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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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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放心油條] 一品修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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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零章 聖母的力量,橋上墜落的漂流瓶

  秦陽親自鎮守在兩個斷口的旁邊,隨時注意著這裡的動靜。

  所謂的節點,就是可以聯繫兩界,同時出現在兩界的同一個點,跟秘境之門還是有些區別的。

  對方通過這個點,完成的定位,若是有足夠的實力,便可以直接在對面開一扇門,就比如之前太昊的兩個大神官,直接在高空中開門。

  本質上卻還是以這個節點作為橋樑的。

  現在秦陽做的,便是將兩座通往大荒世界的橋樑,對接到一起,橋樑本身的確是經過大荒的,但只要過橋,出現的地方,就只能是這那兩界之一。

  在過橋的過程中,瞎搞事情,那是找死的行為,若是橋樑崩斷,過橋的人迷失在無盡虛空,甭管修為實力多高,可能都會生不如死。

  可架不住真有那種神經病,非要跳橋吧。

  秦陽覺得自己還是鎮守著比較好,順帶著,有人過橋的時候,他還能先發現了。

  真要是碰到跳橋的,也能救對方一把,讓對方順利過橋。

  等了好些天,也沒見到有什麼反應,秦陽差點認為兩邊都放棄滲透的時候,終於,節點所在的地方,有一絲神光閃過。

  黑灰色的力量裡,附帶著一點清靈之光,這是上古地府那邊又在滲透了。

  這一次,滲透的便直接是太昊的地盤,顯化在這裡的,也只是過橋時,自然引起的反應。

  秦陽樂呵呵的看熱鬧,他都不確定之前是誰陰他,府君把自己分成了那麼多份,鬼知道具體有多少個,很有可能就是他,但是也有可能是酆都大帝。

  秦陽不覺得酆都大帝出現在亡者之界,生者的世界就什麼都沒有了,府君這邊可是有先例的。

  但這不重要,反正甭管是誰,讓他跟太昊打吧,太昊最近的火氣應該也不小,若是太昊也會生氣的話。

  太昊的世界,鎮守在太昊壺梁的真火大神官,實力比之之前那倆先頭兵,強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滲透出現的第一時間,他便睜開了眼睛。

  抬起頭,又是一次滿月,月光如水,灑落整個世界,滲透過來的力量,融入到月光之中,飛速的擴散開。

  真火大神官,飛到半空中,冷眼俯瞰著太昊壺梁,太陽真火在他的體表浮現,仿若在瞬間,化作一輪小太陽,懸浮在太昊壺梁的上空。

  月華被硬生生的蒸發掉,光輝照耀而下,真火大神官高聲頌讚。

  「禮讚,太昊。」

  霎時之間,光輝瀰散,太昊壺梁在瞬間跨過了黑夜,進入到青天白日的狀態。

  那些黑灰色的力量,如同無數的細絲,從太昊壺梁的地底擴散開來,此刻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烈日的光輝之下。

  太陽真火伴隨著的烈日的光輝,化作浪潮,從太昊壺梁的中心,一口氣橫掃整個太昊壺梁島,所有的東西,都被燒成了灰燼,包括此刻還在這座島嶼上的生靈。

  地毯式的橫掃而過,浮現在地表的力量,自然毫無意外的被全部毀掉。

  太陽真火,至陽至熱,在所有的真火裡,論霸道無匹,也是穩穩排進前三的存在,尤其是陰邪之屬,更是被太陽真火死死的壓制。

  真火大神官凌空而立,冷眼看著已經變成焦黑色的太昊壺梁,目中金光閃爍,不斷的掃視周圍的一切,意圖找到可能藏在地底的部分。

  然而,地底都被太陽真火化作的浪潮掃了一遍,地底深處,探入到岩漿河裡汲取力量的神樹樹根,表面都變得有些焦黑了。

  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真火大神官伸出手,書寫出一卷奏章,一手輕輕一抬,奏章化作一道光輝,飛入天際消失不見。

  真火大神官靜靜的懸立當空,化作小太陽,照耀了太昊壺梁三日之後,才見一道流光從天而降。

  他看了看奏章之上的批注,收斂了太陽真火,重新落在島嶼上,繼續靜靜的鎮守著。

  這時,過了三個白天的太昊壺梁,重新恢復了黑夜,明月的光輝,也重新灑落下來。

  月光穿過海面,落在海岸線附近的海床上。

  一塊石壁上,有一個不過半寸長的痕跡,就仿若一隻細蟲,被烤死之後,留下的痕跡。

  那是之前滲透過來的那些黑色絲線,被太陽真火燒燬之後的痕跡。

  如今隨著朦朧的月光,穿過水面投射下來,那一絲沒有任何力量的痕跡,緩緩的動了起來。

  在一條三寸長的海魚遊走過來的瞬間,印記無聲無息的印在了海魚魚鰭上。

  小海魚遊走出去不遠,立刻沒一條黑色的海蛇一口吞噬掉,而那一絲印記,便從海魚身上,轉移到海蛇的腹部。

  海蛇遊走海面之下,悄悄的離開了島嶼附近。

  如此連續轉換了五次,最後一隻速度極快的劍魚,承載著這一絲印記,來到了萬里之外的花船附近。

  之所以花船還沒走,還是托了真火大神官的福,相隔萬里,也還能看到太昊壺梁島那邊,連續三日,如同白晝。

  上古天庭的大神官,親自顯現偉力,乃是難得一見的景象。

  有的是人會遠遠的來湊熱鬧,在保證安全的時候,伸長了脖子多看幾眼,至於這些傢伙是不是真的湊熱鬧,誰管啊。

  反正這來的人多了,花船的生意多少就會比原來好些了。

  那日放了太多心血,如今面色蒼白如紙,頗有一副我見猶憐氣質的女修,剛從一個閉關閉傻的修士那,忽悠到了極品的療傷靈藥之後,伸出手,輕輕撫過對方的雙眼。

  下一刻,她一步跨出,蛻下一層人形的外殼,自顧自的來到窗邊,而那個閉關閉傻的修士,則還在對著人蛻自說自話。

  她一隻手伸出窗外,下方游過的劍魚一躍而起,與她的手觸碰到一起,瞬間,那一絲印記,便轉移到了她的手上。

  印記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她的手背上,她仰起頭,遙望著明月,瞳孔一漲一縮,虹膜由黑化作灰黑色,而後又再重新轉變回來。

  這時,她的眼神也已經徹底變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散去了眼底毫無感情的冷漠,轉而一步跨出,重新套上人蛻,帶著微笑,繼續忽悠著那個閉關閉傻的修士。

  三日之後,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傻修士身後,跟個嬌羞的小娘子似的,離開了花船。

  七日之後,站在一個門派的門口,她微微昂著頭,面帶一絲微笑,眼神被日光刺的有些睜不開,她重新低下頭,含笑默唸了一聲。

  「太昊啊,你的老對手,老朋友,來了,先送你一個見面禮吧。」

  入夜之後,大日落入西山,明月升起,她的腳下,一絲絲黑色的線條印記浮現,不斷的融入到她的體內。

  於此同時,太昊壺梁島,新一波的入侵出現。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黑灰色的力量如同泉湧,從節點滲透過來,這些力量飛速的凝聚出一閃黑色的大門,從地下鑽了出來。

  大門之上,左邊陽雕著一位含笑女子的側臉,她仿若一個聖母,散發著溫柔的光輝。

  右邊則是密密麻麻的骷髏頭浮雕,女子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右邊的一個骷髏頭。

  當真火大神官出現的時候,黑色的大門轟然洞開,無數的骷髏頭,伴隨著大量的低級陰魂鬼物,化作洪流一般,呼嘯而出。

  太陽真火,化作浪潮,如期而至,那些難以計數,化作洪流的陰魂鬼物,在太陽真火的力量下,也完全失去了作用,數量似乎毫無意義。

  這些陰魂鬼物,甚至都衝不出巨門百丈之地。

  真火大神官冷眼看著這一切,內心裡毫無波瀾,在他眼裡,那些陰魂鬼物,與之前太昊壺梁島上的其他生靈一樣,生死都不會讓他在意。

  他早已經忘記了,憐憫是什麼東西,殘忍是什麼東西。

  太陽真火不斷的捲上來,將所有的一切都灼燒殆盡。

  巨門右邊,一顆顆骷髏頭脫離出來,想要繼續回到左邊聖母的懷抱,可惜,它們一個個,在脫離出來的瞬間,便被太陽真火化為灰燼。

  片刻之後,黑色的巨門開始被灼燒,慢慢的崩碎,那個聖母的浮雕,從門上走下來,被烈火焚身之時,依然面色溫柔,帶著一絲憐憫,仰望著真火大神官。

  當她被徹底燒成灰燼,巨門也徹底崩塌之後,真火大神官的身形微微一震,瞳孔深處,映照出一個骷髏頭的虛影。

  轉瞬,這個骷髏頭便化作了那個聖母,面帶微笑的樣子。

  咚咚……

  咚咚……

  心跳的聲音,如同驚雷,真火大神官,全身燃燒著真火,將身體內外都在灼燒之中,可是那種心痛的感覺,卻如何都消除不掉。

  他捂著胸口,面上慢慢的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冷漠的眼底,出現了一些屬於一個活人的心緒。

  那種心緒越來越強,他也愈發的痛苦,嘶吼著咆哮著,發狂了似的,燃燒著自己。

  「不怪你的……」

  他的心底,仿若浮現出一個女人,輕柔的呼喚,像是在安撫他的心痛。

  他慢慢的跪伏在地,痛哭流涕。

  片刻之後,他身上燃燒的太陽真火,在他身前,凝聚出那個聖母的樣子,臉帶微笑,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

  下一刻,真火大神官,跪伏在地,面帶微笑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氣息還在,他的神魂還在,他的力量也還在,但他的意識,卻已經自我湮滅了。

  當一切無人掌控之後,太陽真火失控,將他的身體,燒成了灰燼,最後只留下一團太陽真火,留在了原地。

  這是真火大神官的權柄具象。

  轉瞬,權柄化作一道流光,飛入天際,沒入到真火大神官的宮殿裡,等著太昊重新敕封新一任的真火大神官。

  失去了真火大神官的鎮壓,地底再次浮現出一扇黑色的巨門。

  巨門之上,左右各有兩個青面獠牙的厲鬼形象,大門洞開之後,一些氣息陰冷的傢伙,從中走了出來。

  「神祇掌控的世界,嘿,完美。」

  「要是能宰兩個神祇,作為幡旗的主魂,那才叫完美。」

  ……

  秦陽瞇著眼睛,靜靜的看著光輝頻繁閃爍的節點,有些震驚。

  本以為對方是慢慢的滲透,沒想到這才滲透了沒幾天,立刻來了大陣仗,感受著橋樑上湧過的力量,明顯是大批人馬衝了過去了。

  得了,現在不用再猜了,如此人多勢眾,完全不在意大隊人馬當炮灰,十有八九是酆都大帝的人了。

  府君那邊走的是精兵路線,可沒這麼多炮灰隨意消耗。

  然而,轉瞬,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絲一字訣的力量,混雜在大隊人馬裡,順著橋樑去了太昊的世界。

  只是太快了,這樣子感受,也難以感受的真切,他根本沒感受清楚,那到底是哪一門一字訣的力量。

  他只能確定,不是思字訣,也不是哀字訣。

  秦陽心癢難耐,想要去看熱鬧,有入門一字訣的大佬親自出手了,那麼,大隊人馬十有八九就不全是炮灰了。

  比他想的還要快的多,這兩邊還真是不需要火星,碰到就能炸。

  心裡癢癢,秦陽還是忍下來了,反而親自出手,幫忙將這裡徹底鎮壓,保證橋不會塌了。

  正鎮壓著呢,秦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力量,從橋上跌落了下來。

  他一直擔心的事出現了,還真有什麼神經病跳橋啊,不害怕迷失在無盡虛空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陽將其鎮壓,待看清了東西,微微鬆了口氣。

  原來只是一個念頭。

  將其鎮壓的瞬間,便見那個念頭,在他眼前幻化,最後化作一封書信自動舒展開。

  念頭裡蘊含的東西,自動幻化成秦陽認識的文字,在紙上書寫出來。

  字跡娟秀清麗,以字識人,便仿若看到一位大家閨秀,在案頭提筆書寫下那些蠅頭小楷。

  「希望有人能看到,有人能來救救我,或者,來抹殺我。

  我不想成為神祇的傀儡,成為神祇的棋子,他有一個天大的陰謀。

  天啊,有沒有人啊,救救我,或者抹殺我吧,我不想……不想……」

  秦陽砸吧著嘴,原來是有人趁著混亂,無意識丟出的念頭,難怪會從橋上跌落下來,這不就是丟漂流瓶麼。

  誰能撿到,完全隨緣。

  可這有什麼用呢。

  鬼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用來釣魚的,不,八成就是釣魚用的。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施展一字訣的大佬,到處撒網釣魚的。

  就算不是,誰知道,這是誰啊,總不至於無意間撿到個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漂流瓶,就跨界而去,玩一手英雄救美的把戲吧。

  再說了,跨哪界都不知道呢。

  總結出來,四個字:關我屁事。

  隨手掐滅了這個念頭,順帶著將自己剛才看到漂流瓶的內容,也一起斬了,安全第一。

  ……

  數日之後,一座雲台之上的莊園裡,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倚在窗邊,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忽然,她神情一動,有些驚喜的看著一片窗外的桃花樹上,有一片花瓣隨風飄落,她連忙伸出雙手,將其小心翼翼的接住。

  花瓣在她的掌心崩碎,化作一張小紙條。

  上書四個潦草的大字。

  「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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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4 00:13:36 |只看該作者
第八九一章 自動變化內容,漂流瓶友十二

  「誒?!」

  少女呆呆的看著紙條,有些震驚。

  左看右看,那紙條上四個大字,轉瞬變得更加潦草,就似一筆寫出來四個字,而後字跡越來越模糊,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呆愣了好半晌,少女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氣呢,便趕忙回到桌前,再次提筆開始書寫內容。

  生氣有什麼用,完全沒有用,少女現在非但不氣,反而特別的驚喜。

  她在這裡已經不知道待了多久了,丟出去的信件,從來沒有得到過回應,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得到了回應。

  不管裡面是什麼內容,都足夠讓她驚喜,因為這代表著希望。

  她提筆之後,唰唰唰的寫出來一大篇,可是轉瞬,少女便微微蹙眉,將寫好的那篇撕掉。

  她愁眉苦臉的,有些糾結了,該怎麼說呢。

  看這個給出回應的人,很敷衍,壓根不想理會,無論想要對方幫忙做什麼,直接開口都不是好選擇了。

  這次對方的回應,她大概也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也沒有人理會她。

  怎麼才能讓對方理會,才是現在最關鍵的事。

  回憶著曾經,少女慢慢的想起來,請人幫忙,似乎有個最直接的辦法。

  「救我離開這裡,我可以告訴你,哪裡有一條仙脈……」

  撕掉,重新寫,這個消息並不是什麼秘密,上古天庭手裡,掌握這一條仙脈的事,知道的人應該挺多的。

  但知道了,也沒有辦法拿到手的。

  再次回憶了良久,少女繼續拿出一張紙。

  「救我離開這裡,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有一個地方,有一株快要長成的仙草。」

  寫下這個之後,少女有了些信心,懷著憧憬,將信紙疊起來,輕輕捧著送出了窗外。

  信紙化作一片桃花瓣,伴隨著微風,從莊園裡飛出,落入到雲海裡,消失不見。

  另一邊,秦陽還蹲在兩扇門那觀察著,上古地府那邊不知道是出動了多少人。

  連續奔湧了好幾天,非但沒有減緩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多,過去的人也越來越強。

  秦陽不得不親自出手,全力鎮壓,才能維持著橋不塌。

  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什麼玩意,跨界的時候,一點都不知道收斂,跟瘋狗似的,一點都不害怕從橋上跌落,落得一個永遠迷失的結局。

  他們不怕,秦陽卻怕啊。

  從橋上跌下來,可不是正常的迷失虛空,而是直接跌到大荒世界了。

  真讓這些瘋狗發現大荒世界,恐怕比面對太昊的人還要麻煩的多。

  秦陽費心費力的忙活了十來天,大隊人馬過橋的時期,總算是過去了,秦陽喘了口氣,立刻開始動手,重新佈置大陣。

  力求能將這裡徹底鎮壓,全力維持著橋的穩定,保證上古地府的人,和太昊掐的時候,不會擔心後路被斷了,也不用擔心半路上摔死。

  完成鎮壓之後,秦陽轉身準備離開。

  一步跨出,他又把腳收了回來,回頭望去,就見他鎮壓的徹徹底底,連神樹都主動幫忙,空間都快被鎮壓的徹底凝固的地方。

  竟然又有一絲念頭,倔強的飄了出來。

  秦陽神情有些凝重,立刻開了二檔思維加速,捕捉這一縷念頭飄出的一切細節。

  他現在已經在橋上加了護欄,頂上再加了防護,已經將其變成一個封閉的通道,再怎麼瘋狗的衝過去,也都能安安生生的過了橋。

  就差把自己的道基堆上去,給橋重新搭個地基,重新鋪一層絕對穩固的防護了。

  就這,竟然還是有一縷念頭,能飄了出來。

  秦陽覺得,他得認真對待了。

  一,對方的力量肯定很強,或者說,有特別的能力。

  二,他被漂流瓶友盯上了。

  肯定是之前掐滅念頭的時候,有什麼念頭,在他都沒感覺的時候,已經飄了出去。

  秦陽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捏,那一絲無形的念頭,便飛了出來,在他面前化作一張白紙鋪開。

  「救我離開這裡,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有一個地方,有一株快要長成的仙草。」

  那「仙草」倆字,還給加大加粗,加了七彩閃爍的特效。

  秦陽看著上面娟秀的字跡,嘖嘖有聲。

  這一次明顯就很上道,哪像上次那樣,相隔了起碼一個世界的距離,還玩那手喊救命的把戲,甭管是誰,都不會信。

  說實話,喊個失火啦,也比喊救命有用。

  這一次,甭管真假,起碼這個消息,看起來就很上道,很有誠意。

  秦陽倒是不想理對方了,可如今對方丟出來的漂流瓶,都能精準投遞了,說明他上次不知道逸散出什麼念頭,已經給了回覆,建立了聯繫。

  思來想去,秦陽看了看高聳入雲的神樹,給對方回了一句。

  「我有仙草,不稀罕。」

  雖然神樹只是一株長歪的仙草,已經沒有可能重新恢復仙草的樣子了。

  但是,說神樹是仙草,本身也沒啥毛病。

  念頭丟出去,秦陽琢磨了一下,這話可能未必能打消對方的想法,依舊會盯著他。

  想了想,秦陽又丟出去一個念頭。

  「你要找的,是神祇的敵人,只有他們才有力量去救你,或者殺了你,我只是誅心星官麾下,一個擁有仙草的小修士,沒有力量的,沒舉報你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你不要聯繫我了,沒結果的。」

  不管是釣魚的,還是真的求救,這條信息裡,都包含了對應的信息。

  最好是釣魚,告訴別人,誅心星官已經復甦,別人自然會將其等同於,太微復甦了。

  ……

  雲台之上,少女趴在窗前,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的桃花樹,忽然,一陣微風吹過,一片桃花瓣飄然落下,落入到少女的手中。

  花瓣化作一張大紙,六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慢慢浮現,上面的不屑之意,簡直是呼之欲出。

  「老子有!不稀罕!」

  少女微微一滯,待在了那裡,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她還從來沒想過,對方會這麼回覆。

  不等她回過神,窗外又是一陣微風吹過,有一片花瓣飄落,飛入窗內,落在少女的書案上,自動化作一張大紙。

  上面依然是龍飛鳳舞,很是潦草的大字。

  「找我有錘子用!

  我不過是個只有一株仙草的小修士而已,再說了,我還有個身份,是太微天帝麾下的誅心星官。

  我沒去給天帝匯報,都是給你臉了,別蹬鼻子上臉。

  你去找上古地府的瘋狗啊,噢,算了,算你運氣好,你不用找了,我剛把那些傢伙送過去,這些傢伙,十成十很樂意破壞神祇的好事,甭管是哪個神祇。

  還有,別給老子發漂流瓶了,不網戀,沒結果,拉黑了!」

  少女呆呆的看著書案上的紙,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手都在哆嗦,她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彷彿能看到一個青蓮獠牙,滿臉橫肉還禿頂豁豁牙的粗俗男人,吐沫星子都要相隔不知道多遠,噴在她臉上了。

  這些字跡是念頭所化,她不明白字面意思,卻也能明白字裡的含義。

  眼看紙都消失了,少女連忙衝上去,想要再多看幾眼。

  她坐在書案前,一臉振奮,眼睛裡帶著莫名的光彩,對方只要肯回應就行。

  而且比預想的還要好太多了,對方不但回應了,還自曝了身份。

  身為太微天帝麾下的星官,竟然沒有向天帝匯報,他肯定是一個大好人,雖然長得難看了點,字也難看了點,也太粗俗了些。

  但這不重要。

  對方是一個很有憐憫之心的好人,才是最重要的。

  少女振奮不已,元氣滿滿的再次拿出紙,回憶著可以用到的信息,準備再次書寫。

  就在這時,外面的雲海還是翻騰,這片如同靜止的世界,忽然起了波瀾。

  白雲之中,忽然有一些透著陰冷氣息的黑雲,翻騰而起,化作一隻青面獠牙,身高萬丈的巨大鬼物,陰冷的氣息,瞬間便讓莊園裡,飄下了黑灰色的雪花。

  下一刻,一聲怒喝在高空中炸響。

  「禮讚,太昊。」

  一輪烈日橫空出世,刺目的神光,將整個世界都照耀成一片光明的世界,除了光輝,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光輝消散,那隻巨大的鬼物消失不見了,坐落在雲海之上的莊園,也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少女趴在窗前,伸長了脖子看著外面,滿臉的驚喜。

  半晌之後,她才有些戀戀不捨的回到書案前,美滋滋的繼續書寫。

  這位不知道名字的先生,可真是一個大好人,嘴上說的不關我事,雖然粗俗了點,但最後還是來幫忙了。

  「好先生,你找來幫我的人,我看到了,一個很醜,但是也很厲害的鬼先生,可惜,他沒救得了我。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

  我不知道你在哪裡,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但是我知道很多東西,你喜歡什麼,可以告訴我。

  然後我告訴你,在什麼地方可以拿到。」

  寫到這,少女想到秦陽最後的那句話,她能從念頭裡,明白那個網戀是什麼意思。

  她抿著嘴,偷偷笑了笑,再加上最後一句。

  「還有,我叫十二,是個人族,男人。」

  她捧著書信化作的桃花瓣,輕輕將其送出了窗外,看著花瓣飄出莊園,消失在雲海,繼續趴在窗邊,等著回信。

  ……

  太昊大世界。

  戰爭,沒有醞釀,便開始了。

  一個戰力絕對算前列,而且還是最能克制陰邪鬼物的真火大神官,卻最先隕落了。

  新一任的真火大神官,想要上任,還需要一段時間,上任之後,能完美的掌控權柄,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大地上,一座擁有各個種族的宗門裡,激烈的角逐,已經在進行。

  他們修行的法門,便是以太陽真火為核心的,只不過能接觸到太陽真火的人,少之又少。

  整個宗門,都是真火大神官的預備役,太昊挑選新一任大神官的時候,最先考慮的,便是真火宗。

  上古之時的恩怨與糾葛,到了現在,知道的人已經沒多少了,還在堅持的就更少了。

  神祇在這裡的名聲,也跟秦陽心裡的認知,南轅北轍。

  在這裡,神祇只是高高早上的神祇,無論是仰望都仰望不到的太昊天帝,亦或者是其他的神祇,都是如此。

  斷絕了信息的來源之後,時間便會洗掉一切黑點。

  尤其是當這個時間足夠長的時候,曾經的歷史被人挖出來,也只會是別有用心的污蔑。

  上古地府的入侵,只會被扣上一個邪魔的帽子,人人得而誅之。

  所以,太昊壓根沒什麼反應,有反應的,也只是那些大神官,和其他神祇。

  其他再有反應的,也只是覺得,看到了機遇。

  比如真火宗,原來的真火大神官不死,他們之中最強的人,若是沒法靠著自己突破,最後也只是壽元耗盡的結局。

  如今一個從天而降的機會落下了,不知道多少人羨慕。

  也有的是人,盼著其他大神官也隕落,更有人盼著神祇隕落……

  戰爭剛開始,內部傾軋,明爭暗鬥,便不可抑制的開始了。

  比如說,已經開始有人,想要去帶路,悄悄的給上古地府那邊送了不少情報。

  ……

  這一切,暫時都跟秦陽沒什麼關係。

  秦陽將橋附近的一切,都徹底封鎮之後,確認了好些天,都沒什麼大隊人馬了,暫時放下心,回去休息。

  正曬著太陽呢,秦陽忽有所感,睜開眼睛。

  立刻感覺到,有一個念頭漂流瓶,直直的向著他砸了過來。

  秦陽砸吧著嘴,心說,對面這貨,怎麼沒完了,說的夠清楚了吧?

  念頭一動,一卷紙卷,在他面前攤開。

  看著上面的內容,第一句話,就讓秦陽一臉懵逼。

  什麼時候多了個好先生的稱呼?什麼時候找人去幫忙了?

  自己怎麼不知道?

  是不是順手給斬了?

  秦陽連忙翻了翻小本本,備忘錄上壓根沒有類似的記載。

  秦陽琢磨著,鬼先生……

  說不定就是上古地府的那幫人,正好打過去了,被對面這位姑娘誤會了吧。

  繼續向後看。

  至於喜歡什麼?我喜歡什麼,跟這位有毛關係。

  當看完最後,加了特效的「男人」倆字,秦陽沉默了一下,唰唰唰的將紙撕碎了。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至於專門加特效點出來麼?

  我會對你這個少女心都溢出來的男人感興趣?還是漂流瓶?

  他可是有足夠的經驗來告訴他,只要沒看到人,那跟他交流的,是人是狗,都是未知數,會不知道這點?

  一個蘊含勃勃怒氣的大字,伴隨著秦陽的念頭飛了出去。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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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二章 還在路上的幫手,撿到一本寶冊

  少女每天期盼著回信,看到有桃花瓣墜落,便歡天喜地的將其接住。

  化成書信之後,怒火便在信紙上燃燒,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上面附加的怒氣。

  「雖然大家都知道我是好人,但有一說一,我還真沒找人去幫你。

  上古地府那些瘋狗,自己去咬人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我也絕對不會去救你殺你,你別瞎雞兒腦補。

  至於我喜歡什麼?跟你有個毛關係?

  我就喜歡經典寶冊,留著當收藏,沒事了看看各種書,你能給我?

  離我起碼隔了一個世界,問這種問題有毛用。

  你說你男人什麼意思?

  艸,最討厭你們這種裝妹子的傢伙。

  趕緊給爺爬!」

  少女的眼睛彎成月牙,美滋滋的看著信,感受著信上附帶的怒火,更是樂不可支。

  「好先生的確是個大好人,還是個誠實的大好人。」

  看完之後,少女陷入了沉思。

  好先生喜歡經典寶冊,這可有點麻煩了。

  若只是內容的話,倒是也簡單了些,可需要握在手中的經典寶冊,用來收藏的……

  思忖良久之後,少女從椅子上跳下來,回到房子中翻箱倒櫃,翻騰了好半晌之後,挖出來一大堆書籍,上面用各種語言的文字,記錄著不少東西。

  隨便拉出來一個,可能都是辛密之中的辛密。

  但此刻,這些承載辛密的書籍,卻像是論斤賣似的,堆的到處都是。

  少女翻了好半晌,重新開始寫信。

  「好先生,你想要的書,我沒法送給你了,我也不知道你在哪。

  不過,我知道有些地方,可能會有你想要的書。

  有一個叫香界的地方,那裡有一片名為貫穿之海的地方,海溝偏北,下面有一個洞府,裡面可能藏著一卷墨香經,據說可以製作出人族十二師之一的畫師所需要的墨。

  有一個叫大荒的世界,那裡有一個死海,在……」

  少女唰唰唰的寫出來七八條信息,都是可能會有經典寶冊存留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寫完之後,少女在後面再加了一句。

  「其實我是逗你呢,我記得我是人族,而且是個女人。」

  折疊好長長的信,少女將其送出窗外,看著信件化作的花瓣飛走,這才繼續捧著臉,趴在窗前繼續等。

  等了一會之後,少女想了想,回去整理一下這裡的記載吧,萬一有能用得上的呢。

  ……

  秦陽現在想要砍人了。

  尤其是看著新的漂流瓶,跟帶著自動定位似的,直接穿過了他布下的大陣,砸到他臉上,他就更想砍人了。

  有一說一,他都直接開噴了,對方還是不依不饒不放棄,張正義都沒這麼賤皮子。

  扇了左臉,伸過來右臉的情況,他只見過一種,對方忍辱負重,所圖甚大,騙子都沒這麼能忍。

  他倒要看看,這人怎麼隔著一個大世界,騙到他。

  真要是這樣也被忽悠了,就自己找棵歪脖子樹,自掛東南枝吧。

  拆開已經具象化成一個酒瓶的漂流瓶,裡面一頁長長的書信跌落出來。

  秦陽看到第一句話,就知道,這人絕對所圖甚大,好不容易釣到了一條魚,說什麼都要穩住了。

  不然的話,哪有被噴了之後,回的第一句話就是誇人的。

  繼續看了看,秦陽冷笑不停。

  這麼多線索,就算是太昊,也沒這麼牛,知道好幾個大大小小世界裡的事,尤其是還有大荒的。

  秦陽專門將那條拎出來,正好就在死海,他倒要看看,對方怎麼編。

  對別的人來說,死海很是危險,靈氣都是基本不能利用的類型,可對於秦陽來說,也就一般貨色。

  信上指引的名字,都是很久沒用過的,但標注出來的描述,秦陽還有些印象,當年駕駛幽靈號,在海面之下穿行的時候,曾經路過過那裡。

  一步跨出,離開了壺梁,數日之後,還沒到地方呢,卻先遇到熟人了。

  體型龐大無比,已經看不出來烏賊形狀,足足有幾百根觸手的石烏賊,正行走在海底,後方拖著沉睡狀態的噬魂獸。

  石烏賊看到秦陽,震驚不已。

  「大哥,你活了!?」

  「什麼叫我活了,你們不是去無盡之海了麼?怎麼幾百年過去了,還在死海?」秦陽有些納悶。

  「我感受到好像有誰跟我說,你要復活,問我和大大哥意見,大哥,你什麼時候死過,我怎麼不知道?」

  「是啊,死了幾百年,又活過來了,你們這是要幹嘛?」

  「大哥有危險,我們趕回來幫忙啊,這次可不是我要幫忙,是大大哥讓我帶著他來的。」

  「……」秦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都復活好些時日了,這倆竟然還在趕路,可是人家來都來了,情還是要承的。

  秦陽看了一眼根本沒反應的噬魂獸,心裡還有些詫異,噬魂獸會主動來幫忙?

  這位大哥,不是永遠都是那副誰都跟我沒關係,你們全部都是食譜的高冷樣子麼?

  再者,這位大哥有靈智麼?

  這話沒法說,顯得太那啥了,畢竟人家是來幫忙的。

  「都過去了,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你們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秦陽乾巴巴的謝了一句,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了,請人家到家裡坐坐喝杯茶吃頓飯麼?

  他是真請不起。

  烏賊石雕的身高都已經數千丈,攤開之後,每一條觸手,都有上萬丈,這麼大的體型,還是吃肉的,真請不起。

  至於噬魂獸大佬的食譜,更是供不起了,把整個壺梁的人,都給這位大佬吞了,估計這位大佬也能吞的下。

  這倆只要靠近壺梁,絕對會引起恐慌。

  還是算了吧……

  倒是生死之間,那裡挺適合噬魂獸,有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魂靈,噬魂獸去了,都算是做好事替人解脫了,不過去那邊,烏賊石雕就什麼也找不到了……

  還是讓他們自己選吧。

  秦陽把這事說了一下,烏賊石雕沒說什麼,噬魂獸卻還在沉睡,一點反應都沒。

  「你們慢慢考慮一下吧,以後什麼時候想去了,我帶你們去,我現在還有要事,就先不聊了。」

  秦陽還惦記著經典寶冊的事,先去確認一下再說。

  告別了還在沉思的烏賊雕像和沉睡的噬魂獸,秦陽繼續上路。

  這一路上,暢通無阻,一路來到一條海溝,也什麼東西都沒見到,依稀能感受到有邪氣殘留,卻什麼東西都沒有。

  想來也是噬魂獸路過這裡,這裡的凶獸、邪物,統統望風而逃,丟下老家出去避難了。

  一路深入到海溝的深處,殘留的凶煞之氣和邪氣愈發濃郁,其中有一個海底的噴泉,還在不斷的噴發邪厲之氣。

  這裡之前肯定是有什麼凶悍的硬茬盤踞,可現在什麼活的東西都見不到了。

  在海裡,沒什麼東西能比噬魂獸硬茬。

  也就大哥腿腳慢,不然的話,海中各種生靈繁衍的速度,都跟不上大哥進食的速度。

  順著邪氣之眼的縫隙,一路深入進去,沒見預想之中的洞穴,反而是一片虛空。

  秦陽進來之後,立刻感覺到,這片虛空有即將坍縮的趨勢,身後的洞口,也在不斷縮小。

  秦陽眉頭微蹙,將自己的黑玉神門丟出去,頂住了縮小的洞口。

  現在他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曾經某個修成了葬海秘典的大佬,隕落之後的海眼,他的海眼沒有立刻封閉坍縮,反而將他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噴發出去,坍縮的過程會耗費很久。

  但現在,另外一個擁有海眼的人,進入到這裡,便徹底破壞了平衡,坍縮還是加速。

  這是那個漂流瓶友坑他麼?

  不至於,隔了這麼遠,只是為了坑死他,費這麼大勁幹嘛。

  再說,這點小場面,根本不可能坑到他。

  秦陽沉下心,飛速的在這片虛空之中掃蕩,這裡還懸浮著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些已經被時光腐朽,有些還尚在。

  秦陽幻化出一張大網,跟打撈垃圾似的,飛速的在這裡轉了一圈,把能感受到的看到的所有東西,統統撈走。

  重新飛出了洞口,收回了黑玉神門,就見海底噴發邪氣的洞穴,一點一點的閉合。

  秦陽轉身離開,找了個荒島,開始整理收穫。

  一堆已經失去靈氣的靈石,還有好幾塊靈氣耗盡的八品靈石,找個靈氣充沛的地方,好好養一養,估計還能恢復。

  還有一堆破銅爛鐵,都是失去威能的法寶,看樣子當年這位修成葬海秘典的大佬,死的時間可不短了。

  翻騰了半晌之後,才見一本鏽跡斑斑的黑鐵之書。

  默默運轉葬海秘典,輕輕在黑鐵之書上一點,瞬間,得到了力量灌注之後,上面的鏽跡自動脫落,化作一本魔氣森森的寶冊。

  上書四個大字。

  葬海秘典。

  秦陽面無表情的翻開看了幾眼,的確是經典寶冊無疑,內容也沒有絲毫問題,絕對的正品。

  以前就聽說,葬海秘典的經典寶冊,浮屠魔教早就丟失了,可惜,後來出了一個葬海道君,這種屁話自然沒幾個人信。

  如今看來,似乎還是真的。

  秦陽拾取了寶冊,陷入了沉思。

  重新拿出小本本,上面記錄的信息可不止一條。

  他隨便驗證了一下,就是真的,那豈不是說,其他的八成也是真的?

  這位漂流瓶友到底是誰?

  如此的神通廣大。

  情報簡直無敵了。

  當年浮屠魔教,在死海到處搞事,宗門內部的支持力度極大,每一次都那麼多人送死,也毫不在意,十有八九就是為了找到葬海秘典的經典寶冊。

  可惜,大海撈針,他們一直沒找到過,但這位神通廣大的漂流瓶友,一個界外之人,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秦陽覺得,自己應該重視一點了。

  有沒有可能,她真的是一位巨佬,身陷囹圄,等著人來搭救,說的那些話,可能的確是真的。

  而且,名叫十二。

  這個名字,就給了秦陽不少猜測了。

  跟十二沾邊的,最明顯的,就是人族十二師之一。

  她是不是那幾個還沒有消息的十二師之一?

  打住。

  也有可能,這就是釣魚,對方先取信於他,然後讓他這麼去想。

  思來想去,秦陽覺得,找人問問最好。

  人偶師就算了,這貨還在封印狀態,整個人都是傻不愣登的。

  去找堪輿師吧,這麼久了,亡者之界都出現了,堪輿師還窩在墓裡不出來,再不復活,他就真成了沒戲份的背景板了。

  秦陽馬不停蹄,星夜飛馳,來到堪輿師的陵寢附近。

  他已經找不到當時的陵寢入口在哪了,不過,既然這位大佬,上次都能算的出來,怎麼保住自己的陵寢不被人偶師挖了,這一次,應該也能算到自己來吧。

  「堪輿師,吾乃急公好義秦有德,人偶師的摯友,有夢師的傳承,手裡還有幻師的幻海副本,幫過妖師、樂師、畫師、醫師,還替香師找了個超級天才傳人,咱們是自己人啊。

  你放心,我不會挖你的陵寢,我從來不這麼幹,我來是有點事找你問問。

  你認不認識一個,神通廣大,在他界被困了,還能知道很多其他世界辛密的人,名叫十二,是不是十二師之一?」

  秦陽喊了一聲,周圍什麼反應都沒有,他走到石壁前,禮貌的敲了敲。

  「喂,有人在麼?堪輿師?」

  下一刻,山體忽然震動,山上大大小小的滾石,呼哩嘩啦的往下落。

  秦陽後退一步,搖了搖頭。

  「我已經很禮貌了,問點事而已,大家同氣連枝,何必呢……」

  等到滾石落下,秦陽隨意的瞥了一眼,立刻定住了眼睛。

  那些落下的滾石,看似隨意的灑落在石壁前,可是他歪著腦袋看了看,隱約還能看出來,這些大大小小的滾石,竟然組成了一行上古的字。

  「不是,不認識,再來咒死你。」

  「何必呢,我等同氣連枝,都是熟人……」

  「轟隆隆……」山體再次開始震動。

  秦陽訕訕一笑,拱了拱手。

  「多有打擾,告辭……」

  秦陽趕緊轉身溜走,他還真有點怕這位脾氣明顯不怎麼好的大佬,在墓裡扎小人咒死他。

  反正要問的事,也已經問到答案了。

  堪輿師都說不是,不認識,那十二,肯定就不是十二師之一,這位大佬脾氣不好,但本事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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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4 00:14:10 |只看該作者
第八九三章 我真不想管的,但是她寶物太多了

    等到秦陽灰溜溜的離開了堪輿師的陵寢,山壁下方的泥漿,慢慢湧動著升起,化作一隻拳頭的形狀,手掌張開之後,一隻眼睛隨之睜開。

    那眼睛掃視了一圈,秦陽殘留的氣息,被其捕捉,所有的痕跡,也被其帶走,握入拳中,重新沒入泥漿消失不見。

    一方虛空大陣裡,只見秦陽殘留的氣息,存留的痕跡,化作一枚內方外圓的銅錢,從天空中,伴隨著其他八枚銅錢一同墜落下來。

    銅錢分散,落入陣中,不稍片刻,就見其中一方,生出一個牌子,上書地升風。

    虛空中,一個聲音傳來。

    「地中生木,升。君子順德,積小以高太,倒也算是吉。

    今日我大利正南,遇水逢吉,吉上加吉。

    此時此刻,死門在北,他自南而來,的確不是要挖我的陵寢。

    回答他的問題,正好過申時,入酉時,吉星升起。

    的確算是上上大吉,不過,我不過是推演我自己,他卻先佔了一位,白中帶黑,隱有非生非死,進退兩難之相。

    咦,他竟然死過一次了?此前天地異動,就是因為他啊。

    難怪他如今吉星高照,氣運正隆,時來天地之運加身……」

    聲音沉默了許久之後,中心的那枚秦陽殘留的氣息和痕跡所化的銅錢,驟然崩碎消散。

    「算了,看在人偶師的面子上,不咒他了。」

    正在返程的秦陽,可不知道,堪輿師饒了他一條狗命。

    要不是他最近剛逆轉局面復活,運勢昌隆,隨便出來溜一圈,都能有噬魂獸這種大佬來給開路,無驚無險的轉一圈,都能撿到一本經典寶冊。

    要不是擔心去咒一個時來天地皆同力的傢伙,十有八九會被反噬死,堪輿師為了杜絕麻煩,斬斷牽連,讓自己的佈置更加穩妥,肯定會做點什麼。

    如今,只能捏著鼻子忍了這個三番兩次來他陵寢前搞事的傢伙。

    ……

    秦陽一路回到壺梁,中間還順手在壺梁附近的海面下,發現了一條封閉的靈脈,心情大好。

    雖然堪輿師這人,脾氣臭了點,可事還是給辦了,以後要是有什麼能順手幫的,那就回報一次。

    畢竟嘛,有本事的人,脾氣似乎都有點怪,很符合大家一貫的認知。

    回到了壺梁,秦陽還沒想好,要不要給十二回信的時候,新一波漂流瓶已經砸到了他的臉上。

    「好先生,你找來的人,又來了,這一次還有一個特別好說話,從來不傷人的姐姐,我看到她了,但是她沒看到我,就差那麼一點點。

    好先生,你找到什麼書了嗎?或者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給你找找,看看還有什麼記載。」

    說真的,秦陽真的很不想回話了。

    越是容易拿到的好處,後面越是有一個大坑,騙子的一貫套路不都是這樣麼,等到你上頭的時候,想要退出都退不了了。

    這麼多年了,他還真的沒有什麼時候,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拿到經典寶冊這種好處。

    如此,便越是忌憚這個十二,她的信息來源,著實有點恐怖了。

    可不回話吧,甭管他在哪,十二的漂流瓶,都能輕而易舉的穿過各種防護,直接砸到他臉上。

    他只能把人往好的地方想,有這種能力的十二,卻還是被困住了,只能求助別人,能困住她的,也只能往天帝那個層面考慮了。

    所以,她現在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死也不會撒手了。

    秦陽見過溺水的人,就像十二一樣,只不過,真正到了溺水的那一刻,一個個都是面目猙獰,理智全部都會消失,只有求生的本能了。

    十二這頂多算是私信並不是太頻繁的轟炸,還算理智了。

    救人呢,是沒能力救的,可要是能順手給太昊添堵,何樂而不為。

    想了想,秦陽丟出去一個念頭。

    「是誰困住你的,太昊?太微?太一?

    你告訴我你在哪,我好給其他人傳信,讓他們去幫你。」

    ……

    雲上莊園,十二看著新飄落的花瓣,喜滋滋的等著看信。

    「能困住你的只有三天帝之一了吧,到底是哪個?

    老子現在正在努力相信你,你可想好了再回答,讓我抓住破綻了,你死了我也會放一掛一萬響慶祝。

    還有,你被困在哪了?

    你連大荒哪有經典寶冊都知道,總不至於不知道自己被困哪吧?

    沒目標,就算是要引上古地府的瘋狗,我也沒地方引啊。

    說實話,我特別好奇,你是怎麼知道他界辛密的,還知道的這麼清楚。

    你能不能別把漂流瓶砸我臉上了?每一次我都想去砍死你。」

    十二看到最後那四個血淋淋的「去砍死你」,滿臉的驚喜,她覺得自己終於說服這位好先生了。

    「真的嗎?好先生,你要來砍死我麼?

    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是被太昊天帝困住的,在一片雲海裡,我出不去,看桃花,都只能在院子裡看。

    大荒怎麼來這裡,我也不知道,我去翻翻書,之前的消息,也是我翻書看到的,莊園裡有書,很多書,我根本看不完。

    好先生你還想要知道什麼,我幫你找找。」

    順帶著,十二又寫了好幾條,找到的,有關大荒的信息。

    ……

    當秦陽再次被具象化的漂流瓶,攔都攔不住的砸在臉上,他已經快要忍不了了。

    只是當看到第一句話,他的心裡就一個咯噔。

    什麼叫真的麼,你要來砍死我了。

    拿出小本本看了看,上次的回復,壓根跟這個不沾邊。

    還有,她怎麼知道自己在大荒的?

    秦陽思忖了一下,忽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要麼是他的回信,有邪惡的中間商過手了,還悄咪咪的改了他的回信。

    要麼,就是他的回信,壓根就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

    念頭……

    秦陽面色發黑,他回信的是念頭。

    不會是回信的時候,夾雜著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一起回了過去吧。

    看著下面夾雜著好幾條,有關大荒的信息。

    南海的鎮海牌坊之下,有一個寶箱,裡面有一些典籍,可能還有劍道寶典。

    沙海荒漠的深處,有一個叫迷失沙海的地方,裡面有一個游離的秘境,那裡有一個酷愛藏書的大佬,被旱魃擊殺在那裡,他的收藏肯定也在。

    無盡之海,有一個海族的……

    秦陽覺得,不用去看了,十有八九都是真的有。

    拿出傳信的玉符,秦陽將鎮海牌坊之下有寶箱的信息,寫上去之後,將其激發了丟出去,傳給第二劍君。

    沙海荒漠的信息,找人送給了屍魁,讓屍魁沒事了去探險。

    無盡之海的消息,送給鮫皇……

    好幾條消息,全部送出去給對應地盤的人,秦陽便不再管了。

    正好,上次不少人來幫自己,這次也算是禮尚往來,還個人情,他們要是真能拿到什麼寶物,起碼也算是自己有誠意了。

    不過,現在問題來了。

    若十二不是個騙子,那自己平白無故的拿她的好處,心裡也過意不去。

    正在沉思著呢,有一個漂流瓶砸臉。

    「好先生,找到了麼?這些記載好像挺久遠了,未必有,我專門翻了翻箱子,又翻到一些,不知道是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裡面未必有你喜歡的書。」

    下面唰唰唰的,羅列出來一堆信息,都是有各種寶物的。

    有關道器的,都有三條。

    其中還有一條,大胤神朝裡,一個叫開羅山的地方,可能埋藏著一件道器,是曾經的一個大門派的鎮派之寶。

    大胤神朝都出來了,看來對方的消息來源,的確很久遠了,很久沒更新了。

    秦陽例行將這個消息送給嫁衣,其他的消息,分類送人。

    基本上,天南海北的,全部都照顧到了,真要是有人能找到一件正兒八經的道器,就不是自己欠人情,而是對方欠自己大人情。

    短短數日之後,秦陽飛到高空,遙望著北方,閉目細細感應。

    隱約能察覺到,有一種極為強大的法寶,在北方出世了。

    丑雞飛上來,落在秦陽的肩膀上,滿眼的艷羨。

    「秦有德,道器出世了,真正的道器,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晉陞……」

    秦陽面色複雜的長歎一聲,回了十二一條信息。

    「我跟你說實話,你送我東西再多,我也未必有能力救你。

    我現在只是一個連道果都沒有的道君,若是跨界而去,到了太昊的世界,說不定被針對的就是我。

    我只能說,盡力引更強的力量去幫你。」

    回了信之後,秦陽琢磨了一下,拿出一枚玉符,在裡面灌注了一些關鍵信息。

    太昊有一個驚天大陰謀,他在雲台之上,困住一個擁有特殊力量的人族少女。

    僅此一句就足夠了,上古地府的人,若是得到信息,他們一定會明白,太昊肯定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

    無論真假,只要能給太昊添堵,他們肯定也非常樂意。

    蹲守在兩界的橋邊,等到一波上古地府的人馬,跟瘋狗似的過橋的時候,秦陽悄悄施展思字訣,將玉符塞給了其中一個力量氣息不那麼強的傢伙。

    秦陽滿心複雜,他是真不想參合,也不想相信,可是這個十二,寶物實在是太多了,出手就是道器,兩封信就足夠秦陽還人情了。

    ……

    太昊世界的壺梁島,已經成為了上古地府在這裡大本營。

    太昊還沒有親自出手過,甚至他麾下的大神官,都沒有直接出現在最前線了。

    上古地府的人認為太昊是不屑與親自出手,對付他們這些人,甚至都不需要再派出資深的大神官來前線了。

    要是秦陽在,就知道,太昊這是在忌憚。

    上一次,損失了倆權柄,損失了一個投影,一縷意識,察覺到有太微的力量出現,緊跟著,太昊壺梁這邊,就出現了上古地府的大隊人馬。

    你讓太昊怎麼想。

    不想多了都不可能。

    身為天帝,他擁有足夠的時間,也不在乎一朝一夕的得失,更無所謂下面人的死活,自然先冷眼旁觀,摸清楚情況再說。

    新一波的支援抵達,如今兩界的聯繫愈發緊密,世界的排斥也在減弱,壺梁作為正統橋樑的作用,也在復甦。

    大軍之中,曾經在花船上的女修,面帶微笑的站在大殿上首。

    下面一個青面獠牙的傢伙,低著頭,捧著一塊玉符呈上來。

    「殿下,這是屬下的一個下屬,過橋之後,忽然發現身上多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給的。」

    女修伸手一招,捏碎了玉符,其內蘊含的信息,化作一行光字,呈現在她眼前。

    然而,轉瞬之後,字跡便自行消散。

    她眉頭微蹙,感覺到自己有關這行字的記憶,竟然都在慢慢淡去。

    她連忙拿出一個玉簡,以其他方式,重新阻止了一下語言,將這行字記錄了下來。

    等到她記錄完畢,她已經不記得剛才看到了什麼了,從字跡到念頭,統統都消失不見。

    她閉上眼睛,輕輕嗅了嗅鼻子,冷笑一聲。

    「上古天庭的這些傢伙,當真是天真了,這麼濃的神祇味道,就算是抹去了信息,也還是揮之不去。」

    「殿下,可是太昊又有什麼陰謀?」

    女修看了看自己手中重新記錄的記載,搖了搖頭。

    「能有什麼陰謀,借刀殺人而已。

    而且,傳信的人,根本不是太昊的人,應該是太微或者太一,敕封的某個新晉神祇親自送來的。

    對方讓我感受到神祇的氣息,卻又不留痕跡,只是想要告訴我,消息是真的。」

    女修將玉簡丟給手下。

    「去,告訴那些給我們情報的傢伙,我要知道,於此相關的東西,不惜代價。」

    她相信信息是真的,身為其他天帝麾下的神祇,冒這麼大風險,悄悄送來信息,還不至於送來個假消息。

    因為假消息,未必能借到刀。

    只有真消息,可以保證,哪怕她明知道是借刀殺人,也還是會願意當這把刀,不惜代價的去給太昊添堵。

    她也的確好奇,太昊從來不會幹那種毫無意義的事,也不會擁有人族的感情,困住一個人族的少女,必定大有所圖。

    不管是什麼,去給太昊攪和了,總是沒錯的。

    若是能反過來,將那個人族少女帶走,說不定也會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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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4 00:14: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九四章 簡單的獵殺神祇,我快被收買了

  「我跟你說實話,你送我的東西再多,我也未必有能力去救你。

  我現在只是一個連道果都沒有的道君。

  以我被世界針對時得出的經驗,我若是真身跨越到太昊的世界,可能會被針對的特別慘,那個時候,人生地不熟的,可沒人來幫我。

  哎,算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我這人呢,一向吃軟不吃硬,不幫你做點什麼,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我去試試,忽悠點上古地府的瘋狗吧,這些傢伙,活得越久的,心越黑,自己心黑吧,看別人就都是黑的,打個噴嚏,他們估計都能腦補出來百八十個陰謀,真是病的不清。

  還有,別給我送道器了,人家的道器,我沒有對應的法門,也發揮不出來全部的力量,關鍵時刻,說不定還會成為破綻,要了有毛用,還不如送出去當人情。」

  十二看著新的回信,美滋滋的傻樂。

  她還是能察覺到變化的,比如,這一次,信上的字跡都變得工整了不少,這位說話比較直率的好先生,也沒有再罵她了。

  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歸根到底,是因為她幫到了好先生。

  十二歡天喜地的去翻箱倒櫃,從整理好的書籍裡,找到有關大荒的部分,開始琢磨,那些是好先生需要的。

  可惜不知道好先生需要什麼寶物,不然的話,還能找找,有沒有合適的。

  找了好久之後,她在其他典籍裡,找到了一條信息。

  在很久以前,通過壺梁作為中轉,跨越大世界,是唯一一個被認可的方式,只不過後來壺梁碎掉了。

  要是壺梁還沒有碎,那該多好啊。

  十二小心的將這條信息抽出來,她覺得這可能就是一線希望。

  她現在唯一能聯繫到,或者說,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好先生了。

  最初可能是好不容易找到救命稻草了,如今,她是真的覺得,這位好先生,的確是個好人,可以信任。

  找出來一些信息,十二繼續開始送禮。

  寫完之後,最後加一句。

  「好先生不用客氣,你能找到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這裡的記載有些時間很久了,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

  這邊信剛送出去,她便察覺到雲海似乎在震動。

  趴到窗邊,伸長了脖子向外望去,只見遠方,隱隱有陰影浮現,仿若有一張大幕,正從天邊拉過來。

  ……

  雲層之上,除了太昊的天宮之外,還有諸多大神官和其他神祇的神殿。

  大神官其實也是被封神的神祇,只不過大神官比較特殊,可以在實力不夠,掌控不夠的時候,就能提前利用權柄的力量。

  當其完全掌握權柄之後,大神官,其實就是天帝之下,最強的神祇。

  而其他神祇,就未必了,他們擁有權柄,只是沒有天帝那麼強,實力也未必有那麼強。

  最弱的神祇,戰力可能連人族的道君都不如。

  神祇求的是封神,掌握權柄,強化權柄,最終目標,如同天帝一般,只要權柄尚存,天帝便永遠不會真正的隕落。

  修士求的是成仙問道,長生不死,逍遙自在,而這一步,歸根到底是境,力不過是附加品,護道的手段,求道的方法。

  這一點,無論是神祇還是修士,其實都一樣,戰力都不是核心本質。

  雲層之上,陽光明媚,雲層之下,黑雲密布。

  女修穿過雲層,直衝雲層之上。

  她已經從內鬼那得到了不少消息,但有關那個人族少女的事,卻是根本沒有人知道。

  不過,這也不重要,她知道的不少消息裡,就有一些很有價值的情報。

  比如,太昊可能根本不在這裡。

  比如,今天是鎮守天門的神祇,輪值的日子。

  她一面向上飛遁,一邊暗暗冷笑。

  太昊的世界,一成不變太久了,有太昊鎮壓著,這裡所有的生靈,都看不到希望。

  想要走神祇之路的生靈,根本沒有機會,因為權柄的數量是固定的,每一個權柄,都有對應的神祇,或者大神官。

  也正因為有太昊鎮壓著,這裡的修士,縱然是是選擇求仙之道,也注定了從一開始就沒有結果。

  太昊,不會允許再出現如同上古人族十二師、府君之類的存在。

  所有有這種天賦、毅力、悟性、機緣的修士,要麼臣服在太昊的光輝之下,要麼已經夭折。

  但身為一個求仙道的修士,若是臣服於天帝,根子上就會有了破綻,那再好的底子,也不可能再達到十二師那個境界。

  雖然對於九成九的修士來說,這種破綻根本就不是破綻,因為他們根本到不了被不圓滿桎梏的那一步。

  大多數的修士,目標不過是道君,甚至更低。

  女修不知道太昊的世界,是不是有人能看到這一步,但現在,她知道,當有一個外來者攪渾了一潭死水,不滿於現狀的人,便會推波助瀾,渾水摸魚,謀求自己的利益。

  這就是她能順利進行下去的原因。

  這裡每個人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想法。

  當他們的想法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已經回不去了。

  女修親自出馬,帶著幾個人,來到天門的時候,什麼鎮守的人也沒見到。

  女修笑了笑,不以為意,前面的路,已經有人給鋪好了。

  她闖過天門,直奔太昊的天牢而去。

  這是那些有想法的傢伙,給出來的信息,天牢在什麼地方,有什麼人鎮守,什麼實力,她都知道。

  一路殺到了天牢,鎮守的三瓜倆棗,有氣無力的,他們太平太久太久了,早就忘了什麼是警惕,這些人也不會去想,會有人能攻破天門,到太昊天帝的天宮裡闖天牢。

  輕而易舉的攻破了天牢的大門,一路殺進去,跟在女修身後,一位手持鬼幡的黑臉壯漢,大笑著開始收人頭。

  其中一座光牢裡,一位滿臉桀驁的紅鬍子老者,看到來人,嘎嘎怪笑。

  「還真有人攻進來了,快動手吧,再晚一會,想救人容易,想逃回去就難了。」

  女修笑目盈盈走上前,輕輕握住光牢,伴隨著滋滋的聲響,光牢逐漸消散。

  那紅鬍子老者活動了一下身子,從裡面走出來,很隨意的道:

  「你們來劫獄,是要救誰?我對這裡還算瞭解。」

  只是紅鬍子的話沒說完,就見那個黑臉壯漢,在他身後,揮動鬼幡,鬼幡表面化出一張血盆大口,一口將其吞噬。

  黑臉壯漢也學著紅鬍子老鬼嘎嘎怪笑。

  「誰告訴你們,我們是來劫獄救人的。」

  女修帶著人,橫掃整個天牢,所有被鎮壓在這裡的囚犯,都被黑臉壯漢的鬼幡吞噬掉。

  當他們一路來到深處,看到一位通體都如同光芒匯聚的人形生靈之後,女修再次露出了笑容。

  「找到了,神祇。」

  光牢破碎,裡面的人形光人,想要反抗,卻也無力反抗,被鎮壓在天牢裡太久了,什麼力量都發揮不出來,哪怕光牢被毀了,也沒有那麼快恢復。

  黑臉壯漢狂笑著揮舞著鬼幡,無數的厲鬼從裡面噴湧而出,拖著掙扎的神祇,沒入到鬼幡裡。

  「走吧。」

  女修帶著人,離開了天牢,臨走的時候,從懷裡掏出來一塊天牢的令牌,摸索著笑了笑,隨手丟在了天牢大門口。

  想要獵殺一個神祇,哪有那麼容易。

  那些暗中幫她的內鬼,也不可能幫著她去正面獵殺神祇,這種代價太過高昂,基本等同於公開跳反。

  可是,他們卻可以很輕易的答應,幫她搞到一個在天牢裡不被鎮壓的令牌,幫她鋪好了路,引開一些強者。

  這些並不困難。

  至於出手去天牢裡救人的事,就需要她親自出手了。

  只可惜,那些人壓根不知道,冒著大風險劫獄,未必是救人。

  只是因為,這裡關押著一個,被天牢死死鎮壓了多年,早就虛弱不堪的神祇。

  而鬼幡,需要一個真正的神祇作為主魂,才能迎來一次跨越性的質變。

  正面圍攻,獵殺一個真正的神祇,在外面,所要付出的代價和心血太高了,而且未必能成功。

  有更簡單更現成的,為什麼不撿。

  完成了劫獄,女修帶著人,一路疾行,在天門關閉之前,先一步衝了出去,消失在天宮。

  ……

  十二目中浮現出一圈符文,遙遙看著天邊,那張黑色的大幕,還是沒有拉過來,反而緩緩的褪去,她有些憂愁的嘆了口氣。

  「還是不夠啊。」

  不等秦陽回信,繼續開始書寫。

  「好先生,你找來的人,又來了,是上次的那個大姐姐,但她沒有找到我……」

  ……

  秦陽覺得自己早晚得被十二徹底收買。

  又是一堆送禮的情報。

  而且其中還有一條,是關於海眼魔石的,這她都知道,秦陽不知道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送禮情報後面,加著十二要說的內容。

  「好先生不用客氣,你能找到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這裡的記載有些時間很久了,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

  通過曾經的壺梁,跨越大世界,是唯一正確的路徑,只可惜壺梁碎了。」

  秦陽還沒想好怎麼回信,新的漂流瓶又砸到臉上了。

  一次比一次刻意,生怕他躲過去。

  這一次,他用雙手攔著,想要先接住,那漂流瓶還是穿過了他的雙手,在他的臉上破碎,重新幻化出信紙。

  「好先生,你找來的人,又來了,是上次的那個大姐姐,但她沒有找到我……

  我覺得,他們好像不太想來救我,好先生,要是你能來救我就好了,要不,我幫你找找,我這裡所有的信息,都給你一點一點送過去,你看看有什麼需要的,可以不?」

  最後又有一句。

  「通過曾經的壺梁,跨越大世界,是唯一正確的路徑,只可惜壺梁碎了。」

  秦陽將內容記在小本本上,然後重新對照了一下,忍不住咧著嘴笑了起來。

  「哈哈哈,原來不止是我,會在不自覺的時候,添加別的念頭啊。

  這小丫頭片子,暗示的不要太明顯了啊,這都成明示了。

  我也知道,曾經的壺梁,是大千世界的橋樑,可現在壺梁碎了啊,有什麼用?

  難道還要把壺梁重新拼起來不成?

  呃……」

  笑到這,秦陽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轉頭看向了扎根在通衢州,如同天柱,一路延伸到罡風層的神樹。

  笑容慢慢的消失,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

  完了。

  自己幫十二找到了一個,讓他有機會出手的辦法。

  壺梁的確是碎了,在之前,相互之間的聯繫,都斷開了,現在有了神樹,便成了藕斷絲連的狀態。

  若是神樹給力點,繼續以大荒壺梁為中心,繼續擴散根系,勾連其他的壺梁碎片,這種藕斷絲連的狀態,遲早會變成重新拼湊起來的狀態。

  到了那天,壺梁基本就等同於最初完整的壺梁了。

  到時候,以自己都快被收買的狀態,實在是拉不下臉不幫忙,哪怕只是為了給太昊添堵,壞他好事,也肯定會搞事情。

  瞅了瞅小本本上記載的好些寶物情報,秦陽頗有些發愁,咋辦啊。

  當時就不應該去撿那本葬海秘典的經典寶冊。

  收了人家一次好處,開了個頭,就跟收十次沒啥區別了。

  他秦有德又不是那種,拿了錢不辦事的人。

  思來想去,秦陽覺得,得找人商量一下了。

  秦陽準備了些清淡的靈酒,做了些拿手的甜點,給回了大荒的嫁衣傳了個信。

  不多時,一道光柱從天而降,嫁衣一襲便裝,從光柱之中走出來。

  「今天怎麼這麼閒,有空請我喝酒啊?」

  秦陽總覺得這話裡帶著揶揄,他乾笑一聲。

  「有點事,我覺得得跟你商量一下。」

  秦陽將之前收到漂流瓶的事,避重就輕,大致給說了一遍,又說了一下,後面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嫁衣端著酒杯,輕輕斜了秦陽一眼,不緊不慢的道:

  「正好我也想要跟你說,那件道器,我拿到了,不過,我覺得不太適合我,正要給你送來。」

  說著,嫁衣丟出一個手套在石桌上。

  「咳……」秦陽縮了縮脖子,莫名覺得有點後背發涼。

  「其實吧,我本來也沒當真,誰想到,還真的是真的,我是覺得,不能隨隨便便拿人家好處,無冤無仇的,心裡不踏實。」

  「嗯,說的對。」嫁衣不置可否,捻起一塊薄脆,很隨意的道:「若是壺梁能恢復,自然是最好不過,上次的事,不能這麼算了,上古天庭的神祇不來,我也早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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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4 00:14:39 |只看該作者
第八九五章 沒錯都是我幹的,這下大家滿意了吧

  「我已經與南蠻諸位、雲帝、南海諸位、永夜之地的燭龍大神、沙海荒漠的輪轉寺與屍骨脈,全部談過了。

  今時今日,亡者之界出現,往生之人出現,上古天庭的神祇復甦,壺梁重新連接他界,已經是不可逆轉的大世。

  紛爭也是必不可免的,這一次,太昊化身入侵大荒,已經讓大家親身感受過天帝的可怕,若是他本尊親臨,整個大荒,無人能與之糾纏。

  覆巢之下無完卵,所有人都已經開始在盡快的做準備了。」

  嫁衣捻著秦陽做的薄脆,神情平靜,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些不爽的樣子,她抿了一口淡酒,取出帕巾,輕輕擦了擦朱唇。

  「所以,他們都決定了,若是必要的時候,會一個一個的,將那些疆域併入大嬴神朝,雖然只是一個名義,但大嬴神朝的力量,卻也會越來越強。」

  秦陽一臉懵逼,整個人都傻了。

  什麼時候?

  我怎麼不知道?

  我錯過了什麼了?

  他去忙著堵門造橋,出門撿寶,找堪輿師問事,回來再跟人玩漂流瓶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嗎?

  他們之前聊的時候,難道不是隨意的散散名片,說兩句改天一起吃飯的客套話麼?

  有說有笑的,就決定這麼大的事了?

  秦陽覺得自己要裂開了。

  特麼這幾個月發生的大事,似乎比他死了的那幾百年發生的還要多。

  嫁衣輕描淡寫的說著這些事,神情也很是平靜,看不出什麼欣喜。

  「當所有人的力量,都可以匯聚到一起,催生出一個更強者,足夠跟天帝周旋的強者時,必然會有疑慮,會不會出現一個新的天帝。

  但現在,所有人都沒得選了,沒有人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成長到足夠與天帝周旋的地步。

  除了我,大嬴神朝的大帝。

  而我在大帝之位多年,托你的福,一直與周圍的鄰居相處的不錯,我也不在乎這大帝之位,所以,他們才會如此輕易的做出決定。

  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沒有那麼大野心,卻也足夠強的人,可以擋住天帝。

  而你這些日子,給之前來幫過你的各個勢力,都送去了足夠壓垮他們猶豫的謝禮。

  三件道器,三門經典。

  這就是他們徹底做出決定的最後一部分原因。

  接下來的日子,這些地方,會分批在名義上併入大嬴神朝,鮫皇那邊也有這個意向,只是海族的事情,比較複雜,一時半會沒轍。」

  說到這,嫁衣的神色稍緩,語速也放慢了些。

  「我知道你心焦以後的事,但你才復活不久,成就道君,卻沒有道果,都是麻煩事。

  凡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我也知道你最近都在盡力拖延時間,可你也要考慮一下你自己,不用如此馬不停蹄的佈局。」

  「???」

  秦陽神情呆滯,一時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又死了一次?過了好些年了?

  「就算壺梁重新歸於完整,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也沒辦法反攻過去的,凡事得一步一步來,超出現在的情況太多步了,反倒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我真沒什麼佈局,你想多了。」

  秦陽果斷搖頭,連忙否認。

  他牙疼似的抽抽了一下嘴角,臉都快皺到一起了,這叫什麼事啊。

  這些人怎麼就這麼愛腦補啊,腦補個什麼啊。

  除了最近忙著給太昊添堵,算是拖延一下太昊再次攻來的時間之外,其他的,跟他有個毛關係啊。

  這些人怎麼就這麼愛瞎想八想,我就是一不小心,收了十二的禮物,人家給的是寶藏信息,又給人家退不回去,還沒當真的,一不小心真挖出來一本經典寶冊。

  收了禮,沒什麼用,就全部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的藏寶圖,丟了出去送禮。

  哪想到,真有人能挖出來道器了。

  只是單純的送禮表示謝意,哪就成個壓垮他們猶豫的籌碼了?

  「壓根就沒人來跟我商量,不,根本沒人跟我提過這些事!」

  秦陽現在是真的要苦笑了。

  「上次出現了上古地府的力量,所以,我就嘗試著,把那個點跟太昊世界的點連在一起,最近忙著穩定鏈接,後面接到了一個飄出來的念頭,剩下的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有人給出消息,的確是一個佈局的好契機。

  若是不促成的話,大家都在猶豫,事情臨頭的時候,便會來不及了,如今大家都挺滿意的。

  至於那個叫十二的小姑娘,是你的機緣,同樣,你也是她的機緣。

  若是壺梁連接到一起了,你去了太昊的世界,務必要將她救出來。」

  「……」秦陽沉默著,特想點支煙,愁。

  現在怎麼說啊,再否認的話,結局就是,人家都在忙著未雨綢繆,就他跟個混子似的,跟一個小姑娘玩漂流瓶。

  還收了人家小姑娘那麼多那麼重的禮!

  他現在只能默認了,他秦有德盡心盡力,費力拖延時間,將太昊的目光轉移走,盡量延遲太昊的力量再次駕臨大荒的時間,給大荒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然後一方面大出血似的,給大家派送寶物,送經典寶冊,送各種道器……

  讓大家心裡本來就只是猶豫的天平,徹底壓垮。

  看,要是事態不緊急,我秦有德至於這麼大出血麼?

  我是盡心盡力,急公好義,完全為了整個大荒著想,我們必須將準備做到前面,我們根本沒有亡羊補牢的機會。

  所以,你們看啊,嫁衣這人的,沒什麼大野心,也沒太大私心,你們就把你們的地盤,在名義上,承認併入大嬴,完事了你們繼續自治,行不?

  到時候,真有什麼事了,嫁衣和我秦有德肯定衝在最前面。

  一方面,走一步看十步,準備借助神樹,重新匯聚壺梁,準備反攻回去,將天帝拉下雲台,讓他去死。

  好死不死的,我秦有德,還真有讓神祇徹底哏屁的能力。

  這是對誰都有好處,從整體上,也是最好的一種手段。

  就算是中間,有誰不幸罹難,別害怕,神形俱滅也別怕。

  我,秦有德,亡者之界上古地府往生部部長,給你們往生的機會。

  看,我秦有德把後面一千年的劇本大綱都寫好了。

  來不來?

  秦陽趕緊端起一杯酒,壓了壓驚。

  擺在面前的倆可能,一個是他根本沒想那麼遠,只是想著先拖延,後面的慢慢來,順帶著,意外碰到個漂流瓶友,而對方正好是個知道的有點多的小姑娘。

  一個就是上面說的劇本大綱。

  秦陽想了想,繼續端起一杯酒壓壓驚,他自己都很難相信前者了。

  而且,他現在要是還繼續說實話辯解,簡單總結一下,就是跟一個小姑娘聊漂流瓶。

  他覺得,可能後果會非常嚴重。

  眼前看起來還很淡定的嫁衣,指不定就心態爆炸了,說不定其他人更爆炸。

  「行吧,你們都看穿我了,我還說啥?沒錯,就是我,我有些急功近利了。」

  秦陽抬起頭,一臉鄭重的把鍋背了起來。

  剛才還一直板著臉,看起來很淡然的嫁衣,立刻露出了笑臉。

  「有什麼跟我商量一下多好,何必什麼事都自己憋著,還要讓大家猜,其實,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害怕知道的人太多了,這個計劃就不是秘密了?」

  「沒錯,就是這樣,只要說出口的秘密,對於某些強者來說,就不是秘密了。」

  秦陽翻了個身,繼續背,說什麼他都認了。

  都是我秦有德幹的,這下大家滿意了吧。

  嫁衣抿著嘴輕笑,給秦陽斟了一杯酒。

  「你放心吧,只要在大嬴神朝的疆土,沒有人會知道你說出口的秘密。」

  斟好了酒,嫁衣再次捻起一片核桃薄脆。

  「挺好吃的,有種煙火氣,看來你是真的挺喜歡這些東西的。」

  「吃點帶煙火氣的好,不忘本,不然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跟那種高高在上,俯瞰蒼生的神祇,沒什麼兩樣。」

  「嗯,說得對。」

  嫁衣帶走了秦陽做的所有存貨,說要回去慢慢吃,再給應白送點。

  看樣子,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等到沒人了,秦陽長嘆一聲,挺直的腰板,都彎了下來。

  「我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跟以前不一樣了,怎麼就沒人信我呢,這次我真沒這麼黑。」

  說心裡話,他復活之後,最想幹的事,就是當個幾百年鹹魚,曬乾了一面翻個面,繼續曬太陽,把前面在亡者之界的幾百年補回來。

  當年在那邊,能曬到真正的太陽,都成執念了。

  哪想到,好不容易,死了一次,才衝到道君,又回到從前了。

  一切都是從前。

  比如,嫁衣的實力越來越強了。

  嫁衣恢復之後,整個人都像是燃燒的火鳳,熾熱無比,實力彷彿每時每刻都在攀升。

  如今,那些都沒跟他說過的傢伙。

  前面幾萬年,都在小心翼翼提防著大嬴神朝入侵的傢伙,現在反而輕而易舉的決定,願意名義上承認,把地盤歸屬到大嬴神朝。

  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個名義的主權,其實才是最根本的東西麼。

  一想到,嫁衣馬上就要成大荒的大帝。

  看她那意思,若是壺梁重塑,她就要以壺梁為中轉,成為幾個大世界的大帝。

  到了那個時候,僅僅加持的力量,都足夠嫁衣一根指頭按死道君了。

  簡直了……

  秦陽抽出一個念頭,化作一張信紙,在上面開始書寫。

  「哎,行吧,我們這最強的一些大佬,基本都支持,你等著吧,等著我哪天去救你,你先給我說說,太昊世界的情況,現在是什麼樣子的?

  我先做點準備,等到壺梁連接的差不多了,我去了不會被針對了,我再過去找機會,把你救出來。

  還有,別給我送禮了,你想把整個大荒都收買了麼?」

  寫完之後,秦陽仔細看了好幾遍,確認應該沒添加什麼東西了之後,才將這個念頭丟了出去。

  下一刻,他就看到他丟出去的這個念頭,如同受到了某種召喚,自行飛入虛空消失不見。

  好了,這下送信都不用去橋上了。

  ……

  十二還在整理莊園裡的各種箱子,每一個箱子裡面,都存放著大量的書籍,好幾個房間裡,庫存的全部都是存放著書籍的箱子。

  而莊園的地下,一片碩大的空間裡,一眼望不到頭的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箱子。

  十二站在地下的入口,有些發愁,太多了,她到現在還沒整理好一個房間的記載。

  以前她沒事,倒是翻閱過,想要找到可行的辦法,最後什麼可行的辦法都沒有找到,只能跟最初一樣,丟出去一封信,期望有人能撿到,能給予回應。

  沒辦法,繼續加油吧,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不能放棄了。

  十二正在埋頭翻書,分類整理,挑選有用的信息時,一片花瓣飛來,在她的面前展開。

  「我要知道太昊世界現在的情況,能有多詳細就多詳細。

  壺梁連接的差不多了,我就去救你。

  還有。

  不止是我快被收買了,整個大荒都快被你收買了。

  我不會告訴你,要加大力度!加大力度!加大力度!

  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十二看著信,一臉驚喜。

  她幹勁十足的繼續開始翻看資料,整理資料。

  整理出來一些之後,她搬著箱子,回到了書案前,握起大筆,深吸一口氣,開始摘抄。

  哪怕她能送出去的信,都要親自用筆寫出來,但這不重要,既然好先生說要多詳細有多詳細,那就整本書抄下來。

  一,有關大荒的信息,可以當作禮物的。

  二,有關太昊世界的信息,就是最新的情況,似乎有點麻煩。

  算了,先不管了,先給出去再說。

  ……

  秦陽躺在神樹的頂端,閉著眼睛曬著太陽,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不知道有沒有靈智的神樹閒扯淡。

  「神樹兄,不是我說,你別總是欺善怕惡,呸,不對,是欺軟怕硬,我這人呢,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幫了我,也就是幫了你,咱們站在一條船上,有朝一日,我弄個壺梁島主當當,你就是壺梁的鎮島神樹。」

  正說著呢,秦陽感覺有什麼東西出現了,睜開眼睛一看,就見一個漂流瓶,從虛空中出現,砸向他的臉。

  秦陽將黑玉神門拉出來,擋在臉前,這個可怕的漂流瓶,竟然還是穿了過來,在他臉上破碎掉。

  剛打開,還沒來得及看信呢,就見虛空中又飄出來一個漂流瓶,旋轉著砸向他的臉。

  秦陽眉頭微蹙,怎麼這麼快就又來了一個?

  換了一個法門,繼續嘗試,無解。

  可是,後面又來一個……

  當連續三個漂流瓶,在他的臉上破碎之後,秦陽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了。

  他開始施展各種手段,一次一次的防護,每一次都是毫無作用。

  哪怕他轉身就跑,施展遁術,那漂流瓶,卻還是能不可思議的跨越空間,出現在他正面,砸到他的臉上。

  三天之後,秦陽在神樹的頂端,擺出一個木子躺平,面無表情的看著還在源源不斷出現的漂流瓶,不斷的在他的臉上破碎。

  旁邊飄著一本三尺大的書,自動將信的內容全部收錄起來,秦陽只是靜靜的看著下一個漂流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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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4 00:14: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九六章 我甚至還有點爽,不渡的渡舟

  足足半個月,秦陽都在挺屍,哪怕漂流瓶砸到他臉上的時候,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覺,但那種感受卻一點都不好受。

  開始的時候,他還不死心的嘗試他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因為漂流轟炸的數量著實太多了,有的是機會慢慢試。

  慢慢的,當什麼都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漂流瓶在他臉上破碎,那心態簡直要爆炸。

  但再然後,秦陽就慢慢冷靜下來了。

  心態爆炸什麼的,不可能的,他現在只感覺到可怕。

  這個看起來什麼危害都沒有的漂流瓶,到底是用了什麼力量,可以讓他所有力量都擋不住。

  出現這種情況,明顯就是他的力量,跟對方的力量不在一個層次。

  或者,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大類別,而他本身的力量,卻不足以跨越這種大類別。

  就比如說,幽魂和體修,低級的時候,幽魂別想破防體修,體修純靠肉身也錘不死幽魂。

  可若是體修的力量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單純的力量已經足夠引起質變,那種傳說中物理免疫的幽魂,也會被一拳錘的湮滅掉。

  記載漂流瓶中的信息,已經有專門的法寶,在全程自動錄入,一字不差。

  秦陽看起來在發呆,其實是在研究,這種漂流瓶到底是什麼東西,本質上是什麼。

  絕對不可能僅僅只是念頭,能幻化具象,承載著裡面的信息,跨越世界的界限而來,卻絲毫無損,這種穩定本身,就極為可怕。

  為何會這般穩定?

  漂流瓶的自動定位,自動追蹤,自動牽引,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等等,都是因為什麼?

  能穿過秦陽施展的各種防護,甚至秦陽覺得專業對口的白玉神門,都能直接穿過去。

  黑影的黑手,也能直接穿過去。

  那就太可怕了。

  有一說一,秦陽現在覺得被砸的挺爽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樣可以一直研究下去。

  他想學一學這招。

  通過參悟一件事的本質,領悟其中的真妙,轉而將其化作自身的手段,這就是一個真正的修士,應該做的事。

  只要參悟透了這個,瞪誰誰死,就不在是一句空話。

  一念之間,便能相隔萬里,定人生死,也不再是某些遊記書上吹牛逼的描述了。

  所以,相比每一個呼吸都被砸一次臉這種小事,無所謂啦。

  他秦有德現在的肉身強度,被死海裡的凶獸,正面糊臉一年,也不會破一丁點皮。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秦陽用來全程自動錄入的巨書,都已經換到第三本了。

  漂流瓶也到此時,戛然而止。

  秦陽還躺平了等了好久,才緩緩的回過神來,頗有些意猶未盡的坐起身,臉上還帶著一絲遺憾。

  遺憾的是,他還是沒有參透,哪怕他中間已經開過好幾次思維加速,也依然參不透。

  無論他怎麼看,漂流瓶的本質,都只是念頭,只是信息本身而已。

  他現在是真心想要去見見十二了,哪怕事到如今,他對十二的情況,依然心存疑慮。

  在沒有親自驗證過之前,他是不會完全相信一個漂流瓶友的。

  哪怕對方給他送了一大堆的禮物,可風險依然很高。

  有關這方面,秦陽還是從以前的朋友那得到過很多經驗的,沒見人之前,說的再天花亂墜,有再多證據,你也不能確定對面是貓是狗。

  不過,如今事趕事到這了,十二也算是為了大荒的同心協力,做出了巨大貢獻,秦陽也只能先當她是真的,得想方設法的去救一救。

  到時候發現有問題的時候,那也是以後的事,但以如今的情況,秦陽還是沒法拿了好處不辦事。

  等到真見到十二,再跟十二請教一下,她的漂流瓶到底是怎麼扔出來的,怎麼做到如此無解。

  伸手一招,三本足有三尺大的大書,飛到他面前。

  秦陽將海眼裡庫存的分身放出來倆,讓他們一起來看。

  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勉強將大量的信息,大體上過了一遍。

  分身散去,所有的信息,都匯總到秦陽這裡。

  秦陽閉著眼睛,這些信息非常雜,也非常多,有關於大荒的,也有關於太昊世界的。

  有關大荒的部分,大部分都是一些遺落的遺跡,消失在歲月裡信息,還有一些是某些巔峰強者,隕落的信息。

  這些強者本身,就可以算是很強大的機緣了,他們基本等同於法門、寶物、財富,有些巔峰強者的隕落之地,可能比一些曾經的大門派留下的洞府,價值還要更高一些。

  秦陽翻看著這些東西,想要找找,有沒有大荒曾經的封號道君強者。

  可惜,只有有關葬海道君的一些信息。

  曾經名聲特別大的南海道君,還有人稱青蓮劍仙的大佬,都沒有。

  再看了一會兒,秦陽找到了一則讓他有些意外的情報。

  有關幽靈號,有關幽靈秘境的。

  幽靈秘境,一直是作為幽靈拍賣會的會場用的。

  幽靈秘境一直游離在大荒之外,如同一顆環繞著大荒的彗星,每年只有一天的時間,會跟大荒接觸,而這一天,就是可以從大荒進入其中的那天。

  再加上,每一張邀請函,其實都是秘境之門的一部分所化,這就可以讓身在大荒任何地方的人,在持有邀請函的情況下,直接出現在幽靈秘境。

  能同時滿足這兩點的秘境,大荒目前是沒有第二個了。

  這一天,會讓幽靈拍賣會,很容易聚集到天南地北的強者,自然也能聚集到天南地北的寶物,這就是幽靈拍賣會,在之前一直能辦下去的原因。

  只不過原來的幽靈船長,還是沒法擺脫一般修士的思想桎梏。

  秦陽捨得拿經典寶冊這種級別的寶物,千金買馬骨,放到其他修士,恐怕都會認為這個所謂拍賣會做的再大,也不會值一本關乎傳承,能塑造出一個真正大門派的經典寶冊。

  而現在,根據十二給出的信息,幽靈秘境,其實根本就不只是一個簡單的秘境。

  那是一座渡舟的殘骸,神山的殘骸。

  在上古世界徹底崩塌,連一個廢墟世界都算不上的那一刻,海眼魔石墜出,同時,這座神山的殘骸,也隨著海眼魔石的影響,墜落到了大荒附近。

  因為大荒加上海眼魔石的影響,才讓幽靈秘境,最後穩固了下來,變成一年只有一天,可以與大荒接觸。

  而幽靈號,便是以幽靈秘境為原型鑄造的。

  其後的林風號和海鷹號,則是以幽靈號為原型鑄造,三艘加在一起,便是當年加固五指島封鎮的鑰匙,也是進入五指島的鑰匙。

  之所以十二專門提了這個,因為這座神山殘骸,最早的時候,就是坐落在壺梁島。

  被人稱之為不渡的渡舟,是壺梁島的燈塔。

  在上古大戰剛開始沒多久,作為通衢要地的壺梁,便最先遭了秧,不渡的渡舟,被打的神韻潰散,壺梁島也破碎掉。

  事實上,若非這樣,後面可能就不只是最大的上古世界坍塌了。

  大荒等大世界,肯定也會跟著完蛋。

  按照十二給出的記載。

  若是找到不渡的渡舟,便有可能在壺梁重塑的過程中,讓不渡的渡舟也一起恢復神韻。

  到時候,通衢之地,便會再次出現。

  那個時候,從這裡跨越大世界,便是百分之百得到世界認可的方式,絕對不會有天劫。

  秦陽將這條信息單獨挑出來,沒有急著去驗證。

  他繼續察看其他的信息,零零散散的各種信息不少,除了大荒的一少部分之外,大部分都是有關太昊世界的。

  秦陽要的有關太昊世界的情況,大體上都有,但不保證實時更新。

  秦陽也沒在意,以這個世界修士的辦事效率,固有的思想桎梏,千八百年大體上沒大變化,都是很正常的事。

  細數過往,大荒這千年來大的變化,基本都有他秦有德的影子。

  也就他這麼瞎折騰,放到其他修士那,若是有道君境界的,隨便小閉關一下,就是幾百年過去了。

  若是燭龍那種真龍大神,無懼壽數消耗的,苟在一個地方沉睡過去,一睡好幾萬年都是稀疏平常。

  如此千八百年的,上層都沒變化,整體上能有什麼大變化。

  所以這些信息,還是挺有參考價值的。

  太昊世界,跟大荒這邊相差不大。

  各種門派林立,勢力林立,太昊立下的天宮,高居雲端,高高在上,平日裡根本不管事,也不露面,偶爾有個什麼神祇從天宮走出,便是了不得的事情。

  最大的勢力,晉升路線,基本都是往天宮靠,可惜,每一個神祇所掌握的權柄,都是唯一,固化嚴重已經可以預料。

  神道與仙道混雜,前者佔據絕對頂端的地位,基本已經將仙道囊括進去。

  而且,更大的一個區別,是沒有神朝的存在。

  頂多只有一些低於神朝一個層次的小國度,但這種國度,也跟一般的門派實力沒什麼大區別。

  整體上沒什麼可看的,秦陽一邊掃過去,便開始關注,太昊世界的大勢力構成,天宮裡的神祇都有哪些。

  一晃三個月之後,到了幽靈秘境,可以再次開啟的時候。

  秦陽一個人,進入了幽靈秘境。

  這些年幽靈拍賣會開啟的次數不多,檔次麼,肯定也是比不上秦陽還在世的時候。

  畢竟,像秦陽這種級別的敗家子,舉世也只有一個。

  幽靈秘境裡,有些蕭條,看起來跟當年差距不大。

  秦陽一隻手貼在地面上,體內的力量如同流水一般,緩緩溢出,不斷的向著整個幽靈秘境擴散。

  整個秘境,似乎都因為秦陽的力量開始微微顫抖,表示這座小秘境,根本無力承受一個道君的力量。

  秦陽面色不變,繼續逸散自己的力量。

  大片大片的山石土地,在秦陽的力量之下崩碎湮滅,整個秘境,似乎已經開始了崩塌,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等到徹底崩塌之後,便會連帶著裡面的一切,跌入迷失虛空。

  到了那時,不管多強的實力,十有八九都是徹底消失不見了。

  能回來的,那是可以忽略的小概率事件。

  眼看天穹開始崩碎,大地開始崩壞,秦陽暗道:

  「十二啊,我這次可是真的信你了。」

  這個念頭浮現的瞬間,便自動飛出,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秦陽不為所動,等到幽靈秘境近乎崩塌,絕大部分都已經消失不見,天穹徹底崩碎,周圍已經化作一片虛空的時候。

  秦陽的力量,終於將剩下的部分,徹底包裹了起來。

  右手手背上,拾取印記浮現。

  沒有任何猶豫,拾取煉化。

  還在顫抖的幽靈秘境,緩緩的停止了顫抖,表面覆蓋的泥土山石,被徹底剝離之後,露出核心一座縱橫十數里,表面泛著一絲金屬光澤的灰石山峰。

  山峰表面,坑坑窪窪的,依稀還能看到曾經留下的戰鬥痕跡,神韻崩滅之後,殘留的道紋,還依稀健在。

  秦陽長出一口氣。

  這次是真的有點賭別人的人品了。

  若是十二說的是假的,他就有可能會隨著幽靈秘境的崩塌,一起墜入迷失虛空,雖然以他的實力,概率不大。

  可損失了一個幽靈秘境,那也是血虧。

  念頭一動,秦陽回到了壺梁,伸手探入虛空一抓,一座巴掌大的山峰,被他從虛空之中抓了出來。

  不渡的渡舟,拿到手了,能不能恢復神韻,暫且未知。

  秦陽又開始琢磨另外一個問題,若是他將不渡的渡舟,放到通衢州,也是一個大隱患……

  通衢州本身,也是一個大隱患。

  沉思了良久之後,秦陽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大荒的壺梁島上,真正屬於壺梁的部分,應該只有通衢州,那把通衢州直接搬走,大荒是不是就安全多了?

  以前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呢……

  ……

  十二癱在椅子上,奮筆抄書,著實是有點費神了,她不得不停下來,先緩緩。

  當看到一片桃花瓣飛進來,她立刻跟打了雞血一樣跳起來,伸出雙手接住花瓣。

  「十二啊,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了,不渡的渡舟我知道在哪,我現在就去拿,這可是我的招財樹,毀掉了簡直血虧。

  你最好祈禱,你給的消息是真的,要是你敢坑我。

  嘿,我急公好義之名,白叫的?

  到時候我非去太昊的世界見見你,殺了你是遂了你的願。

  那我就把你的封鎮加強個百八十遍,讓你以後再瞎丟漂流瓶!

  我急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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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4 00:15: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九七章 還是太嫩了,掌握了大秘密

  十二看著新來的信,瞇著眼睛咯咯直笑。

  她現在越來越覺得,好先生不但是個真正的好人,還特別有意思,說的話可能並不是太好聽,可終歸還是去找到了不渡的渡舟。

  有了這個東西之後,好先生就能比較安全的抵達太昊的世界了。

  最近她重新整理翻越了不少資料,也知道好先生擔心的是什麼。

  自從上古覆滅,壺梁崩碎,各大神山消失之後,各個大世界,便已經徹底割裂開來,各自的演化和天地之間的規則,都有些許不同了。

  對於來自於其他世界的生靈來說,越強的人,越會因為這些許不同,而遭受到世界的鎮壓。

  人族的修士,有諸多說法,烏雲蓋頂,印堂發暗,時運不濟等等。

  因此會帶來的影響,絕對比實力不濟還要嚴重的多。

  當實力不夠的時候,若是再被天地排斥針對,的確會特別危險。

  所以,她費心費力的,找了好久,才找到了有關不渡的渡舟的消息。

  就是希望好先生來的時候,能順利一些。

  如今看著回信,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威脅,她卻感覺很開心。

  輕吸一口氣,十二給自己打了打氣,繼續開始整理工作,莊園裡存留的記載,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是一時半會能整理完的。

  ……

  「秦師兄,你找我?」

  張正義像是一隻撒歡的鵝,一路狂奔著出現在秦陽的小院裡,那樣子,真像是在放風。

  秦陽臉上帶著一絲憐憫,這倒霉孩子,最近著實有點慘了。

  上一次,被蒙師叔帶來,半路沒承受的住蒙師叔的加速,直接被壓力活活震死了,丟人丟到一堆大佬面前。

  蒙師叔這人吧,嘴上雖然不說什麼,可臉面卻還是有點掛不住了。

  這讓別人怎麼看啊?

  道門的當代守陵人,新一任冥皇,就是這慫樣?

  逼格盡毀。

  所以秦陽當時隨口說要操練一下,就被蒙師叔記住了。

  這不,自從壺梁的事了之後,這倒霉孩子就開始被蒙師叔開小灶了。

  什麼時候,被帶著加速的時候,不會被加速的壓力壓死,什麼時候算完……成第一階段。

  繼任冥皇之後,在生死之間,瞎混了這麼久,幾百年過去,也沒有特別大的長進。

  尤其是,秦陽死了之後,還能頂著天劫復活,成就道君,那心裡落差就更大了。

  俗話說,人比人得死,你張正義這麼多年了,還只是個法相,你好意思麼。

  「張師弟啊,我說句心裡話,我是覺得蒙師叔最近有些太過嚴格了,你還不到一千歲,就已經是法相了,放眼大荒,都是箇中翹楚。

  再說了,修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你師兄我叫你來,就是讓你放鬆一下,一張一弛才是王道。」

  張正義聞言,感動的熱淚盈眶,想說什麼,先向著四周瞅了瞅,施展了七八門法門,確認了他師父不在之後,立刻苦著臉大吐苦水。

  「師兄,你說的太對了。

  你是不知道啊,自從你回來,成就道君,我師父就跟走火入魔了似的,我三天時間,被我師父拖死了足足八次,早上我睜開眼睛,還在大燕。

  等我再睜開眼睛,就到了死海。

  要不是師兄你找我,我師父非把我扔到無盡之海,讓我自己爬回來。」

  「哎,也怪你太懶了,我還得說說你,繼任冥皇,躺著實力都能攀升,好幾百年過去了,你才法相,的確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但是我又覺得,蒙師叔這樣效果不大,還會激起你的逆反心理,我給你找個其他歷練方式,你最喜歡的那種,行不行?」

  秦陽說的很隨意,張正義剛想答應,心頭警兆驟起,退後三步,警惕的看著秦陽。

  「秦師兄,你又想幹什麼?」

  秦陽剛回來,見面就先擰斷他的脖子,他可是還記著呢,他這位師兄,坑他都成本能了,腦子都不用動,自然而然的就能用出來。

  「你怕什麼?自從你繼任冥皇,再加上你佈置的後手,現在誰還能坑死你?就算是用一字訣,你也死不掉了,還怕什麼?」

  話雖然沒錯,可張正義總覺得哪不對勁。

  秦陽指了指腳下,然後伸出手,環顧四方。

  「說句不客氣的話,現在整個大荒世界,你只要說你是我師弟,大家都會給三分薄面,哪怕你去挖了別人家的祖墳,你師兄我也能給你周旋一二。」

  張正義連忙露出笑臉。

  「師兄你的面子大,這我知道,上次我去永夜之地,見到了燭龍大神,對我也挺客氣的。」

  「所以,你現在在大荒,完全已經沒法歷練了,哪怕你死不掉,也沒人敢真的對你下死手。

  我輩修士,朝游北海暮蒼梧,歷經波折磨難,於生死之間,奪那一線靈機,力求突破,勇猛精進。

  可若是沒了危機感,這境界進境,實力進展,都會特別慢,沒有了變化,早晚會被卡死。」

  秦陽開始長篇大論,說的張正義懵懵的,卻又挑不出來毛病。

  「北海在哪?」

  「看,你都不知道哪是重點了。

  正所謂正由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你就是安樂的太久了,以至於竟然會被蒙師叔拖死,丟人丟到所有人面前。

  別人不知道你繼任了冥皇,燭龍肯定是知道的,這以後說起來,就是黑歷史,你不嫌丟人啊。」

  「師兄,你到底想讓我幹嘛?」張正義這次學聰明了,挑不出來毛病,就抓住重點。

  秦陽伸出手,拍了拍張正義的肩膀,輕嘆一聲。

  「張師弟啊,我是給你找了一條歷練之路,不用再被蒙師叔盯著,但是為了你能得到真正的歷練,這地方,肯定是我的面子不太好使,又有危險的地方。」

  「去哪?」

  「其他的世界。」秦陽指了指神樹的方向。

  「你也知道,腳下的壺梁,曾經是上古的神山,勾連萬界的通衢之地,如今壺梁的諸多碎片重新牽連,目前已經能確定的,就有上古地府的地盤,和太昊天帝的地盤。

  你去這倆地方,最是合適不過,不過,太昊的世界,有太昊天帝在,太過危險了,我們目前也不適合接觸那邊。

  你去上古地府的地盤吧,酆都大帝肯定不在,府君也已經分裂成不知道多少份。

  你到了上古地府的地盤之後……」

  「等等,秦師兄,我還是去太昊……」張正義眼睛一轉,嘿嘿一笑:「秦師兄,你其實想讓我去太昊的世界,是不是?」

  秦陽眼睛一瞇,狗東西,幾百年不見,還學機靈了。

  秦陽不為所動,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我想讓你去太昊的世界當臥底,最好能潛入天宮,把天宮裡裡外外都翻一遍,最好將太昊的家都被搬空了,我聽說,太昊世界還有一株仙草,你要是能挖走,就是你的。」

  「咳……師兄說笑了,我還是聽你的,去上古地府那邊吧,反正出去歷練,也總比被我師父攆著強,你還別說,自從我回來之後,發現的幾個地方,都跟師兄的熟人有關,我都不太好意思去轉轉。」

  「嗯,去吧,那邊沒我熟人,儘管折騰,要是遇到府君的一部分,最好直接自殺,這傢伙太陰了,我險些栽在他手裡好幾次,呃,算了,把這段記憶斬了。」

  話音落下,秦陽不等張正義說什麼,立刻把他說的有關府君的內容,全部斬了,順帶著,還把周圍都清理了一遍。

  「師兄,你剛才跟我說什麼了?」張正義有點懵,他當然知道,是他的什麼記憶被斬了。

  「沒啥,有關上古地府的一些小事,不重要。」

  「不重要,師兄你為什麼……」

  「行了,別為什麼了,事不宜遲,走吧。」

  秦陽拎著張正義,來到了神樹之下,他伸手一翻,掌心出現一座微縮的山峰,指尖輕輕在山峰上一點,剛恢復的一縷道紋脫落,落在了張正義身上。

  「有了這個,你去其他世界,就不用擔心天劫的事了,去了那邊,好好歷練,實在不行了,就回來,失敗了也沒什麼打不了的。」

  眼看就要離開了,張正義趕忙拉住秦陽,他總覺得哪不對勁。

  要是不重要的小事,秦陽為什麼謹慎的將他的記憶都斬了,這明顯是怕他知道了之後,會被別人知道,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上次面對太昊天帝的化身時,他師兄就是這麼謹慎的,但那個是針對太昊天帝的,可沒有讓自己人都什麼都不能知道。

  這次人都沒見,便這般……

  張正義滿心糾結,思來想去,等到秦陽就要一腳將他踹進橋的時候,臨時改了主意。

  他回過頭,一臉鄭重。

  「秦師兄,我想好了,既然我們跟太昊已經對上了,那還是別亂樹敵的好,上古地府是屬於可拉攏過來,一起對付太昊的,我還是去太昊世界歷練吧。」

  「還是去上古地府那邊吧,兩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都看不順眼,正好你去挑撥離間,讓兩邊自己打起來最好,太昊世界比較危險,還是算了。」

  「不,歷練哪有怕危險的。」

  「你想好了,可別最後又說我坑你。」

  「我想好了,跟師兄無關,我只是想我師父別這麼折騰我了。」

  「嘖……」秦陽搖了搖頭:「行吧,事不可為,就自殺了回來。」

  說完,秦陽一腳將張正義踹進了橋裡。

  等到張正義消失,秦陽身旁,一點神光浮現,轉瞬那神光彷彿從極遠的地方拉過來,蒙毅瞬間出現在秦陽身側。

  「蒙師叔,這樣真的好麼?」

  「大荒對於他來說,太安逸了,他本身根本感受不到尋常修士,在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再這麼下去,他只有兩條路,要麼人廢了,要麼不可一世,太過自傲,終遭死劫。

  沒有人是不會死的,包括冥皇。」

  蒙毅面色平靜,緩緩的說出這番話。

  秦陽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上一任冥皇,便是死在他手裡。

  想來,當年的冥皇,便是如此自負,自身永遠不會死,無論怎麼樣,他都會歸來,可惜最後還是死的乾乾淨淨。

  敬畏與恐懼,還是要有一點的。

  他也覺得,張正義現在有些膨脹了,看起來什麼都不怕,死一次就跟睡一覺一樣,毫不在意,對什麼事都不太上心了,最愛的考古,都很久沒幹了。

  其實這就是在走鸑鷟的老路。

  秦陽蹲在橋邊,嘿嘿直笑。

  張師弟還是嫩了點,以為這樣就能避開他師父的壓搾,哪想到,送他出去歷練,本身就是他師父的主意。

  有一說一,秦陽這次還真的沒想坑張正義。

  甭管張正義選哪個,都無所謂,只要他默認了是二選一,那就是掉坑裡了。

  而且,這不是現成的試驗品麼。

  不渡的渡舟,他實在不敢讓其扎根在大荒,太危險了。

  將整個通衢州挖走,也是個大工程,想要煉化的話,還得先搞定神樹。

  正好不渡的渡舟,自從被他煉化之後,被他的力量,在壺梁溫養著,竟然有一些道紋復甦了。

  那秦陽就想到了另外一個方法,將一縷道紋移植,試試看,能不能將其變成一個通行證。

  有道紋的,就相當於,隨身帶著不渡的渡舟,自然不會被天劫針對了。

  可這個小白鼠呢,實力不能太弱,太弱的話,壓根不會有什麼天劫。

  實力足夠的呢,又沒法讓人家去當小白鼠。

  唯獨張正義,史上最完美的小白鼠。

  當然,實驗是純順手。

  ……

  張正義翻滾著,跨越了界限,出現在地底的地火岩漿海裡,不等他做什麼呢,就先感覺到,嘴裡含著什麼東西。

  衝出了地火岩漿,吐出來一看,是一塊玉簡。

  上面刻著倆字。

  錦囊。

  破開封印,稍稍一看,裡面是秦陽留下的一些信息。

  有關太昊世界的一些事,還有太昊壺梁這邊可能的情況,最後再加了一條,讓他打探點消息,找一個被太昊困住,名為十二的少女。

  張正義手握玉簡,笑的跟個偷了雞的黃鼠狼一樣。

  「難怪秦師兄不敢在那邊說,原來是要救一個什麼少女,難怪整這麼多花活,早說不得了,還害怕我告訴我那特別強的嫂子麼,秦有德可真不是東西,呸。」

  張正義嘿嘿偷笑,心裡也否定了秦陽在坑他的想法。

  原來你秦有德,也有求到我一天。

  自認為掌握了大秘密的張正義,立刻來了幹勁,左右互看了一下,瞬間消失在原地。

  等到他悄悄的溜出太昊壺梁,再次遁出的瞬間,就見一個含笑的女人,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疊與身前,靜靜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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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八章 不正常的修士,實驗大獲成功

  張正義悚然一驚,而後看著這位笑起來很面善的女人,立刻放鬆了警惕,拱了拱手,咧著嘴笑了起來。

  「在下秦有德,不知這位姐姐如何稱呼?」

  女修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頗有些玩味的打量著張正義。

  「秦有德啊,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壺梁島啊,有什麼問題麼?」張正義理所當然的回了句,而後向前走了一步,拱了拱手:「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隨便問別人名字,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怎地,知道了我的名字,要詛咒我麼?」

  女修就是不說名字,可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是自然而然,還莫名的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

  張正義笑呵呵的不為所動,繼續靠近女修。

  「姐姐說笑了,那種頂尖咒法,我倒是想學會啊,可惜沒路子,聽姐姐的意思是,你會麼?」

  「不會,我也想學。」女修面帶微笑,似乎根本不在乎張正義靠近。

  等到張正義都走到身前了,女修微微抬起頭,嘴角微微上翹,看了一眼張正義。

  張正義的目光俯瞰而下,落在她的胸前,只是下一刻,她的神情微微一怔,伸出手摸了摸垂在胸前的吊墜。

  「你在看這個東西麼?」

  她舉起吊墜,上面神光內斂,神韻暗藏,可是漩渦狀的吊墜內,卻蘊含著莫名的神妙,這是她降臨的時候,這個女修本身就帶著的。

  「難得一見的好東西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可能是我認錯了吧。」

  張正義訕笑一聲,搖了搖頭。

  「要上手看看麼?」

  「這不好吧……」

  「拿去。」女修隨手摘下吊墜,將其丟給張正義:「送你都可以,不過,我想要知道,你從何而來,沒有問題吧?」

  「這多不好意思,我就卻之不恭了。」張正義拿著吊墜,摸索了一下,一隻手忽然伸向了女修胸前。

  女修面帶微笑,仿若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等她反應過來,卻發現,那只是一個幻影。

  幻影緩緩的消散,還有一層層疊加了不知道多少層的咫尺天涯禁,緩緩的消失。

  而且那咫尺天涯禁,如同八卦,分立八方,從八個方向,同時消散,讓她根本確認不了,到底是哪邊。

  女修一怔之後,硬是被氣笑了。

  她想到很多,卻從來沒想到過這種可能。

  本來她還以為這個秦有德,靠近她之後,是要施展什麼秘法,直接下死手。

  哪想到,這個秦有德,只是打算搶了那個吊墜,壓根沒想要出手。

  「秦有德是吧,好,我記住你了。」

  她屈指一彈,一點靈光飛出,在她身前凝聚出一個人的形象,不是那個胖胖的懶散小胖子。

  而是正兒八經的秦陽的形象。

  靈光落入到一枚玉簡裡,被女修握在手中。

  幾個呼吸之後,黑臉壯漢出現在女修身旁,面無表情的道:

  「他跑的太快,根本追不到,而且滑不留手,也無法確定他跑哪了。

  應該是其他世界的壺梁碎片,也開始重塑了。

  目前不確定他是從哪來的,只知道,他是從地下的岩漿海裡出現的。」

  女修將玉簡丟給黑臉壯漢。

  「找到他,不要殺了,我要活的,他對我根本沒有殺意,看到我之後,也只是驚訝,並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但他不過是一個人族的法相修士而已,我要知道為什麼。」

  黑臉壯漢拿著玉簡消失不見,女修還坐在半空中,微微蹙眉,思索為什麼。

  一個剛從其他世界偷渡過來的傢伙,看到有人攔路,直接點名了他的來路。

  任誰看了這都是不懷好意吧?

  正常情況下,為了自身安危,難道不是應該兵戎麼?

  可這個人竟然沒有殺意,沒有惡意,反而只是有點貪心?

  這根本不是一個人應該有,甚至不應該是可能有的反應。

  人的心念,是最難隱藏的,因為在心念浮現出的瞬間,是根本騙不過自己的,也是根本壓制不住的。

  為什麼這個秦有德可以?

  若對方的確是個人族修士,唯一一個可能,便是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才會如此。

  一想到這,女修便有些寢食難安,她的力量的確強,可天道有損,有得必有失,若是被外人知曉了根腳,終歸是不好。

  還有,為什麼他看起來不過區區法相,卻能從其他世界偷渡過來,甚至逃走的時候,她竟然都難以確認,這個秦有德到底逃往哪個方向。

  這人一定是用了什麼秘法或者寶物,隱藏了真正的實力。

  ……

  張正義行走在海底,將那個吊墜死死的握在掌心,等了好久,也沒見人追來。

  張正義撇了撇嘴,頗有些不屑。

  自從他落到太昊世界,發現秦陽給的玉簡之後,他就知道,這次繞了一圈,還是栽在秦陽手裡了。

  秦有德不是東西,就是想讓他來太昊的世界辦事。

  那個什麼可以免去天劫的印記,十有八九也是不靠譜,秦有德這狗東西,肯定是自己惜命,專門坑他來實驗一下。

  正好行走到陌生地方,哪有用真名真面目的,反手就套上秦有德的馬甲,準備再反坑回去,反正秦有德一時半會也不知道。

  剛才那笑的有點假的女修,忽然出現,著實把他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麼狠角色,哪想到,他還沒發力,對方就被甩丟了。

  專門搶了對方的寶物,給對方指引,竟然都沒追不上來。

  什麼垃圾貨色。

  就這點水平,壓根就不算是坑秦有德,頂多是敗壞秦有德名聲。

  不過,想想秦有德的名聲……

  張正義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大荒隨便拉出來個阿貓阿狗知道的,秦有德富得流油,大嫂還是天下第一神朝的大地,他肯定不會去搶人東西。

  靈脈以下的靈石,掉在地上,秦有德都未必會彎腰撿。

  也就能在太昊的世界,給秦有德找點麻煩,其實也不算是麻煩,頂多是自己心裡舒坦了點,在秦有德不知道的情況下,坑了他。

  可惜這點喜悅還沒升起呢,想起剛才那個嚇了他一條的女修,張正義便一陣火大,回頭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什麼垃圾玩意,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一來就要遭劫,原來是個唬人的騷娘們。

  下次別讓老子碰到,再碰到,底褲都給你順走,祖墳都給你挖了。」

  一想到這個,張正義停下了腳步。

  他在大荒,的確是有點施展不開了,臉上掛不住,技藝已經很久沒有大的精進了,如今頗有些生疏。

  攀登到道門第九層樓的目標,遲遲見不到完成的希望。

  如今,到了太昊的世界,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反正大家都不認識,還跟太昊敵對著,這邊可能也有新的東西,還不趕緊好好磨練一下。

  第一個,不用想了,就是這個女修。

  讓她沒事嚇人,先去替她把祖宗八百代的祖墳修一下。

  先破解,再汲取精華,完事之後,再重新修整佈置,順手加強一遍,權當學到新東西之後的作業。

  簡稱修墓。

  沒毛病。

  張正義繞了一圈,沒跑遠,準備先踩點,熟悉一下這片海域,瞭解一下基本情況再動手。

  化作一個小修士,混入其中,花費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張正義便弄清楚了現在的情況。

  上古地府入侵,佔據了以壺梁為中心的一大片海域。

  太昊天帝高高在上,反正誰也沒見過,也沒見有什麼反應,現在兩邊打的不可開交,通商都基本快斷了,陸地上的資源,價格開始直線暴漲。

  前些天,還見億萬鬼物橫空,化作洪流,遮天蔽日,強行改變了天象,最後結果也不得而知,反正打的甚是慘烈。

  張正義有些失望,得了,去修墓的事,沒指望了。

  那女修十有八九是從上古地府那邊來的,人家祖墳壓根不在太昊世界。

  再次拿出那個吊墜,張正義左看右看。

  材質的確是他認出來的那種,極為珍惜,名為星夜淚珠。

  任何一個大世界都不會有,只有從天外而來的隕星,歷經天火罡風磨練,最後有極少一部分本身就材質極佳的星夜鐵,才會凝聚出一絲星夜淚珠。

  是製作一種極強的遁法至寶的主材,特別方便修墓。

  材質沒什麼可看的,就是這個造型,前些天,好像在哪見過類似的。

  回憶了好半晌,張正義轉身出門。

  三日之後,他在海面之下,探出半個腦袋浮窺,看著遠處的一艘花船,神情有些怪異。

  他終於想起來了,之前見過的一個女修,也帶著一個類似標誌的耳墜。

  「我的媽耶,那騷娘們,還真是來自於花船?

  一個花船上的妖女,竟然把我嚇了一跳?」

  這事不能忍了,必須要摸清楚。

  於是乎,張正義開始用各種手段,搜集各種消息,花費了短短一個月,便將那女修的過往,都挖了出來。

  偏偏其他人,彷彿都只是知道,那女修是被人贖身了,消失不見了。

  壓根沒人知道,女修現在就在太昊壺梁那邊。

  三個月之後,女修自己都未必知道的事情,都被張正義挖了出來。

  「化名靈兒,真名敬佑……」

  只是越追查,張正義越覺得,好像挖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替那女修贖身的傢伙,死了。

  從他挖出來一些消息的第二天,有個知曉內情的傢伙,竟然自爆了。

  短短幾個月,所有的痕跡,似乎都被人清理掉了。

  張正義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等到他剛到敬佑的祖墳,就見鬼物呼嘯而過,那片陵寢,轉瞬便化作了陰森恐怖的絕地。

  他果斷催動了以星夜淚珠做成的遁器,瞬間消失在原地。

  等到逃遠了之後,張正義回首望去,掌中浮現出一個銅鏡,上面倒映著陵寢群內的景象。

  轉瞬之後,當他看到那個女修出現,他立刻掐斷了所有的畫面。

  他收起銅鏡,陷入了沉思。

  這個女修肯定不簡單,不是預想之中的唬人紙老虎。

  但為什麼上次,他都沒感覺到惡意,對方甚至都沒有出手?

  現在為什麼又要大動干戈,明顯是來追殺他。

  ……

  秦陽去新挖出來的地下密室,再次看了一眼。

  張正義的腦袋,依然沒什麼變化,說明這貨到現在還沒死。

  這讓秦陽有些欣喜。

  證明他從不渡的渡舟上移植的道紋,肯定有作用。

  畢竟,張正義這傢伙,自從得到了完整的冥皇真意,繼任冥皇之後,就更不把生死當回事了。

  被蒙師叔特訓,都能一天死三次。

  去了那邊,若是有天劫針對,肯定早涼了。

  現在好幾個月了,竟然都沒死回來。

  還不夠說明問題麼。

  秦陽有些躍躍欲試,實在是沒法等了,在這邊壓力太大了。

  上個月,沙海荒漠的輪轉寺和屍骨脈,加上一些擁有地盤,尚且存在的,大大小小的勢力,全票通過了併入大嬴神朝的提議。

  雖然以後他們還是自己玩自己的,可名義上,沙海荒漠已經是大嬴的地盤了。

  嫁衣的境界,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攀升。

  尤其是她收斂不了力量的時候,只要靠近一點,呼吸都有些難受。

  硬安在他身上的所謂佈局,已經開始進行,他現在已經沒法掉鏈子了。

  只能去打前站。

  如今確認了安全,還有什麼好說的。

  秦陽拿出不渡的渡舟,將最近復甦的道紋,全部摘下來。

  在黑玉神門上印一道,白玉神門上來一道,肉身上來一道,道基上來一道……

  反正能印上的統統都來一道。

  安全第一。

  完成之後,留下一個信息,秦陽自己悄悄跑路。

  美其名曰,去打前站,為了所謂的大佈局。

  ……

  在地底的岩漿海裡出現,秦陽一動不動,任憑肉身硬扛這裡的灼熱和可怕的壓力。

  揉了揉臉,隨便套上一個馬甲,想了想,要聯繫到張正義,得要個熟面孔才行。

  重新捏臉,變成一個胖胖的小胖子,秦陽這才滿意。

  這下只要露面,張正義肯定知道自己來了。

  純靠著肉身,行走在岩漿海裡,不多時。

  就見岩漿海裡,一個全身赤紅的鬼物,頂著這裡的壓力和灼熱力量,從前方呼嘯而過。

  秦陽靜靜的懸在那裡,仿若一塊岩漿海裡的岩石,什麼力量氣息都沒有。

  他用餘光瞥了一眼對方,暗暗納悶。

  這種地方,也有人來巡視?

  張正義上次暴露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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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4 00:15: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九九章 異人別別子,不可界

  秦陽飄在岩漿海裡,緊貼在一塊懸在岩漿海裡的黑石上,隨波逐流,一動不動。

  短短三個時辰的世界,在這片如同真正海洋的地方,他竟然都見到了三個在這裡巡視的異類。

  兩個赤紅鬼物,一個形如鱷魚的異獸,都可以在岩漿海裡暢遊。

  這些傢伙的感知未必有多敏銳,可若是有人在岩漿海裡出現,必定是要施展力量,去抵擋這裡可怕的壓力和熱量。

  那個時候,他們想要感知到,就變得特別簡單了。

  可惜,他們漏算了體修,真正強大的體修,眼皮都能擋大招,在這種地方,根本用不著催動氣血。

  秦陽只要不動,這些傢伙從旁邊游過去,也未必能發現秦陽。

  只不過這下,秦陽也不敢隨便亂動了。

  鬼知道這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張師弟沒死,估摸著還是因為這貨腳底抹油,跑得快,可能就算是暴露行蹤,對方也追不上他。

  被蒙師叔的特訓一天整死三次,這貨要是還沒長進,那就真完犢子了。

  秦陽可沒張正義的跑路手段,也沒有他那不怕死的神通,只能按照正常路子來。

  一路在地底的岩漿海裡隨波逐流了一周,周圍才見不到巡視的守衛。

  不見人了,也不見得安全,秦陽繼續緊貼在這塊黑石上,隨著洋流,再飄了幾天。

  三天之後,秦陽微微抬起眼皮,默默的運轉思字訣,周圍的一切信息,化作洪流,湧入到他的腦海之中。

  方圓千里之地,所有的一切,都被處理成圖像,在腦海中呈現出來。

  八百里之外,岩漿海裡,一個圓球形狀的東西,正在那裡懸浮著,周遭的一切波動,都被其捕捉。

  秦陽重新閉上眼睛,散去了思字訣,繼續隨波逐流。

  八百里之外,一顆人頭大小的眼球,懸浮在岩漿海裡,方圓千里的一切,都被其旋轉著掃瞄,捕捉一切可能存在的異樣。

  當它旋轉掃過秦陽所在的黑石,在它的感知之中,那裡什麼活物都沒有,只是一塊凹凸不平的黑石。

  眼球沒有絲毫停留,繼續掃視其他方向。

  同一時間,太昊壺梁島上,一位看起來是人形的傢伙,靜靜的懸在半空中。

  他全身上下,包括腦袋,都被黑色的繃帶纏住,不漏一絲縫隙。

  不多時,一顆人頭大小的黑色眼球,從地下升起。

  這人手臂上的繃帶鬆開了一些,露出下面的一個凹陷,眼球縮小了之後,落入其中,同時,眼球捕捉到的所有信息,也都匯總到他這裡。

  跟平時一樣,什麼異樣都沒有。

  ……

  秦陽還在繼續漂流,自從活過來之後,對時間也變得敏感了不少,大致算了算,已經飄了一個多月,地底岩漿海裡的流速,時快時慢,但保守估計,現在也已經距離太昊壺梁很遠了。

  秦陽收斂了氣息,掌心微微發力,將他藏身的黑石調整了一下方向,向著上方飛去。

  在感受到地殼之後,秦陽徒手開挖,深入其中,稍稍感受了一下,又重新調回來,繼續飄吧。

  上方起碼有上千里厚,挖到什麼時候去了,還是找個海底火山口,爬出來吧。

  感受了一下洋流,再在岩漿海裡,飛速前行了一個月之後,才終於找到一個出口。

  從海底的火山口裡爬出來,秦陽已經不知道這裡是哪,距離太昊壺梁多遠了。

  感受了一下洋流、風向、靈氣濃度等元素,秦陽一路向西,又是一個月,才終於看到了陸地。

  只不過,他先看到的不是陸地。

  秦陽微微瞇著眼睛,只是調動了一點真元,便能看到。

  一面接天連地,巨大無比的光幕,豎立在天地之間。

  上不知多高,下不知延伸到哪裡,左右更是望不到邊際。

  這面光幕,完全將後方的陸地籠罩在內,光幕之後,海洋窄的地方不過千里,寬的地方,以他目力,根本看不到,少說數萬里朝上了。

  泛著透明光華的光幕,只要不刻意去看,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可秦陽卻能感受到,這面光幕裡蘊含著不容置疑,無法動搖的意志。

  仿若天地法度,無從更改。

  秦陽懸立高空,遙望著光幕,沒敢貿然衝上去,哪怕他其實已經察覺到,有人穿過了光幕,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三日之後,秦陽忽然低頭看向海底。

  「喜歡站在低處,仰頭朝上看的大佬,我還是第一次見。」

  海底的一個洞府門口,一位駝著背,小眼睛的老者,正在費力的昂著頭,仰望著高空中的秦陽。

  老者笑了笑,揖手一禮。

  而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陽一步跨出,出現在海底,看著與海底的礁石融為一體的洞府大門,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之前還真沒注意到,這手隱藏的手段。

  「貧道別別子,見過道友。」

  老者揖手一禮,很是鄭重。

  秦陽面色一肅,退後一步,回了一禮。

  「前輩客氣了,我現在名為張正義。」

  「現在?」老者微微一怔,而後笑道:「無妨,名字不過是一個代稱,在這裡沒有名字反而更好。」

  進入到洞府,其內佈置很是簡單,老者給親眼泡了茶,而後便開門見山。

  「我見道友,懸立高空,窺不可界三日,才出來看看。

  沒想到,道友竟然不認識貧道,想來,道友是從他界而來的吧。」

  「恕晚輩孤陋寡聞了。」秦陽也沒否認,他看過不少有關太昊的資料,可是的確沒有這個老者。

  但他也沒感覺到這位已經生出暮氣的老者,對他有什麼惡意。

  「貧道看你一身氣息渾厚無比,想來已經成就道君,貧道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莫要去闖不可界。」

  「還請前輩指教。」秦陽站起身,行了一禮,拿出一罈子好酒,給老者斟滿:「這是晚輩收藏的好酒,最能溫養身體,有延續壽元之效,還請前輩品鑒一下。」

  老道看著琥珀色的酒液,鼻頭一動,便忍不住笑道:

  「你倒是捨得……」

  老道連飲三大碗,放下酒碗之後,面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大呼痛快。

  「貧道本來也只是心生憐憫,不忍看你去送死,提醒你一句,你聽不聽那就是你的事,沒想到,你還真敢跟老道進來。」

  「前輩說笑了,晚輩當然能看的出來,前輩一片好心。」

  說著,秦陽又給老道斟滿,還順手拿出來些甜點擺上。

  「晚輩嘴饞,這些都是晚輩親手做的,家鄉的美食。」

  看著這些普通的甜點,老道反而愈發歡喜,他拿起甜點,那種客氣的感覺,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消失了。

  「老道祖上乃是異人,走的是海中的道,雖然後來有其他人族,走出了修行的康莊大道,可老道這一脈的血脈,卻還是延續了下來。

  時至今日,等到老道作古,我這一脈的血脈怕是也要斷絕了。

  我就不喜歡看那些學著神祇,高高在上的傢伙,我人族生於天地之間,行走於大地,就得腳踏實地,高來高去的,早晚忘了初心。」

  老道吃著普通的甜點,似乎比那些能延壽的靈酒,還要讓他滿意。

  實力這麼高了,卻還是不忘身為凡人時的自己,僅此一點,就讓他看秦陽特別順眼。

  難怪之前會心有所感,忍不住出來提醒一下。

  「我在這荒海之中,還是小有名氣的,但凡實力稍稍高一點的,就沒有不知道我的,縱然沒見過面,只要見了也必定能認出我。

  你不認識我,只可能是外來者。

  自從壺梁恢復了些許神韻,上古地府的強者,跨界而來,他們已經有一個強者,在不可界吃了大苦頭。」

  別別子自說自話,吃的開心,喝的也開心,秦陽不插話,只是給別別子斟酒。

  「呵,別看最近上古地府的強者,勢頭很盛,據說,他們還闖入過天宮一次,可他們也別想輕易進入不可界。

  這個世界的陸地,除了散佈在荒海的島嶼,其他的都在不可界的籠罩之中。

  那裡才是真正生靈匯聚的地方,我人族基本都生活在那裡。

  有這個東西在,上古地府的那些強者,也別想翻出來什麼大浪了。

  我也沒聽說過,天宮裡有什麼大動作。」

  別別子吃下一整盤甜點之後,又喝了一碗酒,一揮手,便見旁邊的石壁上,浮現出外面的景象,那片巨大的光幕,投射出來。

  「你聽說過,道不可輕傳,法不可妄洩麼?」

  「聽說過。」

  「不可界的不可,便是如此。」

  秦陽一怔,有些吃驚。

  「這是天帝設下的界限?」

  「不錯,我祖上遺留在血脈裡,為數不多的信息,就有這些。

  三天帝,為了限制人族修士,耗費了巨大代價,設下的界限,從此之後,這便與天地之間的法度,一般無二。

  自此之後,我人族,無數潛藏的天才,尚未被發掘,便已經夭折在區區百年裡。」

  別別子忍不住怒火升騰,眼裡都在冒火。

  「三天帝立下界限之後,此界的天帝,更是以此為基礎,立下不可界。

  只要身處不可界的範圍,縱然是封號道君,也無法傳下經典。

  經典寶冊,只要遺失,便是徹底斷了傳承。」

  別別子望著光幕,嘴角帶著一絲譏諷。

  「界內之人,只當是更嚴苛的傳承限制,卻根本沒幾個人知道,在不可界內,只要沒有投靠天帝,便根本不可能成就道君。

  不可界內,能突破道君者,無一例外,皆為天帝鷹犬。

  真正不想當走狗的,都是走出不可界,為了不連累旁人,只能捨棄一切,在外尋求突破。

  而在外成就道君,再入不可界,便會受到壓制,天宮神祇,也都等著這種機會。」

  什麼機會,別別子沒說明。

  剛才秦陽還在納悶,天宮費這麼多事幹嘛,現在他大概猜到了。

  說難聽點,就跟養豬似的……

  大地上所有的人族,所有的修士,都被限制了傳承,限制了突破。

  能突破的只能低頭,化作對方的力量,不低頭的,能在外面突破的,便是屈指可數的頂尖俊傑,也就是長勢最好的一頭豬。

  只要對方回去,受到了壓制,往日裡高高在上的天宮,便可以秀一秀肌肉,露出獠牙了。

  秦陽望著那個透明的光幕,頓時感覺到一陣鋪天蓋地的惡意湧來,莫名的遍體生寒。

  別別子仰頭灌了一碗酒,悲嘆一聲。

  「我活不久了,有些事,不想帶入墓裡,本來是想告訴上古地府的那些人一聲,可惜,那些人……哎。」

  「前輩莫要洩氣,終有一天,會不一樣的。」

  「這些東西,你拿去吧。」別別子搬出來一箱子玉簡,將其全部送給秦陽:「上面有不少我記載的東西,只可惜有些東西,有違天地法度,沒法記載的更清楚。」

  「沒事了不要趟這趟渾水,趕緊走吧,還有,不要進入不可界,界內之人,早就忘了曾經的一切了。

  我今天說的有點多,說不得就有神祇,生出感應,我已經老的快死了,不怕死。

  你還年輕,快走吧。」

  別別子越說越是悲觀,滿腔悲愴,近乎溢出。

  一罈子酒喝完,別別子趴在桌子上,陷入了酣睡,他的面色變得紅潤,一身有些枯敗的氣血,都在慢慢的恢復。

  秦陽攙扶著喝大的別別子,將其放到榻上休息,自己則坐在原地,開始看別別子送的玉簡。

  別別子的記載,很是悲觀,字裡行間,滿是悲愴憋屈,不少都是來自他血脈傳承下來的信息。

  秦陽越看越覺得諷刺,一個血脈上來說,已經不是純正人族的異人,反而像真正的人族。

  而界內那些血脈上再純正不過的那些傢伙,反而不像是人族。

  秦陽看完玉簡,心裡大概有了個判斷。

  別別子的信息頗有些極端,按照他的說法,不可界內,只要遇到道君,直接宰了也不會有冤枉的。

  秦陽收起玉簡,靜靜的等著。

  別別子好心提醒他危險,給他科普了不少東西,他自然不是吝嗇的人,給別別子的靈酒,也是加了料的。

  要不然,以別別子的實力,怎麼可能喝醉了。

  秦陽看著石壁上的不可界,哪怕再理智,現在也不可抑制的生出不少念頭。

  比如,宰個神祇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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