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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她是誰
陽光明媚,音聖躺在搖椅上,手裡還抱著一隻碧眼白狐。
魚小滿坐在旁邊彈琴,秦七弦則在院子裡種花。
音聖喜歡絃樂草和銀鈴草,她自己帶了靈種,這會兒才種下一個時辰,地裡的銀鈴草就已經開了花,白色鈴鐺合著魚小滿的琴聲搖晃,讓她的曲子更加悅耳動聽了。
「天地間遍佈道紋,我們便認為歲月也有紋路,就如同樹木的年輪。我們將一萬年記為一輪,秋一道便是上一輪裡最傑出的天才。我們這一輪裡,原本是東池宴,如今,是你。」
「但你與東池宴,都遠遠不如秋一道。秋一道又稱全道,他那個一,可生二,可生三,可生萬物。」
「當然,這也跟現在的天地靈氣遠遠不足有關。靈氣枯竭、資源匱乏,很多原來的洞天福地不再利於修煉,無數宗門開始爭搶地盤,界與界之間的戰爭都時有發生。」
「若不是妖魔戰場出現,我可能都無法突破化神境。你知道嗎,在妖魔戰場未出現之前,渡劫期的識海最好的也就一個湖泊大小。那時候,因為靈氣衰敗,靈物稀少,修士苦修神久矣,而很多傳承下來的高階修煉心法、功法,對元神強度都有要求……」
「在發現妖魔血晶能夠滋養元神後,誰忍得住啊。修士們也放棄了內鬥,開始在妖魔戰場上廝殺!」
「其實犯錯不可怕,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現在的情況就是,不是你喊停,別人就願意停下……」說到這裡,音聖又搖搖頭,「老了,總是東拉西扯,還是說回正事。」
秦七弦恭恭敬敬地奉上茶水。
音聖抿一口,眉頭微皺,她將茶盞放下,「這麼好的悟道茶,該給你們年輕人喝。」
她已油盡燈枯,喝悟道茶不合適了。
若神識還能正常施展,她一掃便知是什麼茶,也不會端起來喝上這一口。
秦七弦:「我把悟道茶枝丫養活了,現在秦池好幾棵,等能移栽了,在你們院子裡也種一棵。」她笑著看向秦池規劃的學習區,「以後更多了,就在那邊的街道兩邊通通種上悟道樹,就叫……道路?」
突然覺得道路這個詞一下子高大上了。
音聖無奈道:「我老年人喜歡東拉西扯,你怎麼也這樣,你一點兒不急啊。」
秦七弦:「陪您說話也開心啊。」
「秋一道渡飛昇劫失敗隕落了。段紅纓,留下來的記載不多。自從有了玄音大陣和靈網,修真界玉簡都越來越少了。不過玄音大陣距今不過三千年,你想在上面找他們的信息也沒有。」
「前些日子,徐聖跟我提到了一個人,櫻姑。櫻姑不過渡劫期,卻活過了一個紀輪。」
「她壽元這麼長,我們都覺得奇怪。不過她深居淺出,我一直沒見過她。」搖椅吱呀吱呀地晃,音聖聲音逐漸輕微,「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真相到底是怎樣,誰又知道呢?」
秦七弦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櫻姑會不會就是段紅纓,她壽元長,是因為一直從秋一道身上吸取養分?
「大乘期大圓滿的壽元是多少啊?」化神五千起步,化神大圓滿基本在七八千的樣子,大乘便是一萬,大乘後又有九成才是大圓滿,之後就是飛昇境了。
音聖:「你說秋一道?如果他不隕落的話,應該能有一萬五左右吧,古秘境上如此記載,具體還得看他機緣,總之,兩萬是大乘境的壽數極限。」
「櫻姑會不會就是段紅纓?段紅纓是靈植師嗎?」
音聖皺起眉頭,「我想想啊……」片刻後,她搖頭,「你知道的,有些人,喜歡用真言。我如今識海崩潰,很多東西都想不起來。」
一個忘字真言,就能將許多事遮掩,底層的修士所看到的天空,只是上面的人想讓他們看到的而已。而大批無法登入靈網的煉氣期底層,他們甚至壓根兒看不到天空是什麼樣子。
瞭解得越多,越能懂得當初東池宴的心境。
若邪劍出世,那就該它出世,該它毀天滅地!
秦七弦又問:「東聖是靈植師嗎?」
音聖這次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不是。靈植一脈有沒有天賦隱藏不了,劍修主殺伐,金克木,他們普遍不討靈植喜歡,到達他那樣境界的劍修,養活靈植都難。」這倒也是,東池宴和公孫厄,都算得上靈植殺手。
黑袍人排除了東聖的話,那她是櫻姑的可能性就極大。
「你們要對付東聖……」音聖猶豫片刻後說:「當今天下的渡劫,六成出自東聖門下。」
資源集中後便會出現這樣的局面,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東聖,是妖魔戰場裡殺出來的年輕一代,而我們,妖魔戰場出現時,我便已是渡劫期,進去很難。我們看著他飛速成長,等到想要阻止他時,就發現,他羽翼已豐滿。就算是我之前與其他幾位聖尊聯手,也不是其對手。」音聖往後躺下,仰頭看天,「我只有化神初期,其他幾個老傢伙也差不多,而東聖實力我們已經看不透,或許他已化神境大圓滿了吧。」
「聯手也對付不了,也壓根兒不可能聯手。」音聖自嘲地笑了笑,「妖魔戰場的天材地寶可是有不少能續命的好東西,還能增強元神,實力越強的人,越想長生啊。」
那邊,魚小滿彈完一曲,哽咽道:「師父,你就不想。」
音聖正色道:「那是因為我已沒機會了,壽元丹每個人服用的數量有限,再吃下去,丹毒都能要我的命!若真能放下一切,說不準我還能通過你說的那個試煉呢,結果,你看我們這些化神,心中都有劫。」
秦七弦:「我們殺入鏡中天肯定是不行的。但有沒可能,將東聖引到秦池來個甕中捉鱉呢?化神期大圓滿到底多強?在新生妖界的天道法則之下,他能發揮出多大的實力?我們,有沒可能能殺死他!」
音聖:「他有爪牙無數,何需親自降臨?」
秦七弦:「要是有那種他特別需要的東西呢?」
音聖:「你說公孫厄?絕世好劍固然難得,但他與本命劍羈絆太深,到了如今境界,不可能重新更換本命飛劍,至多,殺了公孫厄,以她的血肉養劍。」
秦七弦搖頭,「不是,我是說這個。」她在匣中山裡摸了摸,摸出了一瓶丹藥,「紅塵渡厄丹。」
紅塵渡厄丹,修士境界達到圓滿,想要衝擊下一境時服用,便可直接突破。
東聖現在的修為是化神期大圓滿,一直沒能突破下一個境界,那紅塵渡厄丹不就是他最需要的東西。
但他本人有紅塵渡厄丹卻不用,顯然那些丹藥品階不夠,想必是丹毒太重而不敢吃,只能賞賜給其他人。
那她手裡這一粒極品紅塵渡厄丹,不知道能否讓他心動。
其實她當初煉製的紅塵渡厄丹裡還有一顆彩虹眼的道紋丹,只不過那時候她直接送給了東池宴,也不知道他還留著沒?
「紅塵渡厄丹啊,這種丹雖好,但是丹毒太重了,一旦服下,丹毒淤積體內,紅塵八苦污染神魂,很容易就走火入魔、神志不清。」音聖聽到紅塵渡厄丹還感歎道:「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吃這丹藥啊。」
等看到乾淨剔透的丹丸時,她渾濁的眼睛裡都有了光彩,「極品!」丹如白玉無暇,這是極品紅塵渡厄丹,幾乎沒有任何丹毒。
將丹藥拿到手裡仔細確認過後,音聖唏噓不已,「若我有當初有化神境大圓滿,絕對會將這丹搶到手!」
紅塵渡厄丹必須是境界圓滿後服用才有效果,然化神要修到圓滿談何容易,如今天下,化神圓滿也就東聖一個。
「若是此丹,倒是有可能將東聖引過來。只是他的鏡中天乃是仙器,來的話也可以驅使鏡中天過來,鏡中天可以容納數十萬人,引來了也吃不下啊。」秦池現在的人數不足五千,修士修為築基、金丹為主……
秦七弦:……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我也就想想,當務之急是努力發展秦池、提升實力。」星星之火勢單力薄,還燎不起這荒原。
還是先將粟米跟秦池煉製成滄海一粟,真要是滅世之劫來了,他們也能到無盡虛空裡去躲避劫難,至於這天下……
老實說,她不是,也不是很想當救世主,救不了就不救了吧。
盡力而為,不留遺憾即可。
當然,這些話不能跟別人說,她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
……
妖域,藏書谷。
一襲白衣的夏雲岫憑欄遠眺,他的手指搭在白玉欄杆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擊,而旁邊則有個小紙人合著他敲打的拍子跳舞。
小紙人剪得磕磣,五官也畫得無比潦草,這一幕落到外人眼中便只覺詭異,毫無美感。
翻滾的血海好似倒映在了夏雲岫雙目之中,此刻他瞳孔染血,冷笑著道:「妖魔八尊大天妖,天目、天芽為你父子護道,天惑尚在血海沉睡、天鴉和天誅早與東狗勾結,剩下的三個行蹤不定,至少三百年未曾現世。天血妖皇關係到妖域眾生,你想離開妖域去到忘川妖界,必須得四位以上大天妖同意,並為你護道……」
「要不然,你就得證明你有實力將它們全部擊敗。」
說到這裡,夏雲岫才轉頭瞥了一眼東池宴:「大天妖中,天芽實力最弱,你得了機緣實力突飛猛進,在我看來,依舊不如天芽。若不信,你可與天芽一戰。」
浮生妖界,本質是利益相爭,只不過因為妖域環境不適應修士生存,故而不存在擔心修士通過浮生妖界殺入妖域、屠戮妖魔的情況。
而浮生妖界裡,也是低階妖魔為多,妖魔等階森嚴,對高階妖魔來說,沒有靈智的低階小妖根本算不得同族,也就不會產生什麼憐憫之心。
很多妖魔都很滿足現狀,想吃人了就去打打牙祭,至於在吃人的時候被抓了,那就是自己沒本事,怨不得誰。
因此,如果只看數量,雙方傷亡其實是妖魔這邊更多。妖魔血晶都成了浮生妖界的流通貨幣,能不多麼?
只不過一邊將自己塑造成了抵禦外敵入侵的受害者,另外一方——
一盤散沙,該吃吃、該喝喝。
「天腐妖皇去到浮生妖界,是因為它壽元將近了。」天血妖壽命都短,天腐妖皇在意識到自己壽元將近時順應天命去到浮生妖界,其他大天妖自然不會阻攔。如今才會感歎,那的確是命運的安排。
若非天腐妖皇去了浮生妖界,又怎會發現東池宴體內竟流淌著妖魔血脈?
不被發現的話……
夏雲岫突然笑了,「不被發現的話,你可能就是東狗的奪舍對象,畢竟那狗東西六親不認。」奪舍艱難,有違天道,成功者寥寥無幾,而血脈至親的話,就能多那麼一兩成希望。
說完,夏雲岫饒有興致地盯著東池宴的臉,發現東池宴臉上毫無異色時,夏雲岫又覺得沒什麼意思,甩袖趕客:「天芽就在外面,你想……」
身後,海浪的聲音消失了,突然的安靜讓夏雲岫臉色凝重。
夏雲岫僵硬地轉回身,就看到血海海面降低數十丈,而大海中央則出現了一個沖天的血色水柱。
海水凝聚成人形,朝著藏書谷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每走一步,便有水流如瀑一般往下墜落,等到了藏書谷時,水巨人已經恢復到了正常大小,透明的身體也逐漸凝實。
紅衣黑髮的女子站在岸邊,而身後的整片血海,皆是她的披風。
天芽嚷道:「天惑,你怎麼醒了?」
天惑看了夏雲岫一眼,隨後視線落在他身邊的小紙人上,她眼神一凜,直接抬手往下一按!
夏雲岫面色煞白,無數籐蔓飛撲過去,試圖阻攔那凝空一指!
天惑面無表情,抬起的手上出現了一個血色漩渦,一掌下去,將籐蔓盡數絞碎,直接往夏雲岫背上落下。
「錚!」
劍光如冰雪,將血海凍結成冰,也將天惑的手心劃出一道血痕。
她這才看向了東池宴:「天血妖皇?」
天目和天芽同時道:「天惑,這是新生的永夜妖皇,不得無禮!」
天惑:「我管教自己的妖僕,妖皇也要插手?」
她指著被夏雲岫護著的紙人道:「我的妖僕,身上不能沾染別的生靈氣息。」天妖都有極強的佔有慾,這一點兒,東池宴深有體會。他最初時將秦七弦視作妖僕,在察覺到她沾染其他生靈氣息時也會怒不可遏。
只是那個紙人,竟是個生靈?
「若妖皇阻我,我……」正要放狠話的天惑眉頭一皺,血海披風將她的身體裹緊,瞬間消失不見。
「天惑為何會醒?」天目和天芽面面相覷,「還未到時間啊。」
東池宴走到夏雲岫旁邊,問:「你沒事吧?」夏雲岫是藏書谷的主人,這些日子,看他在藏書谷內生活愜意,東池宴都險些忘了,夏雲岫是個墮魔,而且,他還是天惑妖魔的妖僕。
夏雲岫咳了口血,小心翼翼地將已經被水淋濕了的紙人給捧起來。他沒看東池宴,只是淡淡道了聲謝。
東池宴:「她是誰?」
夏雲岫淡淡道:「我妻子。」
東池宴愣住:「是蘇煙嵐?她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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