜暴富的機會就在眼前,秦陽忍著沒出手拿,而是轉身到另一邊,打開另外一個石匣子。

  這個石匣子裡,有一方白金色的大印,上面盤踞著一條雙目緊閉的怪蛇,大印整體都散發著一股莫名的威壓,讓秦陽感覺極為壓抑,如同心頭被壓了什麼一般。

  還有一卷金色的卷軸,看表面的花紋極其複雜,秦陽也看不懂其中意思,只是能感覺到卷軸之內,似是蘊含著非常強大的力量。

  除此之外,還有一本金箔製成的書冊,上書萬法之書四個大字。

  秦陽盯著這幾樣東西看了看,也沒有動手,而是再次折身到另外一口石匣,準備著手試一試,看看將裡面的靈脈都拿走,會不會引起什麼別的變化。

  拿出一顆,隨手煉化了收起,沒反應,那就繼續拿。

  一口氣將裡面數百顆靈脈全部都收走之後,在轉身到另一邊。

  伸手觸碰到大印,無法拾取……

  金色卷軸,無法拾取……

  連那本萬法之書,竟然也無法拾取。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捨,思來想去之後,還是控制住了貪心。

  這地方是玄鏡司佈置的,而玄鏡司又是大胤神朝最隱秘最核心的部門,這幾樣東西,很顯然是那種牽扯甚大之物,無法拾取,秦陽還是決定不拿了。

  誰知道拿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果,會不會惹來滔天大禍。

  本來來秘庫,就不只是為了這裡的東西,有些好處就行了,不該動的最好別動,起碼不能拿在自己手裡。

  但是也不在九指神侯手裡就行,至於誰拿走,都是無所謂的事。

  秦陽在破廟裡再轉了一圈,暗嘆一聲,想不到他們費盡心機弄出來的秘庫,竟然就這麼點東西。

  不過想到那數百顆靈脈,也就理解了,當初十有八九是情況緊急,靈脈就是最好的資源,只要有了這個,靈藥靈石統統都有了,相反,若是堆積一些靈藥,誰知道這麼多年過去,還有沒有用了。

  轉完之後,秦陽轉身欲走,卻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最有價值的寶物,你卻不拿,為何?」

  秦陽猛然回過頭,就見破廟中央那尊無面石像上,慢慢的浮現出一張面孔。

  只是秦陽望去的時候,卻根本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這張臉,不是因為太醜或者太美,而是正在看著,腦海裡卻依然沒有任何印象。

  這張臉就像是根本無法被他記下一般。

  石像饒有興趣的盯著秦陽。

  「看你一臉不捨,不像是不明白價值,為何你不拿?」

  「我這人天生實心眼,不是我的東西,我從來不拿。」秦陽悄悄的後退,一面悶聲悶氣的回了一句。

  「那為何你又要拿走那些靈脈?」

  「東西都是有主的,我不拿,掉在地上的錢,誰撿了就是誰的。」

  「哈,這是何般歪理?」石像似是被逗樂了,哈哈大笑,而後石像指了指石匣子。

  「那尊大印,曾經可是堪比道器的至寶,只不過現在陷入了沉寂而已,只要方法得當,終歸會恢復到道器的威能,而且無需太強的實力就可以使用。

  那本金冊,名曰萬法之書,乃是大胤神朝集結天下法門,整理出來的諸多秘書秘法集合,盡數都是精華之中的精華,只需習得其中少許,即可縱橫天下。」

  「那卷軸呢?」

  「卷軸之內,乃是當年大胤神朝大帝所留,冊封所用的聖旨,其內內容已經寫好,就差一個名字了。」石像一揮手,金色卷軸從石匣裡飛出,在秦陽面前攤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霎時之間,秦陽就聽到一聲威嚴如同神祇親臨的誦詔之聲,在破廟之中迴響,詔書的內容,似是洪鐘大呂,震撼心神,直接讓他明白了詔書之中的內容。

  這是一封冊封重臣的詔書,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應下了就相當於成為了大胤神朝的臣子。

  而詔書中,唯獨冊封之人的名字,所在的地方,留有空白。

  「寫上你的名字,成為了神朝倚重的臣子,你就可以成為這方道器大印和萬法之書的新主人。」

  「要我親自來寫麼?」秦陽瞇著眼睛看著詔書,心裡犯嘀咕,大胤神朝都被滅國了,哪還來的臣子……

  這貨看著自己拿了東西,卻不露面,等到自己要走了,卻攔著自己,硬要將寶物塞過來,吹噓了一通之後,就讓自己簽個名,才能拿走……

  哈哈哈,這種低級的套路,擱到前世,街上跳廣場舞的老太太,都沒幾個會上當了。

  「是,由你自己來寫。」

  「我現在不想寫,但是我又想拿走這些寶物,可以不?」

  「不行。」

  「你不是說送我了麼?」

  「你拿走也沒法用。」

  「我當收藏不可以?或者我回去了慢慢考慮一下。」

  「不行。」

  「那真是可惜了……」

  秦陽遺憾的嘆了口氣,轉身就走,好不遲疑。

  石像盯著秦陽的背影,就在秦陽將要跨出破廟的時候,石像又開口了。

  「你拿去吧,都送你了。」

  聽到這話,秦陽立刻轉身,走到石匣前,將三樣東西都收起,當觸摸到三樣東西的瞬間,察覺到能拾取了,秦陽心頭一笑,說了送我了,那就是送我了,可不管你心裡是不是願意。

  點了確定交易,就沒法後悔了。

  「那我走了?你不說點什麼?」

  「你走吧,離開之後,向著廟後走,就能找到離開這裡的路徑。」

  秦陽踏出了破廟,回首一望,石像依然是看著他離開,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這讓秦陽有點摸不著頭腦,這貨就這麼自信麼?

  一路順著石像的指引,來到了破廟後方不遠的地方,就見一座石門屹立,明顯是一座秘境之門。

  打開了秘境之門,拔下一根頭髮,化出一具分身,讓其踏入秘境之門離開。

  片刻之後,分身消散,秦陽得到分身的經歷和記憶,更是一頭霧水,竟然真的沒詐?

  另一邊,也不是什麼凶險之地,似乎真的是離開這裡的路線。

  越過秘境之門,另一邊已經沒有這麼強的壓制,略有一絲壓制,稍稍判斷了一下,秦陽立刻判斷出來,這裡是黑林海的邊緣地帶,而且是靠海的地帶,荒涼一片。

  腳下是一座山洞,山壁之上浮現出一閃石門,而秦陽回首在望,石門已經慢慢的消散,怎麼都找不到半點痕跡了。

  這時,秦陽才依次將三樣東西拾取煉化了。

  萬法之書打不開,沒關係,先收起來的,大印被煉化了,也沒法催動,真元灌入其中,如泥牛入海,半點反應都沒有,看來那個石像說的挺對的。

  唯獨卷軸,上面的字依然是那些字,可是字卻隨著秦陽的煉化,慢慢的改變,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內容。

  仔細看了半晌之後,秦陽心頭驚駭。

  這傢伙果然是在坑我,這壓根就是賣身契啊,從身到神魂,甚至死了之後,都是人家的鬼,後代統統也都是人家的人,我就知道,玄鏡司那群人陰損的傢伙,什麼事幹不出來,怎麼會這麼好心送人東西……

  不過,看到這些之後,秦陽又有些納悶,那個石像到底是什麼人?

  按照技能的規則,只有物品的主人,贈予的東西,才能被拾取。

  這幾樣東西,都是他的?

  玄鏡司當年留下的人麼?也不對啊,玄鏡司當年的司主,遠遁死海,在死海的島上,建立的玄天聖宗,留下了點香火。

  而且這幾樣東西,尤其是那個大印,怎麼看都是皇族之物,雖然大印之下一個字都看不到,可那個大小,跟詔書上的大印一模一樣,秦陽不禁猜測,這東西是不是就是大胤神朝的玉璽?

  能是這幾樣東西的主人,必然是皇族中人……

  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不過先一步洗劫了秘庫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現在就要開始後面的事了……

  看著手中的賣身契和大印,秦陽念頭一轉,就不由的笑出了聲。

  「臣田侯啊,我來送你一份大禮……」

  ……

  另一邊,破廟裡,石像肩膀上纏繞著的怪蛇,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響,石像點著頭。

  「說的不錯,這麼多年了,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能孤身一人抵達這裡,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此人心智、天賦、意志都不缺,雖然實力尚弱,卻也是我們最需要的……嗯?」

  石像的話沒說完,就忽然一怔,細細感應之後,石像失聲笑出聲。

  「錯了,我們大大低估此人了,我與金印、契約、寶書之間的聯繫,盡數斷開了,不過,好啊,實在是妙啊,越是低估了越好,只要他出去,只要他手裡拿著,就足夠了,屆時就由不得他了,會有人逼著他站在我們這邊的。」

  石雕怪蛇發出一陣嘶嘶的怪聲,石像也笑的暢快。

  正在這時,就見破廟外面,一頭似熊似獅的古怪怪獸,從破廟外面走了進來。

  怪獸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左顧右盼,咧著嘴似是憨笑。

  一瞬間,石像和怪蛇都恢復了原樣,化作一尊石像立在那裡。

  怪獸進來轉了一圈,嗅了嗅鼻子之後,離開了破廟……

  等到怪獸離開之後,石像面上重新浮現出了面孔,只是他的表情頗有些複雜,又是忌憚,又是驚訝,還有些擔憂。

  「這個東西怎麼醒過來了?誰把牠弄醒了?」

  ……

  黑林海的邊緣,秦陽又換了一個馬甲,在海上浪了一圈之後,裝作一個從外海歸來的修士,回到了臣右州的土地上,一派遊山玩水的姿態,慢悠悠的到處浪,一面開始跟手下的人接觸,弄到最近的消息。

  於此同時,黑林海的邊緣,一頭似熊似獅,看起來像是幼獸一般的怪獸,一口將一個修士手咬下來之後,呲牙咧嘴的將對方的手撕碎,這才繼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繼續前進……

  後方,幾個缺胳膊少腿,要麼法寶被撕碎的修士,又是咬牙切齒,又是一臉驚恐。

  「別動,別理這怪物,讓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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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3 00:19: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七六章 至少要讓人家知道,人家兒子都是怎麼死的

  行走在臣右州的大地上,秦陽捋著最近的消息。

  算算時間,從進入秘庫所在的秘境,差不多也折騰了小一年的時間了,玄鏡司秘庫的消息,想要瞞都瞞不住了。

  當初的那座廢棄秘境的入門,方圓千里之地,都已經被九指神侯調遣來的大軍戒嚴,只准出不准進,硬闖的,潛入的,統統格殺勿論。

  就算是原本就在那裡的人,也統統都被趕了出去,手下的人想要靠近些弄到什麼消息,都沒有辦法。

  不過就算如此,也依然有很多瞞不住的消息被打探到了。

  臣田侯世子隕落的消息,到現在還沒傳出來,應該是九指神侯不知道怎麼想的,將消息隱藏了,現在外面還都以為臣田侯世子已經進入到玄鏡司秘庫所在,只是還沒有結果而已。

  至於那裡是不是秘庫?這種消息已經不需要確定了,若不是的話,臣田侯也不敢如此大動干戈。

  不少人都在等著結果出來呢,無論是跟臣田侯交好的,還是敵對的,都在等結果。

  有了結果才好繼續發難,或者趁機反擊。

  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有價值的情報卻不多。

  秦陽索性直接離開了臣右州,來到了九指神侯的大本營,臣田州所在。

  當時雕像送大印、詔書、金冊,秦陽可不敢在手裡拿太久了。

  這東西已經不是燙手的山芋,而是足以將人燒成灰燼的魔火。

  這些天回顧往日裡看過的書,又從自己的藏書裡找到一些東西來對照。

  基本上已經確定,不出意外的話,大印十有八九就是大胤神朝的傳國玉璽,凝聚著神朝國運的東西。

  玉璽之上那條盤踞的怪蛇,便是當初大胤神朝的國運凝聚幻化之物,當年的鎮國神獸就是這條怪蛇。

  現在大印之所以不能用,十有八九也是因為大胤神朝已經滅國,國運破碎,這件堪比道器的寶物,現在不是廢物,其實也相差不遠了。

  再說,就算是能用,秦陽也絕對不敢在大嬴神朝的地盤裡用這個東西。

  這件東西,一經催動,必然會第一時間引起大嬴神朝的反應,皆是定天司的走狗們,還有傳說中巡視神朝疆土,著重關注的就是類似這種事情的巡天使,絕對會集體變成瘋狗,來爭搶這份功勞。

  丟出去是必然要丟出去的,丟給誰,不用想,可怎麼丟,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一同丟給九指神侯的,自然還有那份暗藏大坑的詔書。

  只是這麼丟給他,就成了他的大功勞。

  若是騙他將自己將名字,寫在詔書上,成為大胤神朝的人,這就是將他捅死的關鍵一刀了。

  在南境待的時間越久,就越發絕對,九指神侯是真的神獸寵信,這些年他幹出來的那些事,說他是貪官污吏,黨同伐異,暴虐成性都是輕的。

  可是偏偏他什麼罪責都沒擔過,最嚴重的時候,也僅僅只是傳來一旨申飭,罰俸十年而已。

  以九指神侯的勢力,俸祿什麼的,毛毛雨而已,隨便滅個小門派,百年俸祿就到手了。

  在臣田州待了幾天,確認了這邊的事,一時半會肯定是結束不了,秦陽索性直接回了黔俞州。

  當初進入秘境用的勞西谷這個馬甲,直接讓其一起隕落在秘境裡得了。

  悄悄的回到了黔俞州,回到了分身閉關的靜室裡,這邊一切都正常,只是一年的閉關而已,就連樂期頤知道了秦陽在閉關,都沒來打擾。

  化去了分身,分身這一年的枯燥經歷,沒什麼好看的,唯有三個月前,汝陽侯來到這裡的時候,有人在靜室之外通報了一聲,汝陽侯也沒有非要讓秦陽出關。

  坐在原地調息了片刻之後,秦陽將自身修行的氣息,慢慢散出來一些。

  閉關不過一年的時間,就突破了一個大瓶頸,放到什麼地方,都算得上是速度很快,而且運氣也很好了,沒人會懷疑他這一年壓根不在這裡。

  秦陽化去了封閉的陣法,走出了靜室,門外已經有人隨時候著,看到秦陽之後,連忙走上前。

  「大人,侯爺吩咐了,大人出關之後,帶大人去見他。」

  「帶路吧。」

  一路來到宅院的後花園裡,汝陽侯正坐在石凳上,捧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書,看的津津有味。

  多年未見,汝陽侯依然是一身幹練的氣息,軍中之人,多是殺伐果斷,氣質剛硬,不過汝陽侯的氣質裡,卻多了三分門派修行者才有的氣質,不至於太過剛強。

  看到秦陽走來,汝陽侯目光一閃,大笑一聲。

  「沒想到你還真的在閉關,不過一年,竟然就堪至了靈台境界,你的修行進境,著實快的可怕啊,這才多少年時間……」

  「師兄說笑了,我也是苦修不輟,積累多年之後,才能一口氣衝關,突破瓶頸的。」秦陽笑了笑,見面就換了稱呼,很自然的就稱呼師兄……

  「多年不見,看起來你倒是還沒怎麼變,不過崔師伯行事,一向是只看心情,我當後輩的,自然不會多言,這句師兄,我應下了。」汝陽侯心情似是不錯,伸手虛引,示意秦陽坐下說話。

  茶過三巡之後,汝陽侯才放下茶杯,緩緩開口。

  「你讓期頤告訴我的事,他說過了。」

  「黔俞州牧許文程的事,我話帶到了,師兄聽了,怎麼做決斷,那全看師兄到底怎麼想了,那許文程給我了點好處,也不至於讓我坑師兄吧。」

  「你就這麼想對付臣田侯麼?」

  「他差點坑死了師尊,又差點弄死我,讓我重傷難癒至今,突破之後都有了些缺憾,仇既然已經結下了,就算我不想法設法的對付他,師兄你覺得,以臣田侯的性子,他騰開手的時候,會放我一馬麼?」

  汝陽侯無言以對,秦陽說的不錯……

  他在南境跟臣田侯不對付多年了,臣田侯什麼性子,會怎麼做,實在是太瞭解了。

  就算是臣田侯主動去對付誰,沒成功的話,結了仇,哪怕對方畏懼他的勢力,主動避讓,根本不提報仇的事,過幾年之後,這人說不定也會忽然暴斃而亡。

  也就是現在臣田侯有大事要忙活,沒工夫理會秦陽這個小卒子,或者說眼裡根本沒有這個小卒子。

  等過幾年之後,大事都塵埃落定之後,秦陽這個小卒子若是一不小心落入到臣田侯的視線之中,下一個忽然之間暴斃而亡的人,說不定就是秦陽。

  「說說你想怎麼做吧,玄鏡司秘庫的事,尚未塵埃落定,離都那邊,已經為此事鬧的不可開交了,就連皇子都有牽扯其中的。」

  「不,師兄你理解錯了,我要對付他,那是鐵板釘釘的,現在問題是你要怎麼做?你要不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在旁邊踹他一腳,反正你們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不表態,反而不太對勁吧?」

  「不錯,我已經透露出我的態度,臣田侯挨了訓斥,我自然要幸災樂禍一下,有機會的話,踩他一腳,也是理所當然。」汝陽侯說的比秦陽還理直氣壯……

  「既然這樣,那就行了,黔俞州牧許文程的事,師兄順勢應下就好了,不過也不用太在意,這人就是個牆頭草隨風倒,這一次倒向了師兄,下一次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能用得著的話,就先用著吧。」

  「哈哈哈,果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許文程這老東西的手筆,看來不小啊。」汝陽侯哈哈大笑,似是想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秦陽的樣子。

  「不,這點東西,當然不夠了,若是他有顏色,事後起碼也應該再補償我些,而且聽師兄的意思,許文程最近的日子,似乎不太好過啊。」

  「可不是,許文程的家世背景不太好,在這種時候,尤其是容易被攻擊,近來已經有人開始攻擊他了,而他身後的獻國公,忙著攻訐臣田侯,只要事成,南境的臣田州周邊的三四州皆是物產豐富,還有靠海之地,總比一個黔俞州要好得多,此刻哪有功夫去理會許文程……」

  「那他要是不給我一份大大的謝禮,我可不高興了。」秦陽一拍手,撫掌大笑。

  笑完之後,汝陽侯這才問了一句。

  「你這麼做,總要有點原因吧?」

  很顯然,上面說的那些,汝陽侯是一個字都不信。

  這位便宜師弟大致是個什麼人,汝陽侯心裡其實有譜的很,他可不想那傻兒子,被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說什麼都信……

  「許文程身後不是那位獻國公麼?他最近不是死咬著臣田侯不放麼?那就先給他送些禮物,讓他去拉攏一些幫手……」

  「嗯?」

  「衛海都尉之子,臣左州州牧之子,黔俞州楚家的嫡傳嫡子……」秦陽一口氣念出來一大堆:「這些人,全部都是進入了那座秘境的人,而且是被臣田侯世子坑殺滅口的人,甚至還包括了臣田侯之子卞蘇仁。」

  「嗯?」汝陽侯的眼神一凝,死死的盯著秦陽。

  「別看我了,師兄,我也有一位道兄,慘死在那裡,我輾轉得到消息,肯定準確就是了,你若是不信,儘管將消息傳過去就是了,說不定那些被坑死的人裡,有一兩個運氣好的,能被接引了殘魂,稍稍一盤問便知了,而且你可以告訴他們,臣田侯世子,帶了御賜的如意。」

  「你說的這些人,不是權貴衙內,就是宗派真傳之流,說是身隕,消息隱瞞不了……」

  汝陽侯謹慎的沒有直接應下來,還想說什麼,秦陽嘆了口氣,伸手攔住了他。

  「師兄,就算是假的,你讓許文程,將這些消息傳給獻國公,那位也絕對會當成真的來辦的。」

  「……」汝陽侯無言以對……

  「這次就先這些,慢慢來,有人肯衝鋒陷陣,自然是極好的,我這次就好好幫一下這位獻國公。」

  只有這些消息,當然沒法坑死臣田侯,頂多就是先小坑一把。

  若是秘庫這件事,臣田侯辦好了,這也僅僅只是噁心一下臣田侯而已。

  可惜啊,秘庫的事,他注定辦不好了。

  這小坑一把,就成了攢氣階段,等著最後爆大招了。

  不將臣田侯弄的眾叛親離,牆倒眾人推,後面的事就不太好辦了。

  畢竟,被坑死的人裡,的確有不少是親近臣田侯的人……

  想想當初一起進入秘境的那些人,太慘了,什麼好處沒落到,就被卞蘇武一口氣全部坑殺了個乾淨。

  這貨實在是太狠辣了,怎麼下得去手啊。

  與汝陽侯的再次見面,算是結束了,汝陽侯去忙這些事情。

  就在當天,黔俞州牧許文程,就很會做人的差人送來了一份大禮,也不知道這貨從哪打聽到秦陽的愛好。

  除了各種財貨資源之外,還有整整八千多本書籍玉簡,各種雜聞遊記,再到雜七雜八的書籍,統統都有。

  有了新書看,秦陽就窩在寨子裡看書,沒事了繼續修行一下,自從進入靈台之後,靈台境界真正的修行還沒正式開始呢,現在也是時候開始了……

  ……

  另一邊,秦陽讓傳出去的消息,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的許文程,連夜傳了出去,就指望著獻國公看到這些消息之後,能稍稍注意一下他這位處境不怎麼好的州牧。

  七日之後,黔俞州的楚家,宗祠之中,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對著一盞已經熄滅的魂燈施展秘法。

  片刻之後,魂燈的燈芯之中,亮起一絲微光,像似重新燃燒起來了一般。

  一些不太清楚的幻影,在燈芯之上浮現,正是當初那位倒霉蛋,墜入虛空的畫面。

  短短幾個呼吸之後,老者目中殺機浮動。

  「有果而無因,果真是萬法如意,臣田侯當我楚家無人麼,前幾日竟然還敢差人來假惺惺的告慰。」

  ……

  臣左州州牧府,一處密室之中,州牧陰著臉,對著另一邊一位一臉刺青的老者點了點頭。

  老者微微欠身之後,手捧著一面水鏡,言語寬慰。

  「大人放心,當初公子修行法門之時,專門留了一絲神魂在此孕育,此時正好可以用上,只要沒被人強行抹去了痕跡,絕對可行。」

  老者施展秘法之後,足足一個多時辰,就見水鏡之上,慢慢的浮現出一張蒼白驚恐的臉。

  「爹,我死的好慘啊……」

  「你怎麼死的?」

  水鏡之中的臉,將臨死前的事情給說了一遍之後,就哀嚎著慢慢的隨著漣漪消散。

  臣左州州牧望著水鏡,一臉悲憤。

  「卞子濤,這些年來,我對你可謂是忠心耿耿,我膝下僅有兩子,一子尚在北境戍邊,只有這一子能在身旁,你怎麼能狠得下心殺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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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七章 州牧變節,帝君法身

  人都有一種很奇怪的心理,一直作惡的人,忽然放下屠刀,做了件小善事,立刻會有人稱讚不已,可若是一個大善人,做了件小惡事,那立刻會有人將其唾罵成十惡不赦的暴徒。

  究其原因呢,其實可以用另外一種說法來解釋。

  最痛苦的不是身處深淵,永無天日,而是曾經被人帶到了雲端,俯瞰了天地的宏偉,天地的璀璨之後,再被其打斷了腿,一腳踹回了深淵之中。

  這個才是最痛苦,最絕望的。

  要不然,為什麼總會有叛徒這種東西出現。

  人心似海,慾壑難填啊。

  不同的時候,慾望都是不同的。

  就如同此刻一般,消息傳出去之後,那邊立刻會有人去跟進這件事,甚至會專門派人想法設法的讓其明白真相。

  雖然那麼多人裡,絕大部分都是無法拿出真憑實據的證據的的,可只需要極少數就足夠了。

  最完美的,還是依附九指神侯的臣左州州牧,親眼看到了真憑實據。

  往日裡對九指神侯忠心耿耿,現在在身邊的唯一一個兒子,卻慘死在臣田侯世子手中,死無葬身之地,何等的淒慘。

  偏偏真相卻被隱瞞了不說,九指神侯這邊還在裝好人來告慰。

  這種落差,可比得知愛子死在敵人手中的落差還要大的多。

  要不為什麼說,自己人叛變了之後,坑起來自己人,那叫一個狠,因為瞭解啊。

  這種事無論是從個人還是上升到國家層面,哪次不是這樣?

  臣左州州牧,得知了真相之後,還有些不死心的去試探了一次,可是得到的結果,卻依然是他兒子意外失足墜入虛空,跟臣田侯世子一點關係都沒有,臣田侯還專門帶了話,讓他不要多想……

  這一下,臣左州州牧就徹底死心了。

  直接悄悄的投入到了獻國公的陣營裡,開始悄咪咪的反過來弄臣田侯的黑材料黑歷史,一個人就頂的上獻國公那邊的人數十年的努力了。

  這讓獻國公大喜過望,實在是因為不少黑材料黑歷史,不是臣田侯信任的人,還真沒這麼清楚。

  臣左州州牧叛變,誰都沒想到,不過也實在是因為萬法如意的事,只要是知道的人,那特徵是在是太過明顯了,偏偏這種重寶,在整個南境,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當初進入秘境的,臣田侯世子攜帶了萬法如意的事,以臣左州州牧在臣田侯這邊的地位,想要知道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實錘無懈可擊。

  另一邊,臣田侯又不知道被實錘了,他的態度又讓臣左州州牧失望透頂,而這位州牧,明顯是溺愛幼子之人,只要有人稍稍推波助瀾一下,最後的結果已經是沒什麼懸念了。

  秦陽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聽汝陽侯說起的時候,也是一愣一愣的。

  就因為這件事,黔俞州州牧許文程,這個牆頭草,還貼心的又給送來了一大堆的禮物,盛讚了秦陽收錢辦事,人品硬是要得,而且辦的事,遠超過收的錢的價值,這朋友他交定了……

  秦陽自己思忖了良久之後,也頗有些哭笑不得。

  誰會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啊。

  其實仔細想想,只是死了個兒子而已,以修士的綿長壽元,能做到州牧這等位置的人,就算不是特別受重視的州,州牧起碼也應該有神門的修為,再加上神朝國運加身,運用神朝賜予的諸多寶物,發揮出道宮的實力,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麼一算的話,他們少說有個三千年的時間,想要重新生個兒子,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說不定還能趁機再納一房小妾什麼的,美滋滋。

  修士的世界裡,血親的關係親疏,遠沒有凡人之中那麼親密,尤其是地位越高的家族,越是如此。

  臣左州州牧,縱然在溺愛幼子,也不至於為此跟臣田侯翻臉。

  說到底,其實這事也就是個引子而已,不信任和失望的引子。

  秦陽已經可以猜到,臣田侯在這件事暴露之後,準備怎麼安撫臣左州州牧了。

  無非是等到塵埃落定,大功撈到手,自己也不會被人針對之後,反過來隨口說一句,大局為重,當時有什麼奸細藏在裡面,實在是不好確定令公子是不是賊人假扮的,只能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

  一切都為了大局。

  正因為如此謹慎,才能圓滿解決秘庫的事,所以啊,令公子的事,本侯深感歉意……

  臣田侯只要稍稍放下一點姿態,開誠佈公的忽悠一番,再在請功的時候,將臣左州州牧捎帶上,臣左州州牧縱然心裡還是不舒服,也不至於會變節。

  現在呢,時間不對,信息不對稱,一切都不對了。

  而且臣田侯也注定了在秘庫這件事上辦不好了。

  通過這件事,秦陽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情報工作,還是得先做好。

  瞧瞧吧,這就是因為情報跟不上,信息不對稱,才會從一個可以化解的矛盾,變成了徹底的失望,以至於變節。

  前車之鑒,血淋淋的教訓啊。

  於是,秦陽發展出自己的情報網的心思,就更加堅定了。

  等到這段時間的事情了了,就要著手處理這件事。

  坐鎮黔俞州府城,秦陽遙控著手下的人,搜集南境四方的消息,匯聚到黔俞州,這次的事,也是考驗一下手下三人能力的契機。

  忠心什麼的,別指望人家會直接死心塌地別無二心,這事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看出來的,就算是天長日久的忠心耿耿,不還是可能會有變節的麼。

  能力跟得上,能把事辦好了,你又能給人家看到前途,能有好處賺,這要是還叛變了,起碼就不是頂頭上司的問題了,攔不住的。

  一晃時間又過去了三個月,秦陽一直以修養的名義,在府城裡窩著沒動,平日裡就是慢慢的開始靈台境界的修行,先行積累底蘊。

  到了三個月之後,消息傳來,臣田侯已經派遣了第二批人,進入到了秘境之中。

  按照當初的推測,有卞蘇武在前面探路,留下了種種,後面去的人,起碼能省下大部分時間。

  算算時間,再加上第二批去的人,肯定會比第一次去的人,在各方面都有針對性。

  三個月時間,他們應該已經到了秘庫所在的秘境了吧。

  秦陽坐在院中,百無聊賴的瞎琢磨著……

  ……

  而秘庫所在的秘境之中,入口所在,一道道靈光浮現,一位位修士從中魚貫而出。

  領頭的是一位面容剛毅的軍中將領,落入此地之後,此人立刻眉頭一蹙,仰頭望了望天空。

  「上古地府的碎片,難怪從來沒有人能找到此處……」

  另一邊,他身旁一位頭戴玉冠,一襲白髮白鬚,面容看起來卻不過四五十歲,氣質深邃,一身醬紅色官袍的官員,手捧一隻足有三尺大的青銅羅盤,中央不見他物,只有一尊血玉螣蛇雕像。

  「黃將軍無需擔憂,我們已經到此,又有禮部重寶,螣蛇羅盤,只要這裡真的是玄鏡司的秘庫,其內必有蘊含前朝氣運之物,我等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有勞溫大人了。」黃將軍拱手行禮,客氣的很。

  他乃臣田侯麾下深受重用之人,當年他的爺爺,就曾經跟隨臣田侯,滅了與南蠻夾縫之間最後一個國度楚朝。

  也正因為開疆拓土之功,臣田侯深受寵信,他的家族也隨之受到了褒獎,萬年來,一直跟隨著臣田侯,忠心不二。

  而這位溫姓的官員,乃是禮部派來的人,專門來附著臣田侯處理玄鏡司秘庫的事情。

  當年的楚朝,實力弱小,放到南境之中,也不過一兩州之地,而當年的大胤神朝,僅僅疆土面積,就抵得上如今的南境十八州。

  當初大胤神朝尚未覆滅的時候,大嬴神朝的疆土,其實也比大胤神朝大不了多少。

  要不說,為何這次,大嬴神朝的人,從上到下都這麼在意。

  溫大人手捧羅盤,慢慢催動之後,嘴裡嘀嘀咕咕的念叨著咒文,片刻之後,就見羅盤開始緩緩的轉動。

  「此地的確有異樣,空間被人動了手腳,不知路徑,永遠也別想走過去……」

  溫大人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中央沉寂的血玉螣蛇,忽然睜開了眼睛,雙目之中,亮起一道光亮,舒展著身軀,昂首遙望著一個方向。

  「咦,果真有!而且還不一般,快,黃將軍,帶著你的人,跟我走……」

  溫大人手捧羅盤,按照羅盤的指引,腳踏罡步,再配合血玉螣蛇之上綻放出的血色光華,照亮出隱藏在天地之間的那些佈置。

  一步步的計算著路徑,耗費了半天的時間,終於跨過了那片永遠都走不到頭的荒蕪地帶,來到來秦陽當初來過的破廟。

  只是當他們抵達破廟門前的時候,溫大人手中血玉羅盤之中的螣蛇雕像,忽然綻放出刺目的血光,血光之中,隱有一絲金色浮現,那血玉螣蛇竟然直接脫離了羅盤,沖天而起。

  眨眼間,就在破廟上空,化作一頭身長千丈的血色螣蛇,目中金光燦燦,威壓驟然落下之後,竟然將此地的鎮壓都抵消了一部分……

  然而就在此刻,卻見那破廟之中,一隻雕像的大手,如同貫穿的空間而來。

  明明不過三尺來長,與常人沒太大區別的手臂,卻像是詭異的跨越了空間,更是詭異的直接一把捏住了那條千丈螣蛇的七寸。

  「吧唧……」

  一聲怪響,就見那條還沒來得及嚎一嗓子的血色螣蛇,就被人捏碎了七寸,身軀重新化為血玉,崩碎成齏粉,其內一絲金色的氣息,被其捏著縮了回去。

  「不說大帝親臨,縱然是來一位皇子,所攜的神朝國運,也不是我能對付的,不過是只能化成螣蛇的一縷龍氣,竟然也敢放肆……」

  破廟的大門洞開,破廟正中立著的那尊無面雕像,面上浮現出一副面孔,他伸出手,將手中的一絲龍氣,餵給了盤在肩上的怪蛇雕像。

  大門之外,溫大人看到雕像的面容,面色瞬間就蒼白如紙,跌坐在地上,連逃的想法都沒有了……

  「見而不可見,說而不可說,秘庫裡放的,竟然是……」

  而另一邊,黃將軍看到血玉螣蛇的異象,哪裡還不明白已經到地方了,就是這裡,東西就在裡面,這裡就是玄鏡司秘庫,還有人守護。

  「黑雷殺陣!」一聲怒喝,所帶的手下,連同三百黑雷衛,立刻如同一人,布下殺陣。

  頃刻之間,所有人身上都有一絲神朝之力籠罩,抵消一部分這裡的壓制,匯聚黑雷煞氣,殺氣衝霄而起。

  眼看著就要開始動手了,那位已經被嚇傻的溫大人,驚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連滾帶爬的爬了起來,撲向了黃將軍。

  「黃將軍,快快住手,不可無禮!」

  可惜,他的話還說完呢,就聽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轟然作響,雷霆如雨,傾瀉而下,化作一條十數里寬,綿延上百里的雷霆長河,倒灌而下,直逼破廟。

  刺目的神光中,雷霆之河傾瀉而下,落在破廟之上三尺之時,卻如同遇到了無形屏障,河中巨石,雷霆之河自然而然的向著兩側滑開。

  幾個呼吸之後,就見那刺目的光輝之中,同樣是一隻手臂伸出,輕輕一捏,舉重若輕,萬千雷霆,盡數落入其手中。

  「大嬴的人,可真沒規矩……」雕像低聲念叨了一聲,隨手一拋。

  掌中的一顆雷球倒飛了回來,重新化作一條雷霆長河,席捲百里之地。

  眨眼間,百里之地,所有的東西,都被雷霆強行沖刷而過,那些所謂掌控雷霆的黑雷衛,還有那些殺伐果斷的將士,再到那位黃將軍……

  一息之間,統統化為齏粉,消散的乾乾淨淨。

  待雷霆之河消散之後,只剩下溫大人,面色慘白,戰戰兢兢,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

  待雕像望來的時候,溫大人強忍著恐懼,只是揖手行禮。

  「下官乃是大嬴禮部主司溫良恭,未知大胤神朝帝君法身在此,實在失禮,然,下官乃是大嬴官員,不方便給帝君法身行大禮,帝君法身若要怪罪,下官引頸就戮便是。」

  溫良恭都快嚇尿了,雖說早有猜測玄鏡司的秘庫裡,肯定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誰想到,大胤神朝已覆滅,當年的大帝也已經隕落多年,這裡竟然還會存留一尊由大胤神朝大帝親自煉化出的帝君法身。

  就算沒了神朝氣運,沒了國運加持,這尊法身的威能實力,比之巔峰時期,差了十萬八千里,可依然能一隻手捏死他們全部,而且是死的徹徹底底的那種。

  「總算是有一個有點規矩的,本座不殺你,你回去吧,回去轉告大嬴的皇帝,大胤的玉璽已經被人拿出去了,你們的人裡,有本座的人,他的報應要來了,就讓他在晚年,戰戰兢兢的等死吧。」

  「另外,你們也不用再派人來了,你們幾萬年了,都找不到這,下一個幾萬年,也依然找不到本尊。」

  雕像一揮手,溫良恭就被一道神光捲著,消失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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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八章 可憐的一階靈台,侯爺你要領悟聖意啊

  俞城別院,秦陽在閉關的靜室之中,苦修不輟,積累了這麼長時間的,差不多也足夠真正開始修行靈台階段的修行了。

  神海境界,對應的便是開闢血海、氣海、神海,煉體者修氣血,開闢血海,將自身氣血有了繼續壯大的可能,而不再僅僅局限於肉身本身。

  煉氣者,開闢氣海,以自身真元法力,化作一方氣海,從此之後,力量暴漲,氣脈遠比奠基境之時綿長數十上百倍,而氣海越大的修士,氣脈越是綿長。

  從此之後,不但耐力持久,更可以修習一些消耗頗大的秘法神通,縱然是有些法門,境界不夠,也能靠著足夠的真元去硬堆,拼著更大的消耗,也能釋放出來。

  此二者就是最常見的修士,還有一種,修神魂,修神識,壯大己念,則可能會開闢神海。

  之所以這個境界叫神海,純粹是因為在這個境界開闢神海最難,而且開闢神海的修士,強弱也最為極端。

  有些開闢神海的修士,有些方面很強,長短板差異明顯,這些修士戰力不高,用來打輔助卻絕對是強的很。

  像什麼雲台水鏡術,只是神海境界,就可以直接窺視到數千里之外的地方,天聽秘法,方圓三千里之地,飛蟲振翅之聲,羽蟲破繭之聲,都能盡數被其聽的一清二楚。

  修成這些秘法,沒有足夠強橫的神識,足夠壯大凝實的神魂,是根本不可能修成的。

  再要麼有些在這個階段開闢神海的修士,其他方面不行,戰力卻強橫的過分,僅靠意念,就能殺人。

  最出名的就是大嬴神朝的禮部尚書,肉身孱弱,法力不盛,唯獨神魂意念之強,已經有些受肉身拖累了,當年他不過神海境界的時候,就有一眼將瞪死了一位靈台修士的戰績。

  秦陽開闢神海,也不過是誤打誤撞,機緣巧合,修成了兩種瞳術之後,再加上肉身、真元實在是太強,反哺神魂,水漲船高之下,才如此開闢了神海,雖然神海小的可憐,卻也依然是質的變化了。

  他這個境界主修的,依然是葬海秘典,此刻也要以此法,融入道基之後,再反過來鑄就靈台。

  所謂靈台三萬丈,助我登天去。

  靈台境界,也是修行的法門,連同道基在內,真正的開始具現,由虛化實的開端。

  隨著秦陽運轉法門,鯨吞海眼裡儲存的真元,在海眼入口,化作一方烏黑泛金的靈台,如同凝聚而出的台階一般,四四方方。

  一階階靈台隨之凝聚而出,自海眼入口,一路向上延伸。

  凝聚出足足八十一階,近乎延伸到神海之後,方才忽然停止。

  原本秦陽以為修行到此結束了,誰想到新的靈台又凝聚了出來,而這一次,卻是向下而行,直衝血海而去。

  凝聚出一階之後,算是徹底穩到了靈台境界,而且已經進階到靈台中期,至此,這一次的閉關修行也算是結束了。

  秦陽睜開眼睛,一頭霧水。

  神海境界開闢氣海,有品階,品階越高,潛力越大,他直接葬了氣海,開闢海眼,自然是沒了品階。

  而這靈台境界的修士,凝聚出靈台,也是有品階的。

  一口氣凝聚出九九八十一階,就是九九之極,這也算正常,積累了這麼久的底蘊,一口氣到九品才正常。

  可是這怎麼又向下凝聚出一階?

  這通天靈台,怎麼還又變成了遁地靈台了?

  再看著新凝聚出來的一階,明顯的有些不一樣,感覺怪怪的,秦陽也說不出來那怪。

  想到黃泉秘典的特點,勾連氣血與真元,靈台依然延續了這個,也說得過去。

  自己檢查了好幾遍,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索性不管了,修行的法門太多,有時候的確不太容易把握,誰知道兩種法門結合之後,可能會衍生出來什麼鬼東西。

  也就是道基凶悍,能盡數將其容納進來,演化出一個整體,道基沒事,就不用多擔心變化是壞事。

  凝聚出八十二階靈台,原本之後的修行,也只是溫養壯大靈台便是,此刻看來,十有八九還要再凝聚出八十階再說……

  境界提升,除了感覺真元運轉更加順暢,效率更高,道基更加穩固了之外,倒是也沒絕對有什麼太大變化,實力提升了多少,尚且看不出來什麼。

  出關之後,離開靜室,就見到外面有一隊打扮的甚是素雅的少女,被人領著往裡走,看這些少女的姿色,大都不錯,氣質都是顯得單純又乾淨。

  秦陽拉住一個別院的管家。

  管家一回頭,連忙行禮。

  「見過大人,您出關了啊,侯爺交代過,您若是出關了,請您過去。」

  「這事不急,這些是什麼情況?」秦陽指了指那些少女……

  「您可甭提了……」管家苦著臉,手裡捧著一本名冊:「許大人不知從哪聽說的,說世子不喜歡那種煙視媚行,天生媚骨的姑娘,就喜歡乾乾淨淨,清新可人的少女,這不,就送來了一些,給世子當侍女……」

  秦陽嘴角抽了抽,打眼一望,看著這些女子,也看不出來誰有不情願的,反而不少單純的,更是喜形於色,似是覺得跟了汝陽侯世子反而是好事……

  許文程這貨,是真的將臉皮放在地上踩了,堂堂一州州牧,竟然給一個世子送姑娘,而且還是這種青天白日的,一送就送了一堆來,他是徹底放飛自我了麼?

  怎麼現在也不遮掩一下了,生怕全世界都不知道麼……

  「大人,許大人和侯爺都在偏廳,您要過去麼?」

  「算了,等許文程走了再說……」

  秦陽實在不想見這人,轉身欲走,就見偏廳那邊,許文程走了過來,看到秦陽之後,許文程眼睛一亮,三步做兩步,兩三步之下,就以哪種一派官氣的步伐,輕輕鬆鬆的走到秦陽身旁。

  「哈哈哈,秦老弟,好久不見啊,聽說你閉關了,咦,竟然已經晉升了,看來秦老弟的傷勢已經痊癒了,可喜可賀啊……」

  許文程上來就攔著秦陽不讓走,熱情的不得了。

  「許大人客氣了,我這傷勢,十年八年的別想徹底好了,進階也並非好事,靈台僅僅凝聚出一階而已,人呢不說廢了也差不多了,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好運的找到天材地寶,將缺憾補回來呢……」

  秦陽拉長著臉,一點喜色都沒有,甚至周身氣勢一放,在身前凝聚出靈台虛影,僅僅只有可憐的一階……

  放到靈台修士裡,就屬於那種最沒有前途的人,不會有更差的了……

  若無意外,此生就止步於靈台了。

  何等的淒慘……

  許文程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看著那一階靈台,眼底閃過一絲同情,語氣也變得唏噓。

  「秦老弟,凡事都說不定呢,你也別灰心,這世上多得是厚積薄發,沉寂多年,一朝沖天而起的人,那等得天之眷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許文程安慰了幾句,也不敢多待,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秦陽望著許文程的背影,嘆了口氣。

  「我還以為這位許大人會拍著胸脯保證,會送來一件什麼可以填補缺憾的天材地寶呢,沒想到啊,人心不古啊,枉費我這麼幫他……」

  順手黑點天材地寶的念頭,算是沒了,而且將許文程嚇到了。

  不過沒黑到也無所謂了,秦陽進階靈台,可惜只有可憐的一階靈台的消息,也算是丟出去了,想知道的人,肯定會知道的。

  而且說不定這事還會鬧成什麼轟動事件,畢竟,這麼多年了,秦陽自己都沒聽說過,誰凝聚靈台的時候,只凝聚出一階。

  一般修士,要麼是根本進階不了靈台境界,要麼進階了,再差也起碼有個七八階吧……

  七八階本身就屬於基本沒前途的人了……

  現在連許文程這等不要臉的傢伙,都被嚇的狼狽逃竄,秦陽很是滿意。

  以他目前的情況,還是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弱小又可憐的倒霉修士,是最好不過了。

  他又不是身後站著什麼神朝的大家族,需要彰顯天賦彰顯實力……

  對於大嬴神朝來說,他只是一個散修,散修麼,還是弱點的好。

  到了偏廳,汝陽侯上下打量著秦陽,眉宇間略有一絲憂色。

  「你真的只凝聚出一階靈台麼?」

  「某方面說,的確是這樣……」秦陽隨口回了一句,指了指外面:「許文程今天怎麼敢大白天的就來了?」

  「自然是有事發生了唄,臣田侯這次要倒大霉了,要不然許文程怎麼會這麼毫無顧忌。」說起這個,汝陽侯都有些幸災樂禍了。

  「秘庫的事?」

  「是啊,剛得到的消息,他們的確找到了前朝玄鏡司的秘庫,而且那裡還有一尊大胤神朝的帝君法身,既然這帝君法身有殘存,就證明了一件事,當年大胤神朝的大帝,隕落了的確是隕落了,可他絕對還有後手在,有重新再來的可能。」

  「帝君法身啊……」秦陽瞇了瞇眼睛,終於明白了,為何當初那尊雕像說大印送給自己,自己立刻就能拾取了。

  因為這大印壓根就是他的,帝君的法身,出自與大胤神朝的大帝,大致可以說是本尊與分身之間的差別。

  按理說,大胤神朝滅國,大帝肯定也死透了,而現在看來,這位大帝,說不定還沒死透呢。

  「嘿,這還不是重點,不過一尊殘留的帝君法身也不算什麼,重點是大胤神朝的傳國玉璽,據那位帝君法身說,已經被人拿出去了,而且還是大嬴神朝的人,臣田侯這次辦事不利,留下了當今聖上最忌諱的東西,他被問責已經注定了。」

  「哈哈哈……」秦陽也笑的幸災樂禍。

  就知道當初那尊帝君法身想坑自己,他以為自己會忍不住誘惑麼,更重要的,這貨竟然以為自己是大嬴神朝的人?

  哎喲喂,這誤會可有些大了,他不會以為能抵達那裡的,肯定是大嬴神朝的人吧?

  他肯定也沒想到,大嬴神朝來的一大群人,全部都被坑死了。

  聽到這話,秦陽其實也明白了,那位帝君法身的想法了。

  能孤身一人闖到最後,經歷過前面的考驗,自然各方面都不算差,玉璽拿到手之後,一件道器,沒人會捨得用不成,也沒人會捨得丟掉。

  只要簽了賣身契,想反悔都不可能了,如此,一方面主動給大嬴神朝說一聲,讓他們先自亂陣腳,讓那位大帝看誰都像是奸細,大開殺戒,從忠到奸,殺一個遍。

  這種時候,只要稍稍陷害一下,看起來像是真的,被陷害的人,最後的結局,十之八九恐怕都是寧殺錯不放過……

  再一方面逼著沒有退路的人,開始跟大嬴神朝作對……

  就算是有損失,損失的也不過是一個意義價值遠超實用價值的東西。

  至少在大胤神朝復國之前,那枚堪比道器的玉璽,其實還真沒特別大的鳥用。

  偏偏只要是神朝的人,沒有一個不在意。

  尤其那位大帝,最在意的怕就是這個東西。

  不過跟著,秦陽就想到了另外一點。

  「這事怎麼傳出來的?」

  「臣田侯派去的人,死傷殆盡,被那位帝君法身,一擊滅殺,死的乾淨,而當時去的時候,還有禮部的一個主司,他是唯一活下來的。

  按他的說法,臣田侯的人見到帝君法身,毫無規矩禮貌可言,率先出手,於是被滅殺了,而他恪守規矩,不卑不亢,帝君法身反而留他一條命,讓他回來帶個話……」

  「嘖嘖……」秦陽嘖嘖有聲,心說這年頭,只知道硬懟硬槓的,指不定哪天就死的乾脆利落,反倒是不要臉的,還懂得為自己粉飾的人,反而能活下去。

  真是人心不古,哪像自己……

  苟就是苟,從來不說自己是戰略性撤退。

  只是想想這次的事,秦陽就忍不住同情九指神侯,誰想到,神朝竟然還派了一個禮部的主司一起去了。

  牽扯到前朝玉璽和帝君法身,那位主司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絲毫的隱瞞,說的話,怕是都一字不差的全部複述了,就算他是九指神侯的親爹,這時候也不敢幫誰說半句話,只能如實上報。

  於是,這事就被擺在了檯面上,毫無回轉的餘地,辦事不利就是辦事不利,而且闖出了大簍子。

  難怪許文程這種行事謹慎的牆頭草,對於風吹草動最敏感的傢伙,竟敢在大白天的,來給樂期頤送妹子……

  十有八九啊,臣田侯的處罰已經差不多定了,就差明旨昭告了。

  念頭一轉,秦陽嘿嘿一笑,忽然補了一句。

  「師兄,你想不想一口氣坑死臣田侯?」

  「你又起了什麼壞心思?」

  「我告訴你一個關於臣田侯的秘密,你別告訴別人。」

  「嗯?」

  「臣田侯修成過三身寶術。」

  「嗯?」汝陽侯驚的直接坐碎了身下的椅子,直接站了起來:「你說臣田侯修成了三身寶術?」

  「是啊,這事知道的人不多,說起來還挺丟人的,我們黃泉魔宗的宗主,就是被煉成了三身寶術的化身,宗主死了,我們嫌丟人,就沒說,修成過三身寶術的人,神朝應該有辦法分辨的吧?」

  汝陽侯不答話,沉思良久,才多問了一句。

  「秦陽,此事重大,神朝明令廢除此法,不可藏私,不可修行,不可傳授,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確定,隨意攀咬,若是查無實據,可是犯了大忌,你能確定麼?」

  「十成十的確定,就算不確定,你覺得獻國公那些人,會放過一絲可能麼?」

  「好,消息我會傳出去的。」

  ……

  平日裡,臣田侯修了三身寶術的事,頂多也就是犯忌諱,以他所受的寵信,估摸著也不會遭受什麼責罰。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剛犯了大錯,立刻被人扒出來犯了大忌諱,是神朝和宗派,甚至所有修士都忌諱的東西。

  牆倒眾人推啊……

  給眾人一個一起去推牆的理由吧。

  短短兩三天之後,還沒聽到別的什麼傳言呢,就先在城內聽到了關於自己的傳言。

  一階靈台,實在是太過引人矚目了,消息攔都攔不住的就傳了出去。

  州牧府中,許文程臉都是綠的。

  「誰傳出去的?誰?誰多嘴嚼舌根,統統給我拉出去杖斃了,這種事是能亂傳的麼?」

  當天秦陽就是展示給許文程看了,這是信任他許文程啊,雖然話裡話外也有坑他個天材地寶的意思……

  誰想到轉眼間,就傳的滿城風雨,秦陽的大名都被許多人記住了。

  這要是讓秦陽知道,不恨死他才怪。

  「快,備上禮物,將我珍藏的那顆龍血珊瑚帶上……」許文程一臉的心疼,心疼的胸口都是疼的。

  這顆龍血珊瑚,可是正兒八經的天材地寶,產自東海的萬丈海溝之中,為了這顆龍血珊瑚,他可是花了大價錢,再加上幫人做了事之後,才弄到手的。

  這東西不但大補,而且最是能填補虧損,彌補缺失,乃是有市無價的珍寶。

  本來還等著遇到大瓶頸的時候,自己服用了,看看能不能更進一步。

  現在呢,若是被那位辦事不錯,壞事肯定更厲害的傢伙記恨上了,那可就完犢子了。

  許文程匆匆忙忙的趕到別院,來送禮物,給解釋一下之前的事情。

  「秦老弟啊,我聽說了你的事之後,簡直是夜不能寐,日不能安,費盡心思之後,終於才托老朋友找到了這麼一件寶物,希望對你有用吧,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客氣了就是看不起我!」

  許文程將龍血珊瑚硬塞給秦陽,巴巴的說了一大堆,一副咱們是秦兄弟,你要是不收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的模樣……

  秦陽收禮物收的一臉懵。

  聽了一會之後,秦陽這才聽明白了,原來他的一階靈台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果然啊,八卦才是人類的本質,這種事,根本不用擔心傳不出去。

  「許大人啊,這事又不怪你,你看你,來都來了,還送什麼禮物,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你快拿回去吧,平白無故的,我怎麼能收你重寶……」

  寶物送到手了,秦陽還有些不好意思了,總覺得這是逼著人家送的一樣,多不好,他一向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收錢辦事,信譽無雙……

  「別,秦老弟,你要是不收下,今天老哥我就沒臉見人了,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裡痛快!」許文程的臉都綠了,如此寶物都不要,這是徹底記恨上他了啊。

  「啊,許大人,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秦陽可不是那種人……」

  「秦老弟,你務必不要多心,咱們都是自己人,我這是應該的。」

  一番推辭之後,秦陽收下了龍血珊瑚,許文程也放下了心。

  回到州牧府,許文程慢慢的品著茶,算是徹底鬆了口氣,一旁侍候的親隨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大人,您何必如此,那秦陽不過……」

  「閉嘴!你懂個屁!」許文程眉頭一擰,面帶厲色,呵斥手下。

  「哼,你以為他不過是一個神朝之外的門派弟子麼?你懂個屁,他來了這裡之後,汝陽侯竟然都會親自來見他,他不過是遊說了一下,汝陽侯竟然就接受我了,甚至明言了,若不是他這位師弟,汝陽侯根本不會管我死活……

  大不了黔俞州落入他人之手之後,他再行運作,換個親善自己的不是更好?」

  「可是大人……」

  「沒什麼可是的,這些時日,傳給獻國公的消息,都是從我這裡傳上去的,你以為我的消息是從哪來的?就是汝陽侯那來的,人家憑什麼讓我去拿這個功勞?甚至前幾日,臣田侯修成三身寶術的消息,也是從我這裡傳上去的,憑什麼?」

  許文程冷笑一聲,放下茶杯。

  「甚至於,汝陽侯的消息,都是從哪裡來的,有人知道麼?他常年領軍,與臣田侯勢同水火,在南境東部,他幾乎沒什麼勢力,他的消息為何如此之快,你知道麼?哼,我告訴你,汝陽侯如此遷就那秦陽,可不只是一個師弟的關係就能說得通的,我告訴你吧,消息之事,十有八九跟秦陽脫不了干係!」

  「小人目光短淺,還望大人責罰。」親隨嚇的面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起來吧,以後遇事一定要機靈點。」許文程的面色稍緩,語重心長的道:「你跟了有八百年了吧,怎麼還改不了狗眼看人低的毛病,我告訴你,這世上,活得長的人,實力倒是其次,眼力勁是一定要有的,就如同這次送去的寶物……」

  「我為何要送?那秦陽未必是要坑我一件寶物,可我必須要去送,這是個態度,我實話告訴你,就算情報的事不談,此人辦事的能力很強,收錢辦事,講究,可若是記恨起來,壞起事來,那絕對是一個頂十個,此時此刻,我等一定不能因小失大,這次我能否逃脫一劫,全看近期了,容不得馬虎。」

  許文程跟親隨推心置腹的說了一通,也是生恐自己的人去瞎得罪人壞事……

  「去,再收集一些奇聞異事,遊記雜談,越是偏門的越好,給人家送過去,聊表心意……」

  ……

  遠在離都的廟堂之上。

  一位禮部官員,手執玉笏,言辭激動不已。

  「本官胡亂攀咬?本官為官一千一百年,何曾有過胡亂攀咬,今日所言,句句屬實,是非真假,只需一驗便知,若是假的,本官甘願受同等責罰!絕無二言!」

  「有什麼好吵的,是非真假,不過是驗一下就知道了,我朝關於三身寶術的檢驗,早已經非常成熟,攜神朝法器,一照便知,若是假的,誣陷之罪,直接知罪好了,若是真的,那……就由大帝親自裁決了。」

  左邊的隊列裡,一位留著山羊鬍,看起來略有些胖,一襲繡金華服的中年人,隨口念叨了一句。

  頓時,那些反對的人,也無話可說了……

  這種事,本來就是大忌諱,大禁忌,只要有人檢舉,無論真假,都必須要查個明明白白。

  若是隨便攀誣,按律治罪就行了,簡單的很……

  「責定天司,火速查明。」

  上首的寶座之上,一尊周身繚繞著金光,看不清面容之人,端坐於那裡,靜靜的聽著下面的人吵完之後,才直接下了命令。

  這是大嬴神朝大帝化出的帝君法身,平日裡處理事情,都是留一尊法身在這裡,本尊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人見過了……

  ……

  十日之後,臣田侯府,一位身著一身烏黑官服,頭戴官帽的定天司外侯,親臨此地。

  「下官定天司一品外侯韓安明,見過侯爺。」

  韓安明面無表情,見面之後,揖手行禮,之後就自顧自的拿出一面銀鏡。

  「下官奉旨而來,想必來意,侯爺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你來吧。」臣田侯神情也很平靜,事已至此,他修成三身寶術的事,肯定是瞞不住了。

  在當初那具化身隕落南蠻之地之後,他就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是已經傳出去了,會被別人在什麼時候翻出來,就不一定了。

  而此刻的情況,自然是最適合翻出來的時機。

  「得罪了。」韓安明手握銀鏡,對著臣田侯一照,銀鏡之上,道道光華浮現,片刻之後,銀鏡之上,倒映出一輪血月,血月之下,一直殺氣衝霄的猛虎,做出猛虎下山之勢。

  只不過,這血月卻非滿月,而是缺失了一部分。

  看到這幅畫面之後,韓安明收起了銀鏡,對著臣田侯一拱手。

  「既已查明,下官告辭。」

  「韓大人留步……」

  「侯爺不必多言,定天司的規矩,侯爺是懂的,我等只管查明,如實上奏,如何裁決,那是陛下聖心獨斷,於我等無關。」韓安明打斷了臣田侯的話,轉身欲走之時,才低聲念叨了一句。

  「家師托我轉告侯爺,侯爺此次栽了大跟頭,畢竟,前朝可是陛下最忌諱的事,可侯爺未必是毫無生機,如何做,全看侯爺自己如何抉擇了。」

  「韓大人,本侯並非要詭辯,只是有些話,要稟明聖上而已。」

  「侯爺請講。」

  臣田侯跪伏在地,口中沉聲道:「臣辦事不利,以至於前朝玉璽遺失,遺禍無窮,是臣罪有應得,然擅自犯忌諱,修行三身寶術,實在是臣一心為了神朝,臣的化身,把持南蠻之地魔道三峰之二,本欲兵不血刃,一口氣吞下南蠻之地,為神朝開疆拓土,賀陛下不世之功,臣為神朝效力多年,已然大半生已過,有錯就罰,臣無從辯解,只是臣的中心,毋庸置疑,天地日月可鑒!」

  越說,臣田侯的語氣就越是激動,直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侯爺請起,下官自會一字不落的稟明聖上。」韓安明也略有動容,自是知道,臣田侯的忠心,毋庸置疑。

  也正因為這悠悠萬載不變,才換來了如今的寵信。

  ……

  一晃十來天過去,秦陽的閉關之地,汝陽侯送來了秦陽特意囑咐要的情報。

  這情報是獻國公那得來一手情報,直接通過了許文程傳到了汝陽侯這裡。

  「秦陽,你要旨意已經下來了,陛下聖心獨斷,當真是對臣田侯寵信之極,無人能及,這一次竟然還有兩封旨意,任其選擇一個,一個不過是降爵罰俸,削了他的兵權,一個也只是讓其前往北境苦寒之地戍守北疆。」

  「有勞師兄了,我閉關到了緊要關頭,不多言了。」靜室之中,傳來秦陽的聲音,之後就再無音訊。

  而靜室之中,兩個一模一樣的秦陽站在那裡,其中一人盤膝坐在中央的蒲團上,另一人點了點頭,化作虛無消失不見,只有一根頭髮,隨之飄散了下來,被另一人收走。

  遙在萬里之外的秦陽,微微一怔,就得到了要得到的消息。

  「降爵罰俸,削了兵權,嘿,以我對九指神侯的瞭解,他絕對不會選擇這個寬厚的選擇,失去了兵權,他豈不是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哪怕去北境戍邊,依然有兵權在手,只需要好好經營,說不定屆時,南境北境都會有他的勢力……

  這位大帝對九指神侯可謂是寬厚之極啊,恩寵無人能比,竟然還用兩封旨意讓他選,不虧是幫助過大帝開疆拓土,滅國屠城的人……」

  秦陽蹲在一座山的山頭,耗費了十幾天的時間,結合山川地勢,改動這裡的地氣走向,讓其如同因為地震的原因,自然而然的化作一座天然迷陣。

  只是做出了引子,就任由大陣演化,威能不是太強,卻勝在自然,不找到關鍵所在,根本難以破解。

  而這裡,就是從離都來的人,進入臣田州府城的必經之路。

  一晃三天的時間過去,終於看到三艘白玉舟,從北面飛來,路過這數十里之地。

  很快,白玉舟就迷失在這片偽天然迷陣之中,在秦陽的眼中,白玉舟一直在數十里之地繞圈子。

  秦陽搖身一晃,變幻了身型樣貌,施展凌虛踱步,輕而易舉的破開白玉舟的防護,潛入到其中一艘白玉舟之中。

  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前來傳旨的宦官。

  怕是這些人根本也沒想過,有人敢在神朝的範圍,膽大妄為的打一群傳旨之人的主意……

  來的老太監,身上都已經瀰漫出一絲死氣了,明顯是壽元無多了。

  秦陽潛到他的身邊,靜靜的等候著,一方面在海眼裡加工出來一份贗品的木盒子。

  等到有人前來匯報的時候,秦陽趁著老太監分神的瞬間,一只輕輕一晃,那份放在桌前木盒,就被掉了個包。

  同樣是在自己的海眼裡打開看了一眼,再拿出之前那份賣身契,念頭一動,賣身契之上的文字,立刻就變得如同聖旨之上的一模一樣。

  唯獨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賣身契上名字那一列,是空白,還等著有人寫上去。

  真假聖旨掉了包之後,秦陽又將那份派遣到北境的真聖旨收起來,重新裝進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木盒裡。

  完成這一切之後,老太監跟人談話也結束了,對方轉身離開。

  秦陽又趁著這個機會,將桌子上的假木盒,換成了真的。

  正準備離去的時候,秦陽念頭一動,那份真的聖旨,自己若是拿走了,萬一出問題怎麼辦?

  這件事本來就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最好是根本沒人知道……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又悄悄的將那份真的聖旨,悄悄的塞到了老太監隨身的儲物袋裡。

  完成這一切之後,秦陽悄悄的離去。

  待秦陽離去之後,老太監渾濁的眼睛睜開,向著四周看了看,再看了看面前擺著的木盒,小心翼翼的將木盒打開了一下,看到裡面兩份聖旨都在,老太監才鬆了口氣,重新將木盒蓋上。

  而另一邊,秦陽還是覺得不太保險……

  於是又手執一支竹笛,站在中央一座孤峰的頂端,望著那幾艘還在兜圈子的白玉舟,輕嘆一聲,徐徐吹響了竹笛。

  曲調輕靈悠揚,略帶一絲歡快,讓人聽了就會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一絲絲漣漪擴散開來,絲絲奇異的力量,瀰漫開來,將數十里之地籠罩。

  秦陽體內的真元,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流逝,這首漁眠安神曲的威能,也開始水漲船高。

  三艘白玉舟之中,有人聽到了曲子之後,就警惕了起來,可惜這首曲子,根本不在殺傷力,而是徐徐綿綿,讓人聽了昏昏欲睡,心中一片輕鬆安寧,而後腦海裡的記憶,也會如同夢境一般,醒來之後,慢慢的忘卻的乾乾淨淨……

  也幸好之前早就調查過,一般這種遠距離傳旨的活,都是苦力活,特別是傳旨申飭的事,受寵的人,根本不會大老遠的跑來幹這種活。

  再者,傳旨之人,代表著大帝的臉面,再加上沒什麼好處,也不會有人去為難這些人,更是沒誰會喪心病狂的來截殺這些人。

  一曲漁眠安神曲奏畢,秦陽抹去了他們三個時辰之內的記憶,讓這些記憶如同夢境一樣,慢慢的模糊消散,而不是暴力的抹除掉。

  做完這些,秦陽才悄悄的將此地的核心關鍵動了一下,讓拿出裂開的地氣稍稍一動,山石墜落,堵住了一條通路,如此,這座原本在經歷了歲月之後,可能真的會變成天然迷陣的地方,就徹底失去了機會,只會變成一個威能並不是特別強的迷陣而已。

  而且說不定再過些時日,那丁點威能也會隨之徹底消散了……

  昨晚這一切,秦陽落在山中,給兩個暴屍荒野的倒霉蛋收屍,順手超度了之後,給他們一口棺材,再準備找個風水寶地埋了。

  誰讓自己心善呢,在荒野裡看到這種慘死的人,就忍不住出手收殮……

  迷陣的威能變小之後,出現了變故,不一會,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稍稍調整了方向,略最推斷,很容易就衝了出來。

  一行人趕到了臣田州府城,來到了臣田侯府的時候,大門洞開,臣田侯已經備好了香案,做好了接旨的準備。

  老太監手捧著木盒,一臉嚴肅的走進來,尖聲高喝。

  「臣田侯卞子濤接旨!」

  「臣,卞子濤,接旨!」

  老太監一臉肅穆的打開木盒,取出其中兩份聖旨。

  「臣田侯,陛下有過交代,聖旨兩份,由你自己選一個,這是天大的寬厚,你可要領悟聖意啊!」

  臣田侯聽到這話,也有些意外,連忙跪伏在地。

  「臣謝陛下恩厚。」

  打開聖旨一看,其中一份,就是降爵罰俸,重點是削兵權,這無異於讓他去養老了……

  另一份,打開之後,臣田侯的臉色就有些古怪,旨意沒問題,很明顯這是聖上的優待,給了他機會,甚至可以更進一步的機會。

  只是為何沒有他的名字?

  臣田侯抬起頭,剛想問一句,老太監這會卻眼疾手快,反應迅速,面色肅穆的沉聲一喝。

  「侯爺無需多言,領悟聖意啊!」

  臣田侯左看右看,想問又沒發問了,要是問了,豈不是他無法領悟聖意?

  盯著那份旨意看了良久,也沒覺得旨意有問題,絕對是正兒八經的聖旨,那為何會有這麼古怪的一份旨意?

  「侯爺,莫要多做猶豫,你跟隨陛下多年,論起領會聖意,無人能與你相比吧?」老太監催促了一聲。

  臣田侯思忖良久之後,忽然露出一絲恍然之色……

  難怪說這是陛下讓我自己做選擇,原來在這裡啊……

  果斷的拿起筆,在那份差遣他去北境的旨意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霎時之間,就見聖旨之上金光浮動,威壓浮現,沉穩威嚴的聲音,驟然炸響,響徹天地之間。

  將方才的旨意吟誦了一遍。

  「臣,卞子濤,領旨謝恩!」臣田侯跪伏在地,高聲應和。

  而府城的一座酒樓上,秦陽坐在床邊,喝著酒,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音,遙遙舉杯,心裡念叨著說點什麼,思忖良久之後,才呲牙一笑,念叨了一句。

  「那就提前新年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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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3 00:20: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七九章 非主流的靈台,更狠的補刀人

  秦陽心滿意足了,算是功成身退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誰讓這位臣田侯平日裡樹敵太多,有的是人願意一腳將其踢到深淵裡,再打斷他四肢,將他封在墳墓裡,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這段時間,對大嬴神朝的瞭解越來越多,很多東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那位挺會做人的許文程,送來的書籍裡,遊記雜談最多,而這些東西裡,不少都是發生在大嬴神朝地盤的事情。

  對於神朝的人來說,很多東西都是瞭解的,算是常識,可對於神朝之外的人來說,就是新鮮的東西。

  比如說之前的傳旨,就是一本書裡面隨口提到的常識。

  聖旨這種東西,蘊含神朝的力量在其中,大帝金口玉言,誰都別想改一個字,所以,有人來傳聖旨,一方面是為了驗證權威,另一方面其實也就是走個形式而已。

  搶了聖旨也沒用,反而會因此打神朝的臉面,得到不死不休的追緝。

  正因為如此,異地傳旨,而且還是申飭的旨意,其實就是不受寵的人來幹的苦力活而已。

  同樣的,臣田侯得到了旨意之後,前往赴任的時候,還要走一個程序,從南境到北境,此去何止數十萬里,中途路過離都的時候,必然是要去離都拜見大帝謝恩,再走個程序。

  秦陽不想管後面的事了,很放心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一點。

  等到臣田侯到了離都,那時他就死定了。

  一個被前朝冊封的重臣,在別的地方可能沒人可以看出來,可走程序的時候也好,親見大帝的時候也好,無論哪一樣,都會被一眼看穿。

  路已經給鋪好了,後面就看別人發揮了……

  秦陽低調的回到了黔俞州,繼續自己填補虧損之路……

  之所以坑了人還費盡心思,不讓自己露面,當然是因為誰知道臣田侯是不是只有黃泉宗主一個化身……

  萬一他將三身寶術修到了圓滿,有倆化身怎麼辦?

  萬一有的話,那另外一個化身是誰?

  到現在還沒半點線索呢。

  回到了靜室裡,秦陽繼續開始例行的修行,嘗試著繼續凝聚出新的靈台。

  可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秦陽陷入了沉默……

  自海眼通往神海的八十一階靈台,都壯大凝實了不少,可是自海眼通往血海的那一階靈台……

  依然是一階。

  只不過這一階的大小,卻比得上上面的兩階了。

  變大了不少,變長了不少,就是沒變成兩個。

  「這意思是,我注定了只有八十二階靈台麼?」

  秦陽無語了,沒想到本來就是順手賣個慘,還真的一語成讖,下面的靈台,不是底蘊耗盡,才只凝聚出一階,而是壓根就只有一階。

  看這趨勢,明顯是要一條路直接延伸到血海。

  仔細感應觀察了良久,也沒覺得下面的一階靈台,比上面的八十一階弱,秦陽才放下心來,可能修煉的法門不一樣吧,凝聚出來的靈台也是個非主流,不走尋常路。

  暫時沒感覺到壞處之後,秦陽索性就出關了。

  正好許文程又來了……

  看到秦陽之後,許文程立刻感覺心口一陣發悶,心裡一陣揪心的疼……

  「許大人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秦陽熱情的打招呼,這人雖然是個牆頭草,可挺會做人的,秦陽還挺喜歡他的。

  「啊,秦老弟啊,這才沒多久吧,聽說你閉關去了……」話說到這,許文程立刻閉嘴,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啊,閉關去了,許大人看,我的靈台雖然還是一階,可是比尋常靈台更大更凝視,我自忖不會弱於尋常的八十一階靈台,這還要多謝許大人厚增啊,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說,我能做到絕不推辭……」

  秦陽說著,一伸手,將下面的靈台凝聚幻化出來,看起來的確大了不少。

  許文程捂著胸口,勉強笑了笑。

  「秦老弟沒事就好,說不定一階靈台,也能走出一條通天大道呢,我還有公務要去處理,正好我那收集了一些書籍,差人給秦老弟送來……」

  可惜啊,秦陽說實話,許文程一個字都沒信,只當是秦陽已經沮喪到了極致,走向了另一個自我膨脹的極端……

  許文程丟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心裡也忍不住同情不已,多好的人啊,怎麼就遭受重創,損了根基呢,勉強進階靈台,也只凝聚出一階……

  秦陽望著許文程的背影,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了,心裡也頗有些納悶。

  怎麼說實話,又沒人信,隨口胡扯逗樂子,偏偏就深信不疑呢。

  都什麼人啊,有毛病……

  ……

  而另一邊,臣田侯已經收拾了行囊,乘坐著座駕,率領著親衛,前往離都而去,這是要走馬上任了。

  北境的苦寒之地,比之南境這邊差了不知道多少。

  南境以南的南蠻之地,雖然是山無三尺平,毒瘴之氣遍佈,毒蟲猛獸隨處可見,還有黑林海這種凶險之地,可物產終歸還不算是太貧瘠。

  再加上南蠻之地的人,因為地勢原因,跟大嬴神朝之間的衝突,其實也不算是特別劇烈。

  正兒八經的交戰,已經有很多年沒出現過了,有的只是長年累月的邊境摩擦而已。

  可北境就不一樣了,再往北,對於大嬴神朝來說,已經可以算是苦寒之地了,北面的大燕神朝,民風彪勇,修士也多擅殺伐。

  就算大嬴神朝不搞事,大燕神朝也惦記著南邊的地盤呢,所以,基本上百年之內,必定會有大戰,近來相互之間的摩擦已經變得越來越劇烈,開啟戰事已經是注定了。

  這個時候,將臣田侯派到北境,其實不算是貶官,而是恩賞,給了他立功的機會,可以將功折罪。

  一面是去當一個不掌權的爵爺,安心養老,安心修煉,看看是不是能更進一步。

  一面是給了機會,拿性命去搏一個軍功。

  臣田侯根本不會多猶豫,就會選擇後者,至於為什麼留白,臣田侯自忖這可能就是大帝在暗示他,這一方面是警告,因為不是完整的聖旨,一方面則也表示這是恩寵,給你機會。

  至於是不是,臣田侯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覺得聖心難測,大帝愈發的高深莫測,讓人看不明白……

  臣田侯的處罰已經發了下去,大帝金口玉言,旁人自然不敢沒有更改的全力,不少人都暗暗失落,這次又沒弄死臣田侯……

  從獻國公到下面的人,知道了無力回天,自然都安靜了下來,不去亂蹦躂礙大帝的眼……

  臣田侯抵達了離都,自然有不少人一路的人前來迎接,擺宴接風,喝酒助興。

  待休沐日結束之後,臣田侯前往兵部走程序,領新的兵符,交還舊的兵符。

  眾人都知道,以臣田侯領兵的本事,說是貶,其實這是給他立功的機會呢,一路上走程序,也沒誰敢為難,順順當當的,交還了舊兵符,就到了領新兵符的時候了……

  兵部正中的位置,有一隻白金鑄就的白虎雕塑,高有百丈,其內殺伐之氣沖天。

  這兵符又名虎符,就是因為這個。

  兵部尚書親自帶著臣田侯來領虎符,到了此處之後,遙遙對著白虎雕塑一拜。

  「臣兵部尚書,攜臣田侯來此領北境虎符,望白虎真君賜。」

  一聲之下,就見那白虎雕塑驟然活了過來,化作一頭威風凜凜,目中煞氣殺氣溢出的白虎,兵部之中,金鐵刀兵,盡數顫抖不已,殺伐之氣大作。

  臣田侯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一切都熟悉的,躬身拜下,雙手碰在一起,高過頭頂。

  而那白虎,雙目之中綻放出兩道光柱,將臣田侯籠罩。

  白虎口中,亦有一枚虎符飛出,向著臣田侯的手中落下。

  然而,就在虎符落下一半的時候,白虎卻忽然站起身,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吼,目中綻放的白光,驟然化作讓人不可直視的刺目光柱,將臣田侯籠罩在其中。

  臣田侯不明所以,卻見他體內,一條怪蛇虛影浮現,盤繞在臣田侯身體上,對著白虎呲牙恐嚇。

  白虎大怒,一巴掌拍過來,直接將那條怪蛇虛影拍碎,之後又一巴掌將臣田侯拍的化作一道殘影倒飛了出去。

  只聽一聲悶響,後方就有數十道經過加持的牆壁,被強行洞穿。

  臣田侯倒在盡頭,面色蒼白如紙,口中溢血,一臉迷茫。

  而那白虎,嘶吼一聲,又重新化作一尊雕像立在原地。

  驟然出現的變化,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而兵部尚書,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眼珠子都在顫抖著,腦海裡全是剛才那副畫面。

  那條怪蛇的虛影,神朝高層,誰不知道,那是大胤神朝的國運所化,根本不是正常的生靈。

  而這個東西藏在臣田侯體內,卻被兵部的白虎真君發現了……

  那豈不是說,臣田侯,其實是前朝的人?

  只是想到這個,兵部尚書的頭髮都炸了起來,連忙一聲暴喝。

  「快,將臣田侯……不,將卞子濤拿下!」

  丟下一句話,兵部尚書就直接施展步法,直接前往宮城,火速稟報這件事。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

  依然是那座大殿。

  體型略有些胖的獻國公,這一次直接越眾而出,一臉的痛心疾首。

  「陛下,禮部眾位,親自確認了三次,沒有任何變化,卞子濤竟然是前朝重臣,而且還是一脈血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死忠,若非陛下這一次召他回朝,更換兵符,怕是連白虎真君都無法發現這一點……」

  「陛下啊,此刻回想起來,才忽然明白,為何卞子濤往日裡,並無大錯,甚至辦事也讓人極為放心,為何近十年,卻如同換了個人一樣。」

  「他說修成禁術,乃是為了謀劃南蠻之地,可結果呢?大家有目共睹了,南蠻之地現在可謂是空前的團結,就算是那些不與外界接觸的黎族,近幾年,竟然也開始於外界接觸了……」

  「玄鏡司秘庫之中,除了臣田侯的人之外,再無一個外人活著,可東西卻不見了,哪去了?」

  「臣此刻回想起來,心中極恐,不禁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真正的臣田侯,怕是早就死了,此刻的也只是被人以禁術煉成了化身的冒牌貨而已!」

  「前朝的那位帝君法身曾言,玉璽被我朝之人拿走了,以那位的身份,沒必要說謊話吧,此刻想來,我等誰會懷疑到臣田侯身上?縱然臣與臣田侯素有間隙,可臣也絕不會懷疑這一點的。」

  「前朝餘孽簡直讓人防不勝防,此次若不是白虎真君心細如髮,說不得十年之後,南境北境的大軍,怕是都會落入這前朝餘孽之手了。」

  「臣只是想想,就惶恐不已。」

  獻國公悲痛不已,就差捶胸頓足,嘔血三升了……

  若秦陽再次,少不得為他鼓掌,這貨才是真的狠角色啊。

  三身寶術之所以是禁術,其實最重要的是防不勝防,縱然是神朝現在已經有法門,可以映照出來,確定人是不是修煉了三身寶術……

  可有一點是難以確認,沒法保證的東西。

  那就是修煉三身寶術的人,是沒法百分之百的確認,這人就是本尊,另外一個是化身。

  尤其是修煉的越是徹底的人,分化的越是徹底,就越是難以分辨。

  就如同當年的海妖仙子,分化到了極致,嚴格說,三身還真沒什麼化身本尊,只不過小七還留著的就是本尊的性情而已。

  而現在,獻國公一口氣,直接將臣田侯說成一個化身,就是一個冒牌貨。

  這是直接要堵死臣田侯所有的活路。

  是啊,若是本尊,為何以前沒人發現?為何以前辦事就沒出過這麼大的紕漏?

  為何這一次,卻忽然被白虎真君發現了?

  最合理的解釋,自然是臣田侯中途被人煉成化身了!

  「臣田侯如何說?」端坐上首的大帝法身,沉吟良久之後,出聲發問。

  下面立刻有人越眾而出,揖手行禮,一板一眼的回答。

  「臣田侯喊冤,一直喊要面聖,說他對陛下忠心耿耿,他是被人陷害的。」

  「陛下,臣田侯說他不是假冒的,可是他又說,化身已經隕落,還被人抹去了痕跡,無半點驗證的機會,此等喪心病狂的前朝餘孽,到了此時此刻,竟然還想蒙騙陛下,實在是用心險惡之極!」

  獻國公繼續上前補刀。

  「哼!傳旨,舉國之境,朕之下所有人,無論皇子王公,還是在朝重臣,但凡有公職在身者,各家子嗣,盡數接受禮部審查,定天司協助,所遇修禁術者,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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