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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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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滿河星] 洞仙歌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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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3 00:54: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章 螳螂捕蟬

  「真正的鑰匙,我們找到了。」

  十六在身後,眸子彎成細細月牙,極開心又放肆地炫耀起來。

  貓妖眼中驚駭非常,自他們進入以來,第一次露了失措之態,滿面陰戾再難掩飾,爪牙尖利異常,在碧色下閃過幾點寒光,猝然間刺來。

  眼看將中,劍芒掃過遮人眼的碧霧,無端端撞出一聲鏗鳴,將氣焰甚烈的貓妖稍稍逼退三分。

  玲瓏的寸步金蓮點在地上,借著下落之力,瞬間回寰過來,隨即狠狠一抵,便又借機躍了起來,細細黑影重又罩在李玄慈二人身上。

  只見李玄慈回身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隨即騰挪閃避開來,不與貓妖正面出衝擊。

  可如此一來,卻將十六暴露在空白之間,她倒也像個正經道士模樣,沒露半分懼色,反而眼眸驟凝,握緊手中翠簪,一手捏訣,愈發催動起從簪中溢出的碧霧,陣陣攪弄,掀起地上金塵,霎時間,霧混著塵,愈發遮人眼。

  貓妖臉上戾氣更濃,呲出尖牙,便要咬掉她的頭顱。

  忽然,於貓妖背心處刺來雪亮一痕,攜著驚風摧來,劍光燦然似烈,明明如此薄的一把劍刃,卻又沉得如壓山之石,極端強橫地逼來。

  正正將中之際,貓妖如疾風般倏地回身,一個落肩,便躲過了最致命的一擊。

  然而,不過一瞬,下一擊立刻又到來了,李玄慈執劍的手挽了個凌厲的劍花,迸出如流星般的雪霜劍芒,沉腕刺了下去。

  貓妖從懷中抽出一把金扇,扇尖凸起芒刺,淬著不一般的閃光,金扇一攏,生生接了劈下的銳刃,金鳴聲徹,刺得人耳膜泛疼。

  「小哥莫不當奴家是個傻子,要當那在後的黃雀,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眼中滿是再無遮掩的囂張,少了那無時不在的媚意,淬煉得只剩下赤裸裸的獸性,幾乎要生生將人扒皮剔骨。

  可那雙極狠厲的翠綠瞳孔,突然間就這樣凝住了,接著劇烈地收縮起來,如同被漩渦侵蝕一般,所有的情緒都被吞沒了。

  她有些艱難地回頭,只見十六亮得和星辰一般的眸子,斷了一半的翠玉簪子裂口鋒利極了,銳得能刺破血肉,深深地插進貓妖的背部,刺在肋間縫隙,穿透心肺,一擊斃命。

  伴著貓妖倒下時不可置信的眼神,十六乾脆俐落地收回了簪子,細細一痕血線中,迸出汩汩熱血,飛快地在地上流成一片。

  「我才是那隻黃雀。」

  十六眸色極亮,短短幾字擲地有聲。

  隨著這句話,貓妖終於沒了氣息。而少了貓妖的操控,旁邊的群妖也陷入短暫的混亂當中。

  李玄慈收了劍,不再看地上的妖屍一眼,靴子從貓妖仍未瞑目的臉上跨過。

  十六眼珠子一溜,忍不住說道:「沉迷男色,果然容易短命。」

  李玄慈腳步一凝,才又如常繼續踱了過來,只是眸光冷淡,不輕不重地剜了她一眼。

  十六連忙老實閉了嘴,兩人一同看向地上碎了的金幣,李玄慈問道:「如何?」

  聽了這話,十六回過神來,連忙拿起沾了血的碧玉簪子,繼續往那金幣上刺。

  或許是那血的原因,一下子湧出的碧霧濃了幾倍,似乎有實質一般,將兩人的身影吞噬了進去。

  再睜眼時,兩人已經在一片荒原之上。

  十六手裡還握著那柄斷了一半的翠玉簪子,有些昏頭漲腦地看向四周。

  這兒又是哪兒啊?

  李玄慈卻似已經習慣了一樣,站了起來,拍了拍下擺上沾的塵土,將劍收回鞘中,便要往前走。

  十六愣了下,才連忙站了起來要跟上去,手中的簪子慌慌忙忙隨便收進懷裡,急急跟了上去。

  可等真正近了李玄慈的身,她卻又憋著不說話,只一個勁悶頭在後面走。

  李玄慈回頭看了她一眼,察覺出這人似乎又在憋悶些什麼東西,他眸中閃過一抹輕熱,卻也不理,就這麼繼續往前走。

  十六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不與他計較,也不與自己較勁,伸手輕輕拍了拍胸膛,悄悄對自己說了聲,「真棒!」

  前面的李玄慈沒有回頭,卻悄無聲息地翹了唇角,再回身時,已又是那副冷淡神色。

  「哪裡棒啊?」他掩了眸間的笑意,淡淡問道。

  十六不想他聽見了,慌了一瞬,可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

  「玉簪才是真的鑰匙哦。」她聲音輕巧,尾音翹起,顯得有些浮,卻也有幾分可愛。

  「是我發現的哦。」看見李玄慈沒什麼特別反應,十六又補了一句,並且在我字上狠狠放了重音。

  李玄慈將笑咽了下去,面上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故意拉長了聲音,「哦?如何發現的?」

  「這賭場之內,處處以金為重,那貓妖連驅使鳥妖用的也是金幣,可鑰匙卻是破破爛爛一把鐵片,她還那麼輕易便把鐵片鑰匙毀了,她心機那麼深,就算是升丹被我破壞了,也不至於如此衝動吧。」

  「她身上髮上全是各種金飾,唯獨只有那枚簪子是碧玉的,後來驅使眾妖時,也總是有意無意地從那玉簪上拂過。」

  「這樣的異世空間,能穿透結界的鑰匙,必然有至高之力,而俗話都說黃金有價玉無價,玉自然是凌駕於黃金之上的。」

  「何況……」

  話匣子一開,卻在此刻猛地收住,十六本來滔滔不絕,又忽地閉了口。

  「何況什麼?」李玄慈挑了眉毛。

  「何況……我還這麼聰明!」十六笑眯眯地補完了話頭,笑得跟個貓咪一樣。

  心中暗暗籲道,好險好險,差點說了實話。

  何況,她給那貓妖渡氣時,曾探過那妖丹,觸之冰涼,含之發溫,後來想想,這分明是玉的質地,仔細一看,還泛著碧色,自然便想到這貓妖結的竟是玉質的妖丹。

  妖丹都是玉的,鑰匙自然也是玉的。

  只是這話可不能說給李玄慈聽,她嘴巴如今都還被擦得發疼發燙了,若是再提起,不知這人又要發什麼瘋了。

  她笑得乖巧極了,可眯起的眼睛,卻怎麼看怎麼像上了灶台剛飽腹完的貓咪,尾巴還在狼藉的杯盤上掃來掃去。

  忽然,覺得腦袋上被輕輕拍了下。

  她還愣著,只見李玄慈已經轉身過去,看不清表情,唯獨傳來一句極輕極淡的話。

  「真棒。」

  十六眸子怔了一瞬,隨即咬緊了忍不住想翹起的唇,平復了下,才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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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3 00:54: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面瘤

  渴。

  難耐的焦意從食道裡燒,像是有螳螂揮舞著鐮從空空的胃裡往上爬。

  他們已在這荒原行了許久,久到都快要忘記時間,瞧不清前路,也望不盡後路,只能沿著這無人的野道踽踽前行。

  這裡的白晝很長,卻總透著股混了塵沙的昏暗,空氣中細得看不見的塵埃黏在人的睫毛上,將視野都鍍上一層陰。

  十六早沒了力氣,只靠著一股氣在撐著繼續往前走,遠處還是這麼光禿禿一片荒原,除了枯石和塵埃,什麼也瞧不見。

  李玄慈走在前面,面上沒有多少動搖的神色,他似是忽然察覺到身後的腳步慢了下來,微微低頭,便瞧見十六落在地上細細的影子。

  眼見著那影子落的地方越來越遠,李玄慈停了腳步,皂靴一折,轉身握住十六的手腕,牽著她往前。

  手腕上傳來的溫度,一半催化著體內本就盛烈的焦躁,另一半則成了一點點的光,他的指尖緊緊握住了十六的手腕內側,那點溫度便順著手腕內側傳過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默默繼續往前走著,撲通、撲通,只剩下微弱的脈搏,成為兩人之間的維繫。

  又不知在這荒原裡行了多久,腳下的土地終於有了些變化,微微隆起的折度逐漸變得崎嶇,靴子踏上去,有極細微的塵粒簌簌往下落。

  十六與李玄慈四目一對,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轉機,李玄慈暗暗加快了腳步,卻又按捺住,回頭望十六是否跟上。

  但十六哪裡會讓自己在這種時候撂挑子,見他望過來,急得說出忍耐這麼久以來第一句話。

  「你先拉我上去,之後我就算滾也能滾下去的。」

  她嗓子已有些啞,飢渴像無時不在的細刀子,用磨得不甚鋒利的刃一遍遍刮過喉嚨。

  李玄慈瞧著她那再認真不過的眼神,即便在這種時候,依然忍不住生了撬開她腦子、看看裡面到底都是些什麼古怪想法的念頭。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緊了緊握住十六的手,多加了幾分力,帶著她一步步走向愈發崎嶇的山坡。

  待到終於到達山坡頂端,極目遠眺,一切都有了回報。

  蒼茫的荒原上,偶爾起伏一艮艮波濤一般的岩壁,天邊的雲透著灰濛,彷佛凝了的污冰,半明半晦地低低垂在山脊上。

  往下望,眸中倒映千丈荒原,偶有帶著熱氣的風拂過細細塵沙,卷送著在天際回旋飛舞。

  然而,在荒原的石塊間,隱約可見如青葡萄一般澄澈的水潭,清冽冽的,如細沙裡藏著的閃爍的寶石,光芒從無數的碎波中折射著散向天際。

  那是生的顏色。

  兩人面色一凜,紛紛加快了腳步,衝了下去,急促的腳步在山坡上卷起細細塵埃。

  等靠近了,才確認真的是清泉,水源背後在石塊的隱映下,是生機的綠色。

  十六簡直什麼也不顧得了,急急衝到水潭旁,幾乎將頭埋進水中。

  沁涼的感受傳來,她閉著眼,大口大口地吞著水,直喝了個飽,才猛地抬頭,濺起陣陣水珠,在空中隱隱閃耀光芒。

  她連額髮都被打濕了,睫毛上都沾著水珠,跟小狗一樣甩了甩頭,才看向旁邊的李玄慈。

  卻見他比自己矜持許多,只用手捧起水低頭飲著,沒有打濕一毫一分。

  真是愛裝相啊,十六在心中服氣地嘆道,都快渴死了,這人還要講面子,佩服佩服。

  不像她,如今餓得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整豬,渴得能把這潭水都喝淺,半點無所謂形象了。

  等兩人在潭邊喝足了水,也修整一番,便打算去水源後的綠洲看看。

  可還不待他們出發,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石塊後面無聲無息地投了一道陰影下來。

  那影子最先被李玄慈發現了,他立刻手握在劍上,隨時準備抽劍刺去。

  可接下來的場景,卻令十六瞪大了眼睛。

  只見石塊後面走出來一個有些矮小的身影,看上去是黃髮小兒,頭髮稀疏,皮膚蒼白,手臂細條條得和藤掛一般。

  可順著身體往上望,只見他細瘦的脖頸上,生出了一個巨大的瘤。

  瘤上的皮肉皺得垂了下來,明明是垂髫小兒模樣,唯獨脖頸上的怪瘤,皮膚蒼老得如同被風乾了的葡萄,內核都被消耗乾淨,只剩下那副皮囊。

  更奇的是,那小兒竟對他們輕輕笑起來,而脖頸上的瘤,皮肉也鼓動成古怪的形狀,最後,竟成了個人臉的模樣。

  就這樣,兩張相似又不同的臉,詭異地沖他們揚起一模一樣弧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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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3 00:55: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宰狗

  那張滿是褶皺皮肉的「人臉」,就這樣與小兒有些蒼白的臉龐,蒼老與幼弱,在這一刻共感著完全相同的表情,叫人看了無端端胃中空絞著泛酸。

  十六咽了口唾沫,肩膀不自覺地緊了起來,作著防禦之態,李玄慈不動聲色地往前踏了一步,將十六護在身後。

  可還未等手中之劍出鞘,那古怪的孩童,突然快步跳入水潭中,劃出一道乾淨俐落的弧線,濺起極細的一點水花,鑽進了潭底,活得似一條魚,轉瞬便消失在潭底搖晃的微微碧波下。

  一切發生在突然之間,十六只來得及虛虛地伸出手,一滴晶碎的水珠點在指背上,轉瞬落下,彷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個意外的插曲後,十六本想去水中探探,可這看似淺淺一汪潭,顯然並不像看上去如此無害,思量過後,二人還是決定先去綠洲看看。

  離綠洲越近,連空氣都變得濕潤了些,被塵埃啞了的口鼻總算好受了些。

  這裡算不上多豐足,卻是這炎炎荒原上彌足珍貴的一點溫潤,遠遠能看到一座座小小的屋宇,再走近些,便有了人跡。

  儘管前方芸芸怕是並非善類,已在無人荒境中踽踽甚久的十六,依然不可抑制地感到興奮。

  巨石構築了綠洲的起伏,清冽的潭水順著地勢淺淺匯成一汪白溪,蜿蜒著穿過,沿著這條水流,布著許許多多小小的屋宇,頂兒尖尖,屋簷圓圓。

  錯落有致間,如月一般溫柔的細細白花落在縫隙間,開得熱鬧又可愛,看著柔弱,卻狠狠鑽根進貧瘠的荒原中汲取著養分。

  在這樣的地方看見這樣富有生機的東西,十六忍不住在李玄慈身後慢了腳步,悄悄拾了一朵落在她旁邊的白花。

  這是自己落下來的花,不是她採的,也不算缺德吧,十六這樣想著,小心地握住了手中柔軟如絲的花瓣,藏進了袖子裡面。

  進了綠洲之中,終於見了人影,雖不算多熱鬧,卻好歹是鮮活的。只是這裡的人,似乎有些怪。

  明明是在荒原中的綠洲,有的人穿得奢華極了,衣服上金絲繞纏成了繁復的花紋,鋪了滿身,指頭上墜了數枚嵌著寶石的戒指,金翠的貓眼,濃鬱的琥珀,細膩的玉石和璀璨的水晶,連腳上的靴子都是極軟的絲綢做的,耀武揚威,眼神傲得都瞧不見前面的路。

  而有的人,則衣衫襤褸,從破洞中都透出餓得外翻的根根脊骨來,面色青黃得如老狗一樣,或蹲或坐地躲在牆根下的陰影裡,連生氣似乎都被這荒原給吸乾了。

  可如今再是古怪,也先不是計較的時候,找個地方落腳休息一番,才能再好好打探這地方的古怪。

  他們沿著屋宇往前,還真找著了歇腳的客棧,只是大門緊閉,看上去不似要攬客的模樣。

  可這些自然是攔不住李玄慈的,他用劍將門閂挑了開來,便如此登堂入室了,十六也跟在後面,絲毫不慌地進去。

  沒事,反正他有錢,就算沒錢,那不是還有劍嗎?

  狐假虎威,跟著混吃混喝慣了,十六也頗近墨者黑了幾分。

  裡面倒是有客人的,桌子上三三兩兩坐著些人,只是有的桌上盛了滿桌酒肉,盤中的肉烤得表皮焦黃,邊緣微微焦脆,脂香四溢,配上濃鬱如血的葡萄酒,實在誘人得很。

  有的則是一盤稀疏的花生豆,加上一杯薄酒,即便這樣,那幾粒花生豆還被筷子撥來撥去,就是捨不得吃。

  十六有些困惑地打量著,李玄慈先一步往櫃台去了。

  只見櫃台後是兩個無精打采的夥計,見了客人來,也不抬一眼,走到跟前了,才勉強撩了下眼皮子,輕浮地用嘴往台上努了努。

  李玄慈何曾受過這等慢待,當即便垂了眸,黑沉沉的,似乎能將這荒漠裡的焦日都吞噬殆盡,手握在劍上,殺氣四溢。

  十六卻不動聲色地出手,將李玄慈要出鞘的劍按了回去,笑眯眯地向夥計問道:「這兒還有空房嗎?我們要兩間。」

  「一間。」李玄慈還是那副要殺人的冷臉,卻從後面替她改口道。

  可那夥計卻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看都不看,伸了指頭遙遙點了點台上的什麼東西。

  十六這才注意到,放在櫃台旁的是一座木雕,隆起的背甲上裂成六邊紋,四肢粗短,爪子卻利得很,頭伸了出來,兩顆細眼點在尖銳的頭部,隱隱透著猙獰。

  這刻的是一隻鱉,不似尋常招財的蟾蜍,還是一隻看上去古怪而凶惡的鱉,半點不符合和氣生財的常俗,實在有些奇怪。

  十六不懂這夥計是何意思,剛打算開口再問,卻被店裡的常客從旁擠了進來。

  只見那常客根本不與夥計廢話,從手上取了枚金戒指下來,往空中一丟,那粗糙的木鱉竟突然活了過來,吐了舌頭將金戒指吞了下去。

  這般異像,所有人卻都見怪不怪,那客人笑著對木雕說了句,「再添些酒來,要濃些的。」

  櫃台後的夥計便懶洋洋地起身,撐了撐骨頭,去了後面,不久便真拿了酒過來。

  十六這才有些回神過來,看來這交易是要與這古怪的木鱉做的,夥計不過是聽差罷了。

  見她有些明白過來,那夥計一邊擦著眼角被哈欠擠出來的淚花子,一邊露骨地刺了她幾句。

  「叫花子,連規矩都不懂,這兒可不是窮酸鬼來的地方,沒寶物,就等著餓死餵狗吧。」

  他話說得這般難聽,十六卻也沒被激怒,她以往下山買東西時,也常覺囊中羞澀,沒錢便是沒錢,這有什麼好丟人的,多少山腳下做生意的富戶,在吃食上會弄的花頭都不一定有她多,吃的也不比她美味多少。

  何況,她可今時不同往日,身邊可有個真真正正的有錢人。

  無奈,有錢人似乎不喜歡用錢解決問題。

  一痕光刺過,快得叫所有人都追不上。

  下一刻,方才還在說大話的癩皮夥計,人頭便掉了下來,咕嚕咕嚕地在櫃台上轉,最後停下來時,一雙無神的眼珠子直直往上望,眼角還有沒拭乾淨的膩子。

  「亂吠的狗,早該宰了。」

  李玄慈收了劍,眼中連怒氣也無,彷佛看著死物一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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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3 00:55: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欠債

  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那顆被李玄慈斬下的頭顱,突然噗的一聲,變成了一張碎紙片。

  十六膽子倒大,就這樣伸手去捏那張碎紙片,細細查看起來,怪道方才沒有血流出來,原來是傀儡術。

  旁邊站著的兩個夥計臉上露出一種稍顯麻木的害怕,仔細看去,五官卻如同浮皮潦草地貼在臉上,稍微動作大些,便要掉下來似的。

  見十六望過來,二人雖有所忌憚,最後卻也只是開口說道:「你們也瞧見了,殺了我們也是沒用的,何況這吃食也不是我們做的,我們不過沾沾手罷了。不止我們,這裡哪兒都一樣,沒有寶物,便換不來吃食和住處。」

  這麼說來,所有的供應全要與這木鱉交易,所有的夥計都只是紙扎的傀儡,做個辛苦活罷了。

  十六眼睫微垂,掩飾著悄悄轉了一圈的眸子,最後停在了木鱉上,思忖片刻,隨即用眼尾打量了下旁邊的李玄慈,下了決心,偷偷從袖子裡摸了匕首出來。

  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她不怵。

  「拿那木鱉出氣也沒用的。」

  身後傳來個聲音,十六下意識將匕首收回袖中,回頭瞧見的卻是個看上去有些寒酸的男子,身上的布衫洗得邊緣泛了白,有些鬆垮地攏在身上,頭上束髮的布帶扎得起皺,不過好歹還算乾淨。

  見十六望過來,那人臉上掛了點熱絡的笑意,湊上前來,點了點那木鱉。

  「這兒的人,誰沒對這些東西想過辦法啊,先是拿刀刺丟火燒用水淹,手段都使盡了,就開始對著這些死物燒香拜佛一樣供起來,照樣沒反應。唯獨只有那吞金食寶的時候,才跟活過來一樣。」

  「在這綠洲之中啊,沒寶物,那便是沒吃沒喝沒穿沒住,那有錢的,便是人肉也吃得,那沒錢的,餵狗狗都不稀罕,你們啊,也趁早想辦法吧。」

  說完,那人便轉身回去落座,繼續悠哉悠哉地攜起桌上的筷子,撥弄著盤子裡零星幾顆花生米,用筷子尖沾了些鹽,放進嘴裡抿了抿,就了杯薄酒下去。

  十六的眼神若有所思地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卻也什麼都沒說,反而轉身,把手伸向李玄慈懷裡,胡亂摸了起來。

  「亂動什麼?」李玄慈一下擒住她的腕子,兩指捏著腕骨一用力,十六便麻得鬆了手。

  可她反而理直氣壯地看向李玄慈,眼珠兒圓圓,蘊著點溫軟,卻又比以前膽大了不知多少。

  「如今又累又餓,再多謀劃也先歇歇再說。我的小金庫,之前早就掏乾了,你便當借我一半好了,反正我都欠了許多了,記帳記帳,通通記帳。」

  她一副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的模樣,李玄慈微微垂眸,打量著這小不要臉的,眼裡浮了點薄淡的笑意了。

  手上沒鬆,反倒加了力氣,將十六捏得呲牙,才用另一隻手自己掏了懷裡的錢袋出來。

  「記帳可以,當牛做馬來還。」

  他眉梢輕挑,眼尾蘊出些似笑非笑的熱意,嘴中說著譏諷的話,手上卻將錢袋放到了十六被捏麻了的手心裡。

  如今惡向膽邊生,且已生得十分肥碩的十六,半點不擔心地接了錢過來,欠都欠了,大不了拿自家師兄抵帳。

  她跟鑽進米袋的老鼠一樣,伸了根指頭戳進錢袋裡胡亂探著,有些失望地發現,金子是有,數量可沒她想的那麼多。

  也是,這小王爺出門從來都有隨從,以前歷來也都是金展掏錢,想來小王爺這般超凡脫俗之人,身上怕也不會帶多少金銀俗物。

  十六挑了塊金子出來,朝木鱉丟了過去,果然便張口了,一下子將金子吞了下去。

  「來間客房,再送些吃食上來。」

  這回,十六的吩咐總算有了回音,剩下的夥計往櫃台後走,隨即拿了把黃銅鑰匙出來。

  這夥計也忒不稱職,就這麼將鑰匙丟在櫃台上,金屬碰撞的聲音讓李玄慈抬了下眉,十六卻不想再費口舌,乾脆俐落地拉了李玄慈,抓起鑰匙便上樓了。

  進了房,十六什麼都顧不得,衣服都懶得換,便癱到了床上,這一路闖來,實在是連個打盹的機會都沒有,她快撐到了極限,如今見了床,和見了師父都差不多親了。

  在她躺下的瞬間,便睏得快打起小呼嚕,身邊卻突然無聲無息地陷下去了一點。

  十六不用睜眼,便猜到大概是李玄慈也同她一起躺了下來。

  可她實在太睏,連睜眼都要了命了,反正苟且都苟且過不止一回了,他愛睡哪睡哪吧,反正李玄慈也不打呼。

  這樣想著,十六漸漸進入黑沉沉的睡意中,再也不管周圍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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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3 00:55: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四章 皮肉鏡

  自黑甜的夢中醒來時,睜開眼的一瞬間,有白豔的光就這樣刺進眼底,叫人不由得暈眩。

  十六下意識閉了眼,隨即才有些恍惚地再度睜開。

  銀光如同鱗片一樣耀眼陸離,盛著無數片破碎的光影穿梭在眼前,如同擊上礁石的白浪一波波湧來。

  是鏡子,是林立的鏡子,錯落而又密集地立在周圍,而她在這無數的碎片中,看見了赤裸的自己。

  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在千萬道銀色的縫隙裡,同樣地回望向她。

  十六後知後覺地羞恥起來,站了起來試圖將自己遮掩起來,可這裡什麼都沒有,她只能有些慌不擇路地逃向了鏡子的叢林之中。

  可她才剛剛走過轉角,突然,一隻手自後蒙住了她的眼睛,陷入一片黑暗當中,另一隻手握住十六單薄的肩,肩骨硌著掌心,碾開一片微微的麻意。

  她該感到不安的。

  可十六被包裹在一片溫熱當中,蒙著她眼睛的手,無端端讓人覺得溫柔,熱意從薄薄的眼皮透了進去,像輕柔的羽毛勾起酸意。

  這點酸如同引子催發了體內帶著潮濕的熱,從埋在皮肉裡的骨頭縫隙醞釀開來,無知無覺地在十六臉上暈開一抹紅。

  身後則是溫熱的懷抱,那個人緊緊擁著她,卻也將她抵在鏡子上,發燙的顴骨硌在冰涼的鏡面上,有突兀的刺激感。

  「是你嗎?」

  下意識問出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可這便是她腦海中跳出來的唯一問題,彷彿只要是他,便一切都能安心。

  回答她的,是一個吻。

  濕熱的唇吮過十六的耳垂,比起他的唇舌來,那一小團肉顯得有些溫涼,舌尖刻意地挑過耳後小小的凹陷,描繪著她所有的隱秘。

  然後那個吻加深了。

  沿著她下頜的薄薄線條,他溫熱的舌頭一點點舔舐過去,留下帶著餘熱的濕痕,最後,終於吻上了她的唇。

  似乎有著莫名的吸引力,唇齒間的廝磨都如此讓人入迷,濕潤的交纏間牙齒輕輕劃過唇瓣的癢,鼻尖彼此點過時溫熱氣息的旖旎,舌尖在齒關肆意的挑弄。

  光是唇舌的游戲,就讓人忘了今夕何夕。

  這是帶著情慾的親暱,每一點接觸,都在催化著慾望越燃越烈。

  她柔軟的身體被壓在鏡面上,溫熱的皮肉和冰涼一同廝磨,可越是如此,那個溫熱的吻便愈發令人沉迷,將將吊著神智。

  如同浸在濃鬱的酒裡,燒得人昏沉又軟靡。

  她的鎖骨,肩膀,手臂,微微隆起的嫩軟乳肉,細顫顫的腰肢,被身後的人在這鏡子上碾磨著。

  身體似乎成了盛著慾望的容器,嫩得像盛夏裡剛摘下的水蜜桃,薄薄一層嫩皮,包裹著鮮嫩多汁的果肉,唇附上去,稍稍一吮,便有甜美的汁液濺出來。

  十六在昏沉中與他渡著氣息,明明快被慾望的酒醉得沉迷,卻還在唇齒交換的間隙,掙扎著追問。

  「是……你嗎?」

  彷彿迷途的小小羊羔,求著回家的路。

  這次,身後的人終於出聲了。

  「除了我,有誰能碰你。」

  底音依舊是少年人的清冽,但帶著啞的聲音被沙粒打磨過,昭示著一個不可一世的少年墮入情慾的瞬間。

  「還有誰配碰你?」

  說完,他終於鬆開了一直蒙著十六的眼睛,在她仍陷在短暫的蒙昧之中時,輕輕吻了下她發紅的眼尾。

  十六在眼前一片黑暗的斑斕中睜了眼,看見了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亮得賽過霜雪,從來都是如此冷淡矜驕的模樣,如今卻暗暗蘊著熱,倒映著她的面容。

  與此同時,那隻手無聲地游走在她的身體上,攏住了她的乳,指腹上的薄繭拈過脆弱的乳尖,微微一擦,便讓十六軟了腰肢。

  她來不及控訴,也來不及生氣,便又一次沉浸在李玄慈刻意的玩弄裡。

  或許是鏡子太過寒涼,將他的手襯得彷彿帶著滾熱燒著的炭,每撫過一寸皮膚,便是徹骨的麻癢,在毛孔裡刺了開來。

  十六下意識仰頭,脖頸拉長,小小的下巴抵在鏡子上,有限的視線只能看見自己飛紅的臉龐和帶水的眸子,感受著一隻手揉捏著乳團,另一隻手滾燙地從脆弱的肩頸上緩慢地撫過,摩挲著她身體上每一寸起伏。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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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吃人穴

  十六下意識仰頭,脖頸拉長,小小的下巴抵在鏡子上,有限的視線只能看見自己飛紅的臉龐和帶水的眸子,感受著一隻手揉捏著乳團,另一隻手滾燙地從脆弱的肩頸上緩慢地撫過,摩挲著她身體上每一寸起伏。

  奶兒已被鏡子蘊得帶了些涼,因此,那隻手就變得格外熱,掌心的溫度幾乎燙進皮肉裡。

  有微妙的痛感從那裡醞釀開來,她生出錯覺,那熱彷彿無數細小的刺,鑽進皮膚裡,在血管裡隨著她激動的脈搏而不斷在身體裡游走。

  她帶著隱秘的不滿輕輕哼了聲,李玄慈大概聽到了,輕輕地笑起來,氣息噴在後頸上,一陣陣撩著頸上的一點碎髮,癢得很。

  不知道是這點癢意,還是他幾不可聞的笑,讓十六悄悄紅了點耳朵。

  而李玄慈卻抓住機會,更加深地侵犯過來。

  他赤裸的身體緊緊貼上十六的背,胸膛廝磨著伶仃的肩胛骨,哪怕她只是輕輕一動,也能無比清晰地傳導給他。

  一個深深的吻落在後頸上,英挺的鼻尖點過垂下的碎髮,他彷彿擒住雌獸的要害,感受著她在自己齒下脆弱的顫抖。

  那隻在肩骨上描摹的手,逐漸順著背部往下,掌中的紋路刮過白細的肌膚,如同打磨一把琴一樣,讓她綻放出充滿熱度和慾望的脆弱呻吟。

  手掌的弧度恰好契合了腰臀的起伏,他握住那團白軟的臀肉,膩得挪不開手,輕輕一動,便如水波一樣在手心微微蕩漾。

  這是一副多麼美好的身體。

  他溫了聲線,在耳後低語一般問道:「冷嗎?」

  同時,手指悄然滑進了兩瓣桃子一樣的臀肉中,指腹從那細細的縫中,沿著軟腴的肉劃過,彷彿不經意一般。

  微微一勾。

  只這一下,便讓十六嗚咽出聲。

  太狡猾了,手指從那個最敏感的地方,不輕不重地挑過,卻如驚雷一樣在她的身體裡炸開。

  李玄慈卻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藏著輕微的惡意,在她耳邊低聲誘哄。

  「別怕,很快就會讓你熱起來的。」

  「你……你別亂來。」

  十六的話剛落下,隨即,那隻一直在揉捏著乳尖的手,落到了她的腰間,將她狠狠往身後一帶。

  一個溫熱的硬東西便抵上了她的腿根。

  十六早已被撩撥得濕潤,腿心幾乎要沁出水來,那玩意便這麼赤裸地刺進兩腿的腿根之間。

  大腿內側柔軟的腿肉微微蓬起,卻恰好便宜了這放肆的侵略者,溫柔地裹住陽具的棱角,一下下地進出起來。

  太色情了,這樣的摩擦實在太色情了。

  腿心被一下下衝撞,讓十六不自覺變得更加濕了,一點清清的濕液也從陽具馬眼裡往外冒,擦在柔膩的大腿內側上,整個都變得滑膩膩的,又濕,又熱。

  滾燙的性器,有意放緩了速度,有力又緩慢地從她柔嫩的腿根進出。

  他故意斜了下角度,陽具便撞開了羞澀的穴縫,被兩瓣小小軟軟的肉包裹在中間,嫣紅濕熱的穴肉墜著水珠,被赤裸的陽具百般挑弄開來。

  脆弱的穴口張開了一瞬,細細的褶皺刮擦過性器上的青筋,彷彿有生命一般吸吮著,要將漿液全部從裡面裹吸出來。

  十六在迷濛中勉強睜著眼,鏡子上倒映出她此刻的面龐。

  在這一刻,在這面赤裸的鏡子面前,十六不得不承認,她是沉醉的,沉醉在這溺人的情慾中。

  眼尾飛了輕紅,彷彿哭過一樣,含著水,帶著情,以往在外人面前沉默的唇,被咬得濕潤,連耳垂都被他吮紅了,髮絲胡亂落在眼前,整個人都一副凌亂又茫然的模樣。

  他卻撞得更狠了,一個錯角,仿如意外、卻注定一般插進十六的水穴裡。

  她絕望地在鏡子前抬起頭,半是痛苦、半是沉迷的模樣,每一寸每一毫都清晰無比地印在了鏡子上。

  這副樣子讓她短暫清醒,不由自主掙扎起來,李玄慈卻在背後輕輕攏了她的身體。

  濕潤的舌尖放肆地從她細嫩的頸側舔舐過去,留下一道水痕,最後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她,哄道:「乖一點。」

  十六有些羞惱,喘息著回道:「是……是你該乖一點。」

  「哦?」李玄慈抬起頭來,挑了下眉毛,那放肆於情慾裡的模樣,同樣映在鏡子上,也映在十六的眼睛裡。

  她看見鏡子裡的李玄慈笑著說道:「是該乖一點。」

  下一刻,他的陽具便無比深地刺開十六濕潤的水穴,埋進了最深的地方。

  「啊!」她閉上眼驚叫起來。

  可李玄慈此刻對她沒有半分仁慈,將她的溫熱的身體當作了歸屬,一下下地動了起來。

  她整個人都在他懷裡弓了起來,身體緊緊收縮,連帶著穴肉也一口口狠狠咬著刺進裡面的陽具,吸個不停。

  她同樣沒留下半分餘地給他。

  李玄慈太陽穴上的青筋跳了起來,下身被吮得厲害,穴肉裹著每一寸凸起瘋狂地黏著,太緊了,緊到他幾乎要麻了脊骨。

  不如化在這吃人穴裡。

  不如就這麼永遠埋在溫熱濕潤又纏綿的身體裡。

  十六一下下哼起來,細細的鼻音從齒關裡不斷破碎地溢出,一點點落下,像鉤子悄悄潛進他的耳朵裡,勾起超越底線的情慾,讓人輕易地失控。

  他也不再剩多少理智,臀肌收緊到極限,腰腹用力擺了起來,一下下將陽具往水穴裡釘,痛快地撞著。

  柔膩的臀肉打在精實的腹肌上,蕩出讓人耳熱的淫靡之聲,撞在人耳膜上,聽了都覺熱血上沖,再無理智。

  太深了,實在太深了。

  十六只覺得穴裡那個無禮衝撞的東西太硬,也太長了些,幾乎刺進她的最深處,還將她往上頂。

  粉嫩的膝蓋抵在冰冷的鏡面上,一下下磨蹭著,她的胯骨、腰肢和乳肉也被壓在鏡子上,隨著動作被碾得搖晃。

  又一下。

  幾乎要將她的靈魂都撞出來。

  十六咬著牙關,下身不可抑制地濕了個透,浸潤的黏膩在進攻的陽具和包裹的穴肉間滋潤廝磨,從細縫口被帶出來,黏在相交的性器間,濕得一塌糊塗。

  細白的手指無力地在鏡面上握緊,指尖徒勞地在鏡子上抓過,卻什麼也握不住。

  只有她口中吐出的溫熱氣體,在鏡子上凝成朦朧一團水汽,遮掩住她鏡中陷入情慾的眼神。

  另一隻更為寬闊的手拂了上去,將水霧抹開清晰一道痕,隨即與她十指交扣,緊緊握住。

  「難受……」十六夢囈一般呻吟道,卻說不清什麼難受。

  李玄慈卻如催幻一般引誘道:「壓著難受?」

  「那就換個姿勢。」

  他的手悄無聲息劃過她的胯骨,最後握緊腿根,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

  這樣一來,十六便完全赤裸地在鏡子面前打開了自己,只有那根濕紅又粗熱的陽具,依然釘在緊緊吮著的穴裡。

  含著水的眼角,亂掉的髮,白軟的乳肉,被掐紅的腿根,還有那一下下收縮的穴,和插進細紅縫中的性器。

  全都誠實地映在了鏡子上。

  她失去了任何的依托,只能憑著挽著她腿根的手,和刺進穴心的陽具,來謀取微薄的安全感。

  甚至,連下身都因為失衡而報復性地千百倍裹吸著內裡陽具的凸起。

  「欺負人……就會欺負人!」她在眼前這樣荒誕、赤裸又淫靡的鏡象前,忍不住控訴起來。

  李玄慈卻輕輕笑了起來,配合一般認罪。

  「是欺負你了。」

  「那便罰我好了。」他輕吻了下十六的眼尾,「我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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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操尿

  「那便罰我好了。」他輕吻了下十六的眼尾,「我認罰。」

  伴隨這句話的,是十六的穴下意識吮緊了他的陽具,抽搐著將他含得更深了。

  在滅頂的快感中,十六恍惚伸了手要打他,這哪裡是罰他,分明就是戲弄自己。

  可這伸出去的手,李玄慈調了下姿勢,單手從前挽住她兩腿腿彎,另一手直接接住了十六胡亂打來的手,牽了過去。

  就這樣咬上指間,濕熱的舌一吮而過,曖昧醞釀開來,在骨節裡發酵。

  十六嗚咽出聲,聲音裡含著模糊不清的情慾,突然,她的呻吟都破碎了。

  是李玄慈變本加厲地開始抽插起來,性器毫不留情地在紅潤的縫中突進著,撬開濕軟的泥濘,每一進出,滑膩的汁液都順著性器上的青筋往下滴落。

  雪白的小腿往前晃蕩,翹起的腳趾白得和細粒珍珠一樣,隨著一陣陣的動作而蜷縮,不時點在鏡面上。

  他換了單手抱著,只是將兩人更深地交纏在了一起,更深的不安定感隨之而來,報復一般絞緊了水穴裡的陽具。

  偏偏刺得更深。

  胯骨成了支點,幾乎是有意地用腰腹不斷頂起十六依附著他的身體,一陣陣淫靡的拍撞聲叫人心驚眼熱。

  她想要擺脫,卻又沒有辦法,一身的細白越發泛著紅,眼睛裡含著春水,汪汪一泉,牙齒咬著下唇,圓珍珠一樣的粉趾頭無力地蜷縮著,身上的皮肉隨著他的進攻一陣陣晃蕩。

  她的聲音越發嬌了,嬌得彷佛要滴出水來,被李玄慈頂得高高的,腰挺得厲害,沒留一分餘地。

  連睾丸都啪啪砸在敏感的腿心處,幾乎要將柔嫩的穴縫都撞紅,麻感從接觸的地方蘊開,釀成輕微的癢混著疼,說不清是舒服,還是折磨。

  可還在往裡刺,越麻越癢,越是往最深處刺,撞開層層裹碾吸吮的穴肉,刺透每一寸最隱秘的快意。

  進入時,填滿的充實傳到尾椎骨,蕩開滿到極限的慾望。稍稍抽出時,棱邊反刮過拚命吮絞的濕肉,將水穴搗得滋滋作響。

  於是鏡子裡的人越發淪陷了。

  眼睛裡沒有清明,只有翻騰的慾望,主宰身體的不是理智,而是從性器直刺進腦幹的快感。

  恨不得昏過去,恨不得就這樣沉淪,恨不得就此沉沉陷入情慾的波浪中,恨不得讓身體的每一寸都淪落為慾望的傀儡。

  她在昏沉中不再感知羞恥,不再有所顧忌,無比誠實又赤裸地直面了穴中醞釀開的慾望。

  鏡子裡,她無力地伸出手,反扣進身後李玄慈的黑髮中,細白的手指半掩在濃濃烏髮中。

  是分外驚心動魄的情慾要溢出來的前一刻。

  「快,快一些……」她眼神盛著酒,報復一般抓緊了李玄慈的髮,細細的脖頸反折過去,湊在他的耳邊,就這樣咬了一口,驅使著他為自己陷在慾望中的情慾而動。

  回報的是狂風暴雨一般的進犯。

  她被狠狠抵在鏡子上,溫熱的皮肉在如冰的鏡面上裹著,迅速激起身體的敏感,一瞬間下意識的應激調到最大,也因此變得格外敏感。

  而身下還在瘋狂地抽刺著,沒有任何的寬容與仁慈,百般搗著,軟成泥,化成水,濕濕黏黏纏著他,裹著他,吮著他。

  乳頭被動作推得在鏡面上劃著圓,一圈圈磨著,如此的光涼全成了快感的幫凶。

  下身還在激烈地送著,每一下都抵到了根部。

  高潮只差最後一點,如同一把劍懸在頭頂,只用根頭髮絲吊著,晃晃悠悠,隨時都要落下。

  可越是危險,快感便越是無法抑制。

  最後,李玄慈如結節射精前的雄獸一般,凶狠地咬住她的後頸,聲音嘶啞又模糊地說道:「看著。」

  「睜眼看著。」

  「看著我!」

  十六在翻騰的慾望裡睜了眼,終於看清了。

  最令人無法迴避的,是鏡子裡的赤裸。

  軟腴的腿肉被精實的手臂擠得微微溢出,雙腿放蕩地敞開著,膝蓋被攏得抵上了奶子,白軟的奶團被壓得變了形狀,碾來裹去,連細粉的乳尖都被磨得悄悄立了起來。

  而在濕紅的腿心,一條穴縫被撐到極限,細褶裹著粗硬的陰莖,貪婪地吞著,一口口咬得緊。

  好似永不知饜足的雌獸。

  她難以承受地哀哀叫了一聲,而隨著這聲啼血,李玄慈前所未有地用力刺進了她的最深處。

  滿入。

  射盡。

  十六尖叫著,一股清液從緋紅的腿心濺了出來,一點點落在光滑的鏡面上。

  最後只留下數道曖昧的水痕,蜿蜒著向下,滴滴落在地上。

  瀕死的歡愉,滅頂的慾望,一切都如此讓人絕望又快樂。

  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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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指間蜜

  十六喘息著自黑暗中醒來的時候,被裹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周圍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這方天地裡只剩下相擁的兩個人,帶著灼熱的喘息細細地在這狹窄的方寸間迴蕩,帶著曖昧的溫度醞釀開來,烘得人不由發熱。

  「終於醒了。」

  李玄慈的聲音帶著暗暗的啞,輕拂過耳後,蘊出一點讓人骨頭酸軟的心悸。

  十六莫名答不出話來。

  她分明已與這人已算沒皮沒臉,彼此光屁股都看了好幾回了,別說做夢,真刀真槍也不是沒試過。

  為何、為何這回卻格外臊,臊得她抬不起頭來。

  夢裡,她不止與這人做盡了這樣那樣的事,還如同小兒一般被掰著腿抱,她也是不爭氣,竟……

  想到這,十六恨不得一頭扎到地底給自己活埋了算了,就算她平日裡心再大,筋再粗,這樣的事也著實丟臉至極。

  可惜這兒沒地底給她鑽,只是更深地陷進李玄慈的懷抱當中。

  接著十六便聽見頭頂上傳來輕笑,帶著些少年意氣的得意,只覺一片清朗,熱氣撲在耳朵上,熨得她心尖發慌。

  與此同時,濕漉漉的水穴外毫無防備抵上二指,就這樣輕輕一折,指尖勾過早已濕得發顫的細縫,曖昧地劃過內裡露出的一絲嫩肉,勾走了滿指的滑膩。

  「濕了?」

  十六看不見他的模樣,可他此刻聲音裡含著的啞熱卻如潛入的鉤子,精準地勾住脊骨間的縫隙,讓她幾乎無能為力地顫抖起來。

  大概是開了天眼,李玄慈隨手接住了十六打來的巴掌,反轉了下手腕,便將她的腕子囚在掌心中,十六整個人在他懷中反折過來。

  十六被他激得也忘了害羞,眼神灼灼地瞪了回去,卻在黑暗中看見那雙亮似晨星的眼睛靠了過來,讓她呼吸不由得一滯。

  接著,有些慌了的十六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狠狠心將額頭朝他撞了上去,砰得好大一聲,撞得她自己都眼冒金星。

  李玄慈被這不知道存了什麼怪腦筋的傻蛋逗得不知該氣該笑,最後乾脆狠了心思,將這不聽話的潑猴囚在懷裡,手上也發作起來。

  頓時十六便被叼了舌頭一樣,再做不了怪,只能忍受身下傳來的一陣陣悸動。

  她本來就在夢中肆意於情慾,餘韻在身體裡似一根燃了一半的引線,脊骨裡藏著慾望的灰,濕潤地等待最後的燃燒。

  他的指成了地獄,也成了救贖。

  悄悄潛進濕熱的縫中,描繪著內裡每一寸褶皺的起伏,藏在裡面的淫核被仿若不經意地勾過,驚起含著嬌意的嚶嚀。

  指腹上的薄繭,成了額外的折磨,那麼嫩的地方,即便隔著這樣濕膩的潤澤,也如同刀刃刮過一般,刺激著最敏感的神經。

  她的聲音越難止住了,如同身下濕潤的穴一般,喘息也變得水淋淋的,淌過耳朵,留下滿心的熱。

  溫熱而急促的呼吸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迴蕩,仿如越釀越沉的酒,熏得人耳熱眼暈,愈發沒了理智。

  在夢裡點燃了一半的情慾,在清醒後報復性地回湧過來,十六禁不住將熱起來的身體往他身上蹭,細白的小腿不自覺地磨過李玄慈的胯骨,一下下廝磨過去。

  李玄慈一下壓了上來,壓制住十六所有的動作,極輕地在她耳邊哄道:「乖,先忍住。」

  只剩下指尖埋進熱燙的穴心,如同刺進靈魂的針,攪弄著僅剩不多的神智。

  十六昏昏沉沉地聽進去了幾分,可隨即,便被穴內挑弄的手指拈得陣陣泉湧,將含著的指尖浸得滑膩,牙齒死死咬著下唇不自覺地發顫。

  黑暗中那雙眸子輕輕彎了下,湊了過來,吮住十六被咬白了的下唇,用舌尖細細描繪過,將她的喘息全部吞了進去。

  如同掉進酒裡的蝴蝶,沉迷又欲醉地溺在親密的唇齒廝磨中,十六昏昏沉沉地隨著他的節奏動了起來。

  李玄慈附在她身上,掩住她所有的動靜,沉默地將十六送上了現實中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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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交易

  待十六蒙著細汗又一次昏睡過去後,李玄慈悄然翻身下床,靜靜出了屋子。

  剛出房門,便聽見腳下傳來輕微的碰撞聲,低頭一看,原來是門框將湯給碰灑了,滿溢出來,順著地板的縫隙漏了下去,想來是夥計之前送上來的飯食被碰翻了。

  竟睡得那麼沉嗎?

  李玄慈若有所思地望了托盤上的飯食一眼,靴子尖將滴湯的托盤移了幾寸開去,往樓下走去。

  他的髮有些鬆了,豔紅的繩歪散地繫著烏髮,他隨手抓緊了一端,修長的指在髮間微微一攏,便又是那個髮尾高垂的少年模樣。

  絲毫看不出方才在帳中是怎樣一番臉紅耳熱之景。

  他下了樓,不與任何人寒暄,只摸了枚金子丟向木鱉,便看著它又活了一般吞了進去,夥計望了過來,李玄慈只說了句拿些吃食,便尋了空位坐下了。

  等東西端了上來,他倒也不嫌粗鄙,就隨意找了張桌子便坐下來吃了起來。

  此時堂中已沒了多少人,之前點了滿桌吃食耀武揚威的暴發戶們也不見了,只有幾個看起來尋常模樣的食客在吃東西,而那個曾與他們搭話過的窮酸小子,還坐在原來的位子上,酒還是那壺薄酒,花生米倒換了新的一盤。

  李玄慈懶怠理會任何人,衣袖未捲,卻不顯拖遝,就這樣隨意地伸手拈了碗邊,長指托起,送至唇邊,微微抬頭一抿,放下時唇角未溢出一點水痕。

  他的動作極簡單流暢,卻又透著股品不夠的風儀神韻。

  暗裡有目光輕輕黏上後背,李玄慈垂眸,隨即仰頭飲茶,絲毫不在意身後的視線。

  等到飯食都快用盡了,一個影子搭上了桌子的邊緣,李玄慈微微斜睨過去,便看見了一張笑著的臉。

  「小哥,可否介意與我同桌?」是之前那個與他們交談過的窮酸食客。

  李玄慈卻未回答,停了箸,慢條斯理地將杯中茶飲盡,還未答話,卻聽見樓梯上傳來聲響。

  咚咚咚咚咚!

  十六從樓梯上跑了下來,跟個熟柿子落地一樣撲通撲通響動不斷,直到了桌前才停。

  「你都吃光了?」

  看到滿桌被吃得差不多了的吃食,十六兩條眉毛輕輕挑起,圓眼睛裡赤裸裸地寫著「你吃獨食」的控訴。

  李玄慈看著十六滿頭鬆散的髮,還有些緋紅的臉頰,眼神裡湧出點笑意,從懷中又掏了塊金子,往木鱉口中一丟,吩咐夥計道:「再拿些吃的來。」

  十六這才心滿意足地坐下。

  李玄慈又替自己斟了杯茶,十六看著他指尖微攏,端茶入口的倜儻模樣,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方才,方才,他似乎也是用這指將她……

  十六臉一下漲得和秋柿子一般,眼神也移了開來,到處亂瞟,這才注意到了一旁還在站著的人。

  見她望了過來,那人好脾氣地笑了下,不介意二人這麼久的冷待,又問了一遍,「二位能否與我搭個桌呢?」

  十六眼神凝了下,然後若無其事地點了頭,於是那人便順桿爬,坐了下來。

  「我叫時郎,二位肯定是才來這的吧,想來定有許多地方不適應,若有什麼地方還不清楚,盡可以問我。」那人倒熱情得很。

  「方才聽你說起,這地方,沒寶物便是寸步難行。可我看很多人似乎頗為闊綽,這裡也不像能耕種的樣子,鋪子也全是由那傀儡勞作,那究竟以何為生呢?」

  「既無農耕,也無人與人之間的商貿,錢財總不能從地裡冒出來吧。」

  那人聽了後,卻苦笑了下,指了指下面,說道:「你說對了,就是從這地裡冒出來的。」

  十六對外一直是那副正經模樣,聽了這樣荒謬的話,也半點沒有不信或不屑的模樣,反而更為認真地看著時郎,等待著下文。

  時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們也瞧見了,這裡周圍全是荒原,只有這片是綠洲,而這下面,便藏著無數的寶藏。」

  「平日裡,大家便是在尋找這些寶藏,誰挖得多,誰便能換來錦衣玉食,誰要是找不著,便只能等著餓死。」

  十六問道:「便沒有人試著離開這裡嗎?」

  「這周圍荒原少說千里,哪裡走得出去,與其千辛萬苦卻渴死餓死、曝屍荒原,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這裡。」

  「老老實實?」李玄慈抬眸,眼中含的一點輕諷如刃,「未見得吧。」

  時郎悄悄瞧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忌憚,隨即放低了聲音,「自然也是有門道的。」

  他往那木鱉瞥去一眼,繼續說道:「瞧見那木鱉了嗎,這個地方,什麼東西都是從這大大小小的木鱉那換的,若是想要找寶物,自然也要求它。」

  他隨即將自己的袖口挽起,露出手臂,只見上面有詭異的凸起,細細數道褶皺,形成了古怪的、近似人臉的模樣,彷佛埋了一顆小小的心臟在裡面,隔著皮膚在撲通撲通跳動一般。

  「這便是鱉寶。」他一臉小心地朝著那古怪的東西說道,「這裡的每個人,若想得到財寶,便會去綠洲外的水潭,潛進水底去找一種黑珍珠,把手臂割開再埋一枚進去,便會長出這個東西。」

  「它能指引人找到地下的寶藏,不過鱉寶在不同人身上效力自然也不同,像我這顆……」他看了眼自己寒酸的衣著,苦笑了下,「便不那麼奏效。」

  「所以,你想與我們這兩個新來的搭夥,若是我們之中有人種下奏效的鱉寶,便能翻身了?」十六看向他,問道。

  「是。」時郎說道,「也不是。」

  「我願當你們在這裡的嚮導,也不求你們分我寶物,還可以告訴你們更多關於這裡的秘密。」

  他刻意停了下來,瞧向十六二人,話語裡未盡之意,如餌一樣垂在咫尺之間的空中。

  可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不是素來冷傲的李玄慈,反而是一直看起來好說話好糊弄的十六先站了起來。

  十六端起對外人素來擅長的正經臉色,彷佛不懂他言外之意一般對他說:「你既沒有想好,那便想好了再開口。」

  然後轉向夥計,說了聲:「吃食送上樓來。」

  便拉了李玄慈要離席,後者眼中輕燃過笑意,隨著她拉著袖口,拖著他自己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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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故縱

  二人重又進了屋,十六轉眸向李玄慈,問道:「你怎麼看?」

  李玄慈並未直接回答,反倒笑睨了她一眼,聲音還帶著少年人的清朗,卻又微含戲謔,「我如何想,要看你打算何時上鉤。」

  十六聽了這話並不惱,反而抿嘴一笑,坐到桌前給自己斟茶,足足喝完一杯,才接著說道:「那人明顯藏一半露一半,我們剛露面時便主動出言,又等到現在,如今還想欲擒故縱,那便再晾他一會兒。」

  總得從他口中逼出些實話,再決定合作與否吧。

  十六又斟了杯茶,她睡得口渴極了,如今半點不通風雅,完全是牛飲水一般汩汩往嘴裡咽,直喝得剩下最後一點才終於停了下來。

  她剛滿足地嘆了口氣,指尖一熱,輕微一錯,手上的瓷杯便被接了過去。

  「上樓之前,你便存著這個主意了吧。」李玄慈仰頭將杯中剩下的淺淺一口茶飲盡,唇正好拂過方才她碰過的地方,放下杯子時,一點水痕隱約可見留在唇角。

  只一個動作,之前被刻意壓抑下去的那些古怪的綺思,現在如同深水裡魚兒吐出的泡泡一樣咕嚕咕嚕往上浮。

  十六愣愣瞧了會兒他唇角上的水痕,突然移開了視線,輕輕咳了下,欲蓋彌彰地問道:「我可不算胡攪蠻纏。」

  李玄慈撩袍落座,將茶杯放了回去,說道:「你自然與那尋常蠢貨不同。」

  十六卻暗暗白了他一眼,小聲搶白道:「是蠢得非同尋常吧。」

  不待李玄慈回應,她便正色說道:「他身上衣衫洗得發白,可看得出原來是好料子,還乾淨得很。他那頭巾如此皺,便是因為洗得太頻繁了。周圍也有一樣衣著寒酸的,可大多都十分隨便。」

  李玄慈指尖輕拈著茶杯杯緣,應道:「這地方什麼都靠財寶,養成了人的惰性也屬尋常,事事只想著找到寶物去換,便不會再動手了。」

  「可他分明身處窘境,志卻不墮,要麼是自己心氣高,要麼是有人替他打理的,無論哪個,他找我們,都必然有所圖。」

  「所以你要將他的氣焰摁滅了,再同他談條件。」李玄慈舒展了肩背,半倚上靠背,一雙眸子飛柳似刃,輕瞧了十六一眼。

  她老實地點點頭,正待此時,門外叩叩兩聲。

  飯食來了。

  這下什麼話頭都得先放一邊,十六眼角藏著光,去接了那送來的飯食,擺在桌上。

  她先夾了個雞腿,剛要送進口去,卻又半路頓了下,油汪汪的赤醬雞腿就這麼停在口邊。

  李玄慈剛瞧了她一眼,便看見十六聳了聳肩,義無反顧地狠狠咬了一口雞腿,將好好一個飽滿豐腴的腿兒咬得瞬間缺了半邊。

  「不怕了?」他睨著笑,問道。

  十六滿嘴都是肉,艱難地咀嚼著,不忘師父從小訓大的吃有吃相,等到口中的肉都十分滿足地咽了進去,才終於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連蠱蟲都種了,還怕什麼,這雞腿怕我還差不多!何況我人都在這幻境裡,都到第三層了,就沒給我吃一頓飽飯過,不管了,吃了再說。」

  說完,那雞腿便已極快的速度逐漸消失在十六的口中,李玄慈瞧著她的吃相,默默給自己斟了杯茶,舉杯飲茶,恰好遮掩住自己如柳拂春水般被撥動的眼波。

  就這樣,稍嫌吵嚷的一夜便如此過去了。

  第二日他們下樓時,昨日那時郎竟然又來了,雙眼下有淡淡青痕,依然是昨天那身布衫,卻多了些褶皺。

  十六看在眼裡,面上卻絲毫未變,仿如毫無芥蒂一般平常地同他打起了招呼。

  還未完全靠近,她鼻子便先輕輕皺了下,這股子帶著輕苦的味道,是草藥的味道,而且怕是守著熬了一夜,才會早上還未散去。

  雖說察覺出來,十六卻依然一副半點沒注意的樣子,在他身前晃了一圈,又不急不慌地坐下了,抬頭問李玄慈。

  「若是要晚上睡被、早上吃餅,咱們還能堅持幾日?」

  她聲音放得輕,李玄慈卻只垂眸睨了眼這眼巴巴盤算著能吃幾日餅的圓臉蛋,伸出根指頭,戳著十六光潔的額頭,將她推了些出去。

  隨即丟了枚細金子給木鱉,讓夥計端了不少早食上來。

  「吃你的。」李玄慈只說了三字,便也坐在了一邊。

  他的神情結合上了滿桌熱騰騰的吃食,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也十分明顯了。

  這次,時郎倒沒有湊上來,靜靜在一旁等他們用完了早食,才上前幾步,雖仍面帶憔悴,眉目卻一片明朗。

  「昨日你說的話,我想好了,不知二位可還願意聽。」

  十六背對著時郎,慢條斯理飲下最後一口稠粥,才說道:「坐。」

  時郎坐下後,便開始了比昨日要坦白得多的對話。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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