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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開荒] 妖女哪裡逃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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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2 01:44:30 |只看該作者
第0710章 太陽神爐

  李軒尋仇千秋的目的自然是為宣揚『太上彌羅至真玄黃大帝』的神號,擴張玄黃大帝的信仰。

  而要盡快讓一個『神明』為百姓所知,那無過於在他們眼前展現神跡。

  尤其大晉之民都比較現實,哪家的神佛靈驗他們就信仰哪家,不喜歡虛的。

  在這方面,就沒有比六道司的人更方便的了。

  他們在降妖除魔之際喊一聲『玄黃大帝借法』,比什麼都好用。

  六道司負除魔之任,基層遍佈整個大晉,深得黎民百姓的信服,是最適合傳播『玄黃大帝』信仰的渠道。

  且一個新的神明想要取信於人,目前也只能從官方的渠道強推。。

  李軒對於六道司的成員,亦有覬覦之意。

  這些人都是武修與術修中的精英,一個人的信仰之力可以相當於百位平民。

  李軒就準備以他手中的『天兵天將』為誘,從六道司內部招攬擁躉。

  仇千秋對於李軒自號『玄黃大帝』之舉則很是驚疑,不明白他為何要走神道,又是怎麼弄出的這麼多天兵天將,還可做到在整個大晉範圍降臨?

  不過他在稍加權衡之後,就非常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這對六道司系統來說不是壞事,可以大幅度的提升基層戰力。

  召喚『天兵』雖是外道之法,可在許多時候,他們只愁沒有可靠的外力可用。

  只要不是邪魔之屬,不會影響干涉弟子們的神智,六道司內部都是鼓勵居多。

  接下來李軒又與仇千秋密談,過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從朱雀堂裡面走出來。

  此時天色已至正午,李軒諸事已畢,就準備返回北京。

  江雲旗父女已不用他擔心,聽天獒一直都在幫他盯著江含韻。

  根據這慫狗的通風報信,他們父女二人早在今日清晨,就已動身北上。

  還有六尾靈狐小雷,李軒也下了重金收買。

  所以他預計明天的婚事,應該不會出現新娘跑路這樣的劇情--

  就在臨走之前,李軒心神念動,使得他的身影,來到了他掌控的『天刑台』。

  這個奇異的空間,依舊是死灰顏色。不過與數月前比較,還是有著不小的變化。

  那座天刑台已經整修過了,通體都煥然一新,不像是之前那麼荒涼。

  在天刑台的北側,還有一座小型的宮殿。

  那是一片碧瓦朱甍、雕樑畫棟、金碧輝煌、雕欄玉砌,不過佔地面積只相當於一間五進的四合院。

  --這就是『太上彌羅至真玄黃大帝』的神宮了。

  沒辦法,天刑台空間本來就不大,只有南北九里,東西七里,李軒目前只能將就著用。

  在這小型宮殿內,還有六百多位身軀威武,神態莊嚴的『天兵』看守。

  幾個月來李軒收集了不少神力,將武曲破軍裡面的陰兵陸續釋放了些許出來,一一加以冊封。

  其實這些『天兵』的核心本質還是厲魂,怨恨未消,執念未除,只是批上了一層神力外衣。

  不過他們的元神當中有了李軒的神印,可以借此重聚真靈,逐步恢復靈智,一步步化解戾念。

  其實這也是一種『染化』,李軒在以自身的神力,染化這些陰兵的神念意識。

  不過這總比永世被拘束於法器之內,做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厲魂好。

  在這神宮之內,還有著李軒為自己煉造而成的皇座。

  這皇座一共九層玉階,玉階上還有一把乾坤山河椅。

  內部設計有一座無比精密,而又玄奧無比的符陣。陣法的圖紙,則是由綠綺羅提供。

  它的作用有點像是『許願機』,或是『智能服務器』,可以幫助李軒收集神力,然後對信徒的祈願,做一些簡單的回應。

  比如那『請天兵咒』、『請天將咒』,李軒總不能去一一回應吧?

  還有些虔誠的信徒,想要驅邪避穢,祛病消災,李軒也需稍加回應,比如回一個『淨身術』,一個『清淨術』什麼的。

  神力不是萬能,不可能真正的治病救人,術到病除。

  李軒也不贊成百姓無論什麼病痛都求助於神道,這與他秉持的理念不合。

  他的神力,只是針對那些因邪魔陰祟而引發的病痛。

  李軒為這皇座耗費巨資,用去價值一千萬兩紋銀的材料。

  可其實還是一個粗製濫造之物,只比他之前立的石碑稍強一些。

  按照綠綺羅的話來說,這依然是權宜之舉,勉強湊合。

  然後是小型宮殿的東側,也新建起了一個個巨大的高台。

  它佔地極廣,長寬都達三里。差不多佔據了天刑台整個東北面的空間。

  高台之上,則是一個蛋形建築。同樣是長寬三里,高約千丈。

  它的外表是銀白顏色,偶爾會散發出強光,將整個天刑台空間,都照耀成熾白色。

  當李軒縱身來到這巨蛋內部時,發現冷雨柔,還有樂懷遠夫婦正在這裡忙碌著。

  他們在將一個個零件替換下來,然後又將新的零件安裝上去。

  世間少有人知道,已經在中原銷聲匿跡數月的樂氏夫婦,正藏身於此,在為李軒打造著各種器物。

  『玄黃大帝』的皇座,就是出自二人的手筆。

  這皇座雖非法器,可內部卻無比的精密複雜,尋常的煉器師是煉造不出來的。

  唯獨樂氏夫婦這樣,二人本身的煉器術登峰造極,修為都已臨近偽天位,又心意相通,才能將之成就。

  「怎麼樣了?」李軒俯首下望,看著這巨蛋內部那密密麻麻的精密裝置,還有中央處那滿佈符文,璀璨生輝的球形線圈。

  「進展尚可。」

  樂懷遠同樣饒有興致的在往下面俯視,看著冷雨柔將一個個部件拆換安裝。

  他們夫婦主要是負責煉造,整個『太陽神爐』的設計與安裝則由冷雨柔負責。

  「冷姑娘還在對一些零件進行改良優化,改造線路,我預計兩個月後,這座太陽神爐就可以運行了。不過你的預算可能得增加不少,可能得追加到五千萬兩。這是冷姑娘要求的材料,你可以看看。」

  其實三日之前,這座太陽神爐就已經試運行了半天。

  不過裡面的許多零件,在核聚變的高溫輻射下都有了融化的趨勢。

  李軒對這座『太陽神爐』的要求,是至少二十年的運行壽命。

  冷雨柔不得不重新改良她的設計,一方面降低功率,一方面採用更好的材料,最後還得改良散熱,還有封印輻射之法。

  「五千萬兩?」

  李軒的心中,就不禁一陣絞痛。

  這還不包括李軒僱傭樂懷遠夫婦兩人幫助他煉造太陽神爐時商定的佣金,那可是每天兩萬!事後還得支付價值百萬兩的各種天材地寶。

  李軒與他們家女兒的交情,沒能起到一點作用。

  相反因此之故,樂懷遠夫婦要價起來更加凶狠。完全是把他當成肥豬在宰,一點熟人的面子都不給。

  李軒預感自己的財務自由,可能維持不了太久。

  他只能勉力平復著心緒,自我安慰的想這『太陽神爐』,哪裡是能輕易可以造就之物?

  在李軒來的那個世界,核聚變反應堆還是沒影的事。

  以前李軒用來觀想的核聚變,也只是用來『觀想』,只需維持個三五十分鐘就可以,不像現在,必須維持足足二十年,功率還得達到千萬瓦以上,也就是一座三峽水電站的程度。

  冷雨柔也沒掌握高深的應用數學,應用物理,設計這太陽神爐時全靠她的直覺,腦門一拍就完事。

  事前他們沒有做過任何精密計算,能有現在這樣的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也虧得是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強大材料。

  --比如耐熱達九千度的合金,又比如可以隔絕輻射的石材等等。

  李軒心想早知如此,就該降低要求,使用核裂變的。

  他之所以要一步到位,使用『太陽神爐』,是因他的根本功法也是走聚變之道,未來可以協調統一。

  可李軒如果早知道這東西的造價,會達到如此恐怖的境地,他一定不會這麼揮霍。

  李軒仔細看了眼樂懷遠遞過來的清單,面色才稍稍好看了幾分。

  這次冷雨柔還算體貼他,裡面的這些材料,他手中都有現成的,沒必要外購。

  隨後他又眼含期待道:「對了,我另外委託二位打造的那座仙陣可已完成?」

  李軒心想這兩人居然還有閒心看冷雨柔更換零件,那顯然是已清閒下來了。

  「幸不辱命!」樂懷遠微一頷首,然後抬手之間就將幾十個陣盤,遞送至李軒面前:「這是我二人仿造『封神臺』之作,分拆成了三十六個部分。只需依照我給的陣圖,安裝在那皇座之下就可。汾陽郡王檢查完了之後,就請把這尾款也付了吧。」

  李軒其實看不太懂,不過他身上有能看懂的人。綠綺羅顯化在他前方,仔細掃望了一眼,然後就語含讚賞道:「很不錯!這二人手藝極佳,天位之後前程不可限量。你運氣好,像他們這種水準的雙修器師,數千年才得一見。他們的未來成就,足以與干將、莫邪比肩。」

  李軒就很痛快的把所有尾款,一共價值二百萬兩各種奇珍異寶,都交付給了樂懷遠。

  他同時好奇的詢問綠綺羅:「這東西真能將太陽神爐提供的電力,轉化為神力?」

  「不是轉化,而是替代。」綠綺羅搖頭解釋:「這『封神陣』是沒法完全替代神力的,只能替代九成多的神力損耗。

  上古時的人口,極盛時也不過五千萬。雖然那時候人們的神魄更加強大,可他們哪怕全是虔誠信眾,也撐不起天庭三百多位神將,十二位元帥,還有諸多的天官。所以昊天設下此陣,用於增廣天庭人力。

  不過三代天庭是借助他們尋來的『星辰原核』,從中抽取雷霆之力供應天庭。後來世間的『星辰原核』越來越少,天庭的處境也就漸漸困窘。

  李軒你這太陽神爐就強得多,可散發無量光熱,也可轉化雷電,只需一座就可抵得五枚星辰原核。關鍵是還可批次建造,不愁斷絕之危。」

  李軒心想也對,說來他現在也有幾百萬的信眾,在『皇座』煉成之後,神力的利用率也提升了上來。

  可現在負擔兩個神將,幾百個天兵,也用掉了他近半神力。

  李軒再次遙望下方,眼中現出了期待之色。

  他現在就指望著這座太陽神爐完成,為他擴充麾下兵將,壯大羽翼。

  也就在這時,樂夫人忽然開口:「郡王殿下,你這『太陽神爐』的設計之妙,實是我平生僅見。如果能將之用於練器,實為絕佳火源。不久之後,我二人可能需借助此爐之力,煉造幾件器物。」

  李軒就斜目看了兩人一眼:「可倒是可以,不過使用一日,得紋銀二十萬兩。」

  那樂懷遠頓時就唇角一抽,心想這個傢伙真是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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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3 00:11:07 |只看該作者
第0711章 我有喜歡的人了

  李軒返回京城時,還是打算用他的兩條腿趕路。

  不過當他走到南京水門的時候,歲月神槍夢清梵就又駕馭著她那鋼鐵飛燕凌空飛至。

  她狀似巧遇的神色:「好巧,汾陽王這是要回京嗎?我再捎你一程吧。」

  李軒卻是愣神之後,飽含狐疑的上下看著夢清梵。

  夢清梵最初神色坦然,若無其事,然後臉上就漸漸飛起了紅霞。她眸光流轉,偏向別處,已經沒法與李軒直視了。

  李軒一看她這模樣,就心中有數了。

  他想以前的樂芊芊,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李軒心裡暗暗得意,心想自己的魅力真是無可阻擋。

  不過為防萬一,他還是問了一下懷裡抱著的慫狗。

  李軒主要是懷疑這兩次『巧遇』,懷疑夢清梵準確掌握著他的行蹤。

  聽天獒卻是一言難盡的神色,最後只能哼了哼,語句模糊道:「我不清楚,不過她未懷惡意。」

  李軒也就放下了心,搭乘著夢清梵的法器回歸京城。

  這『鴻飛神燕』的神速的確不遜於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當李軒抵達京城時,居然還只是申時初,也就是三點鐘左右。

  李軒從鋼鐵飛燕上跳下來,就面容一肅,語重心長道:「夢姑娘!你的心意,本王是明白的。可本王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且即將成婚,實在沒法再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夢姑娘你是個好女孩,沒必要把心思花在本王身上。」

  李軒還是有著些許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心繼續分裂的話,一定會翻船的。

  他的時間管理大法雖然大成,可也接近極限了。

  也不能再禍害女孩了,良心會痛。

  夢清梵聽到這一句,卻是胸中一悶,有了吐血的衝動。

  她手抓著自己的長槍,盯著李軒的頭,有了不顧一切,想要捅這傢伙一槍的衝動。

  讓夢清梵又好笑又好氣的是,這傢伙是一直等她把人送到北京才對她說這些話。

  李軒則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心想這難道是因愛生恨?

  他當即抱拳一禮:「這天下間芳草無數,夢姑娘你總有一日會遇到自己的良人,告辭!」

  李軒見夢清梵的目光越來越凌厲,殺意越來越森冷,已經不敢說下去了。他直接身影閃動,往自家的王府方向飛去。

  ※※※※

  此時的汾陽王府已經是張燈結綵,披紅掛綵,一片喜慶氣息。

  李軒由於政務繁忙,基本沒為這婚事費過心,全是由母親劉氏一手操持,管家李四海與獨孤碧落二人從旁輔助。

  原本按照規矩,此事該由李軒的大嫂素昭君出面才對。不過數月前素昭君才生下了一個大胖兒子,又得照看誠意伯府龐大的產業,實在抽不出時間心力。

  劉氏卻很高興,主持中饋,秉鈞持軸,揮斥八極--自從素昭君嫁過來以後,她許久都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了!

  要不是掛念長孫,劉氏就想呆在汾陽王府養老不回去了。

  李承基雖然在京城也有個伯府,可那邊是長媳素昭君的地盤,哪有次子的汾陽王府自在?

  李軒才剛入門,就從管家李四海的嘴裡得知了一個好消息,還有一件壞消息。

  好消息是自家那頭失蹤的玉麒麟又跑回來了,就在他返回之前,玉麒麟突然就出現在它那豪華馬廄裡面。不過李四海說它似乎心情不好,無精打采的。

  壞消息是羅煙與樂芊芊二女,都在昨日搬了出去。

  這其實早有預兆,一個月前她們就在外面找房子。李軒雖然不想她們搬,可兩個女孩都執意這麼做。

  幸運的是,羅煙與樂芊芊找的院子,也在汾陽王胡同。

  位置就在冷雨柔那座工坊的隔壁,一家六進的大型宅院。

  這家人其實早就想搬了,旁邊冷雨柔的工坊每天都是「哢嚓嚓」的聲響,偶爾還會發生爆炸。

  那汾陽王府內外,則時不時的就會爆發天位威壓,橫掃四方,讓人心驚肉跳。

  關鍵是朝廷早早就傳出風聲,要在汾陽郡王府旁邊強行徵地,賞賜給汾陽郡王建造一座合乎規制的王府,以酬李軒北擊蒙兀,掃平叛亂的功勳。

  所以當羅煙與樂芊芊開出高價,這家宅院的主人,忙不迭的搬走了。

  然後兩個女孩二一分作五,將這座院子給分了。

  李軒也很欣慰,雖然他不願意見羅煙與樂芊芊搬出王府。

  不過兩個女孩既然還願意住在他的附近,那就說明他的船沒翻。

  「其實沒什麼區別。」張岳作為李軒的髮小也跑過來給李軒幫忙,他聽說此事之後就一聲哂笑:「你去請旨把汾陽王府的圍牆擴一圈,她們不還是住在你家?」

  旁邊的彭富來,則是有些憂傷的看著汾陽王府那座披紅掛綵,掛滿了紅燈的主樓。

  遙想兩年之前,他們還出入於秦淮河的青樓畫舫,立志要嘗遍天下名花。

  兩年之後,李軒就已忘記了他的志向,成為他們三人當中第一個成婚的人。

  關鍵這位娶得還是他未來的頂頭上司,可以一點不給面子,毫不講道理的把他們一頓胖揍的血手人屠,鐵血修羅--

  不過這畢竟是李軒的大喜之日,彭富來雖然預感到自己未來的日子會很難過,可臉上還是強做出一副喜意洋洋之態調侃道:「要擴就乾脆再往外擴一點,我記得郡王府儀制是南北二百丈,東西一百二十丈。李軒他完全可把周圍幾條胡同也圈進來,然後讓江中郎將做東宮,薛少天師做西宮,讓羅校尉住南宮--」

  李軒心裡其實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綠綺羅給他樹立了天帝的目標之後,他的目光就變得長遠了。

  他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向彭富來身後:「煙兒你來啦?」

  彭富來不禁心中一驚,羅煙也是他的頂頭上司,還是正牌的。

  他那胖墩墩的身軀像是兔子一樣竄起,同時回頭掃望,卻發現背後空無一人。

  李軒見狀哈哈一笑,揮手離去:「你們自己聊,我去看看我的坐騎。」

  彭富來不禁抹了一把冷汗,心想這傢伙真是不當人子,越來越沒兄弟義氣了。

  張岳也一聲嗤笑:「你需要怕成這樣?羅校尉她又不會揍你,她與人說話從來都是細聲細氣。在六道司也是有口皆碑,從來都是就事論事,公事公辦。」

  彭富來就一聲輕哼:「她是不會揍我,卻能用幻術讓你當著所有人的面去親一頭豬,還以為對方是絕色美人。」

  張岳微微愣神,然後心想這也挺可怕的。

  他暗暗慶幸自己調任軍職,這果然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隨後張岳又擠眉弄眼:「富來,明日李軒洞房,你有什麼樣的想法?」

  彭富來心神微動,也似笑非笑的回應:「張泰山你膽子很肥啊,就不怕事後弟妹剮了你?」

  張岳氣息一窒,然後語聲決然道:「李軒有詩云『男兒到死心如鐵』,他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婚禮,不鬧一鬧,豈非太無趣?」

  他其實心裡也在發虛,擔心洞房沒鬧成,反倒被江含韻給揍一頓。

  可張岳尋思了片刻,還是認為這個時候,絕不能畏縮,哪怕事後被痛揍成渣。

  彭富來則是暗暗冷笑,心想無趣?呵,張岳你怕是誤會了什麼?

  彭富來可不相信李軒的後院會這麼穩當,明日李軒婚禮很可能有一場大戲可瞧。

  何況李軒那傢伙,一輩子真的只有這麼一次婚禮嗎?

  也就在此刻,一個穿著水綠裙裝的身影,裊裊婷婷的走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麼?」

  張岳望了過去,發現那正是『玄塵子』。他當下微微一笑:「在說李軒明天的大婚,我本想與他一起鬧鬧洞房。」

  玄塵子不由莞爾:「那你們可得小心,江中郎將會扒了你們的皮。」

  隨後他也往那主樓方向看了過去,眼中現出了一抹艷羨之色:「我剛才去了醫館那邊,看江中郎將試穿那身嫁衣。簡直美極了,鳳衣鸞冠,芳澤無加,鉛華弗御,傳說中的西施貂蟬,怕也遜三分顏色。

  真羨慕啊,若能穿一次這樣的嫁衣,感覺這輩子都滿足了。富來--」

  彭富來聽著她的話,頓時渾身毛骨悚然,寒毛豎立:「不可能!絕不可能,玄塵你休想,休想知道嗎?」

  張岳此時卻眼神狐疑,目光在彭富來與玄塵子二人之間掃望打量。

  在他離京隨李軒平叛的日子裡,這兩人之間是發生什麼了嗎?

  於此同時,在南京城的東門,『紫微宮主』問是非正背負著手,遙目望著前方的朱雀堂。

  「確定那位汾陽郡王已經離開了?」

  「是!」回答問是非的,是一個黑衣人,他的面色肅穆恭敬:「我們觀測到此人是於午時離城,還在水門那邊停留了片刻,與『歲月神槍』夢清梵一同離去。」

  「夢清梵?此女終於現出行蹤了?」

  問是非不由瞇起了眼,目中顯現厲澤。

  金闕天宮也一直在尋找夢清梵,可惜此女的行蹤,只有前任的天市宮主與東方良知道。

  青龍宮主可能也知情,可哪怕大司命也無法強令此人開口。

  如今看來,此女果然還是投靠到了李軒的麾下。

  不過夢清梵與他們這次的行動無關,問是非隨後就不甚在意的問:「那麼天市宮主呢?他還需要多少時間趕至?」

  天市宮主原本是由龍族與兩位都城隍一同選任,可在少司命重傷逃離天宮之後,此人就不敢在天宮滯留,也在不久之後逃之夭夭。

  恰好問是非奉命去了北海,解除了那個人的封印。

  大司命也就順勢而為,將此人任命為新的『天市宮主』。

  「早就到了,加入天宮以來的第一次任務,我這罪人豈敢怠慢?」

  隨著這個聲音,一個帶著天市垣面具的魁梧身影,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城牆上。他遙望著那朱雀堂最中央處的高樓,語聲輕佻隨意:「你的目標就是他對吧?那個叫仇千秋的?」

  問是非先是一喜,隨後重重點了點頭,目光中蘊著無盡殺機與滔天寒意。

  「正是此人!這位朱雀堂尊,一直將李軒視為子侄,也是李軒穩定江南的最大基石。大司命有令,讓我等明日在李軒大婚之際出手,將此人誅殺,李軒成婚之時,也是這位朱雀堂尊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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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2章 白狐九尾

  無獨有偶,在北京城南,大司命也飛凌於三千丈高空之上,在遙空望著綵燈高掛的汾陽郡王府。

  半晌之後,大司命才收斂了眼中殺機,轉而望向旁邊一個巨大的囚籠:「所有相關人等,你全都記好了?」

  這囚籠大約二十丈方圓,也懸於雲層當中,裡面水霧繚繞。

  不過這龐大囚籠裡面關著的,只是一隻小小的白狐。

  它的軀體嬌小玲瓏,通體潔白如玉,氣息則聖潔冰清,超塵脫俗,又千嬌百媚、妖嬈多姿。

  它懶洋洋的趴伏在地上,九條蓬鬆的尾巴散於身後。

  「記是記住了。」九尾白狐的話音柔柔弱弱的:「問題是,我為何要幫你?有什麼理由助你們金闕天宮?」

  她語聲落時吹了口氣,將身前那些栩栩如真的畫像,還有大司命提供的那些記錄有李軒的人際關係,個人概要的紙張全數吹散。。

  大司命的眼神冷漠,氣息從容:「我能給你自由,還不夠嗎?」

  九尾白狐聽了之後,卻莞爾一笑:「自由?你說的自由,於我來說有什麼意義呢?何況你當我不知,這滿天下的『天隙』已經越來越多了吧?這是因大司命你們違逆了天律,已經無法動用金闕天章的力量去修補秦皇元封。

  也就是說,那些先秦時代歷代人皇封印於世界之外的諸天神佛,都將再凌於世。試問你們金闕天宮,還能封印我多久?那秦皇元封失效之日,就是我脫困之時。」

  大司命卻背負著手,眼神不為所動:「你說得對,如果我無法動用金闕天章的力量,那麼秦皇元封早晚失效。可我相信你也不願見到那些仙魔神佛再臨人世,萬餘年前,你們狐族幾乎覆亡,不就是一個教訓?

  在他們眼中,你們軒轅墳一脈算是什麼呢?隨意擺弄,用過就丟的棋子?可如果你能早一日助我將天數導回正軌,那麼我就能早一日修復秦皇元封。」

  九尾白狐的目光頓時一戾,渾身上下湧出灰白霧氣。

  可隨後這些霧氣就又收束了起來,小白狐也恢復了懶散之色:「真是本末倒置!在你眼中,這所謂的『天數』竟然比秦皇元封還重要。

  還有,你也太高看我了。做混元聖人的走狗,與做你大司命的爪牙,又有什麼區別?那些大道至真者隨便給我一些好處,就能讓我族受用無窮。你又能給我什麼?」

  大司命傲然的抬了抬下巴:「事成之後,金闕九宮除少司命之外,你可任選其一。」

  「金闕九宮?」小白狐瞇著眼,面上終於現出了幾分感興趣的神色:「你確定?你們金闕天宮還從沒有過人族之外的宮主吧?」

  「我確定無疑!」

  大司命說話時微一抬手,將一枚青銅色的符令,懸放在了小白狐的面前:「這是得到金闕天章認可的誥封,你只需滴入精血,就是我金闕天宮的一員。」

  九尾白狐已經站起身,它抬手一拍,將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像招回到了身前。

  --那畫像中的人像,正是穿著一身六道伏魔甲的李軒。

  「就是這個人對吧,汾陽郡王李軒?天命的變數,數千年來第一個將你們金闕天宮逼到接近覆亡境地之人?」

  大司命則是背負著手,語聲幽幽:「我要你窮盡一切手段,讓此人眾叛親離,家破人亡。」

  「有意思!」九尾白狐的目光中閃現著一抹異澤:「據我所知,你們金闕天宮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銀錢如山,奇珍似海。這宮主之職,我確實有些興趣。放我出去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麼我就去會會此人。」

  大司命頓時唇角一抽,心想現在的金闕天宮其實一貧如洗。

  她接下來卻沒有任何遲疑,直接一揮手,使得那牢門轟然打開。

  囚牢內的那個身影,也在牢門敞開的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餘下一團白煙。

  這個時候,北京城的天空中,也驀然間一道雷霆劈下。

  無量的雷霆匯聚成了一股,驀然劈向了京城的天地壇方向,使得天地壇內的『祈年殿』焰光沖湧,熊熊燃燒。

  可說來奇怪,這雷霆雖是劈了下來,聲勢驚人,卻沒有發出任何雷震聲響,更沒有烏雲匯聚,雨水滴落。

  於此同時,在江府之內。

  正百無聊賴的看江含韻更換衣物的六尾靈狐小雷忽然身形呆滯,眼中現出了強烈的驚恐與掙扎之色。

  它似欲向江含韻示警,可最終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無力的趴伏在椅上。

  此時的江含韻也生出了些許感應,她眼神狐疑的看向窗外,最終卻未察覺任何異狀。

  江含韻隨後就收回了視線,興致勃勃的攬鏡自照。

  她先前在母親面前試穿這套鳳冠霞帔的時候,是一臉的不情不願。

  可一當她這閨閣裡面空無一人,江含韻就忍不住又想看看,穿上嫁衣的自己又是何模樣?

  ※※※※

  新婚前夜,李軒同樣興奮得無法安眠。

  幸運的是他現在的修為高深,哪怕十天十夜不睡覺都不會感覺疲憊,也不會影響身體。

  所以李軒在入定觀想,做完例行功課之後,就開始凝煉起了誅仙劍氣。

  他將一束束祭煉好的純白劍氣,投入到『六合誅仙劍圖』當中。

  從子時開始,一直到清晨時分,李軒一共將整整十六束誅仙劍氣,投入陣圖循環。

  而此時的『六合誅仙劍圖』內,已經充斥著三千二百五十束劍氣,在內盤捲如雲,棋布星羅。

  李軒從奪宮之變戰後,就加快了劍氣的凝煉速度。

  一來是他的法力比肩天位,祭煉劍氣的速度大增;二來是他有錢了,自從潮白河那場大勝開始,李軒手裡的資財就豐盛了起來,很少再為錢財發愁。

  尤其數月前,搶劫了金闕天宮的東島之後,李軒祭煉劍氣的速度又陡然激增。

  哪怕是在公務繁忙的日子,他一天凝練的劍氣,也不會低於七束,多的時候則是十束以上。

  李軒甚至還在綠綺羅的指點下,利用從東島搶來的五塊天地胎膜,擴張了『六合誅仙劍圖』的面積。

  這使得劍圖的神威與日俱增,它能夠自主循環,自主修煉,甚至還能提供大量的『誅仙劍元』,反哺主人。

  李軒甚至在考慮,為『六合誅仙劍圖』更換主劍。

  隨著圖內的劍氣越來越多,劍圖內的主劍,已經有點鎮不住了。

  且『六合誅仙劍圖』真正的主劍數量,其實是十二口。

  六合之意,是十二地支中的『子與丑合,寅與亥合,卯與戌合,辰與酉合,巳與申合,午與未合』。

  之前的六口主劍,只是權宜之計。

  李軒想要再權宜一次,先換上六口性質相合的仙劍。

  --這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現在他從金闕天宮那些人手裡繳獲的仙品劍器,就有四口,且是風火土木,各具特色。

  這些劍,李軒已經委託六道司的器師們加以改造,不久之後就可融入劍圖。

  從南京回歸時,李軒還與樂氏夫婦談妥,讓他們為他的劍圖量身打造兩把仙劍。

  當然錢沒少給,包括勞務費在內,李軒給了一千二百萬兩一口的預算,他還得免費將太陽神爐提供給他們使用一個月。

  不過這些劍只要煉成。就足以讓『六合誅仙劍圖』的神威提升好幾個層次。

  然後等到以後有條件了,就一步到位,將主劍的數量,增加到十二口,直接凝練『六合誅仙劍圖』的極天之法。

  『六合誅仙劍圖』是一套完整的功法,自具極天。

  只要李軒能將這劍圖修至登堂入室,就可獲得『誅滅』之法。

  屆時他還可請天尊朱明月出手助他凝練,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畢竟『誅滅』與『斬殺』是性質相近的法准,有著許多相通之處。

  『誅滅』的強大也可想見--綠綺羅沒有說錯,要錢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六合誅仙劍圖需要的資財雖然龐大,可它的前景也讓李軒驚喜。

  清晨之後,李軒就換上新郎官的衣裳,將自己打扮妥當,喜滋滋的走出了房間。

  劉氏還想給他塗脂抹粉,卻被李軒堅拒了。他現在修為已接近天位,臉上晶瑩如玉,用不著那東西。

  此時汾陽王府裡面已經一切齊備,門口也聚集了一支龐大的迎親隊伍。

  劉氏自己卻有些氣悶。她這婚事主持到一半,禮部就派人過來,然後各種樣的挑刺,認為這邊禮儀簡薄,不合郡王之制,那邊規格太低,不合朝廷法度。

  這些禮官又是清貴之流,一點都不給劉氏這個郡王之母面子。

  讓李軒稍覺不安的是,自從他返回京城之後。虞紅裳,薛雲柔,羅煙,樂芊芊這幾個女孩,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全都不見人。

  李軒有些擔憂,今天的婚事可別橫生波折?

  他當然知道這幾個女孩不是這樣的人,可李軒自己有愧於心,也就患得患失。

  李軒只能自我安慰的想,幾個女孩不願見他與人成婚,躲遠一點也是情理之中。

  接下來他先是拜了母親劉氏,還有昨日入京的李承基,這才喜滋滋地騎著馬,走出了王府大門,在禮官的引導下往汾陽胡同外面行去。

  江南醫館雖然就在王府隔壁,可他們的迎親隊伍卻需在這附近繞一個大圈,沿途吹吹打打,廣撒喜錢,將自家的婚事廣而告之以後,才能返回醫館迎親。

  這次李軒為防萬一,特意換了一匹普通的龍血馬。

  他擔心玉麒麟會在半道上再給他尥蹶子,那情形可就不妙了。

  李軒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門之際,一隻巨大的黑龍正盤捲在空中。

  那正是水德元君敖疏影,她將軀體隱藏於雲霧之內,只悄悄的把龍頭往下探出,滿眼艷羨與失落的看著下方。

  旁邊的聽天獒,則很是無奈的用爪子撓著下巴:「既然元君喜歡,你就直接說要與他結婚,要嫁給她啊。你別看李軒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其實就是個人渣,他保準會很歡喜--」

  可它語聲未落就後悔了,上面一個爪子拍了下來,把它像是炮彈一樣拍到地面。

  水德元君敖疏影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隨手一拍,對聽天獒的殺傷力是何等巨大,她嬌羞異常:「你在說什麼呢?誰說我要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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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3 00:11:59 |只看該作者
第0713章 借我神將

  聽天獒回到半空的時候,腦袋上已經多出了一個大包。

  他鬱悶的不行,也不敢再靠近敖疏影的身側了。

  聽天獒隔著三百多丈,自覺是安全距離,這才咕噥著道:「他都已經是你的王夫了,還不想嫁?這層窗戶紙捅破不好嗎?

  人家李軒整整兩年多沒反應,顯然也是半推半就,元君你大可放寬心,他拒絕你的機率低於一成,肯定心花怒放--」

  敖疏影咬著下唇,更覺羞不可抑:「還在瞎說什麼呢!」

  她尾巴一甩,就又將聽天獒像是蹴鞠一樣,抽飛到千丈之外,天邊遠處。

  不過敖疏影的尾巴甩過之後,就意識到聽天獒不是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經不起折騰。

  幸在她用的力氣也不大,這一甩應該還傷不到聽天獒。

  敖疏影神色訕訕的朝著聽天獒道:「我下去給你李軒他送賀禮,聽天你自便吧。」

  她說完之後,就龍影一鑽,往汾陽郡王府的方向遁空而去。

  不過下一瞬,敖疏影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眼神奇怪的看著一隻隱藏於雲層深處的赤紅色鳳凰:「無幻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跟我下去啊。」

  那正是凰君凰無幻,她一臉的糾結與不虞:「我與他又不熟,幹麼要去?」

  「可無幻你不是想把妖市,掛靠在汾陽王府的附近嗎?汾陽王府應該是京城裡面最安全的地方,可你總得跟這邊的主人打聲招呼吧?」

  敖疏影用龍爪撓了撓頭,一臉的不解:「還有,是你說要讓我當介紹人,讓你去給李軒打工償債的。」

  凰無幻的面皮,就微微一抽。

  她是這麼說過,可現在又有一點後悔了,擔心這個選擇是否正確?

  還有,她堂堂凰君,如今卻淪落到要給李軒打長工的地步,這讓她怎麼放得下面皮?

  「放心,李軒他現在是求賢若渴,無幻你如肯投效,他求之不得。他現在可有錢了,你看他幾個手下,無不都是身家萬貫。甚至還能借予你神力,助你蘊養妖軀,突破中天。」

  敖疏影說到這裡,語聲又一個轉折:「如果無幻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我不是非得逼你盡早還錢不可,不過接下來我真沒錢了,你知道我最近也在打造神宮。」

  凰無幻的凰軀,頓時就萎靡了下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她欠敖疏影的銀錢,已經達到了三百二十二萬兩。可她用於容納妖市的空間法器,還差了一些材料才能修復。

  可惡!當初是誰把她的妖市給拆掉的?

  聽天獒那邊穩住了身軀之後,神色則鬱悶無比。

  他想敖疏影的龍軀好像又變長了?隔著這麼遠都能夠用尾巴掃到。

  這位元君的身體最近得到大量信徒的香火供養,長得好快啊--

  此時聽天獒又神色一動,看向了汾陽郡王府後院的某個方位。

  瞬即之後,它的眼中就現出了幾分喜色:「這個時候還記掛著我聽天,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它身影閃逝,須臾之後就來到了汾陽郡王府的後院,這是王府主院之後的一個小院落。

  裡面赫然擺放著五缸的『豹髓虎骨湯』,還有五壇黃龍醉,大量的肉食與混雜了骨頭粉末的甜食。

  旁邊還樹立著一個木牌,木牌上面寫著一行字--聽天將軍專享!

  聽天獒神色歡喜的一邊喝湯,一邊吃肉,一邊喝酒。

  它風捲殘雲一樣的吃著,同時心想看在這些吃食的份上,咱就不計較你上次的拒而不納,不讓我當郡王府的護家神獸了。

  可就在聽天獒吃喝的正香時,它聽見身後的木門,傳來了一陣「嘎吱」聲響。

  聽天獒錯愕回望,發現是一個看不清面貌的女子走入進來。

  她穿著一身羅裙,步態輕盈,身姿如仙的踱步入內。

  聽天獒心中一驚,渾身寒毛都驟然炸起。

  它當即轉身趴伏著軀體,做出攻擊的姿態,瞳孔中現出驚怒之意:「你是誰?」

  與此同時,聽天獒也準備向王府內的眾多天位示警。可它的心神隨後就一個恍惚,面現出迷茫之色。

  它驀然感覺眼前的女子很熟悉,應該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你是水德元君座下的聽天將軍吧?」那女子走過來之後,就撫著聽天獒的頭道:「在喝酒嗎?我這裡有一瓶絕世好酒,聽天將軍你要不要試一試?」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巴掌大的小瓶,放在了聽天獒的面前。

  換在以前,聽天獒一定會警惕有加,可此時它卻神色木訥的,將瓶中之酒一飲而盡。

  這酒的確是很好喝,醇馥幽鬱,回味悠長。

  聽天獒回味了片刻,這才心中一警:「這是什麼酒?」

  它僅僅喝了一瓶,就覺意識模糊恍惚,有了幾分醉意。

  「這是一種仙釀,名叫『真言醉』。」

  那女子語聲悠然,柔弱的笑著:「是一種喝了之後,就只會對人說真話的酒。」

  聽天獒當即眨了眨狗眼,忖道這是什麼鬼?這女子到底意欲何為?

  下一瞬,聽天獒就打了一聲酒嗝:「喂,你是沒刮腋毛嗎?怎麼有一股狐狸的味道?」

  女子聞言,頓時臉色一黑,眼中浮現出一抹殺意。

  她被封印了許多年,確實沒怎麼去打理。

  可這傢伙,它怕是想死?

  可隨後她就想到稍後還用得上這條狗,也是因為自己酒的緣故,才導致聽天獒只會說真話,也就暫時按壓住自己的怒氣。

  她面上強顏歡笑,語聲則依舊輕輕柔柔:「那麼現在,你是不是有許多話,有許多秘密,想要與汾陽郡王李軒,還有今天的新娘他們說?」

  聽天獒聽了之後,頓時就有了一種強烈的傾吐慾望。

  它心裡藏著太多的秘密,一直憋在肚子裡可是很痛苦的事情。

  不過聽天獒本能的又生出了一股畏懼,它在極力的克制自己的慾望。

  此時那女子,又在聽天獒的身上掛了一條輕紗,同時語含勸慰:「放心,有這東西在,聽天將軍你不會被人打死的,相信我,我保證!」

  --至少在它說出那些秘密之前,絕不會!

  聽天獒接下來果然醉意熏熏,一瘸一拐的往前院方向走去。

  於此同時,那女子已經「篷」的一聲化成白煙,消散在了空中。

  就在這個時候,李軒終於遊街完畢,來到江南醫館前。

  他遵照媒婆與禮官的引導,走完所有的程序,然後走到了端坐堂中的江雲旗面前。

  李軒感覺江雲旗的臉有點青黑,看他的眼裡面也暗含殺氣。

  李軒知道緣故,前日他才剛當著江雲旗的面,去抱別的女孩的腰呢。

  換成自己,宰了這女婿的心都有。

  他不敢多看,恭恭敬敬的將『迎親書』送到了江雲旗的面前。

  「岳父,小婿今日前來迎親,娶含韻過門,請岳父納下此書。」

  婚禮有所謂『三書六禮』,這迎親書正是其中之一。

  不過江雲旗卻沒有接,他的臉色沉凝如水。

  李軒的額頭,頓時就微微見汗,他的腰再次一彎,愈發恭敬了:「請岳父放心,小婿一定會善待含韻。」

  江雲旗這才面色冷凝的將那迎親書接到了手中,然後又拿起了一份明黃宣紙,往李軒遞了過去。

  這是江雲旗與江夫人簽字畫押的婚書,所謂三書是男方給女方的,這婚書則是女方給男方。

  婚書一過,他們家女兒就是男方家裡的人了。

  不過當李軒伸手去接的時候,卻是微微一愣,他發現自己扯不動。

  他看了一臉糾結不甘的江雲旗一眼,再扯了扯,還是扯不動。

  李軒擔心把婚書撕碎,不敢用力,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江夫人。

  江夫人查知異樣,當即發出了一聲輕咳。

  李軒得到丈母娘撐腰,開始第三次發力,卻發現那婚書還是巋然如山。

  此時他二人已經僵持了半晌,在眾人的注目下,李軒只覺尷尬不已。

  江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她神色無奈,接下來竟重重一拳,錘在了旁邊的茶几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也幸虧是外面的爆竹連天,震鳴不休,這聲響才沒太惹人注目。

  不過江雲旗還是手微微一顫,終究還是被李軒得逞,把那婚書抽到手中。

  此時的江雲旗,只覺是意興闌珊,他心想罷了罷了,只能微一揮手道:「把小姐請出來吧。」

  李軒心情頓時一振,眼巴巴的往後堂方向看了過去。

  隨後他就見一個少女,扶著一身嫁衣,頭罩紅帕的江含韻走了出來。

  「娘子!」李軒大步走過去,朝著江含韻一禮:「為夫前來迎你登轎過門。」

  不過就在他起身,準備去扶江含韻另一隻手的時候,卻微微一愣。

  他發現江含韻旁邊那個紅裙女孩竟是美貌非常,尤其那雙美眸,勾魂奪魄,幾乎就讓李軒沉醉其中。

  不過李軒的浩然正氣,卻在此時起了作用。

  他眼中稍稍迷幻了那麼霎那,就恢復了清正之色,開始扶江含韻前往登轎。

  此時的李軒卻未注意,那隨在江含韻身後往外走的六尾靈狐小雷,卻正是身軀發顫。

  尤其當它目光觸及那紅衣女子時,狐眸中現著強烈的憂慮、警惕與無奈。

  而就在李軒扶著江含韻離開江府大堂時,江雲旗看著幾人的背影,驀然眉頭微蹙,眼現出幾分惑然之意:「夫人,含韻她身邊的那個女孩是誰?」

  江夫人卻一點都沒察覺異樣,她的眼中現出一層讓人難以察覺得迷幻藍光,微微哂笑:「夫君你整日沉迷武學與醫道,居然連含韻身邊的人都認不全?那是江含韻身邊的令狐瑤,在含韻房裡已經三年多了,一直都很伶俐,我準備讓她陪嫁過去,照料含韻。」

  江雲旗不由氣息一窒,心想自家夫人真是糊塗了。

  這個女子的氣質,可不像是一個丫鬟。夫人怎能讓這樣一個女孩,去當江含韻的陪嫁?

  ※※※※

  同一時間,南京城。

  六道司朱雀堂的朱雀樓,仇千秋正背負著手遙望京城。

  他眼中現著遺憾與悵然之色,在惋惜著李軒大婚之日,自己未能親至。

  仇千秋膝下無子,就一直將李軒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可在李軒這個人生中最最重要的場合,他卻只能缺席。

  良久之後,仇千秋才收回了視線。然後身影閃動,來到了朱雀樓上空,那個彷彿水泡一樣的奇異空間。

  於此同時,『水泡』內的觀測法陣層層張開,幫助仇千秋觀察今日的『天隙』變化。

  這是仇千秋每日必做的事情,甚至是每個時辰進行一次,時時刻刻監控著『天隙』的異常。

  天隙本身沒有危險的,可從天隙滲入進來的神佛之力卻有。它們通常也遵循著那些極天,聖天與神天大能的意志。

  就在這刻,仇千秋忽然神色一動,皺眉看向了蕪湖方向。

  在蕪湖方向的那個天隙,竟又擴大了些許。

  天隙擴大不奇怪,最近這些『天隙』,每天都在擴張。

  問題是他不久前才將朱雀堂的伏魔中郎將王守一派遣過去,挾總堂那邊賜下的一件仙寶,去處置這條『天隙』--

  仇千秋皺了皺眉,隨後就毫不猶豫的從這氣泡空間閃身而出,直奔蕪湖方向。

  仇千秋雖然沒有『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這樣可日行數萬里的飛行法器,可當他運用起大『絕滅』之力,身影當即化為強光,一瞬間在雲空中帶起了數聲氣爆。

  僅僅用了半刻時間,仇千秋就已經抵臨那條天隙所在。

  天隙是人之肉眼無法觀測的,即便修行之士,修為不到天位,也很難查知。

  所以此處依舊青天白雲,風景如故。

  仇千秋到來之後,就面色凝重的看著此處一座山谷。

  蕪湖一帶人口稠密,這個方圓數里的山谷中原本也有三個小村莊。

  可在仇千秋的視野中,這三個小村莊已經不見了蹤影,原野中的稻田也全都消失,露出下面的黑色泥土。

  --這就像是紙張上的畫,被人抹去了一樣。

  仇千秋的瞳孔先微微一凝,然後就心生出感應,面色微舒。

  他感應到了王守一的氣息,可知這位中郎將,目前還是安然無恙。

  接下來他神色傲然的一聲冷哼,將大手往前方一探。

  隨著他的力量強行撕扯,他前方的空間竟現出了無數玻璃碎裂般的網痕,然後又轟然粉碎。

  當仇千秋踏步入內時,發現這個被他侵入的空間內,竟還是那座小山谷。

  不過這裡的天地卻是昏黃色的,那三個小村莊也被夷平,只餘下些許殘墟,原野之間,則是幾道殘餘著驚人劍意的劍痕。

  讓仇千秋怒意滋生的是,此時的伏魔中郎將王守一就被懸吊在這片空間的最中央處。

  他渾身都傷痕纍纍,奄奄一息,甚至沒力氣抬起眼皮,看仇千秋哪怕一眼。

  仇千秋直接抬手一攝,將垂死的王守一招回到了自己身側,護持於自身的羽翼之下,然後遙空四望。

  「出來吧!你們既然將仇某引至此處,又何必再藏頭露尾?」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輝煌劍光凌空墜落,那劍光之內是一個臉帶著『紫微垣』面具,穿著一身青色道袍的身影,他朝著仇千秋方向一禮:「金闕天宮紫微宮主問是非,見過仇總管。」

  仇千秋是朱雀堂的堂尊,可他現在的正式稱號,卻是朝廷敕封的二品『伏魔總管』。

  於此同時,在仇千秋的後方,同樣現出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

  女子是一襲白裙,氣質清冷,面色寒素:「金闕天宮李煉仙見過道友!」

  那男子則是一身道袍,帶著玄武面具,他語中含笑:「金闕天宮玄武宮主歸北海見過仇兄,仇總管昔日為六道司西方天柱,即便歸某也曾聞仇總管威名,可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都不認識。」仇千秋的袍袖一拂,面色冷漠:「你們金闕天宮的宮主,最近倒是換得挺勤。」

  「那麼你可能會認識在下?」

  在仇千秋身後,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從虛空中踏出,也徹底封鎖住了仇千秋的退路:「天市宮主郭京,這廂有禮了!」

  「郭京?你是前趙末年的那個郭京?」仇千秋微微一愣,然後不敢置信的看著對面幾人。

  他想這些金闕天宮的人都是魔怔了?居然將這個兩趙時代的著名妖道解除封印?

  「看來你認得我。」郭京裂開了嘴,露出了一口尖厲森白的牙齒:「郭某奉令,來取仇總管性命!也只有仇總管今日命歸黃泉,我這天市宮主才能坐得穩當。」

  「動手吧!」

  紫微宮主問是非一直都在編織劍陣,封鎖虛空。

  當虛空之中的劍陣完成,他就不打算拖延時間,直接一道浩大劍光凌空劈下:「時間有限,速斬此人!」

  此時的仇千秋,則目光淡漠的看著眼前一切,同時從袖中取出了一枚刻有『太上彌羅至真玄黃大帝』神牌。

  他臉上現出了些許糾結之色,可隨後還是口誦靈言:「玄黃尊尊,龍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有請太上彌羅至真玄黃大帝,借我神將。」

  就在那輝煌劍光斬下之際,仇千秋身後的虛空忽然敞開。瞬間無數的鎖鏈,還有一片斷裂的鍘刀,轟凌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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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4章 擎天巨柱仇千秋

  當仇千秋念動靈言的時候,在場的四人眼神都是一陣錯愕驚奇。

  只因『太上彌羅至真玄黃大帝』的神名,他們從沒有聽說過。

  「可笑!」

  郭京的唇角微揚,現出了譏諷不屑之意。

  他猜測仇千秋是求助於某個邪神淫祀,堂堂的六道司伏魔總管,朱雀堂尊,在臨死之前居然也會向邪魔求助?

  也真夠荒唐的。

  紫微宮主『問是非』則是目光冰冷,那輝煌劍光繼續破開仇千秋身前那一重重渾厚罡元,勢如破竹的斬裂著仇千秋那已達至『金剛不壞』階位的橫練霸體。

  他不管仇千秋是在向哪個邪神求助,此人都必須被誅滅於此!除此之外,再不可能有第二個結果。

  可當仇千秋身後虛空破開,那些鎖鏈伴隨著無窮的凶厲之氣,如黑色潮水一樣的沖湧落下,四個人的氣息都猛然一窒。。

  他們眼中現出的嘲諷與戲謔,也都被凍結在瞳孔深處。

  「神將?」

  郭京吃了一驚,他凝神看著那些黑色鎖鏈中的兩團輝煌神光,還有神光中的兩個偉岸身影。

  雖然這二人的氣息無比凶厲,無比狂暴,像一隻凶魂惡鬼更多於像一位『神明』。

  可那轟凌而至的無邊神力,強橫武意,卻是無可置疑的『大天位』,是真正的『神將』層次。

  可此時的郭京,卻生出了極其荒謬的感覺。

  自從『秦皇封天』之後,還能殘留於世的神明,就只有城隍、山神與水神、灶神之屬。

  近萬年來,即便是那些帝君級的神明,也難以將他們的力量滲入現世。

  何況是將其麾下的『神將』,直接降臨凡塵?

  --這世間的『天隙』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了嗎?以至於這兩位神將,能夠以他們的完全體降臨於此境!

  那『太上彌羅至真玄黃大帝』,又是哪一號神明?或是哪位遠古大神新建的神號?

  郭京沒有閒暇再想下去,讓他心驚的是,伴隨那兩道狂暴靈機而至的極天法准!

  --堅韌!鎖銬!封印!鋒銳!斬殺!死亡!

  除了堅韌之外,整整五種極天之力,遙空凌加於郭京之身。

  這並非是源自於那兩名降臨的『神將』,而是來自於他們掌控下的兩件殘破神器。

  可哪怕是殘破的神器,哪怕使用者對這兩件神器的駕馭不是很嫻熟,其神威也遠遠凌駕於這世間任何偽神器之上!

  郭京甚至毫無反應的餘地,就被那些黑色的鎖鏈牢牢的捆住,然後那段斷裂的鍘刀刀片,就以流光一樣的速度,朝著他的軀體飛斬而至。

  郭京的瞳孔先是一陣收束,然後又猛地怒張,面容扭曲,嗔怒非常:「妄想!極天之戰,可不是法准的數量多就有用!你們想要殺我,簡直癡人說夢!」

  郭京的整個人驀然『扭曲』,將自己的軀體,身周的鎖鏈,還有附近一千丈內的空間,甚至是凌加於他身體與神念的五種極天之法,都『扭曲』得不成模樣。

  然後他整個人爆散開來,散出無數的血粉,飛射向了四面八方。

  這正是郭京的極天之法『扭曲』與『分散』,這兩種法則雖不是很強大,卻能讓他做到近乎不死不滅。

  昔日即便是金闕天宮也拿他無可奈何,只能將他的絕大部分軀體與元神都封印於極寒之地,以極致的嚴寒封印他的極天法准。

  可與此同時,那些黑色鎖鏈也同時分散,分裂成了千萬條細小的鎖鏈,它們遵循著『鎖銬』與『封印』的法准,抓捕著郭京爆開的所有血肉,將之一一銬鎖,封印!

  那斷裂的鍘刀刀片,則以犀利無匹之勢,斬殺著郭京的一切裂體!

  也就在郭京與兩大神將激戰之際,仇千秋屈指一彈,擊打在斬至他身前的輝煌劍光上,發出「鏘」一聲的金屬重鳴。

  紫微宮主問是非斬來的百丈劍芒,輝煌武意,無量星光,都在瞬間暗滅,飛劍本身也被擊飛至千丈之外。

  於此同時,仇千秋抬手一揮。

  他身後的絕滅之力凝結,無休無止的裂變聚變著,散出無窮光熱。赫然轟出了數以十計的絕滅神光,將玄武宮主歸北海斬來的刀光轟成粉碎,那隨刀而至的無匹寒意,則被絕滅神光裹挾的無窮光熱在頃刻間掃蕩一空。

  此時仇千秋的絕滅武意,也無窮無盡的爆發開來,遮掩覆蓋著這一整片虛空,汪洋自恣,拿雲攫石,蟠天際地。

  他沒有特意對那位金闕天宮的天位女修『李煉仙』出手,可李煉仙轟過去的無數青色風刃,都在頃刻間碎滅倒捲。

  這些割裂天地的風刀,還沒能接近到仇千秋二十丈內,都崩滅開來。

  李煉仙的臉色不由微微發白,同是小天位的境界,二人間的戰鬥力差距卻如同天塹,判若雲泥。

  問是非的呼吸也為之一窒,瞳孔中現出了些許悸意。

  金闕天宮耳目眾多,消息靈通異常。

  許久前就有人與他說起過,現在的仇千秋,就是十三年前的朱明月。其威其勢,在入小天位境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登凌至小天位境界的極境。

  問是非一點都不懷疑那些情報機構的說辭,只因這位朱雀堂尊在十數年前就已名揚西北。

  仇千秋是六道司在西方的擎天巨柱,他的『大絕滅掌』與『童子橫練』,在天位之下所向無敵。

  那時大小司命都有著將仇千秋招入天宮,作為『司命』備選的意願。

  所以當他釋放郭京之後,第一個選擇的目標,就是『仇千秋』。

  李軒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中流居士』,有了一個『江雲旗』,不能再有第三個未來可與大司命抗衡的存在。

  而今日問是非親身感受仇千秋的武意威勢,就知此人距離極天之法,確已極度接近!

  又因『大絕滅掌』這門功法之故,他的殺傷力,只會超越十三年前的朱明月之上!

  「仇某在朱雀堂故作空虛,示敵以弱,就是為了誘敵。可我沒想到,那些潛伏於南直隸的妖魔我沒釣出來,反倒是釣出來金闕天宮。可笑,如果不是小軒到南京走一趟,本座今日怕是真的難有幸理--」

  仇千秋一聲自嘲的同時,眉眼間現出無窮寒意,無垠殺機!他的一身氣勢,一身絕滅武意,則是在不斷的拔升。

  他懸掛於身側的『朱雀印』,則現出了赤紅光華,一隻翼展達數百丈的朱雀驀然顯化於仇千秋身後,發出了滔天赤火。

  「走!」

  玄武宮主歸北海知道仇千秋正在蓄勢--待其蓄勢完成之刻,此地的三人都將生機渺茫。

  今日圍殺之謀已經遭遇慘敗。已經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他直接一個閃爍,借助周圍水氣之力,遁空飛移到了這片虛空之外,直接從仇千秋的眼前脫離,潛往附近的河流。

  其餘的二人,動作之速也不在歸北海之下。

  李煉仙逃離的時間,甚至還在問是非之前。她知道自己是三人當中最弱的一位,一旦仇千秋蓄勢出手,她一定會道消身亡。

  可接下來,她卻望見一隻朱雀之影環繞赤紅色的手掌,驀然穿透重重虛空,還有一重重力可隔絕虛空的風壁,轟擊在她的胸膛上。

  李煉仙整個人七竅溢血,然後整個人就化作一團強光。

  那絕滅之力讓她周身裂變,最終爆出了一團轟然巨響,以及一個巨大的蘑菇雲團。無量的罡風氣浪橫掃山野,那些無窮光熱與輻射則被仇千秋吸聚了過去,被他凝入第二掌大絕滅,遙空轟向了玄武宮主歸北海。

  歸北海的瞳孔收縮,現出了幾分絕望之意。

  他窮盡了體內的天位真元,所有的寒息武意,操禦駕馭著天地間的無窮寒力,怒斬於仇千秋的赤紅大手上。

  可這足可封凍二百里山河的寒刀,卻被那大絕滅掌瞬間融滅。

  然後歸北海整個人都開始汽化蒸發,他雖然沒想有像李煉仙那樣,被當成滅絕裂變的材料。可仇千秋掌勢裹挾的無窮光熱,還是燃滅了歸北海的所有生機。

  接下來,仇千秋又一掌轟向了『紫微宮主』問是非。

  這一掌印出,直接穿梭四十里虛空,與問是非的『北極星辰劍』轟撞。

  後者頓時口溢鮮血,渾身燃火。

  可他的人還是化作一道星光,接觸諸天星辰之力,逃遁向了更遠處。

  仇千秋也知自己斬殺不了此人,也就沒有再追擊。

  他的遁速與此人不相上下,追上去的希望十分渺茫,能將之重創已經很不錯了。

  仇千秋不屑的一聲輕哼,轉而回望身後。

  那天市宮主郭京也已逃離,監刑神將伏友德與天刑神將蘭御,都紛紛收束起了手中的神器。

  二人朝著仇千秋微一頷首,神軀就化作點點星光,陸續散離。

  仇千秋則頗覺可惜,這兩位神將一是掌握神器的時間太短,還未完全煉化;二是那神器本身,也傷損到了根本。

  否則這兩大神將,足以比肩真正的『極天』。

  哪怕那妖道郭京能為通天,今日也休想從此處全身而退。

  仇千秋隨後又搖著頭,走到那片『天隙』之前。

  他從重傷昏迷的王守一懷中,招出了一件赤紅色,有著『大秦廷尉』字樣的印璽,然後一掌施加於那天隙之上。

  也就在這刻,仇千秋忽然心生感應,以靈視之法,看向了『天隙』之外。

  他望見了無數雙眼睛在外面睜開,向他注目過來。

  其中的每一雙,都含著無窮的威嚴,無窮的偉力,以至於仇千秋周身上下的骨骼,都一陣「哢嚓嚓」的聲響。

  他的一身血肉,此刻竟也開始失控。那強達『金剛不壞』,甚至上攀『不死不滅』的金身霸體,這刻竟有了異變之勢。

  仇千秋身軀停滯了片刻,然後就把手猛地一拍,將這『天隙』強行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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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5章 大婚夜(一)

  汾陽郡王府內,李軒正背生冷汗,心膽顫慄。

  此時他已將江含韻接入了門,正準備拜父母,拜天地,外面就傳來了李四海的聲音。

  「六道司伏魔校尉羅煙,為新人大婚賀,贈禮金三萬兩紋銀,喜幛一件,賀聯一對,喜軸一對,上品法器一件,奇珍三件,玉器三對,龍鬚麵一擔--」

  「天師府少天師張雲柔,為新人大婚賀,贈禮金三萬兩紋銀,喜幛一件,賀聯一對,喜軸一對,上品法器一件--」

  這羅煙與薛雲柔二女遲遲未至,可在江含韻入門之後,卻都齊齊登門道賀。加上之前就已到來的敖疏影,樂芊芊,與冷雨柔等人,與李軒關係親近的幾個女孩都已齊至汾陽王府。

  也只有監國長公主虞紅裳,不適合出現在這場合,只讓人送了禮物過來。

  羅煙她們其實也沒做什麼,只是正常的送禮,可李軒總算是體會到那些渣男,在婚禮現場遭遇『前女友們』的感覺了。

  他這邊還不是前任,全都是現任。

  拜堂的時候,李軒感覺到幾個女孩的視線,就像是刀扎針刺一樣插在他身後。

  她們的神色其實也不是很生氣,也沒有想過要將李軒這個混賬當場宰掉,以敬天下渣男什麼的。

  不過都目光複雜,含著或多或少的幽怨、不甘與艷羨等等。

  可這也讓李軒如坐針氈,心內發虛。

  幸運的是,直到他與江含韻拜完天地,拜完高堂,夫妻交拜之後,都沒出什麼漏子。

  江含韻雖然在婚前的時候各種糾結害怕不情願,可在婚禮的時候,卻很配合。禮官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柔柔弱弱的小媳婦似的。

  李軒把含韻送回主院婚房,再出來的時候就面色微鬆,心神大定。

  這拜過高堂之後,就是大禮已成,接下來就問題不大了。即便再有什麼突發事情,也影響不了大局。

  接下來是給客人們敬酒,李軒如今貴為郡王,又是朝中事實上的首席輔政大臣,他的婚禮,自然是高朋滿座,冠蓋如雲。

  幾乎滿朝的文武官員都來了,六品以下都沒法進府,只能安排在附近的酒樓裡面。

  留於府中的這些人都是不能怠慢的,幸在李軒已是天下有數的武道達人,橫練霸體已至『金剛不壞』境界的大高手,凡世的酒水千杯不醉。

  不過李軒才敬了幾座,李四海就給他帶來一個壞消息。

  「殿下!老奴有負殿下使命,沒能將她們分開。」李四海擦著額前的冷汗,面色發白:「羅校尉她們幾人都聚在聽濤水榭了。」

  李軒不禁一愣,手中的酒杯都顫了顫:「怎麼會這樣?不是讓你把她們的席位,安排得遠一點嗎?」

  他原本的籌劃,是將幾個女孩分而制之。

  分開之後,就不會出現矛盾了,沒有矛盾,就沒有翻船的可能。

  「是薛少天師要與羅校尉說了幾句話之後,不知怎的就要鬥酒,然後其她幾位也想看熱鬧,就一起聚在了聽濤水榭。」

  李四海嘴裡暗暗發苦,心想這幾個女孩想要做什麼,他哪裡能攔得住?

  她們要麼是李軒的相好,要麼是李軒的紅顏知己。還一個個修為豪橫,武道高明,隨手一拍就能讓他與李大陸吃不了兜著走。

  沒看誠意伯夫婦,都得客客氣氣的供著嗎?

  李軒當即深深一個呼吸,他知道這怪不得李四海,自己這個時候也絕不能慌。

  他細細存思,心想以羅煙的性情,即便對自己不滿,也絕不會在自己與江含韻的婚宴上鬧事;薛雲柔就更是體面人,也不會讓自己的表姐沒臉。

  所以二女僅僅只是鬥酒而已,打起來的可能不大。

  李軒心神再定,神色從容:「既然是鬥酒,暫時應該無恙,你可以讓廚房那邊給她們上最好的女兒紅。然後私下傳話給水德元君,讓她幫我看著點,一旦有事,可以立刻示警。」

  女兒紅是黃酒,是一種低度數的酒,酒精含量與啤酒差不多。

  這種酒雖然好喝爽口,可喝得再多都不會醉。人家武松喝了十八碗黃酒,還能有力氣打死老虎,就是緣由於此。

  可李軒接下來,還是加快了敬酒的速度。惹得與宴的客人都紛紛嘲笑,說新郎官是迫不及待想要洞房了。

  此時李軒不知的是,就在汾陽王府的北面,長樂公主府的一間閣樓屋頂,虞紅裳正以靈視之術遙空看著他。

  「殿下!」

  陪同虞紅裳出宮的,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錢隆,他一臉的無奈:「要不要我與郡王說一說,讓他過來與你說話?」

  「不需要!」虞紅裳想著剛才,李軒與江含韻夫妻交拜的那一幕,眼神不由微微一黯,她搖了搖頭:「我只是來看一看,稍後就走。」

  錢隆能猜到什麼緣故,他心中暗嘆:「那公主殿下還是換個地方,此處正是風口,對小孩不好。」

  虞紅裳看了懷中的小虞祐巃一眼,就微一頷首。

  其實有她的真元護持,這裡的風再大也傷不了虞祐巃分毫,可虞紅裳已是興致闌珊,意興索然。

  她本已有了回宮之意,可接下來卻神色一動,發現了汾陽王府後院,聽濤水榭方向的異常。

  虞紅裳當即邁步:「我們去那邊看看。」

  這汾陽王府的四面都開了口子,王府後院圍牆與長公主府的圍牆是開了一條大門的。

  所以虞紅裳走入汾陽王府的時候暢通無阻,不過就在她往聽濤水榭方向走的時候,卻發現聽天獒,也是步履蹣跚的向水榭那邊走過去。

  可它像是喝醉了酒,又好像是在極力壓抑克制著什麼,前進了五步。又倒退四步半,半天時間才走上半步。

  虞紅裳遙空聞到了一股酒味,就搖了搖頭,沒去理會這隻醉狗。

  而當她來到聽濤水榭的時候,就聽裡面薛雲柔的聲音道:「這一杯酒敬你我!為他魂牽夢縈,費盡思量,百轉千回,最終卻如夢裡南軻,夢幻泡影。」

  虞紅裳聽到這句,頓時淚滿盈眶。

  心想可不就是這樣嗎?

  她愛李軒至深,可此時此刻,她除了懷裡的孩子一無所有。

  ※※※※

  當李軒將所有酒席都走過一遍,匆匆趕至聽濤水榭的時候,卻是心情複雜。

  讓他心緒暗松的是,這裡最終沒發生什麼,可讓他頭疼的是,這幾個女孩都喝瘋了!

  不過羅煙與薛雲柔在鬥酒,虞紅裳,敖疏影,樂芊芊也在旁邊悶悶的喝著酒,一口就是一大壺,旁邊木桶的酒缸已經空了一百多個,廚房那邊已經在告急,說是庫存不多。

  也就只有冷雨柔好一點,她今日難得的沒把時間花在機關器械上,而是神態悠然的喝著酒,一邊觀賞著湖景。

  李軒看了之後,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他知道緣由在己,是自己對不住她們。

  可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得化解眼前的修羅場,將危險排除於未發之際。

  李軒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前陣子華山玉泉院那邊不是送來了三十罐白雲仙釀嗎?都拿出來。」

  華山玉泉院是全真道脈的聖地,也就是江湖所說的華山派。

  沂王起兵之後,華山玉泉院就在西安的眼皮底下。所以這次朝廷號令各大道脈派遣弟子從軍討賊時,唯有華山玉泉院沒有奉令。

  不過他們也沒有從賊,只是將自己的典籍、儲藏與弟子都散歸於山林之間,對於西安的沂王叛軍不抵抗,不從賊,不合作。然後很雞賊的往朝中權貴奉上重禮,表示了恭順之意。

  這些白雲仙釀,就是華山玉泉院送給李軒的,據說是世間酒力最勁的仙釀。即便是強如天位,也最多十瓶的酒量。且喝了之後,也不會損傷身體。

  李軒的想法,是陪著這幾個女孩喝。他自恃自己的橫練霸體金剛不壞,準備將這幾個女孩都灌倒再說。

  李軒第一個挑選的對象,就是樂芊芊。

  他想柿子先挑軟的捏,樂芊芊一看就是好欺負的。不但修為最弱,且平時也不怎麼喝酒。

  可他與樂芊芊連喝了七瓶,樂芊芊一點事都沒有,李軒反倒意識有點恍惚起來。

  李軒按捺不住了,他萬分詫異:「芊芊你的酒量居然這麼好?七瓶白雲仙釀都不醉?」

  這種感覺就像是打遊戲。原本想把血量留給BOSS的,卻把半管血耗在小兵上。

  「我酒量很差的。」樂芊芊很奇怪的看著他:「不過我剛才用了后土降神,喝酒的不是我,是后土娘娘,是她在用我的身體喝酒。」

  李軒頓時氣得渾身亂顫:「那芊芊你怎麼不早說?還有,喝個酒而已,你也要用降神術請人代喝?簡直,簡直--」

  他想了半天,實在說不出合適的形容詞,最終只能無奈道:「簡直豈有此理!這是不講武德,這是對酒的侮辱。」

  樂芊芊則嘟起了嘴,感覺委屈:「你又沒問我。」

  她也只是心中愁緒滿腔,黯然神傷,想要喝一壺體會借酒澆愁的滋味而已,又不是真想喝醉。

  李軒已經放棄了樂芊芊,而就在諸女當中梭巡,準備去揀第二個軟柿子的時候,卻發現聽天獒晃晃悠悠的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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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6章 大婚夜(二)

  李軒望見聽天獒之後,頓時眼神一亮。

  他想聽天獒來的正好,正可來幫他參謀一二。

  在自己用『白雲仙釀』將幾個女孩全部放倒之前,聽天獒正可為他提供預警,避免自己陷到坑裡面。

  李軒當即遙空以真元一抓,要將聽天獒抓攝到身前。

  可聽天獒卻一個閃身,居然避開了李軒的抓攝,直接閃遁挪移到了水榭內的石桌上。

  它隨口叼起了一個『白雲仙釀』酒罈,然後猛地仰頭一飲而盡,氣概豪邁,身姿瀟灑!

  李軒看了之後,就不禁一陣驚奇:「聽天兄,這可是號稱酒中之霸的『白雲仙釀』,你居然對這種烈酒感興趣?早說嘛,回頭我讓人送你幾壇。」

  以前聽天最討厭的就是烈酒了,它喜歡的是黃龍醉,女兒紅這樣的黃酒。

  別看『黃龍醉』裡面有個醉字,可其實根本醉不了人。

  聽天獒則是腦袋發懵,忖道這竟是華山玉泉院的『白雲仙釀』嗎?

  似乎有點草率了?這豈非是雪上加霜?

  可隨後一陣更兇猛的酒意襲來,聽天獒猛地搖了搖頭,將一切都置之度外。

  它猛地發出了一聲沉悶低吼,像是一頭真正的『獒』一樣威風凜凜的怒瞪著李軒:「李軒,你現在給我聽好了!我有許多話一直想要對你說的,卻始終都悶在肚子裡面。可今天我忍不住了,我聽天不吐不快!」

  它這句話,頓時把這水榭裡所有女孩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羅煙的面上不由現出驚奇之色:「這真是聽天那隻慫狗?怎麼像是換了狗一樣?該不會是被人假冒頂替了吧?」

  薛雲柔也繞有興致:「煙兒你猜它想要說什麼?」

  她今日與羅煙鬥酒,頗有幾分一笑泯恩仇的味道,言語之間也親密起來。

  敖疏影則是頗含讚賞的微微點頭:「不錯!如此氣概,才不愧是我敖疏影座下護法神獸。」

  李軒也端著酒杯,不以為忤的灑然一笑:「聽天兄,你有什麼話儘管說。」

  他想只要不是這隻狗打算告白,那無論說什麼都是無妨的。

  剛才聽天那些話,簡直就像是鼓起勇氣告白的單身狗。

  「一個是我家元君!」聽天獒確實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了,他一臉的不滿與認真:「我家元君一直心繫於你,與你已有了夫妻之稱,李軒你還在裝什麼糊塗?

  元君她一直都在等著你,可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肯到東海提親?一定要等我家元君開口嗎?你這個混賬人渣!」

  李軒不由面色僵滯,眼神發呆,他現在也懷疑聽天獒是換了一條狗,現在只是披著聽天獒的狗皮。

  敖疏影則是「騰」的一聲站起,她臉色燒紅一片,窘迫到無以復加。

  尤其當水榭內的幾個女孩注目過來時,敖疏影簡直欲五體投地,恨不得把自己給埋了。

  「李軒別聽它的,它這是喝醉了在胡說。」敖疏影強抑尷尬,本能的就探手往聽天獒抓了過去。

  可接下來她卻一愣,發現自己的神識意念,居然鎖定不住這傢伙。也抓不住立在桌上的聽天獒。後者一個扭動,就從她的抓攝中逃脫出來。

  敖疏影頓時眼神一凝,開始認真起來,可她第二次,第三次的努力還是失敗了。

  此時的聽天獒,就像是水中的游魚一樣讓她捉摸不定。

  「我才沒胡說!」聽天獒哼了一聲,昂起了脖頸:「李軒你是不知道,我家元君大半年前仿造你的模樣。做了十幾個真人大小的人偶,她每天都要抱著才能睡覺,還每天都換一個。」

  之所以要更換,是因隔天敖疏影醒來,那人偶總是被她舔的濕濕的。

  敖疏影臉上已經不止是燒紅,如果此時她現出龍形。那麼整個身軀一定是從內到外,從上面的龍角到下面的龍鱗都紅透了。

  「胡說!我才沒有,聽天你給我閉嘴!」

  --她只是懷念第一次抱著李軒的感覺,感覺這種人偶抱枕很舒服而已。

  敖疏影已是氣急敗壞,如果不是還沒法捕捉住聽天獒,她現在就剝了這條狗的皮!

  幾個女孩聞言則是樂不可支,她們對這位水德元君的心思其實洞若觀火,此時都樂得看敖疏影的笑話。

  李軒則是在心裡給聽天獒點了個讚,心想這層窗戶紙捅的好,難得這傢伙這麼有勇氣。

  不過若能換個時間,換個地點,那就更完美了。

  水榭裡面這麼多女孩在,他不好表態啊。

  他面上只能擺出一副凝重認真的模樣,又恰到好處的現出一絲意外之情。

  可聽天獒接下來吼出的第二句,就讓他直接破功:「還有一個是玉麒麟,你與人家發生了關係,有了夫妻之實,就想不負責任嗎?」

  李軒一陣發懵,心想我啥時候跟我的玉麒麟發生關係了?還有了夫妻之實。

  這隻慫狗,它是瘋了吧?居然敢造我的謠?

  水榭之內的幾個女孩,則是無法置信的看著李軒。

  羅煙在震驚之後,更是本能的按住了她的紅袖刀。

  她想這個傢伙,居然好色到連自己的坐騎都不放過嗎?

  聽天獒理直氣壯的看著李軒,瞪著這個渣男:「李軒你忘了宜陽道觀那一夜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還要糊塗到什麼時候?你的坐騎玉麒麟,其實就是歲月神槍--」

  「聽天你給我閉嘴!」

  此時水榭之外,驀然響起了一聲女子的厲喝,同時一道流光閃逝而至。

  那是一把銀白色的長槍,直接釘向了聽天獒。

  李軒看出這槍勢雖然鋒銳,卻沒有想要取聽天獒狗命的意思,目標只是聽天獒脖頸前的橫骨,想讓它再無法開口。

  關鍵是他現在想要援手都來不及,這一槍不但來得猝不及防,還含蘊著時序之力。

  不過當那凌銳無匹的氣機過後,聽天獒卻安然無恙,它竟然完美的避開這一槍『歲月流光』。

  那槍影還想要再接再厲,可敖疏影卻已反應過來。

  她雖然恨不得將聽天獒抽筋剝皮,卻容不得別人動她的護法靈獸。

  而當敖疏影的拳鋒與那槍尖激撞,頓時發出了一聲「嗆」的震響,無窮的罡力與衝擊波驀然爆發。

  幸在李軒機警,當即動用起了獨孤碧落身上的『渾天鎮元鼎』,將二人所有溢散出的勁力全數鎮壓,這才保證了這水榭安然無恙,也沒讓外院的客人們被驚動。

  可此時的李軒,看著不遠處被迫顯出身影的金甲少女一陣怔怔失神:「你是歲月神槍夢清梵?」

  也是他的坐騎玉麒麟?

  這個時候,所有的蛛絲馬跡都在他腦海裡面竄在了一起,李軒的眼中,也漸漸現出了恍然之色。

  金甲少女雖然用面甲遮住了臉,可她顯然是羞澀到了無以復加,根本都不敢面對水榭內眾人的視線。

  在『殺狗滅口』的圖謀破產之後,金甲少女就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飛遁而去。

  李軒看那流光閃逝的方向,正是汾陽王府的南面。

  他心想:得,自己的坐騎又沒了。

  「舒服了!獒爺我看你們兩個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傻頭傻腦的樣子,可真不得勁。你是要把別人騎一輩子嗎?」

  聽天獒長吐一口氣,一副無比舒爽快意的的神色:「不過還有!」

  它把目光看向了薛雲柔與羅煙:「還有她們兩個!」

  薛雲柔與羅煙頓時面色一緊,心中都警鈴大作。

  兩個人一個再次手按住了袖裡面的紅袖刀,一個以意念招出了她的『正一伏魔劍』。

  她們都準備在聽天獒說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之前,先將這蠢狗的舌頭割掉。

  「你們不知道肚子裡懷孕了嗎!」

  聽天獒面對兩人暗含威脅凌迫的視線怡然不懼,朝著薛雲柔與羅煙一聲怒吼咆哮:「你們居然還敢在這裡喝酒?想過肚子裡面的孩子沒有?」

  它隨後又「嘖」了一聲:「雖然兩個人都在作弊,其實都沒喝幾滴酒,可這樣還是很不好,獒爺我看不下去。」

  可此時的水榭內,一陣寂靜如死,所有女孩都沉默著,看著羅煙與薛雲柔的肚皮。

  兩個女孩則都面色微紅尷尬之餘,同時眼含異樣的互視了一眼。

  羅煙在想這個龍虎山少天師,心果然是黑的,連喝酒都作弊!

  薛雲柔則暗忖這羅煙不愧是紫蝶妖女,果然心性狡猾,不可信任。這手幻術也很高明,讓她看不出一點破綻。

  李軒的腦袋,則已變成了一團漿糊。

  他想薛雲柔與羅煙居然都懷上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自己就要當爹了?自己有兒子了?

  一股無窮的驚喜與惶恐,開始在他的心中瀰漫。

  聽天獒卻覺心胸大暢,感覺自己這一生都沒這麼暢快舒爽過。

  接下來他的視線,又開始在現場幾個女孩身上流轉。

  當它視線所過之處,冷雨柔,樂芊芊與獨孤碧落都心神發緊,面皮一陣僵硬。

  不過聽天獒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虞紅裳還有她懷裡的虞祐巃身上。

  虞紅裳的面色,也漸漸凝重。

  此時敖疏影她們,倒是不急著殺狗滅口了,都在想著要尷尬那就一起尷尬,不能只有自家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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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7章 大婚夜(三)

  「還有長樂長公主!」

  聽天獒看著虞紅裳,它心裡稍微有些畏縮,可它體內湧上的酒意,給了聽天獒莫大的勇氣:「她也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她做得不對!」

  李軒本是為薛雲柔與羅煙懷孕一事震撼失神,可當他聽到這句之後,還是錯愕抬頭,略覺奇怪的往聽天獒看了過去。

  羅煙與薛雲柔,則都是眉眼一挑,各自現出了好奇之色。

  二人都想這位監國長公主,到底是做了什麼事,讓聽天獒如此義憤填膺?

  暗道虞紅裳她也懷上了,不能喝酒?

  虞紅裳卻不動聲色,從容自在的安撫著懷中熟睡這的小虞祐巃,眼中則閃動幽光。

  「你懷裡的孩子,你懷裡的小天子,他其實是--」聽天獒的瞳孔凝然,神色肅穆:「★▼▼◇□◇▼!」

  水榭內的眾人卻是一陣茫然,聽天獒雖然很認真的在說話,可語音卻無比含糊。眾人根本沒法聽清楚它在說什麼。

  聽天獒也不解眼前這些人為什麼是這一樣的表情,常理來說,李軒他們應該很震撼才對。

  於是它繼續大聲吼著:「★▼▼◇□◇▼!」

  此時的敖疏影卻是微微動容,遙目看著虞紅裳:「長公主好一個隻手遮天!」

  這是『皇權』與『遮蔽』兩種極天之法的雜合,虞紅裳手中應該是有著一件強大偽神寶,借助她身具的龍氣,施展出這兩大極天之力。

  李軒與幾個女孩也當即明白了過來,虞紅裳沒法阻攔聽天獒說話,也沒法抓住聽天獒。她卻能夠遮蔽聽天獒的語音,讓她們沒法聽清它在說什麼。

  「有意思!」羅煙的唇角微揚,對於虞紅裳的秘密更加好奇了。

  就在這刻,她的眉心中驀然現出了一點白蓮印記。她的紅袖刀上,則流光溢彩。

  --這極天之法,可不僅僅是虞紅裳有。

  薛雲柔雖然沒有說話,可她的手中,此時卻悄然現出一方青銅大印,那正是天師府的鎮山大印--『陽平治都功印』!

  正一教的前身是『五斗米道』,初代天師曾立二十四治,設都功統轄,其中陽平治為天師駐地,陽平治都功由天師自領。故此印,一直都是龍虎山天師的身份象徵。

  不久前張天師自覺已用不到此物,就將『陽平治都功印』交予她護身。

  二女正警惕著虞紅裳,等著聽天獒說話。可下一瞬,她們卻見冷雨柔似笑非笑的將一瓶『白雲仙釀』送到了聽天獒面前:「聽天你今天好有勇氣,我敬你,來喝了這瓶。」

  她面上雖然沒有太多表情,一副人畜無害的神色,語聲卻輕輕柔柔的,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要聽從。

  聽天獒斜眼看著她,然後哼哼著道:「冷雨柔你也有秘密,還有樂芊芊!你們都有事瞞著李軒,我待會再說。」

  它沒有防備,叨起這酒瓶就往嘴裡面灌,氣概依舊慷慨豪邁,爽快瀟灑。

  可當這一瓶『白雲仙釀』才剛下肚,聽天獒當即兩眼一黑。「咚」的一聲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虞紅裳見狀,頓時心神一鬆,長舒了口氣。

  在薛雲柔與羅煙準備出手干涉的情況下,她已經沒有十足信心再遮蔽聽天之語。

  所以她接下來就萬分感激的朝冷雨柔看了過去,同時頷首示意,這個人情她必須記下。

  樂芊芊也鬆開了捏緊的拳頭,朝著冷雨柔暗暗比了一個大拇指。

  她想這次要不是冷雨柔出手將聽天獒終結,自己可就慘了。

  羅煙與薛雲柔則是暗含不滿之意,心想這位冷大盟主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可其實挺狡猾的。

  二人也同時猜測,冷雨柔應該是知道了什麼,這明顯是在故意幫虞紅裳遮掩。

  李軒則是憐憫而又佩服的看著暈死過去的聽天獒。心想這條蠢狗不知還能不能活到明天?

  然後他就欲言又止的抬頭看水榭中的眾女,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先走了。」敖疏影早就待不住了,她要不是擔心聽天獒又爆出自己的什麼秘密出來,早在半刻之前就逃走了。

  此時面對李軒投射過來的目光,敖疏影只覺羞不可抑。

  她直接就縱身而起,飛入雲空,連聽天獒這隻護法神獸都忘在腦海之外。

  「那個--」羅煙也坐不住,整個人化成千片火蝶消散:「我有事回去了,孩子的事,我稍後再與你說。」

  羅煙做為客人能走,薛雲柔做為江含韻的表妹卻不能走,可她也站起了身:「你們聊,我去尋姑母她說說話,她現在肯定又高興又傷心。」

  冷雨柔與樂芊芊互視了一眼,也都紛紛找藉口離去,都感覺留下來挺尷尬的。

  虞紅裳更是直接轉身:「時間不晚,本宮要擺駕回宮了。」

  一瞬之間,這聽濤水榭裡面就已人去樓空,就只剩下了李軒與獨孤碧落二人。

  李軒的心情挺複雜的,水榭中的修羅場就這麼化解,他當然很高興;聽天獒接二連三的的爆料都是神助攻,也讓他暗暗愉悅;薛雲柔與羅煙雙雙懷孕一事,就更讓李軒驚喜不已。

  不過李軒也很在意夢清梵的去向,他有點擔心,也暗覺愧疚。

  李軒沒想到自己還真與自己的坐騎有了一腿,一想到夢清梵這樣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變化麒麟,被他騎了兩年,他心情簡直難以言說。

  還有聽天獒最終沒能夠說出來的事情,李軒也很疑惑。

  他本能的感覺到這應該是一件極重要的事情,且可能與自己有關。

  虞紅裳與她懷裡的小天子,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李軒隨後搖頭,收起了思緒:「傳令給玄塵子,讓他去盯著夢清梵的行蹤。告訴他,夢清梵人就在通州的燃燈古塔。這幾天他別的不用管,一定不能把人給我跟丟了。」

  在夢清梵離去的時候,李軒就讓自己的神血青鸞牛郎升空,注意夢清梵的行蹤。

  這蠢女人一路跑到通州,然後就在那邊的燃燈古塔之頂抱膝坐著,看著京城方向定定發呆。

  李軒猜到這個時候的夢清梵,是肯定不想見任何人的,也包括了自己。

  他這個時候找過去,夢清梵只會立時逃走,不可能給他見面談話的機會。

  李軒現在也沒法離開,他與江含韻大婚之夜,怎能棄含韻而不顧?

  所以他現在採取的策略,是先監控行蹤,然後徐徐圖之。

  不過夢清梵可以變化為麒麟之體,其遁速在所有走獸中無雙無對。

  此時他麾下的眾人,也就只有玄塵子能夠追上的夢清梵的速度。

  其實玄塵子也差了夢清梵一線,不過他前陣子在東島那邊也拿了數百萬兩紋銀分成,從李軒手裡換了一件能夠使遁速劍速倍增的仙器,又從李軒這裡得了四象煉元爐。

  此時的玄塵子,無論速度,還是持續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不遜色於真正的天位。

  李軒接下來,又指了指桌上躺著的聽天獒:「還有,用你的渾天鎮元鼎護住它,可別讓它被人抽筋剝皮,做成狗肉火鍋。」

  看在聽天獒給了兩個好消息,兩個神助攻的份上,他決定這次一定得護住聽天獒這條小命。

  不可讓他的獒兄,就這麼了卻狗生。

  獨孤碧落「噗嗤」一笑,她探手一招,就將聽天獒抓到了手中:「那你得在月例錢之外,再給我加辛苦費。虞紅裳現在一定想宰了他,薛少天師與羅煙姐也肯定想要拔了它的舌頭。」

  李軒不由莞爾:「我把給聽天獒準備的紅包給你,就當是替它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之後他就走出了水榭,回到前院應付起了外面的客人。

  李軒過來陪幾個女孩是逼不得已,擔心後院爆發天位大戰。就婚宴的禮節來說,他是必須陪客到散席的。

  所以這水榭散場,讓李軒如蒙大赦。

  回到前院大廳的時候,李軒就發現劉氏竟是滿面紅潮,笑得合不攏嘴;李承基臉上也是喜意盈盈,興高采烈的陪江雲旗喝著酒。

  李軒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冷雨柔過來給他們通風報信了。

  之前江含韻進門拜父母的時候,二人雖然也很高興,可也沒高興到這個地步。

  他心裡則暗暗哂笑,心想薛雲柔與羅煙肚裡的孩子,多半不會跟他姓,也不知這兩人在興奮個啥。

  讓他在意的是江雲旗,他這位岳父應該是不知道二女有孕一事。

  可李軒自己心虛,總感覺江雲旗看他的目光冷颼颼的。

  不知為何,李軒只要是在自己幾個岳父面前,他那琉璃浩氣的純度總會下降半個層次。

  直到戌時左右,王府的客人們終於漸漸散去。

  李軒沒有陪到最後,他親自將最重要的那些客人送走,就把後續之事交託給了彭富來與張岳,本人則迫不及待的往主院方向走。

  此時他的心跳,竟是擂鼓一樣的鼓動震響,面上也浮起了一抹紅潮。

  李軒覬覦那隻小狐狸已經許久了,今日即將得償所願,自是心潮澎拜。

  今日之後,那隻小狐狸就是他的人了。

  ※※※※

  當李軒回到自己主院的時候,就發現這邊已經有一大群人等著,包括江氏夫婦,劉氏與李承基等人。

  除了江雲旗之外,所有人都是喜笑顏開,含著期待之意。

  江府幾個陪嫁的丫鬟,也都恭恭敬敬的等在樓門之外。

  為首的侍女還是那位令狐瑤,她端著一個木盤,笑盈盈的朝李軒一禮;「姑爺來了,小姐她已經等你許久了。這是廚房那邊送來的醒酒湯,不知您是否要用?」

  李軒若有所思的看了令狐瑤一眼,然後就沒做理會,直接推門而入。

  此女明眸皓齒,花容月貌,美貌幾乎不遜於江含韻,可李軒不知怎麼的,一點都不感興趣,本能的就欲保持距離,

  他心中也在暗暗奇怪,江含韻身邊竟有這樣一個出色的侍女,自己以前怎麼沒注意?

  當李軒走入到自己婚房的時候,就見江含韻正端坐於婚床上,看起來嫻靜端莊,溫雅含蓄。

  李軒失聲一笑,他知道不久前,江含韻還百無聊賴的趴在窗欄上往外看。可當李承基他們過來之後,就立時蓋上了紅帕,裝起了大家閨秀。

  李軒懶得拆穿她,他走過去朝著床左床右一拜,這才在江含韻的左邊坐下。

  這洞房花燭夜,可不是他走進來就能洞房了,還得經歷『坐帳』、『撒帳』、『同牢』與『合巹』這四個洞房花燭夜的儀式。

  坐帳也叫『坐虛帳』、『坐富貴』,是由富貴婆鋪設床被,然後拜天地,拜床公床母,坐帳牽紅。

  撒帳則是由劉氏與江夫人,薛氏這些女眷充作撒糖人,向床帳內拋撒錢幣和糖果。據說夫婦二人接到的糖果錢幣越多,日後的子孫就越興盛。

  同牢就是新婚夫婦共同食用一隻牲口,表示自此夫妻二人共同生活。

  由幾個侍女端著一隻烤乳牛過來,讓李軒與江含韻各吃了一小口,就算是禮成。

  接下來是『合巹』,就是夫婦之間喝交杯酒。

  這個時候,這些親眷們就不再適合旁觀了,江夫人與劉氏等人都退了出去,離開主院。

  江雲旗不太想走,江夫人無奈,只能強扯著他離開。

  可她的眼裡面,此刻也是微微發紅,淚水盈眶。

  她一直想要江含韻嫁人,想要在自己的有生之日,為江含韻尋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良人,同時化解含韻的妖化之危。

  可當江含韻的婚事將成之際,江夫人又打心底的捨不得,甚至是有了悔意。

  如果不是知道江含韻的真正心意,江夫人心想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麼快答應這場婚事。

  而此時婚房裡面,李軒拿起了旁邊一枚玉如意,將江含韻的紅蓋頭挑起:「讓夫人久侯了。」

  當那紅帕掀起,露出江含韻那晶瑩如玉的面孔時,李軒的心神就一陣搖顫。

  平時的江含韻就已經美艷絕倫,傾城傾國,平時不得不帶上面具遮掩。

  可此時穿著一身嫁衣的她,卻更美到讓人驚心動魄。

  李軒不由癡癡的望著:「含韻你好美。」

  江含韻本來就殷紅一片的面頰上,頓時更顯嬌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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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3 00:13:34 |只看該作者
第0718章 大婚夜(四)

  燭光照耀下,江含韻偏開了頭,不敢與李軒直視。

  她感覺李軒的目光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狼,要將她生吞活剝,讓江含韻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待宰的小白兔。

  江含韻手足無措,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她本能的握緊了拳頭:「喂!李軒你再這麼色瞇瞇的看我,我就揍你了!」

  李軒不禁唇角一抽,含韻也不知是被誰帶壞了,遇到事都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

  不過他有的是辦法應付這個暴力小狐狸。

  李軒沒有退縮,直接握住了江含韻的手,看江含韻的視線反倒更含情脈脈,更眸光灼灼了:「夫人這話就奇怪了,你是我的夫人,我怎麼就不能看?

  我總不能連日後與我共度一生的娘子究竟長什麼樣都不清楚吧?何況有你在的地方,我還能看哪裡?這滿屋的描鸞繡鳳,翡翠珠寶,又怎及夫人你一分顏色?」

  其實對江含韻這樣外似兇惡,其實小白兔一樣性格的女子,還有個辦法就是以柔克剛。

  不過李軒不屑為之,他知道每個女人都希望被征服,被保護,能有一個堅實的依靠。

  即便是有著暴力修羅之稱的江狐狸--也不例外。

  以柔克剛之法雖然也能讓江含韻順從,可終究是差了點意思。

  「你這傢伙!」

  江含韻果然氣息一窒,神色更加窘迫起來,面上殷紅欲滴。

  江含韻還是第一次聽李軒說這樣露骨的情話,只因換在平時,她早就揮舞拳頭,先將李軒揍一頓再說。

  --誰讓這傢伙讓自己不自在呢?

  可今天不行,好歹是新婚之夜,那麼多親眷在外面看著呢,還是得給李軒一點面子。

  不知為何,李軒那深情款款中含著癡迷的視線,讓她方寸大亂,還含著一點小小的甜蜜。

  江含韻發覺自己也沒法動手,她的小心肝正砰然跳動,從李軒握著她的手腕向上,渾身都酥軟無力。

  「你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江含韻更加不敢與李軒對視了,她心情複雜的咕噥了一聲之後,就開始拿起了酒壺倒酒:「他們說接下來就是合巹,諾,這是李軒你的。」

  江含韻一邊說著,一邊心情異常複雜的將其中一個酒杯送到了李軒面前。

  巹的意思是瓢,古時人們結婚時會將一個匏瓜剖成兩個瓢,新郎新娘各拿一個飲酒,這就是所謂的打『合巹』。

  直到兩趙時代,人們把瓜瓢換成了酒杯。

  而合巹之後,就該圓房了--

  李軒看江含韻的動作神態,只覺這小狐狸簡直有趣極了,心裡面更加愛憐。

  不過他的回應,卻無比的認真嚴肅:「要叫我夫君!」

  江含韻更覺羞不可抑,她一方面又有了揍人的衝動,一方面是身體更加的酥軟,提不起力氣。

  「叫我夫君!」李軒更加的強勢,咄咄逼人:「夫人,這合巹之禮該當如何啊?」

  「你!」

  江含韻在袖子裡面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拳頭,最後還是長吐了一口濁氣,鬆開了手。

  她面紅似血的端起了酒杯,送到了李軒的面前:「夫君您請!」

  江含韻的聲音細如蚊吶,正常根本沒法聽清,李軒卻很滿足了。

  他知道這小狐狸已經是到了炸毛的邊緣,不能再逼迫了,此時當宜緩不宜急,先讓江含韻的心情平復安撫下來再說。

  接下來李軒老老實實與江含韻喝完交杯酒,然後將兩個酒杯往床下一丟。

  這是合巹之禮的一部分,擲盞於床下,使之一仰一覆,安與床下,取大吉大利之意。

  李軒隨後卻又將桌上一個菜碟丟了出去,隨著外面發出了「嘭」一聲響,外面也傳來了彭富來與張岳「哎喲」的痛呼聲。然後一胖一瘦兩道身影,都往外面抱頭鼠竄。

  「這兩個混蛋!」江含韻斜睨了外面的兩人一眼,然後唇角微揚:「居然還敢來偷聽,他們的勇氣倒是不俗。」

  剛才要不是李軒出手,她一定會把這兩人電到外焦裡嫩,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李軒也不明白這兩個傢伙哪來的膽,敢來鬧兩個天位的洞房?

  這多半是彭富來的主意,不知從哪裡借了幾件遮掩氣息的極品法器,就以為能瞞過他與江含韻的耳目了。

  李軒也是直到成為閹割版天位,才知道他當初在江雲旗眼皮底下偷入江府,那是何等的天真。

  他的那位丈人,顯然是放水了的。

  不過這個時候,李軒才懶得管他這兩個兄弟。他現在的眼裡,就只有江含韻。

  今日雖然是自己的新婚夜,可他如果以為這樣就能與江含韻順理成章的同床共枕,那就太天真了。

  當初在南京,江含韻的那些相親對象的下場,李軒可都是有過耳聞的。

  李軒接下來不動聲色的換了一個酒瓶,給江含韻倒著酒:「別管他們,夫人我們來喝酒。讓夫人你在房裡面等了一天,受累了。說來自我們從南京調過來以後,就沒有在一起好好喝一壺了,今日正可暢飲一番。」

  江含韻聞言不由心神一鬆,她還以為接下來就是洞房呢。

  這讓江含韻緊張戒備不已,她不知自己接下來該是躺平任李軒為所欲為,還是直接將李軒打暈,又或是乾脆從婚房飛離逃遁。

  李軒的話讓她如蒙大赦,緊繃的心神頓時就放鬆不少。

  她品了一口酒,然後眼神一亮:「這是華山的白雲仙釀?這個滋味,香醇濃郁,似乎還是陳釀?」

  「白雲仙釀沒有陳釀一說,這是高明的釀酒師,將五壇『白雲仙釀』合釀成了這麼一瓶。」

  李軒笑瞇瞇的解釋,他笑得像是一隻狐狸:「這是我特意為夫人你準備的,猜夫人你應該很喜歡。」

  這瓶酒既然是由五壇『白雲仙釀』合釀而成,那麼它的酒力,自然也就相當於五壇『白雲仙釀』。

  就為了這麼一瓶酒,李軒就不計較華山玉泉院,在西安沂王之亂一事上耍滑頭了。

  「確實很喜歡。」江含韻沒什麼防備的將酒一飲而盡,然後略覺奇怪的看李軒:「李軒你怎麼不喝?怎麼喝得是黃酒?」

  李軒當即猛搖頭,做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為夫方才在外面陪客的時候,已經喝得夠多了,用黃酒助興即可。」

  換在下午的時候,他還有信心憑著自己的金身霸體,與江含韻拚一拚酒量。

  可結果在水榭那邊,樂芊芊那個不講武德的丫頭就消耗了他半管血。

  李軒可不打算在今日來個出師未捷身先死。

  江含韻一想也對,她想李軒在外面應付那麼多客人,想必現在已經喝了不少,也就不再強求。

  她卻不知以李軒的身份,外面誰敢給他灌酒?李軒淺淺的嘗一口,就是很給面子了。

  江含韻更不知自己已經落入老到獵手的羅網之中,在一步步的淪陷。

  不過在江含韻的身後,那隻趴在花架上的六尾靈狐小雷,卻用含著鄙薄的目光看了李軒一眼。

  江含韻單純好騙,它卻是第一時間就識破了李軒的企圖。

  不過小雷已經被重金收買,李軒承諾了事後會請高明的匠師出手,給它打造一座由金銀珠寶製作的小型宮殿,作為它的新居。

  關鍵是它現在,也沒法說話提醒。

  當六尾靈狐小雷再次往窗外看了過去,眼神竟是萬分焦灼,極力的掙扎,試圖提醒自己的兩位主人。

  可它體內的靈狐血脈,卻在牽制著它,讓它無法做任何動作。

  就在子時時分,江含韻終於將一瓶濃縮版的『白雲仙釀』飲盡。

  這個時候,江含韻就感到這瓶酒的酷烈後勁了,她整個人竟是手足酸軟,提不起任何勁力,意識也是飄飄忽忽,恍恍惚惚,整個人像是坐在雲朵上。必須扶住桌子,才能支撐著嬌軀沒倒入桌底。

  不過江含韻人雖然恍惚,卻已意識到自己是上了李軒的惡當。

  她不禁一陣氣結:「李軒你這個混蛋,居然敢算計我!」

  李軒則嘿嘿的笑,站起身摩拳擦掌道:「夫人何出此言啊?你我夫妻飲酒,不是很正常嗎?算計這話太難聽了。」

  這小白兔終於被他炮製妥當,就等最後端上餐桌享用了。

  不過在最後,李軒卻是神色一肅,執著江含韻的手,無比認真的問:「夫人,今日是你我的大婚之夜,接下來是該洞房了。可為夫不知,夫人你願不願與為夫執手天涯,相伴一生?」

  如果他眼前的人兒不願意,李軒絕不會做強人所難之事。

  江含韻則面紅耳赤,她不敢與李軒對視,乾脆閉上眼,點了點頭。

  李軒頓時心胸大樂,他哈哈大笑,將江含韻一把抱起,將她如絕世珍寶一樣放在床上,然後又放下床邊的紗帳。

  就在這個時候,這婚房當中忽然就走入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她穿著一身白裙,面如桃花,膚若凝脂,氣質則聖潔冰清,超塵脫俗,又千嬌百媚,絕代妖嬈。

  此女看向婚床的目光,則含著譏諷與期待。

  不過白裙女子未曾察覺得是,此時的綠綺羅也顯化於這間婚房的窗欞之外,正漠無表情的向她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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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3 00:13:47 |只看該作者
第0719章 大婚夜(五)

  紅帳內的李軒,對白衣女子的到來一無所知。

  他正神色興奮的給江含韻寬衣解帶,可能是因心情過於激動,此時他的手腳竟有點笨拙。

  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個重要的步驟--在圓房的同時,李軒必須先完成《神天雙元法》的第三個步驟,才能真正去享受魚水之歡。

  這不但對李軒很重要,對江含韻來說也是不可或缺的。

  李軒這邊不過是增加兩重樓境界的修為,一舉將自己的浩氣真元提升到第四門的巔峰;江含韻這邊除了提升修為之外,還可穩固人族之體,固化與提純她的『靈狐』與『白澤』血脈。

  尤其是白澤,江含韻應該能獲得一點預知能力,讓她在戰鬥時獲得極大的便利。

  這份白澤神通,也將是江含韻踏入『天位』的契機所在。

  此時的江含韻已經沒法動了,雖然意識還是清醒,卻是飄飄忽忽,恍恍惚惚的,一切只能靠李軒自己施為。

  不過她不能動,其實就是最大的配合。

  當少女被剝成羊羔,李軒就一邊引導江含韻體內的靈機循環,一邊行周公之禮。

  此時的李軒,只覺是心神一顫。

  不過李軒暫時沒法去享受這份愉悅。

  他得繼續牽引江含韻,完成《神天雙元法》的最後部分。

  李軒與江含韻的神魄借助身體的結合,已是水乳交融。

  二人的元神,真元,也在這一瞬迅速的拔升,增長,壯大著。

  藉著二人間的神念交融,李軒發現自己的體內也出現了些許神秘的變化。

  那是源自於血脈深層的異變,似乎江含韻體內的神獸血脈,也讓他因此受益。

  不過最讓李軒欣喜的,還是兩人間意識的交流,讓他捉摸感知到了江含韻的部分武意。

  他依稀感應到,江含韻是如何駕馭電磁力與引力的。

  這小狐狸雖然一點物理知識都沒有,可她天然就知道該怎麼去掌控這些力量。

  這不但能讓他進一步完善『聚變核爐』的觀想法,也為李軒打開了將自身雷法武意,推升到更高境界的大門。

  李軒發現男女交合已經激不起他多少興趣,自己竟在新婚之夜,沉陷於江含韻的知識殿堂。

  而此時在婚床紗帳之外,白裙女子的唇角微揚:「有意思,不過區區第四門,居然就生成了完整的七竅玲瓏心?這可真是孽緣。」

  她的眼眸中,現出了幾分複雜的神色。

  隨後白裙女子的身軀就驀然軟倒了下來,化成了九尾白狐的原形。

  她的軀體趴在地上,閉目不醒,可白狐的元神卻已脫體而出,往江含韻的方向侵襲而去。

  這二人神魄雙修,無暇外顧之刻,就是她進行『奪舍』的最佳良機。

  奪舍自非是一朝一夕之間可以完成的事,尤其李軒與江含韻二人肉身與神魄合流。

  他們雖然無法外顧,卻也圓融如一,難以侵蝕。

  不過她將在江含韻不知不覺間,在她的軀體內埋下神識之種。

  當這顆『種子』成熟之日,就是抹去江含韻的意識,奪取她的肉身之日。

  不過就在九尾白狐的元神,開始侵入江含韻體內之時。綠綺羅的身影忽然就顯化於房中,她直接一個揮手,就將九尾白狐拋在帳外的肉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九尾白狐頓時心神巨震,元神意識都為之搖撼。

  李軒與江含韻也為之驚動,兩人本能的就開始轉動著自身的氣血元神,沖刷排斥著體內的一切異常。

  李軒更是神念招引,全力調動起了『割龍刀』、『昊天神璽』與『渾天鎮元鼎』的力量。

  他『鎮壓』、『閹割』著江含韻體內的所有異己之物,再以『神權』之力強行煉化。

  這使得九尾白狐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只覺元神中劇痛無比,至少十分之一的神魄消失無蹤。

  可此時她已顧不得這些,當九尾白狐退出到江含韻的身體之外,就驚悸錯愕的看了綠綺羅一眼:「竟然是你?」

  接下來,她就毫不猶豫的將所有靈識聚成一線,逃往了窗外方向。

  可隨著綠綺羅抬手一指,九尾白狐就再無法動彈了。

  白狐掌握的『極天』法准,一為『魅惑』,一為『迷幻』,一為『虛實』。

  尤其是『虛實』,甚至可以讓天下間絕大多數『聖天位』對她無可奈何。

  可此時在綠綺羅的面前,這三門極天之法,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綠綺羅的極天之法『太初』,竟是洞照萬物之根本,直接從源頭扭曲更改了九尾白狐的『虛實』之法。

  接下來,白狐的元神,竟被綠綺羅的力量強行牽制在了窗前。

  可綠綺羅的法力也就到此為止了,她終究只是一線殘魂。對面這只九尾白狐,卻是近乎完整的神魄。

  她甚至在法力的對抗中落於下風,一身魂力急劇損耗,使得綠綺羅的魂影逐漸淡薄。

  不過接下來,綠綺羅的臉上卻現出了幾分古怪之意:「玄黃尊尊,龍虎交兵,天日昭昭,照我分明--有請太上彌羅至真玄黃大帝,借我神將。」

  這套咒語其實是綠綺羅親自為李軒操刀設計,可此時當她念動靈言,還是略覺異樣。

  就在下一瞬,她身後就現出了一片死灰色的霧氣,幾條黑色的鎖鏈驀然穿空而至,直接透穿了九尾白狐的元神,又將她的所有靈識,強行聚成了一團,往死灰色霧氣中拖拽過去。

  九尾白狐在極力的掙扎反抗,可綠綺羅的『太初』之法,一直都在干涉壓制著她的『虛實』之力,九尾白狐也就始終無法逃脫『渾天鎖』的困束。

  雙方相持了大概半刻時間,九尾白狐的元神,終被強行拖入到了天刑台空間。

  等到這婚房內部終於平靜下來,一直在旁觀戰的小雷終於放鬆了緊繃著的身體。

  它的眼中不但現著僥倖之意,還有著強烈的驚喜之情。

  綠綺羅則斜眼往婚床帳內看了過去,隨後她就面色異樣,無法直視的收回了目光。然後整個人就化作了一縷綠煙,消失在這婚房內。

  此時在李軒的主院之外,提著一雙畫戟的江雲旗,還有敖疏影、東方良等人,也都陸續散去。

  --九尾白狐在肉身被奪,震撼失神之際就將他們驚動了。諸人只是顧忌著房內那對正在洞房的夫妻,才沒有直接殺入進去。

  幸在後面的形勢穩定下來,他們雖然沒法感應到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李軒與江含韻的神識靈機,一直都安然無恙,圓融如故。

  婚房之內的那股強大妖靈,也不知是被什麼力量壓制住了,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雲旗還是有些擔心,不過他瞭解自己親自創研出的《神天雙元法》。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不但無礙,還在通往天位的道路上,踏出了堅實一步。

  --含韻她竟已將半隻腳,跨過了天位之門。

  可此情此景,卻還是讓江雲旗感覺心塞鬱結。如果有可能,他寧願不去研創這《神天雙元法》。

  這種親眼看著自家養了近二十年的小白菜被豬拱倒的感覺,簡直難以形容。

  ※※※※

  李軒一直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之際才甦醒了過來,然後他就第一時間凝神內視,觀察自己體內的變化。

  他與江含韻是在昨日的丑時末(凌晨三點),完成《神天雙元法》第三境的修行。

  可那個時候,李軒哪裡還會管體內的情況?當然是抓緊時間與江含韻紅被翻浪,顛鸞倒鳳,品嚐男歡女愛的滋味。

  江含韻不知是否因體內靈狐血脈的作用,在這方面明明很笨拙生澀,可她的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能撓到李軒心內的癢處,讓他血脈賁張,激情澎湃。

  可惜的是,新婚的第二天江含韻還要給公婆敬茶。

  江含韻也不想繼續下去了,她已經感覺沒臉見人。

  李軒只能克制自己的獸慾,在清晨時分終止戰事,稍事休息。

  此時他的身體,雖然可以與江含韻再戰個幾十個回合,可在精神方面,確實是有些疲憊。

  《神天雙元法》的第三步驟固然壯大了他的元神,可李軒一力引導這一過程,元氣不可能沒有消耗。更不用說昨日,李軒的心神緊繃了一整天。

  所以在雲雨散去之後,李軒就沉沉睡了過去,直到接近中午時分才醒了過來,也終於有了閒暇,觀察自己體內的變化。

  一切就如李軒的預料,他的浩氣神識,真元法力,都跨過了十二重樓境的門檻。

  體內的天位真元,則激增了將近九倍。

  李軒暗暗欣喜,這比之正常的天位都不差多少了。

  這門《神天雙元法》的收益之巨,從沒讓他失望。

  可惜的是,不是在他十二重樓境的時候完成第三步,否則李軒甚至可借助此法,直接踏入天位之門。

  不過李軒已等不到那時候,以他現在的修行速度,至少需兩到三年,才能踏入十二重樓。

  還不如現在落袋為安,直接換取到一份強大戰力。

  且天位之境,對於李軒來說其實不存在任何障礙。只需未來他修為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除了真元法力提升之外,李軒還發現自己體內的血肉深層,發生了些許異常的變化。

  這讓他生成了兩種妖族神通--一是『直感』,一是『魅惑』。

  『直感』來自於白澤,『魅惑』則源於靈狐。

  直感可以理解為直覺,是在直覺中又添加了些許預知之力,能夠讓李軒在戰鬥中,直覺得判斷出對方的舉動。

  魅惑就更好理解了,李軒意識到自己變得更加帥氣,也更吸引女孩了。

  除了魅惑女子,這神通應該還有另一個作用,可以讓他更容易的掌控下屬與部將。

  就像是古時候的那些天生王者,讓人們不知不覺間臣服於他的魅力。

  不過這兩項神通,對於現在的李軒來說,只是錦上添花,李軒稍加感應之後就沒怎麼在意了。

  當他睜開眼時,對面的江含韻也彷彿心靈感應般的甦醒過來。

  此時江含韻的眼眸中,滿含著訝異之色:「我的元神,比昨日壯大了至少七倍!」

  不止如此,她還覺醒了好幾種非常強大的靈狐神通,甚至隱隱觸摸到了『虛實』之法。

  這讓她錯愕不已,驚奇的無以復加。

  江含韻從未費心參研過『虛實』之道,可她現在已經能使用接近於神境的『虛實』武意。

  江含韻隨後就意識到,這應該是與昨天的變故有關。可當時她的神智懵懵懂懂,醉意深層。僅餘的那點意識也在全力配合李軒,根本沒法感應外界,也就不知當時發生什麼。

  「昨天晚上,究竟出了什麼事?」江含韻一邊問,一邊凝神回思:「我感覺當時好像是有什麼東西侵入我的身體,然後--」

  然後有一部分被她吞掉了?然後有在《神天雙元法》的作用下煉化了?

  「當時似乎有人要奪取你的肉身。」李軒也在回神細想,然後就面色凝然:「你的那個陪嫁丫鬟,叫令狐瑤的有問題,含韻你先等等!」

  他之前被幻術九尾白狐的幻術迷惑,一點都不覺有異。

  可此時當幻術解除,他卻發現自己腦海之內查無此人。

  江含韻身邊根本就沒有一個這樣的侍女,這令狐瑤竟是無中生有的出現在他們記憶中。

  李軒暗暗駭然,心想這就是『極天』層次的幻術嗎?

  然後他直接一個揮手,使得一團黑灰色霧氣顯化於身前,然後就邁步踏入進去:「含韻你要感興趣的話,也可以進來看看。」

  江含韻發現李軒走入的,是一個奇異的空間。

  她心中好奇,然後沒有任何猶豫遲疑的追隨李軒踏入進去。

  而在兩人踏入天刑台空間之後,李軒的第一眼,就望向了被捆在天刑台鍘刀上的九尾靈狐。

  還有上空處,被無數鎖鏈困束著的九尾元神。後者還在極力的掙扎著,直到發現李軒到來,才稍稍停息。

  綠綺羅則站立在天刑台上,她遙空往李軒看了過來:「來看看吧,數萬年前曾經禍亂天下的九尾妖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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