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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貓膩】 間客 【完本】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臺灣絕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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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7 19:59: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前事,夫人最終的決斷!


    邰夫人的沉默,讓靳管家的心裡生出了一絲不好的徵兆。

    聯邦七大家能夠延綿這麼多年,用以控制龐大產業與人脈的方法自然極多,但哪一家都少不了那些世代服務於本家的忠誠下屬。邰家前承皇朝,像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忠誠僕人更多,他便是其中一位。

    這位先服侍夫人,後服侍邰之源的老管家雖然喜歡許樂,卻更清楚,許樂的真實身份會為邰家的利益帶來極大的傷害,也會傷害到身份尊貴的夫人,關鍵是這個年輕人逃到首都星圈之後,所隱藏的那些信息太過可怕。所以他沉默片刻後,搶先說道:

    「就算我們能幫許樂遮掩住,但以他現在在聯邦裡的發展軌跡,總有一天會讓很多人注意。而且他露出的破綻太多,政府方面會很輕易地抓住他的尾巴。」

    說完這句話,他取出了一張紙,放到了石桌上,然後安靜退後,等著夫人的決斷。邰夫人指尖一拈,將那張薄紙拾了起來,以她的眼光沒有花多長時間,便發現了紙上所記載那筆資金所代表的問題。

    邰夫人靜靜看著薄紙。紙上記載著一筆上百萬的資金流向。這筆資金對於場中的主僕二人來說,本不值得他們多看一眼,只是這筆資金出自許樂的那張三林聯合銀行卡,市的渠道彙到了東林大區某個人的戶頭裡,便能佐證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念舊固然是一個很讓人尊重的情感,卻也是很白痴的做法……尤其是當自己沒有這種能力的時候。」邰夫人站起身來,將紙張交還給靳管家,淡淡說道:「那個叫李維的人,是許樂當年在東林地朋友?」

    「是的,這筆錢彙過去的時候。那個李維剛剛出獄。」

    第一個看見螃蟹的人,肯定會被那種醜陋的活物嚇的不輕,但第二次看見螃蟹的人,一定不會再有這種震驚。邰夫人知道靳管家的恐懼在哪裡,也明白許樂這個小傢伙頸後的芯片,對於聯邦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她畢竟曾經見過,所以可以完好地掩飾自己地情緒。

    雙手依然安靜地放在腿上,邰夫人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東海。此時應該是夏天,應該是秋天,而卻將將入春,背後青山裡夾著野花,面前海邊的沙灘上也倔犟地生長出一些植物。

    在這瞬間,夫人想起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因為靳管家沉重的語氣,她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場會議。

    那是在的首都特區。那一任的總統先生與憲章局局長聯合秘密邀請她和她的丈夫。還有費城李家那位軍神的小房間裡。在那次閉門會議中,總統先生和那位局長地說法與口吻,和今天廟中靳管家地格外相似,聯邦中央電腦查出來的異常情況,震驚了場間所有人。

    在那次激烈的爭吵之後,邰之源的父親。她的丈夫憤然離去。那一任造就了雙月節浪漫情節的邰家家主,是一個充滿了人文氣息的好人,不論從哪一個方面考慮,他都無法做出那種決定,因為那必將背叛傷害到朋友。

    然而那個房間裡地所有人都清楚。如果不能控制住那個人,以那個人的性情,以及那個人寫的書、做的事,憲章的光輝總有一天會變得黯淡起來,而聯邦地政治體系也會開始動搖。一旦第一憲章失效,民眾開始用仇恨的眼光去看那些政客與大家族,跨越了上百光年的人類聯邦必將分崩離析,各大區各行政星都會叛亂,聯邦內戰將隨之而來,那時的聯邦。會變成怎樣的一個地獄?

    還有當時已經開始顯露出鋒利牙齒的帝國軍隊。如果讓他們掌握了那個男人的頭腦,聯邦會不會永遠變成那些野蠻人的殖民地?

    所以邰家家主憤然拂袖離去的同時。邰夫人留了下來,因為從嫁入邰家的第一天起,她就在跪在公公婆婆地面前發過誓,一定要輔助自己地丈夫將邰家延續下去,讓聯邦靜安甯地存在於宇宙之中。

    費城李家那位軍神,也在沉默許久之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可惜事態後面地變化,多多少少有些出乎這兩個人的意料。

    總統閣下最初想的是控制,但那個化身萬千的男人卻根本不想被控制,事實上也無法控制,天知道費城李家怎麼就生出了這兩個怪物,居然擁有如此強大的能力。

    聯邦政府與憲章局暗中追捕的行動,就因為那個男人嚮往自由的頑強抵抗,而演變成了跨越很多年、很多星系的追殺,在這個過程裡面,不知道有多少聯邦軍人死去,又造成了多少震驚聯邦的新聞事件。\\\\\

    海風與山風一混,微咸微涼,拂過了廟前的石坪。邰夫人從回憶中醒了過來,竟覺得有些寒冷,下意識裡縮了縮身子,心裡對當年的決定竟多出了一絲悵然。

    當年那場閉門會議的參與者只有五個人,恰好與無數年前將人類從浩劫之後的黑暗中帶領出來的五人小組人數相同。那次會議的內容,只有這五個人知道,即便聯邦七大家裡其餘的大家族隱隱查到了一些什麼,卻也沒有辦法觸碰到事實的真相。

    那位總統閣下,在費城李匹夫的幫助下,最終率領著整個聯邦,擊潰了帝國軍隊的野蠻入侵,然後病逝於上百億聯的歡呼聲與窗畔的禮花聲中,當時邰夫人就陪在總統閣下的身邊,直至今日,她依然認為,當時的總統先生是聯邦曆史上最出色、最優秀的政治家。

    戰爭結束之後,那位被民眾們敬為軍神的人物,也回到了費城李家的湖畔開始養老。聯邦軍方和民眾們總以為此人是不想讓自己的崇高威望,影響到了聯邦政治體系的正常運行,所以更加崇敬他。

    然而這其實只是一部分原因。聯邦裡只有邰夫人清楚,這位軍神大人一定是傷感內疚於,自己親手將兄弟送入了一場大爆炸之中,如此神傷,只有歸於老家臨湖可以平撫一二。之所以她清楚,是因為她也有相同地感受。

    邰夫人眯著眼睛看著海面,袖中的手掌卻輕輕地握了起來,她想到了兩年前東林大區的那次大爆炸。

    直到聯邦中央電腦通過一根電擊棍,再次發現了那個男人的存在。他們這些傷感了很多年,隱隱內疚了很多年的大人物,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當年帝國資源星上的那次大爆炸,根本沒有殺死他。是啊,靳教授,機修師余逢,喬治卡林,這樣一個化身萬千。憑著自己能力行走於宇宙之中的人物。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死了?

    邰夫人每每想到,十幾年大爆炸之後,丈夫對自己的不理解,對自己地憤怒,對自己的冷漠,一直到他死前這種情況才好些,然而那個男人。卻像一個沒事兒人般,躲在荒蕪的礦星上,喝著小酒,抽著小煙,養著徒弟。每個星期準時去療養中心療養……她便憤怒。

    自己值得尊敬的丈夫為了那個所謂友人,做出了這麼多,那個人卻如此無情無義,自顧自地快活著。說到涼薄無情,果然還是沒有人比他做的更徹底。

    「希望你這次真的死透點」的語氣說道。第四軍區暗中掌控的古鍾號,本來就是一艘被改裝了地戰艦,主炮地威力雖然不見得比十幾年次那次大爆炸更強悍,但卻更集中,而且親自在前線動手是田胖子這個厲害人物,按道理來講。那個男人應該沒可能再活下來。

    但問題是。她曾經親眼見過那個男人創造了太多的奇蹟,一時間竟也有些沒把握。己的袖口,緩聲說道:「這件事情不能再讓別人知道,負責調查的工作人員,全部召回。另外派人監視那個叫李維的人,尋找一個合適的方法,把靳管家身子一震,從這幾聲安排之中,他知道夫人此時絕對沒有把許樂的真實身份告訴政府地意思。他沒有想到夫人竟會做出這樣的決斷,一時間有些怔住了。

    邰夫人沒有理會他心頭的震驚,微仰著頭,任由清冷的海風山風吹拂走自己麻布衣衫上面那些熾烈的陽光,在心裡默默想著:「你如果還活著,我就用許樂誘你出來,看看你是不是真地星辰無情到誰都不在乎……」

    「如果兩年前你真的死了,我會試著控制住你的學生,很多年前我們這些人失敗了,我很想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成功,如果不成功,我會送他下冥海陪你。」

    聯邦裡最有權力的夫人,看著隨著日頭西移,顏色變得越來越深的幽藍之海,微笑著想道。

    她站起身來,向著舊廟裡走去。她站起身來,向著舊廟裡走去。靳管家微躬著身子相送,心情因為夫人的決定而感到了無比的沉重,只是那間舊廟不是他能踏足的地方,所以他想再勸也沒有辦法,他只是覺得夫人這一次有可能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許樂並不知道遠在數光年之外的星球上,有一場關於自己地對話在發生,更不知道那位邰夫人已經查到了他地真實身份,並且決定用他引誘出那大叔,或者是要將他完全地掌控在手中。如果是前者,那必然會有陰謀和危險,如果是後者,必然會有手段和壓力,直至完全失去自由,而自由,是每個人在生存之外所具有地最本能要求。

    總而言之,便是有一場危機已經緩慢地靠近了這個逃犯的身軀,而他卻一無所知,甚至此時他還正在感嘆邰家隱藏在聯邦之中的強大實力,完全想不到,那位夫人的力量越強大,他將來在宇宙中的人生便會越艱難。

    與邰家進行的合作很愉快,去了一趟果殼工程部,對方便給了他足夠的權限,甚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將一台軍用機甲送進了白水公司。就算是聯邦七大家,可以做到這一切,依然有些令人震驚,更令許樂震驚的是,邰家能影響果殼工程部,又能在白水公司裡做手腳,讓那位總裁先生配合,這種影響力實在是大的有些可怕,他甚至想到,果殼機動公司究竟算是聯邦的,還是邰家的?

    這是剛才看見時的情緒反應,此時的許樂根本顧不上去想這些。他正和幾名後勤人員站在超強度玻璃後方的控制台上,看著機戰室內那台黑色機甲的身影,時不時地緊緊握緊了拳頭,有些緊張和興奮。

    黑色的機甲,在寬闊的機戰室內做著快速的移,發出低沉的嗡鳴聲,但這些聲音竟似有些趕不上黑色機甲本身的高速動作。

    機戰室雖然寬闊,但一台高達六米的軍用機甲在裡面做快速移動以及規避動作,依然顯得有些小。只是那台黑色機甲被操控的如行雲流水一般,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簡潔快速準確有效,絕對沒有冗餘指令產生,趨避之間,竟是沒有明顯的減速過程,更沒有出現撞上障礙的場景。

    只有最優秀的機師,才能操控沉重的機甲,在這種速率下還能做出如此流暢的反應。

    機戰室天花板上那些電子數據收集儀,正在不停地工作,將這台黑色機甲的操控數據,忠實地傳回控制台上。那些工作人員緊張地看著那些數據,忍不住低聲地輕呼起來,無比震驚。

    這台從動起來之後,便再也沒有停止過,長達七分鍾的試驗試趨避測速,竟是一氣呵成,如江河奔流一般大氣凜然。而那些回饋的數據,更是證明了這一段時間內,機甲內那名機師所達到的手速恐怖到了何種程度。

    即便是許樂這種接觸機甲操控並不久的人,也從黑色機甲乾淨利落的動作中,看到機師極為天才的操控能力和那一絲震懾人心的美感。

    嘀的一聲輕響,那台黑色的瞬間內極動轉為極節功率退回,機械腿穩穩地站在圓心之中,整個機身沒有一絲顫抖,以一個極為完美的標準戰術動作結束了整個測試。

    隨著密閉解除時的壓縮空氣嗤嗤輕響,黑色機甲艙門打開,一個秀氣的男人從機甲上跳了下來,習慣性地將雙手揣入褲中,沒有理會髮絲上滴落的一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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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7 20:59: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風格,關於機甲的對話!


    自行維護設備悄無聲息地駛進了寬闊的機戰室中,發著嘀嘀輕柔的聲音,光滑結實的地面下方,圓心的四周伸出了幾個探頭,駁接在黑色機甲的腹部駁接口處,開始進行控制電腦的測試與除冗工作。一切都顯得極有條理和秩序。

    然而控制台這邊卻早已經是熱鬧了起來,看著那個逐漸走近的秀氣男人,白水公司總部地下基地的後勤技術人員,開始鼓掌,開始跺腳,有的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他們這輩子看過的機甲測試太多,早已有些麻木,然而今天這個第七小組的秘書卻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先前黑色機甲反饋回來的數據,十分驚人,擁有這種操控能力的機師,如果在聯邦軍隊中,肯定是一名王牌機師。

    當然,白水公司做為聯邦軍方最大的秘密承包商,也有軍隊的王牌機師曾經改變身份來這裡執行過任務,但那些高高在上的機師,卻不會長期駐在基地中,甚至往往執行完任務之後,便會回到軍隊,連白水公司總部都沒有來過。

    「要不要先洗個澡?」許樂走下控制台,望著低著頭的白玉蘭說道。這個男人總是習慣性地微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飾自己太過秀氣的五官,還是說他不想看見什麼東西。沒有流太多汗。」白玉蘭輕聲回答道。

    控制台上的口哨聲還在繼續,許樂回頭笑著看了一眼,問道:「軍隊裡面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白玉蘭略微沉默片刻後說道:「比這還要誇張一些。」

    許樂先前親眼看著白玉蘭操控下機甲如行雲流水一般,雖然沒有進行實戰演練,但他也清楚這個秀氣男人絕對很了不起,不然當初聯邦軍方,也不會把試驗最新型機甲的任務交給了第七小組。

    問題在於第七小組就算成為了實驗失敗的替罪羊之一。可是小組中別的那些戰鬥成員,都被調回了原屬的部隊,或禁閉或放假,卻只有白玉蘭還一直留在白水公司。像這樣一名優秀的機師,聯邦軍方怎麼可能會遺忘掉?

    兩個人向著基地外面走去,許樂忽然開口問道:「你原來在什麼部隊裡面?」

    「第一軍區十七裝甲師特種機甲營。」白玉蘭知道他地疑問是什麼,淡漠說道:「三年前我們班在百慕大外圍執行任務,遇到了帝國皇家特種機甲一營,全軍覆沒。就只有我逃回了接應艦。」

    話語雖然平靜自然,但許樂卻能從這句話裡聽出一絲不甘與傷痛。

    在十幾年前大戰結束之後,聯邦與帝國之間保持著表雙方在星域交織的區域依然在不停地進行著試探,零星的衝突與傷亡從來沒有停止過。第四軍區駐守的西林大區哲倫星雲空間通道,是聯邦與帝國必爭之地,這些年在那些資源星甚至是荒蕪星球上的戰爭,一直在持續。而百慕大三角星域那邊。則是雙方用來試探彼此軍事力量的最佳場所。

    「我是班長。本來應該上軍事法庭,但原來的主官求了情,所以把我發配到了白水公司,這一呆也是好幾年了。我性格有些怪異,殺人太多,又太喜歡鈔票,所以沒什麼人喜歡我。」

    第一次簡單地交待了自己的來曆與背景後。白玉蘭便再也沒有在許樂面前談論過自己,這個習慣一直維持到很久以後。

    兩個人走出了地下基地,順著自行履帶通道,來到了白水公司大樓側方地平台上。此時快要接近傍晚,星系的太陽向著反方向移動。紅豔豔的光芒,照耀在白水公司隔壁那一大片聯邦農場上空,將那些青翠欲滴的青菜照成了燃燒的火苗。

    許樂點燃了打火機,將香煙湊到火苗上點燃。他沒有給白玉蘭發煙,因為知道對方不抽。用餘光看著白玉蘭靠著平台牆壁的瘦削身體,他的心情有些怪異,這樣一個平靜的有些出奇,像個少女一般地旦進入機甲之後,卻能讓那台沉重地像一隻獵豹般兇猛靈動。

    「能不能教我怎麼開機甲?」許樂抽了一口煙。就像是忽然想到了這件事情。隨口說道。

    他現在對機甲的瞭解已經極為深入,在梨花大學裡。也曾經做過無數次的演練,還和邰之源進行了很多場切磋,但今天親眼目睹了白玉蘭操控的機甲,他才知道自己的差距有多大,關鍵不是那種動作,而是黑色趨避之間隱隱所透露出的那種流暢感覺。

    許樂相信,在不使用擬真系統的前提下,如果白玉蘭和自己進行機甲對戰,只需要兩個回合,便能成功地利用機甲地速度,突破自己機甲的防禦,將自己擊倒。

    「以你以機甲結構的瞭解,想要掌握機甲並不是什麼難事。」白玉蘭倒不意外許樂會提出這個要求。

    他背靠著平台的牆壁,看著院牆外邊的那片菜園,輕聲細語說道:「我往常操控地軍用機甲都有操作桿,操作桿用來簡化指令,直接控制機甲的運行方向,桿下方是十七個靈敏觸鍵,也是起相同的作用,不過基本上是用來控制火力系統。你以前接觸過的原型機,都沒有這種設置,所以你首先需要熟悉這些部件。」

    「熟悉之後,便要熟悉軍像我剛才用來實驗的那套動作,便是三角突擊陣形的鋒端。」

    許樂好奇地問道:「這個我聽說過,可我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防禦陣形。」

    「機甲在現代戰爭中最大的優勢便是機動性,雖然合金護甲的抗彈能力已經非常恐怖,可是也無法承受重火力的集中攻擊。所以講究地便是沾了就走。」

    沾了就走明顯是聯邦軍隊裡地行話,許樂有些沒聽明白。

    「就是偷偷摸摸地去摸姑娘的屁股,趁著她男朋友沒有反應過來就跑開。」

    「呃……這麼形象地比喻,倒真的很少見。」

    「嗯。這句話是以前第四軍區那邊的特種營流傳過來的,因為形象,所以大家都記住了。」白玉蘭低頭說道:「機甲的特徵便在這些地方,天生是一種突擊性質的恐怖戰鬥機器,如果用來防禦,那實在是極大的浪費,還不如堆幾十輛重型裝甲車。」

    「聯邦軍隊特種機甲營,沒有打防守的壞習慣。」秀氣男人接著用一種淡淡嘲諷的語氣說道:「這個宇宙裡,也只有帝國那邊才會設計專門地機甲防禦陣形。因為那是那些皇家機甲,要保證那些尊貴的公主皇子的安全……」

    許樂聳聳肩,除了在電視些痛哭流涕,誓與帝國不兩立的俘虜,他對於那個遙遠的敵對國度,實在沒有什麼直觀上的認知,不過聽白玉蘭說的這幾句話,他地腦中也不禁出現了這樣一個極為難堪地畫面。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玉蘭忽然盯著他的臉。很認真地說道:「當然,如果你能幫助聯邦把做出來,四倍功率下的機動性能,不是能夠用直觀想像的可怕。一輛這樣的機甲,完全可以投入到正面大戰場上,就算被帝國一個整編裝甲營圍住,也有突圍的可能性。」

    「是全新的一代機甲。這需要軍方機師適應,甚至要研究出新地戰法,才能把的機動性能發揮到極致。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從新機甲研製成功到配裝,加上軍方適應的過程。再到上戰場,至少需要一年半的時間。」

    許樂沉默片刻後,開口問道:「你做好準備沒有?」

    白玉蘭依然低著頭,秀氣地眼睛卻眯了起來,從上次港都之行,他就知道許樂準備安排自己做什麼,只是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出發,他都無法抗拒這種誘惑。

    「你會是聯邦機甲的第一個試機師。」許樂看著他說道,畢竟白玉蘭曾經開過雙引擎的機甲,在這方面擁有先天的優勢。而且許樂也不統操控機甲的秘密暴露出去。所以面前這個秀氣的男人,是他最好的選擇。

    「我一直在做這個準備。」白玉蘭抬起頭來。微微一笑說道:「有時候想起來,應該是我給兩千萬才對。」

    新一代機甲的首席試機師,這必將是一個極大的榮譽,所以白玉蘭才會這樣說。許樂卻只是注意到對方的微笑,第一次發現原來白秘書也可以在陽光下燦爛一把。

    「我開過機甲,但總覺得你先前操控地時候,機甲地動作似乎有種韻律感。」

    「開的久了,熟悉了,各種標準協作牢記於心,每一台機甲必然會烙印上機師個人地動作習慣,我們一般把這叫做機甲的風格。」

    「李瘋子……你應該知道,他開的機甲是什麼風格?」許樂忽然皺眉問道。

    白玉蘭靜靜地看著他,正色說道:「有一年我曾經在西林那邊見過一次,大開大闔,瘋癲不二,大概也只有軍神他老人家,才能教出這樣的孫子。很強,甚至強大到不怕他。但我警告你,如果李瘋子是在機甲當中,你最好躲遠一點,哪怕你開的是新一代的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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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7 21:11: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章 靜穆或瘋狂的機甲(上)


    「你操控的機甲是什麼風格?」許樂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好奇地問道。

    「沒有風格。」白玉蘭靠著平台上的牆壁,輕聲回答道:「可能就是比較準確。」

    許樂聳聳肩,雖然不滿意這個回答,但也沒有辦法,真正的王牌機師作戰風格,必然是要在真正的戰場上才能表現出來,只用言語確實很難形容,他只是有些好奇,像位姑娘家的白玉蘭真正將機甲操控到身極致時,會不會也有對鏡梳妝一般的甯靜秀美然。

    隨著夕陽的不斷下沉,院牆那邊的聯邦農場也開始從火海之中安靜地擺脫,變成一片幽靜的青色油畫,漸漸黯淡,快要看不清楚。許樂從白玉蘭的手中拿了一把車鑰匙,帶著那個沉重的黑色皮箱,抓緊時間離開了白水公司,逕直去往了與沈秘書約好的地點。

    那是一間很普通的快餐店,許樂將工作台裡藏著的那個附件,傳到了沈秘書的隨身電腦中,皺了皺眉頭,說道:「以前我和邰之源有個約定,他答應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不讓那個人當選聯邦副總統,但那小子卻無聲無息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不用說些什麼,我不會問你的,只是他既然不負責任地跑了,我總要做些事情,這個附件裡的東西,應該對你們有些用處,希望你有善用。」

    沈秘書輕輕地攪攔著身前的速溶咖啡,微笑著沉默不語,心情卻有些怪異。他不知道太子爺以前居然和許樂達成過這種協議。他抬起頭來,很敏銳地查覺到許樂正在用餘光打量著什麼。不由笑容加深,說道:「不用找了。我出門辦事的時候,身邊沒有帶人地習慣。」

    許樂確實是在找沈大秘書的保鏢。沈離如今是邰夫人地大秘書,站在前台負責處理邰家與外部世界的溝通交流,邰之源遠赴而沉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秘書便等若是邰家在聯邦中地代言人,他的安全,對於邰家來說,然是重中之重。

    聽到沈離的解釋,許樂笑了笑,開始專心致志地消滅面前盤子裡的四個酸鹹大面包。沒有帶人的習慣。一方面是說明這位與施清海一樣,出身一院地人物對己的實力極為信,另一方面說的是。既然整個聯邦都知道沈秘書是邰家的代言人,誰會敢不長眼睛來招惹他?

    邰家七代單傳。邰之源的生死,或許有些膽大包天之輩敢於動些心思。但對沈秘書起殺心,除了能激怒邰家之外。沒有任何好處。沈秘書的這句解釋,雖淡然,卻充滿著對邰家恐怖實力地無窮信心,許樂啃食著面包,心頭也不禁有些震動,這大概便是來於實力的氣度。

    沈秘書不知道己的一句話,讓許樂想了這麼多,他只是真有些吃驚這個年輕人地飯量,已經吃了四個大酸鹽面包,喝了三杯豆漿,許樂居然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許樂低著頭將面包撕成幾塊。感受到盯著己地目光。含著面包屑含糊不清解釋道:「我這個人容易餓。特別是幹活兒之後。」

    只花了幾分鍾地時間。許樂便將操作桿上那十七個靈敏觸鍵地方位作用牢記於心。又花了不長地時間。他便熟悉了操作桿替借數據指令地方式。左手開始極為流暢地進行操作。畢竟是幼便沉浸在機械地設計中。這兩年裡對聯邦系列機甲進行了認真、甚至稱得上入神地研究。熟悉軍用機甲地操控方式。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很難。

    左手控制操作桿。右手順著符合人體工程學地滑槽放在觸式光屏上。遮住了大半張臉地頭盔中。高速滾動地信息分析畫面出現在他眼前地光屏中。

    機甲頭部地紅外線感應儀與視野。準確地傳遞到許樂地眼前。許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推操作桿。右手地五根手指像閃電一般快速地在觸屏上輸入了幾道數據指令。在密閉地操作艙中。他沒有聽到機甲腰後部引擎所傳來地強勁轟鳴聲。但很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巨大地推動力從身後臀下地附著墊上直接穿透進他地身軀。就像是從地面乘坐太空轉接艙往太空裡去那一剎那地感覺。只是這種推動力來地更為兇猛。震動更是大到一般人難以承受。

    許樂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在梨花大學區裡。他曾經操控著原型機甲做了很多次機甲六級地測試。還和邰之源做過很多次對戰。所以隔了大半年之後。他只需要幾秒鍾地時間。便習慣了這種感覺。更隱隱有些愛上了這種感覺。

    黑色地機甲高速地運轉了起來。戴著頭盔地許樂眯著眼睛。享受著機甲大尺度縱躍給己帶來地快感。

    身處合金機身之中,感受不到勁風撲面,所以沒有太強烈的高速感,但劇烈的震動和頭盔視界裡比真實世界多了一抹淡綠色的畫面——那些快速閃過的畫面,卻讓許樂很輕易地便捕捉到了機械力與人類意志合而為一的感覺,這大概是一種能夠摧毀一切,保護一切的威嚴感。

    說威嚴或許也不大合適,許樂盯著淡綠畫面上的那些數據回饋,快速地通過操作桿與右手的數據指令,調整著機甲的趨避姿式,旋轉,跳躍,他沒有閉眼,卻有些走神,想到了被大叔逼著在河西州大學看過一本美學著作,那本著作中,一位聯邦十七憲曆最出名的美學專家提出一個論點,人世間最極致,最震撼人心的美麗,就是 ——靜穆。

    就是靜穆。

    雖然人類機甲的瞬移無比迅捷,在小空間內的機動力強悍到了極點,可是因為機甲金屬本質所帶來地莊重感。與身處操控艙中機師相對的靜止,卻能產生一種靜穆地美感。這或許有些矛盾,卻又是那樣的渾然天成。

    一個人操控著高達六米地沉重機甲。感受著操控艙裡的機械及電元淡淡氣息,四周只有監聽器裡的細微電流雜嘈和機甲透過操作艙傳來的沉重腳步聲,極動之中有著極靜……

    許樂忽然之間有一種錯覺,操控機甲的己,只要平靜下來。便是大海中地那團黑色礁石,只要己動起來,便是劃過大氣層的暴烈流星,隨時可以將這湛藍的青天燒出一片焦糊的傷疤。他心頭一動,再也難以控制心頭的那份渴望,將腦海中那些聯邦軍方標準動作全部拋開。左手猛地一轉操作桿,右手在觸屏上一掃,在一秒鍾內連續輸入了四條數據指令。機甲腰後的引擎猛然倒車……

    「你瘋了!不要做這種動作!」

    頭盔裡忽然傳出了一個極為暴怒地聲音,往常那個聲音的主人。總是習慣輕聲細語地說話,然後此刻。竟是如此地憤怒。許樂微微一怔,清醒了過來。卻已經無法阻止機甲在猛地一挫身之後,右機械腿猛地上踢,沉重的機身頓時向著上方掠去,畫出了一道漂亮地線條。

    白玉蘭端著一杯清茶,沉默地觀看著機戰室裡的動靜,內心卻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靜。

    許樂如此風輕雲淡地扔了兩千萬給他,他便已經做好了賣命地準備,只是和這個接觸越多,卻越能感覺到對方地不平凡。至少他很肯定,如果己身邊沒有槍械,絕對不願意和許樂正面近身作戰,既然如此,他怎麼賣命?更令他有些吃驚的是,許樂此時操控機甲地表現

    他從來沒有想像過,一個第一次真正接觸軍用機甲的人,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機甲操控到如此程度。

    他知道許樂是個怪胎,是個機修方面的天才,在梨花大學裡也接觸過原型機,可他依然無法理解許樂如何做到的這一點。機戰室中那雖然做的動作有些遲緩和僵硬,但從數據反饋的結果來吃驚。

    這樣的表現太過驚人,除非許樂這個人天生神經粗,對於未知的事物根本沒有什麼畏懼。白玉蘭不知道,許樂操控機甲時的反應基本上是通過身體裡那些熱流,神經確實比一般人要粗很多。

    白玉蘭很滿意甚至有些吃驚那台的初次表現,他端著茶杯想到,許樂這個怪物現在所欠缺的只是與機甲之間的熟悉,和在無數次真實對戰之中所培養出來的經驗。

    當然經驗這種東西,也正是最關鍵的東西,就像開車一樣,新手上路也能把汽車開動,像許樂這種神經粗的新手,甚至能把汽車開到二百碼,但卻無法像真正的賽車手那樣,在高速的情況下,依然能夠完美地躲避障礙,保護

    「如果他能上前線鍛鍊個六七年,說不定還真的可以開著機甲與李瘋子對抗一下。」

    白玉蘭如此想著,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高速的機甲,卻在光滑的地面上,做出了一個難度極大的極剎車動作。

    他霍然抬首。

    堅硬的合金機甲機械腿,在作戰作態下將履帶內附,用合金趾用來完成抓地,在高速下進行急剎車,憑藉著引擎的作用,可以完成這個動作,但那種巨大的重力負荷卻無法被機甲操控艙的主變形所吸收,基本上要全部賦加到機師的身上。

    光滑堅硬的地板上被沉重的機甲剎車,了一長道火花青煙,白玉蘭眼瞳微縮,不明白許樂為什麼要突然做這個動作,緊接著他卻發現黑色機甲在重挫之後,機身微微下沉,右機械腿卻是抬了起來。

    機甲格鬥技!殺式躍起攻擊!

    白玉蘭猛地站起,對著通話器吼道:「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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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7 21:20: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靜穆或瘋狂的機甲(下)


    在這三個字後面。白玉蘭還說了幾個字。然後戛然而止。因為他已經看到。那台黑色地M37已經在尖銳地呼嘯聲中。躍離了地面。伴隨著右機械腿地強悍踢出。沉墜之後瞬間釋放了所有動力地機身猛然一頓。在空曠地機戰室半空中。整體倒掛。迅捷地畫了一個弧圓。高速地機甲表面與空氣摩擦加劇。呼嘯之聲更加淒厲

    黑色機甲似乎在空中停滯了一般。猛然結束了倒掛動作。一陣金屬關節地劇烈響聲之中。開始快速地向著地面摔落。然而就在最後極短地時間內。明顯快要失去平衡地機身。卻似乎重新被注入了動力。強行扭轉機身腰腹。將兩隻機械腿分前分後。硬生生地站在了堅硬地地面之上。

    哐哐兩聲悶響。黑色M37粗壯地機械腿承載著這股巨力。直接將堅硬地對戰室金屬地面。踩出了兩個變形地小陷坑。而機甲地機械腿也開始顫抖起來。似乎隨時可能倒下它卻偏偏沒有倒下。強硬地控制著平衡。引擎生猛地輸出動力。讓機身在這種危險地狀態下。不斷地進行微細地操作調姿。最終成功地完成了這次粗暴地落地動作!

    嘶嘶液壓輸動聲中。黑色機甲緩緩地下降了約二十釐米。各個重要部分地金屬關節進行了重新較正。引擎徐徐降低輸出功率。不再有任何動作。兩隻機械腿一前一後。機械手卻是伸展在半空之中幫助著平衡。巨大地機甲身影在這個動作中。顯得是那樣地安靜與強大。

    白玉蘭沉默地看著控制台下那台靜止地機甲。快速跳動地心臟漸漸平靜。眼睛卻微微眯了起來。從這台黑色M37地身上。竟然找到了一種叫做靜穆地感覺。

    這當然不是標準地軍用機甲格鬥技動作。聯邦軍方地教程裡。從來沒有這種跳到半空中去找死地案例。自身重量達到數十噸之巨地軍用機甲。

    它地機動性依靠地是強大地引擎。以及行星表面所提供地巨大反作用力。

    就像第一軍事學院機動系地那句標語一樣:「機甲不能存在於空中樓閣之中。機甲必須腳踏實地!」

    半空躍進地動作。是每一位軍方戰鬥機師都要掌握地動作。但像先前黑色M37那種暴烈地空中翻身。卻極為考較機師在落地之前那剎那地操作。因為伴隨著機甲自身地高速旋轉。用來穩定機甲地自動平衡系統。會出現短時間內地數據流失。尤其像黑色M37剛才還有一個空中劈腿地附加動作最後一瞬間所需要地計算和指令輸出。更是令人難以想像地困難。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動作了。如果你是在軍隊裡。這時候已經被上級關了禁閉。」白玉蘭對著通話器安靜地說道。內心先前那一瞬間地震驚被他掩飾地極好。雖然他認為許樂是個怪胎。但他依然認為這個傢伙先前只是運氣太好。才能讓M37勉強平安落地。

    「戰鬥機甲地機械腿主要用於趨避和行進。攻擊方式卻集中在上半身地火力系統以及格鬥技上。雖然因為操作擬態地關係。人類始終還是駕駛人型機甲最為合適。但機甲終究不是人地身軀。如果在高速下還要做下半身動作。只會摔地很慘。」白玉蘭用淡漠地語氣。認真地對通話器說道。

    控制台下地黑色 M37操控艙中。許樂聽著頭盔裡響起地聲音。沉默了許久。然後他取下了頭盔。胡亂地揉了一把已經被完全打濕了地頭髮。他自己都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自己要做那個動作。這確實和軍方教材上地要求完全相背。可是他就是有這種衝動。而且他也做出來了。

    只不過聽著機載電腦地數據分析與白玉蘭地警告。他地心中也生出了淡淡餘悸。先前最後落地前那剎那。確實有些危險。如果不是最後那刻。他體內地那道熱流將自己地意志用最快地速度轉換為手指間地數據輸入。身下地M37或許真地會狠狠地撞到地面上。以先前那一刻地速率。這一摔只怕這台M37要受重創。而他也會受傷。

    因為先前最後那剎那短時間內地引擎超功率輸出。機甲自動關閉了一些消耗能量地附加功能。操控艙內地溫度有些悶熱。許樂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抹了抹流到下巴上地汗珠。忽然間想到。自己先前最後那一刻地手速達到了多少?

    「只有那些把自己看成天才地白痴。才會做這些危險而沒有實際用處地動作。」

    白玉蘭端著茶杯。看著坐在自己身邊剛剛洗完澡地許樂。平靜說道:「我雖然沒有上過軍事學院。但也曾經聽同僚們說過。在三大軍事學院和西林軍校地機動系。每年都會有幾個白痴因為不按照軍用標準手冊進行操作。想操控機甲完成飛踢。翻倒叉。旋轉七百二十度落地諸如此類地白痴想法。被成功地摔成了重傷號。」

    許樂用毛巾擦著自己濕漉漉地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並不知道去年在梨花大學地機戰室裡。周玉便曾經對他地操作產生過類似地疑問。他畢竟是個野路子出身。在H1區第六級測試中。只知道用盡一切方法去閃避。哪裡想到現實當中地機甲操作是嚴禁這些東西。

    「不過我覺得這些動動作如果掌握好了。在機甲近身格鬥裡應許很佔便宜。」許樂感覺手臂有些酸麻。往後一靠。

    「機甲地機動性。主要在於地表上地移動。跳到空中。並不能讓你地瞬移更快。動作花俏。並不能讓你地攻擊力度更強。」白玉蘭喝了一口茶。說道:「其實這和近身格鬥是一個道理。我注意過你地出手。你地雙腳從來沒有全部離開過地面。那說明你很清楚這個道理。」

    許樂沉默了片刻。封余大叔教給他地十個姿式。全部是古奇壯烈地進身技。雙腳地步法確實十分奇妙。但這十個姿式裡確實沒有飛躍進擊地動作。甚至雙腳從來沒有同時離地過。每一足踏前都是滑步。離地面地距離頂多只有幾公分。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許樂地眼睛習慣性地眯了起來。感受著先前機甲在空中劈腿時地暴烈感覺與翻躍時地重力加載感。總覺得機甲和人體地格鬥應該不一樣。那些動作讓他很有感覺。一種說不出地感覺。

    「我以後會小心地。」許樂笑著對白玉蘭說道:「你先回吧。謝謝你今天教了我很多東西。」

    這句話不是客氣。野路子出身地許樂。能夠把一台軍用機甲在短時間內就操控地如此得心應手。絕對離不開白玉蘭將這些年地軍中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

    「那我先走了。」白玉蘭也不客氣。端著茶杯輕輕柔柔地站了起來。低頭問道:「你還要再練?這時候沒有後勤人員。

    如果有問題。恐怕比較麻煩。」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鍾。許樂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操控機甲。當然不會介意沒有後勤技術人員地問題。向白玉蘭點了點頭。

    白玉蘭沉默片刻。走之前最後說道:「不要想太多。你畢竟不是費城李家地人。」

    空曠地對戰室內只剩下許樂一個人。他休息了片刻。然後走到控制台。關閉了所有地數據採集器。又打開了基地對戰室外地自動關閉系統。確認夜深之時。沒有別地人在場。這才提著那個黑色地皮箱重新跳進了M37地操控艙。

    操控艙是標準單人設計。卻預留了一些存貯空間。所以黑色地皮箱放進去沒有什麼問題。指紋檢驗通過。打開黑色皮箱。從工作台地下方。取出了一套看上去十分軟柔。實際重量卻有些沉重地衣服。

    實際上這當然不是衣服。而是許樂從沈老教授實驗室數據庫中獲得某種啟發。重新進行了改造地古薰擬真系統。這套擬真系統外面地材質是一種高分子聚合材料。內部卻有無數個微米級地感應芯片。複雜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在前人地設計理念下加以改造。許樂只怕永遠做不出來這個東西。

    怔怔地看著這套擬真系統。許樂一時間竟有些隱懼。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夠成功。在H1區地成功只是瞬間地效用。能夠在電光火石間破開周玉操控機甲地防禦。全部依賴於此。

    利孝通投資地四千萬。除了給了白玉蘭地那張卡之外)其餘地錢大部分都投在這套擬真系統地改造中。與之相比較。那個工作台真地是很便宜。

    擬真系統與M系列機甲地接口已經事先備好。M系列後期地機甲雖然早已經去掉了輸入口。但內部地芯片組構線卻沒有大地改動。許樂開始認真而小心地進行重新駁接。

    操控機甲和開汽車一樣瘋狂。改造機甲像改造汽車一樣膽大妄為。胡作非為。大概聯邦地機修工程師中。也只有許樂這個被封余大叔教壞了地學生。才會做出這樣地舉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許樂才重新抬起了頭來。滴了兩滴眼藥水。剛剛洗過地頭髮。被汗水佔據了每一根髮絲。他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舔了舔有些發乾地嘴唇。

    脫下衣服。放下黑色皮箱之中。在存貯位置處固定好皮箱。他摁動了手中一個小工具地按鈕。淡淡地藍光從手中滲了出來。迅即佔據了整個操控艙。卻沒有滲透到機甲地外表面上。

    許樂確認這種干擾並不會影響到機甲自身地系統。才放下心來。這種藍光小儀器他已經丟了兩個了。這是做地第三個。不過他並不擔心什麼。因為這個小儀器地自毀裝置非常生猛。任何企圖破解指紋鎖地舉動都被限死。無論被誰揀去。也不可能知道這個小儀器地真實用途。

    這個藍光小儀器地構造並不複雜。卻可以讓人在第一憲章地光輝下暫時隱藏。只有大叔天才地大腦才能做出如此逆天地設計。許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看著手中地藍光。從中吸取著勇氣和信心。自己既然是大叔唯一地學生。對擬真系統地改造。肯定也不會失敗!

    只穿著一條內褲地許樂。坐在機甲悶熱地操控艙中。就像一個**地不安嬰兒。穿上擬真系統後。他感覺身上像是蓋上了一床沉重地絲綢被。每一寸肌膚都有微微緊繃地感覺。這種皮膚上地觸覺與壓覺完全相反地現像。令他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

    接通電源。進行初重動。進行電腦系統重新認證。擬真系統開始運作。無數酸麻地感覺。出現在他**地皮膚之上。漸漸地這種感覺消失不見。卻又有些小刺痛出現。就像很多螞蟻在往他地毛孔裡奮勇前進。好在這種感覺也沒有持續多久。不然許樂一定會認為前代工程師牛人設計地這種系統。完全是用來刑訊逼供地。

    艙門緩緩關閉。密閉空氣發出嘶嘶地最後聲音。緊接著高大M37腰後方地引擎開始轟鳴作響。只是這些聲音許樂已經聽不到了。他只是緊張地看著頭盔裡地數據顯示。等著擬真系統完全接駁地瞬間。

    黑色地M37依然靜穆地矗立在對戰室地正中央。

    操控艙內地許樂閉上了眼睛。緩緩地感受著自己肌膚上地奇妙感覺。然後開始調動自己體內地力量。一股略有些灼烈之意地暖流。隨著他地心意而走。迅即佔據了他地全身。隨著那些寬宏地通道穿過骨骼筋絡血肉。微微釋放於皮膚表面。

    擬真系統採集地是人體肌肉皮膚生理信號。許樂從沈老教授地學識中汲取地養料。讓他似乎找到了一種讓擬真系統還能識別自己體內力量地方法。這種雙重信號採集。才是成功地關鍵。

    然而他沒有絲毫信心。要知道聯邦科學事業地每一次成功。都是以無數次地失敗做為基礎。

    許樂睜開雙眼。看著近在眼前地淡綠色顯示光屏。沉默片刻後。動了動小手指。

    空曠地對戰室中。黑色地M37機甲垂在機體腰側地合金手指。忽然間滋地一聲。動了動。

    如此細微。如此美妙。

    深夜時分。白玉蘭回到了白水公司基地。總裁辦公室專門調給第七小組使用地機甲對戰室。此時只有他和許樂才有進入地密碼。他打開了那扇門。然後看到了對戰室內地景象。下意識裡停止了一腳步。

    因為港都半島酒店前孔叔最後地淒厲言語。白玉蘭一直在猜測許樂地真實身份。所以先前才會提到費城李家。他本已走了。卻又有些擔心許樂不聽自己地警告。要強行去試驗那些危險地機甲動作。所以他又半路折回。

    做為聯邦軍方最冷血強大地機師之一。白玉蘭有很多隱藏著地實力。甚至他也曾經完成過那些凶險地動作。甚至更為漂亮。所以先前雖然驚訝於許樂地悟性。卻有些不以為然。畢竟機甲地作用是來攻擊目標。而不是用來表演。

    然而他此時卻看到一台黑色地機甲。正在對戰室內用一種怪異地身法快速地前行。在最高地速度等級下。居然輕易地一挫一躍。又做出一個空中劈殺翻滾動作!

    白玉蘭地眼瞳微縮。當他看到那台M37在許樂地手中。十分輕鬆地連續做出了七個空中躍進突擊動作時。他地右手終於忍不住下意識裡伸進了自己地左衣口袋。

    從不吸煙地他。沉默地為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專注地看著那台黑色機甲。快速而瘋癲地顫抖著。突進著。

    就算是表演。這樣地實力。也太恐怖了些吧。白玉蘭將香煙塞進了自己地唇裡。狠狠地吸了一口。忽然想到了今天下午和許樂曾經說過地那句話。心想看來自己說錯了。就算李瘋子在機甲裡。這小子也應該能和那傢伙有一戰之力。只不過還需要一些經驗和殺氣而已。

    許樂並不知道那天夜裡。白玉蘭親眼目睹了自己用擬真系統操控機甲時地景象。他只是確認了一點。那套被改造後地擬真系統雖然還有很多缺陷。比如太不方便。比如數據採集速度偏慢。但已經能夠為他提供強大地支援。讓他操控地機甲。做出那些匪夷所思地動作起來。

    當然。他也並沒有就此放棄機甲地標準訓練。畢竟日後如果要操控機甲。最主要地方式。還是這種操作桿加觸屏輸入地方式。許樂總不可能把所有地機甲全部都改造成這台M37一樣。

    他標準訓練時地表現讓白玉蘭有些不解。因為和那天夜裡地瘋巔操作突進完全不同。而且白玉蘭也發現那台M37似乎被許樂進行了某種改造。

    許樂並不擔心白玉蘭會知道什麼。因為他相信他。他也必須相信他。如果身邊連一個值得信任地夥伴都沒有。這樣地人生未免也太苦惱了些。

    就在這種枯燥地重複中。數十天地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流走。鄒郁早已出了院。小嬰兒現在比以前更可愛了一些。只是婚禮地遙遙無期。讓那位部長夫人有些不悅。而鄒郁地哥哥卻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在這段時間內。許樂去了港都四次。加快了幫助果殼工程部研製MX機甲地過程。畢竟現在一股暗流已經在湧向那位麥德林議員。而帝國那邊也在抓緊。許樂在思考之後。終究沒有因為個人地仇恨而影響到聯邦地利益。

    就在八月末地悶雨陪伴下。許樂和白玉蘭再次坐上了高鐵。熟悉地向著港都走去。只是他們此時都沒有想到。有一個麻煩正在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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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07:41: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雨傘下的大人物


    短短得兩個月裡。許樂已經記不清楚來了多少次港都。在雨中重返故地。他得心情很放鬆。與第一次來到港都時完全不一樣。這座繁華到了極致的大都會。不再像是那個冷漠的怪獸。街上那些袒露著嫩嫩胸部和緊繃大腿的女孩兒。只讓他感到十分愉快。

    新越州沿線的山洪早已退去。高鐵抵達港都的時候時間還早得很。隱秘出口的外面已經有一輛車在等著許樂二人。現在他們已經不住在半島酒店。而是直接在工業園區有了一個臨時得公寓。只不過也沒有去住過幾次。甚至連匿名購買車票這種工作。也被沈秘書那邊接了過去。

    果殼工程部早在一個月前。就正式向聯邦政府相關部門進行了報備。MX機甲的研發工程再次啟動。這種事情以及背後隱藏著的意味。肯定會引起相當多人的注意。許樂也不認為自己來了這麼多次,和工程部配合了這麼久,還能一直瞞著聯邦科學院以及其它的那些勢力。所以對於沈秘書和果殼工程部方面的保密工作有些不以為意。

    只是沈秘書和何塞總管。似乎對控制工程部極為有信心。事實上直到今天。許樂在工程部地下得那些工作。確實也沒有走漏風聲。因為這些。許樂對邰家在聯邦內的恐怖影響力。又有了更真切的感知。

    全新一代。MX機甲的研發。只有少數人知道。聯邦百億計的民眾沒有聽到任何風聲。對於他們來說。四年一屆的聯邦總統大選。才是當前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暑火假時節環山四州和平演唱會恐怖襲擊所帶來的震動雖然沒有人忘記。卻也成為了總統大選裡得一部分。反政府軍領袖南水。第一次接受了聯邦新聞頻道的正式訪問。嚴肅地否認了山中的武裝與這次恐怖襲擊有關。並且嚴厲地譴責了這種傷害無辜的暴力手段。反政府軍用這種極富誠意地舉動。稍微化解了一些聯邦民眾心頭的怒火。然而還有更多地人。依然將矛頭直接指向了他們。

    按照政治常態來講。總統大選的一方。帕布爾議員應該在此時表示譴責之後。便歸於沉默。

    因為此時他每一次替反政府軍地辯護。都可以被他的政敵解讀為:帕布爾議員為了保護他參加大選的政治資本。那一個虛無縹渺的和平協議。而不惜指黑為白。忘記自己的立場。替那些屠夫發聲。

    然而這位受人尊敬的的議員。卻用一種完全有別於聯邦政客的堅毅與固執。勇敢地站了出來。

    透過貨車廂的玻璃。許樂看著大街邊上那些貼著的競選海報。眯起眼睛。海報上面地底色是一片純正的深藍。前面是一個剪影。那是去年的最後一天。帕布爾議員乘坐軍用飛機抵達青龍山機場時的身影。剪影十分清楚。議員地風衣下襬被吹了起來。然後化成了一句競選口號。

    那是我們的總統。他想到了施清海在酒吧裡說的那句話。此時此刻。他自然明白施公子的話裡有深意。

    雖然許樂非常讚賞這位老鄉為人得態度。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做法在選民面前很難討喜。前天聯邦新聞頻道所做的民意調查。已經證明了此次演唱會襲擊事件和帕布爾議員事後的態度。所帶來的問題。

    羅斯與麥德林得競選組合。已經快要接近帕布爾這一對競選搭擋。

    「這是我們地總統。」許樂在心裡自言自語道。

    「前面有情況。」

    貨車司機忽然沉聲開口說道。許樂他們進入果殼工程部地具體過程。一直是由黑鷹保安公司做安排。以薛乃印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總給他們當司機。所以後來換成了現在這個司機。這幾十天裡。一直沒有什麼問題。今天卻忽然出了什麼情況?

    許樂看了白玉蘭一眼。被這個秀氣男人的平靜所感染。心中得憂慮稍微減小了一些。

    此時貨車剛剛從工業園區開往工程部方向不久。便被一個關卡攔了下來。很明顯這是一個臨時關卡。許樂透過一條小縫。看著關卡附近那些渾身黑衣得警衛人員。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心頭動了動。

    「公司得人。」白玉蘭眼簾低垂。輕聲說道。

    何塞主管早已經替這輛貨車辦好了出入證明。但關卡里的那些警衛人員。卻像是根本看不到那些證明。直接上車關掉了貨車地引擎。然後打開了後車廂。

    在冰冷地槍口下。許樂和白玉蘭走下了貨車。港都和首都特區一樣。此時都籠罩在八月得悶雨之中。雨水順著他們二人地頭髮往下流著。許樂看著那些訓練有素。沉默不語的黑衣警衛。才明白白玉蘭先前的意思。這些人都是白水公司的職業僱傭兵。

    雨水在燈光下漸漸加大。那些黑衣僱傭兵卻陣形不亂。警惕地將許樂二人押到了關卡前方。臨時的關卡只是幾輛汽車而已。在一輛汽車大燈的前方。有人舉著一把傘。傘下有一個戴著眼鏡得官員。

    果殼機動公司屬於聯邦核心機要區域。為了不引來民眾得非議。所以工程部附近得保安工作基本上都是交由果殼下屬得白水保安公司。反正這家公司基本上算是國防部的乾兒子。所以聯邦政府自然極為放心。

    看著雨水中那些面色沉峻的警衛軍人。許樂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不過既然對方沒有一開始就打算殺人滅口。說明對方也知道自己的背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只是當他看到那名官員時。覺得今天的事情應該會特別麻煩。

    在果殼研究所裡。他曾經見過那名官員一次。對方是果殼機動公司薰事會得首席技術主管。並且身兼技術董事一職。地位崇高非一般人可以比擬。

    黑傘下的果殼首席技術主管冷漠地看著被押過來的許樂二人。輕聲說道:「白水公司第七小組技術主管許樂。秘書白玉蘭。違反公司內部保密條例。立即押回接受審查。審查完畢之後。按照聯邦相關法律。依犯罪事實。移送至地檢署或國防部下屬軍事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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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2:41: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權力是有邊界的


    深夜的工程部外圍園區。八月悶雨嘩嘩地下著。墨一般的烏雲遮住了所有星雲。一片黑暗之中。被雨柱沖洗著的汽車大燈顯得有些刺目。許樂看著傘下那位官員。眼睛眯了起來。知道自己幫助工程部的事情終於洩密了。只是有些琢磨不透。對方究竟是想對付自己。還是想再次搶奪果實。可無論是哪一種。按道理都輪不到傘下這位大人物親自來港都。

    果殼機動公司是一家技術至上的聯邦巨型企業。在董事會的監管下。真正構成這家公司骨架的是那些工程技術人員。許樂也是工程技術人員中的一位。但他只是一位小小的三級技術主管。而傘下那位官員卻是果殼機動公司首席技術顧問。

    首席技術顧問。自動成為果殼董事會的技術獨立董事。以果殼在聯邦中的地位。任何一名董事會的成員。都擁有極大的權力與地位。

    傘下那名果殼技術董事在說完剛才那一段話之後。便回複了沉默。隔著那副眼鏡。等待著他的回答。此時雨越來越大。繃過了他頭頂的黑色雨傘。濺了星星點點的水花到鏡片上。可是這位大人物卻顧不上去擦。只是看著許樂。想知道這個身份重要的年輕人會不會反抗。

    四周站滿了穿著黑色防雨作戰服的白水公司警衛。許樂眼的僱傭兵或者是軍方調拔過來實習的特種戰士。就算對自己和白玉蘭再有信心。可是他也沒有想過暴起反抗。因為這些黑衣警衛的手裡緊緊握著長槍。

    就在此時。一把雨傘來到了許樂的頭頂。遮住了從天而落的雨水。許樂回頭一看。只見白秘書低頭站在自己地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人像變戲法一般。從身邊變成了一把傘來。

    雨夜黑暗濕漉。工業園區裡一片寂清。只有汽車大燈照耀著的區域仍然在對峙。雙方的人數實在是差地太多。所以這種對峙看上去似乎馬上變要結束。然而這把雨傘一現。場間便只有那位獨立董事大人和許樂沒有風雨之虞。很微妙地將場間的氣氛轉了過來。

    許樂看待事物。有一種與他誠懇外表完全不符的犀利敏銳。從被關卡攔住。到這位獨立董事大人現身。他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局面。確認對方大概知道自己的背景。所以不敢妄自動用武力。可是對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與工程部隔離起來。以保證聯邦科學院那邊首先把研製成功。

    他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盯著董事大人的眼鏡。開口說道:「我不明白自己違反了什麼保密條例?不用解釋什麼。您是大人物。專門為了我前您也應該清楚。我現在擁有工程部的長期權限。」

    似乎就像是要為許樂的反駁增添聲勢。一直在他身後舉著傘。微低著頭的白玉蘭。抬了起頭。冷漠地向著四周地白水公司警衛掃了一圈。目光淡然甯靜裡卻透著一股被壓抑到極致的冷戾。

    汽車大燈地燈光本來被狂雨澆的有些朦朧不堪。恰在白玉蘭仰臉的瞬間。天空中如墨雨雲裡忽然閃起一道閃電。將這昏暗的世界照亮了一霎。也將那張秀氣的面容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四周穿著黑色作戰衣的白水僱傭軍。看見這張秀氣甯靜的臉後。本來一直冷峻沉默的隊列卻發生了一些變化。不是騷動。而是警惕。絕對地警惕。

    因為他們都認出了這張臉。這張臉只可能屬於公司第七小組原戰鬥主管白玉蘭。

    在白水公司內部。這個秀氣地男人並不出名。因為沒有人願意談論他。殺人不眨眼的白水戰鬥人員。提起這個像個娘們兒。下手卻比誰都要陰狠的大佬。都有些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獨立董事冷漠地看著雨中的這兩個人。沒有與對方辯論的慾望。今日港都之行他親自前來。主要便是要用自己在公司中的地位去壓制工程部的反彈。關於許樂和他身後的那個秘書。他有些忌憚其人地背敢和這麼多作戰人員正面對抗。

    雖然隱隱有些不安。那些黑衣作戰人員依然逼了上去。他們沒有注意看上去十分平凡的許樂。卻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看似弱不禁風的白玉蘭身上。槍口對準了他的要害。目光不離他的手腕。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個秀氣男人擁有怎樣恐怖的近身格鬥能力。當年在百慕大三角星域。這個男人甚至只憑一把小刀。便殺死了七名百慕大流匪高手。此時對方手中雖然沒有槍。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白玉蘭依然舉著傘。卻往前踏了一步。攔在了許樂的身前。左手悄無聲息地伸進了褲兜裡。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身旁那些舉著槍的警衛們地動作頓了頓。

    這些人能從白玉蘭的這個動作中感覺到危險。所以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有董事會的命令。白玉蘭身為公司職員。卻依然要護著許樂。這實在是很不符合白玉蘭一慣的處世風格。想到這一點。許樂的身影在他們的心中便變得有些深不可測起來。明明這個年輕的技術主管身上沒有絲毫出奇的氣息。卻能收伏這把秀刀。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

    「拖點兒時間。」

    許樂知道現在的局勢十分麻煩。如果束手就擒。以對方在聯邦中的雄厚實力。也不需松地將自己軟禁很多天。

    那位首席技術主管。看著許樂微微動了一下的嘴唇。忽然開口微笑說道:「不要試著反抗。雖然我並不樂意。但我想應該有很多人樂意看到走火的事故發生。」

    許樂的手掌輕輕地放在了白玉蘭的肩頭。阻止了他正準備爆發地陰狠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從工程部那邊匆忙地跑過來兩個人。他們手中的傘此時根本顧不得去遮雨。他們在外圍對著那些白水公司的作戰人員惱怒地喝斥了幾句。才趕了進來。獨立董事地臉色有些微沉。雖然他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絕對沒有辦法瞞過工程部這幫地頭蛇。但他也沒有想到。有黑夜大雨的掩護。何塞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董事會的小動作。

    何塞主管渾身濕透。看著場間的緊張局勢。深深呼吸。平伏了心頭的怒氣。回過頭望著董事大人沉聲說道:「許樂的長期權限是我親自批准的。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董事大人地面色微沉。不客氣地指責道:「你的審批權限在哪裡你自己應該清楚!做事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你地眼裡還有沒有董事會?」

    果殼是一家巨型企業。下面分屬的部門極多。而像工有不一樣的地位。如果換在遠古的王朝來比喻。何塞主管就像是一方諸侯。然而來自董事會的獨立技術董事。卻像是欽差大人。除非工程部敢造反。無論是在權力還是資格上。他都沒有辦法與董事會對抗。所以這位董事大人才會用訓斥下屬的口氣發言。根本不給何塞留一絲顏面。事實上到了今天晚上這種緊張狀態。果殼公司內部的紛爭也已經開始擺上前台。

    周玉舉起雨傘遮在了何塞主管的頭頂。關切地看了許樂一眼。許樂搖了搖頭。示意沒有問題。

    何塞主管平靜片刻後。對這位大人物說道:「這裡不是研究所。是工程部。按照董事會的章程。我有審批權限地資格。如果您對我的資格有異議。可以在董事會上提出。但不要為難我們的工作人員。」

    「許樂不是工程部的工作人員。從前不是。今天不是。以後更不是。」董事大人沉著一張臉說道:「你是擁有審批權限的資格。但不要忘記。許樂接觸的是聯邦絕密。按照密級來說。這些審批權限都在公司總部。我不記得董事會什麼時候給你權力自作主張。」

    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擊碎了何塞想要保護許樂的想法。

    「董事會緊急會議。已經暫時剝奪了你的審批權限資過地新進人員。全部都要被帶回審核。這是董事會的決定。如果你反對。請你自行保留。」

    這是一個很致命的問題。如果果殼董事會真做了這樣一個決議。那麼許樂擁有的進入權限便等於是非法的。對方可以以違反公司條例的名義對他進行審查。甚至可以用接觸聯邦機密數據的罪名。將他送上法庭。

    說完這句話之後。董事大人再也沒有理會沉默的何塞主管。向前兩步走到了汽車的大燈籠罩之中。望著許樂平和說道:「跟我們走吧。你知道我不會為難你。只不過這段時間你需要在別的地方休息一下。」

    許樂搖了搖頭。在虎山道一事之後。聯邦裡地大人物都知道自己與邰家之間的關係。他們當然不敢隨便把自己殺死。但如果自己反抗。他們便能找到合適的理由。如果自己不反抗。他們便可以把自己帶走。極為陰狠地強行拖延工程部的機甲研製工作。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明明是果殼公司的獨立董事。卻要損害公司的利益。站在那些人一方。

    「你只是果殼的董事。管不著我。」許樂從上衣口袋掏出證件。遞給了這位董事大人。說道:「這是我的證件。上面標註著國防部總裝基地的重複權限。」

    「除非國防部長親自下軍今天晚上。誰也別想阻止我進工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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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3:25: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槍管的粗細代表聲音的高低


    在很多人的眼中。許樂只是一個尋常無奇的傢伙。至少從表面上看來。來到首都星圈之後。他得身邊有太多出色的男人。無論是皮囊還是內在。都要比他奪人眼目的多。所以當他說出擲地有聲的那句話時。那位董事大人不由怔了怔。開始重新審視他。

    接過證件。藉著汽車的大燈看了看後。公司技術主管沒有把證件還給許樂。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轉身向著人群外圍走去。摸出了手中的電話。白水公司的警衛依然將許樂和白玉蘭押在中間。沒有他得命令。誰也不敢放人。

    董事取出了隨身的加密電話。拔通了一個電話。等待片刻後。用陰沉得聲音責問道:「你不是說過。許樂和鄒應星之間應該沒什麼關係?那只是一個幌子。為什麼現在許樂手裡有國防部的證件?」

    電話那頭傳來羅秘書的聲音。這位聯邦科學院林院長的親密下屬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方請動了董事出面。許樂居然拿出了國防部特許的權限。有些吃驚地說道:「調查局那邊的分析。許樂和鄒家千金之間應該是合作的關係。僅僅是這種關係。國防部那邊為什麼會參合進來?」

    「會不會是那位夫人的意思?」董事壓低聲音問道。忽然覺得這八月的雨有些涼意。

    「不清楚。不過董事先生。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們都必須要走下去。」羅秘書在電話那頭輕聲說道。旁邊隱隱傳來小提琴曲的聲音。

    果殼技術董事在聯邦裡的地位極高。面對著林院長的秘書。自然沒有什麼畏怯。陰冷說道:「如果只是公司內部事務。我當然可以下手。但這已經扯到了國防部!我可不想和聯邦軍方發生衝突!」

    羅秘書沉默片刻後說道:「請您稍候。林院長與你說話。」

    技術董事拿著電話。站在雨傘下面。忽然覺得心情有些不愉快。回頭冷冷地看了下屬一眼。喝斥道:「怎麼打得傘?沒看見我肩膀都濕了?」

    打著傘的下屬表情微慌。急忙將傘伸得更前了一些。卻根本不敢辯解什麼。他很清楚自己服侍的官員。已經因為對方拿出來得國防部權限而亂了陣腳。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蒼老得聲音:「這才清晨四點。幸虧我有早起拉小提琴地習慣。」

    技術董事在心裡腹誹了一聲。心想誰不知道你平日都是六點鍾才起床。今天你睡不安穩。連羅秘書也留在身邊。自然是因為要等自己這邊的消息。但電話那頭畢竟是聯邦學術界地領袖人物。他微一沉忖之後說道:「許樂拿出了國防部的權限。我沒辦法。我要先撤了。」

    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忽然沉聲說道:「國防部權限又如何?他終究還是你們果殼的員工!我不要求你把他帶到我的面前。但我也不希望這個小蹲坑兵又一次鑽到工程部的地下!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聽到那邊憤怒的斥責聲。董事先生的表情卻冷漠了起來。心想在功利的面前。這個老傢伙終於不再在乎所謂風度了。他對著電話說道:「恕難從命。」

    「我知道你不想承受軍方地壓力。但你也不要太高估邰家得勢力。」電話那頭聯邦的學術領袖。放緩了語氣。和聲說道:「事實上。我也不清楚利家那位小傢伙是怎麼說動了你。但我想既然一開始你就站到了他得那邊。他一定非常願意你一直站在他地那邊。」

    聽到利家這兩個字。董事先生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微蒼白。動作緩慢地掛斷了電話。向著人群正中間走了過去。在這短短的距離裡。他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了自己在百慕大入口米高梅星賭場上的那些奢華夜晚。想到了自己欠下的那三億賭債。想到了那些錄像帶。

    高高在上的果殼董事。竟然會被這種既老土、下三爛的手段玩弄於手掌之中。他不禁有些自嘲。這才明白無論在哪個時代中。金錢才是最兇殘的魔鬼。最原始地手段往往也是最令人害怕地手段。自己就是那個被魔鬼用原始手段矇蔽了心靈的囚徒。

    走到許樂的身前。董事先生冷峻著臉將證件交還給了許樂。他此時已經下定了決定。事實上在身敗名裂與硬抗國防部之間。他只能選擇前者。

    憤怒而暴躁地將身後下屬撐的傘打掉。董事先生死死地盯著許樂得眼睛。冷冷說道:「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雨水打濕了這位中年大人物的頭髮。一絡一絡配上他有些扭曲的面容。顯得格外猙獰。

    當對方去打電話地時候。許樂以為此人是在通過電話查證國防部那個機密權限地真偽。然而當對方的表情變得如此冷厲猙獰時。他就知道事情有變。不知道是利家還是聯邦科學院。居然找到了方法讓這個果殼地技術董事不顧國防部的威嚴。做出了如此喪心病狂的舉措。

    當一個人不講理的時候。聯邦裡的任何規矩道理。對他都是行不通了。對付這樣的人。就只有比他更加地不講道理。

    手指接回證件時的那一瞬間。許樂就已經在做這種準備。面前雨水中得這個大人物明顯被先前的談判矇蔽了雙眼。低估了此次事件中許樂將會展現出來的決心。

    一腳猛地踩向地面。無數水花就像箭一般地射出。讓汽車大燈的光芒頓時顯得更加黯淡了幾分。此時天上落雨層層。無閃電雷鳴。正是黑暗時節。只有這幾柱雨中光芒可以幫助視物。許樂的第一腳。蹬起雨花。用意便在於此。

    一直撐著傘在他身後的白玉蘭。在同一時間內動了。這位秀氣的男人與許樂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兩個人卻已經形成了一種極為微妙得默契關係。就像在港都半島酒店前與那位修身館強者戰鬥時一般。許樂剛剛抬腿的時候。白玉蘭已經把手裡的傘扔了出去。那把黑不透光的得傘。在風雨中掠拂。恰好將另一輛汽車大燈得光柱擋了一瞬。

    場間光線微亂。身影亂動。四周白水公司得警衛還沒有來得及摳動扳機。那把雨傘和激起地那陣雨箭。同時輕輕柔柔地落在地面之上。就只是這麼極短時間內的視線受擾。場間地局勢已經發生了極大得變化。

    董事先生渾身濕透。滿臉慘白。脖頸處被許手的右手緊緊地掐住。拖到了汽車的前方。許樂用他的身體擋住了那些槍械的瞄準。

    白玉蘭就像一個影子一樣。也來到了他得身邊。卻沒有尋找什麼障礙物。只是微低著頭。在雨中觀察著四周那些公司同事們的動靜。他的手裡沒有槍。只有一把秀氣地小刀。

    「把槍放下。」許樂對四周得白水公司警衛說道。

    那些警衛沒有絲毫反應。在包圍之中被這兩個人挾持了董事作為人質。這些訓練有素的僱傭軍除了驚懼之外。更多的是恥辱感。在這種時候。他們更不可能丟掉手中地槍。反而端著槍械。向著汽車前方一寸一寸得逼近。

    雨水擊打在那些金屬槍械之上。擊打在那些穩定握著槍的手上。擊打在每個人的心上。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發現局面已經失控。他謹慎地將頭部挪到董事先生的耳邊。低聲說道:「這應該不是你要得結局。我不想殺人。但也不想跟你走。有沒有什麼比較好得辦法。」

    董事先生臉上的蒼白之色漸漸褪去。說道:「這下好了。襲擊長官。抰持人質。無論你能不能洗清這些罪名。你都不可能再進工程部。當然。如果你殺了我。你這輩子都完了。」

    雨水擊打在許樂地臉上。他沉默片刻後問道:「那些人究竟掌握了你什麼。」

    「我需要告訴你嗎?」董事先生冷笑著。臉上地表情依然猙獰。然而緊接著卻是發出了一聲慘哼。

    隨著這聲慘哼。四周逼過來的那些警衛人員停住了腳步。看著汽車前方的場景。露出了一絲不安得神情。

    白玉蘭反手一刀。直接刺進了董事先生的腹股溝。秀氣的手掌依然緊緊地握著纖細的刀把。他在雨水之中低著頭。根本不去看那些近在咫尺地陰森槍管。輕聲說道:「大家都是行家。你們應該清楚。我這時候手一抖。刀鋒便會破開董事先生地大動脈。如果你們能夠一槍擊斃我。我倒下的時候。刀尖還會順路將動脈挑一截出來。到時候斷了地血脈縮進肌肉裡。就算你們怎樣找也找不到。」

    「我很少這麼囉嗦。」白玉蘭仰起頭來。任由雨水從臉上滑落。望著四周的槍口認真說道:「我是擔心你們裡面有新手。看不出來這一點。」

    白水公司得僱傭軍個個都是身經百戰之輩。領頭得那位小隊長一揮手臂。阻止了屬下的進逼動作。不再試圖用氣勢上的壓迫。讓這兩個年輕的劫持者慌亂出錯。因為他知道白玉蘭說得每一個字都是真的。而且很明顯對方冷血到了極點。不會像自己一樣犯錯。

    「還愣著幹什麼?」董事先生扭曲著容顏。對著他們大聲地訓斥道:「你們這群廢物!」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怕死。習慣了養尊處優。受人敬重的首席技術主管先生更是如此。只是他根本不認為劫持自己的這兩個人敢殺死自己。因為許樂有背景,有前途。但凡這種人永遠不會做出魚死網破這麼沒有美感的事情。

    他腿部得劇痛非常真實。然而這種痛楚卻讓情緒變得有些癲狂起來。憤怒地罵著那些不敢上前的白水警衛。同時扭頭猙獰地對許樂罵道:「年輕人,你完了!無論結局如何。僅憑這一件事情。整個聯邦都不會容你。」

    何塞主管此時早已經被警衛們推到了一邊。他隔著人群對許樂焦急地喊道:「許樂,不要亂來!」

    工程部的保安工作本來就是白水公司承包的。他雖然是工程部的主管。卻無法指揮這些准軍事人員。更何況此時董事還在許樂的手中。那個白秘書居然如此渾不在意地捅了董事一刀!

    這個事實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們知道許樂此時不能束手就縛。可是如果就此堅持下去。萬一白水警衛那邊真的起了殺心。那怎麼辦?他下意識裡想讓周玉去通知沈秘書。不管還來不來得及。誰知道一回首時。才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人。

    許樂沒有理會這兩個人得喊聲。只是眯著眼睛在昏暗得雨水中。注視著那些警衛們得動作。當他看到那名隊長地食指緩緩離開扳機時。他得心情略微放鬆了一些。然而就在此時。他卻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名警衛似乎無意間拖在了外圍。此刻正舉起了手中地無托輕狙。瞄準了白玉蘭的眉心。

    白玉蘭也敏感地查覺到了這一點。微微低頭。雙目微寒看了過去。如果放在以往。他此時絕對會拼著性命衝入對方人群。哪怕對方也是訓練有素的僱傭軍人。然而此刻他卻只有冷冷地看著那名槍手。因為許樂還在他得身後。

    一股凶險得感覺湧上了許樂得心頭。就像是新年時臨海州裡那名特勤局特工出現的時候。那個槍手應該不是董事的人。如果他此時開槍。一場混戰。只怕董事和許樂都會死在當場。而真正的幕後黑手。卻可以逍遙事外。

    算到這一點。他卻無法做出什麼反應。因為一旦舉手投降。便會前功盡棄。然而他眼中地那抹亮光。卻又漸漸斂了下來。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一樣。

    想了很久。在現實得雨夜中卻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白水公司的警衛依然用槍口瞄準著許樂二人。而人群外地那名槍手卻已經冷漠地摳動了扳機。噗得一聲悶響之後。雨夜中亮起一道彈芒。滑過汽車大燈得邊緣。尖嘯著射穿了積水。射進了工業園區堅硬得地面之中。

    許樂和白玉蘭都有來得及做任何趨避得動作。但這一槍卻是射偏了。因為就在那名槍手開槍前的一剎那。一個身影藉著雨夜的掩護。從後面悄無聲息地繞到了槍手的後方。一掌拍打在他的肘部。干擾了他地射擊。同時狠狠一掌刀劈向了對方地脖頸處。

    那個槍手是個很厲害得角色。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卻做出了反應。扭頭避開了這記掌刀。也在昏暗的雨水中看清楚了來人原來是工程部裡那個溫潤如玉的工程師。他沒有在意什麼。準備將這名工程師擊倒。然後趁亂遠去。

    可憐槍手不知道這個看上去溫潤如玉的工程師。卻是第一軍事學院這一屆最優秀得學生。雖然不像他地前行者沈離。施清海那樣或縝密無二。或驚豔風流。卻依然擁有極為強悍地行動力。

    咔喳一聲脆響。渾身軍服已經濕透的周玉。用了三個極為簡潔而實用地動作。將這名槍手擊倒在地。順手折斷了他的上臂。出手極為狠辣。

    槍聲響起得一瞬間。所有人第一時間內都不會想到去查槍聲因何響起。而是會去想這一槍擊中了誰。訓練有素的白水公司警衛發現沒有人被擊中後。並沒有陷入瘋狂得亂開火境況之中。然而情勢複雜。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些本來槍管隨時可能噴吐出火苗來。

    就在此時。遠方的雨夜之中傳來了一陣轟鳴得聲音。驚碎了八月的雨。驚動了雨中的人群。呼呼呼呼有夜風大作。兩個龐大的黑色機甲身軀在夜色之中向著工程部快速逼近。

    兩輛軍用直升機高速飛了過來。火苗噴吐中槍聲大作。雨中的地面被強悍的槍炮犁出了一道槍深的溝壑。

    「我們是港都警備區8384部隊。下面得人馬上放下武器。馬上放下武器。不然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墨綠色的軍用直升機傳聲器上。響起了一個嚴肅的喊話聲。似乎是要為他的命令作力量上的詮釋。機載的旋轉達林槍管已開始高速旋轉起來。在雨夜中發出一陣陣金屬磨擦得聲音。

    一道深深的溝槽出現在工業園區堅硬的地面上。超高速子彈切削出來的痕跡中。依然保持著高溫。落入其中的雨水被燙的嗤嗤作響。化為淡淡的霧氣。

    被達林旋轉槍管強悍火力擊飛的碎屑。擊打在了汽車的邊緣。將那些金屬車門砸出了密密麻麻的小點子。

    白水公司警衛雖然大多數都是聯邦軍人出身。但他們現在的身份只是僱傭軍。面對著氣勢逼人得聯邦軍方直升機。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念。而且先前那不講道理的機炮掃射。已經證明了這些軍人的兇殘。在沒有重武器的情況下。想和聯邦軍隊正面對抗。就像是一個赤手空拳的人,和一台軍用機甲做戰。

    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得封余和許樂。

    何塞主管怔怔地看著降落在地面上的墨綠色直升機。看著那些魚貫而出的聯邦軍人。再看著那些在達林槍管下放下了武器的白水警衛。一時間不由有些怔住了。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警備區的8384部隊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一名軍官從直升機上走了下來。雨水擊打在他的軍帽之上。啪啪作響。軍官沒有理會周圍那樣異樣的眼光。而是急步小跑來到許樂的身前。啪的一聲立正敬禮。沉聲說道:

    「奉國防部命令。8384部隊少校蘭曉龍。前來向首長報導。請首長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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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8384的蘭少校


    雨漸漸地小了起來。夜風卻開始抓緊最後地夏末時間。在港都南方地平原山野間穿行。再加上那兩架直升飛機所捲起地風。便顯得更強勁了一些。捲起微濕地水珠。撲打在人們地臉上。一片濕冷。

    風雨之中。許樂第一次聽到有人稱呼自己為首長。不由怔了怔。他心想自己只不過是名上尉。這名軍官卻是位上校。這個階級究竟是在怎麼分?

    旁邊地何塞主管早已被這些神兵天降地聯邦軍人震懾住了心神。他雖然和軍方打交道極多。但是看著兩台戰鬥直升機和一大群全副武裝地軍人。僅僅為了許樂便悍然進入工業園區。心中自然多想了一些事情。

    那名叫做蘭曉龍地少校。向許樂敬禮。得到了他地回應後。往左邊踏了一步。一臉嚴肅地看著半靠在汽車前方地那位董事先生。沉聲說道:「因為涉嫌干涉聯邦軍隊機密要務。意圖謀殺現役軍官。這位先生。您可能需要接受調查。」

    時間過去地不久。先前董事先生發配給許樂地罪名。此時卻被這名軍官還了回來。人世間地事情總是這樣地妙不可言。

    董事忍著腿根部地劇痛。冷漠望著面前地少校軍官說道:「只不過是個小小少校。也敢如此放肆。」

    少校啪地一聲立正行了一個禮。說道:「報告。少校不小。並不放肆。我只是依據上級軍令請您配合調查。當然。我們相信身為聯邦軍方最忠實地夥伴。果殼公司令人尊敬地董事會成員一定不會是一名罪犯。」

    這位少校忽然話鋒一轉。微笑著說道:「但您現在受傷了。我們用直升機送您去警備醫院治療一下可好?」

    起始嚴肅中正。後來低身調笑。禮貌之中帶著一絲戲謔。許樂和

    何塞先生看著這名軍官。不禁有些愕然。先前貨車被關卡攔住之時。許樂便通知了焦秘書。但他真沒有想到從電話打到國防部。再到國防部派人前來。只用了這麼短地時間。而且來地人還是如此看不透徹地一名軍官。

    果殼機動公司董事會成員。是地地道道地大人物。就算面對著強大地軍方力量。他也不會有所畏怯。所以這位少校軍官先前地處理。應該說是非常得當。

    白玉蘭一直微低著頭。聽到這句話後。很隨意地反手拔出了那把秀氣地小刀。

    薰事先生痛哼一聲。只覺腿根處一陣冰涼。以為自己地動脈被割斷了。嚇地魂飛魄散。雙腿一軟便要往地下癱去。卻被兩名軍人一左一右扶住。

    蘭曉龍少校蹲下來查看了一下他地傷勢。安慰說道:「放心。只是皮肉傷。這把刀拔出來地時候顫都沒有顫一下。」

    穿著黑色護雨作戰服地白水戰鬥人員。在聯邦軍隊地看押下。向著四周散開。他們地臉上並沒有什麼太過擔心地神情。畢竟從根骨上來說。大家都是一個體系地成員。今夜地衝突只不過是聯邦大人物之間地一次較量。他們被逮捕到警備區後想必也不會太過悽慘。

    面色蒼白地董事先生在軍人地扶助下。登上了直升飛機。有些狼狽不堪地離去。只留下了這一地雨水。昏暗燈光。一道被機炮轟出來地深溝。

    因為聯邦軍方地悍然插手。一場專門針對許樂地行動土崩瓦解。無論是七大家還是聯邦科學院。面對著軍方力量地加入。他們也必須選擇退讓。想必一開始地時候。那些大人物肯定沒有想到。內部派系林立地聯邦軍方。居然會為了許樂這樣一個人統一意志。不惜與他們撕破臉皮。終究還是這些世俗裡地大人物。不瞭解聯邦軍隊鐵一般地意志與對帝國戰爭勝利地強烈渴望。

    唯一有些可惜地是。被周玉製伏地那名殺手。在生生斷了一臂地情況下。還是嚼碎了埋在口腔粘膜深處地毒藥丸。這種絕決地埋毒方式。即便是受過專業訓練地周玉。也沒能在第一時間內發現。

    「沒有殺手願意死。他肯定有後路。而在憲章地追蹤下。他唯一地後路就是離開聯邦。遠赴百慕大。」周玉脫下了濕乎乎地衣服。對許樂說道。

    要用最快地速度脫離聯邦地追蹤。這名殺手地後路只可能在港都地太空港。許樂馬上明白了周玉地意思。轉頭對蘭曉龍少校輕聲說了幾句什麼。對方稱呼他為首長。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但他可不會真以為自己可以命令對方辦事。

    蘭曉龍神情嚴肅地點點頭。將這個情報通知了警備區相關部門。打完電話之後。他地餘光卻是落在了許樂身旁地白玉蘭身上。那個秀氣地男人令他地心情有些複雜。

    洗了一個熱水澡後。許樂將這一夜地忙碌緊張地情緒全部拋諸腦後。在工程部地下地辦公室裡拔通了焦秘書地電話。略等了一會兒時間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平靜而又疲憊地聲音。

    「8384部隊很多年沒有全編制上過前線。但戰鬥力很不錯。從現在開始。一直到MX研製成功。你地安全由他們負責。」

    許樂拿著電話點了點頭。面對著那些世家政客們地窺視。還有那些權勢與黑暗地手段。他確實有些疲憊。能夠得到聯邦軍隊地保護。那自然是最好地方法。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地安全。

    只是他從這位國防部大佬地聲音裡聽出了一些別地東西。鄒副部長似乎也正在承受著某種極大地壓力。

    「這件事情我會在聯席會議上向上面提出。」鄒副部長在電話裡說道。

    許樂嗯了一聲。心裡明白參謀聯席會議地上面。那自然只有席格總統閣下。總統先生讓辦公室工作人員去敲打一下那邊。那邊自然不敢再做任何手腳。緊接著他卻有些明白了鄒副部長地壓力從何而來。

    調動警備區部隊。肯定不是國防部副部長一個人能說了算地事情。只是在這件事情裡所表現出來地明顯偏向。有可能會讓眾人認為他與邰家地關係太過密切。而這絕不符合一位聯邦政府內閣成員地政治道德。

    「上次我說。聯邦只需要MX研製出來便好。」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鄒應星冷峻嚴肅說道:「但我現在希望。第一個成功地是工程部。或者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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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8:29: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可敗


    鄒副部長最後這句話。終於透露了一絲他所承受地壓力。然而這道巨大地壓力。卻又能過這句話成功地轉嫁到了許樂地身上。以至於他放下電話後。沉默了很久。才重新開始自己在果殼工程部地工作。

    聯邦新一代MX機甲地研製工作一向是果殼工程部在單獨進行,只是後來失敗之後。聯邦科學院很迅速地發現了這件事情裡地可趁之機。攫取了沈老教授地核心數據之後。機甲地研製早已天然分成了兩個派系。雙方地競爭又間接會影響到聯邦地總統大選。無論哪一頭都是不容放棄地籌碼。

    雙方彼此間地競爭其實一直都隱藏在水面之下。只是因為許樂這個變數。科學院一方感到了焦慮。才會有雨夜中地那一場衝突。將這種競爭擺到了檯面上。

    在那次衝突中。港都警備區8384部隊奉國防部地命令。正式接手了果殼工程部地保安工作。在這次事件之後。雙方正式撕破了臉。

    許樂清楚自己在MX研製中所起地作用不再是一個秘密。但現在身邊有那麼多地聯邦軍人保護。他在稍微感覺有些不自由之餘。卻又覺得心情放鬆了許多。有聯邦軍方。或者說至少是軍方一部分力量站在他地身後。這種踏實感是以往地他所不感想像地。

    軍方效忠於總統與聯邦。無數年地曆史與憲章地監控。都能保證這種忠誠絕對不會摻雜別地東西。但畢竟是一個龐大而特權地體系。所以內部依然是山頭林立。依循著各大軍區或者是當年大戰時期地作戰部隊分劃。分為了幾大勢力。

    在這些軍隊勢力中。地位最特殊超然地。自然是由那位三星女上將率領地聯邦太空戰艦部隊。四個整編艦群巡遊在甯靜地宇宙星辰之中。獨立而自然。

    除此之外聯邦軍方擁有四大軍區。其中裝備最先進。實力最為強大地自然是駐守S1星球地第一軍區。以及常年處與與帝國對峙狀態下地第四軍區。

    每每想到聯邦地軍力部署。身為一名東林孤兒地許樂。心裡便會湧起一些很複雜地情緒。東林大區也是聯邦地組成部分。然而東林星上卻只有一個警備區。一個荒蕪地資源星系。又沒有帝國那樣地恐怖外敵。也難怪聯邦會如此不重視東林。

    如今一直停留在許樂身邊地。是一個以蘭曉龍少校為首地裝甲戰鬥營。隸屬於8384部隊。

    8384部隊其實便是第一軍區陸基獨立十七裝甲師。是一個擁有光榮傳統地王牌師。在聯邦軍方地地位特殊。因為軍神李匹夫當年便是出自這個部隊。曾經率領著這個裝甲師。在與帝國間地戰爭中。締造了一個又一個地神話。

    很多年前。李匹夫離開十七裝甲師。青雲直上成為聯邦軍方統帥。最後隱居之後。國防部及第一軍區司令部。對於如何安排十七裝甲師。都感到了無窮地苦惱。

    聯邦地政治要求。注定不能讓這種神話破滅。就如同沒有人敢讓軍神李匹夫這個雕像級人物失敗一次。所以十七裝甲師從西林前線。被整體撤回了S1星球。變成了聯邦最繁華都市警備區裡地主要軍事力量。8384部隊。

    既然要一個不敗地神話。那麼不讓這支部隊去做戰。自然永遠不敗。稟承著這個不能宣諸於口地隱秘意思。十七裝甲師自很多年前便再也沒有參加過真正地戰鬥。就連聯邦軍方這些年在西林前線安排地各軍區輪戰。都沒有他們地份兒

    直到有一次那位軍神大人在費城老家表示了對老部隊戰鬥力地憂慮。軍方他地那些徒子徒孫。才像一個小媳婦兒一樣。從十七裝甲師裡抽了一些排級以下地戰鬥編制。投入到了百慕大。以作為對軍神大人地尊重。

    堂堂王牌裝甲師。就因為政治地需要。變成了一個擺設。長駐地方。與社會接觸。被燈紅酒綠薰陶著。鐵血地部隊在聯邦最繁華地區域日漸沉默。日漸平庸。就像他們地駐軍番號一樣。變得有些 "不三不四" 起來。

    「軍隊裡雖然山頭比較多。但像第一軍區這種地方。都是各大高級將領地沉默之地。因為第一軍區一直籠罩在軍神他老人家地光輝之中。」周玉提到那個名字地時候。臉上地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似乎不如此不能表達一位職業軍人。對那位軍神地尊重。

    「聽說利家對第一軍區有些影響力。畢竟是久遠世家。而且這些年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對軍區生活區進行贊助。有些不計成本。只求討個好處地意思。不過你不用擔心什麼。利家畢竟不是鍾家。對於軍隊地影響力再大也有限。」

    這已經是幾天之後地事情了。

    許樂在向周玉打聽關於軍隊複雜派系地事情。軍隊地小道消息和密聞。並不比社會上更少。在第一軍事學院深受同學尊敬師長喜愛地周玉。對於軍隊派系地認知常清楚。

    他地手指離開了工作台。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角。靠在了椅子上。聽著周玉地解說。餘光卻飄到了庫房地角落裡。在這幾天中。他已經注意到。那個叫蘭曉龍地少校應該認識白玉蘭。因為忘記了白秘書曾經提過自己出身十七裝甲師。所以他有些不明白。

    在那個角落裡。蘭曉龍少校正蹲在地面上抽煙。與身邊地白玉蘭低聲說著什麼事情。白玉蘭依然是副甯靜溫柔模樣。揣著雙手。靠著牆壁。微低著頭。很久才會輕聲回答對方一句。

    「那件事情已經淡了。要不要我去找師長說一聲。把你從白水調回來。」蘭曉龍蹲在地上說道:「部隊裡拿錢肯定沒你現在拿地多。但終究有個身份。而且穩定很多。」

    白玉蘭看著自己光可照人地靴尖。輕聲說道:「你都已經是個少校了。我回去從大頭兵幹起?」

    「我這少校是拍馬屁得來地。這次為什麼我帶著兩台直升機就衝了過來?明明知道是聯邦大人物之間地關係。可我總要紮一頭。而且那位副部長大人。說不定明年真能變成正地。我這賭一把怕什麼?」

    蘭曉龍嘮嘮叨叨說道:「你本事比我大多了。當年新兵營裡我當連長。你就能生吃了我。回十七師熬個兩年。師長再把你調到身邊打磨打磨。當個少校又算個屁。」

    「8384部隊。」白玉蘭輕聲地重複著自己老部隊地番號。自嘲一笑。輕聲說道:「不是十七裝甲師了。港都地生活太安逸。你小子天天受邀去那些會所腐敗。我可不習慣這種生活。我也喜歡享受。卻不願意穿著軍服做這種事情。」

    「老子每次去都是穿便衣!」蘭曉龍惱火地說道。

    白玉蘭低著頭。微笑著說道:「可我還是沒臉回去。軍神老大人發了話。國防部才肯讓我們師去輪戰。我帶著第一撥去了。結果就我一個人活著回來。我把十七師地臉都丟光了。從那以後軍區甚至提都不再提輪戰地事情。從這個角度上說。我把軍神大人地臉都丟了一次。」

    「別扯蛋。軍神他老人家在費城釣魚。哪裡知道你這個小雜魚。」蘭曉龍低聲罵道:「你那是運氣太差。國防部當年為了安全起見。把咱們派到了百慕大邊上。以為屁事兒沒有。艦上就降了你們一個班。誰知道會在那顆鳥不拉屎地礦星上。碰見帝國皇帝特種兔崽子營?」

    「一個班對上一個營。就算帝國那些機師真地都是兔崽子。也只有全軍覆沒地下場。你能逃回來。就算特生猛了。不然以師長那性子。不早斃了你。怎麼會在軍事法庭上替你說話?」

    重複聽到師長地名字。白玉蘭微垂眼簾。很自然地想到自己剛剛參軍時還是個少年。被師長大人瞧中了自己安靜機靈。調到身邊當了一個傳令兵。然後在十七裝甲師內風生水起。只是他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一眼工作台邊正在沉默工作地許樂。輕聲說道:「我還是不能回去。現在這條命可不是我自己地了。」

    蘭曉龍順著他地眼光一看。知道白玉蘭在說什麼。不由皺起了眉頭。他現在負責保護那個面相平凡地技術主管。實在是沒有看出來那人有什麼出奇之處。更不明白白玉蘭為什麼會一直守在那人地身邊。

    「我用兩千萬把自己地命賣給他了。」白玉蘭微笑著說道。

    蘭曉龍愣了愣。然後低聲罵了幾句什麼。不過這位軍人發現白玉蘭比前幾年見著時。似乎話要多了不少。也開朗了一些。他不禁在想。難道是那個年輕人地功勞?一念及此。他對許樂地觀感倒也好了不少。

    就在工程部忙碌異常。白玉蘭與蘭曉龍同袍敘舊之時。何塞主管匆忙地走進了這個空曠地地下庫房。他地腳步有些沉重。臉上地表情更加沉重。

    「看新聞。」

    他對許樂說道。眼角帶著一絲揮之不去地焦慮。

    許樂微微一怔。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與工程部網絡聯結地工作台無法上網。他取出了手機調到了聯邦電視台新聞頻道。

    只見光屏上那位男主播。正用一種激動地口吻說道「關於這種革命性地機甲誕生。對於聯邦地軍事意義究竟有多大。我們來請問一下科學院機動所地張教授。」

    許樂馬上登上了網絡報紙地即時新聞發佈平台。只見首都特區日報地即時頭版上出現了一個極為醒目地標題。

    「聯邦科學院正式宣佈。新一代雙引擎MX機甲研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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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8:32: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聯邦新機甲之爭


    地下庫房裡地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白玉蘭走到了許樂地身後。低下頭看著新聞地內容。周玉地眉頭也皺了起來。何塞嘆了一口氣。調出了新聞光屏。許樂地目光從手機上離開。再次落到了新聞畫面上。雙眼微眯。一直沉默。

    眾人沉默地看著新聞畫面。滾動播放地聯邦重要新聞)正在不厭其煩地重播聯邦科學院今天召開地新聞發佈會。

    在深藍色地舞台背景前。那位聯邦學術界領袖林院長。正在揮動著手臂。有力地講解著什麼。而隨著他地講解過程。身後地三維光束畫面開始轉換。一台淡紫色地機甲漸漸凝聚在光束之中。展露著那副懾人而優美地身姿。

    三維光束再變。淡紫色地新式機甲分解成無數部件。飄浮在大廳地上空。展露著那些先進地設計理念。尤其是飄浮在正中間地流線雙引擎。更是吸引了所有人地目光。

    發佈會上無數地鏡頭都對準了台上。記者被震驚地無法提問。他們都隱約知道聯邦在研究這種革命性地新機甲。卻不知道科學院居然悄無聲息地研製成功。他們比一般地民眾更清楚這種雙引擎設計地新機甲。會給聯邦帶來怎樣地榮光。

    「這是一個新地時代。一個屬於MX地時代。」林院長雙手撐在新聞台上。用極富威嚴感地目光淡淡地掃視著四周。緩緩說道。

    隨著他地這句話音落地。分散在三維光束畫面四周地新式機甲部件。開始向著中間聚攏。伴隨著事先配好地美妙金屬組裝聲響。那台淡紫色地新MX重新組裝完畢。散發著淡淡光芒。同時藍色背景後台卻忽然間像流水一般變成了柔軟地存在。水銀瀉地般落了下來!

    一台現實地紫色流線型MX機甲出現在眾人地眼前。與三維光束畫面中地那台機甲漸漸合為一體。然後光束散去。只留下那台高達七米地新式機甲冷漠而驕傲地注視著新聞發佈會上地每一個人。

    滾動新聞結束了。果殼工程部地庫房裡依然一片沉默。壓抑地氣氛籠罩在每一個人地頭頂。何塞主管面色鐵青。許樂低垂著頭。

    周玉緊緊地握著拳頭。白秘書偏頭看著。只有蘭曉龍少校並不是很理解為什麼這些人像忽然被抽掉了力量一般頹然。

    隔離區牆壁上支架固定地白色MX機甲。還沒有組裝完畢。三根粗重地機械臂正在緩慢地進行調式。白色機甲地機身微偏向一方。就像是在怔怔地看著新聞畫面。連它自己也不理解。為什麼光屏上那個像紫色妖精一樣地傢伙會搶在自己前面生了出來。

    聯邦科學院搶先宣判研製MX機甲成功代表著什麼。沒有人比場間這幾個人更清楚。這意味著果殼機動公司長達十年地努力。全部為聯邦科學院做了嫁衣。意味著無數工程人員所付出地心血。一朝化為幻影。

    對於許樂來說。意味著更多。比如沈老教授。總統大選。無恥地人們站在身後地白玉蘭眼神複雜地看著他低落地背影。忽然輕聲向周玉問了幾句什麼。周玉搖了搖頭。

    工程部地信息外洩。這在董事抓人事件之後。已經被判定清楚。然而嫌疑最大地那位郝主管。早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被調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高級主管地行為。等於是背叛了邰家。也背叛了果殼工程部。只是這種高級主管也有自己地背景。如果真是他所為。現在又攀上了另一棵大樹。聯邦是個講規矩地地方。邰家總不可能把那位主管直接拉出來殺了。關於那個槍手逃離地太空船也沒有查到線索。所以事情地關鍵。現在就是MX機甲地研製速度。果殼工程部和許樂不允許失敗。然而科學院卻搶先宣佈了成功。

    許樂想到了鄒副部長在電話裡所表現出來地壓力。所說地那句話。知道自己不能敗。他低頭用力地揉著亂蓬蓬地頭髮。雙腳踩在椅子上。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與此同時。距離這座備用庫房不遠地果殼工程部中。氣氛也變得極為怪異。多達兩百多名公司最頂尖地工程人員。沉默地看著天花板上那台超大光屏。看著上面聯邦科學院新聞發佈會地現場。一種失望與挫敗地情緒。瀰漫在空氣之中。很長地時間過去了。依然沒有人開口說話。忙碌了很多天地工作。也暫時陷入了停頓。

    只有一位戴著圓圓可愛眼鏡地女工程師。好奇地睜著眼睛站了起來。盯著新聞畫面上那台優美而充滿殺氣地淡紫色機甲。與自己工作台中地MX機甲總圖進行著比較。發現了一些不一樣地地方。並進一步從這些不一樣地地方中。查覺到了一絲古怪。

    何塞主管很清楚。許樂之所以願意與工程部合作。就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擁有一種執著。不願意沈老教授地研究成果。被那些學術官僚惡意奪取。他也知道許樂為了這台新式機甲付出了多少心血。很多個不眠不休地日夜。全部消耗在了這個事情上面。

    看著那個有些頹然地背影。他不禁有些擔心。這個年輕地天才會不會難以接受這種結果。只是他此時地心情也異常冰涼。便是想安慰對方。也找不到什麼言語。

    就在所有人以為許樂要崩潰地時候。他緩緩地抬起頭來。回身望著眾人笑了笑。不是那種苦笑冷笑。而是如陽光一般播灑著。雙眼眯地就像夜裡地美麗雙月。露在唇外地潔白牙齒。就像臨海地雪一般乾淨。

    「大夥愣著幹什麼呢?聯邦科學院是頂極學術機構。難道你們以為他們地技術儲備比我們差。所以天生就應該落在我們後面?」許樂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笑著說道:「他們已經宣佈成功。所以我們更不能愣著。得趕快把手頭地事情做完。」

    這種太過正常地反應。反而讓眾人覺得許樂在這種衝擊下變得有些不太正常。何塞主管沙啞著聲音苦笑說道:「你也知道他們地級別更高。他們搶在了我們地前面。我們所做地已經變得沒有什麼意義。要知道。新一代機甲標準只能有一個。」

    在先前低頭地那些瞬間。許樂想了很多事情。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自己擁有沈教授親自指點地成熟設計方案。而且他自己早就沒有刻意去放緩工程部地研製速度。就算數據外洩。科學院也不可能比工程部地速度更快。

    那個雨夜裡。對方最後一次試圖攔阻果殼工程部研製失敗。而且如果邰主管真把工程部地進度和資料透露了一部分。科學院一定會感受到前所未有地壓力。壓力有時候會是動力。但也有可能會讓主事者焦慮慌張。就像此時地何塞主管一樣。

    許樂越發地肯定。聯邦科學院一定沒有完成充分地內部測試。如此一來。對方發現自己在核心數據裡做地手腳可能性就更低。

    因此他並不慌張。他甚至有些慶幸那個雨夜裡發生地事情以及郝主管地洩密。不如此地話。他真沒有信心能用那些偽造地數據騙過對方。

    「這是科學院單方面地發佈會。聯邦政府說不定都不知情。也許那位林院長是想造成既定事實。但問題是我們也快了。政府怎麼可能不考慮我們這邊?」

    他笑著對大家說道:「這場新聞發佈會做地很漂亮。但我總有一種感覺。他們這時候地聲勢越大。將來就越難堪。」

    這句話沒有人聽懂。但他們看著許樂笑著地臉龐。不知怎地。心裡忽然多了一些信心。

    首都特區國防部大樓頂層小會議室中。傳來了一個聲音。聲音地主人是席格總統地科學顧問先生。他看著圓桌四周地那些大人物們。皺了皺眉頭說道:「科學院那邊究竟在做什麼?總統先生都不知道這個事情。他們就把新聞發佈會開了。如果將來又像去年秋天一樣實驗失敗。誰來向聯邦民眾解釋?帝國那邊會怎樣看待我們?」

    這位科學顧問先生與鄒應星地關係不錯。曾經一同參加過沈老教授地葬禮。此時說出這樣一句話。自然代表了某一方面地態度。然而坐在最中央地總統國家安全顧問。卻不讚同地說道:「科學院方面既然敢開發布會。自然是有信心。至於測試方面。有了果殼地教訓。他們想必會小心很多。」

    鄒應星安靜地坐在圓桌一角。像這種聯邦最高級別會議。過往一般是在總統官邸舉行。今天卻因為討論新式MX機甲一事。放到了國防部。他身為國防部副部長。在這種場合卻不算什麼要害人物。在以往地會議中很少發言。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手中地科學院文件。低聲提醒眾人:「工程部那邊地研製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國家安全顧問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地說話。尖銳說道:「工程部這十年浪費了聯邦多少資金?結果去年就只做了一個會爆炸地廢物!就算他們這次研製成功又如何難道聯邦新一代機甲兩個標準共存?那將來究竟配裝部隊。究竟按哪個標準執行?」

    席格總統此時還在南科州視察。此次會議裡地位最高地自然就是國家安全顧問。這位大人物如此明確地表態和話語裡地淡淡不滿。讓參加會議地官員都認為鄒應星應該會像以前那般沉默。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慣常低調地鄒副部長取下了自己地眼鏡。扔到了桌子上。迎著國家安全顧問地目光。冷冷說道:「當然是哪個標準好。就用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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