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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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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滿河星] 洞仙歌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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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3 01:43: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章 上京

  宛如修羅地獄。

  熾熱的火將天際都燒得通紅,當窮奇完全被光版所吞噬後,整個幻境也開始崩塌。

  十六依然守在陣上的一角,終於掩不住痛苦,揪住心口劇烈地喘息著,已深種入心脈的蠱蟲如今正被陣法強行剝離,因此對她的經脈產生了強烈的反噬。

  連天空也逐漸剝落,大地被燒得陷落,這個顛倒了的的世界已經搖搖欲墜,所有的一切都在這把火中分崩離析。

  最後,連圍困住十六的籠子也開始消失了,十六再也支撐不住,從高處落了下來。

  帶著烈氣的風從額上刮過,十六的髮被吹得四散,掩住她蒼白的面孔。

  在墜落的最後一刻,她被納入一個懷抱當中,李玄慈喘息著,幾乎憑著本能,用盡最後的氣力接住了她。

  此時,天在燒,地在燒,只剩他二人,在這末世幻境中,以心跳相依偎。

  「醒醒,醒醒!」

  「不管用啊,你們道門就沒點管用的法子,就這麼乾叫啊?」

  「毒我也解了,傷我也看了,人就是不醒,我有什麼辦法,那你來,你來成了吧。」

  「……那還是你來吧。」

  在一片吵鬧的嘰喳聲中,李玄慈慢慢睜了眼,擰著眉,慢慢坐起身來。

  「主子,你終於醒了!」金展幾乎要喜極而泣,與他這個有些粗壯的形狀顯得有幾分格格不入。

  不過李玄慈此刻沒有心情同他計較,視線裡還是透著斑斕的暈眩,太陽穴傳來針刺一樣的疼,讓他不自覺地眼下酸痛。

  稍稍一動,眼前就是一片黑,他咬了下頜,強行將不斷湧上來的血氣吞了下去,下意識地用手在身旁探著。

  直到握住一隻手,小小的,軟軟的,只是一片冰涼,就這樣毫無反應地任他握著,連回應一下都不肯。

  他心中生起一種荒唐的感覺。

  不知為何,他甚至不敢用力,只是輕輕地握住她冰涼的指尖,也喚不出聲,只能這樣握著。

  金展和何沖兩人面面相對,尤其是金展,儘管知道十六對主子非比尋常,可這副……近鄉情怯的模樣,實在令他難以置信,只能同主子一同沉默下來。

  「她如何了?」

  李玄慈終於開口,聲音啞得厲害,幾乎是從刀子裡刮出來的一樣。

  何沖憂心忡忡看向自己師妹,才回答道:「性命無憂,可是內裡經脈被反噬嚴重,我暫時封了她的經脈,等回京後待師父瞧過,再想辦法吧。」

  李玄慈暗暗探了自己的經脈,發現運轉無礙,何沖見他神色,補充道:「經脈是自己內力修習而成,倒不是四肢筋絡,便是廢了經脈,人也是能照常行動的,只是沒了武功修為而已,你自然無礙。」

  接著又追問道:「你倆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那日在大霧裡被困,後來好容易循著氣息用追蹤術找了過來,氣息卻突然斷在此處,後來守了這些時日,你們終於現身,卻一個傷一個中毒,都昏迷不醒,還抱得死緊,連想將你們分開都廢了死勁兒了。」

  可無奈李玄慈此刻並沒有多少心情去回答他的疑問,只是望向十六,她躺在身邊,看上去那麼乖巧又文靜,只是面色蒼白如紙,身體軟綿綿的,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閉著眼睛。

  久久得不到回應,何沖有些急了,脫口而出道:「能不能先別一副死了老婆的模樣,我師妹福大命大著呢,你先說她究竟怎麼傷的,我才好對症下藥啊!」

  金展一向謹慎的小眼睛悄悄瞪圓了,斜著眼睛瞟了眼這口無遮攔的道士,心中暗暗嘆道,真一教收徒的標準,難道都是膽大妄為嗎?

  可李玄慈卻開口了,極簡要地將經過說了一遍,如此驚心動魄的歷險,被他說得乾巴極了。

  聽完了之後,何沖摸著下巴,有些愁苦地嘆道:「太亂來了,這樣的大陣她根本就壓不住,還拿自己體內的蠱蟲作驅陣之物,親身充當那五角陣的一角,沒當場反噬要命,都算祖師爺保佑了。」

  「她不會死。」李玄慈截斷了何沖的話,只這麼一句,就不肯再開口了。

  何沖被噎了一句,頓了一下,才應和道:「我自然不希望她出事,如今,只有立刻上京,等師父決斷了。」

  聽了這話,李玄慈眸色卻轉深。

  「天狗、異鳥,如今這上古妖獸,卻用上了五行之法,想來,這其中關鍵確實不在當下,而在別處。」

  「是該上京了。」

  他抬起頭來,眼色中暗藏著足以將人碎屍萬段的銳氣。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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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4 00:43: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一章 唇之蜜

  金展先離開了,去將這幾日準備好的馬車套好牽過來。

  留下來的何沖見十六還是那副人事不知的模樣,想著沒有意識的人不會借力,因此最是死沉死沉的,再瞧了眼李玄慈如今齒白面也白的弱模樣,嘆了口氣。

  這小王爺未來會不會成他妹夫雖然還不知道,但他瞧著二人之間是有那麼些個亂七八糟的意思,他總不能讓小王爺今日被他師妹壓死,讓她提前做了寡婦吧。

  萬一他師妹以後不嫌棄他,樂意嫁他呢?

  秉持著這個萬一,何沖大發慈悲地伸手打算抱她上車,可還沒碰到十六的一根頭髮絲,就見一陣極快的亮光刺了過來,何沖跟火中取栗卻被燙了爪子的猴子一樣飛快縮回了手。

  只見李玄慈的劍橫在二人之間,毫不猶豫便這麼斬了下來,他功夫要再差些,就得捨幾根手指頭給那劍了。

  何沖眉毛倒豎,都這樣了,還不撒手呢,十六如今可還是他們真一教的人呢,可還是他們師門的寶貝呢,可還沒嫁給他這外人呢!

  但他瞧見了李玄慈掩在亂髮下的眼神,略顯蒼白的面色如寒月,將他的眸子襯得愈發如蒼星一般,彷佛凍了千年萬年的寒霜,可下面卻壓抑著幾乎燃燒的瘋狂。

  於是何沖便將方才這些話都咽了下去。

  如今十六被他封了經脈,人事不知,沒人給他兜底,而且這人顯見是被刺激得半瘋了,還是……先做一把君子和俊傑吧!

  誰叫能屈能伸是君子,識時務者為俊傑呢!

  於是何沖就這麼在一旁抱著劍,乾巴巴地看著李玄慈只能以劍抵地,勉強起身,卻非要將十六納入自己懷中,將她抱了起來。

  此時,正好金展也將車趕過來了,李玄慈抱著十六朝馬車走去,上車時,金展見狀想幫一把,卻也被他避開,抱著她獨自上了車。

  金展放下簾子,來叫何沖上車,走近了卻看見他在那嘖嘖著搖頭。

  「你這主子啊,是栽我師妹手裡咯。」

  金展不敢應這話,卻在心裡默默點了頭,打算去套馬上路,剛走了兩步,卻突然猛地回頭,眼睛瞪得出娘胎來頭一回這麼大。

  「什麼?」

  他跟那燒開了的豁口水壺嘴子一樣,擠出些變形的尖銳嗓音。

  接著這聲音跟被突然接了蓋的水壺一樣半路掐掉了。

  金展壓低了聲音,急匆匆地問:「你……你師妹,你有師妹,不,你是說,師妹是你,不是,十六是你師妹?」

  瞧他嚇得說話顛三倒四,何沖摸摸後腦杓,說道:「我方才不就說漏嘴了嗎,你才反應過來?」

  接著挑起眉毛,有些不可置信地說:「我說,你真傻成這樣?之前真的半分沒察覺?真覺得你們家王爺是下面那個啊!」

  說到最後,還特意壓低了聲音,面上也帶了些略顯猥瑣的揶揄之色。

  「胡說!哪裡!我可沒有!」金展連忙義正言辭否認了,急匆匆轉過去臉,跑著去套馬去了,留何沖一人在身後眯起了眼。

  乖乖,這可真是……不得了。金展邊走邊在心中嘆道。

  不過,既然王爺不是斷袖,那……

  自己的清白之軀,如今便是徹底無虞了吧。

  金展一面為自己做著十分多餘的慶幸,一面為他們王府能免於被流言蜚語損害清譽而竊喜。

  卻也不想想,他們王府向來是沒有多少清譽的,倒是那酒池肉林、嗜血成性的各類污名早就四角齊全、盛名遠揚了。

  因此這樣的擔心,實在是沒有多少必要的。

  幾人便這樣各懷心思,踏上了上京的道路。

  「嘔!」

  何沖趴在船舷上,將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乾淨,到最後,比那乞丐的兜怕都是要更空空如也了。

  金展站在一旁,十分無情且略帶嫌棄地看著吐個不停的何沖,嘆道:「上次坐船往北,你師妹吐了個乾淨,如今坐船向南,你吐了個乾淨,是你們師門規定,定要朝這水裡的魚布施嗎?」

  何沖抹了抹嘴,強行撐著回嘴說:「布施那是佛門的說法,專跟我這拆台呢你!」

  接著說道:「誰叫你們王爺發癲,不然我能吐成這樣?」

  因著十六不便,他們捨了陸路,走的水路,李玄慈財大氣粗,包了條最快最穩的船,親自提了劍去威脅船長,要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南,把那安分守己的老實船工嚇得差點尿褲子。

  接著他們便跟船屁股上綁了火藥一樣的速度日夜兼程。

  十六昏著,每日只能進些蜜水,倒也感受不到奔波,但他這從小在山上長大的半旱鴨子,可是吐了個昏天黑地。

  何沖嘆了口氣,望向船艙的方向,心裡有些擔憂,也不知十六怎麼樣了,今日可好些?

  船艙內。

  朦朧的日影透過半昧的窗戶紙,在這不大的地方灑下粼粼的波光。

  一絲日光爬上了李玄慈的濃睫,將他的眸子照成了隱約的琥珀色。

  他抬了腕,將手中瓷碗的水飲了進去,在薄唇上印下點濕痕。

  接著,被紅繩束起的髮絲垂了些下來,他低了身子,極輕地吻住了靜靜閉著眼的十六。

  薄唇吮住了她的唇,清澈的蜜水從相接的唇齒間慢慢交換,不過是餵水,卻被他的動作熨得多了幾分纏綿。

  有些來不及吞咽的水從十六的唇角落下,也被他一一吮去,濕熱的舌尖舔舐過她有幾分涼的肌膚,然後將她有些燥了的唇含了進去,用舌尖細細描繪,一寸寸吮過。

  待他終於起身,呼吸已不如平日裡那樣沉穩,指尖劃過她額上散落的髮絲,輕輕地撥到耳後。

  之後半日,李玄慈就這樣看著她,直到日頭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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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4 00:43: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二章 混跡

  入夜。

  遠山掛著一輪孤月,散著茸茸的輝光,投射在靜謐的湖面上,潺潺的波濤將這水做的鏡面打碎,無數細小的銀光在水上閃耀著,朝遠處跳躍而去。

  李玄慈出了船艙,水上吹來的風帶著薄薄一層霧,撲在面上,將飛舞的髮吹得亂了幾分。

  月下,船間,一人孑然而立,月輝落了一身。

  不知何時,他身後出現一道影子,金展無聲無息地守在後面,等著主子的吩咐。

  「還有幾日?」

  「若不遇雨,三日內可到。」

  金展躬身回道,過了一會,似是忍不住,低聲道:「主子,聖上本就心疑,藩王無詔入京,可是能直接押入天牢的重罪,如今我們毫無準備,不是羊入虎口……」

  「誰為虎,誰為羊?」李玄慈眸色淡淡,「以往他殺不了我,如今也是一樣。若是有辦法,也不必煞費心思尋什麼天狗了。」

  金展面上仍有些擔心的模樣,卻不敢反駁。

  接著,李玄慈卻遞給來一個封好的信箋,吩咐道:「傳訊回去,立刻準備。」

  這下,金展精神一下子抖擻起來,恭敬地接了過去,道:「是。」

  隨即猶豫了下,問道:「是否要等王府那邊籌備妥當,我們再入京?」

  李玄慈卻只輕輕抬了手,便止住了他的話。

  金展望著自家主子的背影,看上去還是那副不近人間的冰冷模樣,只是餘光卻若有似無地朝著一旁的船艙望去,便全然懂了。

  看來別說下天牢,便是船艙中那人去了閻羅殿,他家主子怕也是要闖一闖,將人從滿殿的閻王小鬼面前撈回來的。

  船繼續往前駛著,夜也愈發深了。

  三日後。

  何沖忙不迭地趕著第一個從船上跳了下來,旁人看了,怕要以為是少小離家老大回的游子,才如此激動地恨不得吻一吻這闊別已久的熱土。

  然而何沖跳下船來的下一刻,立時便大吐特吐起來,直到身後的人都下船了,他才將將吐了個乾淨。

  這幾日下來,金展早已見怪不怪,風輕雲淡地從他身旁路過,先去雇馬車了。

  等他賃好馬車回來,何沖總算有了點人模樣,焉頭巴腦地走到他身邊,才看見李玄慈終於抱著十六過來了。

  等二人入了馬車,金展和何沖才跳上車頭,何沖這才有精神囉嗦起來。

  「還是馬車好,往後三年都別想讓我坐船了,我寧願把屁股顛散,也不想那樣日日餵魚了。」

  金展盡職地依舊當著鋸嘴葫蘆,只是眼尾忍不住現出一道極淺的笑紋,顯然是想起這些時日,每每何沖大吐特吐時,水下總會聚起不少魚來,爭著跳著等他布施。

  不過,自隨主子十三歲封藩後離京,他亦許久未踏足過這片地方,如今闊別重逢,見到往日風貌,聽著這熟悉又有些生疏了的口音,心中倒有些感慨。

  金展瞧著路邊支起的各類攤子,真是好熱鬧。

  長長竹竿撐起油紙,手腳麻利的賣茶女往腰上的布圍裙一抹,往咕嚕咕嚕的滾水裡加了茶,不一會兒便從長嘴壺裡倒出清亮的茶水,分給等在桌前穿著短打的扛包人,熱絡地招呼著。

  旁邊的小攤子上,油滋滋的大平圓鍋上煎著冒著氣的餃子,待出鍋了,噌地翻過來,金燦燦的焦邊伴著撲鼻的香味,再灑一把綠蔥花和白芝麻,便能上桌了。

  再隔遠些,還有圍起來的賣魚攤,直接便將船上新鮮下的魚就這麼攤著賣,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旁邊來往的運貨小輪車和下貨運人的各類牛馬車也不少,將他們的馬車掩蓋其中,並不顯眼。

  金展握了繩,往車來車往的那條道走,何沖卻截了繩索過來,將馬頭勒向旁邊另一條小道上。

  見他有些疑惑地望了過來,何沖挑眉,說道:「你不會打算老老實實就這麼上京吧,你家主子若有這個主意,又怎麼會挑這麼一個魚龍混雜的小碼頭上岸,直接往京城不遠的大運河走不就成了吧。」

  金展這才回過味來,那碼頭確實人貨混雜,兼有魚鮮買賣,卻都是小生意,因此一派亂糟糟的,只是,他想著主子之前的態度,怕是不願意耽擱的。

  何沖瞧他神情猶豫,直接挑明了說:「便是你倆敢直接上京,我和十六也是萬萬不會陪同的,現在我們身上可是有差事的,若是不通告一聲,就悄悄回了京,還同你們攪和在一起,哪裡說得清楚。」

  這話確實,他們往北,本就是為了調查天狗一事,如今竟和他們要暗查之人混在一起,怕是師門和朝廷那,都交代不過去。

  「你想了什麼打算?」

  從身後的車簾裡,傳來李玄慈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倒不像生氣的樣子。

  「自然是先找一處地方落腳,由我喬裝入京去尋師父,若能悄悄地將此事了了,那便是最好。」

  車裡沉默了片刻,接著傳來他簡短的應聲。

  「先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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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4 00:44: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內奸

  馬車停在了郊外一處僻靜地方。

  周圍都是些農舍,到了炊飯的時候,泥抹的煙囪飄著新收的稻米蒸熟了的香味,勾得人胃裡饞了,勾得人趕路的精神頭都集中不起來,只想好好食尖尖一碗飯,再橫躺到榻上,翹著二郎腿,好好散散懶骨頭。

  何沖第一個跳下了車,要將馬拴在門前的大柳樹上,這是乾淨的小院子,磚砌的幾間房,圍牆稍有些高,上面抹的白泥蒙了層灰,看起來並不起眼。

  金展也去幫忙,壓低聲音問了句:「這地方可還穩妥?」

  他們如今上京身份未明,可萬不能走漏了身份。

  何沖邊把馬繩往樹上繫,邊回道:「穩妥,連十六都沒來過呢,周圍也都是些老實人家,院子修好在這落了也有十幾年了,平日裡說是外地商賈的別院,來京城進貨打點時才落腳的,偶爾來些生人也不打眼。」

  「先進去吧。」

  不知什麼時候,李玄慈已無聲無息下了車,懷裡的十六被披風擋得嚴嚴實實,一點瞧不出來。

  他這話是對金展說的,便是暫時認下這地方了。

  王府在京城內外自然有落腳的地方,但貓有貓道,鼠有鼠道,若是要找十六的師父來,出入王府私下的據點,多少怕引來猜疑,若是他們道門內本就布下的地方,更加順理成章些。

  於是便先這麼安頓下來。

  進去後,發現這院子怕是有段時日沒住人了,四處都落了層薄薄的灰,幾人踏了進去,驚起暗暗微塵。

  好在何沖是個俐落人,金展手腳也勤快,兩人執了瓢,就著水缸中積下的雨水將院子灑掃了下,李玄慈則抱著人先進了房間。

  好在床簾隔去了大部分灰塵,李玄慈將十六放進床榻裡,灰青色的簾子蔽去了大部分日影,疏離地落了些進來,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如浮光輕躍,倒總算將十六的臉頰,襯得多了些顏色。

  李玄慈伸手將她落在眉眼上的髮撩開了些,指尖順著杏腮劃下。

  肉少了些,不如以往總是鼓包包、軟嘟嘟的,讓人總疑心她偷偷往嘴裡塞了吃食,從胖桃瘦成了小杏。

  等她醒了,得再餵胖些,胖成西瓜。

  他心中這樣想著。

  將十六安頓好,李玄慈起身,打算去院子裡瞧瞧,行至一半,翻飛的袍角突然落了下來,玄色的靴子一轉,朝另一邊走了過去。

  手指輕輕落在桌面上,將木頭上落的灰塵抹了極淡的一筆,又在指尖拈了拈。

  李玄慈低下身來,與桌面成了斜角,從這個角度望去,日光透了過來,將桌上的落塵照得隱隱有了分別。

  一層浮灰下面,暗暗現了幾個字,想來是原來在灰上寫下的,後來又再落了層浮塵上去,便看不清楚了。

  李玄慈將這幾個字收入眼底,輕輕抬了眸,接著俯身下去,呼了口氣。

  便什麼都沒有留下了。

  待他出去,院子裡都打掃得差不多了,何沖又進了廚房生了火,屋子裡沒有新鮮菜蔬,他鑽進地窖裡撈了兩顆白菜出來,又找了些米。

  金展幫著打下手,湊活著燉了點粥,賣相一般,味道更加一般,最後也只有他二人捧場,李玄慈小王爺連看都未看一眼,便進房了。

  待天色終於擦黑,周圍也安靜下來,除了偶爾一聲遠遠的犬吠,一片靜謐。

  金展收拾完碗筷,擦著手從廚房出來,卻瞧見院子裡站了個生人,他立刻警醒起來,剛要從背後制伏,那人卻轉身過來,一瞧,才發現竟是何沖。

  只是他眼皮厚得腫泡,將眼睛拉得有些晦氣,眉毛也長得邋遢,整個人臉色黃得像苦杏仁一樣,墜出幾道深深的紋路,顯得刻薄又疲老,一下子大了好些年歲,被生活繁瑣壓彎了腰桿子,也壓碎了精氣神。

  「你這是……易容了?」金展有些疑惑地問道。

  只見何沖歪歪一笑,這下,生動的表情從這副潦草的皮肉下透了出來,整個人又活泛起來。

  「如今安頓下來,我自然要趕著回去找師父,添點手段,路上方便些。」

  交代完,何沖便出了門。

  等那吱呀呀的門合上,不久,遠處驚起幾聲犬吠,又重新安靜下來。

  金展轉頭,這才發現李玄慈默默站在身後暗處,正看著這邊。

  「主子。」金展躬身,交代了下何沖的去向,可李玄慈卻久久沒說話,他心中漸有忐忑,小聲道:「主子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若要趕著去找他師父,何必故意磨蹭到入夜,若是擔心城門守備,挑暮色初深之時,城門來往人多,天色又暗,豈不更好,如今入夜落鎖,要入城反而更不易。」

  「莫非,他在說謊?」金展有些驚疑地問道。

  「要麼,便是他要見之人根本不在城中,要麼,便是他存心要避開之人並非官家之人,而是在他師門之中。」

  因此,才借了夜色掩蓋,打算不驚動包括師門在內的任何人,悄無聲息地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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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4 00:44: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四章 活閻王

  直到天邊擦出一抹鴨蛋青,何沖才踏著夜露推開了木門,驚起了附近門戶裡守了一夜的老狗,他有些警惕地回望一眼,確認沒什麼動靜,才小心合上了門。

  早有人無聲無息地等在了背後。

  何沖彷彿被晨霧裡那雙遮不住的銳利眼神刺了脊骨,下意識地顫了下,但他到底也算歷練了段時日,輕易便遮掩好了,那副添上去的刻薄又寡淡的皮肉,將真正的表情掩飾下去。

  他換了副口吻,問道:「王爺這麼早便起了嗎,還是守著十六一夜沒睡?」

  這故作隨意的問話,便這麼孤零零地落在了空寂的院子裡,無人應答。

  過了一會兒,直到何沖的表情也無意識地沉了下來,李玄慈閒閒伸手,指尖接了從瓦上凝下來的露滴,才又轉頭剖了他一眼。

  「心虛什麼?」

  這和空氣中的晨霜一般冷淡的話,讓何沖認識到,裝傻大概是沒什麼用了。

  「我何時露餡的?」他乾脆地扯起嘴角。

  「難道你以為自己藏得很好?」李玄慈輕睨了他一眼,「挑的時辰,作的打扮,就連方才的稱呼,處處都是漏洞。」

  只有心虛的人,才會在這樣突然襲擊的情況下,下意識又用起「王爺」這樣疏遠的稱呼。

  何沖也是聰明人,心裡轉了幾下便明白了,心中默默嘆了一聲,十六啊,師兄都鬥不過這人,你可多保重啊。

  隨即看到李玄慈那雙漂亮極了的眸子下, 蘊了點極淡的青痕,正如此刻正浮在天邊的那抹鴨蛋青一般。

  這下,何沖又在心中笑了下,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看來不用做這多餘的擔心了。

  「窮奇,上古四凶,向來懲善揚惡,不循尋常之道,何況這種上古凶獸,從來都自是一派,如今卻用了道門裡的五行之法,不止你,連我也起了疑心。」

  「我為何去了北邊,其中有多少門道,想必你如今比我還清楚,一樁樁、一件件,全是蹊蹺,叫我如何不防備,便是師門裡的人,我也不敢全信了。」

  要懷疑自小長大的師門,其中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說到這裡,何沖有些低落。

  「那你這趟探出了什麼?」李玄慈問道。

  「師父不在,所以我沒進去,只在外面悄悄守了守,以免打草驚蛇,面上自然是平平安安的,半點異象也無。」

  可教中不少精銳弟子被抽調出去,師父這樣的老人也不在,面上越是和平,他心中反而越是不安。

  當然,這些事情他自然也不會和李玄慈這樣的外人交代太細,多多少少還是替著自家掩飾太平。

  聽了這話,李玄慈眸色卻變深了些許,越發銳了起來,眼神朝他刺了過來,聲音也冷下去。

  「看來,你確實早知道你師父不在師門,想來,怕也早已悄悄聯繫過了吧。」

  方才,何沖脫口而出,師父不在,所以他沒進去,可若是連進去都沒進去,又如何知道人在不在,自然是早已清楚,才會守在外面,不敢輕舉妄動。

  自他踏入這院中那一刻,李玄慈話中布下的曲折,怕都是為了等著套出這句話。

  何沖心中震動,有些說不出話,最後終於吐口了個乾淨。

  「是,前幾日趕路之時,我與師父悄悄通過信,他讓我先不要妄動,所以今夜我才不敢擅自深入,只是我到底不甘心就這樣相信同門之中有蹊蹺,才擅自喬裝去探一探的。」

  可李玄慈仍是一片漠然。

  「你心中藏些什麼盤算,我不感興趣,你是否防備於我,我亦毫不在意。你若真對我卸下心防,反倒噁心。」

  「可唯獨有一件事,讓我想活剮了你。」

  他言辭如刀,眸光似劍,整個人散著比寒夜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你早從你師父那裡,得了救她的法子吧,卻為了提防我,隱忍到今日都未說。」

  「她如今未醒,我先不動你,若再有下次,你渾身上下,便一寸好皮都別想剩下。」

  這一刻,似乎又重回數月前那個妖異的寒夜。

  月華流轉於烏髮上的少年,不過寥寥數語,一個抬手落下,便要身後數千利箭,取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仿若巨大的狼蛛從脊椎爬過,那股隨時要刺進脊骨縫隙的恐懼,讓何沖不自覺地膽寒,因為他知道,李玄慈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這數月以來,他所有的溫情,那日日相處時看似隨意了不少的親近,全都只因為那一個人罷了。

  若是那個人不在,這活閻王,便真正要將這世間變成地獄了。

  半天,何沖才終於說道:「我知道了。」

  得了他的承諾,李玄慈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結束了這場晨與昏交錯時地談話。

  待李玄慈走後,從旁邊的小門旁邊,露出半張臉來,正是金展那老實忠厚的臉,只是那雙眼睛如今正眯著看他,見何沖望了過來,輕輕做了個口型。

  「活該。」

  好在,等日頭升起來之後,閻王的寒冰便莫名其妙被融化了一半。

  在何沖將師父交代的給十六泡藥浴的消息傳達給他之後。

  足足,泡上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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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皮肉廝磨

  青瓦上的小小泥煙囪,正輕飄飄地冒著白氣,被風吹得斜散,一路通下去的暖和氣將浴房烘得熱乎乎的,直叫人骨頭都發懶。

  浴房的高處開了小小的窗,朦朧地透進來些氤氳的光影,似乎也被水汽蒸騰得帶上了潮濕的痕跡,日光有些曲折地爬上了浴房中間高高的木桶。

  被水霧浸得有些沉的烏髮,搖搖地垂在玄色衣裳的肩膀後,十六被抱在懷中,身上只攏了一層單衣。

  那層素衣,便如同包著奶酥點心的薄油紙,被沁出來的奶脂染得微透,隱約能瞧見內裡如白酪一樣的胴體。

  伶仃一點的腳踝,從衣服中露了出來,隨著走動而微微搖晃,踝骨輕巧地相互碰著,膝蓋並在一起,一下下勾著他的膝彎,不知為何,總讓人覺得仿若撒嬌一般。

  皂色靴子在木桶前停了下來,李玄慈將十六放在浴桶前的高凳上,替她褪起衣服來。

  長髮鬆鬆落下,披了一身,濕潤的烏髮蜿蜒地爬上半裸的雪背,黑與白的交錯間,更顯肌膚潤得彷佛隨時便要被一口抿化。

  她露出的肩頸如新月,玲瓏的鎖骨上盛起一捧瑩潤,之後微微隆起一痕軟白的豐腴,剛好與他掌心相契合,正適合被握在掌中好好疼愛一番。

  但李玄慈卻還算規矩,稍稍屏息一瞬,便繼續如常地將她身上的素衣完全褪下了。

  直到十六變得完全赤裸,李玄慈再次將她抱了起來,小心放進蒸騰著熱氣的浴桶當中。

  這個浴桶極大,裡面盛著赤烏色的液體,表面浮著一層被碾細了的藥材,連飄起的水霧似乎都帶上了些顏色,撲面而來一股子辛辣之氣,直沖上腦門,叫人發汗。

  瑩澤的胴體被浸了下去,被那片赤黑的濃色掩蓋,李玄慈未完全鬆力放下他,因此她奶白的乳兒還浮了一點在烏漆漆的水面上,櫻尖翹在膏脂一樣的奶團兒上,誘得人想不顧一切咬上一口。

  可李玄慈來不及想入非非。

  剛剛入了水,十六便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渾身都在顫著,將水都帶得起了波瀾,眉頭緊緊皺起,彷佛要醒來,卻又掙扎著被困在意識的迷霧當中,身體無意識抽搐起來,幾乎要掙脫他的臂彎。

  李玄慈連忙將她撈了起來,用浴巾裹好,面上的冷煞之氣幾乎要壓不住,他把十六抱到一旁的榻上蓋好,便轉身邁出浴房,沖人撒氣去了。

  院子裡,正躺在涼棚下嗑瓜子的何沖,熟練地往外吐著瓜子皮,旁邊的金展正就著日光記帳,不時向他投去十分鄙夷的目光。

  瞧著李玄慈朝這邊走過來,眉頭沉得似要殺人,何沖二郎腿也不翹了,有些驚異地站了起來,問他出什麼事了。

  待知道是十六入水後的異常後,何沖明顯放鬆下來,勸道:「修復經絡,哪裡是那麼好受的,那是要催著受損了的經絡一點點長回去,自然會痛癢難當,所以我才說要好好看牢她,一定得泡足時辰。」

  最後還悄摸嘆了一句,「那麼貴的藥呢。」

  聽到這裡,背後的金展忍不住低下頭露出個心痛的表情。是啊,那麼貴的藥呢,全攛掇著他們王府出了,不僅身上的錢全花光了,王爺還讓暗衛私底下去京城的兌店樁子取了一大筆錢。

  不僅是貴,這些藥材還相當罕見,連王府暗面下的辦法都全用上了,又填進去不少銀錢疏散關係。

  這個月的帳面,他連看一眼都覺得心尖子疼,便可知道這些藥有多貴了,簡直是讓金展懷疑這對師徒是不是私底下給藥店放過利錢,靠著這次大撈一筆的程度。

  可誰叫王爺樂意。

  聽完這解釋,李玄慈半刻沒留,轉身進了浴房,剩下兩人面面相覷,何沖呆呆地吐了個還留在嘴裡、剛被嚇得差點吞進去的瓜子皮,又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李玄慈再次進了浴房後,十六還微微有些發抖,睫毛上都沾了露滴,就這麼蜷縮成小小一團,何處不可憐。

  他將這小小一團擁進了懷裡,低頭吻去她睫上仿若淚珠的水汽,重新褪下了她身上的毯子。

  只是這一次,他也赤了身。

  李玄慈抱起十六,同她一起進了水。

  滾燙的水淹沒了兩人的交纏的身體,方一入水,李玄慈便知道為何十六剛才如此掙扎了。

  那帶著熱氣的赤烏色液體,似乎立刻便潛進了皮膚裡,沖著骨髓而去,麻癢感填充了骨頭的縫隙,直刺著身體每一寸的神經,無處可躲。

  他經絡並未受傷,已經如此難熬,十六的經絡幾近半廢,恐怕除了麻癢,還有痛感,因此才激得她如入了沸鍋的魚一般掙扎難安。

  十六的意識沉在昏聵中醒不過來,可身體又在時時受著最最難熬的刺激,兩重交替之下,讓她如陷入夢魘一樣在沉睡中發出哀哀的嗟嘆。

  那聲音可憐極了,像傷了腿的小鹿,舔舐著自己的傷口,難受得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來。

  她胡亂掙扎起來,李玄慈只能強行按住了她,讓她不從水中露出,可這一切又只是越發加深了十六骨子裡的痛癢。

  感受她身體的抽搐,李玄慈的手僵了一瞬,他殺人時從未猶豫過,可想到如今要按著十六在這裡受罪,那難耐的麻癢感便隨之爬上手腕,讓他有些荒謬地覺得心軟。

  癢。

  十六沉沉睡去的意識裡,只剩下這個字。

  實在是太癢了。

  連刺骨的疼痛,都一起催化著身體裡的癢意,在四處橫衝直撞。

  十六睜不開眼,意識只能在半明半晦間隱約地感知。

  熱氣將癢意烘成了無數細細的針,從每一寸皮肉刺進去,隨意亂鑽著,讓她的躁意不斷放大。

  接著,趁著李玄慈停滯的這刻,不過一個空隙,十六便貼了過來。

  她溫軟的皮肉毫無保留地纏了上來,撲在他耳根上的呼吸與水汽一般灼熱,哀哀的聲音也被蒸得濕潤,纏綿地鑽進他的耳朵裡。

  顫抖著,纏著他,磨著他,依依地用胴體碾著他身體的每一寸輪廓。

  淹沒意識的痛癢,讓十六不自覺地躁動。

  她寧願將骨頭從皮肉裡剖出來,全部捨掉,只要能停下這沒有邊際的痛癢。

  而李玄慈,變成了她碾去皮肉之癢的磨刀石。

  他身體上凸起的每一根骨頭,精壯的肌肉,都是繼續折磨她的毒,也是解救她的藥。

  鎖骨,肩膀,臂彎,胸膛,腹肌,勁腰,胯骨,都成了在她軟腴的身體上橫衝直撞的凶器。

  癢啊,還是癢啊。

  可是好受些了,只要挨上,不要命地磨,那股痛癢便能短暫壓抑,隨即更加洶湧地湧過來。

  因此,她愈發放肆地在他身體上起伏著。

  即便這是飲鴆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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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美人蛇纏歡喜佛

  他的身體,成了渡她的歡喜佛。

  熱水的柔波蕩過皮膚,便成了欲從皮肉裡鑽出來的密密麻麻的蟲子,啃著她的肉,喝著她的血,咬著她的骨頭。

  因此,再粗暴的彼此廝磨,都成了能夠消解她痛苦的甘泉。

  太熱了,於是他的皮膚便成了涼的,叫人貪戀,叫人忍不住靠近,叫人食髓知味,甘願沉淪。

  十六如同一條蛇入了水一樣游動著,用溫軟的皮肉纏著他,那份天真也在無意識間墮成了美人蛇,柔膩的肌膚裹著他裸露的身體,要從中討得無盡歡愉。

  好痛快啊。

  痛癢在勾纏中化作了慾望,沉沉地席捲過來,骨頭裡還在癢,可身體卻更加被誘惑。

  滿頭的青絲落了下去,浸在水中,漾開數朵濃雲,而她一動,那些濕黏的髮,便絡絡黏在彼此赤裸的身體上,牽連難斷,勾纏廝磨,那細細的烏絲成了鎖住二人的禁錮,讓慾望不斷發酵。

  這對李玄慈,何嘗不是折磨。

  軟玉一樣的人,在他身上這樣放肆地動著。

  白膩膩的乳團,壓著他的胸膛,那顆他嘗過不知多少次的奶子尖,還在和他胸上的凸起不停廝磨著。

  那麼嫩的小玩意兒,含在唇舌上玩弄都怕抿化了,此刻卻天真又不知饜足地無意討好著他,就這般用力地在他堅硬的胸肌上碾來磨去,小小的乳團都被壓得失了形狀,往中間擠出些淫靡的痕跡來。

  連玲瓏的鎖骨上都盈了水珠,細長的頸往後仰去,彎折成脆弱的天鵝頸一般的模樣。

  更不敢看,那紅濕的唇半張著,還能瞧見裡面舌尖微微翹起的模樣,輕聲吐著濕漉漉的呻吟,被貝齒擋了一半,透出來的帶這點鼻音的喘息卻越發纏綿了。

  她閉著眼睛,睫毛輕輕顫著,顯然在清醒與昏沉間不斷掙扎著,如同一隻殘了翅膀的蝴蝶。

  這惹得李玄慈不禁心頭起了一點憐愛。

  他輕輕吻去十六睫毛上的霧氣,卻伸手止住了她的動作,如今不是放浪的時候。

  可十六不懂這些。

  她只知道自己難受。

  不過制住她片刻,那無處不在的癢就又狠狠啃噬起骨髓,痛得她一刻也忍不下去。

  李玄慈只覺得自己真是握了隻蛇,如此滑膩,即便扼住,也依然貪婪地用尾巴纏上他的腕子,爬上身體,刺進唇中。

  她便是這樣做的。

  無知無覺地撲進他懷裡,仰著那張天真的臉,舌尖就這麼吻進了他的唇中。

  軟軟小小的,那麼一點舌尖,輕輕地吮著他的唇線,似乎從中品出了慾望的氣息,貪婪地汲取著他唇舌上的津液。

  簡直是掠奪。

  舌尖毫無道理地在他唇中胡亂刺著,毫無章法,只會一個勁地索取著,如同快要渴死的人,舌尖繞著舌尖,津液交纏津液,牽出淫靡的線,落在唇角上,暈開濕亮的水痕。

  李玄慈不是聖人。

  他豈止不是聖人,修羅也惡不過他。

  腦子裡那根弦搖搖欲墜,他終於伸出了手,狠狠抓住這隻狡猾又無心的美人蛇。

  他狠狠吻了回去,千倍百倍地吻了回去,封緘她的呼吸,壓制她所有的動作,滾燙的水晃蕩起來,濺起無數的水花,他傾身而去,將十六困在小小的方寸之間。

  彼此的皮肉放肆地廝磨起來,再沒有一絲保留,白滑的乳肉被碾得膩人眼睛,顫顫悠悠地惹人心癢,

  恨不得狠狠抓上一把,將指骨都嵌進去,像杏仁豆腐一樣全碎在手心。

  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抓住那亂晃的小白奶子捏了一把,虎口掐得奶兒肉都溢了出來,明明不大的乳團,被生生擠弄得淫蕩極了。

  「嗯……」十六被激得在無意識中也哼出軟軟的鼻音,好不可憐。

  於是,他將那團小東西捏著半浮出水面,低頭吮了一口,舌尖挑著繞過絲嫩的乳暈,眸色深得能將人溺死,又用牙齒狠狠咬了下,將顫著的奶尖咬得立刻硬成了豆子。

  「啊!嗯啊……」她又痛又癢,脫口叫了聲,隨即又跟著那由痛轉化成的慾望,發出勾纏不盡的喘息。

  他埋在一片膩白中,啞聲開口,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乳尖上。

  「就這麼浪?」

  被慾望燒啞的聲音,落在水面上,蕩起極輕的微瀾,將這本就悶熱潮濕的地方催得更加叫人心焦。

  十六自然回答不了他。

  她只是在昏沉中,喪失了所有的羞恥,忠誠地跟隨著本能,將自己發燙的乳尖,再一次送進他的唇中。

  因為瞧不見,那櫻雪一樣的小奶子還沒能被他一下吮住,就這樣赤裸地在他半閉的唇間廝磨著,細細的乳豆子在唇線間胡亂點著、戳著。

  毫無自覺地撩動著野獸的瘋狂。

  他眼睛被濕氣逼得紅了,如她所願,張開了口,將她的奶子一下吞了進去。

  灼熱的口腔毫無顧忌地吮吸著乳肉,大口吞咽著,恨不得將這滿團的白膩全部咬下去,太爽了,頭皮都發麻,只有狠戾的咬噬才能發洩他過載的洶湧慾望。

  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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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12-14 00:45: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吮射

  在滿室的水汽裡折射得斑駁的光影,似乎也被房內陣陣曖昧的水聲蕩得氤氳,曖昧地爬上兩人赤裸的肌膚。

  水花被攪得四濺,一陣陣微濤在這方寸之地來回洶湧,舔舐過肌膚的每一寸,那種潛藏在骨髓裡的焦躁慾望,被熱氣催得幾欲爆裂而出。

  少年的髮半散了下來,如黑色的蛛網,與她的髮絲交纏不清。

  正如他們緊緊貼著赤裸身軀一樣。

  嘩的一聲,她被泡得發粉的膝蓋被掐著提了起來,半露在赤黑色的水面上,如同落在淤泥上的一瓣蓮,嫩得想讓人吻一吻。

  她看上去那麼純真,可在水下被烏色掩住的那些糾纏,可要赤裸得多。

  李玄慈摟住了她的腰,迫著她貼了過來,柔軟的腿根挨著他的胯骨,磨得有些發紅,粗硬的赤物就這樣放進她的腿心,燙得十六忍不住抖了一下。

  然後便這樣放肆地磨了起來,腿根上那點軟糯糯的肉被可憐地擠在一起,成了偷歡的盛具,撫慰著早已硬得發疼的陽具。

  水也熱,他勃勃跳動的陰莖更熱,就這樣霸道地在十六最嫩的地方穿梭著,那地方這麼嫩,襯得他的陽具也變得分外粗魯又無禮。

  盤在上面的勁勁青筋,正隨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慾而鼓動著。

  每一下,都勾過她濕熱又滑膩的貝肉,撬開緊閉的防備,刮擦著內裡的幼嫩,勾得她心尖發顫、水兒直流。

  她醒不過來,意識便愈發沉迷,從鼻子裡一下下哼著輕飄飄的喘息,軟得像泥一般,勾進耳朵裡,叫人愈發喪了理智。

  一滴汗珠從他的額髮間落了下來,點過長長的羽睫,落進她半啟的唇。

  似乎被這所激,李玄慈的眼燒得更熱了,抓住腿彎,狠狠往前一送。

  他硬熱的陰莖毫不留情地從白腴的腿肉間擦了過去,將濕漉漉的水縫擠得半開,羞熱的嫩肉半裹住他的棱頭。

  敏感的小縫被磨得發顫,一陣陣地吐著蜜,越發濕了,沁入水中,黏住他的陽具纏成絲絡。

  他的腰收緊地往前挺,猛地反刮過內裡的細褶,與陰莖上的棱邊相互嵌著。

  鈍圓的棱頭磨過細細一顆淫豆子,馬眼吮著上面的細眼,滑得左擦右蹭。

  每每都是銷魂。

  十六的臉早已被熨得發紅,如熟了的桃兒一般,她的身體大概也熟了,滿滿地藏著豐盈的果汁,被薄薄的皮兒包著。

  唯獨漏了一口,從身下兩腿之間的濕紅中洩了出來,全漏給了他。

  聽著她被撞得斷斷續續的呻吟和不時皺起的眉,李玄慈輕笑了下,俯身咬住她的耳垂。

  「真浪。」

  他含著軟軟小小的耳肉,輕聲說著。

  身下卻愈發凶狠了,用力到後腰的腰窩都變深了,十六的小腿被架了起來,軟腴的腿肉隨著他的進攻一下下磨著手臂。

  泡得發粉的貝趾露出水面,晃晃悠悠地在空中點著,簡直白得晃眼。

  十六哀哀叫了起來,卻只有些含糊不清的字句,彷彿被貓叼了舌頭。

  他聽得發笑,低頭便瞧見了她被撞得輕輕搖晃的白奶子,不時從黑赤色的水面露出又沉下,乳尖被熱水撫慰著,一下下地勾著人的視線。

  想看個過癮,卻又無法盡興。

  李玄慈看了一會兒,喉間輕輕動了下,接著便伸手抓了那白膩的乳團,在指尖肆意揉捏著形狀。

  中指和無名指間夾住了那顆小東西,碾著乳豆,再握滿她的奶兒,深深嵌進軟腴的乳肉中。

  借著這力,他盡情鞭撻起十六早已軟爛的貝肉,碾個盡興,暖熱的濕潤裹得緊,吮得實,磨得兩人都沉溺又放蕩。

  被藥水催得連骨縫裡都瘋長的麻癢,此刻全部釀成了快感的幫凶。

  堅硬撞上一團軟膩,濕漉漉,分不開,廝磨在一塊,在穴口瘋狂地刮著。

  他似乎是有意的,玩弄著她的身體,因為此刻的十六是無知無覺的,卻也是誠實的。

  稍稍一撞,便又洩了一番,濕得纏人。

  腰也越發軟了,癱在他掌心上,用力一握,便軟泥一樣貼了過來。

  腿心的貝肉熱得如同化開的膏脂,濕膩膩地裹著他的陰莖,舔著吮著,百般的歡愉。

  不過微微用些力,棱頭便碾得那顆淫豆子顫個不停,滑得頂不住,處處是漏洞。

  撞得狠了,便會依依哼出帶著些鼻音的可憐聲音,叫人越發起了壞心。

  李玄慈不是好人。

  他怎麼會是。

  於是,毫不留情地碾過穴口每一寸濕熱,柱頭,棱邊,青筋,甚至連啪啪拍打在穴口邊緣的囊袋,都成了折磨人的凶器。

  直到再一次用力擦過那顆淫豆子,十六顫著退了些,陽具就這樣沒有防備地撞進淺淺被磨開的水縫,嵌了粗鈍的頂端進去。

  被刺開的飽脹感激得十六短促地尖叫了一聲,下意識地狠狠反吮著他的陽具。

  那麼濕,那麼熱,那麼緊地吮著他,洶湧沒頂的慾望無可救藥地順著尾椎骨一路爬了上去,每一寸皆是雷閃一樣的快感。

  李玄慈悶哼了一聲,濃白的精漿被裹著往那小口裡射了個痛快。

  熱氣久久不散,將慾望凝固在此刻。

  水聲停了一段時間,隨即又響了起來,直到很久,仍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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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犯太歲

  聽著浴房裡遠遠傳來的水聲,嘩啦啦久久不息,金展邊剝著瓜子,邊小心地放進一旁的小碗裡,不時抬頭有些擔憂地看向浴房那邊。

  「看來這藥浴真是疼得厲害,掙扎了那麼久還不停,我們王爺哪這麼伺候過人啊,我早說了雇個丫頭來按住十六,你們偏不肯。」

  癱在藤椅上的何沖,悠哉悠哉地給翹麻了的二郎腿換了個邊,不忘在金展身後翻了個他瞧不見的白眼,朝天吐了顆瓜子皮,嘖道:「要你多事?你們王爺樂意著呢。」

  嘴邊不饒人,手還要偷摸著去拿盛得半滿的小碗,方碰著個邊,手背便急急被打了個正著。

  跟那摸了火苗的偷油老鼠一樣,何沖迅速收了手,金展向他投去正義的一瞥,然後將那小碗裡的瓜子仰頭全倒進了嘴裡。

  何沖撇了下嘴,也瞧了眼遠處的浴房,意味深長地眯起眼來,轉頭對金展說:「找個空,同你們王爺說說,握固不寫,少年人,要撐足十日,得多多注意,莫誤了往後前程。」

  他可得為自家師妹日後幸福著想,十六還得泡足十日呢,若不教些辦法保養保養,太過耽溺,傷了元陽可怎麼辦?

  當然,怕這呆頭鵝傳話時,何沖露了半句,藏了半句。

  金展似懂非懂,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直到天擦黑,遠處的田埂上,農夫牽著老牛慢慢悠悠地往家走,灰泥抹的煙囪裡冒著細細的青煙,不時還傳來婦人扯著嗓子喊娃兒回家吃飯的叫聲。

  金展正在廚房生火炊飯,何沖在藤椅上餓得快看見星星了,卻聽輕輕一聲響,李玄慈抱著十六從浴房出來了。

  他抬頭看了下天色,不錯,泡夠三個時辰了。

  起身打算去探探十六的脈,還沒走近,便看見李玄慈甩下他,獨自進房去了。

  得,碰一鼻子灰。

  何沖乾脆不在這檔口去犯太歲,吹著口哨,背著手往廚房偷菜吃去了。

  第二日。

  何沖趕在李玄慈抱十六去藥浴之前截住了人,這回終於找著機會把了脈。

  他指尖攥著十六的腕子,琢磨了好一會兒,直到終於睜眼時,被李玄慈那冷得要刺進骨頭的眼神怵得一顫,心中嘖了一聲,還是老老實實放了手。

  「第一日藥浴,要用藥壓制住已經受損混亂的經絡,如同洗髓一般,如今經絡裡氣息已清,接下來便是要等經絡重新修復。」

  算是一切順利。

  「還會如此難受嗎?」李玄慈望著沉睡著的十六,開口問道。

  「拿不準,總得試試。」何沖摸著下巴,思忖了片刻後說道:「不過,你總歸有法子能讓她泡足時辰的。」

  他面上笑得一派祥和,卻總覺得那笑眯眯的眼睛,似乎彎得跟狐狸一樣。

  李玄慈望了這滑頭一眼,不再理人,抱著十六去了浴房。

  沒多久,浴房裡便又傳來水聲。

  何沖懶洋洋地又躺回藤椅上,望著天,翹起二郎腿,照樣磕起他的瓜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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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高潮中醒來

  她彷彿浮在一片海裡。

  十六睜不開眼睛,混混沌沌地棲在意識之外,身體都變輕了,好像被托起來的一朵蓮,被柔波輕輕舔舐著身體。

  然後從柔軟中生出熟悉的痛癢,迅速爬遍了身體裡的每一處,從骨髓裡衝撞著,一路逆流往上,讓寸寸皮肉都發著疼。

  那股難受的滋味如泥濘一樣沾上了身,脫不掉、甩不盡,重重墜在身上,仿如陷進沼澤,越是掙扎,便越是沉淪。

  一雙手觸上了她的身體。

  她清醒不過來,可那雙手是熱的,撫摸過身體,成為在泥濘中唯一別樣的光亮。

  指尖劃過時那細小的尖銳感,被此刻在身體裡洶湧衝撞的慾望,放大成刻進骨頭的悸動。

  耳旁若有似無的呼吸,成了主宰著她飄零起落的風,在一片波濤中旋著。

  肌膚相觸時的隱隱熱度,將胸腔中的心跳傳導到身體最細小的角落,手腳都欲發麻。

  她的意識被疼痛沉沉困住,也因此連慾望也變得更加泛濫,即便最輕微的觸碰,都足以點燃焚身的引信。

  那隻手觸上了鎖骨,指上的薄繭刮過那痕淺淺的凹陷,如蜻蜓尾略過水面,只留下來不及感受的一點癢。

  可剛才剛生出一點焦灼,那隻手就完全貼實了上來。

  掌心的溫熱熨著她,讓十六如同被舔了後頸的小貓兒一樣,忍不住從唇中溢出糯糯的嘆息聲,直叫人舒服得發顫。

  沒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那隻手便繼續往下了。

  在鎖骨下輕柔起伏的一小團,白得似細雪,軟得如奶糕,隨著他的動作而輕輕陷下,如同被體溫融化的膏脂,從指縫中溢了些出來,膩得放不開手。

  她連骨頭都要融化在這手心的溫熱中了。

  而那雙手卻還不肯讓她稍稍喘息。

  她似乎被當作了要碾碎的細豆子,連身上籠著的蒸騰霧氣,都化成了隔著的細白紗,將她裹在裡面,肆意地搓揉捏弄。

  她的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掌根碾過乳團的豐潤,將她揉得失了形狀。

  這雙手放肆地從這個被他親自餵熟的身體中,那團乳被一點點碾過,仿如壓成泥的豆腐,要從小小的乳豆子中榨取出慾望的汁液。

  那麼細膩,滿眼都是乳白,連最難以啟齒的慾望,都被這雙手一一熨平。

  連被帶得一陣陣湧動的水都成了幫凶,慾望的波浪拍打著肌膚,劃出一道道濕痕,水珠子順著身體落下,從伶仃的鎖骨飛濺到乳尖上,撞出極輕微的麻癢感。

  隨之而來的,是那隻手潛入水下的動作。

  她早已濡熱的穴口被指尖劃過,便似敏感的貝殼一樣張了口,露出藏在裡面的潤肉。

  還未怎麼動,便已濕漉漉地洩了他一手,淫液在指縫間沾著,牽出絲來,濕膩得脫不開手。

  似乎於沉沉間聽到了聲輕笑,還沒來得及羞恥,便被指尖分開了兩瓣嫩肉,狠狠搓磨起內裡的濕軟來。

  他毫不留情地按住了那顆淫豆子,將那似軟卻硬的小東西在指尖繞著。

  偏偏總是從旁劃過,只挑著淫核旁邊的細末神經,逗得她腿心的貝肉愈發吐了水,淫豆子也脹得滾圓發硬,一陣陣發顫,仿若在隱約盼著什麼。

  她被沉沉襲來的慾望逼得難受,那些滿滿的痛癢,被催化成了叫囂著的不知饜足,幾乎要落下汗來,發出軟膩的鼻音,如被奪了毛球的貓兒。

  連熱氣都逐漸從皮膚裡逼了進去,激得人愈發難耐,十六在一片昏沉的慾望中沉浮著,逐漸連口鼻都要被淹沒。

  那是一種近乎窒息的快感。

  水面下藏著隱約的水聲,水面上浮著她嬌軟的喘息,撞在一起,碰出令人耳熱的氛圍。

  他還是如此壞心,指尖從下面濕濕軟軟的小口上一觸而過,挑著被貝肉裹著的細褶,在最後才恰恰好擦過那顆淫豆子上的小眼。

  快感如針一般刺了進去,一種近乎失禁的酸軟從那針尖大的地方彌散開來。

  十六沉在蒙昧中,難以抑制地哼叫了出來,牙齒狠狠咬上下唇,破碎的喘息從半閉的唇間漏了出來,如羽毛勾進耳朵裡。

  可他偏偏就只這麼擦過,便再不肯碰了,分明是故意的。

  十六幾乎要哭出來,又在昏沉中被慾望淹沒了一分,或許是水汽太沉,或許是溫度太熱,幾乎呼吸不了,愈發喘得厲害。

  那隻手短暫收了回去,隨即又攏住她的蜜口,那裡輕輕顫著,如珍貝開攏,向這無禮的入侵者,吐露最珍貴的瓊液。

  他溫熱的掌心按住了那裡,就這樣一下下碾了起來。

  內裡硬著的淫豆子,兩瓣濕熱的貝肉,藏著的細褶,全都被那隻手攪弄著,互相廝磨,自己成了折磨自己的凶器,從滿滿的柔膩裡生出不滿足,渴求著更多。

  酸軟感不斷從下身蕩漾開來,十六終於徹底被沉了進去,全數浸在慾望的海中,無法呼吸,無法感知,無法掙扎。

  她再也看不見什麼,聽不見什麼,不覺得熱,不覺得痛,只有沉沉的慾望,裹著身體,仿如捲進漩渦,只能被動地碾來滾去。

  突然,那可惡的指尖突然伸了進去,劃開溫軟的皮肉,狠狠地刺過那粒早已難耐腫脹的小眼,仿如要鑽進去一樣,在那細眼上狠厲磨著,不留一絲餘地。

  刻骨的快意爬上尾椎,一路刺進腦中,將她的意識攪得粉碎,那片黑沉被一道白亮撕出裂口,尖銳的光刺了進來。

  她洩了。

  在穴心一陣陣抽搐著洩出淫液的同時,十六終於掙扎著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她癱軟在高潮後的餘韻裡,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

  而這隻雛鳥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個人笑著的眼。

  「早知道這樣能讓你醒。」他的手拂過十六還在顫抖的穴口,「我何必忍這麼久。」

  他的指尖狠狠刺進十六的穴中。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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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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