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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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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底虛】斬邪問道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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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3 00:14: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索敵尋路顯玉霞

  性命雙修者,靈力煉魂,濁力鍛體。互為陰陽,最終肉身飛升,成就仙人。

  施法,消耗濁力,也耗靈力,清濁合一,稱之為元,所以簡約的說法就是施法耗元氣,或者說消耗法力。

  不想耗費靈力,就要藉力施法。

  社稷之力,就很不錯。

  以個人念力,駕馭社稷之力,驅動山河之力。這就是徐長卿想到的免耗靈力的法子。

  這跟官員,以個體,借官職,統御國度,管理萬民,很相似。

  方法可行,但限制也不少。

  他規劃了一番,盡可能的利用其長,行封鎮之能。

  於是就有了一堆工具級的法器和部下。

  斗鬼令,返魂屍,這都是靠著社稷之力的鎮壓,才得以驅用。

  而法壇捲軸、陰陽帕、玄水盂,十方羅盤等物,屬於不入列的低級法器。

  不會專門祭煉,只是隨身攜帶,受他的功法運轉的散逸能量日夜影響,也就夠了。這叫養煉。

  另外就是符籙,這東西在目前來說有雞肋之嫌,單張威力不成,一把把的甩到是行,但他沒那個閒空制符。

  符籙之道博大精深,卻也得真的做到精深,才能見威能。

  想要精深,可不是用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的路數就能提升上去的,得拿出研究僧的心態去鑽研,指不定就窮經皓首,幾十年搭進去了。

  但他還是酌情繪製了一些符籙,以做輔助。

  比如儲能符,儲物符,追氣符,呃,這個可以省了,他給科里弄了兩條獸鬼,披著一張狗皮,比狗好用。

  象什麼驅邪、神劍、神行等等,反倒不需要,他的科室成員用不到。

  祛毒、丁甲、定神、神力之類的符倒是備了一些,他稱之為VIP用符,萬一有需要保護的凡人,這些就能派上用場了。

  還有就是跟社稷之力有關器物。

  他現在是特工,每天穿著軍禮服出行太招搖了,於是他想了點辦法,以替代正裝行頭,承載勾連社稷之力。

  證件、鈕扣、胸針、徽章、錢包……

  還有什麼,哦,對了,佩槍。

  QSZ11式,使用5.8MM子彈,彈容量8發。

  這槍其實挺醜的,戰鬥時用不到,難道用來裝逼?

  他覺得如果需要亮槍來保全自家的面子,那才是丟臉丟大發了。

  但他還是佩帶了,這硌人的玩意可以提醒他,人道加護很重要。

  尤其跟玩替天行道的魔道的那幫人鬥時,沒有強力的人道加護,他隨時有時乖運蹇,頭腦發熱,陰溝翻船的可能。

  梆梆!

  “進來!”

  “老闆,車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說話的是方菲。

  這是他特意要回來的,一個助手兼聯絡員,還是需要的。

  連環爆炸案讓方菲成長了很多,她不再急吼吼的想要一步到位,而是學會了請示,然後就是安心做事。

  這下徐長卿就比較滿意了。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他若覺得彆扭,那這個搭檔不要也罷,反之,安排些眼睛進來也無可厚非。

  乘電梯下樓,在酒店大廳中,遇到了張軒父子,兩人見到他,遠遠的就站了起來。

  方菲在他耳邊低聲道:“昨天就過來了,白天一直在大堂等。”

  “哦。”他自然知道,這父子倆是乾什麼來的。

  老子帶著兒子親自來道歉,姿態擺的很低,不去拜門,寧肯苦等他出入酒店時的機會。

  摸出一個五角星形狀的符紙包,遞給方菲:“告訴他,他兒子被人快玩壞了,找個靠譜的老中醫調理,還得節欲,否則活不過四十歲。 ”

  方菲上前搭話,徐長卿則揚長而去,他從來就沒打算從這種人身上找優越感,哪怕知道張軒與爆炸案有關聯,也懶得拿其撒氣,瞧那小模樣,不用別人碰,自己都隨時會完蛋,還牽累了老子,悲催的可憐蟲。

  能跟他搭上關係的,無論是朋友還是仇敵,少有尋常之輩,普通人往這個圈子裡湊,無論是扮演紅臉還是白臉,都是在拿自己的人生打水漂,一個玩不好就得沉。

  發生在張軒身上的事,對其而言是個深刻的教訓,對他而言則是個提醒,遠離那些他在乎的人,他現在就是個電輻射超標的磁場,易引雷,易傷人… …

  走街竄巷,跋山涉水,花費一周的時間,用車軲轆以及腳丫子,徐長卿把近萬公里的路走了。

  踏遍了歷城的大街小巷,以及周邊的鄉鎮村落、山山水水。

  最終結果,除了強化了地理方面的記憶,再就是些零碎的材料。

  他想要的收穫沒有。

  魔道徹底失去了蹤跡,沒有任何遺留。

  “老闆,報告寫好了。”

  徐長卿聞言,在電腦上快速瀏覽了一下,點頭:“報上去吧。”

  這是一份玄門視角的報告,有了這份報告,十九局在歷城地區就能有的放矢,知曉哪些地方易出事,哪些地方需要多留意。

  “工作做的不錯,還有,你這幾天修行太勤。欲速不達,過猶不及。”

  “謝謝老闆指點。”

  “好說,幫我收集下週一航與魔道發生衝突的材料。”

  “是。”方菲出去了。

  徐長卿想了想,給胡楠光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下破碎人項目的進度。

  事關他入世的主要目的,自然不會真個撒手不管,不時詢問進度是必然的。

  胡楠光告訴了他一個不尋常的情況。

  項目的具體執行者全都遭遇了靈異事件。

  靈異事件不算什麼,'全都'的概念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鬼怪阻路,是不能夠以一個'惡'字來下結論的。有時候恰恰相反,若是某種行為,有可能打破陰陽平衡的格局,觸發對彼此都極不好的大事件,也是會出現鬼怪阻路的現象的。

  有著這種認知,問題來了。謝重陽死了一百多年。那麼,20世紀初葉,是誰,又為了什麼,將謝重陽車裂,並且各以封印法器鎮壓。

  這個問題,胡楠光提供的資料,回答的很是粗陋,一共也沒說幾句,還僅是據估計、好像、可能這類不確定的措辭。

  按照現在的局面看,這部分的資料可以無視了,審視以及重視,是必要的。

  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又掐算了幾次,最終給胡楠光回了個電話:“徵兆不好,提醒執行者,注意方式方法,如發現更嚴重的異常,最好別貿然行事。貪心不足壞了事,是要承擔後果的。”

  “好的,有您坐鎮,我是很放心的,話我一定帶到。”

  結束通話不久,方菲就報告,週一航的案子材料都準備好了。

  他直接用電腦開始閱覽。

  週一航跟魔道發生衝突,源於一塊上了索斯比拍賣的玉佩。

  能上索斯比拍賣,這玉佩的質地、做工、藝術價值、文化價值自然是不差的。

  但這些價值跟其真正的用途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這是一枚鑰匙,打開奇特門扉的鑰匙。

  他其實並沒有多麼高明的鑑賞能力,無論是藝術品,還是古董,又或玄門器物,他都不在行,是那種連簡單說兩句都做不到的貨色。

  可他是入道者,身俱一絲道性,這玉佩他一看照片,就本能的看出了玄妙。當然也只是個大概,細節是不成的。

  玉佩是周一航的朋友,砸了兩千多萬美刀拍下的,之所以價格這麼離譜,是因為有個競價者死咬不放,最後信用超限,才放棄了拍賣。

  目前懷疑,這個競價者,就是魔道的白手套,對於玉佩,勢在必得。

  玉佩拍下後不久,週一航的朋友就回國了,正好週一航要參加胡楠光的破碎人項目宴會,於是約定在歷城會面。高州沒有機場,歷城有。

  十月一日兩人見面,當日就有尾隨者試圖搶奪玉佩,被周一航擊退,但其朋友受了重傷。

  於是第二天週一航沒有赴宴,而是選擇了在歷城醫院陪朋友,脾臟破裂,十多個小時的手術,二日中午才度過了危險期。

  晚上就發生了歷城恐襲案,週一航作為十九局一員,自然是責無旁貸,然後遇襲,受傷,玉佩也被搶走了。

  知曉了來龍去脈後,他開始琢磨,搶玉佩和襲殺玄門中人,這究竟是兩件事,還是一件?

  而後他重現梳理恐襲案的情報。這案件再被好些專門人士反複分析拆解,宏觀細節面面俱到,他要做的,也無非是摒棄那些推演,以自身的眼光解析。

  兩案都利用了普通人,廣場舞大媽、買菜小販、快遞小哥……控制了這類人做傀儡,出其不意下狠手。

  控製手段也是一樣的,一種類法術的木屬產物,他命名為惑心孢子。

  不同的是,歷城這邊動用了冥羅。更準確的說,是黑冥和冥羅。

  魔道在襲殺玄門中人行動中,主打黑冥,惑心孢子控制的民眾當炮灰先進行消耗。只在襲擊週一航時,才用了冥羅。

  畢竟冥羅的合魂儀式十分凶險,失敗就會爆體而亡,並且合魂狀態,會不斷造成肉體和靈魂的雙重損傷,無法持久,一旦超限,就會肉體畸變,意識崩潰。

  這是對這位天驕的重視?還是對玉佩的勢在必得?

  他又想,為什麼魔道在歷城苦心經營出一片基業?

  他翻看了魔道在歷城的那四個據點的位置,沒看出什麼佈局方面的名堂,再看那個村落的位置,貌似也沒有什麼關聯。

  回憶村落所在區域的風水格局,即便是從吸收匯聚陰煞的角度看,也算不得多好。歷城地區是有那麼幾處更合適的地方的。比如荒舍苦坑。

  以薑央孤僻古怪的性格,匱乏的人脈,魔道是可以拿下他而不掀起什麼大動靜的。

  再度看地圖,看魔道的據點佈局,思忖自己遺漏了什麼。

  魔道跟胡楠光有關聯?

  這麼亂牽關係,似乎有點捕風捉影了。

  一個更大的局,歷城只是一個邊角?

  衛星地圖放大,比劃一下如果歷城是邊角的話,大約有哪些可能。

  這個時候,地區域情報的了解匱乏,就成了問題了。

  他只對歷城地區有所了解。其他地區就不成了,而玄門視角的風水格局,看衛星圖片是看不出來的。

  “難道繼續萬里長征?”

  他倒是不怕苦累,更何況以入道者的視野,用腳丈量九州山河,也沒什麼不好,甚至是一種修行。

  可現在是不是時候,無論是公、還是私,都不允許他用這種笨辦法辦事。

  這時,方菲進來了。“老闆,我發現了一些新線索。玉佩方面的。”

  “嗯?”

  方菲行過來,在筆記本電腦上一番操作。

  他瞪大眼,心說:“妹子,你這回是真犀利了,情報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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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3 00:14: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假道赴宴憶往事

  方菲找到的線索,是某人微博曬出來的照片。

  玉佩,跟周一航被搶那塊款式相似,但絕非同一塊,玉種就不同,週一航被搶的是羊脂白玉,而這是塊紅玉。

  紅玉本就罕見,這塊殷紅如血、毫無雜質,玻璃種,很多關注的博友都認為這是假的,當然也有博友旁徵博引的唱讚歌。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用途,類屬,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玄門的東西,也是枚鑰匙。

  “查這個人的資料,以及玉的來源。”

  沒用太多時間,相關資料就蒐集好了。

  “海外帶回來的,訂婚信物,是她……”徐長卿赫然發現,這玉佩的現主人,竟然是他的高中同學。

  很巧,但也巧的有其道理。

  歷城一高,歷城地區最好的中學,尤其是高中部,在這裡就讀高中的,除了尖子生之外,非富即貴。他當年那也是沾了余家的光,才入的一高。

  “老闆,晚宴就在今天,周家動了關係,請了特警做保全工作。”

  “讓他們讓個名額出來。”

  “好的,要不要通知局裡?”

  “暫時不要,萬一走風……等等,特警交涉也省了吧,論到走風,他們那邊的可能性更大。”

  “那麼科里要不要準備?”

  “不用,魔道真要來,東西就讓他們拿走。宴會上不方便動手,執行者也不是我們的目標。”

  想了想,徐長卿又吩咐道:“準備一架直升機,以勘測地形的名義申請。”

  “好的。”

  徐長卿之後給餘玄機打了個電話。

  “周媛媛訂婚,邀請你沒?”

  “請了,我懶得去,這妹子也不知道有多空虛,聚會成癮,三不五時就找由頭搞聚會,煩她。”

  “今天得去。我也去。”

  “看來是有事兒。”

  “嗯,見面說。”

  “要不要幫你準備份賀禮?我估計對這種場合該送什麼禮物心裡完全沒譜。”

  “嗯,準備吧。不能跳脫,低調。”

  “明白。”

  傍晚,兩人見面,乘餘玄機的勞斯萊斯幻影赴會。

  “給,以後戴上。”

  “這啥?”餘玄機看著徐長卿遞過來的褪色、且有些破損的紅布問。

  “紅領巾。”

  餘玄機眼角抽搐。

  “真正的紅旗一角,承載社稷之力的法器。”

  “弄個全國勞模或十大傑出青年獎章什麼的不行嗎?”

  “份量不夠,這是黨旗,見證過對越戰爭。對了,你是黨員吧?”

  “是,不過以後請叫我少先隊員。”……

  一路上,兩人都是聊社稷之力鎮壓異能的事。

  類似的事就算以前有人做過,也早遺失於歲月長河中了,現在完全就是摸著石頭過河,需要謹慎對待,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車到了地頭,各自簽名,兩人波瀾不驚的進入會場。

  兩人早到,會場里人並不多。但餘玄機社交廣闊,哪裡都能遇到熟人。

  而徐長卿進門之後便與之分開。從衛生間出來,已然施法淡化了自身存在感,雖然做不到視而不見,但稍不留神就會忽視,有這程度基本夠了。

  簡單佔算,拿出十方羅盤,尋蹤定位。

  幾分鐘後,庭院深處,站在一間屋門外的徐長卿微微蹙眉,暗忖:“外道!有意思了。”

  玉佩就在房間裡,還有一名外道能力者,想要像晃點普通人那般如入無人之境,卻是做不到了。

  不久之後,他找到一名侍者。

  手腕一番,一多鮮花出現在手中,趁著對方注意力被吸引,一張惑心符燃成了灰,隨後化作拂面微風。

  OK,控製成功。

  梆梆!侍者敲門。

  “請進。”

  侍者推門進入,在門口恭敬道:“先生,需要用些茶點嗎?小姐讓我來關照一下。”

  “不用。”

  “打擾了。”

  “替我謝謝你家小姐。”

  “好。”

  徐長卿進屋了,他自己不會隱身,但他能役鬼,有鬼遮身這一招。

  房間裡的年輕人男子繼續打電話,初步判斷,應該就是訂婚的男主。

  玉佩就在書桌上,匣子裡。

  偷梁換柱,再換回來。

  一來一去,就在男子的眼皮底下,標記做好了。

  不過讓徐長卿覺得有趣的是,這玉佩已經被做過標記,而且是兩種,都很隱秘。

  進來有侍者開門,想出去就不行了,鬼能穿牆,他不行。

  找個地方一糗,成了一名無意偷聽的偷聽者。

  這年輕人典型的人貴事多,電話打個沒完,人話鬼話****話,接受祝賀、安慰紅顏、另外還有匯報行動進度等等。

  徐長卿邊聽邊琢磨,漸漸明白了,這人乃是送貨人,貨,就是那枚玉佩。

  而這玉佩就是讓人偷的,當然,蟊賊是沒有資格的。

  至於訂婚,根本就是一場戲。用其本人在電話的話說:“順便操個正宗的東方妹子,也是挺爽。”

  “修習外道的黃皮白心香蕉人,嘿嘿!”角落裡的徐長卿眼神漸冷……

  他再次會到主會場已經是半小時之後,會場中人頭湧動,人們三五成群低聲交談,又有弦樂隊伴奏,一派西式作風。

  訂婚儀式往簡單了說也就是幾分鐘的事,這樣的聚會更多的是提供一個聯絡感情,強化人脈的機會。

  不過徐長卿對這些不感冒,對他來說,一旦有事,多半是玄奧詭吊的性質,普通人可沾惹不起,無冤無仇的,別害人家,他也少操份心,兩相便利。

  找了個少人的角落一戳,他開始玩手機。

  胡楠光將一些破碎人項目的第一線資訊發給了他,有種類似看鬼影實錄的效果,打發時間不錯。

  “世間最遠的距離,莫過於我站在你面前,你卻在玩手機。”

  徐長卿抬頭,心說誰這麼酸?還有,他的術法效果還在,稍有走神就會忽視他,這是誰死盯著不放,將他揪了出來?

  “於璇,你好,多年沒見,風采更勝從前。”

  “哈,真的是你,徐岢!稀罕!”於璇一驚一乍,引人側目。

  徐長卿心說:“你還是這麼不著調。”

  其實跟學生時期的摳腳妹比,現在的於璇嫵媚了許多,但不是有那麼句話麼,本性難移,還是大咧咧的性子,還沒確認,就敢說那種算話,也是夠浪的。

  “你這成了名的劍客怎麼也趕來參加這種聚會了?我記得周媛媛跟你沒緋聞,總是抬槓倒是真的。”

  於璇這無心之語,頓時勾起了徐長卿滿滿的回憶。

  他上高中時,網絡文學已經興起,但尚未像後來那麼深廣,學生們比較熟悉的新派小說還是《四大名捕》、《大唐雙龍傳》之流。

  正好TVB的《大唐雙龍傳》重播,學生們熱議,餘玄機少年心性,說話走風漏水,某次聊的起興,就說我兄弟練的也是《長生訣》。

  當時韓風肆虐,周媛媛哈韓,聞言就說:“雙龍修煉了真長生訣見了傅君婥都得叫媽,你兄弟最多不過練個五禽戲級別的,有什麼可顯擺的?”

  徐長卿不樂意了。他十六歲先天,年輕氣盛,意氣風發。

  而且他家的祖傳的《長生訣》,全名是《東方蒼木天柱長生經》,其源頭是《老君黃庭經》,經幾代人的改編整理,於宋大中祥符元年,由宋真宗登泰山時加封青帝時正式編冊,所以又稱《泰山冊》。

  其開篇就是:奠茲東土,靈仙之府。長生有法,玄源黃庭。

  等傳到徐岺手中,又有大改進。

  徐岺不喜奢華,也有意隱去根腳,因此簡稱《長生訣》。

  所以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也討厭這種比較。

  再加上他對小說中高句麗弈劍閣很有看法,嘴上大義,行為不堪。

  周媛媛的話他自然聽不順耳,就槓道:“別說是傅君婥,就是傅採林復生,我也能一劍劈死他!”

  “那是四大宗師之一,你以為你是誰?”

  “通天地橋關,先天武者,武道宗師而已。在先天練氣士面前,不夠看。”

  徐長卿並不算吹噓,練氣士有術法手段傍身,甚至借助法器,提前運用道門手段,天地借力,五行成法,可不是只知搬運氣血的貨色所能比的。

  不過再有道理,也只是關公戰秦瓊般的玩意,只有嘴炮,哪裡真能分出勝負?

  眼瞅著爭執不下,臉紅脖子粗,上課的老師進來了。

  這位教歷史的老師,大約是愛聽單田芳大師的評書,就笑說:“感情徐岢同學還是位成了名的劍客。”

  於是後來同學就常以之開玩笑:徐岢都不知道?那可是成了名的劍客,一劍劈死傅採林的人物……

  歲月無聲,一晃六年,回首品味,嬉笑怒罵皆是青春回憶,人依舊年輕,可這心卻老去了很多。

  跟於璇聊起來,得知她是位模特,這才記起於璇當初的綽號就是高蹺於。

  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交錯的外號。

  當年被取笑的,如今卻是被羨慕的。兩條大長腿,175CM的個子,穿上高跟鞋,看著比他還猛一頭。嘖嘖!

  他不夠起眼,但於璇卻很吸睛,其實於璇今天的著裝打扮是比較含蓄低調的,畢竟周媛媛才是主角,穿的艷光四射過來,那不是捧場,而是拆台。

  但於璇這人也算是性情中人,情感真摯熱烈,笑聲爽朗,人又是典型的衣裳架子,穿什麼都好看,也會打扮,國際範兒十足,自然吸睛。

  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同學湊了過來,跟於璇顯得很熟稔,對他的出現則表現的很驚訝。有人甚至已經叫不出他名字,“你是……那個…總是跟餘百萬在一起的那個……”

  “徐岢!”

  “對,對,瞧我這爛記性!”……

  徐長卿也不以為意。他求學時,表現平平,學業不好不壞,不愛出風頭,也不夠調皮搗蛋,班裡有那麼幾場轟轟烈烈的青春愛情戲碼,也跟他全無關係。

  出名主要靠餘玄機,畢竟兩人總是形影不離。

  他輟學沒多久,餘玄機就成了超級曠課王,班裡的大美女也走了。後兩位的離去,才是讓同學們記憶深刻的事,他不是。

  “瞧瞧這是誰?成了名的劍客!您這是破碎虛空之後,又從天外天趕回來了?”誇張、且帶著點陰陽怪氣,新出現的這位一登場就有點壞氣氛。

  徐長卿一看,也是同學,錢多多。

  上學時就跟他和余玄機不對付,主要是跟餘玄機別苗頭,炫富比闊那種的。

  這位家裡也是不差錢,但餘玄機比他更會花錢,如今看來,仍舊是情商缺乏。

  徐長卿笑道:“大少,事業心重,又愛享受生活,卻也得注意愛惜身體啊。”

  頤指氣使大少爺,錢多多的外號也是語帶雙關,口吻場合不對,就是諷刺挖苦,反之又能成恭維。徐長卿此時稱呼,顯然不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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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巧聚坦言藏銳志

  歷城一中,非富即貴的子嗣扎堆,都是爾虞我詐環境裡成長起來的,淳樸方面就差了點。

  相對的,這起外號也是頗有些說法。

  當然,跟社會人的種種比,就又顯得青澀了,甚至幼稚的可愛。

  徐長卿不軟不硬的懟了錢多多一句,錢多多自是不爽。

  “我倒是忘了,你們家是開過幾天藥舖的,你跟餘闊豪關係那麼鐵,他沒贊助你開個藥房連鎖啥的?”

  於璇皺眉,錢多多這是典型的揭短,人們都知道,徐長卿在輟學前,跟餘玄機大吵一架。

  她想要給徐長卿解圍,徐長卿卻已經開口,慣有的平和,坦然:“沒有,我們這些年沒怎麼聯繫。國慶跟前,解了心結。像我跟他這種連高中都沒好好讀完的。同學不多,死黨更少,沒有什麼怨懟是六年都不能放下的。”

  周圍的幾個同學有人感慨:

  “回頭看,時間過的真快。”

  “是啊,人生能有幾個六年?”

  可惜人要沒心沒肺起來,也是挺沒治的。

  徐長卿在解釋的同時,其實是在說:人艱不拆,更何況大家都是同學,難得一聚,有什麼理由值當的專挑不開心的話題BB?

  錢多多就沒聽出徐長卿這話裡的意思。或者說,他聽出來了,但他根本不認可,因為在他心裡,徐長卿是根本沒資格跟他相提並論的。

  在錢多多眼裡,徐長卿上學時就是餘玄機的跟班、馬仔,惹惱了余玄機,連書都讀不成,這樣的貨色,說是同學傳出去都丟人。

  吃虧長記性,又過了六年時間,也該意識到'知識改變命運'、'天朝夢'什麼的有多可笑了。

  藉故來續人脈,就該找准自己的位置,姿態放低點,有娛樂大眾的心理準備。他開腔那是給面子,結果居然還跟他玩不卑不亢了,真尼瑪綠茶婊。

  錢多多叉著兜用下巴看人,玩味的道:“和解……呵,是你主動登的門吧?”

  “是。”

  “鼎泰山莊不好進吧?”

  “對,查身份證來著。”徐長卿仍舊坦然。

  幾位同學神色古怪。

  於璇看下去了,插嘴道:“這幾年可沒人能跟大少比,一張嘴就是小目標。”

  其實她家也不差錢,捐款進劍橋,做模特純屬興趣愛好,踢飛潛規則。

  跟周媛媛走的近的這幾位,都是大富大貴的背景。

  其餘的高中同學,另有一個圈子。

  倒也不是說於璇他們就嫌貧愛富,主要是人都有自尊,陪玩都陪不起。

  這幾位一聊,就說什麼去米蘭趕了個某大師的秋季時裝發布會,又或今年雨水陽光夠好,法國波多爾地區的葡萄成色好,去進了批新產的葡萄酒,準備窖藏。

  稍微敏感點,就覺得裝逼如風,炫富成癮。即便知道不是誠心,缺乏共同話題,玩不到一塊兒,一來二去,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了,就淡出了。

  另外一個同學圈子,則都是家境殷實的,小開那一級別,又或二流衙內,還有就是當初的尖子生,現在的鳳凰男女,比如說沈莉莉。

  這些人今天也來了,打了招呼,沒有往這邊湊,而是另外成夥,有說有笑。

  於璇在這個圈子裡也算是靈魂人物,熱情爽朗,事業有聲有色,而且是流行前沿、真正的跟國際接軌。

  相較而言,錢多多就一般了。長輩安排護航,才刷了點金粉,圈里人對彼此成色是門兒清的,本事不行,情商還欠費,有錢也沒人鳥的。

  於璇的面子,錢多多還是給的,呵呵笑:“可不敢這麼說,小目標這種話,也就我家老豆才能學王大富豪提上那麼一嘴,我只是給家裡打工。”

  氣氛緩和,可這幾位聊的,徐長卿是真插不上話,房市、股市、金價、原油,要麼就是政局對金融的影響,再不就是珠寶、時裝。

  徐長卿雖然在餘玄機的愛晚山莊補了幾天課,但那也僅僅是讓他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不至於犯低級錯誤出洋相,話題一深入就不行了,沒乾貨。

  於璇算是善解人意的,覺得有冷落嫌疑,就主動開話題:“你呢?徐岢,這些年忙什麼?”

  徐長卿仍舊是以老為實:“山上種了幾年花草,不久前走關係當了公務員。”

  同學之一笑著打趣:“哪個單位?園林局?”

  “不是園林,是安靈。”

  “哦,安排規劃林木。”

  徐長卿笑,他想起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個笑話。

  上初中那會兒的事,事情本身已經記不清了,就記得一個細節:有人說:“交行。”他反嘴就問:“郊區銀行?”

  心態好,不介意埋汰自己,也不會因別人的挖苦諷刺就氣個好歹。

  況且以他之能,別人是無心之語,還是故意挖苦,又怎會分不出清?

  未等再深說,周媛媛攜她的未婚夫過來了。

  周媛媛見了徐長卿自然是眼睛一亮,十分高興的撲過來:“成了名的劍客!”

  徐長卿心說:“我暈!”

  他是真沒想到周媛媛這麼熱情。好好的天朝人不當,玩外國禮節,上來又是擁抱又是貼臉,還有空吻表情包,出聲的那種。

  他心說:“你這也算是崇洋媚外大成了,都快成老外了。”

  不過他對周媛媛倒是不討厭,哪怕其有點嬌小姐脾氣,但本質不錯,也沒有小心眼的毛病。

  現在的驚喜情緒也是發自內心的,並不是在裝。

  “你這幾年沒見,從韓流升級成異國王妃了,貴氣側漏啊!”

  “你也不差,大帥哥一枚。你能來,我真是很高興。”說著先介紹她的未婚夫,然後才反過來介紹他:“子安,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徐岢。”

  這個細節就很給臉了,拿他當貴賓。

  “你好,我是詹姆斯林,林子安,媛媛常跟我說起中學時的一些趣事,對你印象十分深刻。”林子安說著主動伸出手。

  “你好,我是徐岢,認識你很高興。”

  兩人的手一握,林子安嘴角略微撇了撇,心說:“我果然還是多心了,根本就是普通人一枚。”

  徐長卿則暗忖:“身體孱弱,精神力相對強大,上丹田收攝異力,屬於煉神修念者,術士、又或巫師。級別,嗯……雜魚!”

  周媛媛跟林子安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又去招呼其他人了。這種聚會,跟婚宴一樣,最忙最累的就是小兩口和老兩口,來賓都得招呼到位,冷落了誰都不好。

  這時候,今天的重要嘉賓之一登場了。

  於璇一臉喜氣的叫了聲:“大美女!”說著就撲了過去。

  熊抱之後,還惡作劇的在對方臉上香了一口,緊跟著襲胸一把,然後給在場的眾男士露了個洋洋得意的表情,那意思:羨慕吧?哈哈!

  這位新登場的妹子被於璇弄的俏臉飛霞,愈發顯嬌豔,當的起《洛神賦》中明眸善睞、轉眄**的描繪。

  華玉瓏,上學時就是公認的大美女。

  如果說於璇是身架好、外加後天養成的氣質,再加上美形鍛煉和精心打扮而成為符合現代審美的時尚美女。那麼華玉瓏就是那種天生鐘靈毓秀,不施粉黛就美到爆的天然美女。

  當然,若只是人美,缺乏培養的環境,那麼也極有可能長殘,又或因氣質不行而流於下乘,所以才有從天上來到人間,又或從天上人間來的區別。

  華玉瓏屬於前者,人美、氣質好、還是學霸,唯一的缺憾,就是嗓音普通,既不軟糯柔美、也不似珠玉般清脆,一開聲就掉粉。

  徐長卿卻看的暗中哼哼:“這禍水居然也來了……”

  眾人都極顯熱絡的打招呼,錢多多也很紳士,甚至不惜自貶:“早知道你過來,我怎麼也得提前一個星期把自己捯飭下,現在這副五勞七傷的模樣,怕是當綠葉都不夠格。”

  徐長卿是唯一一個表現不夠熱情的,僅僅是笑著點了點頭,話都沒說。

  倒也沒人覺得怪,畢竟在人們的記憶中,徐長卿跟華玉瓏的關係上學時就很不好。

  徐長卿曾指著華玉瓏的鼻子罵:“你就是個禍水。”

  這是徐長卿上學時唯一被人們牢記的'豐功偉績'。

  除了他,再沒誰這麼對待過華玉瓏。

  華玉瓏當時氣的大哭,為此很是惱了幾個護花人,後來還是餘玄機擺平的。

  不得不說,餘玄機早年在生活中幫了徐長卿不少忙,否則以他那時的性子,不用等到《符圖三卷》引發的殺戮之行,就已經不容於世了。

  徐長卿當初那樣罵華玉瓏,背後是有故事的。

  青春總是充滿了彆扭和搞笑,他兩次出手,救了華玉瓏,其中一次回家後還被他老豆臭揍了一通。

  荳蔻之年的華玉瓏正是對白馬王子之流充滿幻想的年紀,於是美女愛英雄,倒追。

  徐長卿卻是心高氣傲,說:“跟你在一塊兒,天天光是砍人就得煩死。而且我對你不來電。”

  其實那時徐長卿對誰都不來電,電玩除外,【魔獸世界】下副本,那一天天的,也是沒誰了。若不是逃學去網吧玩遊戲,也就不會有救美的事了。

  女生往往比男生早熟,華玉瓏當時是付出了真感情的。她父親在她高一時就升任京官,她就是不走。

  徐長卿不解風情,跟沈莉莉好了那麼幾天,也是跟初三時學抽菸類似的心態,起哄的心思居多。

  當時的他跟大多數同齡人一樣,上學上煩了,修煉也修煩了,就想著換個環境,換種生活,電玩不錯,就有些沉迷了,其餘的,滾!

  要知道後天入先天是心魔阻關的,而且先天后他對肉體的掌控力遠超常人,所以不會精蟲上腦,一天到晚就跟發情的牲口似的圍著美女轉。

  也就是精神方面的刺激,能攻陷還涉世未深的他。所以他是愛電玩不愛美女。

  華玉瓏喜歡上這麼個貨,也是倒霉。

  高二下半年,徐長卿輟學跑了,華玉瓏不久之後也去了京城。

  之後兩人還見過一面。

  當時徐長卿因《符圖三卷》在玩大追殺,結果在京城又遇上華玉瓏落難,他救了人,罵了句:“你個傻白甜的禍水!”就閃了。

  之後才是滬海,日本。

  算一算,也是將近六年沒見了。

  如今再看,好麼,帶著朋友組團來了。

  華玉瓏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看到他的第一時間,眼睛一亮,就想過來打招呼。

  結果被他狠狠一瞪,欣喜化作了委屈,走神之餘,還被於璇襲胸得手。

  於璇還以為是自己的本事,開心的笑:“喲喲!看這幽怨的小眼神兒!哈哈,欺負軟妹子感覺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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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3 00:15: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道聲英雌好厲害

  華玉瓏拿女漢子於璇沒脾氣。

  於璇在京城待的時間比在歷城多,她們倒是經常聯繫,走的很近。

  一番笑鬧之後,華玉瓏終究還是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長卿,你下山了?”

  能說出下山這樣的話,顯然這妹子也是一直關注徐長卿的。

  同學湊趣:“奇了哈,玉瓏你知道徐岢在山上種花草?咦,你叫他長卿,徐長卿,仙劍奇俠男二,別說,跟霍建華還真有那麼幾分象。”

  其實不像,非要說有相同點,只能說都是五官周正,輪廓清晰,具體到眉眼鼻唇乃至氣質,都是不同的。

  就氣質而言,徐長卿是沒有一點奶油味的,而是有清秀出塵,這是仙道氣質,是修行所帶來的,不是靠衣衫化妝以及鏡頭運用演出來的。

  徐長卿本人並不在意這些,他要是想耍帥,入道者的姿態一開,眾人就該說:“娘子,快來看神仙。”了

  他感嘆的是華玉瓏這個傻白甜拉仇恨能力,一個稱呼就讓有心人浮想聯翩。

  果然,華玉瓏的那群朋友都或明或暗的以審視的目光打量他。

  不久之後,就有人打電話,讓人查他的根腳。

  這些算是新興的世家門閥出身,真富貴子弟,善於利用資源,極少開嘴炮,有問題不動聲色的就處理了。

  然而這次顯然搞不定了。查不到信息,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

  牛逼了我的哥!

  在這個'大數據'概念已經成為潮流的時代,一個人的過去是空白,消費記錄、通訊賬單、銀行流水、納稅情況,統統沒有,這樣的保密級別,這幾位四九城來的爺們儿都沒有。

  私下里簡短交流後,有人就出面了。

  “認識一下,李朝陽,燕京人,跟幾個朋友結伴過來玩的。”

  徐長卿知道,這實際上這就是華玉瓏的追求者,只不過話說的含蓄。

  “徐長卿,歡迎來歷城。”

  “有空一起吃個飯?我們對這邊的風景古蹟知道的不多。”

  “行,有遊覽興趣,我可以幫忙安排。若是鍾愛舌尖文化,我也知道幾處地道的風味小店。”

  華玉瓏在旁高興的道:“謝謝長卿,一想到劉婆煮串,我就流口水。”

  “……”徐長卿鬱悶。

  劉婆煮串是不錯,也是他跟華玉瓏為數不多的小故事。

  當時他救了華玉瓏,見妹子被嚇壞了,哆哆嗦嗦的像個挨凍的鵪鶉,怪可憐的,打電話一問餘玄機,得知又尼瑪打成了開荒團,跑屍跑出了翔,也就不急著回去參戰了,想起喝熱飲有助於緩解情緒,就說走吧,吃點東西去。

  於是去了劉婆煮串,那時候還沒有老丁燒烤,劉婆煮串是唯一離學校近,味道還好的小吃,是他跟餘玄機一家家吃出來的。

  結果華玉瓏被美味征服,果然滿血復活,現在想想,就裡邊還有沒心沒肺傻白甜的功勞。

  就這麼點事,讓她現在這一說,弄的好像兩人有一腿似的。

  這不,眾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就連於璇都表現出一種恍悟的表情。

  你恍悟個屁啊?以為我當眾罵她是因為小公母鬧彆扭?壓根他喵的一撇都沒有好不好?

  煩惱,真心煩惱!

  徐長卿心說:“餘玄機你死哪去了?趕快來救場啊!這禍水又開始甩賣麻煩了!”

  最最沒治的就是這種無心甩麻煩,真要是耍心機,他舉手抬足之間就能讓對方當眾出醜,可用這種手段欺負傻白甜,就太下三濫了。

  結果餘玄機沒出現,他只能自救,屎尿遁。

  “失陪,去洗手間。”

  於璇翻白眼,心說:“你就算是真的去,也不用說出來吧?華玉瓏提劉婆煮串,你就要去洗手間。還能再噁心點不?”

  李朝陽等人也是一臉悻悻,顯然是成功被噁心到了。

  錢多多則是一臉古怪,彷彿在說:不管是不是真的無知無畏,你牛逼了!

  奈何這次是枉做小人,才走幾步,對面沈莉莉等一幫同學出現了。

  他跟沈莉莉雖然之前只是在工行匆匆見了一面,但對這人印像還不錯。不做作,不勢力,略帶套路式的虛假,卻也是情理之中。人艱不拆啊,以其出身和所從事的工作,有這樣的水準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這次就……

  他感覺到了沈莉莉帶上了情緒。

  沈莉莉確實有情緒。

  介於工作特點,她在這班同學中,屬於紐帶級的存在。

  靠著同學的交情,她在攬儲方面業績非凡,這是她能在進入銀行後,迅速上位,還沒被潛規則的重要原因。

  她是典型的鳳凰女,出身貧寒,家裡供她上大學不易。反過頭,她必須得努力回饋家人,否則名聲就難聽了。

  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在拼搏,還險些被錢多多拉上床,個中心酸,不足為外人道。

  那天在工行偶然見到徐長卿時,她挺開心。

  兩人高中的戀愛關係,每每想來,搞笑而溫馨。

  她選中徐長卿,是因為其長的帥,且不黏人,另外就是躲清利,因為另外幾個死纏爛打追求她的,她都看不上。

  還有,或許是因為家裡條件不好,她那時有點嘴饞,而徐長卿跟餘玄機是一對大吃貨,總能找到美味小吃,做徐長卿的女朋友,口舌有福。

  至於徐長卿是為什麼答應,很不好說。她記得那時候徐長卿玩遊戲很瘋,基本上都不見他學習,成績還能排中游,也是挺神奇。

  而且兩人之間也不像別的戀愛男女那樣如漆似膠,相反,玩遊戲把女朋友扔一旁晾幾個小時,這就是徐長卿幹的事。

  她記得她問過:“你喜歡我什麼?”

  徐長卿說:“應該是普通吧!普通的長相,普通的家庭,我也一樣,所以我們算是門當戶對。”

  她當時聽了恨不得錘徐長卿幾下,她那時可是自認為很美的,學習也好,還是班幹部……

  進入社會後,回想當年,她才品出徐長卿所言的味道來。

  門當戶對,老成之言,環境塑造性格思路,相差太遠,真的沒什麼共同語言。

  只不過,她一直不確定徐長卿那時是高瞻遠矚,還是無心之語。

  在工行偶見徐長卿之後,她不免春心蕩漾。

  幾年沒見,徐長卿與印像中的形象真是差別巨大。

  衣著得體,奢華內斂,儀態沉穩大氣,樣貌出色,雖然學歷是瑕疵,但有'成功人士'這一註腳,反倒彰顯能力。

  這樣的男人,做她的老公正合適,出身相若,郎才女貌,都有能力,誰也不會矮誰一頭,各方面都登對。

  結果還沒等她進一步想入非非,銀行的同僚就告訴她,警察將徐長卿拘捕了,理由是金融犯罪,巨額資金來歷不明。

  她當時聯想到的就是皮包公司、洗錢。

  真要是開公司,尤其是實體,銀行流水正常,是不會有這種麻煩的。一般都是自身職業、收入,與涉及資金嚴重不匹配,才會出這種事。哪怕是被人整,也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她心里當時就一片冰涼,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看起來真不錯,沒想到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又一想,還是多了解一下。

  於是知道了徐長卿被請入頂級貴賓室,辦一單巨額的財產轉讓,信託、律師都是業內一流,規格極高。

  她後來想了想,跟餘玄機通了個電話。

  餘玄機是大金主,她跟徐長卿聊時,說到兩人關係,看那樣子,也不像是撒謊。

  她就琢磨徐長卿涉案的這筆錢會不會跟餘玄機有關係?

  餘玄機說話滴水不漏,接到電話說情況我知道了,我覺得這事是個誤會。再就沒多說什麼。

  然後就是驚聞爆炸案,她一算時間,覺得很可能就是徐長卿。

  她嚇的不輕,心說這是捲入啥事件了?富豪們的生活小老百姓真個是想像不能。

  後來她還特意留意了涉及徐長卿的那單業務。

  貌似是處理了,保密級別非常高,唯一知道的就是官方介入,不幾天,副行長就調走了,但有人說是下去了。

  這事、這人,就這麼如插曲般在她的生活中劃上了句號。

  今天是個難得的日子,同學到的比較齊,還能接觸歷城的、甚至其他城市的一些頭面人物,她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不過她做事向來很有分寸,人自輕而人輕之,同行姐妹的教訓一打,她可不想急於求成而成了誰的情婦。

  正跟一幫平日走的近的同學聊著,有人說華玉瓏來了。

  這位可是厲害,被世界認可的年輕畫家。畫展辦了一場又場,飽受好評。

  這樣的榮耀,作為同學都與有榮焉。

  而且華玉瓏的背景也厲害,父親六年前就是歷城一把手,升遷入京,母系則是書香門第,外祖父是天朝著名的書法大家,書著等身的人物。

  優秀到這個程度,又難得來歷城一趟,大家就主動湊個趣唄。

  於是一幫人就過來了,迎面碰上徐長卿。

  然後就出事了。

  因為華玉瓏的一個動作。

  華玉瓏看到了她後,就主動走到了徐長卿身旁,然後才跟眾人笑著打招呼:“大家好!”

  結果把迎面來的一幫人都看呆了。

  “還沒喝就醉了,我都看見了什麼?”有同學半開玩笑的小聲嘀咕。

  實在是現場的情形太容易引起誤會。

  給人的感覺,這是一對,男的比較嚴肅矜持,女的則和善可親,代表兩人問候眾人。

  當初一班的這幫同學,今天都到的差不多了。

  未到的,也就是幾個這樣那樣原因比較飄的,比如上完大學又去當了研究僧的,跑去國外結果被半洗腦不肯回來的,又或個別家道中落、自己也沒幹出啥事業,羞於見人的。

  在大部分同學眼裡,徐長卿就屬於最後這種。

  徐長卿輟學後,再也沒聯繫過誰。今天這算是時隔六年後的初見,若只是徐長卿,極有可能連名字都想不起來。

  可跟華玉瓏在一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家一下就想起了這位曾指著華玉瓏鼻子罵禍水的主。

  太出人意料了!

  原來,這兩人才是一對嗎?

  沈莉莉卻是莫名的火躥腦門。

  她笑著迎上來,先以一種彼此極為熟稔的口吻語氣對徐長卿道:“長卿,就不能電話里報個平安?我這幾天一直以為爆炸案的受害者是你,電話打不通,家裡也沒人,問玉米也說不知道。”

  然後才對華玉瓏道:“大美女,歡迎來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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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3 00:15:2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一波一波逃不脫

  天下最噁心的事之一,也許就是看似一對美人當眾在為你撕逼,實際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除了很冤枉的惹了一身騷氣,啥也得不到。

  徐長卿似乎就趕上了這麼件事。

  現場觀眾們可是真不少,聽聞居然還能跟恐襲爆炸案扯上點關係,人們愈發是八卦之火熊熊。

  “官方一直都沒公佈受害人的具體情況吧?”

  “只說是恐襲案,報了個傷死數字。”

  “你家老豆……”

  “三緘其口,這事敏感。”

  徐長卿掃視了幾眼,簡單解釋:“我這不好好的,一場誤會。”

  至於誤會了什麼,他是不會多說的。

  沈莉莉又問:“所以說是抓錯人了?”

  華玉瓏聞言,關心之情溢於言表:“為什麼抓你?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

  華玉瓏跟徐長卿並不親近的真相一句話暴露,徐長卿為此成了受害人,被當眾揭短。沈莉莉也是代價不菲,人們必然會想,今天能揭徐長卿的短,明天呢?

  “我就說……這兩人居然在一起,世界不可能離奇成那樣。”

  “我真為你的情商著急,居然還沒看出來這是撕逼戲碼!”

  “我去,不能吧,何德何能?”

  “看著像啊,華玉瓏明顯是後到的,貿然宣布主權失敗。”

  “沈莉莉也是戀愛掉智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李朝陽面沉似水,跟他一起的幾個則是一臉古怪。

  錢多多將領扣解開了,他覺得有點呼吸不暢,事情匪夷所思,夢都夢不到。

  他前不久才跟他老豆上了趟京,非常清楚華玉瓏家的份量,她老子那可是按常委接班人的標準培養的,她跑來歷城跟這麼個輟學仔糾纏不清,還有可能涉及爆炸案,一個不好都能變成政治事件!

  於璇也很驚訝。她算是華玉瓏的半個閨蜜。

  華玉瓏有一個系列的畫,是為自己做,從未展出。

  她曾見華玉瓏對著那些畫傻笑。

  儘管那些畫不是肖像,甚至不是人物,但那一幕既視感太強,所以她猜測其心中有個人。

  她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徐長卿。

  現在想來,徐長卿當年當眾罵華玉瓏怕是事出有因,且絕不尋常。

  “有點意思了!這小子到底做了啥?應該不是那個,當年這貨就是個二桿子,少有的到了高中還沒開那一竅的貨色。”

  於璇也是見過徐長卿跟沈莉莉約會現場的,兩人一個在唾沫橫飛的打電話跟人研究副本推BOSS流程,一個在靜靜的看課外輔導書,這樣的男女約會也是沒誰了。

  當然,於璇把自己擇出去了,真實情況是,她和鋼牙妹見到這一幕後,湊過去對桌上看著就讓人饞涎欲滴的美食大快朵頤,讓約會的畫風徹底變詭異。

  人們在那個瞬間的心思各異,而對話則在繼續。

  沈莉莉有問,徐長卿就有答,一貫的坦然:“也不算抓錯人。我從玄機那轉了筆資金,被人尋到由頭卡了一下,問題已經解決了。”

  有同學聞言小聲嘀咕:“我去,巨額資金……”

  “巨額?多少?”

  “八位數吧,如果是現金,或許能少一位。”

  “不至於吧?那麼大個銀行。”

  “各行銀根緊縮,到處追債你不知道麼?”

  “皮包,洗錢?”

  “也可能是社會地位不夠,被抓了漏。”

  “所以說果然是好基友。”……

  華玉瓏義憤填膺的攥著小拳頭,胡亂幫腔的道:“現在的某些公職人員,正經心不操,盡耍鬼花招。”

  徐長卿無語,心說:“傻白甜啊……”

  其實拘捕案的內幕非常複雜。

  張軒那幫半大青年,再有本事也是狐假虎威,能驅使人順勢而為,又或鑽漏洞出手,卻不能讓人去頂天雷。

  像那個曾釣魚執法的特警隊隊長李健,他就是有把柄被張軒他們拿著,又覺得釣魚執法的風險不大,於是才乾了一票。

  而網羅些罪名,拘捕他,則屬於頂天雷。

  完全沒有任何勝算,經不起查。事業完蛋,深陷牢獄,甚至還會牽連出其他案,其他人。

  所以實際上張軒和他的小伙伴,並非拘捕爆炸事件的重要參與者,他們也沒有那個份量。他們發揮的作用是提供情報。

  三名執法者,被當了槍使,他們的上司才是那個被拿捏的。還有那張法院簽署的逮捕令的由來,同樣是操控中層,剩下的都是走正常程序。

  這件事甚至還涉及銀行副行長,類似於高成功的挪用資金,卻沒有高成功的人脈和運氣,他需要更多時間補上窟窿。

  這一點也被魔道利用了,於是才有了戲劇性的抓捕。畢竟這不是一起正常向的案件偵破,沒有調查取證過程,直接就是最後抓捕,若非有人提供情報,他們是沒辦法在銀行堵住徐長卿的。

  只不過因為爆炸案的影響過於惡劣,這些細節隱情,與魔道展現的手段比,根本上不了檯面,公門也就是後來概略的給了他一個說法。讓他知道,涉案人處理了,該辦的也都辦理妥當了。

  他既不願當場提這些,也懶的撒謊編故事,三言兩語含糊帶過,被誤解而掉面皮,自然在所難免。

  總算在場的人都比較斯文,或裝斯文,也沒有哪個跟他有死仇,因此沒聽到諸如:這菊花莫非是鑲鑽的,所以才值八位數。這類的怪話。

  徐長卿自爆其醜,人們議論紛紛,沈莉莉驚醒了。

  心說我這是中了什麼邪,竟幹出這樣的事。

  情況對她而言已經非常嚴峻,一個處理不好,名譽盡毀。

  “對不起,長卿,我見你跟玉瓏……我就突然失去理智……”

  一句話,不禁讓徐長卿高看沈莉莉一眼。

  這個時候,站在沈莉莉的角度,高智商、高情商者或許能想到很多種補救的辦法,但只有這一種說法,才能夠獲得他的認可。

  這解釋聽起來有些牽強附會,可它有感染力,因為是真話。

  真話往往更容易出現邏輯矛盾,謊言則經常條理通順、圓的很好。

  在場的人,基本都是自小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打滾,自然有相當高的分辨能力。

  沈莉莉這樣解釋,看似掉了面皮,卻最易得到寬容和諒解。

  有人就聲援沈莉莉:“徐岢,美女倒追,豐功偉績啊!”

  徐長卿笑著回應:“過譽了,我就一擋箭牌,還沒演好。”

  又對沈莉莉說:“話說我跟玉米雖然關係鐵,但其實不搞基的,可不能真的當姐們儿看,有危險!”

  徐長卿這麼一說,不管大家信不信,氣氛是迅速好轉了。

  於璇湊過來道:“事故油滑。”又問華玉瓏和沈莉莉:“你倆看上他什麼?比他各方麵條件更好的,一打一打的,當眾爭夫,捧這麼高會摔死的。”

  上學時的高蹺於真是一點都不顯眼,但現在卻是秀外慧中,一番話聽著粗陋,卻也爽直,撓到了人們癢處,好些人心裡都道:“這才對嘛,什麼擋箭牌,真當我們看不出是撕逼?”

  華玉瓏羞紅了臉,小聲道:“我就喜歡怎麼了?”

  我去,還真是啊!?人們有種眼鏡碎了一地的感覺。這算是表白吧?

  沈莉莉也表態:“我們高中時就是男女朋友這你知道,我沒打算換。”

  “……”大夥無語,可以繼續看戲了,傳說中的撕逼第二輪?

  也不是都不說話,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補刀:“徐岢,這次不去洗手間了吧?”

  徐長卿現在寧肯面對十名入魔者,也不想應付這樣的局面,感覺就是被架在火上烤。

  他看了一眼沈莉莉,這一輪,此妹子心機了。誓要把愛的癡狂無腦的角色扮演到底,以淡化當眾揭短的惡劣影響。

  至於華玉瓏,這是個鑄夢而居的傻白甜,與現實脫節的厲害,他覺得這是一種良性的精神疾病,是那種'寧肯跟聰明人打一架,也不跟傻子'多說一句話中的傻子,你跟她探討某些問題,除了被她純真式的傻弄的哭笑不得,不會有其他結果。

  “再不能這麼鬧下去了,這是為她們好,未知身份的觀察者已經在人群中駐留了有一會兒,兩女一旦被其判斷為有要挾價值,兩人的生活就很難再平靜了。要及早的防微杜漸。”

  他知道該做決斷了,哪怕當眾傷害到兩個妹子的心。

  然而餘玄機這時趕到了,救場道:“兩位美女,你們問過我嗎?”

  一句話將人們的八卦之火燒到了新高度,其中有人就差在臉上寫:果然被我猜中!

  “果然好基友才是真相嗎?”

  於璇謔謔笑:“徐岢,你究竟是造了什麼孽?被人賣的這麼乾淨,擋箭牌和不是基友的解釋都被當眾拆穿了啊!”

  徐長卿笑道:“所以我一直在琢磨,你是有多愛起哄,又或多恨我,才拆穿,人艱不拆啊,何必呢?何苦呢?”

  其實他口中的擋箭牌,不是尋常人們理解的擋箭牌,而是說自己受了無妄之災,被當作了一個虛幻存在的替代品。

  初戀之所以美好,是美好在記憶中,而非現實裡。

  求不得、已失去,通過拔高和臆想,凝聚出這麼那麼一個介於希冀和懷念之間、趨於完美的事物,與現實中的種種不如意、人心複雜比,覺得珍貴,覺得好。

  華玉瓏所愛的、所喜歡的,就是這麼一個虛幻。

  當年就沒交心,又六年沒見,說喜歡,說愛,但凡智商還在線上,就知道這是淺薄的,當不得真的。

  我火燒神社,老幼皆殺,你知道麼?

  我一朝出手,連誅兩百多口,心都不多跳一下你知道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覺得自己會喜歡這樣的我?

  反倒是沈莉莉那樣的,多少還正常點。見微知著,有功利心,這又不丟人,玩有情飲水飽的,也就是格調高,其他,呵呵。

  餘玄機來在華玉瓏跟前,一往情深的剖白:“我從高中時就喜歡你了,後來不去學校是因為控制不住自己,怕見了你做傻事,想要相忘於江湖,可我低估了愛情的魔力,這不,一直都沒談女朋友,守身如玉的候著呢。”

  “居然峰迴路又轉!”

  “笨,這是鐵子救場。”

  錢多多看的眼角直跳,心說:“這兩人的關係可真是鐵!”

  人們雖然在背後稱餘玄機闊豪餘,散財童子,但在當面,卻少有這麼說的。

  千金散盡,反手就萬金入手,幾遭刺殺,手段非常,手眼通天,這些圈裡是知道大概的,連他家老豆都讚一聲:後生可畏!

  而且餘玄機平時的對外形像都是很正經的那種,出入基本都是跟他的父輩那個層次的人往來,極少跟一干同齡人廝混玩樂。

  不知不覺中,錢多多已經不將之當同學、甚至同齡人看待了,而是前輩。

  這樣的餘玄機此時此刻居然當眾賣這種萌,哪怕對像是華玉瓏,在他看來也是自糗的厲害。

  畢竟餘玄機在專業領域的聲名一點都不比華玉瓏差。

  屢次斬老外的財,穩準狠,既長了華人的臉面,又得了實惠,國級的金融顧問……比起玩藝術的,這個顯然更具含金量。

  華玉瓏白了余玄機一眼,嗔道:“玄機你好討厭,故意起哄是吧?”

  於璇打岔:“長卿、玄機,我說你們倆的名字怎麼這麼古?”

  “表字,我們倆家是世交。”

  “果然古老,居然還有表字,詩書傳家……不對,你家是商賈,徐岢他們家是醫藥,這合起來是做藥材生意的?”

  “我們爺爺那一輩兒,還真就做過幾天藥材生意。田七、白藥,均有涉獵。”

  這麼一打岔,也算是把徐長卿從風口浪尖上送下來了。

  其實人們是樂意看二女爭夫第三輪的,尤其還都是數一數二的美女,且背景鮮明,大家閨秀VS小家碧玉,白富美VS鳳凰女,陣營鮮明,而徐長卿的選擇也同樣是看點。

  可惜訂婚儀式即將開始,東家一方已經在通知來賓,人們開始向會場中心聚集了。

  有人還嘀咕:“誰特麼想看死板儀式了,我們要看直播!”

  盛極而衰,儀式近了,禍事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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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3 00:15: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鬧劇迭起再傷臉

  訂婚儀式即將舉行,人們三三兩兩的向會場中心行去。

  路上,華玉瓏的朋友們邊走邊小聲的聊著。

  “沒想到,玉瓏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他。”

  “沒什麼擔當的軟飯男。”

  “嗯,這種人甩幾把錢,玩玩小明星也就頂天了,遠配不上玉瓏。”

  “初戀嘛,相見不如懷念,瞧瞧,骨感的現實,面皮碎了一地,真的是挺難看的。”

  “那個什麼莉莉的女的跳出來湊熱鬧,還有人救場,感覺像在演戲。”

  “朝陽,找幾個人弄他一下?”

  李朝陽成竹在胸的笑笑:“不用那種下三路,一起耍耍,成色也就曬出來了。”他不是說能安排遊覽風光和​​品嚐地方風味的麼。

  “跟他耍?也就你肯給他這個臉。”

  “我是給玉瓏臉。這妮子自帶純真,也是挺沒治的。”

  “你不就好這口麼。這叫什麼來著,出淤泥而不染。”

  李朝陽笑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們才都是淤泥。”……

  以徐長卿之能,這些話自然逃不過他的耳,他玩味的笑了笑。

  一旁的餘玄機問:“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有感於生老病死、婚喪嫁娶的自然規律吧。若只是自己,也不覺得如何,互動比較,才發現所思所想真是有差距。”

  “然後呢?我驕傲!?”

  徐長卿抿嘴笑,餘玄機的風趣,他學不來。

  笑到一半,戛然而止。

  “來事了?”

  徐長卿點頭,“大約是聲東擊西。”

  幾乎就在他話音剛落,就聽西面傳來一聲尖銳高亢的女聲:“啊……”

  眾人側目,而華玉瓏卻看向徐長卿。

  徐長卿鬱悶,心說:“有你在,我這身份暴露只是時間問題。”

  很快,東家就遣人四下安撫,聲稱只是有人暈倒了。

  拙劣的說辭,暈倒了至於讓成年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叫的跟見了鬼似的?

  總算大家給面子,儀式照常舉行,氣氛也還不錯,新人互贈定情信物,眾人以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為他們送上祝福。

  眼瞅著儀式結束,人們已經開始分散,有人行到場地中央,大聲喊:“諸位,我要為大家奉上一個節目。”

  人們紛紛駐足關注。

  徐長卿發現,東道主都是臉帶迷惑,顯然流程中沒有這一項。

  他意識到出問題了,可這時候他想出手,卻已經晚了。

  嘭!這人爆炸,破碎的內臟、肉沫和血污,濺的包括新人在內的離的近的一干人滿身滿臉。

  “啊!”

  人們先是一怔,隨後才出現驚恐的尖叫,還有人當場嘔吐。

  場面太血腥,那個人炸了個粉碎,最大的部分,也不過是指頭。這樣的情況下,那些被血污埋汰的,看起來就顯得十分慎人了,被潑一身屎尿都比這個強。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未等人們逃亡,嘭嘭嘭!接連的爆炸發生。在場的人幾乎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波及。

  徐長卿自然不包括在內,他現在十分惱火,發生了這樣的事,等於又一次的狠抽了他的耳光。

  時代不同了,入道者也沒辦法駕馭所有局面。

  無論是之前由魔道發起的連環爆炸事件,還是現在的人體爆炸,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沒有異術超能。

  這麼說或許不准確,異術超能有,但用法及其隱晦,修行者無法偵測。

  若是涉及異術超能,比如說詛咒、被施法、使用了某種法器、符籙,不管是玄門、還是外道,徐長卿都能感知到。

  哪怕是那種不入流的走卒門徒、又或傀儡,他都能一眼鑑別。甚至情緒反常,都逃不過他的洞悉。

  只有一種沒辦法,普通人,並且是心態十分好的普通人。

  比如說信了誰的邪的狂信者,慷慨赴死,瀟灑從容,這樣的敵人他就鑑別不出來。

  這回遇到的就是此種。

  有那麼一瞬,他真就以為對方是主家安排的一個節目,又或譁眾取寵,要自我展示一下。

  但他的洞悉力強大,思維反應也遠超常人,大部分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時,他就已經通過捕捉多個目標的肢體和表情信息,完成了關聯和判斷。

  這個時候,新問題來了,要不要立刻動手。

  對方僅是一個普通人,他有的是隱晦手段將對方制服。

  現在對方取得了先機,如果他要硬懟,是能節省時間,但他也就暴露了。稍微緩那麼一緩,他就能不動聲色的處理掉對方,哪怕對方立刻拿出一把陶瓷手槍都無濟於事,太慢了。

  瞬間的思考判斷,徐長卿猶豫了,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下暴露。

  結果人家沒猶豫,直接玩自爆。

  我也許掌控不了任何事,但我至少可以控制自己!

  這比咬碎毒牙還極端,咬碎毒牙吞藥這種事,徐長卿都有辦法當場製止,但自爆不行。

  並且這自爆也不簡單,尋常的自爆哪裡能把人炸成這樣?真正的粉身碎骨,太誇張了。這就是超自然的部分。

  所以說徐長卿感覺時代變了,他這個入道者又被打臉了。

  接連的爆炸讓人們驚慌失措,驚叫!亂跑!

  這個時候大量的安保陸續到場。

  “蹲下,都蹲下!”

  介於歷城不久前發生的恐襲案,周家這次挺注重安保的,特警護駕,數量眾多,每人附贈合身高檔黑西服一套,為的就是不要搞的劍拔弩張影響宴會氛圍。

  而這次,徐長卿注意到的是,問題處在侍者上。

  爆炸的都是遊走於賓客之間,端著酒水的侍者。一人管一片,在賓客比較集中的情況下,來了個會場全覆蓋。

  特警們及時鎮壓,收效不錯,大部分人都依言蹲下,又個別慌神亂了分寸的,也被強行按倒。

  這個時候不興循循善言,特警們首要目的是控制局面,盡量防止局勢惡化。

  再沒有異常。

  似乎只是一場鬧劇,只不過代價太大,也過於詭異。

  華玉瓏蹲在徐長卿斜對面,盯著徐長卿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沒多少驚恐和慌亂,反倒是好奇的成分居多。

  徐長卿瞪了她一眼。

  心說這妮子真就是有病,面對這樣的事,思路反應完全不正常。

  華玉瓏撅起嘴小聲嘟囔:“就會兇我!”

  反應比較正常的是錢多多,臉煞白,表情傳神,將'我不想死,我還沒活夠'這個概念表達的淋漓盡致,讓人看一眼就能讀懂。

  這時候,就聽東道主周洪生,也就是周媛媛的父親強作鎮定安撫眾人:“諸位,諸位,香港的梅耀九大師正好在,請大師為諸位安魂定神、祛除邪穢。”

  向來不信邪的於璇撇嘴:“都沒藥救了還可著勁折騰,先把自己伺候好吧。”

  其實這位梅大師至少賣相還是不錯的,鬚髮皆白,根根颯爽,精神矍鑠。一身打扮類似甄子丹扮演的葉問的常服扮相,排骨鈕扣的褂子,燈籠褲,白襪布鞋,一塵不染,看著象位養生有方的老武師。

  梅耀九微笑著衝眾人拱了拱,就開始抬步走動,所過之處,人們都覺得有清風拂面,似乎是衣袂帶起的風,又似乎不是,隱隱有幽香,關鍵是被這風一吹,便覺頭腦一清,情緒也平靜了下來。不由嘖嘖稱奇,有人還開聲道謝。

  特警們也不攔著,周洪生事先就安排他們跟梅耀九認識,知道這是周家請來的奇人異士。並且經歷過恐襲案,他們對超自然有了一定的認識,不會動不動就喊什麼這不科學。

  然而這位高人相十足的梅大師走到徐長卿這邊,頓時身形一頓,老臉一紅。

  無他,他用來安定眾人神魂的符,就是這位正扮普來賓,蹲在地上的徐長卿制的,真高人在這兒,班門弄斧啊!

  視而不見?梅耀九可不敢拿著個大。這位可是入道者,群英宴徐長卿跟空海切磋,他就是見證者之一。深覺對方前途無量,結緣還來不及,怎可結怨?

  臨場判斷,就是眨眼的事,越不干脆,越下不來台。梅耀九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他行到徐長卿左近,蹲下身,努力的讓自己笑起來:“徐老師,您這是在以非常角度觀察案情呢?”

  “噗哧!”

  於璇、華玉瓏同時笑出了聲。

  華玉瓏是知道徐長卿的根腳,明白這是一出老徒孫裝逼遭遇小祖宗的戲碼。

  而於璇則是感覺到很搞笑,她對徐長卿道:“徐岢,你的真實職業,是傳說中的段子手吧?新一代的冷面笑匠啊!”

  李朝陽幾個之前被亂跑的人們擠開了,離徐長卿他們有點遠,不解的問:“發生了什麼事?這種時候,有什麼好笑的?都瘋了嗎?”

  “過去看看唄,應該是沒事了。”

  徐長卿則在嘆氣,扮個豬而已,咋就這麼難?

  在他想來,大家都是同學,非要弄的高人一等,也就犧牲了同學情誼。畢竟同輩們一起玩耍,和陪領導或長輩遊玩是兩個概念。

  何況他的真實身份,易與普通人形成巨大的鴻溝,可以說很不親民,無論是辦案還是日常生活,都會造成種種不便。

  可顯然有人不這麼想,這不,一位古裝打扮,背著劍匣的人物,迤迤然登場了,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化解了徐長卿的尷尬,但也讓他產生了種想要捂臉的衝動……

  “我乃先天煉氣士淳于玄。為斬妖除魔而來。”

  古裝打扮的這位的自我介紹,讓徐長卿尷尬癌都犯了。

  修仙求逍遙,不在乎世俗眼光,亦無所謂標新立異,可這也太高調了!

  最關鍵的是,這根本就不是複古,而是帶有諸多現代衣飾元素、甚至幻想元素的COSPLAY。

  或許,佛門高僧這時會說一番深具禪機哲理的謁語,最後道一聲:“施主,你著相了。”

  可他真有點接受不能。

  不能又如何?

  籲一口氣,慧劍斬雜念!

  祖傳術法,徐岺老年時創下的這門法子尤為好用。

  叛逆,代溝。冷靜下來後,他想到這兩個概念。

  千般大道,也是人在修。

  我修我道,幹你鳥事?

  我也有一顆無拘束的活潑之心,也沒妨礙誰,怎麼就不不能COSPLAY當戰裝了?你不樂意看,我還不樂意讓你看呢。

  這樣一想,也就釋然了。說到底也不過是些枝葉的問題,拿自己的標準去論別人的是非,這未嘗不是一種淺薄。

  況且真要較真,他那套昂貴法衣,胡服、練功夫、漢衣短衫、都沾那麼一點,四不像的玩意,款式之怪,同樣令人詬病,笑話人家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甚至涉嫌兩套標準看人。

  眾人突然見到這麼一位,也是各有表情。

  最緊張的是特警,會場已然警戒,這位就這麼突然出現了,顯然不同尋常。

  年輕人們的接受能力最強,有那心大的還能說俏皮話:“這是修真者?毀三觀啊!我是不是穿越了!?”

  練氣士淳于玄剛通名報姓,一名之前蹲著的大洋馬站起身,用英語道:“你們真仙觀恐怕沒資格參與這場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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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3 00:16: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章諸事撫平暗指點

  資格。

  這是個好話題。

  社會數據化,做什麼都能談談資格,資格不夠,入不得門,登不得場,賣個早點都會被碾成狗。

  然而大洋馬站起來就跟淳于玄談資格,徐長卿卻是沒聽懂,他只會漢語,聽得懂歷城地區的土話,以及粵語。英語,不好意思,高二輟學,攏共出了一趟國,還是偷渡……

  華玉瓏福至心靈,湊過來給他做翻譯。

  與此同時,梅耀九已站起身向特警授意,而淳于玄則主動對上了有著知性女學者氣質的大洋馬。

  特警相互打手勢,隨後各自身邊的人們出聲示意:“起來,撤離!”

  很多人如夢方向,起身貓腰向外逃。

  結果就聽那大洋馬用不太純熟的漢語道:“你們中血肉詛咒,現在逃,爆炸死。”

  人們聞言身體就是一僵,眾生畏死,尤其還死的那麼慘。

  徐長卿對梅耀九傳音道:“梅先生,你出面安撫吧。人體爆炸別出機杼,那些血肉本身並能讓人染上異常。”

  梅耀九並不會傳音,不過能跟徐長卿搭上關係,還能露臉,他是樂意幹的。他現在已然知道徐長卿不便出面,那麼這個前台就是他的,有徐長卿暗中給他撐腰,他誰都不懼。

  梅耀九能在群英宴登堂入室,好歹也是入了先天的。只不過他跟當時廳堂中的大多數名角一樣,入先天時年歲已高,且再難寸進,所以在先天層次中算是墊底的那一流。

  他清咳一聲,朗聲道:“諸位,這是妖言惑眾,我以自己的名譽和性命擔保,這些血肉除了污穢,並沒有什麼詛咒。被骨頭碴子扎破的,回頭去看下醫生,以免感染。”

  人們聞言心中一鬆,紛紛逃離,尤其是之前被梅耀九施用的安神符惠及的人,還是比較信梅耀九的說法的。

  那大洋馬聞言也不多言,站在那裡冷笑連連。她這樣,反倒給人種成竹在胸,不屑多說,默看他人作死的高冷感覺。

  人們一時間也不知道不該信誰的,畢竟弄錯了便有性命之險。

  淳于玄看了梅耀九一眼,邊繼續盯著大洋馬,邊道:“血教異術向來詭秘,血奴爆體而部邪陣是他們的常用手段,不得不防。”

  梅耀九背後有徐長卿力挺,自然底氣十足。“我以天眼觀看,並無特異能量勾連,這妖女真有辦法,何需提醒?殺一儆百豈不更有效?”

  “況且我推衍天機,發現今日之事,重要的爭奪不在此地,而在那邊。唔……現在已經有人得手,正在急逃。”說著他指了一個方向。

  陪在周媛媛身邊的林子安聞言,心中暗驚:“這老不死有些本事啊,我是通過玉佩上的靈魂印記才知道已經被掠走。老傢伙離的這麼遠就清楚,這就是東方的預言術,能掐會算?”

  淳于玄聞言眼一亮,道:“我去看看就回。”話音未落就三躥兩縱而去,每次跨越都在十米以上,身帶幻影,視覺效果一流。

  見識到這一幕的人們瞪大眼者有,驚呼出聲的也有。玄奇就發生在眼前,大開眼界,也顛覆認知。

  徐長卿卻看的明白,斬妖除魔的說法暫且放在一邊,這淳于玄衝著玉佩來的到是真的,進一步說,是衝著大洋馬嘴裡所謂的盛會。

  不管是什麼會,不跟此地的主人打招呼,而隨意撒野,這顯然不是什麼做客之道。

  而讓他愈發在意的是,這歷城地區究竟有什麼?吸引著奇人異士一波波的紛杳而至,偏偏他這個入道者走遍山水,卻無發現。

  “走吧。”他向餘玄機、華玉瓏打招呼。

  這都是知道他底細的,遇到這種事,自然是以他馬首是瞻。

  不管事什麼案件,善後才是最繁重的。

  從案發現場撤下來,絕不等於能夠各回各家了,醫療體檢、問詢調查,這些都很耗時間。

  然而就在人們從指定的安全出口行出,按照警員的要求,接受問詢和簡單的醫療措施的時候,十多名身著高級防暴甲具的武裝份子突然出現,對一干醫務人員展開突襲。

  更令人詫異的是,醫務人員居然也都伸手不錯,只是跟武裝份子還是有差距的。很快就被制服。

  在場的警察們則如臨大敵,紛紛拔槍。

  但有名女性適時出面,與之溝通,很快,警察便站到了武裝份子一方,維持秩序,之後又協助其將醫務人員全部羈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都看不明白?這些醫務人員有問題。******,這是要藉著治療的機會做手腳!”

  果然,警方有人出面澄清,之前那些醫務人員是假冒的。

  有人多嘴,問武裝份子是不是特種部隊。

  警方解釋是周家請的高級安全顧問。

  賓客們紛紛為周家點贊,稱其安排到位。

  周家自己頭暈,心說我們沒請什麼高級安全顧問啊。

  當然他們不會揭破,今天鬧出這種事,太傷人脈,能挽救幾分,自然是樂意。

  但這情要承,返回頭得重謝。

  其實出手製服這些醫務人員的是安靈科的人。

  徐長卿率先發現了這些人有問題。

  他們到來的太及時了!

  天朝不比歐美,人口眾多,醫護急救任重道遠,這幹醫務人員不但來的早,還來的多,彷彿知道這裡有大事發生,專門候著一般。

  更重要的是,這幫人有那麼幾個露了破綻,被他捕捉到了。

  而他的行事風格,六年前和現在有不小的區別,六年前愛講道理,因為心裡放不開,本能的象佔據道義的製高點。

  現在則是先做再說。就像他對待魔教教徒,一旦動手,直接拿下,斬草除根,嘍囉也不放過,認為該死就直接斬殺。

  留下舌頭拷問,但凡不識時務,立刻上搜魂術。

  這種法術傷害十分大,一旦施用,目標基本就廢了,意識崩潰。

  他現在是黑白臉,平時很和氣,也能體諒他人,面皮掉一地,被人誤解,都能想的很開。可要是超了他的底線……

  急救車旁,他上前一把捏住一名嫌犯的腦袋。

  這人之前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十二個不樂意,梗著脖子一副很叼的模樣,拒不合作。

  他二話不說,直接動手,這人的腦袋被捏的咯咯作響,直接就變形了,開始還激烈掙扎,少頃,便手腳抽搐,'呵呵'嘶叫。

  片刻之後,象扔破口袋般,他將之隨手一扔,又一言不發的離去。

  在場的幾位公門中人看的暗自咋舌。心說果然是非常人行非常事,就是一個犀利!

  藉著醫療檢查的名義,徐長卿獲得了一些情報。

  安靈科有一套超自然的聯絡方式。

  五名股長,都是以身飼鬼,作為鬼主,徐長卿動能與之千里傳音,神念交流。

  返魂屍則是通過社稷之力的共鳴之法,方菲則是通過傳音玉符。

  重要溝通,都是靠這些。

  不動聲色的吩咐下去,事情就開始辦。

  特勤組就是這麼被召來的,。

  徐長卿一直概覽全局,他知道早在訂婚儀式之前,某女發出尖叫時,玉佩的盜取爭奪就已經開始。

  其過程可謂一波三折,先是兩方盜賊齊聚首發起暗戰,隨後黃雀出手,搶了玉佩就跑,於是變成三方追逐戰,若再加上淳于玄,就是四方。

  而他,則及時派出了天鬼化翼關注著事態進展。

  化翼、鬼饕、青曲,這是他的天地人三鬼的名字。

  其中化翼極少動用,化翼在巢,能為他帶來'天穹羽衣'的效果,這效果簡單的比喻,就像是從一塊太陽能板,增至一個陣列,加大接受面積,配合神靈眼的吸攝強度增幅,收取天地元氣。

  他之前本以為玉佩是核心,一切都圍繞其展開,宴會鬧事,不過是為了吸引註意力,趁機下手,不會有什麼大事件發生。畢竟越是大動作,涉及的就越多,疏漏也越容易出現。

  他的想法沒錯,然而,世上事,從來都不是因為合理才發生,而往往是發生即合理。

  血教跳了出來,製造驚悚事件。

  本來也是環環相扣、不乏變招的,但被他一腳踢斷。

  大洋馬就是連環之一環,而假的醫務人員則是變招。

  兩者全都封死,他在坐等對方的新變招。

  當然,他沒忘自己是公職人員,這次事件,不能再像上回那樣,交一堆屍體就算完事了。

  同時,辦案也不應該有大包大攬的霸事心態。

  方菲已經將情報上傳,剛才向他回報:G107大隊已然緊急出動,去突襲一個製藥公司的工廠。

  該公司是家合資企業,曾獲省裡點名表揚,因為這家公司讓天朝拿到了數項被歐美封鎖禁售的西藥技術。

  但實際上這是個餌,且不算香,一年之後,歐美就推出了取代那幾項技術的新技術。

  簡白的說,老外拿即將過時的技術,跑來天朝,換取了諸多便利。

  而這邊被打碎了牙也能往肚子裡咽。

  類似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只能說,落後不但要挨打,還會挨坑。

  這次血教就是通過這個渠道將手伸了進來。

  先是玩了波新花樣,號稱是跟歷城醫院一起搞急救項目。在要業績的官員的幫襯下,聲勢造的不小,花了點小錢讓項目啟動了。

  然後人員到位。冒名頂替的這些人,大都是頂著專家、導師的名頭來天朝的,甚至還有急救車司機指導,被他廢了的那個就是掛著司機指導的名頭。

  學習國外先進技術,好事,可搞成這樣,他感到無語。照這麼玩,也許過幾年,一碗玉米濃湯分幾口喝完,也得讓外國人指點才算上道。

  這些血教教徒的主要手段是用藥。

  他得了樣品,解開了一些謎團。

  時代在進步,天朝在重興行業,外道也沒裹足不前,象血教實用的這種膠囊魔藥,就是魔藥技術與現代生物製藥的結合產物。

  膠囊取代了封印術,無異能散逸。魔藥封在內中,藏在腸胃裡,躲過檢查。

  除了膠囊類,還有性質類似於A\B膠的複合激活式魔藥,瓶裝粉劑配合葡萄糖液的注射魔藥等等。

  血教將魔藥及西藥,進行了功能性拆分和搭配。自由組合,形成系列,降低成本,降低實用難度,提高效力,強化控制力,使之泛用化。

  像他們稱之為血勇士的套藥,可以讓普通人幻視,亢奮、易怒、痛感降低……用藥之後,一台受恐懼驅策,看別人都是妖魔鬼怪的殺戮機器就誕生了。

  血教以超自然技術起家,並在現代宗教學,心理學、儀軌、佈道、等等方面斥巨資進行研發,整合技術,在窮鄉僻壤實踐操演多年,總結出切實可行的理論。

  然後正式登台,全線鋪開,金錢開道,秘密發展。在歐美那個律法極大限度的為資本擁有者服務的世界,他們做的風生水起。

  按照搜魂得來的信息分析,徐長卿覺得血教簡直堪比美漫的九頭蛇組織,觸手遍及全球,寄生於政界、金融、能源、醫療等重要領域,野心勃勃。

  “九頭蛇這個組織,就酷愛收集世界各地的神話物品,然後轉變成自身的力量。那麼血教呢?”他現在還沒有確切答案。

  被他弄傻的那位,僅是分支行動的負責人,所知有限。而這次所謂盛會,血教的主事人,是被一干教徒稱作血主的超能力者,神秘的很。

  血教,真仙觀,魔道、林子安代表的勢力,還有一方未知勢力也在搶奪玉佩,目前現身的已經是五方,是否還有潛伏的勢力準備著伺機而動,他不知道。

  “先把受牽累的普通人安頓好。”得不到答案,不去多想,專注做事,解決現實問題。

  他至今還混在赴宴者群中,就是為了防止新的突發事件,造成更大傷害。

  然而外道的挑釁行為在繼續。

  舊波未平,新波又起,有人直接對新郎林子安發動了攻勢。

  “黑巫詹姆斯,你完了!”一名只穿著星條旗褲衩和一雙靴子的漢子從天而降,揮拳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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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掌控諸線襲破襲

  天降之拳,迅猛剛烈。

  林子安習慣性的把身邊人替換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於是周媛媛成了替罪羊。

  哢嚓!身影炸裂,渣屑紛飛,塵煙蕩蕩,地面被轟出一個米許方圓的坑,龜裂四散。

  被轟碎的並非周媛媛,而是一段鐵木。

  替身術,來自東瀛,當年徐長卿看會的,後來保留其技法思路,加以改進,彎了幾天覺得雞肋,就棄用了,如今是鬼道神通。

  狐猴施展此術,關鍵時刻拳下搶人。

  褲衩男也不理會,一拳不中,連連揮拳,搶攻林子安。

  他的雙臂很有特點,似乎是機械義肢,靈活及強悍,遠勝普通人臂。

  他的戰技,也是圍繞著這對鐵臂展開的,攻擊動作以拳擊為核心。

  多少還有點泰拳的影子,不拘泥於固定的招式,腳、膝也被利用。

  超自然的部分的主要體現,著是他的任何動作都會帶起六個逼真的幻影,就彷佛是六個影與本體合在了一處,每次動都彷彿是七個人的聯動。

  林子安似乎不擅長近身格鬥,狼狽躲躥,隨手拉人擋槍。

  這些人都變成跟了木頭,被硬衝直闖、肆無忌憚的褲衩男擊碎撞飛,他的攻擊有種震蕩之力,一旦命中,堅如鐵石的鐵木也必然炸裂。

  林子安拉了兩三人之後便無人可拉,他之前翻手腕變魔術般弄出個檳榔般的果子,此刻已經狠狠嚼吃了好幾下,猛的一扭頭,衝著褲衩男呼!噴吐。

  噴吐的效果宛如賣藝人的噴火表演,濃濃的、燦亮的一蓬,但卻是毒綠色的。

  褲衩男被噴了個正著,緊跟著他向側面一閃,一記勾拳兜在林子安的左肋上,喀嚓!林子安斜著踉蹌許多步,然後劇烈咳嗽,吐出綠渣,還有鮮血,顯然,傷了內臟。

  褲衩男也不好過,毒火不但灼燒猛烈,還有腐蝕效果,褲衩男一連捨棄三個影子,才算擺脫。再看那三個影子,都跟他一模一樣,且在硬扛不同程度的毒火腐蝕。

  褲衩男只剩下三個影子,並且都在冒著煙氣,他再度惡狠狠的撲向林子安。

  而林子安則雙手放光,遙遙在自己吐出的污穢上一照,喀喇!一段宛如由無數條蛇盤纏而成的藤木從地面升起,花瓣般張開,內中還拉著黏白的絲。

  林子安邁步躍入其中,藤木一邊合攏,一邊下沉。

  與此同時,數十根如同藤蔓毒蛇般靈動的飛躥向衝過來的褲衩男。

  褲衩男狂吼一聲,一個身影邊急速膨脹、邊如砲彈般崩噴而出,很快化作一波氣勁浪潮,那些激突的如蛇藤蔓紛紛炸裂。

  這氣勁浪潮也影響了藤木,使之藤條紛落、綠汁飛濺,但它終究還是沉下去了。

  褲衩男緊隨其後,一拳灌落,轟!地面泛起漣漪土波,一個直徑約兩米的坑被轟砸而出,更多的綠汁飛濺,但林子安還是逃了。

  “你被捕了。”粗重的聲音響起。

  “等等,我是國際刑……”話音未落,一個魁偉的黑影已經從天而降。

  褲衩男臉色大變,一邊變身一邊全力相抗。

  轟!褲衩男被砸進了土裡。他的身下是更大的坑,直徑近五米的坑。

  魁偉黑影用一隻大手,宛如普通人滿手抓大肉包子般抓著褲衩男的腦袋,將之拎了起來。

  褲衩男已經軟成一團,感覺奄奄一息,幻影也都消失了。

  “弱雞!”魁偉黑影哼了一聲,提著褲衩男走入燈光下,顯出面目。是融合了地靈鬼的棕熊。

  兔起鶻落,總共也沒超過三分鐘,很多人甚至都沒能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周洪生、周媛媛父女自然是明白的,周洪生鐵青著臉,嘴唇氣的直哆嗦。

  旁邊親戚勸:“揭穿了真面目,這是好事。”

  特警一擁而上,將林子安的親屬羈押,這幫人基本是一臉懵逼,徐長卿也知道從他們嘴裡得不到多少有價值情報,但這個程序得走。

  以密語詢問知更鳥:“發現了幾個?”

  “兩個,蝰蛇和灰狼已經盯上他們了。”

  “嗯。”

  “老闆,林子安那邊……”

  “不用管,這條線可以放的長些。”

  與此同時,李朝陽勸華玉瓏:“玉瓏,我們連夜回京城吧。專機已經安排,正在過來,二十三點半能到機場。”

  “不,我要……”

  一名女生搶言幫著勸:“幫不上忙,還會成累贅,家裡也擔心。”

  這時候餘玄機行了過來,開聲道:“晚上不行,要走也是白天。今晚我安排地方。”又扭頭對於璇道:“你也一起。”然後一指沈莉莉“還有你。 ”

  沈莉莉一臉驚詫,確認的問:“我……也去?”

  餘玄機半開玩笑的道:“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

  嗡!嗡!

  強勁而特殊的發動機聲中,兩輛防地雷反伏擊車行了過來,這車準確的說,就是派拉蒙掠奪者的天朝山寨版,某些地方比原版還牛逼,十九局的常用車種之一。

  後車門打開,下來兩名軍士,沉默的看著這邊。

  李朝陽認得,剛才就是他們,突襲了醫療人員,場子裡像他們這樣打扮的不多,全身防暴甲具,並且帶著精巧的防塵面具,渾身上下沒有一寸肌膚外露,看著就逼格很高的樣子。

  華玉瓏湊到餘玄機身邊小聲問:“長卿安排的?”

  餘玄機不置可否的呵呵笑了一聲,就拉著華玉瓏上車。

  李朝陽翻白眼,還帶這樣的?跟綁架也差不多了。

  人們上了車,車輛離開會場,十多分鐘後上了國道。

  夜空中,有風衣人踩踏著巨大的紙鳶御風而來,看著高度差不多了,雙臂一張,鷹隼捕獵般向著行進的車輛之一猛然撲下。

  幾乎在下一瞬間,車頂上有青色的光芒一閃,再閃就已經跟風衣人面對面了。

  未等風衣人有所反應,臉就被一把卡住,幾乎是同時,轟轟轟……接連七道黑影,透體而過,每一次都帶走一個朦朧的人形光影。

  砰!這人從空中墜落,被一把摁在路邊的人行道上,磚石碎裂,整個身子幾乎鑲嵌了進去。

  這人肢體已經動不了,艱難的嘶吼:“徐長卿,元教不會放過……”

  喀嚓!腦袋直接被捏碎。

  徐長卿一臉平靜的道:“愛說廢話,回頭找個機會讓你說個夠。”

  手斜著一指,少頃,空中有紙鳶落下,是一隻鷹,做工精良,蒙皮的。

  猩紅的光芒在徐長卿手中耀動,這就是社稷之力的具象。統御九州之力,過去稱之為龍氣,如今散於萬民之手,又由官方代表,火德,紅色。

  在紙鳶上一抹,便有燃燒般的火線在紙鳶表面擴散,燒過之後,唰!變小了,掌心可納,像個工藝品,可以當鑰匙墜的那種。

  再一扔,呼!見風漲,大紙鳶。

  徐長卿拎著死者屍體,踏上紙鳶,紙鳶飛起,很快融入深沉夜色中。

  過了一會兒,餘玄機接到徐長卿短信:“釣了頭豹子。”

  豹子代表先天后期,也就是老牌的天驕那個水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心算無心,豹子也可以被一波帶走。

  徐長卿使用的是法器斗鬼令的另一種用法:北斗噬命,每一斗鬼都化作一次攻擊,帶走生命的一部分,七擊合一,挨了這一下,先天后期也瞬間如風中殘燭。

  大約半小時後,歷城西北松林山的一處地下掩體中,風衣人如同鬼魅般,以一種近乎於飄的方式出現。

  油燈之火如豆,有限的光源愈發襯託的掩體內陰暗森然。

  一個年輕的男聲問:“事情搞定了?”

  風衣男答非所問的哼哼:“我討厭這裡。”

  “誰會喜歡呢,我愛夏威夷海灘。”

  “抱歉,我只能送你去幽冥河灘。”

  “你!”

  唰!白光閃過,人頭落地。

  徐長卿從黑暗中行出,上前將人頭拾起,道:“醒來……”

  人頭睜開眼,惡狠狠的道:“與元教做對者……啊啊啊!”

  面部肌肉劇烈扭曲,顯然是在承受極大痛苦。

  片刻之後,徐長卿將頭顱隨手一丟,那邊,風衣男也站起身,用蛇信般的長舌舔去嘴角的血跡。

  再看那屍骸,已經萎縮成乾屍。

  徐長卿行到桌案前,翻看了石台上的陳列,其中就有一張小鮮肉的人皮面具。不久前他還見過,混跡在人群中,扮演湊熱鬧的赴宴者。

  這人雖然只相當於先天初期的修為,但隱匿技術卻是大師級的,並沒有漏什麼馬腳,然而,元教教徒本身就有一個極大的漏洞——無法佔算。

  早到第一次發生恐襲案,他就已經發現這個特點。但凡是元教陣營的,就附帶無法佔算的特點。

  初時他還以為對方注意細節,且捨得耗工本。

  後來就品出不對了,就連張軒那樣的衙內,嘍囉都算不上,僅僅是涉事,居然也能變得無法佔算。

  再後來發現魔道玩的是'替天行道',他就都明白了。天道加護,天機蒙蔽,不能佔算。

  這樣的特徵真的是挺讓人頭痛的,玄門中人,基本都習慣使用卜算之法。

  比如他,雖然在卜算方面只是略通皮毛,卻實用的很頻繁,也不需要算死草一般盡皆掌握,只要有個大概方向就好。

  比如索敵,一佔算,大利東方,那麼去吧,多半有線索。

  而如果沒這一手,正常向的反追蹤工作又到位。再加上註意細節,比如用人只用被蒙蔽心智的凡人,不用異能者,又或是隱匿手段極為了得的人,那麼他就會陷入極大的被動。

  畢竟他代表的是人道的一方,守家在地,對方任何的破壞,都是在直接或間接的傷害他這一方。

  可反過來看問題,這種被動優勢,也可以利用。

  他雖然在跟昔日同學們的互動中面皮掉了一地,但正式可一點都沒耽誤,他估摸著魔道在這次宴會中會安排眼線。而一旦見到他,少不得要關注留意。

  所以他暗中在佔算每一個或遠或近的參與者,這位就被他捕捉到了,現在更是死的不能再死。

  對他而言,這是喜聞樂見的結果。

  常言說的好,反派失敗,總是因為廢話太多。

  對於替天行道的這些'革命先驅'而言,他就是反派,是朝廷的鷹犬,可惡程度大約是不遜色【洪熙官】中的馬寧兒的。

  役鬼控屍、凶狠歹毒、六親不認、背叛同道、甘願給朝廷做奴才,雙手沾滿革命烈士的血……

  呵呵,這也是極好的。

  “咄!”一把火燒了魔道的臨時洞窟,他帶著飄然而去。

  買貨要攢堆,好戲要連台,今晚的戲碼不少,需要他親自處理的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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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3 00:16: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七章心乃乾坤飯與餐

  徐長卿趕回會場,已經接近二十二點。

  人基本都散去了,只剩一派凌亂蕭瑟。

  “老闆。”方菲迎了上來,遞上IPAD。

  徐長卿知道這是方菲收集到的新情報,接過來瀏覽,有林子安的,有那個從天而降的逗比褲衩男的,還有一些其他值得一提的口供。

  “青龍堂,倒真是山水有相逢。”林子安的來歷讓他想起了在愛晚莊園見餘玄機時發生的隔空鬥法。

  這幾年經濟實力大增,有了底氣的朝廷在姿態上大氣了許多,在對待華僑、台胞的政策上進一步放寬。

  一些些當年遠遁異地,回國無門的龍蛇,抓住機會,婊個愛國投資的身份,榮歸故里。

  青龍堂差不多就是這麼玩的,其國內的主要據點集中在粵地。裝了幾天好認,就開始不走正道了。

  他們搞勞務輸出,背地裡是人蛇買賣。

  搞文化展覽,背後是文物走私。

  還搞藥材生意,背後是國家保護動物的獵殺與販賣。

  朝廷早就盯上這幫人了,只不過運用了異術超能的案件,想要破獲十分不易,而朝廷又缺乏專精此道的辦案人員,始終沒能抓住有力的證據,或核心人物。

  徐長卿又想到了褲衩男對林子安的稱呼:黑巫。

  哪個巫?是國產的巫祝,還是外道的巫師?

  再看褲衩男的報告,國際靈偵局,聯合國下設的一個隱秘機構,已經確認確有其事。

  嗯,真狗血。但可以理解,興你天朝有國安十九局,就不興聯合國有靈偵局?

  只不過星條旗大褲衩加靴子一雙的扮相,還以為是真人快打中的JAX。

  外貌扮相是次要的,哪怕三角紅褲衩穿外面,罵一聲真LOW也全有了,關鍵在於這人的行事作風,他異常不喜。

  為了抓捕林子安,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普通人?

  林子安拉身邊普通人擋槍是可惡,可褲衩男毫不收力、減速的作法同樣可恨。

  這裡不是敘利亞、利比亞,掛個響亮牌子就可以肆無忌憚,要在這片土地上裝這種逼,就得有被打臉的準備。

  “請示上面了嗎?”他問方菲。

  “大老闆說最好是別弄死,我們的人在國際上勢弱本事低,被穿小鞋吃虧的就是不是一個兩個了。”

  “嗯,我們不能罔顧執行外務的同僚的安危,告訴狐猴,那是塊好花肥,可以嘗試培育幾種妖植,留半條命就行,押送任務他負責。”

  “明白!”

  徐長卿繼續翻看情報,之後想了想,又囑咐了幾句。便進入會場。

  不久之後,安靈科的人買來了大量熱騰騰的飲食,放夜宵,同時讓特警們收工。接下來的事不需要他們攙和了。

  與此同時,餘玄機等人也在吃夜宵。

  餘玄機主要有三處辦公點,歷城、滬城、京城,而但凡有辦公點的地方,就有不動產,切其自用房,必定是末日避難所級別的安全屋。

  畢竟跟青龍堂較量過,能躲過多次刺殺,也不光是有預知能力。

  這次為華玉瓏等人安排的住宿地,就是歷城安全屋。地下部分比地上部分宏大的多,可供七十人左右長期生活居住,造價2.3億,還是成本價。

  功能齊全但並不奢華,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飲食方面是最精良的。

  餘玄機和徐長卿都是吃貨,尤其餘玄機,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且對鮮美這一概念特別著迷。

  美味上桌,熱食下肚,眾人的情緒安定了許多。

  於璇很自然的再度問起徐長卿,那是餘玄機的鐵桿,外面風波險惡,徐長卿卻不在,這很奇怪。

  “他是公務員。”

  “不是園林局的嗎?”

  餘玄機笑:“他說他是園林局的?”

  於璇努力回憶“呃……好像是安林,還是安鈴?”

  餘玄機拿過手機,手寫了兩個字,安、靈。

  然後問:“今晚出現的那個背著劍匣的古裝男看起來是不是很牛逼?”

  “是啊,比影視裡的帥一百倍,橫店我去過好多次,知道他們怎麼玩,一張綠布、馬是木樁,一根正經的做搞笑事,酷炫拉風都是特效,連最簡單的長髮飄逸,都是吹的人工風,還得拿絲線綁著頭髮玩甩盪。”

  餘玄機笑:“長卿七年前就比他牛逼。”

  “不是吧?真的假的?”

  餘玄機直接上真相,就是法衣經巧手巧匠加工,徐長卿試穿的那一段,餘玄機家裡是有監控的,拍下來了。

  “我……去!”於璇擦了擦嘴角,流口水了。

  華玉瓏則一臉幽怨的盯著餘玄機,彷彿在說:你是壞人。

  在華玉瓏眼裡,餘玄機跟徐長卿是一家人,親兄弟那種。所以她才是第一個知道徐長卿秘密的。

  這個秘密她一直跟徐長卿共同分享,便覺得兩人十分親近,現在被餘玄機揭破了。

  於璇這時扭頭狀似凶狠的看著華玉瓏:“所以,你是知道徐岢的秘密的,我們這麼好的閨蜜,你卻不肯跟我分享,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之後又惱怒的對余玄機吼:“徐岢也很不夠意思,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她都能知道秘密?”

  餘玄機哭笑不得:“這是奇物掮客的女兒,帶來見市面的正好趕上這事。我讓你看這些可不是讓你吃飛醋的。”

  “那你是啥意思?”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別往一塊兒湊。你以為為什麼不讓你們今晚就回京,而是要在我這裡住一宿?”

  “我們會拖累他?”

  “不能這麼說,而是跟他有牽連,就會惹上這類力量,不說能不能防的住,光是太多的未知和理解不能,就你會讓你感覺生活變得很糟心,你覺得我和長卿為什麼都是親人不在?不交女朋友,也怎麼跟人一起玩?”

  沉默。

  半晌之後,華玉瓏輕聲道:“你主要是說給我聽的吧?”

  “嗯,於璇的問題在於好奇心重,又大咧咧的不注意細節。我怕她深究會陷進去。”

  “你的問題……你爸在那個位子上,你跟長卿在一塊兒很敏感的,他現在是國安局十九局安靈科的科長,中校軍銜,全國已知的十三個入道者之一,入道者則是玄門最頂級的力量,其中有一半以上隨時都會進棺材。你說,他要做了你們家女婿,多少人得睡不著覺?”

  華玉瓏神色黯然,低垂著頭:“你就不能給我留點美好的希冀?”

  “總是要長大,不能一直活在夢裡。以你的容貌,若是尋常人家,早就禍事了。家人幫你擋風遮雨,你可以不回饋,但不能坑父母對吧?你爸是個敏於行、肯做事、敢做事的人,做事就會得罪人,做大事就得有大權,風光無限,只在險峰,有時候,真是容不得半點差池。”

  於璇攬住華玉瓏的肩膀,拍了拍,華玉瓏趁勢靠在於璇懷裡,枕著她的肩膀,仰頭道:“如果知道就能做到,那這個世界全都是好學生,全都是成功人士。”

  徐長卿這時要在,估計會會說:感情你不傻啊?

  華玉瓏是築夢不願醒,沈莉莉今天的表現則是有點瘋!

  於璇都耿耿於懷,銀行的工作使得沈莉莉很努力的經營著高中這幫同學的關係網,跟她也時不時的聯絡,平時真的是很聰慧知趣的玲瓏心。

  她性子直爽,想到就問:“沈莉莉今天是抽什麼瘋,跟玉瓏當眾撕逼?”

  餘玄機聳肩,不太確定的道:“搶老公?有車有房,父母雙亡,長卿賣相不差,穿扮也不掉價,看起來像是個小開,沈莉莉大約是覺得跟自己很登對。”

  於璇噗哧笑了。

  餘玄機莫名其妙,這很好笑嗎?

  華玉瓏也看她,心說這是發什麼神經?

  於璇解釋:“我是笑徐岢,一晚上臉都被打腫了,尤其是最後,那個香港大師,徐老師,您這是以非常角度觀察案情呢?”她學者梅耀九當時的模樣說了一句,然後把自己逗的哈哈大笑,渾身亂顫。

  喘息著道:“我估計當時徐岢心裡有一萬隻羊駝奔過。”

  華玉瓏錘了她一下,嗔道:“沒心沒肺。”

  但想起徐長卿今晚的種種難堪,自己也忍不住樂了起來,道:“最遜男主角。”

  這時李朝陽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問:“說誰呢?這麼開心。”

  “徐岢,最遜男主角,出了一晚上的洋相。”

  李朝陽感覺摸不著頭腦,於璇笑話徐岢,他能理解,這貨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可華玉瓏也笑話,就有點不應該了,畢竟如果你真喜歡某人,這人當場丟臉,你應該是感同身受的,跟著外人一起嘲笑,那你到底是哪頭的?

  於璇搖頭感嘆:“成了名的劍客……校園時光真是讓人懷念。進了社會,大家都變了。”

  李朝陽愛聽這個,有助於幫華玉瓏認清形勢,但作為聰明人,他可不會在這個時候順勢幫腔,當著李四罵張三,那是腦殘。

  “我今晚第一次見你們的高中同學,總體印像不錯。兩個圈子,也是因為財力不同,才分開各自玩耍,沒有在同學名下找優越感的,這已經很難得了。”

  然而李朝陽顯然根本不明白餘玄機他們之前談的是什麼樣的話題,儘管說的中聽,卻讓人覺得索然無味。這不是李朝陽的錯,而是自己的心情不在了……

  俗話說,有錢難買我樂意。心情不在,談什麼都很難上心,更不會動心。

  大洋馬的心情現在也很不好,名字方菲已經查出來了,索菲亞,看起來到的確有幾分毛熊血統,但名字多半是假的。

  這位自從拋頭露面,嚇唬赴宴嘉賓不成,被晾在這裡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開始人們還挺緊張她,到現在,特警已經收隊了,梅耀九則跟後來回來的徐長卿,弄了兩把椅子,一張小桌子,在那兒下軍棋。

  徐長卿大約是所有入道者中文化水平最低,最不學無術的一位了。古文不行,外國語也不通,音樂、繪畫、古董的鑑賞能力也沒有,連圍棋都不會下,象棋會下但是個臭棋簍子,跟他下象棋容易讓人棋藝下降。軍棋他會,也還行。

  下了一會兒棋,方菲送宵夜過來了。挺豐盛,汆羊肉,粉絲豆腐,青菜翹的恰到好處,肉夾饃,小菜,這是相對地道的老陝吃法,白記出品,整個歷城徐長卿只認這一家。

  “來,來,坐下一起吃。”徐長卿招呼方菲。

  方菲看了一眼索菲亞。

  “別管她,讓她在那兒繼續擺POSE吧,遲早會有人來認領的。”

  索菲亞這個氣啊,活這麼大,沒有哪天被今天更讓她感覺窩火。

  進退維谷四個字就是她現在狀態的最好註釋。

  她知道,她只要一離開這個區域,立刻就會被擒拿,她不怕被擒拿,她有犧牲的覺悟,她只是不甘心就這麼毫無作為的拿下,不甘心十多名血門徒的犧牲白白浪費。

  她一直以來用'至少我牽制住了一部分人'來安慰自己。但現在徐長卿他們的作為,讓她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很LOW很悲催。

  實際上索菲亞確實高估了自己,她就是激活異法,火力全開,徐長卿照樣不費多少氣力就能將她拿下。

  她在這裡晾著,完全是因為徐長卿認為她還有那麼點價值。

  正吃喝著,淳于玄回來了。這位小哥號稱去去就回,結果走了兩小時,也不知道去鑽了哪裡的溝渠,原本雪白的衣衫滿是污漬,有泥灰,還有樹汁草液,看起來已然是落地的鳳凰,仙韻不存。

  “好味道,有我的份嗎?”淳于玄問。

  徐長卿放下筷子反問:“你們台灣修行者,都像你這麼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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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3 00:16: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風天夜下鬥伎倆

  一個叼字,根據語境的不同,可以解釋為威風,也可以解釋為騷包。

  徐長卿問淳于玄,顯然是意指後者。

  淳于玄能聽懂。眉毛一挑,“閣下是誰?”

  徐長卿一抬手,一股風就吹的淳于玄倒飛了出去,空中連翻十來個跟頭,最後還是免不了摔個四仰八叉。

  他灰頭土臉的爬起來,驚聲道:“入道者!?”

  只有入道者,神通法術、乃至使用的元力,高出一個層次,才能穩穩碾壓,使他的諸般技法都發揮不出應有的效果。

  “我有資格當個大,問你問題了吧?”徐長卿說著站起身,道:“你不知道建國以後,大陸這邊不許成精嗎?誰給你的權力,在人前展露異術超能?還有,你來歷城,拜山了嗎?”

  淳于玄一臉窘相,護照簽證,這是朝廷法度,拜山則是玄門規則。不光是東方,西方也有類似的規矩,跟黑道拜碼頭差不多,你來了人家地盤,打招呼是應該的。若是不打招呼就展開與之相關的行當,比如黑道的傳統生意黃賭,那就有挑釁嫌疑了。

  當然,其實現在玄門凋敝,就那麼點人,這麼大的國家根本都不夠分的,其中不少人還是避世不出,比如歷城的鬼修姜央,所以拜山這種事,早就名存實亡。

  包括徐長卿自己,一直以來也沒有這方面的覺悟,你都不開山門,不亮字號,誰知道你哪根蔥?山門在哪,哪片地方歸你罩?

  況且只要有拜山,一般就得有回禮,你開規矩,自己也得遵守,人情往來,不光是平輩,還有長輩、小輩,這雜事就多了,落難了江湖救急幫不幫?某某舉行典禮邀請,去不去?這都是事。這種凡俗化的事務,跟喜歡躲清利的想法是對立的。

  所以徐長卿現在這麼講,其實就是刁難。

  淳于玄也知道,但他得忍著,徐長卿先露手藝後說話,不忍,接下來恐怕就有更大的苦頭等著,技不如人,就不能炸刺。

  “前輩教訓的是,斗膽請教前輩名號。”

  “徐岢,字長卿,沒有號,星記道符的生意是我的。歷城地區是我的家鄉。最近魔道在這邊興風作浪,現在又多了外道,我氣不順,牽累了你,你也得忍著。”

  “是我沒做好,以為這裡是野場。真仙觀跟血教一直不對付,幾乎是見面就開戰,失禮了。”

  “你回頭去歷城國安分局報個備,得了許可再出來行走。”

  淳于玄一臉古怪。

  徐長卿知道他緣何如此,道:“九州山河都是人民的,洞天福地才是修行者的,況且凡人有改天換地之能,這你都看不起?請問你有多行?”

  淳于玄雖然討厭被說教,但還是那句話,小不忍,吃大虧。他不久前就吃了虧,現在有傷在身,實在是犯不著再找虐。

  徐長卿覺得自己是為這孩子好。

  他完全可以釣魚執法,先嘴炮一番,等對方先動手,發威將之打個半死,然後丟給朝廷少管。

  但他最後還是決定留幾分情面。朝天是朝廷,玄門是玄門,朝廷的政見不和延續到玄門沒必要。

  他對灣灣沒偏見,教訓人也是從入鄉隨俗的角度出發的。

  大陸的情況真就跟灣灣不同。那邊廟宇林立、香火鼎盛,祈神拜佛、觀落陰什麼的習以為常,信眾多,神神道道的事也就多,靈異事件常有,道士、和尚、風水、法事都看慣了。

  這邊大多是泛信,尤其中原和北方,體系混亂,教義模糊,經常看到呂祖廟裡擺觀音,觀音寺裡供三清的情況。

  這種所謂的三教歸一,其實是凡人弄出來的玩意,真法缺失,數量來湊,一大堆神仙就跟自貿市場的貨品般琳瑯滿目的任人挑,這種玩意除了能自解心寬,再無任何實效。

  有言論說如今的天朝人信仰缺失,浮躁而不重德行,並非完全的捕風捉影。

  而越是這樣,越是重視精神文明方面的把關,怕被拐帶歪了。何況已經吃過一次虧。

  輪子,那還只是藉著氣功熱的餘波,只有營銷蠱惑,沒有真法,要是有真法,天知道會搞出什麼亂子。

  所以他私人能接受淳于玄的COSPLAY風,但作為公務員,則不能通融。

  指點淳于玄,也算是看在玄門同道情分上。

  國安局報備,等於拜山。畢竟天朝的超自然領域,是由十九局代表的。

  拜山的關鍵點在於主動二字。等被找上門,就不是說說那麼簡單了。

  當然是否聽的進去,那就看淳于玄自己了。

  至於現在,方菲帶來的食物有多,他們這些有法術在身的,加熱一下自然能做到,於是四個人坐下繼續吃喝。還有道夜風中凌亂的風景可欣賞,也是挺別緻的。

  馬上就要進入十一月了,夜露深重,這裡又是山間莊園,林木繁茂,庭院深廣,人都撤了,小風一吹,有種沁骨的寒涼。

  方菲本能的往徐長卿身邊靠了靠。她不怕尋常的敵人,甚至能做到頂著槍林彈雨衝鋒,但她怕鬼神。無影無形,各種未知詭吊,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著了道。

  實際上別說是她,徐長卿他們也都怕。

  知賊不畏賊,知槍不懼槍?

  顯然不是。

  說到底還是跟實力有關。既非不死不滅,也不能洞悉萬物,算無遺策,又怎會真個無懼?

  只不過修行者往往意志堅定,有定神去雜念的小手段,對肉體的掌控度又高,顯得鎮定從容罷了。

  一股旋風輕卷,淳于玄和梅耀九皆有所感,可又沒發現更多,只能是壓下疑惑,繼續暗中警戒。

  化翼回來了。

  千年妖鬼,兩百年豢養,有智慧但無自我,堪稱超自然版的AI,不能獨當一面,但勝在安全,無需擔心反噬。

  化翼帶回的消息,不算太壞,玉佩的搶奪塵埃落定,最終落入了魔道之手,這是是他願意看到的一種結局。

  元教的人有天道加護,不可佔算,想挖出他們的據點太難。現在又找到一個,他已經打算再度查水錶了。

  至於其他的附帶消息,則不是很好,血教、青龍堂、巫師會、這些********都是勢力龐大、組織嚴密、難以根絕的類型。

  當然,若有可能,他不介意剁幾隻爪子,以示警告。

  嗡嗡……

  有新的訊息傳至,方菲翻看了幾下,遞了過來,是關於製藥廠突襲的,行動很成功,力士和魔屍傀儡作為戰鬥主力都有投入了,表現不差,G107除了有一人下樓崴到腳,再無任何傷損。

  不光是報喜,主要還是情報共享,那邊進一步挖出消息,其中最有價值的是,血主這次來帶了血神器,要他小心。

  神器是個很寬泛的概念,玄門器物,有法器、法寶、靈寶、至寶之分,西方外道不同,他們的器物只有兩種分野,傳奇物品,神器。

  因此他也不知道所謂的血神器是個什麼級別的物件,估測至少也是法寶級別的,這個級別的物品他只有一件,神靈眼。

  將IPAD抵還給方菲,他抬頭宏聲問:“你打算在上邊繼續吹風多久?”

  “我在等你們吃完砍頭飯。”深邃的夜空只聞聲,不見影。

  梅耀九和淳于玄均是神色一肅。對方至少都是先天中期的修為,否則難瞞過他倆的感應。

  徐長卿手腕一翻,向後一甩,嗖!一道光影自他手中飛出,沒入土地,如樹木瘋漲般化作一桿大纛旗,旗幟的核心是陰陽太極圖,正是陰陽五行陣的主旗。

  緊跟著徐長卿腳在地上輕輕一跺,颯!有風圈貼著草毯擴散開來。

  索菲亞就覺得腳下虛,心中一空,一直以來宛如血脈相連的感覺頓時消失了。

  血勇士的捨身爆,配合秘術,可以調集大地的力量,稱作地母血脈接連術。

  這種術法,疾用有疾用的犀利,緩用有緩用的好處。

  可現在徐長卿直接以太極旗梳理此地陰陽,術法聚集的龐大地氣,便被般走了,網絡也直接斬斷。

  索菲亞這時才意識到,她一直以來的堅持是多麼的可笑。人家隨時都能破她的術法,虧她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依仗,一直不肯放棄,在這裡傻傻的站了兩個多小時。

  “啊!”她瘋吼著衝了過來。

  徐長卿對方菲道:“你去。”

  方菲迎了上去,她使用的是擒敵拳,而索菲亞則是格鬥術,兩人的力量速度,都較常人強不少,出招力道足、速度快,倒也好看。

  徐長卿也不光是看戲,空中那位出手協助,他則出手阻攔,方菲目前比之索菲亞要遜色一籌,但竭盡全力,有助於融合所學。有這樣的機會,他不希望被外力破壞。

  空中那位的援手,外在表現是一股股帶著血腥氣味的黑風,而他這邊是符丸。或是盾,或是劍,或是化作一捧水霧,或是變成一股浮火,總是能克制黑風,同時也讓人無法摸清楚他的本身手段。

  天空忽然出現一片紅霧,之後有陰魂般的靈體飛撲而下,有攻擊方菲的,也有直撲他這邊的,數量極眾。

  “定風波!”庚辛白金旗擲出,空域中白光閃耀,所有靈體包括紅霧的運轉登時一僵,隨後崩散成齏粉,再無直觀形狀,然後如浮塵般被一陣幽風徹底吹去。

  太極旗幡袂獵獵,收了這一波力。

  “好法寶!”淳于玄暗中艷羨。

  陰陽五行陣旗確實不錯,尤其是不久前借乾坤反轉而獲得的巨量濁力祭煉之後,可以說是法器中最頂級的一個層次。

  唯一的缺點就是新煉不久,煙火之氣太盛,需要歲月磨礪,沉澱圓融。這個就比較費力了,幾十上百年,又或幾百上千年,才能走完這段路,成就法寶。

  “好道行!”梅耀九則是羨慕徐長卿的道行。

  施法若知竅,驚的鬼神叫,徐長卿舉手投足間,便是術法施展,這可不僅僅是法力充盈,術力渾厚那麼簡單,更厲害的是對法力及術法效果的掌控,這是神魂強大,境界高拔的體現。

  雖說當今時代,大部分修行者都是境界足夠,功法修不上去,可徐長卿如此年輕,境界就堪與六七十歲的老修士的境界比肩,這個卻是值得肯定和稱讚的。

  正是因為功法修上去了,境界更高能夠自如掌控,所以這道行才強大,尋常修士掐印念咒、步罡儀軌,搞半天才能見效果,人家動念之間就完成,這才顯出牛逼來。

  天上那位自然不肯就這麼認輸,念動咒語,虛空迴聲,最後大聲嚎叫,有紅色的晶體,如雨而落。

  這些晶體彷彿是冰塊,剔透但發著紅芒,明滅之間,可以看到內裡封著蝌蚪般的生物,彷彿是別緻的琥珀。

  晶體落地後,閃光三次,便猛的沒入地面不見,就好像鐵丸入水,極沉而下。

  徐長卿見之眉頭微蹙,這些魔種非常霸道,光靠太極旗並不足以控制它們對天地之力的抽攝。

  他手腕一翻,右手中多了一墩子錢,一元人民幣,全都是破舊殘幣,銀行整理出來銷毀的那種,在他手裡則成為施法材料。

  一元紙幣實用極為頻繁,這些舊幣經過不知道多少人的手,最適合與社稷之力勾連,從某種角度講,比精心備置的黃表紙更優,它的優不在於積蓄法力,令符籙的威力更強,而在於容乃更多社稷之力,可控性更高。

  一墩紙幣砸入空中,砰然四散,宛如火紙般迅速燃燒,連灰燼都不剩,便在這火光中,又條條紅光垂下,上通天穹,下接厚土,有人形光影在這紅光中凝聚。

  與此同時,土地開裂,一頭頭人形怪物破土而出,仰天嘶吼!

  “真醜,還有,叫的真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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