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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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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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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18: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六零章 七位一體,魔宗駐地

  秦陽仔細的看著出現的每一個死靈。

  這些倒霉蛋,應該都是跟隨著死去的上古世界,直接在這裡出現的。

  沒有經歷前面的程序,沒有得到前面的機緣,什麼都不會,生前的法門,大部分都是不能用的。

  所以……

  看著一個個氣勢驚人,其實跟酆都大帝差不多,只是沒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已。

  空有力量,沒有掌控,沒有方法,頂多就是一個個五大三粗,赤手空拳的壯漢。

  秦陽現在的力量,自己都不確定有多強,未必比他們差,但秦陽手裡,端著加特林,還開了自瞄。

  這個蛇頭人,是上古天庭的內奸,到死了都沒跳反,這個時候卻急著跳反了。

  能因為什麼?

  秦陽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那個完全不可控的往生神通了,這些人似乎異常的重視。

  看目前的情況,要麼是要掌控他,要麼是要毀了他。

  考慮到司相的存在,對方十有八九是要不惜代價弄死他。

  得出結論,秦陽也沒急著出手,他先將這裡出現的每個死靈,每個人的氣息,每個人的身型樣貌,統統記下來。

  下一次,再想一口氣見到這麼多上古天庭的人,尤其是裡面可能還有臥底在別的勢力的內奸,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殺了,將其灰飛煙滅。」蛇頭人冷聲一喝,他自己卻往後退走。

  秦陽笑了笑,環顧四周,周身力量開始湧動,變得混亂而暴躁。

  「就你們這些貨色,也想殺我?」

  秦陽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其中人身後,雙臂一抖,便見此人體內的力量徹底失控,直接炸開,崩碎成齏粉。

  秦陽伸出手看了看,境界沒提升,但是實力,的確飆升太多了。

  他不斷閃爍,周身力量燃燒成灰色的火焰,化作人形暴龍,簡單粗暴的衝過,不斷的錘爆一個個死靈的狗頭。

  一個時辰之後,圍攻來的死靈,死掉了一半,秦陽身上的力量也開始衰減,他看著不斷圍過來的死靈,嘆了口氣。

  「人海消耗戰麼……」

  體內的力量驟然凝聚,而後在一瞬間爆開,秦陽的身體直接化為齏粉,緊隨而來的便是刺目的光華,在虛空中綻放,膨脹開的灰色巨球,化作光波橫掃開來。

  一擊之下,靠的近的數百個死靈,瞬間便化為齏粉,廢墟群的中心,直接出現了一塊空白地帶,那裡的廢墟都被直接湮滅了。

  剩下沒有靠的太近的死靈,一個個非死即傷。

  遠處,無數黑蛇凝聚,重新化作蛇頭人的樣子,他看著這片空白地帶,再瞥了一眼剩下的死靈,冷笑一聲,對他們揮了揮手。

  等到這群殘血的傢伙靠近之後,蛇頭人的身體,驟然崩碎,化作無數的黑蛇,將這些人淹沒。

  片刻之後,活口一個都沒有剩下,無數的黑蛇,重新匯聚到一起,化作蛇頭人。

  他吞吐著蛇信,在廢墟群裡遊走了一圈,確認再也沒有活口了,這才轉身離去。

  ……

  秦陽躺在一張躺椅上,收斂了力量,靠著慣性,不斷的向前飛行。

  忽然,他睜開眼睛,坐起身之後,一臉意外的撓了撓頭。

  「誒?什麼情況?分身竟然掛了?」

  感受著分身的經歷,秦陽忍不住笑出了聲。

  之前就覺得那個蛇頭人怪怪的,哪怕蛇頭人將自己帶到了酆都大帝那裡,秦陽還是覺得怪怪,他依然不能洗脫嫌疑。

  歸根到底的一點,那個巨大的灰日,真的是酆都大帝麼?

  準確的表達,他見到的,只是一個因為力量太強,卻沒有法門掌控,最後力量失控,逸散膨脹開,化作一輪灰日的傢伙。

  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酆都大帝,都得先打個問號。

  因為除了力量之外,對方跟他心裡遇險構建出來的酆都大帝形象,完全不一樣。

  從談吐到各種小細節,還有最後讓他直接離開。

  至少有十幾個秦陽可以明確指出來的疑點。

  若那輪灰日,是不是酆都大帝,都得先打個問號,以這個為基礎,來判定蛇頭人的身份,就要打兩個問號。

  離開灰日之後,秦陽就遠遠的吊著,眼見那蛇頭人不待見他,甚至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多說,秦陽便繼續慢悠悠的晃著。

  反正對於死靈來說,不缺趕路那點時間。

  等到蛇頭人先走遠了之後,他才無聲無息的化出一尊最強的分身,本尊同一時間神隱了。

  事實上,之前秦陽就想這麼幹的,但他還沒做呢,就已經到了灰日光輝照耀的範圍,他也沒料到最後要見他的所謂酆都大帝,就是一輪灰日。

  而這一次,發生變化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蛇頭人跳反的速度,也出乎意料的快。

  同樣,若前面那個憨憨真的是酆都大帝,蛇頭人到死了都沒跳反,看灰日的態度,明顯是對蛇頭人極為信任。

  這貨現在跳反,可以說是真給面子了,這個代價可不小啊。

  同樣,因為分身被圍殺的事,秦陽大概也對自己現在的力量有了一點判斷。

  境界沒有動,力量的確還在不斷攀升,而且這個力量的攀升,似乎根本沒有所謂的境界作為限制。

  綜合那些上古天庭的死靈,都是只有力量,可以施展的秘法神通很少,一個分身就能在保證自己不死的前提下,強殺一半的死靈。

  那麼,若是本尊出手的話,應該更沒有壓力。

  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實力,不拚命狀態下,已經不是一般的法身修士能比了,整體實力應該有半步道君了,不惜代價的搏命,超頻狀態,肯定有道君實力了。

  前面好幾百年,到底還是沒有荒廢了。

  不過,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直接神隱換馬甲麼?

  一想到馬甲,秦陽就有些懷念自己的老馬甲,尤其是活著的時候,再也沒法拿出來的季無道馬甲。

  當年季無道被祭天,無論是誰追查,用什麼辦法確認,季無道都是死了,甚至秦陽自己都沒法再穿上這個馬甲。

  如今,大家都死了,季無道出現在亡者之界,也是很合理的吧。

  念頭一動,秦陽直接套上馬甲。

  至於司相的印記,秦陽想了想,還是留著吧,給別人留點信息,順手再看看,司相到底是個什麼人,他會不會說出去,他的印記還在,司敬業壓根沒死。

  秦陽換了馬甲,直奔那片廢墟群。

  先去悄悄看看情況,看看還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不,尤其是剛才圍殺他的死靈,他可是將每一張臉都記下來了。

  ……

  蛇頭人行走在虛空,走走停停,繞了一大圈之後,再次來到灰日所在的地方。

  「大帝,我與司敬業遭遇了襲擊,司敬業隕落了。」

  一句話說完,蛇頭人的身體便崩碎成無數的黑蛇,黑蛇重新匯聚,又再次崩碎,似乎內部有什麼力量正在不斷的糾纏衝突。

  那是不屬於蛇頭人的力量。

  灰日之上,凝聚出一雙眼睛,冷眼看著蛇頭人。

  「司敬業隕落了,你為什麼還能活著?」

  話音落下,就見一道灰光飛出,瞬間湮滅了蛇頭人半個身子,無數的黑蛇直瞬間化為虛無。

  灰色的光輝,還在順著一條條黑蛇,向上攀湧,蛇頭人的身軀,一點一點的消散,他驚恐不已,大聲求饒。

  「大帝……

  非屬下辦事不利,著實是對方人太多了,屬下根本無法脫身,也無法救援。

  還請大帝網開一面,讓屬下戴罪立功。」

  蛇頭人不停求饒,那雙眼睛卻不為所動,冷眼看著蛇頭人一點一點的消失。

  直到蛇頭人只剩下一顆腦袋的時候,才見那灰光緩緩消散。

  「沒有下一次了,下一次,你最好戰死。」

  「謝大帝隆恩,屬下必定謹記。」蛇頭人連忙謝恩。

  「做好你沒做完的事。」

  雙目冷眼盯著蛇頭人的腦袋,說完最後一句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蛇頭人的脖頸下,無數的黑蛇湧出,凝聚出一個人形,一層死氣浮動,化作大袍,將其籠罩在其中。

  他遙遙對著灰日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

  灰日最深處,有一個球形空間被撐開,灰色的力量從球形空間的邊緣延伸過來,凝聚出一隻豎起耳朵的大狗形象。

  他呲牙咆哮,壓制不住的怒火與惡毒之意。

  「那等叛逆,留之何用,將其殺了,一了百了。」

  邊緣又有一縷灰色力量延伸出來,頂端凝聚出一隻大鳥的形象,很是不屑的道。

  「留著自然有留著的用處,你懂什麼,殺了只是最蠢的辦法。

  生前便是如此,那時候你可沒想到過,縱然神形俱滅,如今亦可出現在亡者之界。

  如今留著辦事,也好過直接殺了,先挖出他背後的主子再說吧。」

  「除了上古天庭的人之外,還有什麼可挖的。」豎耳朵大狗很是不屑。

  「那你可知,他是上古天庭之中哪一系的人?亦或者,他是府君的人,也不是沒可能。」

  一狗一鳥爭吵的時候,邊緣又陸續有五縷力量眼神出來,化作一根根如同臍帶一般的東西,頂端各自凝聚出一個其他東西。

  或是植株,或是大嘴怪,亦或者就是一團霧氣,唯獨有一個,看起來像是人形,一個無面人。

  「夠了。」無面人沉聲一喝。

  瞬間,爭吵聲消失,剩下幾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全部看向了無面人。

  「我等只需要做好應該做的事情即可。

  為今之計,我等要做的,只是掌握力量而已,其他的事情,統統都可以暫時不管。」

  「之前道門不是給了法門麼?也未必有陰謀,說不定是道門的人示好。」大嘴怪對法門的事念念不忘,這是最唾手可得,而且也是最靠譜的辦法了。

  道門能拿出手的法門,一向不會差,尤其是能在那種情況拿出來的,肯定是更好的。

  「你懂個屁!」大鳥口吐芬芳,冷笑著道:「我們可以從道門的人手裡搶,可以用盡各種手段,唯獨不能接受對方的贈予,這代表著表態,代表著站隊,你懂不懂?不懂不要亂噴糞!」

  豎耳狗一聽就炸了,呲牙咧嘴的怒噴。

  「我怎麼不懂了?是你不懂。

  道門中人,做事一向是自由隨性的很,門人進入兩個死敵勢力都很正常。

  那老頭警告我等,是因為那司敬業,是道門選中的當代掌舵人,可以代表整個道門的人。

  這種情況下,他才可以代表道門說話。

  但他給我等法門的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個時候他一個人可沒辦法代表道門,也可能是他個人給我等示好,有何不對?」

  這倆又吵了起來,似乎說都挺有道理的,其他人跟著一起吵。

  「你們說,司敬業死了麼?」

  爭吵停頓了一下,豎耳狗冷笑一聲。

  「死不了,那傢伙根基雄厚的可怕,又有完美契合亡者之界的法門,機緣眾多。

  道門想要選他成為這一代的掌舵人,司相為了將其變成他的人,險些隕落,到了今日還沒恢復,這還不夠證明麼。

  他肯定沒有死,至少沒那麼容易死。」

  「嗯。」無面人點了點頭:「現在需要我們其中一個,離開此地,萬蛇辦事已經出了紕漏,但我們還需要引出他後面的人,暫時留著他,但我們也需要一個可以去掌控局面的,整合地府的人。」

  「我去吧。」豎耳狗第一個跳出來自薦。

  「你需要鎮守此地,沒有你,我等便沒有了耳目,這裡的風險會大大提升,若有上古的故人降臨,我等未必能抵擋。」無面人拒絕了豎耳狗,轉頭看向大嘴怪。

  「大嘴去吧,我等七位一體,唯獨你最能適應,萬事不可貿然做決斷,按部就班,穩妥一些即可。

  若是找到了司敬業,還是交好吧,若此人最後能真的成為道門掌舵人,與我等便有大利。」

  豎耳狗不太樂意,最後卻還是忍住了,他們的力落入此地,失去掌控,需要鎮守,也需要不斷的消化,重新掌控。

  但這個過程中,可是需要防著別人的,唯獨它在這裡,才能先一步察覺,成為耳目,他是走不了的。

  於是乎,剩下六人,一起來到大嘴怪所在的位置,無面人握住了大嘴怪身後形如臍帶的東西,剩下五人,一起觸碰到大嘴怪。

  瞬間,臍帶崩斷,大嘴怪的氣息,與這裡獨立開,周圍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沒入到大嘴怪體內,讓他的形象,一個力量凝聚成的輪廓,徹底化為實質。

  片刻之後,大嘴怪轉身投入到灰日裡,從灰日的另一面衝了出來,消失在虛空中。

  「你有沒有想過,大嘴若是隕落在外面?」豎耳狗問了無面人一句。

  「我們現在就面臨著危險,整個世界,沒有人是不面臨著危險的,想要爭,便是如此,我等先一步抵達,縱然不能橫掃一切,也必須要爭一個先機,不能等了。」

  「真不考慮接受道門的法門麼?比起站隊的代價,我們卻可以爭取到更多的先機。」

  「這種選擇,不是我們可以去做決斷的。」無面人回了一句,身形消散,重新沒入到灰日之中。

  其他人也跟著一起消失不見。

  豎耳狗頗有些遺憾的甩了甩頭,一起消失。

  等到這些傢伙都消失之後,灰日的力量重新填充進來,將這個球形空間淹沒。

  ……

  虛空中,蛇頭人一邊飛行,一邊沉思。

  雖然他從一開始就篤定,正值用人之際,酆都大帝肯定不會殺了他,但他卻感覺到了,酆都大帝那會兒,是真的要殺了他,最後卻改了主意,並非只是懲戒。

  這一次他也能感覺到,大帝跟上一次,上上一次,都不太一樣。

  自從來到亡者之界之後,大帝變得喜怒無常,難以琢磨,有時候他都會想,這個到底是不是酆都大帝。

  哪怕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卻確定,酆都大帝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他還沒試探出來。

  這一次擊殺那個司敬業,一是因為大帝太過重視,頗有些極盡拉攏之意,說不定大帝有什麼往生計劃。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酆都大帝做得,上古天庭也做得。

  但是,上古天庭這邊,偏偏神祇佔據了極大的比重,又不能出現在亡者之界,他只能當機立斷,先將司敬業擊殺。

  同樣這也是對酆都大帝的一次試探,作死的試探。

  結果讓他更加確認,酆都大帝變得不一樣了,來這邊之後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思來想去,蛇頭人伸出手臂,他的手臂由無數蠕動的黑蛇簇擁到一起,其中一條黑蛇昂起頭,跟他對視了一眼,彈射出去,消失在虛空中。

  ……

  秦陽收斂了所有的氣息,掩去了身形,出現在廢墟群。

  遙遙望去,廢墟群昏暗一片,卻也能看到,整個廢墟群呈現出一個環形,中間的一片空白,就是分身自爆的地方。

  此刻原本匯聚到一起的廢墟群,已經在不斷的擴大,一塊塊廢墟碎片,也在不斷的擴散開,早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樣子。

  可能再過段時間,這裡已經看不到原本的廢墟群了。

  除此之外,依稀還能看到不少戰鬥的痕跡。

  但這裡卻已經看不到半個死靈了,死寂一片,不過因為那些死靈,都沒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力量,這裡還有不少力量殘留了下來,非戰鬥的痕跡也不少。

  秦陽遊走其中,閉上眼睛,催動思字訣,捕捉這裡的一切信息,從那些殘留的力量和信息裡,尋找出可能出現的力量。

  秦陽耗費時間,在裡面遊走了一圈,通過那些殘留,在腦海中,慢慢的勾勒出一副模糊的畫面。

  這裡最後的畫面。

  忽然,其中一塊引起秦陽注意了。

  一個個代表著死靈的火柴人,匯聚到一起,近乎同一時間,他們全部都死在了這裡,他們的力量痕跡,在這裡戛然而止。

  而分身戰鬥的時候,根本沒有這樣宰了匯聚到一起的一堆死靈。

  「所以,滅口麼?真狠啊。」

  再捕捉到蛇頭人殘留的力量痕跡,秦陽順著走出了廢墟群,遙望著那個方向,竟然是前往灰日的方向。

  秦陽稍稍一想,啞然失笑。

  那個蛇頭人可真是個狠人,自己以為他跳反了,沒想到,他把自己人也全部滅口,繼續去當內奸,這是去給酆都大帝匯報麼?

  估計也是篤定,那個憨憨大帝,沒人可用,肯定不會宰了他。

  秦陽沒有回頭去追,這個時候也追不上了。

  倒是通過這些殘留的力量,讓他逆推出來一點別的東西,那些死靈來的方向。

  有些死靈,應該是出現就在這片廢墟群,他們生前可能就是死在這裡的。

  可能曾經,這裡是一片戰場,因為戰鬥打碎了這裡,但還有一些死靈,卻是從另外一個方向來的。

  秦陽走出了廢墟群,順著這個方向追了過去。

  ……

  秦陽離開廢墟不久,一隻嘴巴佔據了半個身子的大嘴怪,出現在廢墟群。

  大嘴怪張開嘴巴,不斷的吞噬這裡殘留的一切力量,通過那些殘留的力量來獲得感應。

  良久之後,大嘴怪站在廢墟群空蕩的中心,吞噬掉最後一絲殘留的力量,有些納悶暗道:

  「這應該是自爆,一點殘留都沒有了,難道真的隕落了?不應該吧。」

  片刻之後,大嘴怪也順著秦陽前進的方向,一路逆行了過去。

  秦陽一路飛遁,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過去,才再次看到了廢墟碎片出現。

  中間這一路,要不是還能時不時的捕捉到殘留的力量痕跡,他都以為自己迷失在虛空中了。

  一座數十里大的小碎片上,豎立著一座殘破的燈塔,迷濛的光輝,照耀著昏暗的世界。

  秦陽慢慢減慢了速度,將自己陷入到掉幀狀態,光芒穿過他的身體,半點停留都沒有。

  越過了燈塔,前方密密麻麻的碎片群,如同一條隕石帶一般,攔在那裡。

  他收斂了力量,小心翼翼的穿行其中。

  不多時,那個大嘴怪也來到這裡,他張開大嘴,將燈塔裡綻放出的警戒光輝,全部吞入口中,有進無出,順利的繞過了燈塔鎮守的範圍。

  數天之後,秦陽繞過一塊碎片,一抬頭,就看到前方仿若有一塊大地匯聚在那裡。

  大量的死靈,正在源源不斷的捕捉廢墟碎片,似乎是想要將破碎的世界重新拼裝起來。

  世界中心的地方,一座萬丈高的巨塔,綻放著一圈一圈的光暈,仿若有神祇的低語,蘊含在其中。

  正觀察著呢,秦陽猛然回頭,看向另一側的一塊碎片。

  一直跟廢墟融為一體,身子小嘴巴大的怪物,正趴在那裡,用兩隻小眼睛,盯著他看。

  秦陽微微瞇著眼睛,對方竟然先一步發現了他,他才發現對方。

  大嘴怪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大嘴,而後咧著嘴巴,算是笑了一下,意思是噤聲。

  秦陽同樣回給對方一個噤聲的手勢。

  片刻之後,秦陽悄悄的退回了隕石帶,大嘴怪也跟了歸來。

  兩人鑽進了一塊碎片內部,秦陽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極為醜陋的大嘴怪,拱了拱手。

  「閣下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麼?」

  「當年的神戰戰場,同樣,也是魔宗的宗門所在之地。」

  「嗯?」

  「當年魔宗出了一位絕世天才,他將魔尊出之必死的刀訣,分而劃之,不再是出刀者必死的局面。

  可惜當時上古天庭的神祇與人族之間,矛盾已經漸深,自然不希望的人族出現一個極致的天才。

  也不希望人族能掌握一門堪比一字訣威能,卻不需要付出那麼大代價,同樣也更容易入門的極致殺伐之法。

  太微天帝,不要臉皮,親自出手,將那天才扼殺,人族的強者震怒,從而引發了神戰。

  魔宗所在之地,也被硬生生的打碎了……」

  「失敬失敬,原來是參加過神戰的前輩。」秦陽連忙捧上。

  「雖然我也看天庭那群貨色極為不順眼,可惜當年這裡的神戰,我並未參加,如今想來,倒是挺遺憾的……」大嘴怪倒是實事求是。

  他轉頭看了一眼秦陽,上下打量了一下。

  「看你一身力量如此內斂,能掌控到這種地步,必定是道門的人吧?」

  秦陽微微一怔,有些納悶。

  現在是個人,都能用這種方法,來判斷有沒有功法,是不是道門的人麼?

  難道只有道門有這裡的功法麼?

  這麼久了,不能夠吧。

  要是這樣的話,季無道的馬甲,豈不是不能用了?

  他是真的挺喜歡這個馬甲的。

  念頭疾轉,瞬間秦陽就笑著點了點頭。

  「前輩慧眼如炬,晚輩道門衛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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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19: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六一章 上古天庭的目的,命犯秦有德

  秦陽說的很自然,套馬甲都套習慣了,絕對可以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套馬甲用本來不存在的人的身份,才是無懈可擊的,尤其是這個原本不存在的人,還真的有經歷,有名聲,最後還有正兒八經的死亡。

  這就是最完美的馬甲,說實話,秦陽真挺想用季無道這個馬甲的。

  但他對自身力量掌控的太好,又不是什麼天賦異稟的異類,放到這裡就有些容易被辨認出來了。

  看這個大嘴怪的說法,似乎算是默認了,見到這種有好法門在身的人,就認定了他是道門的人。

  秦陽念頭一轉,能想到的,已經死掉的道門中人,似乎還只有衛誠實的馬甲最適合。

  被他超度的人,若是還有大執念沒有化解,的確有可能出現在黃泉之地,但那個只是執念的化身了,並非原來的人。

  再考慮到,衛誠實的本尊,被超度了也只是一個空殼,就算是真有什麼大執念,出現的時候,更可能也是以衛煙羅,或者是衛虛空的形象出現。

  反正他之前在黃泉之地遛逛了那麼久,也沒有見到。

  就算是真出現了,也沒什麼好怕的,反正這些跟著死去的上古世界一起,一起出現在門後的傢伙,也不可能完全瞭解黃泉之地的事。

  目前為止,在有通天塔存在的情況下,估計再也沒誰會瘋了一樣,花費幾百年時間,冒著身隕的風險,把黃泉之地裡的絕地掃一遍。

  再退一萬步,哪怕真有人見過衛誠實,覺得他不是?

  哈,出門在外,誰用自己真面目搞事情啊,哪怕噴人都知道要套馬甲。

  大嘴怪上下打量著秦陽,總覺得哪怪怪的,叫這個名,總給人一種不誠實的感覺。

  尤其是他一路追尋過來,在這裡碰到了這個衛誠實,那……這是道門又想幹什麼?

  大嘴怪想不明白,他不太擅長想事情,只知道這人肯定不簡單就對了。

  「你也要去裡面探尋一下麼?」

  「聽前輩說的挺邪乎的,我就不去了,前輩請便。」秦陽果斷搖了搖頭。

  大嘴怪愣在了那裡,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他本來還覺得,這人名叫誠實,肯定是不老實,賊眉鼠眼的在這裡偷窺,肯定不是為了幹好事,也肯定不是上古天庭那邊的人,而且還是道門的人,有道門的法門在身,實力應該不錯……

  要是一起合力的話,肯定會比較容易潛入。

  只是這話現在沒法說了,這人完全不按套路走。

  「還未請教,前輩如何稱呼?」

  「我就叫大嘴。」

  「噢,原來是大嘴前輩,久仰久仰,您請吧,我自覺實力不夠,還是不去參合了,咱們有緣再見。」

  秦陽丟下這句話,很客氣的揖手一禮,直接溜了。

  大嘴站在原地,好半晌沒回過味兒來。

  可是人已經走了,他再想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大嘴鑽出了這塊廢墟碎片,如同一條游魚,身形與背景色融為一體,游曳其中,慢慢的向著那片正在被拼湊起來的廢墟趕去。

  秦陽繞了個圈,繼續蹲在一塊廢墟碎片上,瞇著眼睛,看著遠去的大嘴怪。

  潛入這種事,肯定不能跟外人湊到一起。

  再說,這個大嘴怪感覺憨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隕落過的原因,亡者之界裡出現憨憨的概率著實有點高了。

  在浮空島上遇到過憨憨,遇到過神經病憨憨,後面見到的酆都大帝,感覺也挺憨,挺出乎秦陽意料,就像是降臨的時候腦子沒帶過來。

  現在又遇到一個憨憨大嘴怪。

  他自己看起來明顯不知道,這裡的人在幹什麼,可是他明明都說出來了啊。

  這就讓秦陽有些費解。

  上古天庭的人,正在努力玩拼圖,準備將此地重新拼湊起來。

  這明顯是要找什麼東西了,而整塊大地碎掉的時候,肯定是找不到的東西。

  死去的上古世界,破碎之後,在這裡重新凝聚過來,當時就算是有什麼寶藏,肯定也不會帶過來。

  唯一最有可能出現的,當然就是曾經隕落在這裡的死靈了。

  大嘴怪說,此地曾經是魔宗的地盤,魔宗出了一個絕世天才,可惜被不要臉的太微天帝親自出手扼殺了。

  而這個傢伙,似乎已經將魔尊的刀訣,分化改進,需要付出的代價,沒那麼大,威能卻未必會縮減。

  可惜他死了,這法門就沒傳下來。

  通過這些關鍵詞,秦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上古天庭的人,要找的就是這個人,似乎是篤定此人化作的死靈,會在這裡出現。

  同樣,關鍵詞索引,威能堪比一字訣,出刀者必死無疑。

  秦陽就想到了自己的十二魔劍,當時他抱著必死的信念,準備斬出完整的十二劍。

  但最後十二劍沒斬完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化作了另外一個法門,武器都隨之變化,似劍非劍,似刀非刀。

  斬殺嬴帝的時候,的確也是將自己也給斬了。

  他一直覺得,最後自己也會死,是嬴帝先一步,將二人生機綁在了一起的原因,斬了嬴帝的生機,就是斬了自己的生機。

  但現在聽大嘴怪說的那些話,他理所當然的想到了自己這邊。

  十二魔劍,進化成招數更少,更加極端,更適合刀發揮的法門,威能又堪比一字訣。

  最後施展之後,把自己也砍死了。

  很容易一一對應上了,也就是說,自己當時施展的那個極道之法,其實就是魔尊的刀訣麼?

  也就是說,當時就算嬴帝被共享生機,其實他也是會把自己砍死。

  不過跟著,秦陽就想到,若是十二魔劍,就是當年那位絕世天才,分化了刀訣之後,所產生的東西。

  十二魔劍不是已經傳下來了麼?

  再仔細想想,還是不太對,他就算是拚死一搏的時候,都沒有成功施展出完整的十二劍。

  也就是說這個法門其實是不完整的,無論是誰,在那種情況下,施展的十二魔劍,大概率都會變成魔尊的刀訣。

  再者,十二魔劍所要付出的代價一點都不小。

  尋常修士,三劍之內,就會燃盡真元、氣血,然後開始燃燒神魂,燃燒壽元,燃盡所有的一切,也未必能斬到第九劍。

  能讓太微天帝如此不要臉,親自出手,打破平衡,轟碎了大家默契的底線,也要出手。

  那麼,所謂的改進法門,必定是威能不會削弱太多,但是要付出的代價,卻不會那般無法承受,亦或者是,這個代價有辦法去代替或者彌補。

  讓施展的修士,出招之後,不會落得必死無疑,或者直接廢掉的命運。

  這樣才會讓人忌憚到失去理智。

  所以,傳下來的十二魔劍本身,必定是不完整的,或者,稱其為魔尊刀訣施展之前的前綴技能也行。

  畢竟,施展到最後,其實施展的就是刀訣本身。

  真正的法門,根本沒有機會傳下來,只有那個創出魔劍的大佬會。

  秦陽捫心自問,若是有一門不需要像一字訣哪樣,基本看命看臉才能入門,卻也有堪比一字訣的威能,甚至可能不需要承受完整的極道代價的殺伐法門。

  自己會惦記著麼?

  當然會啦。

  尤其是以亡者之界目前的情況看,他的十二魔劍,是壓根不受影響的。

  放到亡者之界,這種法門的價值、威能、珍稀程度,還有所能帶來的影響,還要再次提升一兩個檔次。

  要說上古天庭的人,費這麼大勁,在虛空中玩拼積木遊戲,他們的目的裡,不包含這一項,這一項不排在前三,秦陽都敢把自己的頭摘下來當球踢。

  所以,秦陽挺納悶,那個大嘴怪,自己都說出來了,他自己卻不知道?再憨也不至於如此吧。

  肯定是裝的!

  這貨肯定是裝憨憨,然後想引誘他,跟著一起組隊潛入,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關鍵時刻,還能把他賣了擋槍。

  就算不用擋槍,把他當作石頭,投入到裡面,當作攪渾水的工具人,也絕對可行。

  反正甭管怎麼樣,秦陽都不打算跟大嘴怪組隊。

  就算要潛入進去搞事情,那也是自己去。

  自己來到這邊之後,兢兢業業,與人為善,卻莫名其妙的被針對,兩次刺殺,這事當然不能這麼算了。

  搞事情是必須要搞事情的,現在起碼也不算弱,對方卻還在開局,這個時候不抓緊機會,痛打落水狗,難道等人家都有法門了,武裝到牙齒了再說麼。

  另外,說不定還能搞到什麼通用法門呢。

  比如一字訣、魔尊刀訣什麼的。

  提起這個,秦陽就有些納悶,為什麼叫訣的,有時候比經典還要厲害。

  當年命名的時候,那些巨佬到底是怎麼想的?

  秦陽瞎琢磨著,化作小透明,靠著慣性,從一個碎片飄向另一個碎片,完全是順著大嘴怪探好的路前進。

  一晃數天之後,秦陽閉著眼睛,捕捉那些微不可查的訊息,又捕捉到了大嘴怪的身影。

  這傢伙裝作普通的山石,藏在一塊碎片裡。

  不多時,就有一個百丈高的巨大死靈飛過來,推著這塊碎片,飛向了那塊拼湊起來的大地。

  一路穿過重重關卡,誰都沒有發現那塊碎片裡被加了東西。

  秦陽化身學人精,找了半晌,找到一塊形狀大小,明顯跟大地上的一塊缺口差不多的碎片,悄悄的潛入到裡面,與土地融為一體。

  等了沒多久,又一個巨靈飛過來,推著這塊數十里大的碎片,飛向拼湊起來的大地。

  灰黑色的大地上,缺失了一塊三角形的大地,巨靈推著這塊碎片,將其補全到裡面。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這個缺口被補全,伴隨著萬丈巨塔逸散來的光暈拂過,碎片與大地鏈接的地方,依稀能看到的痕跡,開始消散,地形也完美契合到一起。

  大地深處,秦陽閉著眼睛,收斂全部氣息和力量,靜靜的裝死,反正他現在也不需要呼吸,也沒有心跳。

  等到巨塔逸散出的光暈消散,秦陽才悄悄的從地下緩緩的冒出半個腦袋浮窺。

  這片重新拼湊起來的大地上,大量的廢墟林立,依稀還能看到當年的興盛,這魔宗可能跟道門一樣,也是一個傳承久遠的大勢力。

  可惜,看這裡的斷壁殘垣,大概也能看得出來,戰鬥極其慘烈,魔宗的人應該都挺剛的。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在那一戰裡覆滅,駐地所在的地方,都被硬生生打碎了。

  後世只要出現魔宗這兩個字的記載,無不是某某魔宗,估摸著他們的傳承還是多少留下來了不少,化作了某某魔宗,某某魔教之類的。

  唯獨沒有了「魔宗」這塊招牌。

  而道門的鬼才,就聰明多了,因地制宜,每一次關鍵時期,都能選出來一位最合適的人來主持大局,才能讓道門的招牌,到現在還在。

  看著此地的殘垣,秦陽腦補出當年的戰鬥,不禁有些神往,他還是挺佩服魔宗的人的,很有血性啊。

  雖然理智上看,太剛了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會非常大。

  正瞎琢磨著呢,又見那巨塔上逸散出的光暈,緩緩的盪開,橫掃整片大地。

  秦陽鎖頭沒入到大地之下,光暈從地表掃過,可是其中蘊含的威能,卻還是滲入到大地之中。

  神祇的低語,在他感受到的瞬間,便直接灌入到他的腦海之中。

  「太昊!太昊!太昊!」

  窸窸窣窣,模糊不清的低語呢喃,轉瞬便化作了千萬人瘋狂的嘶吼聲,在他的心中炸響。

  眨眼間,他彷彿立在大地之上,頭頂天空無垠,不斷膨脹,化作無限大。

  那千萬人的嘶吼,化作了威嚴的大喝。

  「太昊!」

  同一時間,太昊化作一輪散發出無盡光輝的烈日,徐徐升起,懸在這片無盡大的天空正中。

  秦陽身上仿若鎮壓著一座世界,他緩緩的直起腰,仰望著這輪烈日,表情慢慢的變得猙獰。

  「想在我心裡,種下太昊,強行渡化麼?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扭曲我的意識和自我了,沒完了是吧?」

  他直起腰,一聲暴喝。

  「亡者之界,沒有烈日,我說的。」

  聲浪陣陣,迴盪在無限大的世界裡,霎時之間,那迴響仿若天地的真理,驟然降臨。

  無垠天際,驟然崩碎,那輪綻放出無盡光和熱的烈日,定格在那裡,仿若化作一副栩栩如生的畫作。

  轉瞬,真理降臨,逸散出的光和熱,被直接抹去,烈日也熄滅崩碎,被世界的真理強行湮滅。

  霎時之間,所有的幻象,都是消失不見,秦陽睜開眼睛。

  大地已經在顫抖,秦陽再次浮窺,就見那綻放出光華的巨塔上,仿若有黑幕落下,光輝漸漸暗淡了下去。

  巨塔本身,也開始逐層崩碎,化為齏粉。

  逸散出來的光暈,也無聲無息的消散。

  秦陽遙遙望著這一幕,撓了撓頭。

  好像搞了一件特別大的事情……

  回了回神,秦陽忍不住乾笑了起來。

  太昊……

  太昊天帝。

  嘿,話說,這幾位天帝是不是命犯我秦有德啊。

  只剩下半口氣的太微天帝,被他拉著陪葬,直接被世界按死了。

  太一天帝,想要搞事情,投入到大荒的力量,也被搞沒了。

  如今,這位太昊天帝,明顯是想靠著上古天庭的人,在這裡重塑天庭,先立起他存在的根基,誦他之名,以圖將他的權柄滲入到這裡。

  然而,尷尬的事情來了。

  亡者之界的第一條真理,就是出自秦陽之手,而且好死不死的,這條真理是:亡者之界,沒有太陽。

  太昊天帝想要鑽空子滲透的根基都沒有,直接被真理堵死了。

  除非他牛逼到能凌駕到亡者之界之上,自上而下的更改世界的第一條真理。

  否則,當秦陽念出第一條真理的時候,太昊天帝以後都別想滲透進來了,也別想駕臨這裡了。

  從這一刻起,太昊天帝要對抗的,就是整個亡者之界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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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二章 搶黑鍋和甩黑鍋,我憑什麼去救你

  魔宗故地,亂作一團,上古天庭的人,看著那座萬丈巨塔崩塌,一個個又驚又恐,他們丟下手頭的一切,奔向巨塔,彷彿這樣能做點什麼。

  太昊的滲透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終結了。

  秦陽縮了縮腦袋,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露面的,也不能被人發現,不然十成十會被當成背鍋的。

  雖然這口鍋,的確是他的,那也不能背。

  背上了,就等同於正面跟上古天庭硬碰硬了,這很不秦有德。

  那群死靈,滿心恐懼和絕望的看著巨塔徹底崩碎消散,照耀魔宗故地的光輝,也在此刻,徹底湮滅,徜徉在天地的神祇低語,也漸漸無聲。

  他們再心懷僥倖,也不得不承認,一切都完了。

  死忠狂信者,仿若死的人是自己,可惜這部分人只是少數。

  死了之後,還能繼續死忠一個不再這裡的神祇,對於大部分都是求自身超脫的修士來說,的確不會有太多人。

  剩下的大部分死靈,大都是隨波逐流,如今他們在恐懼,恐懼辦砸了這件事之後,他們好不容易再來的機會,也會被徹底斷絕,從此灰飛煙滅,再也不可能出現。

  死過一次的人,不會變得不怕死,只會更加珍惜現在的機會,也會更怕死。

  這就是為什麼秦陽那個完全不可控的往生神通,依然有九成九的死靈,願意去賭一把。

  巨塔的另一邊,大嘴怪跟飄在水面上的鱷魚一般,跟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只有一雙眼睛浮出了地面。

  他的眼睛裡滿是震驚,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那座巨塔會塌了。

  在光暈橫掃而來,神祇的低語,化作可以穿透大地的神韻時,他用了最簡單,也是最適合他的辦法來抵擋。

  在那些滲透到他體內的神韻,什麼都沒做的時候,他便直接將其吞噬掉了。

  這樣他這裡就成了黑洞,對方任何反饋都不會得到,甚至都不會察覺到逸散出來的神韻,損失了一部分。

  這是天賦神通。

  大嘴怪浮窺著遠處的情況,望著那些開始瘋狂探索周圍的死靈,回憶著剛才的一切……

  他吞掉了一部分神韻,將其化為無形。

  若神韻本身是一個整體,相互是有關聯的,那缺少的一部分,縱然不會被這些死靈發現,本身的缺損卻還是已經存在了。

  所以,那座塔,其實只是所有神韻的具象化,他拆掉了一部分,所以塔塌了?

  那這座塔,其實跟前面的燈塔一樣,都是為了警戒麼?

  也就是說,他已經暴露了。

  大嘴怪心一橫,冷笑一聲,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就沒必要在躲躲藏藏了,正好去查清楚,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這裡瀰漫著的上古天庭的神祇氣息,著實讓他感覺到噁心,尤其是剛才吞掉的那一縷神韻,將他噁心的夠嗆,完全是捏著鼻子吞下去的,哪裡還來得及去細細品味。

  也就是說,這貨連那一聲「太昊」都沒聽到,他壓根不知道準備在這裡搞事的神祇是太昊天帝,偏偏太昊天帝的力量和本尊壓根就沒法來,這裡的神祇氣息,只是那些死靈搞出來的接引……

  氣息對於他來說,只是噁心級別,還不到大神祇那種特別噁心的級別。

  大嘴怪根本來不及多想什麼,就見那些死靈,掘地三尺,已經搜查到附近了。

  他從地下一躍而起,搖身一晃,化作一頭數千丈高,嘴巴佔據了半個身子的猙獰巨獸。

  張口一吸,周遭的山石,連同著十數個死靈,被其一口吞下。

  他邁開步伐,一路向著巨塔所在的地方狂奔而去,所過之處,所有的死靈,都被其直接吞掉。

  行進半途,一位皮膚灰白,全身沒有半點毛髮,灰色長袍的人,懸立半空,將雙手揣在袖中,靜靜的等著。

  大嘴怪一路橫衝直撞而來,灰光頭耷拉著眼皮,一動不動,任由大嘴怪將他吞入腹中。

  大嘴怪再衝出去不過里許,身形一頓,腹部開始不斷的膨脹開來,他的體表,也有一道道裂紋浮現,裂紋之中,刺目的赤金色光華綻放開來。

  他張口一吐,一道赤金色的光柱,沖天而去,灼熱的光輝,瞬間讓周圍的山石融化成岩漿。

  而那個灰光頭,也被他一起吐了出來,灰光頭懸立在光輝之中,雙手在胸前虛握,一顆赤金色的光球被其捧在手中。

  大嘴怪低吼一聲,又是讓他噁心之極的神祇氣息。

  一口氣吞掉的神祇力量太多,他這具凝聚出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裂痕,而且之前吞噬掉的那些死靈,也隨著神祇力量的反噬,開始跟著一起反噬。

  「原來是酆都的異獸大能,失敬失敬。」灰光頭懸立半空,冷眼俯視著大嘴怪:「既然來了,何不多留一會。」

  大嘴怪心裡一個咯噔,認出他是上古地府的倒也罷了,為何能認出他來自酆都?

  他念頭疾轉,嘿嘿冷笑一聲,張口再次一吐,體內作怪的力量,被他一口氣吐了出來,化作暗金色的洪流,捲起了萬丈浪潮,向著對方拍去。

  而他一個猛子,扎進了地面,從這塊大地碎片的底部衝出去,奪路狂奔。

  灰光頭順著貫穿大地的洞口,一路緊追不捨。

  餘下不少強點的死靈,都跟著一起追了出去。

  更多的死靈,也開始向著這邊匯聚而來。

  秦陽藏在地下,感應著外面的情況,忍不住撓頭。

  話說,這個大嘴怪,怎麼跳出來背鍋了?看來是自己誤會他了,把人往壞處想了,他竟然是個真・憨憨,不,是個大好人。

  秦陽探出腦袋,發現那些掘地三尺,想要挖掘出外來者死靈們,已經開始回頭,向著大嘴怪出現的地方奔去。

  緊跟著,他看到大嘴怪掘地逃了,有個氣息讓他感覺不太舒服的強大死靈追了下去。

  想了想,秦陽揉了揉自己的臉,將自己的臉拉長,變成了一個沒有鱗片的蛇頭,又翻了翻庫存,翻出來點材料,弄出點細鱗片貼在臉上,調動氣息,模擬出蛇頭人的氣息。

  再換上一件大袍,如今這種混亂的情況,足以以假亂真了。

  鑽出地面,調動自己的力量,吸納一部分死氣,然後將死氣再從自己的體內逸散出去,一點一點的慢慢加強。

  秦陽耷拉著眼皮,一路追上了那些死靈,存在感一點一點的加強,等到快要到一個死靈身後的時候,對方忽然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你是誰?」

  不等對方再做什麼,再說什麼,秦陽冰冷的蛇瞳,瞪了他一眼,一句話懟到臉上。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問這麼多廢話,還不快點追!」

  秦陽腳步不停,直接越過了這個死靈。

  對方剛想再說什麼,立刻想到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哪裡還敢耽誤,跟著秦陽一起悶頭奔去,直奔大嘴怪挖出大洞逃走的地方。

  秦陽混入其中,身上逸散出的死氣,看起來不強,但是也不算太弱,算是大多數。

  不多時,又有一波死靈匯聚而來,看到秦陽跟熟面孔一起來的,也沒再多問,而最開始見到秦陽的那人,看其他人都沒人多問一句,明顯是有人見過這個蛇頭人,自然也不會再多想了。

  而後面匯聚而來的,就更沒人去問了。

  這種時候,沒人會去問一個跟著他們一起追擊歹人的死靈,為什麼沒人見過,沒工夫去想了,他們現在擔心的事,完全被巨塔崩碎佔據。

  能抓住那個明顯是罪歸禍首的傢伙,才是最重要的。

  一堆死靈,匯聚到大嘴怪挖洞的地方,都在不斷的追出去。

  秦陽站在人群裡,默默盤算著,這個時候,竟然還沒人認出他這個蛇頭人形象。

  看來之前倒是沒猜錯,蛇頭人算是高級內奸,不是誰阿貓阿狗都能認得。

  但是問題又來了,蛇頭人深受酆都大帝信任,很多事都是交待給蛇頭人去辦的。

  這貨生前在上古地府,肯定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這些人難道沒有一個認出蛇頭人麼?

  還是說,長著一顆蛇頭的傢伙挺多的,這些傢伙看所有的蛇頭人都一個鳥樣?

  而這邊眼看追出去不少人了,就有人道。

  「不能全部追出去了,必須留下一些人鎮守此地。」

  此話一出,幾個看起來算是領頭的傢伙,立刻應下,一點反對意見都沒有。

  秦陽微微一怔,他還以為這些傢伙,會跟瘋了一眼,全部去追擊,畢竟,這裡,除了這塊大地本身,似乎也就之前那座巨塔最需要鎮守。

  想到這,秦陽微微瞇著眼睛,用餘光瞥了一眼巨塔所在的方向。

  這裡除了那尊巨塔之外,還有別的重要東西麼?

  現在找到背鍋的人,難道不是最重要的麼?

  這些人圍在這裡,要是等下安排工作的話,他的暴露風險就增加了,正面對上這些傢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一念至此,秦陽覺得是時候再露個臉了,他沉聲開口。

  「那賊子定然是上古地府的,他不可能一個人潛入到這裡,說不定他這般猖狂,就是為了聲東擊西。

  我等全部匯聚到此地,那外圍豈不是再無防護,若是此刻有人闖入,豈不是輕而易舉?」

  此話一出,幾個領頭的傢伙面色頓時一變。

  有倆看向了巨塔所在的方向,也有倆看向了外面。

  幾個領頭的傢伙,再互相對視了一眼。

  立刻安排人散開,各自去做自己的事,鎮守整塊大地。

  秦陽隨著大流一起離開,大方向正好是巨塔那邊,可是卻有偏離了一些。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頭目,順著人群,往巨塔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那幾個過去的死靈,都是他的人,立刻轉移了視線,看向大洞。

  「那巨怪能從此地直入大地之下逃走,下面終歸還是有漏洞的,我看,我們還是分出點人手,在下面鎮守著吧。」

  說著,尖嘴猴腮的異族頭目,從洞口一躍而下,自行去下面鎮守。

  留在洞口邊緣的倆人族死靈,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嘆了口氣。

  「不得不說,有時候這些異族,想問題的方式,跟我們人族真不太一樣。

  白猿大人都能想到下面需要防護,估計是習慣住在地下了。

  而方才那個蛇頭異族,眼神陰冷,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要不然也想不到這麼多陰謀詭計。

  我都慌了,哪還能想到,這個時候,外面可能會有上古地府的人攻打進來。」

  「誰說不是呢,這次咱們把事情辦砸了,都要受處罰,白猿受到的處罰可能會少點吧,畢竟,剛才的確顯示,外圍的警示燈塔,有一個被毀掉了。

  萬一再反應慢一點,真有人攻打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倆頭目鎮守在洞口,打量著四周,同時向著原先燈塔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

  隨著大流,各自散開之後,秦陽的氣息,再次慢慢的消散,潛入到地下,從地下向著側面奔去。

  片刻之後,他來到了原先巨塔所在的位置附近。

  巨塔已經消失不見,只有底部,還能看到一個碩大的底座,大地被夯實,平坦無比。

  這裡還能看到十幾個死靈,其中還有一個,一襲布衣,面容方正的人族,就坐在底座的前方,似乎這裡的騷動,壓根沒有影響到他。

  他閉著眼睛,似一座巨峰坐落在那裡,巋然不動,周遭的死氣,都被其鎮壓的半點流動都沒有。

  秦陽只是看了對方一眼,立刻察覺到一股威壓,憑空降臨,無差別覆蓋方圓百里之地。

  那巨塔底座周圍,所有鎮守的死靈,統統被鎮壓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百里之地,死氣都仿若凝固,揚起的塵埃,都被鎮壓的定格在半空中。

  秦陽的身體,瞬間虛化,化作無形,仿若不存在與此地的幻影,直接與此地脫離了聯繫。

  那股如同實質的威壓,越過了秦陽幻影,重重落下。

  一息之後,趺迦而坐的人影,睜開眼睛,向著大洞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視線如同虛電綻放,化作一道光影,與鎮守在大洞的那兩位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看到之後,那人繼續閉上眼睛,靜靜的坐在那裡,威壓也隨之收縮,重新凝聚到其周身,鎮壓周身百丈之地。

  秦陽不敢再去直視對方的身形,用餘光瞥了一眼對方所在的位置,尤其是對方以身鎮壓的地方。

  巨塔都被毀了,他還坐在那一動不動,似乎是從頭到尾都沒起過身。

  那他鎮守的,肯定就不只是巨塔了,哪怕巨塔崩塌了,他也要繼續鎮壓著那裡的另外一個,同樣重要的東西。

  秦陽閉上眼睛,默默催動思字訣,靠著思字訣,在腦海中構建出的那裡的一切。

  很快,那裡所有的一切,都以線條的姿態被勾勒了出來,唯獨那人所坐的地方,方圓百丈之地,都是空白,他將那裡個範圍內的一切,都鎮壓住了。

  而這個百丈,也並非平面的,是他頭頂和身下,都被囊括在內,一個直徑百丈的巨大球體。

  再加上剛才看到的畫面,相互補充一下,繼續勾勒出線條。

  一扇門形狀的東西出現了。

  那個傢伙,是坐在一扇門上。

  所以,這就是他根本不起身的原因麼?

  秦陽盤算了一下,威壓都猶如實質,還可以被其當作神通用,這人的實力,就算打了折扣,恐怕也在道君之列。

  硬碰硬的話,若是在不完全暴露的前提下,他八成是打不過的。

  若是手段盡出,對方恐怕會很容易

  念頭一動,秦陽潛入地下,融入到大地之中,緩緩的從地底深處靠近過去。

  待他靠近到那百丈球體範圍的時候,立刻感覺到,前方的威壓,如同實質化的鋼牆,這個球體範圍內,似乎的確有什麼東西,被其強行鎮壓在裡面。

  秦陽的身形慢慢的化為無形,從混沌化作虛無,緩緩的伸出一隻手,觸碰到那實質化的威壓。

  既然剛才能躲的過去,如今這威壓更加凝聚,應該也還是有效果的,不至於完全不可行。

  體內的金丹綻放出光華,秦陽化作虛幻的身體,緩緩的探入了威壓凝固的範圍。

  他前進的速度很慢,如同落入了泥潭,可是對方的威壓卻還是毫無變化,似乎還沒發現他。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他來到了百丈之地最核心的地方。

  這裡有一座黑色的囚籠,囚籠上遍佈著屬於神祇的符文,那些符文流轉期間,化作神祇的喃喃自語,而籠門,就在那個方臉漢子的屁股下面。

  囚籠內,一個披頭散髮,全身冒著黑氣的傢伙。

  在秦陽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對方也驟然抬起頭,一雙純黑色,沒有半點眼白的眼睛,跟秦陽對視到一起。

  一瞬間,秦陽便感受到一股純粹的意念。

  充斥著恨意,卻沒有半點瘋狂之意,那是一種冰冷與暴躁的怒火,融為一體的感覺。

  他的虛影黑劍,嗡嗡顫抖,自發回應著那股說是恨意,又不太像的意念,仿若發現了同類一般。

  不用多想,秦陽立刻認出來,這位肯定就是被太微天帝親自出手弄死的那位天才。

  「救我出去。」那人在純粹的意念裡,夾雜著一句話,通過眼神的對視,傳入到秦陽心中。

  秦陽打量著對方,良久之後,回了一句。

  「憑啥?」

  「嗯?」對方一怔,顯然沒料到秦陽說這麼說,那秦陽費了這麼大勁,潛入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黑眼天才一怔之後,立刻回了一句。

  「你已經修過魔劍,救我出去,我可以傳你真正的魔劍法門。」

  「雖然我挺想要,但沒你想的那麼想要,我並不是太稀罕你的法門。」秦陽實話實說。

  要是一卷寶冊,他肯定會想要,他之前見上古天庭的人,費力玩拼積木,還猜測,那個強大的法門,可能就藏在這塊大地裡了。

  甚至有可能就印刻在這塊大地本身,如此才能直接帶到亡者之界。

  若是這樣的話,秦陽的確很有想法。

  可若是跟魔劍的創造者要的話,秦陽就沒那麼大興趣了,畢竟,威能堪比一字訣,也只是堪比而已,他可是有正兒八經的一字訣傍身的。

  尤其是親眼見到這人之後,秦陽的興趣,更低了。

  這個傢伙給他的第一感觀,就不太好。

  憑什麼第一次見面,就得理所當然的冒大風險,去救他?

  就憑他是個天才,同為人族麼?

  快拉倒吧,現在鎮壓著囚籠的那人,就是人族。

  黑眼天才,更加意外了,他仿若第一次真正的打量了一眼秦陽。

  「要怎麼樣,你才肯救我出去?」

  「你先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再說。」

  「什麼問題?」

  「此地乃是魔宗故地,當年神戰,魔宗眾多強者,剛烈不屈,紛紛戰死此地,就連駐地所在,都被硬生生的打碎了。

  那麼問題來了,外面那麼多上古天庭的死靈,應該都是當年戰死在這裡的吧,看他們的實力,應該不是當年戰死在這裡的天庭中人,最強的那一波。

  應該還有更強的沒出現。

  那麼,你能回答我一下,為何我一個魔宗的人都沒見到麼?

  總不至於現在出現的那些傢伙,就能將魔宗出現的死靈,全部絞殺乾淨吧?

  若非如此,那為什麼一個魔宗的人,我都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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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三章 瞎搞事情,骨頭囚籠

  這個問題秦陽疑惑很久了。

  自從大嘴怪給他說,這裡曾經是魔宗故地之後,他就在納悶這個問題。

  當年因為一個天才,引發出的神戰,魔宗都被打碎,魔宗的招牌都消失在歲月裡,這裡死掉的魔宗故人,應該是占比最高的。

  那他為什麼一個魔宗的人都沒見到?

  噢,錯了,這個天才也算是魔宗的人。

  但他都出現了,卻沒別人,那就更不正常了。

  秦陽滿臉好奇的看著黑眼天才,他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黑眼天才盯著秦陽,看了很久之後,才傳過來一句話。

  「他們都消失了。」

  「消失了?怎麼消失了?」秦陽立刻追問。

  「他們獻祭了自己,成就了如今的我。」

  黑眼天才說的很平靜,秦陽看不出來半點虛假的地方,但越是這樣,秦陽越是覺得這事肯定沒那麼簡單。

  當年魔宗故地發生的事,肯定也沒說的那麼簡單。

  「我若是救你出去,你想要幹什麼?」

  「殺了三天帝。」黑眼天才說的依然平靜。

  秦陽沉默了一下,他算是發現了,這貨可能已經不完整了。

  就算是救他出來,這傢伙可能也不會念著他的好,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有可能會被反咬一口。

  但秦陽反而想要出手救他出來了。

  讓這個傢伙出來攪局也是好的,在進入那座巨門之前,還好說點,可是進來之後,發現這裡是死去的上古世界,秦陽就知道,當年沒有結束的爭鋒,那個時代還未了結的恩怨,現在恐怕會繼續了。

  盡可能的先留點人情,就是秦陽本來打算做的事情,這次卻是沒這個指望了,這次他就是想甩鍋,替蛇頭人拉點仇恨,能拉滿了最好。

  上次埋伏偷襲他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念頭飛速閃過,秦陽望著對方的眼睛。

  「最後一個問題,上古天庭的人,在這裡拼湊魔宗故地,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告訴他們,魔劍的印記,我印在了魔宗故地上,只有我才能去引發那個印記,他們想要魔劍,只能這麼做。」

  「你誆他們的?」秦陽抱著一絲僥倖問了句,其實他心裡也知道,這麼低劣的謊言,怕是很難立得住腳,能讓那些人去相信。

  「不,真的。」

  「……」

  秦陽無語了,他倒不是為人族憂心什麼的,他還沒那麼高的情操,純粹是因為,若是上古天庭的人得到這個法門,必定實力大增。

  而自己已經跟上古天庭的三天帝結仇,甭管有沒有正面對上,秦陽都不希望天庭的實力提升。

  「行吧,救你出來就救你出來吧,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是為了什麼大義,也不是為了你的魔劍法門。」

  秦陽伸出手,緩緩的伸向囚籠。

  「等下我會驚動上面的人,他若是下來察看,失去了鎮壓,你自己能從裡面衝開牢門麼?」

  黑眼天才點了點頭。

  秦陽細細感應著囚籠上流轉的力量,跟此前巨塔上的力量如出一轍,但是這股力量並非來自於太昊天帝,來自於眾位上古天庭的人,歸屬則是太昊天帝。

  隨著巨塔崩碎,秦陽也感覺到,囚籠上流轉的低語,似乎也削弱了不少。

  稍稍推斷了一下,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就算他不插手,這位黑眼天才,以後也能自己衝出來,可能也就是會晚個幾百年而已。

  他伸出一隻手,觸碰到囚籠表面的力量,那股低語力量再次灌入他的體內,伴隨著的還有灼熱熾烈的力量。

  然而,這一次,那股力量卻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便自然而然的湮滅。

  秦陽說出的真理,轟碎了太昊天帝滲透到亡者之界的基石,如今太昊天帝的力量,對於秦陽來說,已經沒有用了,滲透進來,也只會化為虛無。

  他抓住了囚籠,體內的力量,反向溢出,順著欄杆,逆向逸散向整個囚籠。

  地面上,坐在囚籠大門上的方臉男人,驟然睜開眼睛。

  他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沉聲一喝,威壓化作實質,直接將方圓百丈之地崩碎成齏粉。

  大地崩碎,他依然坐在囚籠大門上,他也看到,下方有一個似虛似幻的蛇頭人,正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囚籠。

  秦陽暗罵一聲,這貨的屁股可真沉,這樣都不肯抬一下。

  按理說,鎮守囚籠的人,發現有人劫囚,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去打開囚籠,確認一下囚犯是否還在麼?

  唔,好像現在這樣,效果也一樣。

  秦陽抬起頭,陰冷的蛇瞳,盯著對方看了一眼,裂開嘴巴似是笑了笑。

  瞬間,完成了拾取,將這座囚籠的控制權,掌握在手中。

  念頭一動,囚籠瞬間縮小到砂礫大小。

  坐在那一動不動,如同一座山一般的方臉男,還是一動不動……

  可是他屁股下面的囚籠卻消失不見了。

  同一時間,方臉男如同實質的威壓落下,將周圍的一切,都統統鎮壓。

  化為虛無,如陷泥潭,他翻手一抖,囚籠的大門打開,濃郁的黑氣從裡面衝出來,黑氣強行撐開了威壓鎮壓,在裡面凝集成黑眼天才的樣子。

  黑眼天才,全身冒著黑氣,身上的力量不是死氣,是一種很古怪的力量,他拆下自己的一根肋骨,凝聚成一把劍,一劍斬出。

  便見貫穿天地的黑光,強行從威壓泥潭裡斬出,化作一片光幕,直接將其斬斷,黑光斬過,綿延數千里,所過之處,剛剛被拼接起來的大地,也被再次斬斷。

  失去了威壓泥潭,秦陽手握囚籠,順著大地裂開的縫隙,跌落下去,沒有半點留戀,直接腳底抹油溜了。

  「以你的實力,應該能逃得掉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地面上,黑眼天才手握黑劍,盯著方臉壯漢。

  「你能困住我多久?殺不掉我,我總有一天會出來的。」

  方臉壯漢長嘆一聲,面色頗有些複雜。

  「修羅,你出來也沒有什麼用了,這裡是亡者之界,我們都死了,你想殺掉三天帝,也沒有機會了。」

  「師尊,你錯了。」

  修羅揮動長劍,再次斬出一擊,黑色的力量,匯聚成刀鋒,衝擊到方臉男面前,可怕的力量,將其推動著,不斷後退。

  修羅步步緊逼,他面無表情,眼睛裡卻滿懷怒火。

  「太昊天帝的力量,可以滲透進來,那麼,總有一天,三天帝的權柄,也會進入到這裡,到時候我便將其斬殺了便是。

  當年我死在太微天帝之手,魔宗也因為太微天帝覆滅,那些神祇,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們為什麼要攔住我的?

  如今正是大好的機會,也是我復仇的大好機會,誰也攔不住我。」

  方臉男不斷後退,他苦口婆心的規勸,希望修羅從癲狂之中恢復過來。

  「修羅,你清醒一點吧,別讓魔劍毀了你,魔尊的力量,便是借用,都需要付出一切,你想要掌控,唯一的結果便是失控。

  你不會明白,若是將神祇引來,會有什麼後果,也不會明白,想要擊殺三天帝,根本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方臉男自知他的力量根本無法反壓修羅,如此只能希望能勸說,希望修羅能自己清醒過來。

  他修成的魔劍,已經毀了他了,各種想法變得太過極端。

  當年也正因為如此,打破了脆弱的平衡,讓太微天帝不顧後果,親自出手將其擊殺。

  在更早的時代,天尊為人族留下了一字訣,但一字訣的入門難度,已經是不可揣測了,大家只是總結出來一個經驗,修為越強者,越是難以入門,反而真正入門的,都是不太強的。

  而就算如此,一字訣的施展,也是需要付出極高的代價,每一門,甚至每一個神通,所要付出的代價都不一樣。

  而魔尊留下的刀訣,比之一字訣更加詭譎極端,入門難度不高,可是所要付出的代價卻是從一開始就定下了,那就是施展者的全部。

  刀訣在上古,就是一個威懾,輕易不會使用,尤其是人族的頂尖強者,施展出刀訣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代表著可以同歸於盡的力量。

  但修羅打破了這個平衡,意圖將原本的戰術威懾,變成常規武器來使用,還要將付出的代價,變得不是不能接受,力量卻並不會削弱太多。

  看起來,修羅的確做到了,他的魔劍,修成了一種新的力量,力量更加極端,要付出的代價卻可以接受。

  可惜,從來沒有什麼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修羅丟了很多他自己已經察覺不到的東西,讓他自己都變得極度危險,就像是,中了枯心咒的人。

  而這種人,最後不是自我毀滅,便是帶著其他人一起毀滅。

  魔宗已經被修羅帶著毀滅過一次了,方臉男不想修羅再自我毀滅一次的同時,再來一次更大範圍的毀滅。

  這裡的交戰還在繼續,修羅試探了一會,發現擊殺不了他的師尊,直接停了下來。

  「我現在感覺非常好,尤其是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師尊,你們對神祇的畏懼太過了,時代已經變了。

  這裡是神祇最適合的墓場,凡事總要付出代價,哪怕是引來神祇,讓他們在這裡再建天庭,過程總需要犧牲,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就行。

  你們困住我,最終不還是沒有攔住太昊天帝的滲透麼,已經開始了,那便繼續吧。」

  方臉男搖了搖頭,不再繼續規勸,他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哪怕他說,他在巨塔崩碎的那一刻,感受的最清楚,太昊天帝,永遠都不可能再出現在亡者之界了。

  那是亡者之界本身在否定這件事,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真理。

  可惜,修羅是不會相信的。

  方臉男落寞的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他阻攔了這麼久,最終還是什麼都攔不住。

  方臉男離開之後,上古天庭的人相繼出現。

  修羅站在底座前面,看著這些如臨大敵的傢伙,面無表情的道:

  「不要浪費時間了,趕緊繼續拼好魔宗故地,重建神塔吧。」

  ……

  秦陽從大地之下溜走。

  想到那個黑眼天才說,魔劍被他銘刻在整片魔宗故地上,秦陽溜走的時候,順手把不少碎片都拿走了,也就一百多塊,最大的一塊還不到千里。

  反正他海眼裡有的是地方,不愁放不下。

  逃遠了之後,他才找了個地方停下,開始研究那座囚籠。

  無主之物,可以煉化,這件事本身沒什麼可意外的,因為這裡沒人懂得煉化之法,最強的那個方臉男,一身實力也被限制,他只能用最純粹的威壓和氣勢,發揮出實力。

  只是這個囚籠的材料,卻讓秦陽有些意外。

  骨頭。

  完全由其他死靈的骨頭匯聚而成,甚至他以為是牢門的地方,其實都不是牢門,而是破損。

  這個囚籠在完整狀態,是根本沒有牢門的,那個方臉男,鎮壓的地方,只是破損的地方。

  也就是說,這個骨頭囚籠,從一開始就是想將那個黑眼天才,永遠鎮壓在裡面,根本沒打算讓他出來。

  秦陽一點一點將上面殘留的,屬於太昊天帝的力量吸收掉,那些力量沒入他體內便會化為虛無,從根源上被否定掉。

  等到神祇的力量完全消散,黑白灰三色交錯的骨頭囚籠出現了。

  秦陽伸手拂過囚籠,看著上面留下的印記,銘刻到骨骼裡的符文,感受著那些符文所蘊含的意義,才終於明白。

  魔宗的死靈,都去哪了。

  他們獻祭了自身,化作了這個囚籠,困住了他們魔宗的絕世天才。

  所以那個傢伙說,魔宗的人獻祭了自身,成就了現在的他,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腦補了一下過程,應該是最開始的時候。

  天庭的人還沒出現呢,魔宗的人是最先,隨著魔宗故地的出現而出現的。

  但是這些人先來了一場內鬥,黑眼天才的實力在這裡完全不受影響,甚至還會更強,而魔宗的人呢,一個個都被削成了弱雞。

  最後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反而獻祭了自身,化作囚籠,將黑眼天才困死。

  然後,天庭的人才開始出現,最後發展成他看到的樣子。

  中間到底因為什麼,魔宗的人為什麼這麼幹,秦陽還是沒想明白。

  不過,通過短暫的接觸,秦陽很確定,那個所謂的天才,絕對不是什麼好鳥。

  他腦補出來的,當年魔宗因為門人被殺,怒而報復,死戰到底的事,恐怕也不能這麼簡單的概括了。

  無所謂了,反正這次他又不是本尊出場,只是為了搞事情甩黑鍋拉仇恨。

  秦陽看著牢門上的痕跡,開始琢磨著,怎麼樣把這個缺口給補上,既然這個囚籠能困得住那位黑眼天才,理論上,在如今的情況下,困住一個沒有功法的道君,絕對是沒問題的。

  就看要用在誰身上了。

  ……

  魔宗故地,去追大嘴怪,卻沒有追上的灰光頭,重新折返了回來。

  回來之後,就見到已經脫困的修羅,他眉頭微蹙。

  他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見到的便是被困住的修羅,還有那個不動如山,完全不可撼動的魔宗之人。

  而拼湊魔宗故地,此地有魔劍印記,也是修羅告訴他們的。

  說實話,最初的時候,他也被弄的一頭霧水,魔宗的人在鎮壓修羅,而被太微天帝擊殺的修羅,反而像是反水到他們這邊了。

  所以,他們才在那裡構建出巨塔,接引太昊天帝,將其權柄擴散到這裡的同時,也是以圖借太昊天帝的力量,瓦解囚籠。

  「上古地府的人,將我放了出來。」修羅很隨意在那裡等著,他指了指那些正在玩大型拼積木遊戲的天庭眾人:「你若是有時間,不若快點拼完吧。」

  灰光頭揣著手,沒有多言,修羅脫困了,也什麼都沒做,目前看來,似乎的確是反水了。

  片刻之後,灰光頭聽著手下的匯報,忍不住嘿嘿怪笑了起來。

  除了那個大嘴怪之外,還有一個蛇頭人也潛入了進來。

  而且蛇頭人處心積慮,潛入到巨塔附近,誤以為修羅是被他們鎮壓的,所以不知道付出了什麼代價,將修羅救了出來。

  他現在不死,怕是也要元氣大傷了,屬於太昊天帝的力量,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的,尤其是酆都一系的人。

  這下,灰光頭連巨塔被毀的事,都沒那麼惱怒了。

  對方可是幫了他們大忙。

  他還沒高興一會兒呢,又有人來匯報。

  魔宗故地,即將拼湊好了,但新的問題來了,少了很多塊,尤其是屬於魔宗故地核心地帶的地方,少了十幾塊碎片,大的幾百里,小的數十里。

  然後,修羅說,少了核心的地方,他也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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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19:4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六四章 不可知之人,有人還害我秦有德

  灰光頭本來以為兩件事,起碼能辦成一件,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不算是太差。

  但現在,他笑不出來了。

  將修羅從囚籠之中放出來,這事也就是個早晚而已,巨塔不知道被人用什麼辦法毀掉了,還可以重建,頂多就是浪費點時間。

  但現在,弄到魔劍法門的事,也徹底沒了希望。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誰會閒的沒事幹,去拿走這裡到處都是的大地碎片,裡面半點資源都沒有,只是純粹的碎片而已。

  就算他知道魔宗故地本身,就藏著巨大秘密,他也不會去想著弄走一些碎片。

  因為怎麼弄啊?

  大家來到這裡之後,全部都是一窮二白,兜比臉乾淨,別說超大型的儲物戒指了,就算是儲物袋都找不到一個。

  那種動輒幾十里數百里的巨大碎片,又不是什麼寶物,可以煉化了之後縮小。

  沒人能悄無聲息的帶走稍大一點的碎片。

  灰光頭的臉色頗有些難看。

  他想到那個可以肆意吞噬的大嘴怪,可是大嘴怪被他一路追著逃了很遠了,根本沒那麼時間和機會。

  最後只剩下蛇頭人和那位魔宗的如山強者。

  後者有什麼實力,能做什麼,基本上一目了然,那就只可能是那個陰險的蛇頭人了。

  可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哪有這個時間,推走那麼多碎片,都沒有人發現。

  酆都一系的人,著實惹人厭,跟府君一系一樣惹人厭。

  「沒有別的辦法了麼?」灰光頭不死心,再問了一次。

  既然修羅已經修成了魔劍,那以他為起點,將魔劍傳下去……

  修羅冷笑一聲,直接看穿了對方的想法。

  「不用想了,我若是能隨意傳下去,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當年以我的底蘊,根本沒法承受魔劍最初的神韻,而我那時也沒有時間等,找不到足以承受魔劍最初神韻的人。

  逼不得已,只能將那神韻,直接融入到魔宗故地,以此來承載。

  我並不是自行參悟出來,自然而然的修成的,我真正修成魔劍,也是靠著魔宗故地裡的魔劍神韻,才走完了最後一步,修成魔劍。

  我並沒有傳授給其他人的能力,起碼目前為止,是肯定沒有的。

  如今魔宗故地的碎片,缺失嚴重,尤其是曾經魔宗核心的地方,缺失了十幾塊碎片,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修羅堵死了灰光頭的僥倖心理,直接轉身離去,再也不多言。

  灰光頭沉著臉,沉思了片刻之後,繼續去親自出手,加入到構建巨塔的隊伍裡。

  修羅遊走在魔宗故地,不時的能看到,這塊大拼圖裡,缺失著一塊,嘴上說著不行,其實他也想要嘗試著,看看能不能在又缺失的情況下,找到魔劍最初的神韻。

  遊走了一圈,修羅便徹底放棄了。

  他看著遠處,有一個人族死靈,正在喋喋不休的指揮巨靈從虛空中推來碎片,修羅聽了幾句之後,飛身上去,來到這人身邊,自顧自的問道:

  「聽你說的,你似乎是隕落在上古末期,當年魔宗覆滅之後,還發生了什麼?」

  被問話的死靈,面帶猶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

  「說吧,這種事不是什麼秘密。」

  「我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就慢慢說,沒人會知道你說了什麼,知道了也沒人會為難你。」

  被問話的死靈,猶豫了一下,道:

  「我其實也是聽人說的,至於真假,我也不清楚。

  說是神戰開啟,魔宗覆滅,原本的平衡被打破,上古天庭和上古地府之間的矛盾擺在了檯面上,神祇與人族,各方矛盾激烈,理念的衝突,最後演變的,只能用戰爭來解決。

  就連上古地府裡,聽說酆都大帝和府君之間的分歧,也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府君一系,人族眾多,理念也都跟隨府君,本來他們算是理念最溫和的。

  可因為魔宗整體覆滅,魔道祖庭也隨之化為烏有,府君一系的反應最大。」

  「嗯?府君一系的反應最大?」修羅似是有些意外,他還活著的時候,對府君一系還是有些瞭解的,上古地府的構建,府君一系出力最大。

  在整個上古地府之中,府君一系絕對算是最溫和的一派了,相比爭鬥、戰爭、毀滅,他們更喜歡的是創造和建設。

  庇護上古地府的五大水系,也都是出自府君一系……

  「的確是反應最大,自這裡開始,府君一系,似乎變得比酆都大帝一系還要激進。

  府君座下的……嗯?」

  死靈說到這,微微一怔,沉思了一下,道:

  「可能是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復甦,我記不清楚那個人是誰了,反正就是府君一系的一位大員,據說是因為與魔宗有舊,魔宗中有人曾經對他幫助特別大。

  也有說他本身就是出身魔宗。

  反正最後,他放棄了原本的溫和修行之路,轉修殺伐之道,幾乎入魔,自九天之下,殺上了太微天,太微天帝座下十星官,被其擊殺了七個,最後這人的結局如何,不太清楚。」

  「秦昆?」修羅眉頭微蹙,一聽這麼大殺氣,還有這般可怕實力,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秦禿頭,這種肆無忌憚的事,秦禿頭肯定能幹得出來。

  「不是秦大人,是另外一個,我想不起來了。

  反正聽說,太微天帝跟府君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再次加深了,聽說到了最後,太微天帝被府君的貼身護衛擊殺。

  但是聽大人說,天帝之尊,不可能被鎮殺,頂多是被鎮壓。

  如今新的大時代來了,太微天帝肯定也會再次出現。

  我等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修羅努力回憶著,他還活著的時候,上古天庭和上古地府,威壓天地,觸角已經遍佈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上古地府裡,要說出名,府君一系可比酆都大帝一系更加出名,哪怕府君一系的人都不多。

  但府君一系的強者,卻更多一些。

  府君的貼身護衛,傳聞是天地之間唯一一位屍魁,屍中魁首,位格比之旱魃還要高出一截子,座下四位大判,最出名最為人所忌憚,自然是那位修成怒字訣,戰力浮動不可估的秦昆。

  而剩下三位……

  等等……

  修羅眉頭一蹙,他回想那四位大判的時候,才忽然發現,他記得其中三位,可是第四位是誰,他也不記得了。

  只知道有這麼個人,是誰?是男是女?是人族還是異族,完全沒有一點印象了。

  修羅看了一眼旁邊還在講述傳說的死靈,暗道:

  不是他的記憶沒復甦,而是有關這個人的一切,都被人抹去了,有這個能力的,只有府君了。

  大家記著的,只有一些事本身了,人卻都不記得了。

  他記得府君曾經抹殺過一個施展枯心咒的傢伙,做的比這次還要徹底,將那人擊殺之後,對方的一切都被抹去,就算是至親之人,都不記得存在過這個一個人,存在的痕跡都被完全抹去。

  要不是府君平日裡甚少與人爭鬥,做事也很少做這麼絕,那次恐怕就是大爆炸。

  但可惜,越是這樣的反差,震懾力反而越強,誰都沒敢說什麼,畢竟他們連倒霉蛋是誰都不知道。

  修羅有點跑神,片刻之後,旁邊那死靈的一句話,將他拉了回來。

  「後來不少人說,一切毀滅的開端,就是你參悟出魔劍,被太微天帝擊殺。」

  修羅聽著這話,心裡空空蕩蕩的,想要感覺什麼,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但他這次卻感覺到了,對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頗有怨氣。

  他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去。

  ……

  虛空之中,秦陽已經脫掉了蛇頭人的馬甲,穿上了衛誠實這個馬甲,正在隨著慣性,自動漂移。

  忽然,他睜開眼睛,向著遠處看了一眼,大嘴怪正趴在一塊碎片上,不斷的鯨吞死氣。

  他的腦殼後面,一隻深陷下去的手掌印,周圍遍佈著灼燒的痕跡。

  秦陽忍不住咧嘴一笑,又是這個真憨憨。

  真有緣啊。

  秦陽慢吞吞的飄了過去。

  「前輩,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我們可真有緣,你探索的如何了?」

  大嘴怪盯著飄來的秦陽,上下掃了好幾眼。

  「你們道門,不是一直不站隊麼?怎麼這次已經站在府君那邊了?」

  秦陽一怔,頗有些納悶。

  什麼站隊不站隊的,他怎麼不知道?

  就算他這個門主,就是個嘴上門主,但這種大事,大鬍子肯定也不可能不知會他吧。

  再怎麼樣,也是門主來做最終決定吧。

  再往壞處看,決定站隊,蓋章定論的是門主,真有什麼不對了,門主來背鍋,多好啊。

  「前輩這話從何說起?」

  大嘴怪盯著秦陽看了好幾遍,又繞著秦陽轉了兩圈,他砸吧著嘴,也有些意外,這個衛誠實是真的感覺到意外了。

  「你真是道門的人?」

  「道門第一百八十八代傳道人,前輩到底想說什麼?」秦陽加重了語氣。

  「前兩天有一個人說,府君已經出現了,他現在是你們道門選出來的當代掌舵人。」

  「放屁!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秦陽當場就炸毛了,這是哪個瓜皮,在這造謠呢。

  「我乃道門傳道人,道門有什麼大決定,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再者惡意挑撥引戰呢?其心歹毒之極,簡直令人髮指!

  我道門怎麼可能讓府君來當掌舵人?說這種話的人,腦子呢?有點腦子都不會信這種鬼都不信的鬼話!」

  大嘴怪看著炸毛的秦陽,一愣一愣的,其實他也不太相信。

  但這事,是他將那人吞噬之後,得到的消息,他才會覺得這是真的,哪想到,那人得到的消息本身就是假的。

  「可是,消息說,你們道門新選的掌舵人,擁有府君的神通啊?」

  「呵呵……」秦陽冷靜了下來之後,冷笑一聲:「實話告訴你,我道門新選的掌舵人,擁有的神通,是可以送人去往生的神通,跟所謂的府君有個屁的關係。」

  「恕我之前,前輩說的這種謠言,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信!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有人藏在暗處,要玩一出驅虎逐狼的歹毒計策。」

  「其實我也不信……」大嘴怪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沒腦子。

  他覺得這個衛誠實說的挺對的,道門再怎麼樣,都不可能讓府君成為道門的掌舵人。

  這就不是站隊了,而是投靠。

  的確不可能。

  眼看大嘴怪被說服了,秦陽心裡卻驚悚不減。

  這誰啊?

  誰要害他?

  散佈這種謠言,甚至連他擁有一個跟府君一樣的神通都知道,到底是誰?

  雖然他活著的時候,知道他神通的人其實還是有一些的,但這些人似乎沒見誰死到這邊啊,那消息是怎麼傳過來的?

  被他超度的人,就算來到亡者之界,也只剩下大執念了,估計他秦有德是誰,都不會記得。

  現在這種謠言散佈出來,不是要逼死他麼,不,還要牽扯上道門。

  以這邊的情況,上古天庭的人,上古地府的人,酆都大帝,都開始一一出現了。

  真要是有人認為他就是府君,那這事就沒完沒了了。

  有人要因為這個來找麻煩的話,他總不能引頸就戮吧,只能將對方坑死,然後坑死了一個,結仇了之後又來一個。

  到了最後,他是不是府君其實已經不重要,結果跟是沒什麼區別了。

  府君一系的人,當年仇敵多了去了,僅僅秦禿頭一個人,拉的仇恨就不知道有多少。

  他才不要莫名其妙的背上這口超級大黑鍋。

  「前輩,還請告訴我,到底是誰在散佈這種惡毒的謠言,我道門跟他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晚輩無以為報,只有一法門,可以算是回報,還望前輩莫要嫌棄。」

  大嘴怪特想滿口答應下來。

  可惜,他現在根本不敢拿道門的法門。

  到時候,有嘴都說不清楚了,不是站隊也是了。

  尤其是看著秦陽這幅咬牙切齒,怒火中燒的樣子,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萬一他拿了,隨便傳出去點消息,到時候這幅樣子的人,就是他了。

  「我看他說這番話,著實是歹毒心腸,便將其擊殺,他已經灰飛煙滅。」大嘴怪隨口胡捏,反正結果都一樣,那人的確是灰飛煙滅了。

  「前輩高義。」秦陽面色一肅,揖手一禮。

  轉念之後,秦陽斟酌了一下,道:

  「恕晚輩冒昧,不知前輩可有師門?」

  「這個倒是沒有。」

  「那不知前輩,可否加入我道門?我道門兼容並蓄,如今門內已經有先賢,創出亡者之界的法門,可能不太適合前輩,不過不重要,前輩若是入我道門,必定會有先賢,為前輩量身琢磨出一套法門。」

  「這……」大嘴怪有些愕然,怎麼就扯到這了。

  「還是算了吧,不太合適。」

  他若是加入道門,影響可不比府君是道門的人小。

  「哎,是晚輩唐突了,不過,前輩要是什麼時候改主意,儘管說,晚輩在道門雖然是晚輩,可豁出去臉皮不要,引薦前輩入門,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眼見秦陽說的真心實意,大嘴怪其實還是有點心動的。

  畢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最早的時候,他的想法跟其他幾個就不太一樣,人家都送法門了,為啥不要,不要白不要,想那麼多幹啥,實力掌握在手裡不得了。

  可惜,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他還真不敢了。

  「前輩可是顧慮,法門不適合你?我都說了,門內有大賢,肯定可以為前輩量身定做一套法門的。」

  秦陽扯著虎皮,隨意的胡扯,反正這個大旗,就算是到道門那邊翻車了,也沒啥大不了的。

  大嘴怪搖了搖頭,再次拒絕。

  不過,現在看這個衛誠實,莫名順眼了不少,到底還是人不可貌相,因為一個名字,就老覺得人家不誠實,著實不該。

  眼看人家衛誠實誠意滿滿,大嘴怪就覺得,那個謠言的來源,他瞞著就不太好了。

  出來之後,遇到的人裡,也就這個衛誠實靠譜點,甚至都沒因為他的樣子,有什麼異樣歧視,反而見面就是前輩。

  反觀上古天庭那邊的人,尤其是那個一身灰色的光頭,一口一個孽畜,著實讓人火大。

  「其實吧,那人是我吞了,我還得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那個人的消息,也是從外面得來的,你們道門,要小心了。」

  大嘴怪說完之後,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反正這樣不也算是交好道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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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五章 大秦魔門,頭鐵沒輸過

  有一說一,秦陽挺喜歡跟憨憨打交道的,尤其是喜歡將實力強的憨憨拉到己方陣營裡。

  說憨憨,其實不算是個貶義詞,這種傢伙不是傻子,勉強可以算是腸子裡那麼多彎彎道道,同樣,這種人要是想害人,一般都不會陰到讓人察覺不到。

  要不是他現在實在不適合用自己的身份,他都不會去扯一下道門的虎皮。

  大嘴怪看樣子看上古天庭極為不順眼,以前跟上古天庭有沒有仇,秦陽不知道,但現在麼,大嘴怪已經跟上古天庭結仇了。

  就那些人的行事作風,只要有傳聞中的兩三成,那這個仇就打死結了,不可能再化解。

  論起結仇,秦陽自忖,眼下這裡所有的死靈,再包括還沒出現的死靈們,論跟上古天庭結怨程度來算,他秦有德保守都能排在前三。

  僅憑拉了太微陪葬,堵死太昊滲透之路這兩點,就足夠了。

  現在似乎沒人知道,秦陽卻沒指望著這事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所謂的秘密,只要還有人知道,那就不能算是絕對的秘密。

  就比如現在,大嘴怪吞掉一個死靈,消化掉的時候,就能順手消化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情報。

  擱到以前,秦陽可從來沒聽說過有類似的神通和法門。

  有關生靈神魂的部分,都是難學難精的高逼格典範,有關生靈意識、記憶更深層次的方面,想要玩出來微操,那難度就更是高到沒邊了。

  秦陽的塑料黑劍,也就只能斬斷、斬滅記憶,完全是最簡單粗暴的用法。

  司相的倒是高端點,但他也要靠著一字訣,才能扭曲一下思想,給人強加上一個思想,就這,每一次的風險都是極大,弄不好就先把自己玩死了。

  像什麼秦陽一直想要見識一下的暴力搜魂秘法,壓根就沒聽人說過。

  後來越來越強,懂的越來越多了,才漸漸明白,真有能力,搞出這種極致微操能力的巨佬,壓根就不需要用這種方法了。

  也正因為如此,秦陽才明白,大嘴怪這個吞噬掉一個人,能獲取對方知道的一部分情報的能力,聽起來簡單。

  其實位格絕對要比他的塑料黑劍要高。

  而這種涉及到極致細微操控的能力,都是自高層次往低次衍生的,也就是說,大嘴怪生前的實力,肯定要比現在高非常多,境界起碼封號起步。

  那秦陽當然要交這個朋友了。

  至於長得醜,不知道是什麼種族,這都不是事,他交朋友的時候,長相從來都不是參考選項。

  又不是找媳婦,人家好看不好看,關你屁事。

  再說了,說不定在大嘴怪的種族裡,他這幅尊容,可能還是超級大帥哥。

  秦陽勸了自己幾句,再看大嘴怪那副醜的抽象的模樣,硬是看出來了點萌點可以湊上去:頭大身子小。

  「前輩,你不再考慮一下麼?你要是實在不想加入道門,那咱們倆新建一個門派,你當掌門,我當副掌門也行。」

  「……」大嘴怪無話可說了,心說,道門的確都是些比較奇怪的怪胎。

  「前輩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新門派就叫大秦好了。」

  「為什麼叫大秦?」大嘴怪被帶著順拐了,思路開始跑偏。

  「取你一個字『大』,而我這人呢,比較念舊,不忘本,出身秦地,就取個『秦』字吧,而且你不覺得,大秦比大衛好聽多了麼?」

  「不對,為什麼要建立門派……」大嘴怪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對啊,怎麼就開始商量建立門派了,壓根就沒答應要建派。

  「來,大掌門,既然咱們都是自己人了,我就不客氣了,你也知道,我曾經是傳道人,所以什麼都懂一點,讓我看看大掌門身上的傷,說不定我有辦法。」

  秦陽權當沒聽見大嘴怪的話,自顧自的飄到大嘴怪的腦袋上面。

  他的後腦上,印著一個深深的手掌印,其內蘊含力量,簡直如同黑夜裡的明燈,剛來的時候,秦陽就已經看到了。

  不過看大嘴怪似乎沒什麼反應,也不像是受了重傷,他也一直沒去多嘴。

  現在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就不能裝作沒看到了。

  秦陽伸出一隻手,貼像那個手掌印。

  「別動!這個東西……」

  「大掌門,給予同門必要的信任,是非常有必要的,別動!」

  秦陽的手掌沒入到那個深深的掌印裡,任由那股力量將他的手掌淹沒。

  跟太昊的力量如出一轍,但又有一些區別,灼熱的光輝之下,卻是極度深寒,足夠凍結人的神魂和意識。

  在感應到冰冷的一瞬間,秦陽便感覺不到自己的手了,他還是一動不動,任由那股力量向著他的身體延伸。

  這股力量不太一樣,本質上卻還是源於太昊。

  那秦陽就不太在乎,只要還在亡者之界,他對太昊力量的抗性,已經拉滿了。

  那些力量沒入他體內之後,便開始自動消散。

  片刻之後,秦陽整個人都被凍結成了雕塑一般,體表一層灰色的冰霜,而那個手掌印裡的力量,卻也在飛速的消散。

  半柱香之後,大嘴怪後腦上,入骨至少一寸的手掌印,徹底失去了光輝,手掌印本身也開始慢慢的消散。

  大嘴怪轉過身,看著被凍成雕塑的秦陽,眼神頗有些複雜,想做什麼又不敢做,碰都不敢碰秦陽一下,生怕一碰,秦陽就會碎掉了。

  十幾個呼吸之後,秦陽體表被凍結的氣息,開始慢慢的活躍,他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

  「不太一樣,的確是麻煩了不少啊……」

  大嘴怪張了張嘴,想問什麼不太一樣,又沒問出了口。

  秦陽走上前,咧嘴一笑。

  「大掌門,看來我們的默契還是有的,給予同門足夠的信任,非常有必要,我沒說錯吧。」

  「嗯。」大嘴怪點了點頭,也不再糾結什麼建派不建派的事了,所謂的大掌門之名,他也算是默認了下來。

  說實在的,他覺得跟這個衛誠實相處,比跟那幾個整天只知道吵吵的傢伙相處,要好了太多了。

  雖然無面說,大家都是酆都大帝,七位一體,大嘴平時不太參與吵吵,可心裡卻又不傻。

  他很早就看出來了,死狗早就想要脫離,離開那裡,之所以還沒離開,一是因為脫離需要所有人一致同意,二則是捨不得那裡的力量,孕育他們的力量。

  等到他們完全消化掌控那裡的力量,每個人都會變得非常強,這是一條在亡者之界變強的捷徑,什麼法門都不需要的捷徑。

  除了死狗之外,死鳥整天跟著死狗吵吵,沒完沒了,永無休止,要說死鳥沒自己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至於其他人,大概也都是覺得默默變強再說。

  至於這次派一個人出來,說的是他最適合,最能適應外面,但大嘴自己卻也清楚的很。

  那是因為他天生的能力,繼續孕育下去,會比其他六人都要強的多,越強,差距便會越拉越大。

  大嘴能感覺的到,其他人都有些怕他。

  但,不是說了麼,大家七位一體,都是自己,誰強誰弱,最後不是都一樣麼,趕時間盡快成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自從出來之後,大嘴愈發覺得哪不太對了,他總覺得是他想多了,而且可能腦子沒有死狗死鳥無面他們靈光,也許是瞎想八想想錯了。

  「大掌門?」

  秦陽喊了一聲,將跑神的大嘴喊了回來。

  「啊?」大嘴一怔,散去了雜念:「你說啥?」

  「我是說,咱們的大秦門已經成立了,要不要去佔個地盤,當作門派駐地,總不能兩個門派駐地都沒有吧?」

  「哦,你看著辦吧,你覺得怎麼樣好就怎麼樣吧。」

  秦陽想了想,大嘴這麼好說話了,他可就為難了。

  他現在的確沒什麼緊要事情了,有緊要事情的是秦陽,跟他衛誠實有什麼關係。

  而且現在都有人開始散佈謠言,要對付他也好,要對付道門也好,歸根到底,靶心都是他。

  本尊最近是能不上線,最好別上線了。

  得虧之前有了蛇頭人埋伏他的事,表面上看,他已經被蛇頭人帶著人圍毆死了,真有人要查,最後費盡力氣,追查到蛇頭人,也只是能查出來這件事。

  而且在這個地方,可沒人有什麼辦法,去判斷一下誰還活著沒。

  畢竟,大家都是死靈了,以前判斷誰是否活著的法門,統統都成了廢物。

  他最近還是老老實實的披著馬甲,用馬甲去追查比較好。

  既然是上馬甲,那就要搞事情。

  其實本來秦陽想說,大嘴被上古天庭的人打傷了,那報仇還是別隔夜了,直接殺回去報仇,給上古天庭的人添堵。

  要是順利了,再順手把上古天庭的人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魔宗故地,搶過來當作大秦門的地盤。

  不過話到嘴邊了,秦陽話鋒一轉。

  「大掌門,我之前看你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辦,要不,咱們先去辦你的事?正好我現在也沒別的什麼緊要事情,等到把你的事辦完了,咱們再辦大秦門的事。」

  大嘴想到了出來時,無面說過的話,再次想起了他自己的瞎想八想出來的東西,悶聲道:

  「我其實沒什麼大事要辦,要辦的事,現在也辦不了,等等吧。」

  「那咱們就去報復回去,順帶著,查一查,到底是誰在背後中傷道門,真要是讓這個謠言傳開了,我身為道門的一份子,以後肯定也沒好日子過了。」

  「啊?」大嘴怪有些跟不上秦陽的思路,跳的有點快。

  數日之後,前往魔宗故地的路上,他們這次沒有從正面過去,而是一路繞行到魔宗故地之下。

  這裡依稀還能看到大嘴和灰光頭交手的痕跡,而且還多了一些不重要的碎片飄在這裡,每一座碎片上都有一座燈塔警戒。

  將魔宗故地之下,也一起籠罩在警戒之中。

  秦陽遠遠的看著那些燈塔,眼神裡帶著一絲疑惑。

  太昊的權柄雖然沒法滲透進來了,本尊更沒有可能降臨,但純粹的力量,的確還是有的,不過,燈塔的力量,跟之前那尊巨塔上的力量挺像的,應該是同出一源。

  問題就在這了,他們竟然又建起來一座巨塔?

  還是他們壓根就沒察覺到,太昊已經沒機會降臨了?只是在構建出一個力量發電站?

  神祇的力量層次比他現在的層次高的多,他也無法瞭解其中的本質。

  正納悶著呢,大嘴看向了遠方,示意秦陽跟著一起來。

  繞過了所有的燈塔,順著魔宗故地的邊緣,一路繞行過去,秦陽看到了一個人。

  之前那位靠著威壓和氣勢戰鬥的方臉高手。

  他站在那裡,周身氣息凝固,如同一塊普通的小碎片一般,不用眼睛看根本察覺不到。

  方臉高手看著飛來的兩人,神情平靜。

  本來根本沒人發現他,他卻先一步發現了兩人,目光凝聚過來的時候,被大嘴先一步感覺到了。

  方臉高手揖手一禮。

  「魔宗,莫如山。」

  秦陽回了一禮。

  「大秦門,衛誠實,這位是我大秦門掌門,大嘴。」

  「大秦門?」莫如山能知道才見鬼了。

  「我同時也是道門第一百八十八代傳道人。」

  見禮完,秦陽心裡卻一點都不平靜。

  他一直以為這個傢伙,是上古天庭用來鎮壓黑眼天才的高手,沒想到,這貨是魔宗的!

  魔宗的人,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去當上古天庭的狗腿子吧。

  也就是說,他之前猜的沒錯,那位黑眼天才,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換句話說,他們之前做的事情,其實是跟莫如山結怨了?

  秦陽有些意外,這傢伙引他們過來,卻又很正式的見禮,似乎也沒有要大打出手的意思,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莫如山指了指魔宗故地的方向。

  「不知二位,可是要再入魔宗故地?」

  秦陽心裡一個咯噔,這貨認出他了?

  哪出問題了?

  秦陽回憶了一下,之前大嘴怪去搞事情,跟著他就用蛇頭人的身份,跟著搞了點事情。

  若是將他們看成同一波人,如今大嘴身邊,跟著另外一個不是蛇頭人的傢伙,又要再去魔宗故地,那一個理所當然的推測就會出現了。

  尤其是秦陽覺得,莫如山可能還會有別的方法來判斷。

  一念至此,秦陽便先一步開口了。

  「哈,我與大嘴一見如故,他不太想入道門,我只能與大嘴另外建一個門派,大秦門,如今我大掌門,被上古天庭的人打傷了,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當然要找回場子。

  莫前輩有沒有興趣一起?

  畢竟上古天庭的人,算是佔了你們魔宗故地。

  要不這樣,莫前輩,你也加入我大秦門吧,我可以把二掌門讓給你,我當三掌門,大秦門嘛,也可以再加一個字,就叫大秦魔門,怎麼樣?」

  大嘴看了看秦陽,依然沒跟上秦陽跳的有點快的思路,他也不太在意。

  反正只要不是上古天庭的人,他都無所謂了。

  莫如山也是一愣一愣的。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秦陽,稍稍思忖了一下,竟然直接點了點頭。

  「也好。」

  「……」

  秦陽沒話可說了,這人什麼情況?

  他答應的這麼爽快,秦陽有些不明白了,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魔宗也跟道門一樣,隨便瞎搞都無所謂麼。

  莫如山就這麼入門了,他也沒等大嘴問,直接就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有關修羅的事情,有關魔宗的事,什麼隱瞞都沒有,直接平鋪直敘的說了一遍。

  這下秦陽算是徹底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下他就更納悶了,按理說,莫如山可能是魔宗最後一個人了,也有可能魔宗還有沒出現的。

  可他怎麼就如此隨意的改投秦陽腦子一熱,隨口創出來的野雞門派了?

  秦陽看不透莫如山了。

  他這般沉穩,應該不是會腦子一熱的人,容易衝動的人吧。

  秦陽也不會覺得,是他自己臉白,隨口問了一句,就能拉到人。

  尤其是還沒開始忽悠,對方就已經先應下的。

  莫如山明顯比大嘴難搞多了,就算是大嘴,秦陽都覺得有些太順利了,所謂的大秦門,只是隨口口嗨,提了一下而已。

  這屬於漫天要價,給對方砍價用的,只要對方開始砍價了,那就成了,怕的就是不砍價,完全沒興趣。

  可如今,大秦門,剛成立幾天,就要再次改名,大秦魔門。

  秦陽覺得心裡不是很得勁。

  「你們現在還要去麼?」

  莫如山問完之後,自問自答。

  「最好還是別去了,修羅已經魔怔,他現在可以說是在幫上古天庭的人,構建接引之路,接引太昊。

  他想要借用亡者之界的優勢,在這裡擊殺太昊,在這之前,他都可以算是上古天庭的人。

  他的實力比之生前沒有削弱,甚至在這裡,變得更強了,我等不會是他的對手。」

  說到這,莫如山看了秦陽一眼。

  「而且,魔宗故地已經不全,修羅印入魔宗故地的魔劍神韻,不可能再重新凝聚了,你們再入魔宗故地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秦陽微微瞇著眼睛。

  莫如山絕對認出他了!

  甚至有可能,他順手搜刮了一些魔宗故地碎片的時候,都被莫如山看在眼裡。

  所以,他現在阻止他們再入魔宗故地,其實是為了阻止魔宗故地重新變得完整麼?

  只要魔劍法門,不會落入到上古天庭手裡,莫如山的目的就算是達成了。

  也不對……

  秦陽暗暗施展思字訣,開啟了一瞬。

  不對,肯定不止如此。

  他若是不想讓魔劍法門,落入到上古天庭之手,若是他已經認出自己,而且已經知道他衛誠實,搜刮走了一些碎片,魔劍法門不會重見天日了。

  為什麼他還在這裡?悄悄潛入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剛想到這裡的時候,秦陽從四面八方,不斷用來的微弱信息裡,捕捉到了一些特別的信息。

  他散去了思字訣,施展瞳術,目力催動到極致,眼中神光爆射,肆無忌憚的向著四周掃了一圈。

  「現在不是我們想不想走了,而是,不想打,也必須打一架了。」

  他們在魔宗故地之下。

  然而此刻,他們更下方的深邃虛空中,一座燈塔亮起,光輝綻放,灰光頭,雙手揣在袖子中,帶領著一群人死靈看著他們。

  那冰冷的光輝,將他們完全籠罩,他們的氣息,都被凍結在那裡,難以壓制,不斷逸散出來的死氣,還有那些死靈的氣息,都被凍結在那裡,無法逸散出來被人察覺到。

  如今徹底暴露出來,上古天庭的人,也不再遮掩,死氣徹底爆發,化作灰色的浪潮,自下而上的湧動而起,將幾人圍在裡面。

  秦陽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魔宗故地,不用想,上面肯定已經佈置好天羅地網等著了。

  這個灰光頭,怎麼這麼確定,他們會再回來的?

  秦陽看了一眼莫如山。

  這些人不是確定他和大嘴會回來,而是確認莫如山會回來。

  「師尊,你果然回來了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放心不下。」修羅手握肋骨長劍,越眾而出。

  莫如山沒有理會對他拔劍相向的帶孝徒,伸出一隻手,拍向秦陽的肩膀。

  秦陽瞇著眼睛看著,一動不動,沒有阻攔。

  莫如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是我死了,大秦魔門的魔字,能留下不?」

  嘴上說著這句話的同時,他的手拍在了秦陽的肩膀上,另外一句話在秦陽心底響起。

  「我若是死了,我留下的東西,務必要帶走。」

  秦陽點了點頭。

  「自然沒有問題。」

  現在秦陽明白了,他為什麼主動引他們倆過來,為什麼這麼爽快的答應入門了。

  莫如山肯定是認出他了,而且必定是見到他帶走那些碎片,所以,現在認定了,秦陽能帶走他死後留下的東西。

  而同樣,這肯定很麻煩。

  秦陽也看的出來,莫如山已經做好赴死準備了。

  「那個光頭留給我。」大嘴悶聲道。

  修羅拎著劍,站在最前面,周身黑煙瀰漫,狀若入魔,但他身上流淌的,卻並非魔氣,質量似乎比之魔氣還要高。

  「你們一起來吧,我送你們一個痛快。」

  莫如山走上前一步,秦陽也同時走上前一步,伸出手攔住了他。

  「你從一開始就想甩給我一個大麻煩,這事我等下再給你算賬。

  不過,你既然答應入了我大秦魔門,那我也不能看著我二掌門,入門的第一天就被人砍死了。

  咱們後面再算賬,就算你死,也只能被我大秦魔門清理門戶。

  現在麼,我看這個傢伙挺不順眼了,這麼裝逼,而且還有點瘋的傢伙,在我這,一般都活不到第二次見面。

  你先別急著玩一出,師徒相殘的狗血戲碼了,剩下的人,你去解決了,真死了,那你就死了吧,你丟下的麻煩,我絕對不會管。」

  丟下這句話,秦陽一揮手,手中凝聚出一把黑劍虛影。

  本來還覺得修羅應該能當攪屎棍的,哪想到,先前完全想岔了,這貨腦子已經壞掉了。

  秦陽欺身而上,庫存的魔氣,噴湧而出,將虛影凝聚成實體,周身魔氣湧動,雙目通紅,看起來他才更像是一尊大魔。

  「不完整的魔劍!」修羅眼睛一亮,當即應了上來。

  他揮劍斬出一道烏光,與秦陽揮動的灰黑色光刃,碰撞到一起。

  交鋒之處,風暴驟起,混亂的光暈,肆無忌憚的橫掃開來。

  秦陽面無表情的穿梭在風暴之中,再次揮動黑劍。

  然而這一次,力量的碰撞卻沒有出現。

  秦陽已經在第一擊碰撞的瞬間,將魔氣凝聚的黑劍,換成了他的塑料黑劍。

  秦陽斬出的力量,直接穿過了修羅的攻擊,直接命中修羅。

  修羅神情一怔,目中神采,變得空洞,戰鬥都彷彿忘記了。

  而他的力量,斬斷秦陽一臂,秦陽不退反進,再次落下一擊,轟到修羅的腦門。

  同時被斬斷的手臂處,虛幻的手臂出現,由虛化實,重新恢復,一隻手按在了修羅的臉上。

  修羅雙眼空洞,嘴角卻露出了笑容,他手中的肋骨劍,捅穿了秦陽的心臟。

  「我們都是死人了,瓜皮,沒有生機可以斬了。」

  秦陽也露出一絲笑容,一個沉默印記,呼在了修羅的臉上。

  修羅身上的力量微微一頓,湧動的速度瞬間暴跌,如同陷入了泥潭,寸步難行。

  灌入秦陽體內的力量,也仿若粘稠的水銀,流淌的速度變得極慢。

  不能完全沉默,但這已經不重要。

  冒險貼身,爭取來的一丁點極致削弱的時間,已經足夠秦陽幹很多事情了。

  秦陽手中的塑料黑劍,如同虛幻,捅入了修羅體內,偏偏修羅身上半點傷勢都沒有。

  他驚恐的喊了一聲,眼神瞬間變得空洞,這一刻所有的記憶,所有的想法,都被斬滅,秦陽全身力量,徹底爆發。

  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經有多強的力量,一口氣爆發出來,加強在了體修實力上。

  肉身神通,金丹固化,肉身的力量,被加強到極致。

  可能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他最開始走的可是體修之路。

  而且,他是以肉身進入亡者之界的。

  比頭鐵,誰怕誰啊。

  額頭撞額頭,一頭撞了上去!

  嘭的一身悶響,修羅的腦門,瞬間塌陷了下去。

  秦陽面目猙獰,再次一頭撞了上去。

  管他有什麼力量,有什麼神通,不知道的時候,就用最純粹的力量莽就完事了。

  三下之後,修羅的腦袋不見了,肉身也轟的一聲炸開,化作一團亂七八糟的如同黑油一般的東西。

  黑油順著秦陽的手臂,捲了上來,直接將秦陽吞了進去。

  另一邊,正在跟灰光頭算總賬的大嘴,眼見如此,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搖身一晃,劃出數千丈真身。

  這會兒也不嫌棄了,直接將灰光頭的力量吞噬掉,狀若癲狂,反壓灰光頭一頭。

  另一邊,莫如山一人對戰剩下的人,他的氣勢如山,一出手就是大範圍無差別進攻,倒是還能擋得住。

  黑油之內,仿若一片混亂扭曲的世界。

  秦陽手握塑料黑劍,笑了。

  「這都沒死,而且,你把我吞進來,這不是找死麼。」

  秦陽揮劍斬過,斬滅所有的扭曲和混亂,所見之處,一切都隨之湮滅。

  一路到了最深處。

  他終於看到了不扭曲的東西。

  仿若一個小房間,裡面的修羅正狀若癲狂,參研著什麼東西。

  秦陽靜靜的站在那裡俯瞰著。

  修羅參研了了不知多久之後,仿若有一點靈光從天而降。

  他從癲狂之中醒來,哈哈大笑。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啊,我終於參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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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20: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六六章 魔劍的內情,為了不被坑只能先坑

  秦陽看著這幅畫面,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以前似乎見過類似的東西,但是想不起來了。

  前面一路見到的,全部都是混亂扭曲到不成形,唯獨這裡,卻是如同實質的具象記憶。

  看樣子,這段似乎就是修羅,參透了魔劍的那一刻。

  曾經的修羅,看起來似乎也是瘋魔狀態,但是跟之前的樣子,卻有些不一樣,這是鑽研一個東西進入瘋魔狀態了。

  而現在的修羅,何止是扭曲,他已經跟瘋了沒什麼區別,偏偏他自己還沒覺得自己瘋了,還覺得自己是對的。

  秦陽俯瞰著這一段回憶,不斷的重複,每一次看,似乎都能看到不太一樣的東西。

  他就蹲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只是看著。

  前十遍,心裡的感覺基本都是:這個瓜皮在瘋子裡都屬於瓜皮的很另類的。

  看了一百多遍,他已經知道了修羅每一個細小的動作,每一步之後接下來會幹什麼,眼神的變化,動作的變化,甚至開始帶入到他越過極限,產生質的變化的那一刻。

  固有的印象,開始被抹去,他開始專注於這件事本身。

  他總覺得哪不太對勁的地方,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也是他沒有在看到的一瞬間便將其斬滅的原因。

  修士冥冥之中的感應,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的,只要出現了,那便一定是有問題的,沒有問題的,也只是沒有發現問題而已。

  三百遍過去,秦陽走入這段回憶裡,站在最近的地方,看著修羅全身心的投入進去,他的思維和意識,已經到了近乎爆發的階段。

  一千遍之後,秦陽已經麻木了,他閉上眼睛,都能還原出每一處細節。

  這個時候,他慢慢的走上前,將自己完全帶入到此刻的修羅,完成了一次百分之百的契合,自然而然的契合。

  他此刻就是修羅,卻是可以冷眼旁觀,卻又能完全帶入的修羅。

  開始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就在那一絲靈光乍現的瞬間,一幀的不契合出現了,這一瞬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他依然能與此刻的修羅,十成十的契合。

  秦陽繼續去感應,這一次他開了思字訣。

  所有的動作,在他的感知之中,都變得極慢,秦陽繼續慢慢感應,完全帶入進去,一幀一幀的拉,盡可能的去捕捉到沒一幀裡所有的細節。

  當那一絲靈光乍現的瞬間,那一絲不契合的瞬間出現的瞬間,秦陽將思字訣催動到極致,一幀一幀的去拉,去判斷。

  他感應不到區別,可是現在,卻可以用眼睛清晰的看到了,那一團一閃而逝,代表著智慧的靈光,並不是直接從修羅的腦袋裡迸發出來。

  他原本感覺到的,只是那一點太過強大的靈光炸開。

  可如今,他全力催動了思字訣,幀率拉倒了極致,一幀一幀,完全用眼睛去看的時候,才看到,那一團靈光就像是一滴水滴落到水面上。

  這滴水不是他想像的、感覺的,直接融入到水中。

  而是在水面上輕輕彈起,再落下,而後在水面上不斷的變化著形狀,直到徹底靜止下來之後,轟然炸開,強行融入到水面的水中。

  此刻,水波才開始緩緩的散開。

  而他之前感應到的,只是水波散開,也就是靈光迸發。

  這個迸發,只是餘波,可以是從內而外,也可以是從外而內,結果都是一樣的。

  秦陽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原本固有的認知,被徹底顛覆了。

  他和所有人,包括修羅自己,都認為是修羅這個偏執的絕世天才,將魔尊的刀訣,分化成了魔劍,一種不需要付出所有的一切為代價,而且入門更容易,威能卻並不會暴跌幾個層次的新法門。

  可是現在,秦陽卻追尋到,那最關鍵的靈感迸發,最為璀璨的靈感之光,竟然不是從修羅的腦袋裡迸發的。

  而是如同一滴水,滴落到水中,引爆的水波。

  修羅參悟出魔劍這件事本身,就是有很大問題了。

  秦陽立刻想到,莫如山說過,魔劍法門出現的瞬間,神韻便太過強大,沒有人能完整的承受這種神韻,包括修羅自己。

  所以修羅將魔劍神韻,全部融入到魔宗故地,他再反過來修成魔劍。

  一個創出法門的人,自己卻沒辦法承受法門本身的神韻,這種事其實也有過,道門就有。

  秦陽一直覺得這挺正常的。

  可現在重新看,就不那麼正常了。

  秦陽頭皮發麻,驚悚不已。

  若修羅參悟魔劍的事,就有問題,那麼接下來,修羅被太微天帝擊殺,魔宗覆滅,神戰開啟,之後引發出的戰鬥,慢慢演化成全面戰爭,再到上古毀滅……

  神戰的導火索,都不是偶然的話,那後面的一切,就統統都有問題。

  秦陽繼續想要再次重來一遍,這一次要嘗試著捕捉到那一絲落下的靈光,再細緻一點。

  可是這一次,當那一團靈光,還沒融入到修羅的靈光之中,還沒炸開的瞬間,秦陽的黑劍斬了上去,擋住了那一點靈光。

  瞬間,無盡的光和熱綻放,轉瞬,那一點靈光便徹底消失。

  秦陽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什麼也都沒看到。

  但秦陽卻直接鎖定了第一嫌疑人。

  哪怕沒有神祇的氣息,沒有神祇的力量,但那種光和熱,恍若大日,除了太昊天帝之外,還能有誰。

  若真的是太昊的話,後面太微天帝出手擊殺修羅,難道都是約好的?

  秦陽想了想,概率不大。

  三天帝之間的關係,再好也不至於去讓太微當那個出頭鳥,以至於最後在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被鎮壓了無數年不得翻身,最後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也就是說……

  三天帝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

  秦陽繼續再看,修羅腦袋上依然會爆發靈光,看起來似乎跟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秦陽嘆了口氣。

  他還是想岔了一點,修羅的確是個天才,他本身就有靈光,並非是僅僅靠著外來的靈感之光,才參悟出魔劍的。

  念頭一轉,秦陽立刻推測出倆可能。

  一,那外來的一點靈感之光,只是推波助瀾的作用,臨門一腳。

  只需要修羅參悟出來,那後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二,更陰謀論一點。

  那一點外來的靈感之光,其實是被人參了私貨在裡面,至於加了什麼私貨,那可能就太多了,要多黑的都能想到。

  就比如說,修羅如今這幅狗樣子,腦迴路都不正常了,報復社會卻不自知,自覺是在做正確的事情。

  再陰一點,圍繞著魔劍來做點文章,這個魔劍現在不是只能通過魔宗故地的神韻來修成麼。

  讓人族的強者都去修成,然後讓人族的強者,最後不知不覺都變的跟修羅一樣瘋而不自知。

  至於現在為什麼上古天庭的人,要拼湊出魔宗故地?

  往陰裡想,他們這麼做是不是就是為了先整出來魔劍神韻,然後這邊吸引上古地府的人來搞事情。

  拚死拚活的奮戰到最後,棋差一招,惜敗上古地府,讓上古地府奪走了魔劍神韻。

  按照一般套路的話,挖什麼寶藏,第一波人,費心費力,最後不都是當了工具人麼。

  等到他們什麼前期工作都做完了,寶藏就要挖出來的時候,有人來摘了桃子。

  偏偏摘了桃子的人,鬥智鬥勇,拚死鏖戰了一整部電影之後,才在最後摘到了桃子,他們誰會覺得桃子本身有問題?

  若這個桃子本身是魔劍的話,那就更沒有問題了,這種法門本身出自刀訣,還不夠邪門麼,有什麼副作用都是正常的,大家放心啦。

  而偏偏亡者之界裡,九成九的人都是根本沒有法門的,若是有這麼一個強大法門,卻只是有些可控副作用而已。

  大家修還是不修?

  要是修行了之後,最後的結果可能就完全不可預料了。

  秦陽腦筋一轉,就立刻腦補出來這麼一大堆的陰謀論東西。

  而且他自己都沒辦法否認這些陰謀論存在的可能性。

  如今再看當初看起來似乎還單純,專心搞研究的修羅,就有些無法直視了。

  念頭一動,揮劍斬過,將其直接斬滅。

  所見的一切痕跡,都被他全部斬滅。

  黑暗的世界裡,出現了一絲裂紋,光亮透出,秦陽飛過去,準備離開這裡。

  可是黑暗的世界,卻轟然崩碎,光輝掃過,化作一方世界。

  有山有水,天邊還有夕陽,有火燒雲遍佈半邊天際,還有大量的懸浮山,最中心的地方,一道光柱衝霄而起,漫天祥雲,垂落而下,化作朵朵暗金色的蓮瓣飄落。

  修羅坐在一個院子裡的石凳上,神情平靜的看著天空中的秦陽。

  秦陽緩緩的落下,修羅站起身,揖手一禮,躬身長拜。

  「修羅,見過閣下。」

  「你清醒了?」秦陽掃了一眼修羅。

  終於明白之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哪來的了。

  眼前這個修羅,跟之前遇到的那個腦子有溝的修羅,絕對不是一回事。

  他之前以塑料黑劍斬滅的所有東西,其實都是那個瘋子修羅。

  跟鸑鷟一樣,記憶、思想本身就是其本體,他們根本沒有獨立的分開的自我意識。

  被斬滅了,就徹底沒了。

  「多謝閣下伸出援手,我一直很清醒,只不過我一直被困在此地,似是沉眠了很久很久,近來才醒來。」修羅回了一句。

  「看來你早已經明白,魔劍很危險。」

  「的確,我修成魔劍之後,入魔太深,最後我也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

  秦陽上下打量著修羅,嘖嘖有聲。

  「說真的,我聽說你的故事時,一度認為,你可能是我知道的所有天才鬼才裡,穩穩當當坐在第一排的天才。

  不過現在嘛,我覺得傳說故事,到底只是傳說故事,故事裡的人,跟傳說永遠不可能一樣的。」

  因為,傳說流傳的,永遠只是好的一面或者壞的一面,亦或者只是故事本身。

  就像現在,秦陽覺得修羅自己肯定是能想明白很多問題的。

  可萬萬沒想到,這個天才,只是覺得,他入魔了,然後精神分裂了,魔念掌控大局,他被封在了這裡。

  秦陽好歹找回了點自己不算太笨的感覺,看,天才不也是有缺點的麼。

  念頭一轉,秦陽立刻將自己剛才發現的事說了一遍,又將自己的推斷裡,最陰謀的那條,結合現在的實際情況,添油加醋的給修羅說了一遍。

  修羅呆呆的聽著,也沒什麼反應。

  正當秦陽納悶的時候,整個世界轟然崩塌,秦陽直接被排擠了出去……

  「至於麼!」秦陽倒飛了出去,忍不住喊出了聲。

  用力太猛,把這倒霉天才說的心理崩潰了。

  ……

  大嘴還在跟灰光頭交手,兩人打的倒是挺熱鬧的,大嘴憋著一肚子火,不閃不避,完全是以傷換傷的打法,弄的灰光頭頗有些狼狽。

  而另一邊,莫如山已萌生死志,一人鎮壓一群上古地府的人,也是不要命的打法,不少死靈已經被活活鎮殺,灰飛煙滅。

  虛空中,還有一片如同石油湖一樣的東西,正在那不斷變化著形狀。

  忽然,湖面炸開,秦陽從裡面倒飛了出來。

  膨脹開的湖面,不斷的變化著形狀,飛速的收縮,很快凝聚出一個人形,慢慢的變化成修羅的樣子。

  他呆呆的站在那裡,雙目無神,全身的氣息,如同噴發的火山,瘋狂而狂暴。

  秦陽穩住身形,有些頭大。

  他只能看出來,這個修羅,跟之前那個修羅,不一樣,起碼沒瘋。

  這不像是有意識的分裂,更像是無意識的分裂和封禁。

  從他修成魔劍的那一刻開始,他的這部分就已經被封禁到心底最深處了。

  偏偏那個瘋修羅,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難怪莫如山說,修羅有些像中了枯心咒的人。

  如今這個傻修羅,恐怕還沒搞明白情況呢,記憶十有八九都是不同步的。

  也就是說,他可能還覺得自己活著,只是被封在這裡,秦陽這個外來者,解救了他。

  僅此而已。

  一股腦給他灌入了一大堆信息,他成了神戰導火索,魔宗已經覆滅了,這裡是亡者之界,上古天庭以他為棋子的陰謀啊,真實的、推測的,混雜在一起……

  於是,這傢伙,崩潰了。

  秦陽有些頭大,這倒霉傢伙,一副即將自爆的樣子,秦陽是真的有點怵了。

  秦陽轉頭就跑,路過大嘴的時候,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大嘴,快跟我走。」

  「啥?」大嘴有點懵。

  「別問那麼多,趕緊的。」

  大嘴張口將剛才吞下的力量,一口氣吐出來,返還灰光頭,悶頭跟上了秦陽。

  路過莫如山的戰場時,秦陽又嚎了一嗓子。

  「二掌門,別打了,門內還有重要的事要辦,快點走,別磨唧。」

  莫如山也有點懵,看秦陽那心急火燎,像是被狗攆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宗門駐地著火了,急著回去滅火。

  莫如山猶豫了一瞬,秦陽和大嘴已經跑遠了。

  他的氣勢一放一收,威壓驟然炸開,轟開了附近的人,追著秦陽而去。

  後方,心理崩潰,整個人都彷彿傻掉的修羅,身上的氣勢波動越來越劇烈,黑色的力量,以他為中心,驟然擴散開。

  灰光頭首當其衝,被呼了一臉,他身上浮現的一層層光輝,一層一層的炸開,黑色的力量橫掃而過,他的身形仿若被暴風捲入其中的落葉,肉身一點一點的崩碎。

  最後凝聚成一幅骷髏,繼續被暴動的力量捲動著隨波逐流。

  而上古天庭剩下的那些人,就沒這麼好運氣了,只要被衝擊到,瞬間灰飛煙滅。

  已經先一步,跟著秦陽逃遠了些的大嘴和莫如山,現在也不用問為什麼了,他們已經看到了。

  第一波衝擊結束,上古天庭的人,逃得快的,還有不少沒灰飛煙滅,但這些人也只剩三成了。

  灰光頭徹底變成了一副骷髏架子,骨骼如同琉璃,綻放著光輝。

  就連戰場上方,還有一段距離,已經被拼的七七八八的魔宗故地,都被再次轟碎,分裂成無數大大小小的碎片。

  衝擊結束,方圓數千里地,空蕩蕩一片,最中心的地方,只有修羅站在那裡。

  他滿臉痛苦,想要哭都沒有辦法哭出來了,撕心裂肺也沒有辦法了。

  他發現了自己的確死了,變成了死靈,這裡的確不是生者的世界。

  他也看到那片懸在虛空的,就是他最熟悉的魔宗,如今這裡叫做魔宗故地。

  他嘶吼著哀嚎著,狀若瘋狂,抽出了自己的脊椎骨為劍,大開殺戒。

  上古天庭的倒霉蛋,還沒弄明白什麼情況,好不容易逃過了衝擊,現在卻被修羅拿著骨劍,砍的灰飛煙滅。

  化為骷髏的灰光頭,眼窩裡閃爍了兩團光芒,轉身就走,根本不跟此刻的修羅交鋒。

  任由修羅大開殺戒。

  ……

  逃遠了,秦陽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得虧他跑得快,不然的話,這就等同於正面挨一發自爆。

  還是一個能在這裡完全發揮出實力,實力堪比道君,心裡崩潰的傢伙的自爆,這傢伙此刻可不會懂什麼叫克制。

  「怎麼回事?」大嘴遙遙望著,砸吧著嘴,似乎在評判,他能不能吞下那股力量,看他的表情,估計不太行。

  秦陽把之前的事平鋪直敘了一遍,沒好意思說的太細緻,總不能說,傻修羅心理素質太差,被他的說的心理崩潰了。

  幾人一邊遠離,秦陽一邊給說著之前的事。

  說著說著,就見莫如山體內,開始有一絲微弱的光輝綻放出來。

  烏色的光,透著一股子邪勁,伴隨著光輝,還有一絲秦陽非常熟悉的感應浮現了。

  像是魔劍。

  莫如山停了下來,他搖了搖頭。

  「我不能繼續往前走了,我離不開這裡。」

  秦陽盯著莫如山,細細感應了一下之後,道:

  「你說你死後會留下什麼東西,讓我將其帶走,就是魔劍的神韻吧?所以,你很早就做好了後手麼?」

  莫如山搖了搖頭,遙望著魔宗故地的方向,神情有些複雜。

  「只是一部分而已,沒有人能承受全部的魔劍神韻,我修行的法門比較特別,修氣勢,修威壓,我能靠著自身威壓,將那一部分魔劍神韻,鎮壓在我體內。

  當年修羅將神韻融入魔宗大地,門主便道這是禍端,是吸引他人目光的禍端,為了預防這一點,魔宗眾位,合眾力,引出去其中一部分,鎮入我體內。

  自此,魔劍神韻神隱,免於被人發現。」

  秦陽了然的點了點頭,魔劍神韻神隱,自然不會再有人修成了。

  「當年宗主曾參悟過魔劍,他言此法,還不如魔尊的刀訣,後面的事,出現的也太出乎人意料,發展太快。

  僅僅魔劍之事,不應當讓太微失控,而太微也不會失控,此魔劍不祥,傳開絕對是壞事,真需要搏命了。

  我魔宗弟子,何惜此身,修成刀訣的高手,無一是孬種,也無需魔劍。」

  莫如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語氣有些沉重。

  「到了亡者之界,同門以身化骨牢,困住修羅,唯獨讓我留下了,就是因為我需要鎮住我體內的那部分魔劍身神韻。

  我也被困死在這裡,距離魔宗故地遠一點,我便壓制不住了。

  想要魔劍神韻出現,就要先恢復魔宗故地,然後再拿到我鎮壓的這部分才行。」

  莫如山看了秦陽一眼,繼續道。

  「之前我見魔宗故地,已經無法完整,我自然也不用擔心我鎮壓的這部分,會不會出現了。

  魔劍神韻,應該永遠無法出現了,也再也沒有人會修成了。

  如此,我是否還活著,已經不重要。」

  秦陽眨了眨眼睛,假裝沒看懂莫如山的暗示。

  「那不是好事麼,你現在丟掉這部分不得了,你也不用再被枷鎖束縛,老老實實的當大秦魔門的二掌門多好。

  噢,提到這,咱們算算賬,你沒加入我大秦魔門之前,就想讓我接盤麻煩,這事怎麼算?

  你加入大秦魔門之後,我雖然還不太爽,可我一向沒有砍死自己人的習慣,暫且記下。」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魔劍神韻不會出現,修羅也被扭轉了,我存在的意義已經沒有了,我也是時候去追隨我魔宗同門了。」莫如山心願已了,現在是真的不想活著了。

  灰飛煙滅的再無知覺,反而還存在的,才是備受折磨。

  秦陽眉頭微蹙,嗤笑一聲。

  「你不管修羅了?我現在挺想徹底砍死他的,別問我為什麼。」

  莫如山一時無言,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要不這樣吧,之前的事,咱們一筆勾銷,我也幫你個忙,就不宰了那個傻修羅了,順便替你開解一下他,讓他加入我們大秦魔門都行。

  你幫我一件事,這事不是我們大秦魔門的事,算是我的私事。」

  「你說。」

  「幫我去追查一下,到底是誰散佈謠言,說府君現在是道門新一代掌舵人,這個消息,最早的時候,就是從魔宗故地傳出來的。

  問題是現在,那邊的死靈,死的差不多了,估計沒什麼戲了。」

  「這倒是沒問題,只是……」莫如山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秦陽伸手虛握,一把黑劍虛影出現在他手中,以黑劍虛影,輕輕劃破了莫如山的胸口。

  霎時之間,莫如山體內的一部分魔劍神韻,便如同受到了吸引,飛速的灌入到黑劍虛影裡,將虛影飛速的凝實,化作一把氣息詭譎的實體。

  黑劍緩緩的顫抖著,似乎是想要飛回魔宗故地所在,秦陽念頭一動,直接將黑劍收入到海眼裡,將其鎮壓在海眼魔石之下。

  算作海眼新租客。

  「好了,完事了,現在還有什麼問題麼?」

  「沒了。」莫如山很爽快,直接道:「當初我在魔宗故地,鎮壓修羅的時候,有所耳聞,這個消息,是從外面進來的那些人那傳出來的,更具體的就不清楚了,但我多少有點方向,可以試試。」

  說完,他再次看了一眼魔宗故地,一拱手,遠遁而去。

  莫如山直接走了,去幫秦陽追查,臨走也沒去見一下傻修羅。

  秦陽暗暗鬆了口氣,這傢伙知道的有點多,還是給他個二掌門比較好,現在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既然魔宗故地都已經出現,那麼曾經的上古,應該也會不斷出現,曾經上古的人,也會化作死靈出現。

  莫如山當年是魔宗的人,對於眼下環境的適應和瞭解,肯定要比他強的多。

  讓莫如山去幫忙追查,成功率的確會他高一點。

  「要不,我也去找點人,幫你問問?」大嘴忍不住開口了。

  他這次出來的任務,明面上就是匯聚上古地府的人,重振酆都一系的聲威。

  之前這件事,一直都是蛇頭人做的,如今這個二五仔,開始越線了,就不能完全交給蛇頭人了。

  真要是想找來源,他可比莫如山靠譜多了。

  只是他一直沒說他的真實身份,秦陽自然也不會認為,大嘴是上古地府裡手握大權的巨佬。

  秦陽似乎很在意這件事,大嘴覺得不能不管,只是弄點情報而已,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大掌門有路子麼?那當然是最好的了,不過,不麻煩吧?太麻煩就算了。」秦陽有些意外。

  「有倒是有,我得先去找找。」大嘴實話實說,他的確得先去匯聚上古地府的人,尤其是酆都一系的人。

  考慮到從外面進來的死靈裡,酆都一系的人應該不少,可能消息會更多一點。

  「那就麻煩大掌門了,這事對我是真不能不管。」秦陽拱手道謝,完事了,還順手將一隻手搭在大嘴身上,將他身上殘留的部分屬於太昊的力量全部化解掉。

  大嘴看著秦陽自然而然,沒有半點刻意的動作,看著秦陽再次被凍結成雕塑,再慢慢的恢復過來……

  大嘴心裡要說沒感觸是不可能的,等到秦陽恢復過來,他立刻在心裡下了狠心,這事一定要辦成了,正好也是去辦正事。

  再不做點什麼事,無面他們幾個那邊不太好說了。

  「行,你等著,這事肯定沒什麼問題,我肯定用最快的速度給你查清楚了。

  不過,你最近最好小心點,我察覺到世界演化開始加速了。

  魔宗故地,神戰的起始點,先行出現,肯定不是意外,後面肯定會很麻煩。

  你最好離魔宗故地遠點為妙。」

  大嘴說完,便邁著內八字,昂著大腦袋,一副要去跟人幹架的架勢,風風火火的離去。

  秦陽撓了撓頭,望著大嘴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找人問點事而已,大嘴怎麼像是要去刺殺天帝似的。

  莫如山走了,大嘴也走了,秦陽回頭遙望著魔宗故地的方向。

  想了想,拔下一根珍貴的頭髮,化出一尊分身去探路。

  「可別死的太容易了,現在頭髮是不可再生資源!」

  分身上路,秦陽忍不住在後面叮囑了一聲。

  現在可是真的有禿頭的風險了,以前隨便拔,那是他生機旺盛,浪的起。

  現在麼,他能恢復狀態,恢復血肉,受傷之後都能恢復,頭髮被人割了,也都能恢復。

  唯獨拔下用來化作分身的頭髮,沒法再恢復過來了。

  這讓秦陽施展分身的時候,慎重了不少。

  能省點,還是省著點吧。

  分身飄到再次破碎的魔宗故地附近,所見滿目瘡痍,到處都是破壞的痕跡。

  上古天庭的人一個都見不到了,滿天飛灰,都已經匯聚成一條灰燼地帶,全部都是那些人灰飛煙滅之後所化。

  一塊碎片上,傻修羅呆呆的坐在那裡,神情恍惚,如同一具屍體。

  秦陽的分身飛來,傻修羅都沒有一點反應,那把脊椎骨所化的長劍,隨意的丟在地上。

  分身走上前,打量了半晌,這傢伙還是沒反應。

  分身撿起那把脊椎骨劍,裡面的力量瞬間反噬,將分身轟爆。

  這時,傻修羅的眼中,才有了一點意識波動,他找回了脊椎骨劍,一口吞了下去,重新化作他的脊椎骨。

  不多時,秦陽晃晃悠悠的飛來。

  傻修羅看到秦陽,似是鬆了口氣。

  「行了,別自閉了,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師尊莫如山還在,沒被你這個大孝徒弄死。

  而且,你師尊現在加入我大秦魔門了,是我大秦魔門的二掌門。」

  傻修羅再次鬆了口氣,眼睛裡都多了點高光。

  顯然,這倒霉孩子,突然面臨著現在的局面,他這個師尊,魔宗裡碩果僅存的元老,恐怕就是救命稻草了。

  「你想加入我大秦魔門不?」秦陽誘惑了一句。

  「我……師尊他……」傻修羅有些猶豫。

  秦陽明白,他不是猶豫要不要入大秦魔門,是擔心莫如山的態度。

  「你師尊肯定沒意見,現在我大秦魔門有要事需要辦,所以你師尊有事走了。

  就算有意見,我也可以勸勸他,我是大秦魔門的三掌門,也是創建者。

  你師尊肯定會給我點面子的,按理說,你還得叫我一聲三師叔。

  你要是也想加入進來,倒不是不行。

  只是你之前幹的事,怎麼看都是個狗東西,我倒是不在意。

  你就算先不入門,先跟著做事也行。」

  「我聽三師叔的。」傻修羅心裡已經崩潰了,仿若從當年,瞬間跳到現在,簡直是生不如死。

  正常情況,剛才失控自爆應該就死了,可惜這也都沒死……

  再殺光了上古天庭的人之後,他心裡就稍稍平復一點了。

  如今還有一個師尊在,就是心裡最後的一塊避風港,死也要抓住。

  別說他師尊都入了大秦魔門,就算沒有,這個將他放出來的人,要做什麼,他也不會拒絕了。

  「上道!」秦陽豎起個大拇指。

  「很簡單,你對魔宗故地,應該特別熟悉吧?」

  「是挺熟悉的,我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

  「那行,你先去把魔宗故地重新拼起來吧,很簡單的任務。」

  「啊?」傻修羅一怔,而後立刻起身:「噢。」

  二話不說,就去開始拼湊破碎的魔宗故地。

  秦陽自己,則開始在這裡研究鎮壓在海眼裡的黑劍。

  凝為實質的黑劍,形與神都是他的黑劍,一直以來,施展十二魔劍所凝聚出的核心。

  而黑劍裡的質,則是莫如山體內鎮壓的一部分魔劍神韻。

  秦陽將其拾取煉化,依然能感覺到,那股魔劍神韻,想要與魔宗故地裡的其他神韻合二為一。

  可惜那些神韻,現在根本沒有出現。

  如今就在魔宗故地,黑劍也繼續老實了下來。

  秦陽手握黑劍,不斷的施展思字訣細細研究,哪怕只有一部分神韻,也能窺視一二了。

  魔劍法門,的確比十二魔劍更強。

  十二魔劍可以說是削弱的魔尊刀訣,也可以說是魔尊刀訣的前置起手式。

  但這個魔劍法門,看起來同出一源,實際上更像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法門,更像是功法,而不是偏戰法。

  傻修羅兢兢業業的拼起魔宗故地,他覺得秦陽可能是想要魔劍法門。

  他是相信秦陽說的那些話的,心裡疑惑秦陽為什麼還會想要,卻沒問出來,只是老老實實的幹活。

  而秦陽卡著掉智副作用出現的邊緣,不斷的施展思字訣,一幀一幀的研究神韻的變化。

  要說修行,當然不是的。

  這種危險的法門,鬼知道裡面被人加了什麼私貨。

  可能唯一一個還算安全的,只有現在的傻修羅了,其他人修行都不安全。

  上一個給秦陽這種危險感覺的法門,還是三身寶術。

  但是,這個東西吧,一直有別人惦記著,也不是個事。

  尤其是大嘴說,魔宗故地先出現,後面麻煩事更多。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如今本尊被人惦記上了,秦陽就一直感覺如芒在背,渾身不舒服。

  可不想他這個已經小有勢力的馬甲,也被人惦記上,最好還是想辦法解決了這件事。

  就比如說,這個魔劍法門吧。

  別人能給裡面加私貨,憑什麼我秦有德不能?

  之前給傻修羅說的那些陰謀論,不是現成的麼,可以直接拿來用。

  就算真的猜對了,真的是陰謀論裡的方法,那也無所謂,那要是不是,更好,丟出去反坑一波。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傻修羅將魔宗故地重新拼湊好。

  只差缺失的那些碎片。

  而秦陽也費勁了時日,終於在一幀一幀的努力下,沒通過一部分神韻,參透魔劍。

  但他的目標達成了。

  加點私貨。

  神韻之中,被他一點一點的加了不少東西,單個沒什麼用。

  可是全部拼湊到一起,就會化作一顆種子。

  簡單用一句話來表達,則是。

  「幹掉三天帝。」

  秦陽揮手將一塊塊碎片丟出去,填補到那些缺口裡。

  傻修羅在旁邊都看傻了。

  這些碎片是三師叔拿走的?

  「師侄啊,三師叔今天教給你一招,什麼事都要未雨綢繆,就比如,你現在就別亂想那麼多了,整天自閉,想那麼多有什麼用,自責有什麼用?

  還不如未雨綢繆,想想你師尊回來的時候,你要跟你師尊說什麼,還是什麼都不說,抱頭痛哭呢……」

  秦陽隨口將傻修羅的思路帶偏,拐到另外的事情上去。

  「等下拼好了,你記得引動魔劍神韻。」

  「噢。」

  拼好了拼圖,秦陽選了一個山頭,拿出已經在顫抖的黑劍,將其狠狠的插在地上。

  隨著傻修羅開始引動,整個魔宗故地都開始顫抖。

  那些神隱的魔劍神韻,也開始浮現,都在向著黑劍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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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3 00:20:49 |只看該作者
第八六七章 魔劍被搶走啦,道門祖庭出現了

  極致意境降臨,神韻奔湧而來,捲起的力量,正在直線攀升,黑光盤旋著化作極光,自整個魔宗故地逆行而上,不斷的匯聚向秦陽手握的黑劍。

  秦陽開始被動承受魔劍神韻的力量,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魔氣,他體內的力量也開始被那股意境侵染,開始了轉變。

  而傻修羅,還在全力引導魔劍神韻出現,他已經被捲入到極光之中,如同化作了神韻本身。

  秦陽沒有理會體內力量被侵染,他催動了思字訣,以手握的黑劍為媒介,梳理那些化作漩渦,不斷沒入黑劍裡的黑色激光。

  完整的意境,也開始在他的心中浮現,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人,想到一些事。

  這個時候,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真正的魔劍,跟十二魔劍,甚至魔尊刀訣有什麼區別。

  後兩者需要的是純粹的恨意,這是幾乎所有智慧生靈都會有的情緒。

  而魔劍神韻裡所蘊含的意境,卻是更加複雜,怒火、怨恨、仇視、不滿等等負面情緒,這是嗔恚。

  秦陽沒有深入,淺嘗即止,在明瞭本質本源之後,他立刻以此為基點,開始梳理魔劍神韻所化的極光。

  有了前面的研究成果,這一次梳理就變得快了不少,時間在他眼中仿若停滯,他的思維已經加速到肉身都已經完全跟不上的地步。

  很快,他找到了另外一樣異樣的地方,純粹的嗔之意境裡,蘊含著一點略有為差別的東西。

  第一個異樣的,便是他添加進來的私貨。

  第二個,他一時半刻也發現不了到底是什麼,連續三次確認,只能確認這一點如同黑布上的黑斑一樣不顯眼的東西,的確不是純粹的嗔意裡的東西。

  秦陽以黑劍本身的力量,斬去了黑布之上的一點黑斑,順帶著將他之前添加的私貨,也一起抹除了。

  力量和法門不是關鍵,他加的私貨不太契合,而且是融入到表面的,現在明瞭之後,他有了更好的辦法。

  他修成過十二魔劍,親自施展過魔尊刀訣,而這個魔劍神韻,本身就出自魔尊刀訣,卻又截然不同。

  但說到底,都是同出一源的。

  秦陽回憶著施展魔尊刀訣時的情形,調動出一絲意境,以那時的意境為刀,將他的恨意、怒火、嗔恚,一起刻入到魔劍神韻之中。

  魔尊刀訣更高級,以關係來算,魔劍可以說是刀訣的親兒子,若是自上而下的兼容,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樣有選擇添加的私貨,契合意境的私貨,就不再是黑布表面的一塊黑斑,而是融入到黑布之中。

  魔劍本身就是個危險法門,有人讓這個法門變得更加坑了,那秦陽就以對其惡念的恨意、嗔意為基礎,將自己要添加的私貨融入嗔意,再融入其中。

  沒有明打明的指明,只是埋入了一個種子,一個更加隱蔽,暫時不會爆發,如此更加難以被祛除的定時炸彈。

  等著炸開的那一天。

  做完這些之後,秦陽頓時感覺一陣空虛傳來,腦子裡空蕩蕩。

  思字訣好像又提升了,他用的時間有點長了……

  漫天黑色極光,盤旋著沒入到黑劍裡,秦陽的眼神慢慢的變得呆滯。

  就在所有魔劍神韻所化的極光,全部沒入到黑劍裡的瞬間。

  魔宗故地上空,仿若有一顆星辰驟然閃爍了一下,星輝化作光束,瞬間跨越了空間,衝擊到秦陽身上。

  秦陽腳下的山頭,轟然崩碎,秦陽的身體如同遭受重擊,被光柱轟了下去。

  他握著黑劍的手,直接斷開,崩碎成齏粉,而黑劍被光暈捲動著,隨著光束收回,消失不見。

  數十里大的大坑底部,秦陽鑲嵌在坑底,眼神呆滯,腦袋放空,莫名有種站在旁觀者角度看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

  甚至他可以知道,現在似乎是思字訣施展過度帶來的後遺症,卻依然毫無辦法。

  飄在半空,與魔劍神韻共鳴的修羅,還沒從共鳴之中回過神來,這個倒霉孩子,從他參悟成魔劍的那一刻,直接跳到這裡。

  一個專精研究的死宅,經歷這一切,還沒徹底瘋了,都算是不錯了。

  修羅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倒在地上,同樣是眼神空洞,表情略有些猙獰,他也趴在那一動不動,恍若死了。

  魔宗故地之上,數千里的地方,灰光頭手捧一團不斷閃爍的光輝,從極遠的地方看,的確像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那一道貫穿數千里之地,轟下去的光束,便是從他手裡發出去的。

  光束倒捲回來,同時還帶回來了一把黑劍,魔意森森,充斥著嗔怒恨意,魔劍神韻,全部融入到其中。

  從此刻開始,想要感悟魔劍,修成魔劍,就只有去參悟這把黑劍了,同樣,因為魔劍神韻的融入凝結,這把黑劍也會變成一件可怕的武器。

  灰光頭手捧的光輝消散,他重新凝聚出一個光球,將黑劍懸在裡面,不用手去接觸。

  就在星輝閃爍的一瞬間,光與影交錯之時,一條黑蛇,從他的陰影裡彈出,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黑色的毒液,從黑蛇的毒牙裡滲出,注入到灰光頭的頸部。

  眨眼間,從細細的傷口處開始,血肉腐朽,發出滋滋的響聲,不斷的向著周圍擴散。

  在灰光頭捏碎黑蛇的瞬間,他半邊脖頸的血肉已經消失,只剩下如玉的骨骼,而那些毒素依附在骨骼上,黑與白的碰撞,不斷發出滋滋的聲響。

  不等灰光頭做什麼,他手中的光球再次閃爍了一下。

  這一瞬的亮光浮現,將他身後的陰影,拉的很長很長,同一時間,還有更多黑蛇,如同潮湧,從他身後的陰影裡噴出,將其淹沒。

  眨眼間,灰光頭身上便被黑蛇咬出來數百個傷口,轉瞬骨肉消疏,將其崩碎成一尊骷髏。

  黑色的毒液,覆蓋在其骨骼表面,還在瘋狂的侵蝕。

  其中一條黑蛇,試圖咬開包裹著黑劍的光球,卻被光球的力量崩碎成齏粉。

  剩下的黑蛇,立刻分出來一部分,將光球死死的纏繞著,將其脫離了灰光頭的掌控。

  一群黑蛇,捲著光球,在一旁匯聚,簇擁成一個人形,腦袋的位置,變化成一個巨大的舌頭,陰冷的眼睛盯著化為骷髏的灰光頭。

  「呵,原來是太昊天帝座下的死星大神官,差點看走眼了。」

  骷髏身上散發出光輝,驟然一變,化作了冷光,體表粘著的黑色毒液,瞬間被凍結成了冰霜。

  隨著骷髏一動,卡嚓卡嚓的崩碎消散。

  骷髏的眼窩裡,亮起兩團白色的光團,無數的符文浮現,再次匯聚,與光團一起,凝聚成兩個黑點,化作骷髏的眼睛。

  這個才是他本來的形態,擁有常人的樣子,只是被削弱的狀態,用來掩人耳目用的而已。

  如今被人認出了身份,腦袋依然明光錚亮的死星大神官,也懶得繼續偽裝了。

  他打量著眼前腦袋是巨大的蛇頭,身體四肢全部都是無數黑蛇匯聚簇擁而成的傢伙。

  想起來之前的事情,巨大崩塌,大嘴怪跳出來攪局,暗地裡卻還有一個蛇頭人,悄悄潛入進來,救出了修羅。

  如今再看,死星大神官才明白,那大嘴怪和蛇頭人應該根本不是一起的。

  能一眼認出他的身份,之前又潛入進來過,必定是對他做的事情極為瞭解,對上古天庭的事也極為瞭解。

  那麼,巨塔崩塌的事情,十有八九就跟那個莽貨大嘴怪沒什麼關係了。

  不過,那個詭異的大嘴怪,應該是上古地府酆都一系的人,這個蛇頭人到底是哪的人?

  「原來是你,看樣子,你已經等了很久了吧。」

  死星大神官冷笑一聲,對方說不定早就計劃好了,救出了修羅,恐怕也不是因為陰差陽錯的想錯了,而是刻意為之的。

  攪局之後,削弱了他的人,再到如今,玩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不等的久一點,如何能拿到手。」

  蛇頭人很痛快的承認了,他的確等了很久了。

  他發現了這邊的事情,也發現了這邊的亂鬥,修羅爆發的時候,力量著實太強了,那種力量餘波,會傳播的非常非常遠。

  等到他趕到之後,卻先發現了按兵不動的死星大神官,於是也跟著藏起來。

  慢慢的,他發現了修羅的力量,發現了修羅在幹的事情,等到魔劍神韻徹底出現的那一刻,他便徹底明白死星大神官之前在這裡幹什麼。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先搶過來再說。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當年失傳的魔劍法門,就是這把黑劍,只有通過黑劍才能修成,而且黑劍本身就是一件殺伐至寶。

  唯一意外的只是之前,他的確沒認出來,灰光頭乃是太昊座下的死星大神官,地位實力都很高,根本不是一個不重要的小角色。

  可惜,蛇頭人壓根沒明白,死星大神官說的其實包括了之前的事,倆說的壓根不是一回事。

  而這邊的死星大神官聽到蛇頭人的話,眼窩裡的一點黑點,閃爍了一下,新仇舊恨一起湧現。

  他伸出如同白玉的手指骨,遙遙一指。

  被蛇頭人掌控的光球,便轟然炸開,光暈掃過,化作冰冷的寂滅冷光,從蛇頭人身上掃過。

  蛇頭人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下來,身體都如同失去的明暗對比,化作一尊雕塑。

  死星大神官周身光亮一閃,星輝掃過,他伴隨著星輝,出現在黑劍之下,一把將黑劍握在手中。

  霎時之間,黑劍上烏光淌過,凝聚成焰尾,覆蓋在黑劍上,再順著死星大神官的手,向上蔓延。

  魔劍神韻之中所蘊含的意,直接灌入到他的腦海裡。

  魔劍神韻,毫無阻礙的勾起了他對蛇頭人的嗔恚、憤怒、怨恨。

  魔劍感受著他的心念,微微顫抖著,力量也開始不斷提升。

  死星大神官揮劍斬出一擊,烏光如同一聲怒喝,在虛空中炸響。

  光暈斬過蛇頭人的身體,將他已經冰凍的身體斬成兩段。

  「轟!」

  一聲巨響,蛇頭人的身體炸開,化作漫天碎片,構成他身體的每一條黑蛇,都被斬成了一段一段,而那每一塊碎片,再次化作一條黑蛇,重新匯聚。

  轉眼間,蛇頭人便再次出現。

  死星大神官,手握黑劍,他那如同白玉一般,綻放著光暈的白骨軀體裡,有一絲如同黑色血管的東西浮現了。

  蛇頭人的腐蝕毒液都滲透不進去的白骨,此刻卻被輕鬆滲透,順著他的手臂,慢慢蔓延上去。

  這一次,是從內而外的侵染。

  如同他本身的嗔恚之意,主動吸引著魔劍的力量滲入。

  死星大神官眼窩裡的黑點,開始慢慢的擴散,侵佔整個眼窩,他的氣息也開始直線攀升。

  巨塔崩碎等一幕幕,不斷的在他眼前浮現,他仰天嘶吼,又恨又怒。

  「死!我要你死!」

  蛇頭人的蛇瞳,緩緩的縮小成一條縫,震驚不已。

  他也沒想到,這把劍的威能,竟然這麼強。

  根本沒有修成魔劍,只是握著劍,似乎都有讓死星大神官,恢復巔峰的趨勢。

  念頭疾轉,蛇頭人毫不猶豫的崩碎了他剛剛重新凝聚的身體,化作無數的黑蛇,向著四面八方逃竄而去。

  打不過了……

  本來死星大神官,就有些克制他,如今實力暴漲,他肯定沒法再搶回來那把劍了。

  蛇頭人走的很果斷。

  在他分化億萬,逃走的瞬間,死星大神官的腦袋上,一個光圈浮現。

  光圈化作一道漣漪,橫掃開來。

  所有被漣漪掃到的黑蛇,立時凍結成雕像,轉瞬被餘波輕輕一掃,便崩碎成齏粉。

  可惜,已經有更多的黑蛇,已經逃走了。

  眼看敵人逃走,死星大神官眼中的黑光閃爍了一下,重新縮小化作兩個小黑點。

  他一個激靈,鬆開了握著的魔劍的手。

  那隻手臂,已經有一半,被侵染成了黑色。

  隨著他鬆開魔劍,被侵染的部分,也開始慢慢的褪去,最後化作一根根毛細血管一般,遍佈在他的手骨上。

  死星大神官想要驅除掉手骨內的黑色毛細血管,可惜他的力量完全無用,那些東西如同本身就在,無論他怎麼做都是無用的。

  再看那柄懸在一旁,安安靜靜的魔劍,死星大神官滿心忌憚。

  「果真是邪異之物,但力量的確非常強,強的可怕。」

  到了他這個境界,能被影響到心神,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尤其是他乃太昊天帝座下,拱衛太昊天帝的死星大神官。

  想要想像到他的心神,從而影響到他的行動,那是更難了。

  只是將魔劍當作武器使用,完全不可取。

  只有真正修成魔劍,才能反過來利用魔劍。

  尤其是想到剛才的力量,那種不再有束縛,完全釋放,如同要恢復巔峰時的感覺,讓他莫名的很是留念。

  他感覺得到,這種力量,似乎是適合所有有情眾,完全不分種族。

  放到亡者之界,著實是再適合不過了。

  死星大神官再次放出一個光球,讓魔劍懸在裡面,他緩緩的收起了光球,將其放在自己的胸腔裡。

  目光遙望著虛空,追尋著蛇頭人逃走的方向。

  哪怕不再握著黑劍,那股嗔意卻已經無法消除了。

  他一步邁出,稍稍一頓,向著魔宗故地的方向看了一眼。

  星輝掃過,只看到那個被他轟出來的大坑,塵埃與碎片墜落,大坑地步,什麼都看不到了,什麼動靜也都沒有。

  掃了一眼之後,死星大神官被星輝包裹著,循著判斷的方向,追了出去。

  ……

  一片虛空中,星塵不斷的浮現。

  無數的塵埃匯聚,化作一塊塊小的碎片,小的再匯聚化作大的,此地已經綿延數十萬里,已經化作了一片隕石帶一般的地方。

  那些碎片還在不斷的匯聚,星塵也在不斷的出現。

  這是新出現的上古碎片。

  無數黑蛇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這些碎片帶裡,重新凝聚成蛇頭人。

  他站在一塊碎片上,回頭望著魔宗故地的方向,眼神裡帶著一絲陰鬱。

  「魔劍法門竟然還在,是魔宗的修羅來到亡者之界了麼?

  可惜魔劍讓死星大神官拿去了。」

  蛇頭人正在思索的時候,一條黑蛇從外面飛了回來,融入到他的身體裡,黑蛇同時帶來了一些消息。

  「酆都大帝的化身……」

  酆都一系的人傳來消息,酆都大帝的化身出現了,正在召集上古地府的死靈。

  蛇頭人的眼神更加陰鬱了。

  肯定是因為之前,司敬業死了,酆都大帝已經不那麼信任他了,這才化出一尊化身來處理。

  但這點,他是早有預料的。

  哪怕酆都大帝現在正值用人之際,真正能用的人,現在都還沒出現,這才沒有將他擊殺。

  但不信任是肯定有的。

  蛇頭人沉思了一下,想到了死星大神官出世,還有魔劍的事,他轉身飛出了這片碎片群。

  等到蛇頭人飛走數日之後。

  徐天衍和大鬍子來到了這片隕石帶。

  「祖師,應該就是這裡了……」

  「這次不會又錯了吧?」大鬍子的語氣帶著一點質疑。

  「祖師,我是真的盡力了,我的推演之法,並不能完全契合此地,能推演出一點方向,已經是極限了。」

  「那等著吧,應該還需要一點時日。」大鬍子望著這片綿延數十萬里隕石帶,神情裡帶著一絲嘆息。

  收起了嘆息,大鬍子又問了一句。

  「門主,可曾推演到了?」

  「門主絕對還活著,這個絕對錯不了!」徐天衍拍著胸脯打包票,就差賭咒發誓了。

  「我們去過門主遇襲的地方,門主實力,深不可測,又有法門在身,現在能擊殺門主的人,恐怕除了畫地為牢的酆都大帝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了。」

  「無論如何,門主都不能有事,你繼續推演一下,看看能不能推演到,到底是誰埋伏了門主。」

  「這……我盡力吧。」

  ……

  魔宗故地,大坑。

  秦陽躺在坑底,眼睜睜的看著塵埃落下,看著碎石順著山坡滾下來,將他壓死在裡面。

  被埋在裡面,意識還是清楚的,卻又感覺到腦子空空蕩蕩的。

  哪怕他現在已經散去了思字訣極致加速狀態,但他還是保持著意識思維,超出了肉身反應速度的狀態。

  思維加速,的確是在超限度的使用之中,再次晉升了。

  這一次有了一個新的選擇,可以正常使用,也可以大幅度的超頻,極限在哪,秦陽也不清楚。

  施展思字訣本身都可以算是超頻了,但這是正常情況,他的一切都還正常,甚至戰力都會因為極致的細節捕捉,而變得更強。

  但這一次,似乎回歸了思維加速的本質,超超頻。

  快到肉身都已經徹底跟不上了,只是單純的思維超越極限的加速。

  後遺症麼,就像現在一樣,散去了思字訣,肉身還是不能動,只有思維本身是正常的。

  秦陽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是掉智好,還是這樣躺屍了好。

  反正都是很嚴重的後遺症。

  相比之下,如今的情況,還是掉智稍稍好點,起碼能活動。

  現在真要來個什麼人,他就是一個活靶子。

  那個灰光頭,也是個瓜皮。

  他以為自己想不到,會有人來摘桃子麼?

  在他讓修羅重新拼起魔宗故地,再將他拿走的那些碎片,全部填充回去,準備引出魔劍神韻的那刻起。

  他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因為這個東西,本身就是為了丟出去坑人的。

  送給別人太假了,讓別人來搶走,當然才是最正常的情況。

  而且,如今會來搶魔劍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肯定都不是自己人,死一個秦陽鼓一次掌。

  他正愁萬一有人來搶,要怎麼演戲,才能演的像一點。

  這下多好,完全本色出演。

  他不是故意被人搶走的,他是真的有心無力,一字訣的後遺症,他是真的沒轍。

  倒是修羅這個傢伙,這次演的不錯,可以考慮將他納入到大秦魔門了。

  要是合適了,將他介紹給道門的一些鬼才,他們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只要別去研究什麼太危險的東西,問題應該不大。

  打打殺殺,勾心鬥角,陰謀陽謀什麼的,不適合他們這些人,老老實實幹自己擅長的事多好。

  類似傻修羅這種,做研究厲害的不行,知識水平的確很高,但是卻還是容易被人騙的傢伙,秦陽曾經見過不少了。

  保護己方人才,也是必須的。

  正在瞎想八想的時候,秦陽感覺到,身上壓著的石頭被人搬開了。

  修羅正在挖坑,不斷的往深了挖,他感覺很慌。

  他利用共鳴引動魔劍神韻,自身卻深陷其中,難以自拔,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埋了。

  這個十幾里大的巨坑,還殘留著一點灰光頭的力量,他哪裡不知道,這是遇襲了。

  可是遇襲了,他卻沒死,只是被活埋了,立刻開始繼續挖,希望挖出來他這個便宜三師叔。

  從上古世界,瞬間跳到了現在,中間的記憶壓根沒有,那些東西在秦陽斬瘋修羅的時候,就順手清掃的乾乾淨淨,保證一點殘留都沒有。

  真相還是從秦陽口中知道的,這麼大的打擊,那他還在的師尊就是救命稻草般的存在,不讓他被徹底擊垮的最後一根線。

  而秦陽就是他去抓住這根線最關鍵的媒介。

  他是真的不希望秦陽死了。

  恐懼秦陽死了。

  他瘋狂的挖土,搬開石頭,等到再次搬開一塊巨石,看到被壓在下面,依舊完好無損的秦陽,修羅終於露出了笑容。

  只要還在,就是沒死,在這裡真死了,就是灰飛煙滅了。

  「三師叔,你沒事吧?」修羅有些不確定的問了句。

  「……」秦陽給他一個眼神,我這像是沒事的樣子?

  好在修羅還不是特別沒眼色,伸手將秦陽從土裡挖了出來,拉出了大坑。

  一天過去,修羅看著還沒恢復的秦陽,忍不住道:

  「三師叔,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師尊去哪了,怎麼還沒回來?」

  三天過去,修羅又開始叨叨。

  「三師叔,你可要快點恢復,我感覺這裡似乎不太安全了。」

  秦陽又給他眼神,你還知道不安全,那還不趕緊帶著我走?

  五天之後,修羅忍不住了。

  「三師叔,你別動,我看看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特麼要是能動,還用聽你在這叨叨!

  秦陽聽修羅叨叨了好幾天,氣的鼻子想歪都歪不了。

  修羅開始上手,開始研究秦陽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力量覆蓋在秦陽體表,一點一點的向內滲透,可是滲透卻極難。

  修羅很是震驚。

  「三師叔,你的肉身好強,看起來就像是你本來的身體一樣。」

  秦陽放棄治療,任由修羅開始研究。

  只要開始研究,修羅的狀態,彷彿就換個一個人,近乎廢寢忘食的入魔狀態,秦陽看的都有點怕了。

  他總覺得修羅想要將他切片了研究。

  數天之後,修羅有些疑惑的道:

  「不應該啊,三師叔,你的身體狀況好的不得了,一切似乎都挺正常的,我看你的眼神,意識應該也都是正常的。

  那你這就是不協調了,我好像聽說過類似的。

  據說有個修成了思字訣的強者,可以將意識、思維加速到極致,他學什麼都特別快,戰鬥的時候幾乎是算無遺策。

  只是後來,聽說他有一次施展思字訣之後,思維太快,跟肉身脫節了,躺了幾百年才恢復。」

  秦陽瞎的眼珠子一顫,幾百年?

  「我看記載說,他是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思維,重新契合才能動的。

  後來他這個弱點被人知道了,就有人利用這段時間,將他擄走,活煉成了銅甲屍。

  不過三師叔你別太擔心了,那個人是修成了思字訣,太強了才這樣,跟你這不太一樣。

  但我覺得,你可以參考一下……」

  秦陽立刻照著辦,開始調節自己的思維速度,他其實沒覺得現在的思維速度快。

  慢慢降頻,放空,不再接收周圍所有信息之後,立刻感覺似乎有點用了。

  繼續放空,直接入靜,什麼都不想了,那種感覺便更快了。

  數天之後,秦陽眨了眨眼睛。

  從地上跳了起來,揉著腦袋。

  到底還是沒經驗,從超超頻退出來之後,不再施展思字訣了,可是思維卻還在加速,只要他還在想東西,那他可能就會真的一直躺屍下去。

  默默推算了一下,若是以入靜,來化解恢復,超超頻一次,可能需要三天的時間就能恢復。

  若是超超頻的時間增加,那需要恢復的時間可能還會繼續以指數級增加。

  正在叨叨個不停,將秦陽當成研究對象的修羅,驚喜不已。

  「三師叔,你醒了?」

  「閉嘴!」

  秦陽被修羅叨叨的腦殼疼,真想一劍捅死他。

  幾天時間,修羅列舉出來八十多種可能,甚至還上手實驗了十幾種,要不是怕切開秦陽的身體,可能真的會把秦陽弄死,又沒有丹藥什麼的可以恢復。

  他恐怕就真敢上手了。

  「這幾天有人來麼?」

  「有倒是有,不過我帶著三師叔藏起來了,沒人發現我們。」

  「那就趕緊走,別在這耗著。」

  「可是,我們走了,師尊回來了,就找不到我們了吧。」

  「你照著做就行了。」

  秦陽頭大不已,這傢伙還不如之前的瘋修羅呢,那個傢伙雖然腦迴路不正常,瘋到不覺得自己是瘋的,但起碼還算正常吧。

  怎麼這個傻修羅,真的有點像二傻子了。

  不會是自己斬滅的瘋修羅,帶來的後遺症吧?

  想想自己當年分化成殺手秦陽和狗秦陽的經歷,單獨一部分,的確都不正常,秦陽嘆了口氣。

  算了,不跟他計較,他可能是真的缺失了一部分,變成二傻子了。

  跟傻子計較什麼。

  離開魔宗故地之前,秦陽念頭一動,拿出一個牌子……

  正要寫的時候,又收了回去,算了,牌子都快成秦陽的標誌性東西了。

  他現在是衛誠實,不是秦陽。

  但是轉念一想,衛誠實為什麼不能立牌子,扯一下秦陽的虎皮,說不定可信度更高。

  他拿出牌子,用幾種上古的符文,書寫了幾行大字。

  大致意思:魔劍神韻的出現,就是個陰謀,所謂的神戰導火索,完全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佈置的。

  只要修行魔劍,思維就會被轉變,徹底瘋掉,變成三天帝的走狗。

  舉例,修成魔劍的修羅,明明跟天帝有仇,瘋了之後,明明記得自己跟太微天帝有生死大仇,卻還要幫著上古天庭。

  魔劍法門,根本就是三天帝欲從內部腐蝕人族的陰謀。

  揚揚灑灑的一行字,用數種上古語言寫了好幾遍。

  在給其加持了一個光芒特效,確保有人能看到,插在了一座山的峰頂。

  做完這些,秦陽還是有些不滿意。

  又站在牌子前,聲色俱厲的將這些話再次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一步跨出,留下一個衛誠實模樣的虛影,化作復讀機,一遍一遍的怒喝。

  一旁的修羅,很是敬佩的看了秦陽一眼,他就沒想到這種告訴別人真相的辦法。

  「不過,三師叔,你這樣,恐怕會被上古天庭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秦陽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哈哈哈……

  真相嘛,是必須讓更多人知道的。

  他們有本事就來打死我衛誠實。」

  「在上古,三師叔這樣的,絕對算得上是人中真君子了。」

  「別瞎說,我才不當真君子,太累。」

  秦陽看著牌子,還有留下的復讀機虛影,越看越滿意。

  雖然他覺得這個的確有很大可能是真相,但其實他也不是太確定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就算以前這個是真相,現在也不是了。

  現在的私貨,是他衛誠實加的。

  這個牌子,以目前的情況來說,算是抹黑的謠言了。

  以他跟三天帝的關係,黑就黑了,黑的毫無壓力。

  曾經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他秦有德可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去坑人的傢伙。

  他都做出提示了,以後誰要是再來魔宗故地找魔劍法門,肯定是能看到的。

  只要有人看到就行,最好是有人將牌子和虛影復讀機都抹去,那就更妙了。

  這也就是坐實了牌子上的話。

  你不心虛,你怕什麼。

  真假不重要,別人怎麼想才重要。

  等到這個提示傳開,要是還有人去修魔劍法門,那必定是鐵了心的要當三天帝走狗了。

  良言勸不住該死的鬼,攔都攔不住的要跳坑,誰也救不了。

  秦陽帶著修羅離開。

  ……

  一塊綿延十數萬里的碎片上,漆黑的行宮已經蓋好。

  大嘴趴在上首,氣息森冷,冷眼俯瞰著下面的人。

  剛回來的蛇頭人,正在匯報之前的事。

  死星大神官、魔劍等等……

  聽著蛇頭人的話,大嘴不由的有些擔憂,他的三掌門到底怎麼樣了。

  他暫時沒說,等到蛇頭人匯報完。

  大嘴也沒有什麼表示,而是直接給他們下達了另外一個命令。

  「魔劍之事,便交由你來全權督辦吧,尤其是追查到死星大神官所在,若是有機會,就地格殺。

  另外,再去追查一下,到底是誰散佈了消息,說道門的當代門主,其實就是府君。

  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蛇頭人有些意外,他還沒有聽到過類似的消息。

  不過聞言,他立刻鄭重的點了點頭。

  「大帝所言極是。

  此言,不是出自府君一系,便是出自上古天庭之手。

  如今府君一系,一人未到,應當跟他們沒什麼關係,那這必定跟上古天庭有關。

  如今道門歷代俊傑,可以齊聚一個時代,算是不容小覷的力量。

  府君雖與大帝不合,可終歸都是我們上古地府,我們否認不行,承認也不行,說不定還會因此惡了道門。

  散佈謠言之人,當真是歹毒之極。」

  「嗯。」大嘴應了一聲,什麼話都沒多說,權當默認了。

  「屬下這就去辦。」蛇頭人又風風火火的離開。

  大嘴盯著蛇頭人的身影,心中惡念翻騰。

  蛇頭人可不知道,那位在他口中,已經被上古天庭圍殺的往生部司敬業,就是道門的新一代掌舵人。

  道門的大鬍子,親自來找他,警告過的。

  有這個身份在,大嘴可不覺得司敬業已經死了,一點都不相信。

  若是司敬業真死了,道門早就炸了。

  但大鬍子親自來找過他的這種事,肯定是不能說的。

  大嘴一直覺得,圍殺襲擊司敬業的事,就是蛇頭人這個叛徒做的。

  他早就想將其生吞了拉倒,他覺得是就是了,根本不需要證據這種東西。

  可惜無面不同意,他也只能放棄。

  至於說司敬業,其實就是府君的事,大嘴本身根本不在意。

  是了更好,反正他已經變成司相的人了。

  但同樣也是因為這一點,大嘴壓根就不信這種鬼話,府君再不在狀態,也不至於會變成司相的人。

  這次要不是他的三掌門開口,大嘴壓根不會管這種事,只會任由其發展。

  可惜個中機密,尤其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只能爛在心裡。

  蛇頭人消失不見了,大嘴心中的惡意也被壓了下去。

  他找來另外一個親信,讓他去傳個信。

  ……

  三個月之後,大嘴的傳信人,帶著信息,來到了魔宗故地附近。

  昏暗的世界裡,牌子上綻放的光輝,相隔很遠都能看到。

  來人落下,看到牌子,再聽著虛影復讀機的怒吼,又驚又怒。

  這裡一個人也沒有,魔宗故地附近也沒有,找了一圈也麼找到。

  來人想了想,反正大帝要找的人,能留下信息,人肯定是沒事的,但離開了魔宗故地府君,天大地大,根本找不到人了。

  再加上那牌子上說的事,太過駭人,只能趕緊回去覆命。

  ……

  隕石帶,道門來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人帶回來了消息。

  在浮空島那邊,已經傳開了,道門新一代門主,其實就是地府府君。

  「祖師,這事是真的?門主是府君?」徐天衍按捺不住了。

  大鬍子笑呵呵的,看起來似是不以為意。

  「門主就是門主,除此之外,門主還有什麼身份,並不重要,也不是我們要去干涉的。

  你若是實在閒了,就去盯著點,讓我道門祖庭,早日重見天日,才是正事。

  神戰起始的魔宗故地,最先出現,你難道還不明白為什麼嗎?」

  徐天衍面色微微一變,連忙正色。

  「祖師教訓的是,弟子這就去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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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八章 謹慎的大神官入坑了,可以先試試炮仗威力

  大鬍子懸立虛空,遙望著道門的人加快道門祖庭的恢復。

  上古時代的終結,魔門最先覆滅,也是神戰之始,到了後面,道門自然也不可能倖免。

  整個上古都終結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人能夠倖免,無論是上古天庭還是上古地府,亦或者道門。

  當整個上古都開始重現,理所當然的,當年的恩怨糾葛,當年的各種理念之爭,道統之爭,統統都會再次出現。

  這一次,也一樣,沒有人能獨善其身,尤其是像道門這種存在,更不可能抱著手臂在旁邊嗑著瓜子,樂呵呵的看熱鬧,要是看的高興了,再喊一聲狗東西把豬東西往死裡打。

  大鬍子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語。

  「他是不是府君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了無妨,因為他曾經做出的不可思議允諾,已經做到了。

  縱然讓他來做道門的門主也沒什麼。

  不是亦無妨,蒙毅丟掉了眼睛,才得窺一斑,既然選定了他,那我們就沒有需要有異議的必要。

  而且,他的確有資格,很適合去掌舵。」

  亡者之界的開啟,再到道門眾位死人,入此地化作死靈,得到的最重要機緣,起步的機緣,都可以說是源自秦陽。

  而且秦陽的確走在了他們前面,僅此一點,從個人實力、潛力、智慧,等等各方面來看,秦陽也已經足夠好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只是秦陽不太願意當這個門主,不願意去當這個掌舵人。

  這個才是大鬍子最頭疼的地方,其他的都不重要。

  反過來,道門的門主,需要的永遠不是一個會聽話的門主,門主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決斷,這一點一直是排在前面的,是最重要的。

  秦陽要是真的老老實實,兢兢業業的當門主了,大鬍子估計更愁。

  這就是他現在糾結的地方,可能還會一直糾結下去。

  思忖良久,大鬍子轉身,也去幫忙重塑道門祖庭。

  ……

  魔宗故地,作為目前為止,唯一一塊完整的大地,從門裡進來的人又不遠,再加上第一批出現的人,也都是以這裡為中心的。

  慢慢的,出現在這裡的死靈越來越多,秦陽立下的牌子,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到,留下的虛影復讀機,也開始給不少人留下了印象。

  唯獨例外的,就是沒有人敢毀掉這個牌子。

  不是上古天庭麾下的人,不會去做,這麼做了就是站了上古天庭的隊,而且人家還未必要他,圖啥呢。

  就算是上古天庭麾下的人,現在也不敢動了,知道的人這麼多了,他們敢去毀掉,也沒辦法阻止這個消息傳播出去了,毀掉消息來源,反而有欲蓋彌彰的意思。

  於是乎,這事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鬧大了。

  信的人當然多了,因為魔宗就是神戰開啟的地方,若是導火索都是被人掌控的,一切就都是局了。

  這個陰謀論,一下子就戳到了不少人心癢的地方了。

  對,上古天庭就是這樣的。

  可以說大部分人,都覺得這個真相特別符合固有印象。

  以此為基礎的時候,他們就能找到無數補全這個陰謀的細節。

  比如,太微天帝,堂堂天帝之尊,竟然會如此不理智的親自出手,擊殺魔宗那位悟出魔劍的弟子。

  比如,之後上古天庭更是極盡力量,不惜代價的討伐。

  比如,太多比如了……

  當大部分的人,甚至是上古天庭麾下的不少人,都開始覺得這個應該是真相的時候。

  真正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或者是不是有可能,根本就沒什麼所謂真相,都不重要了。

  於是乎,就算現在魔劍擺在面前,可以隨便供人參悟,敢去參悟的人,也沒有多少了。

  他們不敢去賭,賭他們為了一個法門,是不是就會被動投入到三天帝麾下。

  包括知道這件事的上古天庭的人,都不怎麼敢了。

  他們也不敢賭,效忠天帝其實還罷了,他們怕的是失去自我。

  修士都是一群很自我的人,修行這件事本身就很自我,當他們自己都不是他們自己了,哪怕還活著,留下的也只是軀殼。

  曾經隕落在上古這片大地上的人,還沒有出現多少,上古的大地還沒有出現多少的時候。

  第一波暗潮洶湧。

  第一次大範圍的爭論。

  已經開始了。

  而所謂的理念之爭,道統之爭等等,最開始的時候,很多時候也就是我覺得是東,你覺得是西,我覺得是,你覺得不是。

  暗潮洶湧之中,掌握著魔劍的死星大神官,還在獨自一人上路。

  他想要去徹底解決蛇頭人,新仇舊恨,已經在魔劍的催化之下,化作了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侵入意識的念頭。

  這是已經不可化解的仇恨,哪怕現在他知道,當初來搗亂,渾水摸魚,放出修羅的人其實不是蛇頭人。

  那他也不會放棄對蛇頭人的恨意和追殺,頂多也就是需要幹掉的人,再加了一個而已。

  一路追尋,死星大神官終於追到了其中一條黑蛇。

  可惜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條黑蛇,只是蛇頭人引誘他偏離的誘餌而已,真身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了。

  死星大神官暫時放棄了追殺,轉而開始研究手中的黑劍。

  如今想要修成魔劍法門,就必須通過這把黑劍,別無他法。

  想要在這裡恢復全盛時期的實力,如今修成魔劍,也是他唯一的辦法了。

  若是他恢復了全盛時期的實力,之前的蛇頭人就不可能逃掉,只可惜,他現在只能用十分的力,達到一分的效果。

  而且很多神通秘法,哪怕他想要用十分的力量達到一分的效果,都完全不可行。

  若是生前,這種邪異詭譎的法門,哪怕力量再強,他都不會去參悟的。

  可如今,他完全沒得選,也沒資格挑三揀四,先參悟是必須的。

  現在的情況,誰領先一步,便會步步領先,步步強於人,隨著時間流逝,那種差距會越拉越大。

  如此情形,付出一些代價,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其他人,都沒得選。

  話雖如此說,死星大神官卻還是沒急著修行,而是先研究一下右手沁入骨骼,化作黑色血管一樣的力量。

  研究來研究去,也只能確定,那些黑色的血管,就是他對蛇頭人的恨意,凝聚而成的力量。

  轉而開始仔細參悟黑劍,體會裡面的嗔意,一點一點的領悟魔劍神韻。

  死星大神官窩在一塊大地碎片上,一參悟就是一年多的時間過去。

  越是參悟,越是感嘆,魔劍的法門雖然詭譎邪異,但強是真的足夠強,甚至他還隱隱感覺到,這種法門,似乎可以算是一種新的修行之路。

  只是因為天生太強,超出了絕大多數人能達到的底線,才會顯得邪異莫名。

  而且,這個法門裡的意境,特別像一字訣。

  區別只是一字訣的入門難度高到無法具象,曾有人說,一字訣是入門便要站在巔峰。

  相當於一個凡人,入門就要成道君,這種極致的跨度,根本是難以跨越的。

  說其是人族的一字訣,並不是只有人族能修成,而是只有人族這心緒複雜到極致,從思想到心志,各方面的上限能高到不可思議,下限也能低到刷新三觀地步的種族,才最有希望入門而已。

  就比如說,用人族的話說,善與惡的極致,目前扛鼎的都是人族。

  與一字訣不同,魔劍更像是另外一種類似的一字訣,但是有中間這個過程的,而不是一蹴而就,一躍而成。

  這就給了其他種族機會,誰都可以去修成,並非是人族。

  魔劍神韻裡蘊含的嗔的意境,也並非只有人族有。

  來來回回的參悟,死星大神官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開始修行了。

  他現在倒是覺得的,當年太微天帝,出手扼殺修羅,其實並不是太必要了。

  只要不是只有人族才能修成的法門,沒必要這麼大反應。

  可能當年的事,另有深意吧,他並非三天帝,太昊天帝也沒有義務給他們這些麾下神官解釋什麼。

  紛紛擾擾的雜念出現,死星大神官已經有些習慣了,自從參悟魔劍神韻,這種雜念總會出現。

  但雜念的出現,對於他修行魔劍來說,也算是好事,畢竟他不是人族,而這法門本身就是出自人族。

  確定了法門本身雖然有危險,但還在可控範圍,扭曲成修羅那樣,也幾乎不太可能。

  以他對修羅的瞭解,這個甚少遊歷,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魔宗的天才,意志的確差了點,再加上大的打擊,被這種邪異法門搞瘋了,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於是乎……

  死星大神官,做好了各種準備和參研之後,正式開始修行魔劍法門。

  ……

  虛空之中,修羅以他的力量化出一艘孤舟,載著他和秦陽一起,向著前方前進。

  這次的目的地,不是秦陽選的,秦陽對上古瞭解的再多,現在也不可能比修羅這個土著更瞭解。

  按照當年毀滅的先後順序來排列的話,接下來最先會凝聚出來,應該就是神戰蔓延開的方向。

  大規模輻射開的地方。

  現在要去的就是修羅猜測的,最可能的方向。

  正躺在孤舟裡,研究自己的秦陽,忽然坐了起來,稍稍感應了一下,看向了遠方。

  他感覺到了黑劍。

  似乎是有人想要奪走他的黑劍控制權,而且似乎還成功了。

  不對,這柄黑劍的殼,最初是他修行十二魔劍的時候,凝聚出來的意,有形而無質,最後發生質變的時候,是在他死的時候,施展魔尊刀訣那一刻。

  雖然依然還是有形而無質,卻已經可以真真正正的存在了,他也可以用其戰鬥。

  也正因為是親爹化作的殼,如今魔劍神韻,才能填充其中,將黑劍變得有形有質。

  可本質上,這依然是他憑空凝聚出來的寶物,而且是被他拾取了,百分之百煉化的東西。

  考慮到這個東西所蘊含的神韻,不可能再有人能將其煉化,也沒人能將其奪走。

  秦陽沉思了一下,施展二檔思字訣一瞬,閉上眼睛細細感應,這一次立刻察覺到區別了。

  這不是有人要奪走黑劍,而是有人跟黑劍,達成了共鳴。

  或者說,是跟魔劍神韻達成了共鳴。

  這是,有人在利用黑劍修行魔劍法門!

  秦陽睜開眼睛,頓時樂了起來。

  還有這種事?

  他把恨意黑劍送出去,其實暫時就沒打算再拿回來,真正能坑到誰了,看緣分。

  哪想到,因為他已經拾取過了,這東西還是他凝聚出來的,現在因為共鳴,更像是在奪取黑劍的所有權,反過來讓他感應到了。

  這是誰?

  這麼多天都沒感應到過,那應該是灰光頭吧?

  也有可能是那天跟灰光頭交手的人,他當時正在宕機狀態,並沒有感應清楚,只知道有交手。

  嘿,這傢伙還謹慎的不行,這麼久了才開始修行。

  但謹慎有毛用,最後還不是修行了。

  秦陽忍不住了,決定為其浪費一個珍貴的小本本,記上一筆。

  第一頁,記上。

  一號修行者,灰光頭(疑似),起始時間,記為零。

  先記了一筆,秦陽收起小本本,有些期待二號修行者的出現。

  若是灰光頭是一號,那就再好不過了,最好讓太昊天帝的麾下,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修行了。

  等著炮仗炸開的那一刻,一定特別的有意思。

  想想口誦太昊反太昊的畫面,秦陽忍不住笑出了豬叫。

  「三師叔,怎麼了?」修羅看著自己在那眉飛色舞的秦陽,忍不住問了句。

  「沒事,想到一個笑話,特別好笑,不用管我。」

  「哈?」

  「你趕你的路。」秦陽丟下一句話,連繼續修行的勁頭都沒了,只能去參悟參悟法門,梳理一下之前弄到的神通秘術,翹首以盼的等著二號修行者的出現。

  折騰了片刻之後,秦陽回過神,再打量了一下修羅。

  嘖,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對照組麼,一方是修行了他加了私貨的魔劍,一方修行的是最原始的魔劍。

  沒有黑劍在手研究,可以研究修羅啊。

  「修羅啊,閒著也是閒著,在抵達之前,過來讓師叔我研究一下你,修成魔劍到底有什麼區別。」

  秦陽想到自己宕機的時候,這傢伙把自己當成研究素材,就差將他切片了,如今莫名的有些躍躍欲試。

  「不用怕,師叔不會把你切片的。」

  ……

  「果然很強。」死星大神官發出了驚嘆。

  他那一身如暖玉般,剔透之中泛著靈光的骨骼內,已經遍佈了密密麻麻如同血液網絡的黑線,新修成的力量,就在這個複雜的大循環裡不斷的流轉。

  他感受著身上的力量,已經找到了一點巔峰時期的感覺。

  甚至還感覺到,靠著這個法門,走出一條新路的話,他可能會比生前還要強大。

  一步跨出,他的骨骼上,偽裝浮現,讓其重新化作了那個全身半點毛髮都沒有的灰光頭形象。

  力量凝聚,化出一身大袍,將他的身子籠罩在裡面。

  判斷了一下位置,死星大神官裹挾著星輝,飛遁而去。

  不多時,他來到了一片還在凝聚的大地,這裡曾經是他們在戰爭之中立足的地方。

  等到死星大神官降臨的時候,這裡已經匯聚了不少人,大都是上古天庭麾下的人。

  隨著死星大神官降臨,曾經的部下,也找了過來,他很快就凝聚出了一部分屬於他的力量。

  建造接引塔,引動太昊一系的力量,一切都一氣呵成。

  等到差不多穩定下來的時候,死星大神官,才單獨找來了三個生前最信任,隨著他一起戰死的部下。

  鄭重的拿出了黑劍,並將有關黑劍的事,告訴了他們。

  「現在,這就是你們的機會,風險與機遇並存,我的部下裡,你們三個是當年陪我一起戰死的,我對你們的信任,從未動搖過,現在這是你們應得的。」

  死星大神官當然也聽說了有關魔劍的謠言,可他並不在乎。

  他本身就是效忠太昊天帝,而且是死忠裡的死忠,綁定在一起的死星大神官,太昊麾下十大神官之一。

  縱然謠言裡的一部分是真的,也無所謂。

  至於魔劍本身的邪異,他研究的很透徹,也親身修行過,的確有,但只要意志足夠堅定,本身足夠強,可以忽略。

  他選定的三個部下,自然都是他認為有資格的。

  於是乎……

  離這裡還很遠的地方,秦陽拿出了小本本,鄭重的記了三筆。

  二號修行者,共鳴感應不夠強,推測應該是內心並不豐富的種族。

  三號修行者,共鳴最強,應該是人族,而其嗔意濃烈,最容易引動,修成之後,實力恢復應該最高,潛力最大。

  四號修行者,共鳴最弱,最勉強,應該是個不適合修行魔劍,卻偏偏要去修行的,修成之後,副作用可能是最大的。

  收起了小本本,秦陽差不多可以確定,搶走黑劍的,就是灰光頭。

  以目前的情況,他想找到三個足夠強的人,來修行魔劍,最是容易。

  但是也不能排除一號其實不是灰光頭的可能,也有可能是灰光頭足夠謹慎,先找個替死鬼去淌雷,現在完成了第一步實驗,又找來三個倒霉蛋試錯,他自己壓根還沒修行。

  這就需要先確認一下了……

  「修羅,你知不知道,當年魔宗附近,有什麼地方,可能是現在上古天庭那些人匯聚的地方,尤其是太昊天帝的人匯聚的地方。」

  「我死的早,我也不確定,不過,我們現在去的地方,倒是有可能。」

  「嗯?」秦陽送他倆問號:「你意思是,我們現在去的地方,可能就是上古天庭那些人匯聚的臨時大本營?」

  「是啊。」修羅回應的很理所當然。

  「……」秦陽砸吧了下嘴,一時無言了。

  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修羅現在的實力,比生前還要強,之前一人大開殺戒,把魔宗故地洗了一遍。

  現在就算再遇到,能是修羅對手的,應該也寥寥無幾,能幹掉這個便宜師侄的,放眼整個世界,應該都是屈指可數。

  這麼一想,修羅現階段似乎還挺強了,莽一點也沒什麼不對。

  秦陽現在還有點期待了,能碰上那四個入門魔劍法門的傢伙。

  時光荏苒,歲月那個如梭。

  遊走了大概半個月的時間,秦陽研究修羅研究出點東西的時候,終於再次看到了零零散散,為數不少大地碎片出現的痕跡。

  這代表著,已經來到了一塊新的地方了。

  前行不遠,當再次看到那熟悉的燈塔時,秦陽還感覺挺親切的。

  「別看了,這裡真的是上古天庭的聚集地,你師尊肯定不在這裡。」

  「三師叔,我感覺到,裡面似乎有人在用魔劍法門的力量,你被人搶走的黑劍,肯定就在裡面!」

  「修羅啊,師叔跟你再說一遍,黑劍不重要,裡面有三天帝的陰謀,我也不想要,你別想著要搶回來,那是禍害,聽清楚了麼?

  不要去搶!不要去搶!那個東西不重要!」

  秦陽拍著修羅的肩膀,一臉嚴肅,語重心長的再三叮囑。

  他是真的怕這傻孩子,會真的熱血上頭,不惜代價的將黑劍搶回來了。

  到時候再想不惹人懷疑的送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噢。」修羅有些甘心的應了下來。

  心裡卻還是惦記著這事,就算邪異,那拿回來自己研究研究也是好的,總比讓別人拿去的好。

  「能感應到那股力量出現在什麼地方麼?」

  「能。」

  「帶路,咱們從旁邊繞過去。」

  順著碎片群的邊緣,一路繞行到了最近的地方。

  「你在這裡等著,不要亂跑,我去去就來。」

  將明顯心有不甘的修羅安頓好,秦陽自己悄悄潛入了進去。

  不多時,就遠遠的感覺到了前面有人在戰鬥,而且他還感覺到了灰光頭的力量。

  秦陽閉著眼睛,催動一檔思字訣,從波動裡捕捉那裡的一切,再在腦海裡構建出來那裡的情形。

  似乎是灰光頭正在跟其他人試招……

  而且出手的這個,入門魔劍尚淺,應該是編號為四號的修行者。

  等了片刻,戰鬥結束,秦陽再次感覺到黑劍,他的黑劍被四號修行者握在手裡了。

  秦陽瞇了瞇眼睛,開啟了二檔一瞬。

  那裡的情況,瞬間在他腦海裡完整的構建出來。

  在四號再次參悟的時候,點燃了炮捻。

  這個四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暴走了不是也正常麼,正好試試埋的私貨,到底有沒有用,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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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九章 修羅亂入,陰險至極

  秦陽默默感應著自己的黑劍,悄無聲息的引動了一下融入黑劍的魔劍神韻。

  霎時之間,那股融入到魔劍神韻之中的意,立刻有了反應,隨著四號修行者的參悟,一起灌入到他的意識裡。

  ……

  死星大神官正在跟手下試招,他生前有足夠高的實力,足夠多的見識,高屋建瓴之下,哪怕魔劍法門的掌控有些困難,卻還是能快速適應,將其融入到己身實力之中。

  但其他人可未必有他的本事,有了法門,有了力量,也未必能掌控到。

  所謂的試招,其實也的確是檢驗,他也想看看,這個魔劍法門,讓更多人修行的可能有多大,不同的人修行會有什麼結果。

  更重要的,是實驗一下,他自己都不敢隨便在身上實驗的東西。

  三個部下,全部入門,有快有慢,但這也說明,魔劍法門的入門難度並不是太高。

  一位身高三丈,五大三粗,單眼無鼻的異族,正捧著黑劍,再次參悟魔劍法門。

  一旁除了死星大神官之外,還有一個章魚頭妖怪,一個一臉陰鬱的長髮人族女子。

  那章魚頭妖怪顎下的幾根觸手,不停擺動著,一縷黑氣在那裡不斷盤旋,而那長髮人族女人,半張臉都被隱藏在陰影裡,陰森之極。

  這倆都是入門魔劍法門,而且進展比較順利的。

  忽然間,那單眼壯漢身上,邪異的氣息驟然暴漲,他全身的死氣,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轉化成魔劍法門修成的力量。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嗔怒的力量,開始侵染他所有的意識。

  原本這也可以算是正常情況了,但現在,伴隨著魔劍神韻一起引導的,還有秦陽加進去搭便車的私貨。

  同樣是嗔意,牽扯可以算是最純粹的意,而秦陽的私貨,卻是有目標的。

  連帶之下,連鎖反應出現,變成了所有的嗔意,都隨著秦陽的私貨走……

  獨眼壯漢痛苦不已,意識如同要撕裂。

  他對死星大神官忠心不二,當年隨著死星大神官戰死不退,一生都在效忠太昊天帝。

  如今卻忽然開始出現了一部分意識,對太昊天帝,甚至是三天帝都產生了嗔意。

  最近在暗地裡流傳甚廣的謠言,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彷彿他的一部分意識,開始在心裡怒吼。

  「這一切都怪太微天帝,其他兩個天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肯定都通了氣。

  要不是他們掀起了神戰,到了最後戰況再也無法控制。

  他自己也不會死了,獨眼巨人一族,也不會跟隨著一起覆滅,徹底滅族。

  他的一條命,他的種族,都奉獻給了太昊天帝,如今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為什麼還要繼續效忠?

  為什麼啊?繼續死一次麼?」

  同胞慘死,親友神形俱滅的畫面,戰事慘烈的景象,不斷的從腦海之中浮現出來,定格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的,讓他看著。

  恨意、怒意、不滿、怨憤,都在一點一點的滋生,飛速的壯大。

  而他的另一部分意識,卻還在恪守自己,堅守著一顆心不動搖,他是效忠太昊天帝的,不能反叛,獨眼巨人一族,從來沒有出過叛徒,也沒有出過逃兵,只有戰死。

  同樣,與之相關的記憶,開始浮現。

  可惜,轉瞬這些記憶,就被不斷壯大的意念壓垮崩碎。

  他那暴怒怨憤的意識,不斷的壓倒過來,嘶吼著。

  「若不是神戰,若不是太昊天帝,何必經歷這一切?

  何必去修行危險的魔劍法門,何必還要在這苦苦掙扎。

  最後又修行出了岔子,開始被嗔意吞噬。

  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麼?」

  那嘶吼的聲音,忽然化作天音一般,在他的意識裡炸響。

  「是三天帝啊!」

  霎時之間,整個意識之海,開始崩塌,對抗不了,只能戰死,同歸於盡。

  獨眼巨漢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漆黑一片,嗔怒之意,如同實質,從他的眼中噴湧而出。

  入眼所及,死星大神官,兩個同僚,統統都像是被標記了紅名,引的他所有的怨憤,崩塌的價值觀,化作了濤濤殺機。

  獨眼巨漢手握黑劍,癲狂的嘶吼一聲,一劍斬向了死星大神官。

  黑光化作遮天連地的黑幕,無聲無息的瀰散而去,所過之處,打死崩碎,無數的碎片直接被黑色的光幕斬斷。

  一擊之後,獨眼巨漢徹底失去了理智,徹底瘋了。

  他揮舞著黑劍,進攻目光所及的一切,這裡所有屬於上古天庭的人,都成了目標。

  死星大神官面色微變,避開這一擊,他雙手虛握,如同懷中抱月,森冷死寂的光輝,在他懷中化作一顆死星虛影。

  光芒落下,轟到了獨眼巨人身上,獨眼巨人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凍結。

  轉瞬,便見烏光從獨眼巨人體內噴湧而出,他的氣勢開始直線攀升,整個人愈發癲狂暴虐。

  ……

  遠處,秦陽躺平了,閉著眼睛靜靜的感應。

  片刻之後,秦陽睜開眼睛,拿出小本本,詳細的記錄了一下過程。

  被人發現加了私貨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計,四號修行者,已經瘋了,並沒有被轉化成倒太昊陣營的人。

  瘋了之後,力量提升非常明顯,但失去了理智,想要將其制服,也並不是太難,哪怕黑劍被其握在手中,也並不會造成特別大的破壞。

  不過半個時辰,感應著四號修行者基本上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什麼懸念了,秦陽便準備離開了。

  黑劍繼續留給有緣人吧。

  他這邊剛準備走,便再次回頭望去,臉色頗有些難看。

  他感覺到,有另外一股力量爆發了,修羅的力量。

  ……

  死星大神官的腦袋,已經化作了骷髏,腦袋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

  他一手抵住獨眼巨人的腦袋,冰冷的死星之光,將獨眼巨人籠罩,一點一點的凍結他的身體。

  側面,陰鬱的人族女人,箍住了巨人的一隻手,章魚腦袋,箍住了另外一隻握劍的手,三人合力才勉強將巨人壓制住。

  正在這時,巨人身後,恐怖的力量驟然爆發,修羅手握一把肋骨劍,瞬間跨越了極限,一劍斬斷了巨人握劍的手。

  他伸出手,抓向黑劍,卻見章魚頭顎下的觸手,瞬間有兩根探出,迎風見長,化作丈許粗的觸手,纏住了修羅的雙腳。

  修羅死死的盯著黑劍,低吼一聲,魔劍的力量徹底爆發,崩碎了觸手,手中肋骨劍,連斬十數次,斬碎眼前擋路的出手。

  對於身後的一切,不管不顧,直奔黑劍而去。

  就在他抓住黑劍的瞬間,那個一臉陰鬱的女子,身形仿若拉長到了極致,雙腿還在數里之外,雙臂卻已經抵達修羅身後。

  他抓住修羅抓住黑劍的手臂,雙手化作利刃,一個絞殺,硬生生的將修羅的手臂擰了下來。

  同一時間,死星大神官則順勢抓住了險些被修羅搶走的黑劍。

  修羅的眼睛開始慢慢變黑,身上的氣息也開始變得愈發狂暴,這是又要黑化了。

  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抓向自己的後頸,準備再次抽出脊椎劍。

  「轟!」

  遠處,一聲大爆炸傳來,一塊碎片被當成炸成了齏粉,濃郁的毀滅氣息,橫掃開來。

  死星大神官握著黑劍,遙望著那個方向,面色一冷。

  「不用理會,上次走了眼,讓他僥倖活了下來,這次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話音剛落,就見那座綻放著光輝的巨塔,光暈開始頻繁閃爍,卡嚓卡嚓的響聲,如同驚雷般炸響。

  轉瞬之後,巨塔崩塌成齏粉。

  緊跟著,另外一個方向,又有一朵充斥著毀滅力量的蘑菇雲升起。

  稍稍判斷了一下,爆炸的順序,死星大神官遙望向另外一個方向,面色大變,徹底坐不住了。

  他毫不猶豫的丟下修羅,化作星輝,直奔下一個可能爆炸的地方。

  死星大神官帶著黑劍遁走,短短幾息之後,一顆毀滅球出現在眾人交戰的地方,直接炸開。

  眼看著純粹的毀滅力量瀰散開來,陰鬱女人直接遁走,章魚頭也丟下了修羅,先行逃命。

  但餘波比他們的速度都要更快。

  已經瘋了的巨人,當場化為齏粉,陰鬱女人被炸碎了半邊身子,章魚頭損失了一半觸手,修羅更是被炸的大半個身子都化作了骷髏。

  餘波掃過之後,秦陽一步一閃爍,速度攀升到極致,順手撈到了修羅,一點停頓都沒有,轉瞬便消失在虛空中。

  身後追兵追來,卻見前方,又有一顆充斥著毀滅力量的球體,正在瘋狂的膨脹擴散開。

  等到他們避開的時候,早已經見不到秦陽了,現在他們也沒人敢追了,誰知道後面還有沒有。

  ……

  一路逃到再也看不到光輝的時候,秦陽才停了下來,找了一塊碎片,將不成人形的修羅,狠狠的丟在地上。

  秦陽盯著修羅,伸出四根手指,滿臉痛心。

  「四根!足足四根珍貴的頭髮啊!

  你知道這四根頭髮,哪怕是對於某些活人,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麼,更別說死靈了,不可再生啊。

  為了撈你,還浪費了三顆寶貴的毀滅球,其中還有一顆特製大當量的,以後都不可能拿到了。

  墨陽那個蠢貨,壓根都死不了,他也來不了這裡。

  我之前怎麼說的,不要去搶,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那邊保守也有好幾千死靈,實力堪比那個灰光頭的,我都感應到了三個,只多不少。

  黑劍重要,還是人重要?

  你是不是真傻?」

  秦陽是真氣到了,剛才都想讓修羅直接死在裡面算了。

  要不是最後冷靜的想了想,真讓修羅死在裡面,等自己氣消了,指不定就後悔了,他還真不會去。

  死了也就罷了,就怕修羅死不掉,被抓住了,那更麻煩。

  修羅的身體還在慢慢恢復,本來還有點不太服氣,他其實想說,為了黑劍冒點險也是能接受的。

  但聽到秦陽那句「人重要還是黑劍重要」,到嘴邊的話,立刻嚥了回去,低眉順眼的小聲嗶嗶。

  「三師叔,我錯了。」

  「啥?大聲點?」

  「三師叔,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也不該去搶,你別氣了,你要打我罵我就來吧。」

  瞥了一眼低眉順眼的修羅,秦陽翻了個白眼。

  「哼,別跟我來這套。」

  「三師叔,下次你說幹什麼,我保證聽你的,絕對不亂來了。」

  「呵,還想有下次?」

  「沒……沒有了,保證沒有了。」

  秦陽眼見修羅挺誠懇的,也懶得跟他置氣。

  回頭再想想,修羅忽然殺出來搶黑劍,似乎……還可能是個好事。

  想到之前灰光頭蹲了不知道多久,關鍵時刻給了他一擊,這麼陰的傢伙,那麼……

  秦陽腦筋一轉,嘿嘿笑了起來。

  要是這個傢伙真的想的比較多,那這次的事,還真成好事了。

  最喜歡的就是想得比較多的人,太單純的反而不好糊弄了。

  ……

  另一邊,死星大神官陰著臉,讓人檢查著損失。

  一塊碎片被炸碎了,而且是被那種純粹的毀滅力量炸碎的,能不能重新凝聚出來都不一定了。

  麾下的人死了不少,三個修成魔劍法門的部下,一個灰飛煙滅,兩個重傷,而且還沒有療傷丹藥之類的東西,只能靠自己慢慢恢復。

  剛建好的巨塔被毀了,所幸更關鍵的東西沒有被毀掉,核心的地方,也沒什麼損失。

  死星大神官拿出黑劍,細細端詳,心裡還有些餘悸。

  之前真是差一點,就被修羅搶走了。

  他也沒料到,修羅竟然還在,上次他沒發現還有人存活,還以為修羅已經化道了。

  而且修羅有人策應,必定是上次跟修羅一起的那人。

  這個傢伙硬生生的挨了他一擊,竟然也沒有死。

  想到最近暗地裡傳播甚廣的謠言,死星大神官冷笑一聲。

  當真是陰險之極。

  為了讓他拿到了黑劍,也要顧忌重重,不敢貿然修行。

  縱然他不信不怕,真的修行了,別人卻也未必敢去冒險,魔劍法門也根本傳不了幾個人。

  表面上說什麼真相,說的大義凜然,散佈謠言。

  話說千遍,他還真的有一點點信了。

  實際上呢,這是要等到他放鬆警惕了,找到機會,忽然殺出來強搶黑劍。

  還險些真的被他們搶回去了。

  這是什麼?

  真要是謠言是真的,他們還搶什麼搶?

  這就是他們為了搶回黑劍的計謀。

  死星大神官鄭重的收起了黑劍,心裡對巨人的死,也沒有太大想法了。

  本來巨人就修行的比較勉強,魔劍法門也的確不好掌控,危險性很高,巨人走火入魔了,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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