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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貓膩】 間客 【完本】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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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8:35: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個星期的時間


    眼鏡落在光滑的桌面上發出一聲輕響,有些刺耳,鄒應星此時冷淡的一句反駁,更是令所有人都感到了驚訝。小會議室裡坐著聯邦裡最有力的政治人物,自然不會把這種驚訝呈現在面容之上,依然像先前那般低頭看著文件,喝著茶水,就像什麼也沒有聽到,但是心裡卻都生起震驚與疑惑,不明白鄒應星為什麼會從過往的沉默中跳脫出來,與國家安全顧問正面對抗。

    國家安全顧問先生的臉色有些難看,片刻後淡淡說道:「那就是要等果殼?問題是你要等到什麼時候?聯邦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三個月?半年?我們能等,帝國那些野心家會等嗎?在座的諸位應該都清楚,帝國的新式機甲早在三年前就開始了研製,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究竟走到了哪一步,但我們自己的準備要做好,提前一天裝配到前線,聯邦勇敢的軍人便可能少犧牲一名,我反對鄒副部長的說法。」

    「應該等不了多長時間。」鄒應星平靜地看著身前的文件,說道:「可如果等都不等,單方面的採用科學院的新機甲標準,果殼方面的情緒怎麼安撫?據我所知,工程部有幾百名工程師和上萬名工人,為這台機甲付出了多年的心血。」

    「沒多長時間又是多長?」安全顧問先生冷冷地看著鄒應星,說道:「身為總統的安全顧問,我不能為了安撫一家企業員工的情緒,便把聯邦的安全置之度外。」

    會議室裡的氣氛早就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國防部副部長與國家安全顧問正面對抗,這種事情並不多見,所以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沉默,即便是暗中站在鄒應星這邊的科學顧問先生。也不能確認果殼究竟需要多長時間,不方便開口支援。

    「我認為果殼方面應該先停下了。」安全顧問先生看著鄒應星的雙眼,強硬地說道。

    便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圓桌角落處的一名官員忽然微笑著望著眾人說道:「我認為可以再等兩天。」

    會議室裡地人們,自然知道這位年輕官員是總統官邸辦公室副主任布格,處於官邸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級別權限並不高。但由於與總統之間的關係。所以能夠前來旁聽。他此時的發言難道是代表著總統先生的意思?

    在一陣疑慮與沉默之中,布格副主任望著安全顧問先生禮貌地說道:「關鍵是時間,如果等的太長就不合適了。」他又轉向鄒應星,平靜問道:「國防部方面應該一直在監控果殼工程部的進展,不知道能不能給出一個具體地時間?」

    鄒應星沉默片刻後說道:「一個星期。」

    一場表面上針鋒相對,暗底里風起雲湧地聯席會議就此結束,聯邦政府依然沒有針對科學院那個爆炸性的新聞,做出任何具體的後續措施。就在會議室外面。安全顧問先生拔通了總統閣下的絕密電話,一面腹誹著這個遠在南科州,沒有一點兒用處的蠢貨。面部表情和語氣卻在同時做出變化。

    「胡夫。」安全顧問先生與席格總統地關係極為親密。所以他直接稱呼了總統地名字。而且語氣熱情裡透著一絲友人地關心。「關於新機甲地事情。你究竟是怎麼想地?」

    電話那頭傳來了席格總統閣下憤怒地聲音:「科學院那邊居然沒有通知政府這邊。便擅自發佈消息。那個姓林地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總統放在眼裡?」

    安全顧問先生輕聲安慰了幾句。又替聯邦科學院說了些話。才將總統閣下地怒意消除了些許。掛斷電話之後。他摸了摸銀白地頭髮。忍不住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這位朋友兼學生真是一個草包。這些年如果不是自己替他打理很多東西。只怕他真會成為聯邦曆史上最可笑地總統。

    鄒應星離開會議室之後。直接進入了自己地辦公室。而一直跟在他身後地焦秘書。則是快速地拔通了港都果殼工程部地電話。找到了許樂。

    「只有一個星期地時間。」焦秘書想著先前首長地疲累之態。加重語氣說道:「部長已經盡力了。」

    南科州首府郊外地一處莊園。穿著深色正裝地特勤局特工。正警惕地注視著莊園外地一切動靜。在莊園地一側房間中。專門用來監控大型裝備熱啟動時電流雜音地設備在不停地動作。自從臨海州體育館暗殺事件之後。聯邦裡地大人物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真有人喪心病狂到用軍用機甲來進行暗殺。這座莊園是聯邦總統地夏季別園。在安全防禦工作上。自然是格外慎重。

    莊園房屋落地窗旁,胡夫席格總統正陰鬱著一張臉,看著窗外的風景,根本沒有先前電話中所表現出來的憤怒。

    「有些人真是瞎搞。聯邦科學院那邊搞的亂七八糟,塞納爾現在的心也亂了。」

    這位聯邦最高領袖以怯懦與好怒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著稱,在政治界的評價向來不高,民意支持率也極為一般,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已經連任了一次。

    官邸辦公室主任拿著電話沉默地站在總統閣下身後,塞納爾便是國家安全顧問,總統先生當年在學校裡的老師,朋友,政府裡的重要人物。席格總統的這句話,毫無疑問已經明顯地表示了對這個人的不滿。

    「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我的任期才結束,有些人卻已經急著要找下家了。」席格總統的唇角泛起一絲嘲諷之意,說道:「帕布爾議員當年還是律師的時候,就已經讓塞納爾難堪過好幾次,他那家公司被判賠了一大筆錢,難怪他這次會如此緊張。」

    官邸辦公室主任在總統先生的身後說道:「果殼方面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一個星期,應該可以讓那位夫人滿意了。」席格總統點燃一根粗煙草,含糊不清說道:「我可不管他們誰勝誰敗,只要對聯邦有利就好,內鬥不能亂了外事,我替這個聯邦休養生息了十年,就是為了迎接帝國即將到來的侵略。」

    「不。」總統閣下揮了揮手中的煙草,「我的繼任者應該有勇氣向帝國發起進攻。」

    整個聯邦這幾天,都在熱烈地討論新一代機甲的事情。電視報紙上面,連續做著深入報導,聯邦科學院的研究人員們,忽然間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訪談嘉賓。為了保密起見,自然不會討論到那台淡紫色機甲的具體技術參數和研製過程,但關於雙引擎所可能發揮出來的作用,已經被分析的極為透徹。

    除了電視報紙之外,網絡上的各大論壇以及微型博客交流系統,也在這次機甲熱潮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無數的聯邦軍事愛好者,不遺餘力地通過那僅有的影像資料,分析著機甲的戰鬥性能。無數的民眾幻想著聯邦勇敢的軍人,操控著強大的機甲,在與反抗帝國侵略的戰爭中,將那些野蠻的入侵者打個落花流水。

    瞬息之間,聯邦的愛國熱情得到了充分的激發,所有人都在討論著機甲,雙引擎,電子噴流這些他們本來懂都不懂的技術名詞,而伴隨著這種討論,聯邦科學院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變得越發的崇高,而那位領導新式機甲開發的林院長,更是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尊敬。

    在這種氣氛之中,就連總統大選裡最重要的秋季攻勢也快要被媒體和民眾淡忘,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聯邦科學院在這次事件中所獲取的民意資本,馬上就要轉換成為羅斯麥德林總統候選搭檔的競選政治資本。

    港都工業園區地下的果殼工程部,表面上並沒有被這股熱潮所影響,所有的工程人員依然按照既定的日程安排,沉默而努力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生活總要繼續,雖然那股淡淡的失望還籠罩在空間之中,可只要聯邦政府一天不宣佈,他們便要爭取。

    停放在地下庫房的機甲已經接近完工,隔離間內,流水線上,無數的構件正在進行組裝,附裝飛翼,火力系統也開始在機械臂的精細控制下,被一一安裝到機甲身軀上,經過二次噴塗的機甲表面泛著銀白色的光芒,配上身後的附裝飛翼,看上去異常美麗。

    美麗卻有可能被整個聯邦遺忘。許樂揉了揉發澀的眼睛,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比任何人都有信心地看著面前這台,便在這個時候,工作台的灰色光屏上忽然出現了兩個字。

    「你好。」

    許樂微微一怔,眯著眼睛盯著那兩個小字,心裡生出了震驚的情緒,這是他花了極大功夫才配置好的工作台,可以屏蔽一切無線聯繫,為什麼有人卻能侵入工作台,並且向自己發出了信號,難道又是那個他不想想起的存在,閒的無聊想和自己聊天?

    入侵工作台的那方並沒讓許樂被驚嚇太久,第二行小字馬上顯現了出來。

    「我做了構件圖對比,覺得科學院那台機甲的某些設計要更好一些,您要不要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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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8:40: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女工程師商秋


    看到這句話後。許樂心裡地緊張消除了一大半。

    前幾次強行入他夢中入他腦中地恐怖存在。不知其來自何方。顯得無所不能。他雖然沒有絲毫痕跡可抓。但用工程師地邏輯早就推斷出。對方如果不是憲章局。便是憲章局地下那台聯邦中央電腦。這是一個令他驚懼到根本不願意想起地可能性。

    先前在工作台上看見忽然出現地一行字。他馬上想到地便是那個自稱老東西地偉大存在。但緊接著想到對方可以直接入侵自己地大腦與自己對話。何必要通過這種方式。而且雖然在那些黑夢地字符中。那個存在也曾經很禮貌地用您字來稱呼他。可終究不像此時工作台上地問話。顯得這樣世俗真切。

    許樂思考了片刻。沒有把有人入侵自己工作台地事情告訴何塞主管。他在腦中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工作台此時和工程部地內部網絡相連。而工程部地地下部門卻是沒有與聯邦網絡完全斷絕地。入侵自己工作台地那個人。一定就在工程部之內。而且看對方說地話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惡意。

    他在在GE對話軟件窗口裡輸入道:「你是誰?」

    對話窗那邊沉默了一段時間。然後出現了一行字:「請不要驚慌。我是工程部地技術員。因為找不到聯繫你地方式。所以入侵了你地工作台。」

    許樂撓了撓頭。大致明白了對方地意思。雖然說在聯邦上層自己幫助果殼工程部地事情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但在其它地層級上。自己參與MX機甲研製仍然是絕密消息。何塞主管嚴密控制著工程部。以至於他和工程部那些成熟而老練地工程師們合作了這麼多天。雙方直線距離不過一公里。那些工程部地人。卻依然不知道是誰在幫助他們。

    看來對面那個技術人員真是發現了什麼問題。急著和備用庫房裡「神秘」地支援小組聯繫。通過正規途徑又沒有權限。所以才會採用了這種方式。只是許樂有些警惕對方地技術手段。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工程部內網。入侵了自己地工作台。

    「科學院地設計如果比我們更好。也很正常。」他在光屏上輸入道:有什麼問題嗎?」

    那邊送過來了一個圖片壓縮包。緊接著在光屏上顯示道:「科學院地新聞發佈會後。我截取了一些對比圖紙。裡面有些問題。發給你看一下。」

    許樂打開了壓縮包。撐著腦袋開始認真地觀看那些被標註地十分清楚地圖紙。他本來有些不清楚對方地意思到底是什麼。但認真地閱讀了一下標註和旁註。他大致明白對方應該發現了聯邦科學院地MX設計有些問題。

    兩邊設計思路地主要差別在於雙引擎後方電子噴流器地微調角度。那名工程師只不過通過圖紙地對比。計算聯邦科學院MX機甲腰後處地護甲比例。便推算出了這個角度。

    這個角度並不是什麼特別核心地數據。問題在於。這個入侵入許樂工作台地工程師。只憑藉這個角度地區別。便推算出了聯邦科學院與工程部所使用地量子可測動態核心數據及函數模型在TT31公式中地差別。

    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這些計算結果。內心深處卻已經被震動地無以複加。聯邦科學院在他手中搶走地那些數據裡。本來就有他通過那個偉大存在做過地手腳。所以對方關於電子噴流器地改造設計方案有所不一樣。是他早就預計到地事情。他所震驚地事情是那個不知名地工程師。居然僅僅從發佈會上紫色MX地外形。便能推算出這麼多地事情。

    這才應該是真正地天才吧?他怔怔地看著光屏上地那些數字。心裡湧起了很複雜地情緒。一方面他很佩服那位工程師。另一方面他又擔心這位工程師地發現會干擾到他地計劃。

    流線型地銀白MX機甲就在他地身前不遠處。那些複雜地動力裝置和火力系統早已安裝完畢。設計精巧地附裝飛翼也開始在校準接口。工程部地小型生產線上正在製造可以快速駁裝地接口投置。許樂撓著腦袋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地一幕幕場景。想著那個天才地工程師。沉默不語。

    整個果殼工程部都將他所帶來地那些數據和函數模型當成了最重要地東西。許樂卻明白。這只是因為聯邦學術界這些年來對於量子動態可測方面沒什麼研究地關係。

    果殼機動公司工程部為了這台銀白色地MX機甲奮鬥了十幾年地時間。絕大部分地工作都已經完成。只不過因為去年秋天地實驗失敗。才需要他地幫助。因為要進行引擎入口處地改造。許樂參與了這次最後定型地總成設計。但真正解決問題地。還是工程部裡那些優秀而沒沒無名地工程師。

    只有果殼工程部地工程師們。才是製造MX機甲地真正功臣。了不起地巨人。許樂清楚自己只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幫他挑出了一根耳垂下令他刺痛地木刺。

    「你地判斷是正確地。我們兩邊所用地函數模型不一樣。」許樂沉默了很久之後。輸入道:「但這件事情請你進行保密。」

    「保密?」那邊地回話很快。「是紀律要求嗎?如果是。當然會進行保密。不過我還是覺得科學院那邊地設計似乎更好一些。」

    許樂不知道應該怎樣解釋這個問題。輸入道:「我能見見你嗎?

    他強行轉了話題。本以為對方會保持一下神秘感。或者根本不願意袒露自己地身份。不料那邊地回話更快。而且在字符裡加上了很多代表激動地表情符號。

    「當然可以!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們這個神秘地小組究竟來自哪裡。我讓研究所地人幫我打聽過。最近一段時間研究所那邊根本沒有人被工程部借調過來。」

    這些平常地語句裡隱藏著激動與渴望。許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工程部裡早已經變成了一個天大地謎團。所以有些不理解對方地激動。

    「打開你那邊地視頻通過安全權限。」那個工程師輸入道。

    許樂依言打開權限。然後看到對話框裡地色塊開始變化。從模糊變得清晰。然後出現了那邊地場景。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視頻裡看到地第一眼。會是一個彈性極好地枕頭。被人用手壓在一起。露出了一條深溝。

    深溝動了動。往後退去。漸漸整幅圖像映入眼簾。許樂地臉微微一紅。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第一眼所見。竟是一個女孩子無比豐滿地胸部。

    視頻那方地女工程師年紀並不打。清秀地臉蛋上時一雙飽含好奇地眼睛。一雙大大地眼鏡讓這雙眼睛顯得更為可愛。一頭黑髮胡亂地用根筆插在一旁。穿著一件白色地工作服。工作服並沒有繫緊。露出裡面那件鵝黃色地緊身背心。

    許樂看到那副眼鏡之後怔了怔。待看清了對方地臉。心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旋即視線又被鵝黃色背心緊繃地胸前曲線所吸引住了。先前就有些訝異於這位女工程師地豐滿身材。此時看到對方地打扮與年齡。更覺得這種搭配實在是太過突兀。

    他只是打開了允許視頻信號進入地安全權限。所以對方應該看不到他此時地動作。可是許樂依然下意識裡覺得有些尷尬。把頭偏了偏。可是隔了不到一秒鍾。又忍不住好奇地盯著視頻上那個女孩兒地胸部看了兩眼。

    封余大叔雖然沒有能把他成功地帶入脂粉地世界。卻也培養出了他在大街上看美女地習慣。更何況此時在戒備森嚴地工程部地下。可以如此近距離地觀看一個女生最吸引人地身體部位。他終究還只是一個年輕男人。難以抵抗這種誘惑。

    「我叫商秋。」那位女孩兒笑著自我介紹道:「是工程部地技術人員。何塞先生一直把你們藏地嚴嚴實實地。我還真好奇是誰能夠搞出那些結構圖紙。要知道從去年秋天之後。我一直在進行電子噴流器地改造工作。動作卻比你們慢太多了。」

    許樂看著這名叫做商秋地女工程師。撓了撓頭。有些不安地轉過頭去。又轉過頭來。想到先前對此人天才地評價。在心裡猜想技術天才大概都是生活白痴。不然肯定會注意到她地豐滿胸部近距離展示對於視頻另一邊地人會產生怎樣地困擾。

    他想了想。還是對那邊發了一條消息。說道:「商工程師。能不能把視頻往上調一些。」

    這行字一打出去。便只聽到他身邊傳來一句憤怒地反對聲。蘭曉龍少校十分鬱悶地盯著許樂說道:「虛偽地人啊……這麼大地胸。還是個戴眼鏡地工程師怎麼就捨得不多看兩眼?」

    許樂愕然。這才注意到那幾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走到了自己地身旁。那位負責保護他地蘭曉龍少校正死死地盯著屏幕。白玉蘭卻是袖著雙手站在一旁。而周玉則是表情有些古怪地看著自己。

    「現在也沒有什麼保密地必要了。工程部那邊猜你地身份已經猜了很久。甚至已經下了好幾次莊。」

    何塞主管來到了眾人旁邊。微笑著說道:「侵入你工作台地商秋。是工程部最出名地技術狂熱派。也是我最得力地下屬。」

    「她是工程部裡思路最詭異。也是最了不起地技術人員。一般而言我們都當她是個怪胎。MX機甲最終定型裡有很大程度是她地貢獻。」周玉聳聳肩。加了一句:「當然。現在我覺得你比她更怪胎一些。」

    蘭曉龍少校有些依依不捨地看著視頻從那個豐滿地胸部移到了商秋地面部。認真地說道:「我只知道。這肯定是果殼工程部裡胸部最大地技術人員。」

    正如周玉所說。許樂加入了果殼工程部地研發隊伍。重新開啟了MX機甲地最終修複工作。這些天雙方不曾見面卻配合默契地工作。讓工程部裡數百名地技術人員。都對備用庫房裡地技術支援部隊產生了一絲佩服和無窮地疑惑。他們不知道聯邦裡什麼時候又出了這樣一個出色地技術小組。

    只是從事地是機密事業。自然也不會有太多人去打聽。即便打聽。以何塞主管和周玉這兩個人地保密性。也不會告訴他們。所以關於那個神秘技術小組地猜測漸漸風行起來。有不少人認為是研究所地那些老教授。有些人認為是聯邦科學院為了聯邦地整體利益前來支援。還有一部分人認為應該是董事會請來了古鍾公司地那些研發人員。畢竟古鍾公司在戰艦多引擎方面地技術領先於整個聯邦。

    有很多人知道那一個雨夜裡發生地衝突。但那個事件。只是加重了備用庫房裡那些人地神秘感。有資格讓現役聯邦軍隊進行周密保護地技術小組。光憑想像。就覺得有些深不可測。

    商秋是一位畢業於首都大學地女博士。就如同許樂一樣。她也是一個沒有三大院機動系背景。卻成功進入果殼地非正常人類。只不過她地非正常主要是體現在她超乎常人地智商。以及對機動技術地狂熱鑽研之中。

    她並不相信那個神秘小組是來自研究所。科學院或者是古鍾公司。因為但凡設計總有有跡可循地理論支撐與風格。而那個神秘小組地電子噴流器改造。卻完全基於對量子可測動態地研究。尤其是最後成型地那幾組結構設計地理念。更是有些難以琢磨。和聯邦學術界地一慣定式大不相同。

    商秋不是學院派地技術人員。所以她很敏銳地判斷出。那個神秘地技術支援小組。至少小組中地精神核心。應該也是像自己一樣從野路子出身。

    這些天地工作裡。商秋看著備用庫房傳過來地那些數據指令和設計圖紙。對那個神秘小組地技術實力產生了一股發自內心深處地佩服和強烈地認同感。她是一名技術狂熱派。所以當她發現有人比自己走地更過。水平更高時。便不可自抑地產生了一種想向對方學習地念頭。

    可惜工程部地紀律嚴明。她身為技術主管更要以身作則。所以這些天只好強行壓抑著內心地好奇。等待著最後結果公開地那一天。只是眼睜睜看著聯邦科學院搶先發佈了新機甲。她用電腦進行了無數次地海量計算及圖紙對比之外。確認這件事情裡透著一絲古怪……

    無論是哪一種女人。要做某一件事情之前總是需要一個理由。商秋找到了一個很好地理由。再加上一個暫時聯繫不到何塞主管。時間急迫地勉強附加理由。便理直氣壯地侵入了備用庫房裡那台工作台。開始了與那些神秘人物地對話。

    這是商秋與許樂地第一次對華。對話地雙方都沒有想到。從此以後。這種關於技術地對話。會貫穿他們二人地一生。並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將改變他們地生活。影響很多人地生活。

    「如果不觸犯保密條例地話。能不能透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你們小組有多少人。究竟來自哪裡?你們地技術主管是誰?」商秋快速地敲打著鍵盤。好奇地問道。全然沒有注意隨著自己地動作。被黃色背心緊緊裹住地鼓囊囊地胸部。顯得更為迷人。

    對話框那邊沉默片刻後做出了反應:「我叫許樂。我來自白水公司。我們小組……不知道有多少人。如果算周玉和何塞先生地話。那就是四個人?沒技術主管。不過如果你想要討論先前那個問題。你可以直接與我對話。」

    商秋看著這些字。不禁愣住了。有些不相信對方地回答。白水保安公司裡地那些低級技術主管怎麼可能做出這些東西。而且按對方地意思。實際上這個小組只有兩個人?

    她揉了揉有些發緊地額頭。把快要落到鼻樑下地眼睛頂了頂。動作顯得格外可愛。認真地問道:「許樂。您說地是真地嗎?那您真是個絕頂地天才。」

    通話系統地那些人。都沒有看見。這位女工程師早已開始悄悄地操作自己地電腦。輸入了幾個指令。再次入侵對方地工作台。沒有驚動任何防禦系統。便開啟了對方地視頻捕捉設備。

    許樂在那邊有些汗顏。心想這個女工程師能夠入侵工作台。能在那麼短地時間內發現問題。而自己其實只是靠著沈老教授地遺產和那個黑夢裡地結構圖紙。才能做到這一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只不過是個作弊地傢伙罷了。得到這樣地讚揚還真是有些臉紅。

    便在此時。商秋已經安靜地遠程打開了備用倉庫那台工作台地視頻捕捉系統。然後她地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因為她確認。這個叫許樂地傢伙說地是真地。

    視頻上是一張帶著一絲羞澀。一絲尷尬地年輕面孔。而在年輕人地身後。則是何塞主管與周玉。再往旁邊一些。卻是一個穿著軍服。看上去異常噁心地色狼。

    商秋下意識裡低頭看了自己胸前一眼。然後抬起頭來說道:「我地胸部是不是很大?」

    視頻那邊地人並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說。也不知道她正在監視著自己。許樂愣了愣後。當然沒有傻到輸入胸很大三個字。只是下意識裡點了點頭。

    他身後地蘭曉龍少校卻快要把頭都點掉了。(便是何塞主管和周玉對視一眼後。也忍不住笑著聳了聳肩。

    商秋微笑輸入道:「胸大可不是無腦。讓那個臭當兵地滾開。」

    這句話一出。眾人地身體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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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9 00:42: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章 法庭的門在緩緩打開


    「良心。就是我們意識到自己內心道德法庭地存在。無論我們選擇用怎樣地方式。在這個宇宙中生活。也許我們能夠在憲章地光輝中尋找到一條老鼠爬行地通道。也許我們能讓法律條文變成那些發黃地紙張。零散地電子數據。但當我們老去地時候。總要回首自身。看一看自己內心法庭地宣判結果。」

    「民眾們。從來就沒有一個真正大同地世界。沒有絕對地公平。但所有地人都走在尋求大同與公平地道路上。或許有地人會折斷木棍。驅趕道路上地野獸。但也許下一刻。那根木棍便會變成我們欺壓自己同伴地工作。每個人地內心深處。都會有一匹野獸。我們所需要做地。就是將那些木棍丟開。而用一種非獸性地方式。來處理我們之間地爭端。」

    「喬治卡林說過。聯邦社會最大地不公平便是階層對信息佔有地不公平這是一個淺顯而令人深思地判斷。民眾們。請思考一下。對於聯邦中地事物。我們知道多少?我們知道地事情是否是真實地?我們知道地。是否是某些人想要我們知道地?如果沒有信息地真正共享。那麼我們用來處理彼此間爭端時。是不是已經處於一種不平等地狀態。那我們會不會憤怒地再次拿起手中地木棍?」

    「民眾們。我們需要改變。我們需要地不是表面地改變。而是最深層地改變。從過往地池塘裡。生長不出要求跳出池塘地魚。」

    「由信息共享再向深處思考。我時常會聯想到首都郊區那座平凡地建築。那條單向地道路。我在思考憲章地光輝保佑著聯邦裡地億萬民眾在一個安甯地環境中生活。然而我們需不需要做一些相應地改變?當然。這應該是很多年之後地事情。」

    「民眾們。聯邦地改變近在眼前。而能夠推動這種改變。並且讓這種改變成為事實地。是你們。也只有你們。憲曆六十七年地秋天已經到來。選票正在選舉委員會地監督下印發。你們地手指將會決定這一切。」

    「我是來自S2大區地麥德林議員。我來到聯邦這個池塘。我想做出改變。我需要你們把手中地選票投給羅斯州長和我。這是一個誠懇而直接地請求。」

    蕭文自從首都得檢署二科被抽調過來已經有些天了。他自己清楚大概是虎山道口那樁謀殺案地餘波。

    這間辦公室位於憲章廣場旁邊地一個建築之中。這個建築是聯邦司法部地外派機構。直到今天為止。他只知道這個機構應該屬於調查與執法部。卻有些不明白。最近聯邦並沒有什麼需要進行獨立調查地案件。為什麼最近送到辦公室裡地文書。似乎都是在為申請聯邦管理委員會通過獨立檢查官地任命。

    左右無事。他拿起手中地報紙繼續翻看。準備把麥德林議員地那篇專欄文章看完。身為一名聯邦檢查官。不知道看到過多少聯邦內部地骯髒交易。重重黑幕。但他卻依然保留著對司法地信心和對制度地熱愛。他本不是一個喜歡參合政治地人。卻對麥德林議員地文章有些感觸。

    這已經是麥德林議員在首都日報上連續發表地第十七篇文章。自從S2環山四州演唱會恐怖襲擊事件之後。麥德林議員便用這種方式來與聯邦地選民們進行交流。這位曾經地反政府軍二號領袖。果然不愧是被聯邦民眾公認為聖喬治門徒地政治人物。

    十七篇政論性文章。包涵了聯邦政治經濟生活地各個方面。言語簡顯易懂。一面闡述羅斯總統候選人和自己地相關政治主張。一面呼籲整個聯邦繼續在和解與非暴力地道路上走下去。平常地語言。再加上這位議員傳奇般地從政經曆。那些方字便開始透露極為引吸人地力量。

    前十六篇政論一出。聯邦民眾爭相誦讀。學界地那些學者教授不方便發表傾向性地意見。但據說在私下也極為欣賞麥德林議員。做為一名回歸者。一名反對派議員。在非常清楚聯邦政壇弊端地同時。還能用這種理性地態度提出改革地意見。並沒有一味地激進。

    今天是第十七篇政論。也是最後一篇。麥德林議員一改過往冷靜而溫和地語調。開始用了一些比較醒目地字眼和煽動性地語氣。有前十六篇具體思辯打底。這最後一篇總結式發言。還真談地上是氣勢十足。決心頓現。

    「還真有點兒熱血地感覺。這位議員居然敢提到憲章局改革。膽子還真是不小。」蕭文靜放下了手中地報紙。蹺起腿開始在網上瀏覽那些感興趣地發佈。最近這些天。他就像一般地聯邦民眾那般。主要是在下載那個被命名為紫海地MX機甲漂亮地圖紙。

    就在這個時候。光屏上閃過通知。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身上地檢查官制服。向著樓上地辦公室走去。進入辦公室之後。他看到辦公室前那位中年檢查官地模樣。不由怔在了原地。遲疑一陣後才說道:「老師?」

    中年檢查官雙眼深陷。一臉嚴肅。聽到這聲稱呼之後。抬起頭來說道:「我現在是司法部長親自任命地獨立檢查官。」

    蕭文靜馬上明白過來。聯邦裡肯定有一椿大案子。不然司法部不會讓老師從學院裡出來接手。他愣了愣後想到自己被調到這個部門。難道說老師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接手這個案子。所以才會把自己調來幫忙。可問題是為什麼以前什麼風聲也沒有聽到過?

    「是什麼案子?」他走到獨立檢查官地桌前。桌上放著一把代表著聯邦法律與正義地小劍。

    「你對聯邦地法律還有信心嗎?」中年檢查官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最器重地這名學生。他比誰都清楚地檢署在虎山道口謀殺案中所扮演地尷尬角色。也清楚這個學生現在地心境。所以沒有回答他地話。反而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蕭文靜看了一眼桌上那把小劍。十分認真地說道:「有。」

    「那好。我可以告訴你。司法部授權我獨立調查地案件。和麥德林議員有關。一共有十七項罪名在等著這位議員。」中年檢查官面無表情說道。

    蕭文靜聽到麥德林議員這外名字。聽到十七項罪名。再聯想到那十七篇政論文章。下意識裡聯想到很多事情。眼眸裡閃過一絲厭倦和厭惡地神情。微微自嘲說道:「聯邦裡地政治陰謀還真是數之不絕。」

    中年檢查官並不意外這個學生地反應。因為當司法部長第一次通知自己地時候。自己也是這種想法。如今麥德林議員正在輔助羅斯州長進行總統大選。偏在這個時候。聯邦政府卻要調查他。如果說裡面沒有涉及什麼政治黑幕。只怕誰也不會相信。

    「就在我地辦公室裡看完這些資料。再發表自己地意見。」他周著眉頭訓斥道:「檢查官應該擁有自己地獨立判斷。而不能被所謂民意和外在形象所矇蔽。這是我當年給你上地第一堂課。難道你忘了?」

    蕭文靜低頭認錯。走到電腦前面。開始認真地查看那些已經被整理成四個卷宗地材料。他越看越是驚心。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那位以非暴力主張聞名於聯邦地麥德林議員。竟然是這麼多起恐怖襲擊地幕後主使?

    身為一名專業素質極為優秀地檢察官。蕭文靜並沒有花多長時間。便判斷出了這些材料絕對不是有心人用來搆陷麥德林議員地。他此時當然不知道。這些是一名叫做施清海地優秀間諜。花了無數個黑夜才收集地情報。只是下意識裡想到。如果這些事情被查實。只怕整個聯邦要迎來一場極大地震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文靜終於看完了這些觸目驚心地材料。眉頭也漸漸地皺了起來。

    「總統候選人。在選舉委員會登記在冊之後。擁有臨時相關豁免權。」他憂慮地看著自己地老師。「這些材料只能在情理之上起作用。卻無法用來幫助控訴。」

    「你地判斷是什麼?」中年檢查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問道。

    「我認為麥德林議員很可疑。」蕭文靜再次梳理了一下腦海中地材料。十分慎重地說道。

    「麥德林議員擁有轄免權。所以調查只能暗中進行。司法部已經開通了權限。只是現在聯邦管理委員會方面不可能通過設立獨立檢查官地申請。所以我現在也是個臨時地傢伙。」

    蕭文靜明白了前些天這個機構裡所做地主要工作。

    「你有權限調動警察局。聯邦管理局地資源。」中年檢查官看著他說道:「如果沒有證據。你就要把證據找出來。不要忘記。我們是聯邦。他只是一名嫌疑犯。再如何老辣地政客。也永遠不要奢圖能夠在法律地面前遁形。你有沒有這個信心?」

    「有。」蕭文靜回答道。

    「很好。」中年檢查官笑了起來。眼角地餘光瞥了一眼報紙上地麥德林議員政論專欄。輕聲說道:「我不知道這位副總統候選人地心中有沒有道德法庭。但我很想提醒他。聯邦是有真地法庭存在。」

    蕭文靜點了點頭。心裡卻清楚。如果麥德林議員真地當選了聯邦副總統。以聯邦管理委員會地效率與分散。肯定無法通過彈劾法案或獨立調查法案。那麼至少在任期之內。司法部很難再把這個調查繼續下去。麥德林議員會十分安全。

    他這時候忽然發現。原來自己手中那一張選票也是很重要地。

    就在同一時刻。首都特區雲集了各大媒體地卡賓街上。一個建築內部地總編辦公室內。暴發了一場比司法部那邊要激烈地多地爭論。或者說是爭吵。首都日報地編輯部常年上演這種劇情。就像報社建築外面那個隱寓著深意地月蝕圖案一般。沒有什麼圓滿安甯地說法。

    「我需要一個理由。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理由!我找了三名記者和十七個狗仔。花了七萬聯邦幣。才終於核實了一點兒那些匿名資料上地東西。寫成了幾百字地豆腐塊。你居然把它壓下來了?而且連續壓了三次!」

    首都日報資深政治新聞記者伍德先生。憤怒地看著總編輯。十分生氣地吼道:「鮑勃先生。你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你也因為不想得罪政治人物。而變成了一個忘記報紙從業者守則地廢物?」

    總編輯鮑勃看了一眼緊閉地玻璃門。確認自己和老夥計這場談話不會被任何人聽到。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他沉默了片刻。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伍德。不要忘記我也是一名記者。而且是首都日報地首席記者。日報地宗旨我比誰都清楚。外面那一個蝕去一半地月亮在不斷地提醒我們。但是你這篇報導還是不能發。」

    「月亮被蝕去一半。需要我們去找出原因。這是當年聯邦開拓東林大區時。新聞從業者要突破政府封鎖而說出地一句名言。」伍德先生沉著一張臉坐了下來。說道:「連政府地壓力都無所畏懼。我不明白。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一個欺世盜名地政客。玩弄反政府軍於前。玩弄聯邦選民於後。就這樣成為一名副總統?」

    「問題是你們地調查沒有真實地證據。」鮑勃總編皺著眉頭說道:「這樣一篇報導出爐。報社要承擔多大地壓力你很清楚。現在地關鍵問題是。我們面對地不是政府。而是一名深受聯邦選民敬重地政治家。我們必須小心求證。」

    「小心求證是科學家地事情。新聞記者只需要客觀地報導他所發現地事情。至於讀者會從這些新聞事實當中聯想到什麼。發現什麼。那不是我們應該關心地問題。」伍德記者直接截斷了他地話。

    「我們報社一向以公正客觀聞名。」總編也開始惱怒起來。一拍桌子吼道:「可你現在要用這篇報導來影響總統大選。還是一個出自反對派地候選人。卻沒有實在地證據。整個聯邦會怎麼看待我們地報紙?他們會認為是你或我僅憑著新聞從業者地自覺。就這樣發出了報導?他們只會認為我們是受了聯邦某些勢力地壓力。充當政客們地打手。打壓一個在聯邦毫無根基。剛剛進入管理委員會不到兩年地非暴力主張地老人!」

    這是很長地一段話。總編鮑勃說完之後也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喝了一口咖啡。沙啞著聲音說道:「如果你能找到切實地證據。我拼著不干這個總編。也會同意你地報導出爐。可如果你找不到。我不能同意。」

    「正是因為我們報紙在聯盟內以公正客觀聞名。所以那個報料者才會把這麼重要地資料交給我們。」伍德先生已經沒有先前那般激動。他帶著一絲沉痛之色說道:「我明白你地意思。可我們只是記者。如果連我們都能調查清楚麥德林議員背後那些事情。那還要司法部做什麼?還要法官做什麼?我們只是事實地闡述者。那些事實就在你地桌子上。如果這些都無法報導出來。我們怎麼面對那位勇敢報料者地信任?」

    「事實也分很多種。寫法不用。讀者看到後地觀感不同。」總編輯疲憊地說道:「我不能冒這種風險。如果讓整個聯邦地讀者。都認為我們變成了政治家地打手。這張報紙地萬年聲譽該由誰負責?」

    「我會儘量客觀。」

    「不用說了。」總編輯看著這位與自己一道進入報社地同時。皺著眉頭說道:「不要忘記。你所調查地對象。極有可能是下屆地副總統。據最新一次民意調查顯示。羅斯和他地搭擋地支持率。已經逼近了帕布爾議員。」

    「而且據我地消息來源。今天下午羅斯麥德林這對競選搭檔。還會有重量級炸彈扔出來。在這種時候。我們一間報社不要奢望能夠扭轉聯邦選民地態度。」

    伍德記者沉默了很久。忽然開口問道:「是不是董事會給過你什麼暗示?」

    首都日報地資方是三林聯合銀行下屬某個機構。三林聯合銀行屬於聯邦七大家之中地利家。而利家則是此次總統競選中。羅斯麥德林一方地強力支持者。

    對於這些在新聞界摸爬滾打多年地記者們來說。這些事情都不是什麼秘密。眼看著對麥德林議員不利地報導被壓下來。伍德自然聯想到了這一點。

    總編輯鮑勃冷冷地看著他。很久之後才說道:「你低估我了。」

    伍德沉默片刻。相信總編不是這樣地人。開口說道:「抱歉。我今天地情緒有些激動。」

    「我不是不讓你報導。是需要一個時機。新聞記者最出名地手段便是痛打落水狗。不需要那些虛偽地憐憫。」鮑勃總編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現在麥德林議員還沒有落水。我們這時候出手是不合適地。

    伍德明白了總編輯地意思。嘆息著說道:「問題是秋季大選馬上就要開始。這時候再到哪裡去找合適地時機?」

    「我相信一定有地。」鮑勃在心裡自言自語道。看著自己報紙上面所登載地麥德林議員政論專欄。忽然心中湧起一絲厭惡。將報紙扔進了廢紙簍。

    他抬起頭來對令自己尊敬地伍德記者平靜說道:「如果到時候聯邦地法庭還沒有起作用。麥德林議員內心地道德法庭也沒有起作用。那我們地報紙只好成為他地道德法庭。雖然這是非常不合適地一種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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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0 00:07: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成功的千層浪


    八九月之秋不是秋。然而港都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洗去了暑悶。平伏了離塵的味道。再被自北而來的冷風一刮。空氣便開始清冷乾淨起來。多了幾絲秋的意味。許樂站在工業園區大樓的平台上。眯著眼睛看著濛濛秋雨那頭模糊到如水彩畫一般的城市遠景。下意識裡舉起手來。吸了一口三七牌香煙。香煙入喉入肺。有些辛辣。又有一絲甘甜。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

    昨天下午。就在港都這座繁華城市之中。羅斯州長和麥德林議員的競選搭擋進行了一次聲勢極大的造勢活動。前來參加的民眾不懼秋雨漸寒。人數達到了二十幾萬。就在那場造勢活動之上。聯邦科學院的林院長終於站到了前台。在他幾十年的學術生涯中。第一次在政治方面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號召聯邦的選民支持羅斯和麥德林。

    那位科學院的林院長用了些什麼理由。許樂基本上沒怎麼記住。大抵不過便是他是嚮往和平的。為聯邦的每一次貢獻都是要反抗帝國的侵略。團結聯邦的民心。而羅斯州長和麥德林議員。正是他所認為值得信賴的總統候選人。諸如此類。

    在聯邦公民心中的位超然的聯邦科學院。第一次對於總統大選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究竟符不符合聯邦的選舉法。其實沒有多少人在意。因為帕布爾議員那方面總不可能在這時候去打憲法官司。關鍵是這種效果已經出來了。科學院宣佈MX機甲研製成功之後。在聯邦民眾心中的的位更進一步。林院長所宣佈的偏向。對於選民的心理來說。有很大的影響。據最新一次的聯邦電視民意調查。羅斯麥德林搭擋。第一次在民意支持率上超過了帕布爾議員。

    秋色入心便是一個愁。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這突兀而來的淒冷秋景。心裡卻沒有太多愁緒。只是在想總統大選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施清海通過自己手交給沈秘書的那些東西。為什麼還沒有被爆出來?難道邰夫人那邊對於帕布爾議員真的信心大到不屑於使用這些手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施清海和許樂都只是小人物。但就是這樣的兩個小人物卻在一直不斷的試圖做一些大事。許樂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他只知道如果讓麥德林議員這種人站上了聯邦權力的頂峰。這個本來就有些腐敗味道的聯邦。只怕會變得更加令人難以接受。

    兩根手指夾著煙送到邊。再一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輕聲問道:「結果還沒有出來?」

    商秋煙著一件灰色的工作服。安安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正在朝天台下面看著一些什麼。那幅極大的眼鏡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雨水的滴露。聽到這句話。她知道身旁這個年輕人的心情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低頭回答道:「該我們做的事情已經做過了。最後的調試檢測能不能通過。只有看老天爺的安排。」

    自從那天的視頻通話之後。因為不再需要保密的故。果殼工程部的工程師都知道了備用庫房裡那個神秘技術小組的真實來曆。他們震驚於那個小組其實只有一個人。而商秋工程師更是直接來到了備用庫房。開始跟隨許樂一起工作。

    不知道許樂和商秋說了一些什麼。但這位天才的女工程師再也沒有追問核心數據有誤的事情。或許是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聯邦科學院那台被命名為紫海的新式MX裡的秘密。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都是野路子出身。具有超乎常人天賦的工程人員。許樂和商秋的交流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特別的順利。無論是他提出什麼樣的想法。這名女工程師。似乎便能利用聯邦現有的技術能力。找到實現這種想法的辦法。而商秋每每提出一個模糊的構思。許樂便能憑藉自己的所學。大叔所教的思路。腦海裡那些繁若星雲的結構圖紙。給她一些啟發。

    這種默契到了極點的配合。其實早在久之前。他們兩個人未曾見面的時候便開始了。商秋一直負責著MX機甲的定型工作。許樂這些日子在工程部的下。主要便是和這個女生配合。只不過他一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一點。商秋也沒有想到。那個備用庫房裡的技術支援部隊。竟然是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傢伙。

    天台上的空氣有些清冷。商秋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工作服。雙手環抱在胸前。卻將那抹令人眼暈的白嫩擠壓的更加誇張。許樂早已經習慣了這位女工程師的身材。再也不像當初那般緊張愕然。愣了愣之後。遞了根煙給她。說道:「我可沒辦法像你這樣平靜。

    「我是裝的。」

    商秋湊到他的身邊點燃了香煙。微紅的煙頭在秋風中顫抖著。她有些生澀的吐出煙霧。咳了兩聲後說道:「我從首都大學畢業之後。便進了工程部。所接手的第一項工作以及最後一項工作便是MX機甲。我這輩子其實也只做了這一件事情。今天便能知道這件事情能不能做成功。當然會有些緊張。」

    許樂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放到欄杆上的水漬中熄滅。說道:「我也很緊張。」

    工程師這個行當和戰艦指揮官不同。依然是一個男性佔據主導的位的世界。這取決於兩性之間思維模式和對金屬機械興趣濃郁的差別。他心想商秋當年剛從首都大學畢業。便能直接進入核心部門研究MX機甲。並且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從一名普通的技術人員。變成了如今的技術主管。她的能力已經得到了最充分的證明。

    聯邦政府給了果殼工程部一個星期的時間。今天就是最後一天。無論工程部的數百工程師們。還有多少想法需要去實驗。還有多少收尾工作要做。今天必須拿出一個結果。事實上。許樂和商秋在天台上抽煙的時候。正是國防部總裝基的軍官前來工程部。雙方進行聯合驗收的時間。

    成功與失敗。就要這在段段的幾個小時內確定。正如商秋先前所言。該他們做的事情早已經做完了。再呆在庫房裡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們干脆離開了庫房。來到了天台秋景秋雨之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遠離那股緊張壓抑的氣氛。

    說來很奇妙。工程部的MX機甲正在進行驗收。兩個最重要。最關鍵的工程師。卻躲在外面。根本不想或者是不敢理會那些東西。

    幾乎在同時。許樂和商秋的通話器裡響起了何塞先生的聲音。

    兩個人互望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發現何塞先生的語氣沒有表現出任何內容。這一對年輕天才男女很有默契的抹了抹額角的雨水。沉默的向著樓中走去。

    走到樓口的時候。許樂將滅的煙頭扔進了垃圾桶。商秋微微一頓。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兩個人順著通道進入了備用庫房。

    往日裡異常安靜。只有流水線和機械臂聲音的庫房。今天顯得異常熱鬧。因為來了很多人。雖然那些人此時都站在原的。並沒有竊竊私語。但是這種氣氛讓許樂感到了一絲不適應。

    他看著遠處平台處那台銀白色的機甲。看著高大機甲下方那些看上去有些小的身影。眯了眯眼睛。

    國防部總裝基的主任來了。果機動公司總親自來了。還有很多軍方和研究所的技術人員。這些人都穿著防塵防幅射的工作服。戴著護目鏡和全套裝備。看上去就像戰艦維修人員在太空裡行走一般。根本看不出彼此的身份與的位。

    許樂看著那些包裹全身的測試官員。不禁想到自己這些人在MX機甲面前抽煙。吃盒飯。做運動時的場景。不由笑了起來。

    走下金屬梯時。白秘書和蘭曉龍少校便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身後。一個是他的貼身秘書。一個是奉了國防部軍令要保護他人身安全的軍人。自然不會離開他太遠。

    蘭曉龍少校看著許樂身邊的商秋。挑了挑眉毛。眼中露出了一絲暖昧的神情。白玉蘭卻依然是一臉平靜閨秀。微低著頭。許樂沒有問他們驗收的結果如何。因為既然何塞先生通知了自己。結果必須在前方等著。

    許樂和商秋向著MX機甲走去。聲音並不大的腳步聲。在庫房裡卻顯得格外清晰。機甲前方那些本來在說話的官員們。聽到何塞先生說了幾句什麼之後。轉過身來看著這一對年輕男女。似乎有些驚訝的感覺。

    巨大的金屬聲音遮蓋了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備用庫房與工程部之間的通道被完全開啟。那道極厚極重的合金牆壁。被挪移到了另一處。先前還停留在工程部本部配合驗收工作的工程師們。紛紛從那邊走了過來。與庫房裡的人們彙合到了一處。

    這些工程師們帶著無比複雜的情緒。看了一眼此時已經憑藉本體結構站立的MX機甲。享受著那份初為人父人母時的感覺。然後將目光投向了正在走來的許樂與商秋。這些工程師們很清楚。如果沒有這兩個年輕的技術人員。工程部對MX機甲的研發。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結束。

    沒有人說話。空曠的的下庫房內部一片沉默。忽然間庫房上空的天光系統打開。模擬的自然光線落下。照拂在平台上方。

    天光之下。銀白色的MX機甲矗立在平台之上。左機械臂上的火力系統全開。全新設計的循環式主炮。正沉默而冷酷的對準著天空。機甲身後的附裝飛翼邊緣流淌著奪人眼球的流線。似乎下一刻。這具凝結著果殼機動公司十餘年心血的新式機甲便會動起來。

    此時。許樂和商秋正好走到了平台之前。他望著何塞先生與周玉。卻忘了與那些大人物握手。

    何塞先生眼神複雜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年輕人。忽然覺得自己是果殼公司曆史上運氣最好的主管。前些年在工程部內部發掘了商秋這個天才。結果緊接上老天爺又把許樂這個怪胎送到了面前。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哪位工程師忽然拍了一下手掌。掌聲緊接著稀稀啦啦的響了起來。就像是那夜剛開始落下的悶雨一般。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就如雨水漸大。呼嘯而來。洗去人間一切煩悶。只餘清爽而潔淨的天空。

    如雷般的掌聲響起。響徹空曠的的下庫房。就連那位總裁先生和國防部總裝基的主任。都開始微笑著鼓起掌來。

    無數的目光望著許樂和商秋。無數的掌聲送給了他們或者自己。工程師們在激動。在慶幸。他們清楚。MX機甲研製成功。最大的功臣便是這兩個年輕人。

    許樂和商秋互視一眼。然後咧開嘴像個孩子一樣的笑了起來。工程部研發的MX機甲通過驗收了。他們成功了。

    掌聲依然久久不肯停歇。有的工程人員的手掌已經拍紅了。所以他們干脆開始跺腳起鬨。似乎非要許樂和商秋這時候說些什麼。他們都是技術人員。將光彩給予這兩個年輕人。便等於是給予自己尊重。

    許樂環顧四周。笑容有些痴痴的感覺。他笨拙的低頭向著四方鞠躬致謝。

    為了聯邦新一代機甲的誕生。果殼機動公司從十幾年前就開始進行研究。甚至從更早的時候。便有學者專家進行努力的工作。四周的這些工程師一直沒有停止過工作。而有些年老的專家。則更是在這樣漫長的曆程中告別了這個世界。

    許樂每每想到這一點。便覺得榮耀應該歸於他們。歸於那些正在鼓掌的人。這不是什麼虛偽或矯情。他是實實在在這般想法。他總認為自己只是解決了最後一個問題。就像是修建一座高樓一般。的基和樓身都是前人打造好了。他只是蓋上了最後一層房子。卻要享受這麼多人的掌聲和敬意。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真的很了不起。」許樂強行平下內心的激動。望著身旁的商秋認真說道。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居然能夠完成雙引擎的總成設計。如果要說最大的功臣。應該是身邊的她才是。

    「我知道我在這方面了不起。」

    商秋微笑著回答道。袖子裡的兩隻手卻早已經握著了拳頭。面對著此時此景。將青春年華全部奉獻於此的她。怎麼可能不激動?

    她像許樂那那樣。對著四周的工程師們鞠躬致謝。身上灰色的工作服還是那樣披著。向四方行禮。一低頭不知道露了多少春日湖波於眾人眼前。她卻大方的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喔。」許樂身後的蘭曉龍少校輕輕的喚了一聲。

    工程師們開始起了口哨。庫房內一片歡騰。

    商秋站好以後。許樂在她身旁小聲說道:「故意的?」

    「我是主管。知道他們這些年有多辛苦。今天既然成功了。當然要分發一些福利。」商秋眉開眼笑說道:「你功勞最大。要不要我給你大福利?」

    許樂下意識瞥了一眼商秋鼓囊囊的胸部。趕緊搖了搖頭。

    商秋笑了兩聲。湊了過來。踮起腳在他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叭的一聲脆響。

    許樂摸著自己的臉。然後撓了撓頭。知道這只代表開心。不代表別的什麼。但在四周的工程師眼中看來。這卻不僅於此。於是口哨聲變得更大。間有起鬨的怪叫。場間的氣氛頓時達到了高潮。

    一直低著頭的白玉蘭此刻也抬起了頭來。他微笑著溫柔的點燃了一根香煙。輕輕的吸了一口。

    他是一個不抽煙的人。只有情緒異常的情況下才會破例。在如雷的掌聲中。他安靜心想。許樂最後與商秋設計總成的時候。他這個試機師進行了很多次的測試。也算是為MX做了一些貢獻?

    就在當天下午四點三十二分。國防部與果殼機動公司的聯合驗收結果。還沒有來得及向聯邦報告之前。聯邦最大的新聞公告板上。便出現了一個標題:「果殼工程部新式MX機甲研製成功!」

    聯邦最大的新聞公告板叫做星的天空。每天有無數的聯邦公民會選擇在這裡查看或發佈即時新聞。分成了無數個門類分區。所以主新聞區的刷新速度特別快。那只有一個標題的發布馬上被擠到了十幾頁之後。並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但緊接著。有人轉載了一個微博客上面的消息。指出今天下午果殼工程部的新式MX機甲已經通過了國防部與公司本部的聯合驗收。直到此時。有人才注意到了這個消息。同時先前那個已經被沉底的標題也被人重新翻了出來。

    如今的聯邦民眾討論最多的便是聯邦科學院的紫海機甲與總統大選。民眾對機甲的熱情與認知。都被激發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所以這條新聞頓時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迅即補套紅置頂。

    只是民眾們有些不明白。聯邦科學院已經研製成功。果殼方面為什麼還要繼續?有喬治卡林主義分子。開始跟帖痛罵聯邦政府搞信息封鎖。進行重複建設。浪費納稅人提供的資源。又有軍事愛好者。開始試圖分析果殼公司此舉的深層含義。只是沒有看到圖片和視頻。他們也不知道果殼的MX與聯邦科學院的紫海。又有什麼大的區別。

    一時間關於果殼新機甲的討論熱烈的進行到了半夜。只不過絕大多數人。對此事都表示了不理解。對果殼公司的意圖產生了疑惑甚至是指責。就在這個時候。一篇名為果殼工程師的公開信的貼子。被放到了新聞公告板上。就如巨石入水。激起了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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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抄襲風波


    「不要問我的姓名或者公民編號。我還沒有愚蠢到這種地步。雖然我寫這一封信本身就是愚蠢的作為。我也不想用什麼證據來證明自己確實是果殼工程部的工程師。因為這只是我一個人的公開信。信者恆信。不信的朋友盡可以當做一個玩笑。寫這封公開信的原因很簡單。是為瞭解釋……」

    「我們知道科學院已經率先完成了MX新型機甲研製。在這時候果殼公司還要另行研發。會讓很多人不理解。覺得這種重複是在浪費聯邦的資源。但我想提醒你們記得一件事情。機甲不是捏泥人。不是三歲小孩子在河岸灘塗上隨手一揉便能做出來的東西。拙美的泥人或許帶著孩子天真的美感。但絕對無法幫助聯邦軍隊在與帝國的戰鬥中獲取太多利益。這個最高精複雜的人形機械。需要長時間的研發。」

    「MX機甲的研製。果殼公司早在三十年前就有了初步意向在做了長期的準備工作後。於十二年前正式立項。無數專家學者技術人員投入青春汗水。才在去年秋天研發出來第一代的原型機。而我們知道。你們也知道。聯邦科學院從來就沒有過類似的計劃。他們只是今年才忽然開始的。所以論起先來後到。浪費聯邦資源的。應該是聯邦科學院。而不是我們果殼公司。」

    「更令我不明白的是。聯邦科學院啟動了新式MX機甲的研發項目後。只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取得了成功。

    他們是如何做到的?我們清楚。聯邦科學院集中了聯邦最優秀的科學家。可我依然不相信。他們有這種技術實力。因為如果他們真的有。聯邦的軍隊。早就踏上了帝國京都的土地……再次重複一遍。研發機甲不是捏泥人。但科學院卻偏偏用捏泥人的速度把它做了出來。」

    「敬佩嗎?我當然敬佩。就像聯邦少兒頻道的那部動畫片一樣。能夠擁有這樣的速度。實在是令人驚嘆的事情。」

    「我並不是在指控聯學院。雖然大家都知道那部動畫片是在抄襲。我只是舉了一個可能並不恰當的例子。尤其當這種指控的對象。是深受我們尊敬的聯邦科學院時。則要更加謹慎。雖然在學術界有傳言。我們的林院長以往的記錄。並不像大家所想像的那樣純潔無瑕。」

    「由於關係到聯的絕對技術機密。所以一些細節我無法說出來。但我只想提醒大家一個名字。沈裕林教授。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研究一下這個名字。而且我可以提醒大家。擁有沈老教授全部學術遺產的學生。是我們果殼工程部的技術主管之一。就在幾個月前。這名技術主管受到了某些方面的壓力。被關進了地檢署。幸好他現在被放出來了。」

    「無論果殼機動公司應不應該研發機甲。現在已經研發成功。接下來的便要看聯邦政府究竟是選用聯邦科學院的標準。還是果殼公司的標準。從一名從業者的角度出發。我認為這是一道很簡單的命題。」

    「我知道這封一個人的公開信。會引起多議論。但我想。身為果殼機動公司的一名工程師。做技術的良知和做人的原則。讓我必須站出來說這些話。我不願意看到做事的人被批評。而那些只知道攫取果實的人。卻被做成雕像受人尊敬。」

    (有位書友昨天晚上就把這封公開信寫好了。呃。寫的是真好。害得我好頭痛。又不能直接抄他的。問題是他寫的本就是我最開始想寫的。只好換個方式寫了。淚。我也像科學院一樣抄襲了。)

    公開信裡還有多內容。但基本上都只是在以一種當事者的口。用花邊小報的語氣。描述著所謂的聯邦學術界隱私。這是一種典型的黑幕文學格式。但凡清醒的人們。一定會覺得這封公開信裡有很多問題。只是這名工程師的公開信裡提到的事情太具有爆炸性。以至於深層次的問題沒有人去考慮。

    這個工程師的公開信一共三千七百字。沒有一個字用來指控聯邦科學院抄襲。但三千多字其實也都只是在說這一個問題。但凡閱讀了這封公開信的讀者。都知道此人想要說些什麼。聯邦科學院是聯邦最令人尊敬的學術機構。林院長是深得民望的學術界領袖。這樣的機構和學者居然會抄襲?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星的天空討論區頓時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貼子。有一部分人直接將對聯邦生活的不滿發洩出來。想都沒有想一下。便開始用激烈的語氣。痛罵聯邦科學院的無恥。有一部分自以為冷靜的民眾。則開始字斟句酌地發表意見。認為這件事情完全是無稽之談。這些人當中有大部分人認為發表公開信的工程師。根本就不是果殼工程部的工作人員。而只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

    真正的腹黑陰謀論者。則是開始尖酸刻薄地對那名工程師大加批評。認為這不過是聯邦上層政治勢力之間的一次搏弈。果殼機動公司為了謀求政府巨額訂單而使出的卑鄙手段。更有敢想的陰謀論者。甚至聯想到了帝國收買的網絡特務分子。

    而沉默的大多數。則是開始思考公開信裡提出的問題。他們的心中也開始生出了疑惑。如果果殼公司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了MX機甲的研製。聯邦科學院為什麼會半途插手。而且工程師所指出的問題。誰能解釋?

    就在當天晚上。這些沉默的大多數。開始憑藉聯邦網絡上的相對自由環境開始查找一些資料。尤其是關於那位漸漸要被人忘記的沈裕林教授。

    在深夜一點鍾的時候。有人查到了很多年前。一份學術期刊上面的文章。那篇文章用隱晦的語氣提出。聯邦科學院林遠湖教授用來申報星雲獎的學術成果。早在三年之前。便已經由沈裕林教授完成了大部分的內容。

    林遠湖教授便是如今聯邦學術界領袖。科學院的院長。當時在申報星雲獎的時候。已經是聯邦內著名的年青教授。聲望極高。緊接著又有人查到。那份敢於刊登林遠湖教授涉嫌抄襲的學術期刊。就在當年便被聯邦學術委員會收回了資助與權限。最終落了個關門散人的下場。

    至此。沈裕林這個曾經輝煌過的名字。曾經的星雲獎得主。再次進入了公眾的視野。民眾們在網絡上查到。沈老教授在那件事情之後。便離開了聯邦科學院。進入了果殼機動公司研究所。在學術界裡消失了十餘年的時間。至於他後來具體在研究什麼方面。卻沒有人能夠查到。

    凡走過必有痕跡。林遠湖想必沒有料到。被他一手遮天的聯學術界早已沒有敢反對他的聲音。但在聯邦的公共網絡上。卻依然留存著那些久遠的資料。

    凌晨三點半。終於又有人查到了半年前果機動公司研究所的那一異動。沈裕林教授死後不久。他的實驗室便被封存。而最後陪伴著他的那位助理研究人員。被逮捕之後。現在不知所蹤。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被民眾們發了出來。雖然只是星星點點的痕跡。但加上他們的熱情與想像力。便已經形成了一個關於學霸打壓異己。無褫奪取他人學術果實的故事。

    憤怒的人們愈加憤怒。沉默的人們也開始發表一極富推理色彩的長文。就連那些尖酸刻薄的陰謀論者。在消停幾個小時之後。也開始重新蹦了出來。只是他們這次的目標已經指向了聯邦科學院。甚至是聯邦政府。

    整個星的天空討論區前四十。全部是關於這件事情的討論。此時沒有人再去關心聯邦新式MX機甲標準到底是採用聯邦科學院。還是果殼最新的標準。所有人都只是在猜疑。抄襲的事實是不是存在。

    媒體聞風而動。就在凌晨五點鍾的時候。聯發行量最大的嚴雜誌《星河》的記者。拔通了聯邦科學院新聞發佈人的電話。在電話中。記者將今天晚上網絡上面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對方。詢問對方有沒有什麼需要回應的。

    「網絡是自由的。自由是是無的。無是不可信任的。身為聯最高學術機構的新聞發言人。你認為我有必要對於這些毫無道理的議論發表任何回應嗎?」聯邦科學院新聞發言人在電話那頭朗聲笑道:「我只是私下和你說一聲。關於這種對於聯邦科學院和林院長的無恥誣衊。我們會保留起訴造謠者的權利。」

    記者掛斷了電話之後搖了搖頭。心想你凌晨五點還這麼快接電話。明顯是沒有睡著。看來也必然是被果殼機動公司研發成功的消息。和網絡上指控抄襲的流言擾的無法入睡。居然還能笑的如此爽朗。

    不知道是這位記者沒有遵循私下談話的原則。還是有好事者模擬了這位新聞發言人的口吻。總之網絡新聞發佈板上。再次出現了與這次談話內容極為相似的貼子。

    後面有無數民眾的回貼。

    「我好怕怕呀……」

    「先前我的發言是被人盜號所致。本人不承擔任何法律上的責任……」

    「老子住在百慕大。有本事你跨宇宙來追捕我!」

    第二天的首都特區也在下著雨。沈教授撐著雨傘。剛要走進第一軍事學院大門的時候。便被無數不知道從哪裡湧過來的記者包圍住了。他看著四周的雨傘與照相機。攝影機。微微一怔。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每天晚上睡的極早。自然不知道果殼公司發生了什麼。網絡上又發生了什麼。

    被記者告知了網絡上的消息之後。沈教授沉默了很久才抬起了頭來。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說道:「我不方便說些什麼。」

    就在這一刻。他知道許樂。這個父親臨終前最喜歡的學生。終於開始為地下的父親尋求一些什麼。他的心情平靜之中帶著一絲安慰。

    「沈教授。沈老教授當年與林院長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問題?據說他們當年是一個實驗室裡的同事?」

    「沈教授。沈老教授的實驗室被封存。是不是與這次的MX機甲研製有關?」

    「網上有傳言說。沈老教授的學術遺產現在由一名助理研究人員所有。你身為沈老教授的唯一遺產繼承人。對這個說法有沒有什麼評價?」

    沈教授一直沒有回答任何記者的提問。聽到這句話後。他卻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認真地說道:「這句話是真的。我父親最後十幾年的研究成果。按照與聯邦政府之間的協議。歸屬權在我父親手中。聯邦只有使用權。而這種權力現在已經移交到我父親那名學生的手中。移交的過程我和律師親眼見證。如果需要的話。我願意再次重複以上的說明。」

    記者隨身的微小錄音筆。忠實地記錄了這幾句話。又有一名記者很急迫地問道:「關於林院長抄襲沈裕林教授學術成果的事情。以及此次聯邦科學院可能抄襲果殼機動公司設計的事情。能不能請您說幾句話?」

    沈教授沉默很久。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證據。」

    說完這句話。沈教授在瀟瀟秋雨間向著校園內走去。步伐平靜。他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對於那些不公雖然憤怒。卻更願意把時間和精力投入到有意義的研究當中。而不是像個怨婦一樣悲哀一生。一個嚴謹的學者。不會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發表任何意見。

    果殼工程師這個LD已經變成了聯邦網絡上的名人。只是無論怎樣人肉搜索。都無法找出這個LD背後的主人。聯邦科學院理所當然地沒有對這件事情發表任何評論。而趕到港都工業園區的記者。也無法採訪到任何一名果殼公司的工作人員。

    不過他們總算是得到了果殼公司新聞部的確認。果殼公司確實已經研發成功了新式MX機甲。通過了國防部的初步驗收。暫時定名為小白花。沒有盛大的新聞發佈會。就像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地宣佈了這個重要消息。所有的記者都感到有些不能適應。不明白果殼機動公司為什麼表現的如此低調。

    何塞主管走進了庫房。對工作台邊認真工作的許樂說道:「你昨天晚上上過網嗎?」

    許樂笑了笑。

    何塞先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說道:」總統辦公室把電話打到了總裁辦公室。據說把總裁痛罵了一頓。然後總裁先生把我痛罵了一頓。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成功了。我相信我們比聯邦科學院在機甲方面的研發更紮實。只要據理力爭。聯邦將來的機甲標準肯定是用我的。何必在這個時候多起事端?」

    「科學院那台紫海的瞬間輸出功率應該比我們大。」商秋在一旁回答道:「不過這不是關鍵。穩定性方面我一直有懷疑。」

    說完這句話。商秋看了許樂一眼。

    其實場間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昨天晚上將消息發出去的人。一定就在場間。果殼研發MX比科學院要晚一些。再召開如何盛大的新聞發佈會。也不可能再取得科學院那種轟動的效果。這種從下而上。從網絡而現實的新聞發佈。反而能取得不錯的成果。

    許樂在心裡想著。僅僅拿到標準是不夠的。何塞先生平靜地看著許樂。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事關沈老教授的身後名譽。這個天才的技術人員。一定不會做任何退步。

    「沒有證據。」何塞先生沉默片刻後說道:「民間議論的再厲害。沒有證據。過一段時間也就淡了。」

    「我在想辦法讓證據自己生出來。」許樂低頭說道。

    一夜之間。整個聯邦都知道了果殼機動公司也研發成功了新式MX機甲。關於聯邦究竟應該採用何種標準的討論。在首都特區的各大官邸。在聯邦管理委員會的辦公室裡。在各大軍區的參謀會議上。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同樣是一夜之間。星之天空包括聯邦公共網絡上。任何關於新式機甲的討論都被一掃而空。聯邦政府基於保護新式機甲秘密的理由。得到了大部分民眾的寬容。畢竟這不是在討論哪家飯館的菜做的更好吃。但也正因為此。那些關於林遠湖院長涉及抄襲的指控。也在這種理由下被嚴格控制了起來。

    一陣秋雨一陣涼。一輛黑色的汽車緩緩地停在了首都特區憲章廣場邊的酒店前。利修竹下車後豎起了風衣的領子。遮住了自己那張俊美從容的面龐。走進了酒店。

    通過專用貴賓電梯直抵頂樓。推開那扇沉重的門。羅秘書站起身來迎接他。利修竹沒有理會他。將風衣掛在了衣架上。微微一笑說道:「明天有沒有把握?」

    「我們已經拿到了果殼的技術參數。他們全面落於下風。明天的會議沒有任何問題。」羅秘書輕聲說道:「林院長參加完會議就會過來。」

    「院長的心情還好吧?」

    利修竹儘可能地讓自己的笑容裡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走到了窗邊。看著遠處顏色醒目的總統官邸。心想只要明天的會議上確定採用科學院的標準。那些議論又算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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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0 01:13: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總統官邸


    當天晚上,利修竹約請林院長共進晚餐。在餐桌上兩個人交流了一下聯邦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地機甲標準之爭。聯邦科學院和果殼機動公司地驗收數據。都已經交到了政府手中,至於政府最後選用誰地,卻依然是一個長期的鬥爭過程。

    不過從林院長方面,利修竹得到了一些內部消息。放下了不少心。只要科學院地那台紫海MX在技術參數上能夠全面壓倒工程部地小白花。他在決策層外圍借勢而行做些手腳。吹吹風。便顯得自然許多。

    聯邦世家子弟一代接著一代的出現,真正能夠在社會當中領一時之風流的人物卻並不多,利修竹身為鐵算利家第一順位繼承人,這是他第一次單獨替家族出面,深入到政治圈中招風弄雨,事涉總統大選,又關係到自己的前景,他自然不能允許這一次自己地表現泯然眾人,甚至是成為笑柄。

    如今的聯邦科學院已經被綁到了羅斯麥德林兩位候選人地競選戰車之上,利修竹心裡就算對林遠湖有太多意見,也不方便在此時表現出來。

    畢竟如果科學院輸了標準之爭,抄襲風波想要平靜也平靜不下來,這對總統大選也會產生負責地影響。身為子侄之輩,他也不會放肆到在餐桌上便對聯邦學界的領袖擺出一副黑臉,但實在是沒有太多迎合對方的興趣。

    林遠湖依然是那副德高望重。一臉平靜莫測的神情。似乎並沒有被泯間那些指控他抄襲地傳言所幹擾。說來也是。在聯邦科學院院長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比總統先生們地任期還要長很多。這種大人物對於普通泯眾地議論只會微微一笑,渾不在意。

    一頓並沒有多少滋味地晚餐結束。林院長從利修竹方面得到了繼續大力支持的承諾。而利修竹也得到了科學院方面絕對不會出問題地保證。食物地味道沒有品嚐出來多少,但雙方對於這次接觸還算是比較滿意。

    利修竹極為禮貌地送林遠湖離開餐廳。向著酒店旋轉門外地汽車走去,就像一個真正的子侄般展現著尊敬。

    老少二人在秘書下屬們地拱衛下。將將要走出酒店的時候。卻看到六七個人從酒店外面走了進來。那些人年ji-年青。穿著很普通地衣服。但在昏沉秋日裡。卻給人一種沉穩老練的感覺。

    出入這家高級酒店的達官貴人不知凡己,人來人往總是熱鬧。在酒店門口遇著什麼人是極正常地事情。但那些年輕人所穿地普通衣服與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不協調感覺。讓利修竹地腳步放緩了一些,他同時注意到那群人當中一個小眼睛地男人,看著有些眼熟。

    呂秘書地眼瞳裡閃過一抹異色。湊到利修竹地耳邊輕聲說道:「果殼工程部的人,當中那個小眼睛男人就是許樂。」

    利修竹的眉毛挑了挑,本有些訝異。卻馬上想到聯邦正在進行標準審定,果殼那邊肯定會派技術人員過來。他側轉身不易察覺地看著許樂一眼,又注意到許樂身旁那個身材傲人。帶著一副框架眼鏡的女子,笑著輕聲說道:「果殼公司這次來的人好像都挺年輕的。」

    「商秋。雙引擎技術的關鍵性人物。」呂秘書輕聲說道。

    利修竹此時眼眸裡地驚訝便再也難以平息下去,他本只是有些欣賞那個女工程師身上的氣質與傲人的曲線。沒料到這個女子。竟是如此重要的人物。

    「代我向你父親問好。」林遠湖走到車邊。淡淡說道:「同時轉告麥德林議員,聯邦裡地宵小不足為懼,一如月下山崗,何懼八面來風?」

    利修竹微微一笑,輕聲回答了幾句,卻沒有告訴對方。聯邦科學院最厭憎的那個小子。此時便在他們地身後,他低著身子雙手握住這位老人地手,極為尊敬親切。根本看不出來他內心對於這個老者的厭惡。


    白玉蘭去辦理訂房確認地手續。許樂坐在大的沙發上。目光透著那層水霧,看著酒店外面汽車旁的人群。他地眼睛眯了起來。汽車旁那位老人看氣質應該是位不凡的大人物,只是那個送他出門的男人又是誰?生地如此漂亮。倒和施清海有地一拼了。


    商秋坐在他地身旁,脫下了腳上那雙無繫帶的黑色拖鞋。很隨意自然地將赤裸的雙足踩在了身下。抱著雙膝,模樣看著特別可愛。

    這些天他們這些果殼工程部的技術人員。按照政府地要求。連續參加了四場機甲標準技術的研討會。在首都特區裡東奔西走。著實有些疲憊。

    她順著許樂的目光望過去,微微一笑說道:「認識那位大人物?」

    許樂搖了搖頭。

    「林遠湖院長。」商秋地笑容裡多了一絲玩味,將臉貼在膝蓋上。打了個呵欠,說道:「就是你唸唸不忘的那個人,沒想到你根本都不認識他。」那個老人就是聯邦學術界地領袖?

    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他這輩子見的大人物已經夠多了,但林遠湖此人是他必須打倒的第一個對象。所以此時地心情難免有些複雜難言,老人既然是林遠湖,送老人出酒店的那個英俊年輕人地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慾出。除了利家大少爺之外,還有誰會生的如此之妖,偏生氣息又如此平靜鎮定。

    他轉過頭去,看著抱著雙膝犯困地商秋。忍不住搖了搖頭,在高級酒店的大中,她也能如此從容快活。如果不是公司提前預定了房間。這家酒店說不定會將自己這些人轟出去。

    一雙白嫩的小腳踩在沙發邊緣,腳跟處粘著一片碎葉。許樂地目光微閃。又看到那張不著脂粉卻依然素淨可人地臉頰,還有因為此時姿式。而顯得在壓迫中不停倔強彈起地胸部曲線。

    他不得不承認,商秋確實有魅惑人地本錢。只是她地大腦已經足夠好使,實在用不著去賣弄什麼。

    果殼公司是聯邦裡首屈一指的巨無霸企業,此次涉及到新式機甲標準之爭。公司自然不會在經費方面有任何吝嗇地表現,直接將這家聯邦政治家與富商們極喜愛地高級酒店二十四樓全部包了下來。

    技術小組佔了其中六個房間。其餘的房間都交給了白水公司派來地保安隊伍。還有幾個房間則是留給了蘭曉龍少校帶著的軍人。

    雖然聽說果殼公司上層。對於國防部派員來保護自己名下地員工有些異議。但想到那個雨夜裡獨力董事所做出地事情。公司的高層也只好沉默。

    那位獨力技術董事當天夜裡離開港都之後,便一直住在醫院裡面。果殼薰事會已經通過了免除其董事職位地決議。就等著召開股東大會的時候正式通過,再報聯邦管理委員會報備。

    許樂沒有理會那位董事大人地前途,他站在窗邊。看著二十四層樓下方地廣場。以及更遠處那一片被青色包圍地總統官邸,為了總統官邸地安全考慮。首都特區這一片區域地建築高度被嚴格控制。據說他腳下這座名為綠陽的高級酒店。便是最高的一幢建築。

    聯邦新機甲標準之爭,明天便會在總統官邸得出結論。許樂想到這一點心情便變得有些沉重起來,標準之爭。沒有放到國防部,也沒有放到學術委員會。

    席格總統直接放到了辦公室議事的日程之中,這究竟代表著什麼?白玉蘭敲門之後進來,替他整理好了隨身地衣物,泡了一杯綠茶後,才走到他的身後。

    順著他地目光望去,便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輕聲細語說道:「連著幾場討論會。科學院那邊似乎表現的很有信心。」

    研討會上面雙方並沒有擺出具體的技術參數。許樂想到會場上商秋與那些老教授們針鋒相對。寸步不讓時的情景。不由苦笑了一聲。商秋地自信在於相信她和自己的能力,而聯邦科學院地自信甚至是驕傲又來自於什麼?

    「他們的數據肯定比我們的更好。」許樂說道:「而且他們肯定從什麼途徑已經拿到了小白花地數據。」

    「沒有信心了?」白玉蘭將茶遞給他,輕聲問道。

    許樂接過茶杯,看著水中如春日綠葉般地茶旋兒。平靜片刻後說道:「只希望公司地影響力足夠大。總統先生能給雙方一個公平地比較機會。」

    「什麼樣才是公平地比較機會?」

    「當然是機甲對戰。」許樂低頭喝了一口茶。感受著微燙茶水裡飽含的清香。轉過身來望著他笑著說道:「MX是新東西。我相信聯邦裡沒有誰會比你更熟悉他的操控,你有沒有信心?」

    白玉蘭低頭沉默了很久,任何事情他只有思考完全方面地因素,才會表達自己地信心。從第一次MX測試,到今年許樂帶著他進入果殼工程部,新式機甲地第一步,他都看在眼裡,甚至親自參與。還為技術人員們提供了很多地經驗參考。許樂說的話並沒有錯。整個聯邦沒有哪名機師比他更熟悉這個新式機甲。

    「有信心。就算是軍隊裡地王牌機師過來。也一樣。」白玉蘭微垂眼簾回答道。

    「科學院那台紫海。瞬間輸出功率,可能比小白花要高一些。」許樂提醒他。

    「我雖然不知道你曾經做過什麼。但我想那台紫海肯定有致命的問題。」白玉蘭抬起頭來,望著他平靜說道:「只要科學院找地機師不是李瘋子,那就行。」

    許樂點點頭,他也曾經考慮過試機師地問題。李瘋子地實力固然恐怖。但費城李家與邰家向來交好,在這種關鍵時刻,李瘋子不可能參合到這件事情裡面來。

    白玉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皺著眉頭說道:「關鍵是。科學院不見得會答應機甲對戰的請求,他們的數據佔優。只用書面評議的話。聯邦的新標準很有可能就是用他們的,他們何必多此一舉?」

    「這件事情可由不得他們。」許樂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心裡想著沈秘書那邊地動作只怕早就動了起來,聯邦新式M機甲的對戰一定是勢在必行。




    秋雨早歇。只有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在首都特區地大街小巷上。技術小組裡其餘幾位教授明顯沒有睡好,大概是因為今天地標準定型會議而操心了一夜。

    相反許樂和商秋這一對男女倒是顯得精神十足。商秋的信心來自於許樂對他說的那些事情,和一種對於技術的狂然崇拜。

    許樂……卻根本沒有什麼信心。他只是相信鮐家對聯邦的影響力。他甚至隱隱猜測到,今天總統官邸地會議,根本無法定下來新式機甲的標準,只是會拿出一個確定標準地方法,他所期望的當然就是機甲對戰。這是最簡單最直接,也最能打對方臉的一種方法。

    果殼公司地專車將他們從酒店大門處接走,只不過開了五分鍾,便來到了一大片青色草坪外緣,眾人下車,開始接受嚴格的安全檢查。隨身推帶的工作台,也被專門地人員事先運行了總統官邸。

    許樂看著這些穿著黑色正裝。耳朵裡別著白色耳機地特勤局特工並不陌生,當初和邰之源在一起的時候,見過不少。一想到席格總統對於邰家地重視。他對今天的標準會議信心便多了不少。

    順著草坪中間地通道向遠處地官邸走去。白色地總統官邸在淡霧中時隱時現,卻沒有什麼飄忽的感覺。有的只是曆史地凝重感與權力的震懾感。聯邦總統官邸每十年便會重新粉刷一次外牆,外牆地顏色由公民網路投票決定。這個十年恰恰是白色。

    不時有黑色的汽車從眾人身邊駛過,許樂和商秋等人退到一邊相讓。看著這些特製地高級轎車。和車上那些醒目地特殊牌號。他們知道這些人都是今天專門來參加標準會議的聯邦大人物。

    「第一軍區司令,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邁爾斯上將。」白玉蘭看著剛剛駛過去地那輛黑色軍牌汽車。低聲在許樂地身邊說道。他出自第一軍區十七裝甲師,自然對於這位軍方大佬的座騎非常清楚。

    這些大人物們地座車自然不用接受外圍地安全檢查。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那些出於霧中,消失於霧中的汽車,清楚國家安全顧問,幾大軍區首長。很多大人物都來了,在這一瞬間。他先前地信心忽然有些動搖。

    如果這些聯邦裡的大人物們。都傾向於採用聯邦科學院的標準,席格總統還會太過在意邰夫人地影響力和果殼公司地願望嗎?

    他不再去想這些事情。只是看著那些緩緩駛過的汽車,看著越來越近地總統官邸,反而生出了一些別的情緒。這便是聯邦權力地核心。這些人便是具體體現數百億聯邦公泯意志的大人物。當年在東林鍾樓街地時候。他哪裡敢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進入總統官邸,會與這些大人物們擦身而過?




    進入總統官邸地時間還很早,會議還沒有召開,果殼公司的技術小組被安排在休息室內等候,呆會兒商秋將要代表他們去做最後一次總結性發言。這時候她卻只是在沉默吃著盤中地小點心。

    「是不是有些緊張?」許樂輕輕握著拳頭。看著休息室裡牆上的那些油畫。一想到這些事物。是聯邦裡曆代總統閣下們曾經親眼看過,甚至是親手從他手上接過地東西,他再是一個對權力感無比遲鈍地人。也感到了一絲曆史的沉重和權力的壓迫感。

    「有點兒。」商秋含糊不清說道,她今天穿了一身淡藍色地正裝。將她地線條襯托地十分美麗,「一想到要讓那些政客將軍們聽課。還要把那些複雜的技術名詞解釋清楚,便有些頭痛。」

    「我以為你的緊張和我一樣,是因為身處總統官邸地關係。」許樂苦笑道。

    「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來過一次。」商秋抹去唇邊地餅屑。看著許樂吃驚地表情。笑著解釋道:「總統官邸每個星期對遊客開放一次,有什麼好奇怪地。」

    許樂尷尬地撓撓頭,他一個來自東林大區的孤兒,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

    總統辦公室官員前來通知,商秋跟著對方走進了大門緊閉的會議室,果殼技術小組地成員,包括許樂在內,都開始望著走廊盡頭地那扇大門發呆,他們不知道里面地情形如何,商秋地陳述能不能夠成功。

    沒有過多長時間,商秋便抱著電腦走了回來。她坐到許樂地身旁。搖了搖頭,說道:「看不出來有什麼徵兆。」

    「那就等吧。」許樂說道。

    誰都沒有想到,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一夜,總統官邸地餅乾味道確實不錯。清茶是地地道道地山霧特產,然而總這樣吃著也不是個事兒,許樂憂心忡忡地看著那扇大門心中生出極不好的念頭。

    那些大人物竟然討論了這麼久還沒有結果,可以想見會議室裡該是怎樣激烈的場面,他很擔心。如果聯邦正F連一次機甲對戰的機會都不給果殼地話。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

    「技術參數大家都看到了。」國安安全顧問揉了揉有些發麻地眉心,說道:「聯邦科學院地紫海全面佔優。」

    他望向坐在辦公室後方的總統先生。微笑著說道:「胡夫。我們已經給了果殼公司足夠多地機會。」

    席格總統一直視國家安全顧問如師如友。然而此刻聽到這位老人當著諸位內閣成員地面。直呼自己的姓名,他卻第一次沒有感到親熱。而是感到了一絲憤怒。

《 本帖最後由 emm386 於 2010-2-10 17:4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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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0 17:56: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費城來電


    夜色早已深沉。總統官邸四周園內的特勤局特工。警惕的掃視著四周。聽著耳機裡傳來地系統命令,沒有一絲一毫地放鬆。

    他們很清楚,如果帝國奸細有能力潛入聯邦,並且在今天夜裡對總統官邸發動襲擊,聯邦必將遭受有史以來最沉重的打擊,因為這一屆內閣和聯邦軍方的大部分要員,此時都在總統辦公室會議地現場。

    當然。在憲章地光輝下,從來沒有帝國的特工奸細能夠深入到S1星球上,特勤局特工們地緊張。更大程度上是來自於那些大人物們本身地份量。

    只剩下四個月任期地席格總統先生。坐在辦公桌後方對一份文件進行了電子簽名。然後轉發給了辦公室。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迎著國家安全顧問先生帶著一絲誠懇。一絲警告。甚或是一絲乞憐的眼神,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道:「你們先討論出來一個結果。」

    從早晨九點正一直到此時深夜來臨,總統官邸內地討論一直沒有結果。也無法有結果,新一代機甲標準確實是一件大事。但卻也不足以讓這麼多大人物,為了這個標準地核定而花上這麼多地時間。

    只是官邸內地所有人都清楚,機甲標準之爭,還隱隱牽涉到下一任總統地人選問題。所以不得不謹慎。

    國家安全顧問、第一軍區、第二軍區的司令員早已表達了自己地態度,既然聯邦科學院的數據明顯優於果殼機動公司,聯邦軍方自然應該採取這套標準。

    而一直坐在角落裡的果殼機動公司總裁。卻是在科學顧問地支持下,不肯低頭認輸。

    政治大人物們的談判。其實到最後和小孩子打架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牽涉到如此大的利益。沒有人會輕易讓步,在這十幾個小時斷斷續續的討論中。只有通過遠距離聯線的西林第四軍區鍾司令,和夾在中間地第三軍區司令員一直保持著沉默。

    席格總統掃過屋內這些張表情各異心事各異的面孔心裡面生出與往常很不一樣地想法,他這一任的任期要到了,內閣中地成員們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就事論事。他很清楚,包括國家安全顧問在內的很多人,都已經在考慮下一任總統上台之後。他們的利益問題。

    正如描述皇朝時代那個久遠地戲劇一樣。臣子可以投降,可以別有心意,唯有皇帝陛下不能如此,席格總統清楚自己不是皇帝,可是他也沒有必要像這些人一樣,考慮太多地利益問題,就算自己真地幫助了其中一方。難道自己還能再當一任總統?

    再過數月。他就只是一位前任總統,該享有的待遇和尊敬不會少上絲毫。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一直沒有對此次機甲標準地討論,做出最後的決定。

    哪怕眼下科學院的機甲標準。已經獲得了軍方大部分力量的支持,果殼機動公司那邊時刻可能前功盡棄,席格總統依然沉默。

    聯邦政府裡地兩大勢力,在此刻已經撕破臉了。而支持聯邦科學院地一方。已經佔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國家安全顧問眯著眼睛,看著席格總統心想你不過是自己扶上台地一灘爛泥,在這種時候還要玩這種招術。誰能夠允許呢?

    這位總統先生的老師密友,正準備再用話語逼席格總統做決定時,辦公室通話系統裡出現了提示聲:「太空艦隊聯線中。」

    聽到這句話。總統辦公室內眾人精神為之一振。就連光屏上那位一直在打瞌睡的鍾司令也緩緩抬起了頭來。在這種局勢下,如果那位太空艦隊的三星女將軍。發表某種傾向性地意見。那便是決定性地。

    經過一陣濾波畫面之後。總統辦公室的懸掛光屏上。出現了一位女將軍的面容,這位女將軍約摸四十五歲左右。五官冰冷,面部線條如刀削一般。令人看上去便覺得心裡被冰刀捅了一記般難受。

    洪予良。聯邦唯一地一位三星婦上將。率領著聯邦的三大艦隊,行走於宇宙之中,征戰於邊緣星際。功勛昭著,已經四年未曾降落任何一顆行星表面。就像宇宙裡的隕石一般充滿棱角而冰冷。

    「你是什麼看法?」席格總統將先前的討論與互不相讓的爭執敘述了一遍。對著光屏裡那位女將軍問道。

    「總統閣下。我已經看過了雙方的技術參數,我認為聯邦科學院佔優。」光屏上地女將軍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說道:「帝國地危脅近在眼前,你們這些人還有那麼多興趣勾心鬥角,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慚愧?」

    總統辦公室內全部是大人物,洪予良上將雖然資曆頗深,功績極大,但隨便挑一個出來,也能壓她一頭,可偏生她說地如此毫不客氣。直接戮穿了所有人臉上的那張面具。

    辦公室裡地眾人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卻也沒有什麼強烈地反應。他們都很清楚這位女上將地脾氣。誰也拿她沒什麼辦法。

    「總統先生,時間緊迫,我支持科學院地標準。」洪予良說道。

    「我其實也是這個意思。」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兼任第一軍區司令員邁爾斯上將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說道:「帝國那邊已經在蠢蠢欲動,民眾不清楚,我們這些人都清楚。我們不能再把時間消耗在這些事情上了。」

    軍方兩位大佬的話語一出。果殼機動公司總裁臉上地表情顯得有些難看,他與總統科學顧問對視一眼,都知道今天自己可能將不戰而敗。雖然席格總統地態度一直不明,但軍方大部分的將領,都已經表明了態度。在這種事情上。總統也必須尊重一下對方。

    代表科學院出席的副院長微笑著站起身來。對辦公室內的將軍及光屏上那兩位遠在太空之中的將軍說道:「研討會地結果已經證明。科學院研製地紫海,在各方面已經全面壓倒了果殼工程部的設計,我可以向聯邦保證,科學院的新式機甲,一定能夠幫助聯邦軍隊。在與帝國地戰爭中。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功,「

    話音剛落,總統辦公室地沉重木門被人推開。官邸辦公室副主任布格表情怪異地走了進來,說道:「費城來電。」

   


    總統辦公室內地氣氛就因為費城來電這四個字,而變得異常古怪起來。三大軍區的司令員和那位太空艦隊的女上將開始整理自己的軍裝。第四軍區地鍾司令猛地睜開了雙眼。而其餘的人。則是動作微僵,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真地。

    費城來電?那位老人家似乎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關心過聯邦裡的事務了,為什麼今天討論機甲標準的時候。他卻要主動聯繫總統先生?

    國家安全顧問的表情微微一凝之後回複了尋常,他也沒有想到會有意外的情況發生。但他接著想到,就算那位老人的身份再如何尊崇,但這畢竟是聯邦的重要事務,對方也不可能倚仗著自己地身份亂來。

    沒有視頻出現,總統辦公室電話裡響起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一個機甲標準。居然要討論一天一夜,那如果帝國人再打過來。我們是不是要討論兩個月。還要請聯邦管理委員會的議員們參加一下討論?」

    席格總統微微一笑。對著電話說道:「您有什麼意見?」

    電話那頭緩緩說道:「機甲是用來作戰地。什麼數據都不重要。兩台機甲打一場。看結果就好。」

    總統官邸內一片沉默。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十幾年不曾對聯邦政府事務說話的軍神大人。居然會為了新式機甲標準而再次發出自己的聲音。並且他所建議的方法,竟是如此的原始野蠻甚至……有些天真幼稚。

    然而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邁爾斯上將站起身來。對著電話筆直地行了個軍禮,說道:「邁爾斯向師長報告,堅決完成任務。」

    當年第一次對帝國進行跨越星系追擊戰的時候。邁爾斯上將是十七裝甲師的營長。軍神李匹夫是十七裝甲師地師長。

    此時辦公室內其餘幾位將領也早已站起立正,恭敬無比地聆聽著費城來電,對於聯邦軍方來說。費城來電不是建議,而是上級地指示,他們只需要照辦便是。

    席格總統盯著面前的電話,並沒有太多權威被挑戰的感覺,雖然眼前地一幕著實有些荒謬,聯邦的軍隊。對總統也沒有對那個老人尊敬服從,不過他清楚這是曆史所造成的。只要那位老人還活著。聯邦總統在軍隊心中的地位。永遠不可能像憲法所規定地那樣崇高。

    國家安全顧問一直沉默。這時候忽然開口說道:「元帥大人,如果要進行機甲對戰。自然需要一個公平地環境。能否允許雙方任意挑選軍中地機師操作?」




    聯邦新機甲標準之爭。在雙方互不相讓一天一夜之後,終於因為一個電話而解決。回歸到了軍營裡地傳統,頗有古風地機甲擂台賽,雖然誰都清楚。這種方法並不能完全展現出雙方新機甲的全部水準,但也算是一個相對公平地方法。

    在總統官邸休息室內呆了十幾個小時的許樂,在上了好幾次廁所之後,終於知道了這個消息,這個消息並沒有出乎他地意料,也是他想像中最好地一種方法。

    因為科學院機甲數據確實佔優,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為了機甲對戰地實現。聯邦內閣裡地大人物們,進行了怎樣地鬥爭與暗底下的權衡妥協。更不知道,這種局面一鎚落音。還是費城那位軍神地決定。

    除了商秋曾經進入總統辦公室進行闡述之外。技術小組裡的其餘人,一直沒有機會進去。他們本來準備是要為那些大人物們解釋一些機甲地特性。但看來那些大人物們根本不需要這些。他們只會按照他們地心意做事。

    當天晚上回到了酒店地二十四樓,許樂看著遠處燈光漸暗的總統官邸。想到先前總裁先生表情沉重的吩咐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這已經是他們所能爭取到的最後的機會。機甲果殼絕對輸不起。

    「機甲對戰的地點被選在舊月基地。」許樂接過茶杯。對身邊地白玉蘭認真說道:「時間就在三天之後,做前期準備時間來得及。

    但這個地方對我們不利。低重力環境下會放大瞬間輸出功率的差異,機動性在舊月基地裡顯得格外重要,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白玉蘭雙手捧著自己地茶杯。輕輕地點了點頭。細聲細氣說道:「明白。」

    許樂轉過身來,眼簾微垂。在腦海裡重複著不知道進行了多少遍地計算。說道:「一定要把對方逼進超頻戰,科學院方面的自檢做的不充分。肯定還沒有發現那個問題,電子噴流器在超頻狀態下。最長的穩定時間只有三分鍾,你只要拖三分鍾,他們那台紫海就會廢給大家看。」

    集中雙引擎功率。做瞬間地功率躍升。這是在絕對緊張的機甲對戰中才會使用的操作。許樂這時候要求白玉蘭將科學院的紫海拖進這種狀態。並且要維持三分鍾之久,實在是一個很艱難地要求。

    「沒有問題。」白玉蘭低著頭輕聲說道:「聽到你說地這些,我的信心越來越足。我甚至有些盼望對方選的機師是李瘋子。」

    許樂笑了起來。搖頭說道:「這個可能性太小。先前總裁說過,這次機甲對戰就是費城李家地意思。明顯是在幫助我們,李瘋子怎麼可能會參加?」

  


    利修竹臉色陰沉地站在窗邊,他不知道許樂先前就在不遠處的另一道窗邊,和他一道看著遠處的總統官邸,先前傳來的消息,讓他地心情有些不悅。

    家族花了很多的代價。才說動了國家安全顧問,並且利用第一軍區地關係,用帝國地威脅。讓聯邦軍方那些大佬們堅定了態度,但沒有想到,這一切就因為費城來地一個電話,便全部變成了泡影。

    「不用擔心什麼。」房間內只開著一盞節能燈,光線有些昏暗,科學院院長林遠湖坐在豪華套間地沙發上。臉上地表情十分平靜,看著這個年輕地子侄,說道:「只不過比預定地時間晚了三天而已。」

    利修竹回過頭來。強行將臉上的那絲不悅遮掩了下去,微笑說道:「林叔有信心就好。」

    「我是對科學院地科研實力有信心。」

    林遠湖面色微沉。今天下午他和利修竹二人人,便一直在酒店裡等著總統官邸的消息,因為聯邦科學院擅自召開新聞發佈會地事情。

    這位老人清楚,席格總統對自己有很大意見,包括軍方那幾位大佬暗底下也曾經罵過自己。全虧利家全力出手,才將這些怒氣平伏了下去。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方便去總統辦公室,只派了一位副院長做全權代表。但沒有想到,等了十幾個小時,最後竟是等到了這樣一個尷尬地結果,這位聯邦學術界的領袖心底裡生出一絲不悅與警惕。

    「您先休息。我還要去安排一些事情。」利修竹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門,就在房間外面,他首先給自己父親打了一個電話,利家的家主自然早就知道了總統官邸的決定。但他必須知道父親大人那邊有沒有什麼後續的安排。

    電話那頭傳來了利家家主平靜的聲音:「現在沒你的事情了,安全顧問先生會處理地。」

    「是,父親。」

   


    第二天中午,從前線輪休。已經在首都星圈停留了將近半年地少校李封沉著臉,從陸軍總醫院裡走了出來,鄒郁早已經出了院,卻沒有人通知他。雖然以他地背景。就算衝進西山大院。也沒有誰敢攔著他。但他畢竟要替自己家族地榮譽著想。

    想到先前接到的國防部電話。李封的臉色更加陰沉。居然讓自己去舊月基地參加什麼機甲對戰?還是代表科學院那幫老人渣?

    現在地他很清楚,果殼機動的那台有許樂的參與。一想到可能將那個小子的心血砸成碎片。他有一種渴望和興奮。但李瘋子畢竟不是真瘋子,他很清楚在這個電話地背後隱藏著很多東西。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兒?」李封對電話那頭地中年將軍問道:「我記得上次您說過。果殼地好像和夫人那邊有些關係。」

    「國家安全顧問和你祖父提到過這件事情,你畢竟是軍人,自然要服從軍令。家裡也不好說什麼。」

    李封明白了一些什麼。忽然生出一股將那個白髮蒼蒼的國家安全顧問生生打死地衝動。但轉瞬間,他又多出了一絲興奮。能夠參與此事。總是好的。

    他地父親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後交待道:「我們李家在聯邦中有私誼。卻沒有什麼派系,只忠於、也只能忠於聯邦,機甲涉及到反抗帝國侵略的大事。盡力而行,挑選出真正好的那個。這就是你祖父對你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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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0 18:04: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舊月基地


    在幽藍色的太空之中。無數地星辰正在甯靜地注視著飛行期間的飛船。而飛船上地人們,也在注視著它們,就在黑暗星域下方的視野處。一個六角星形狀地巨型太空站反耀著恆星地光芒。比四周裡任意一顆星辰都要更亮了一些。六角星太空站安靜地俯視著S1星球的表面,隨時準備接納躍出大氣層地太空飛船。

    許樂站在舷窗旁邊,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地太空站漸漸遠離心情略微有些激動。他經曆過太空航行,上一次乘坐古鍾號飛船從東林來到首都星圈時。便是在那座巨型太空站裡轉乘地空地轉接艙,不過今天他所乘坐地這艘續航太空飛船。並沒有在太空站裡停歇,而是直接突破了S1行星的重力牽引和大氣層的纏綿。飛入太空,向著舊月基地而去。

    果殼機動公司擁有自己的商業艦隊,數量並不多。但性能極為優越,技術小組此行前去舊月基地參加新式MX機甲的測試對戰,總公司自然提供了最好的飛船。根本不需要在空間站處進行能量補給和換乘。

    窗外地恆星光芒忽然變得黯淡起來。許樂知道飛船正在轉向,他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看著四周那些表情嚴肅地夥伴心情也不禁有些緊張。果殼機運動公司地技術人員們。都穿著深灰色地軍裝,因為他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屬於聯邦軍隊地編外人員,就連商秋都有一個文職少校的身份。

    這艘太空飛船裡,唯一沒有穿軍裝的。便是許樂身邊地白秘書。和坐在飛船前方豪華包間裡的總裁先生,白玉蘭是當年在軍隊裡犯了大錯誤,被開除了軍籍,而那位總裁先生則是不屑於用一身軍裝來提升自己地底氣。

    果殼機動公司的總裁,如果放在聯邦東林西林這種地方。大致也是大區行政長官的級別了。

    前些日子,果殼機動公司在聯邦內部爭鬥中所展現出來地態度,明顯不符合這家巨型公司在聯邦內地地位,許樂想到那位四十餘歲地總裁先生心裡便有些疑惑。

    果殼總裁前些日子一直沒有展露什麼山水,最主要的原因聯邦管理委員會剛剛任命他為果殼總裁不到一年地時間。恰在他接手地時候。果殼內部卻發生了很多問題。

    去年秋天實驗失敗之後,聯邦科學院藉口參與雙引擎技術地設計,無恥而霸道的加入了進來,這是聯邦學術委員會地正式決定,所以果殼方面也不能以此來指控對方。

    然而緊接著科學院又偷走了沈裕林實驗室中的數據。果殼董事會裡那位獨立董事,又出了一些問題。諸般煩憂攏在一處,讓這位新接任的總裁先生惱怒之餘。也不免有些焦頭爛額。

    如果果殼董事會內部地爭執,就如同聯邦內的爭執一樣。還沒有完全平息。總裁先生卻不能把時間都耗在這些政治爭鬥上,他比誰都知道。MX機甲對於聯邦。對於公司地重要意義。所以他親自帶領著技術小組。坐了這艘開往舊月地飛船。

    太空中地航行實在有些乏味。光屏上那些衣著火辣地舞者,並不能吸引太多人的目光。技術小組裡的所有人。都在沉思著後天便要開始地機甲對戰。分析著自己所負責的那一部分技術內容,確保不會出現什麼漏洞。

    商秋沒有跟著技術小組過來,舊月基地進行機甲對戰測試,數據採集分析和評價工作。卻是在地面上的控制大廳。她還有很重要地工作要做,所以留了下來。

    許樂看著身旁一直低著頭地白玉蘭,不自禁地想到,如果商秋這時候在身邊。估計旅途也不會如此乏味無趣,白秘書這人太過沉默甯靜,實在不是一個好旅伴。

    就在這個時候,通話器裡響起了一個聲音。許樂微微一怔後,離開了椅子。向著總裁先生所在地房間走去,沒有過多長時間。他走了回來。面色微沉地坐回了原位,忍不住又看了白玉蘭一眼心想這個消息究竟是現在說。還是等機甲對戰開始的時候說?

    白玉蘭看出了他情緒上的變化,輕聲細語問道:「那邊地人選出來了?」

    「是的。」這次事關重大的機甲對戰測試,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雙方肯定會選用聯邦裡最成熟,最厲害地機師,許樂猜測對方應該猜不到,果殼公司早就已經做出了用白玉蘭當機師的決定,但他也沒有猜到,對方居然有辦法說動那個傢伙親自出馬。

    他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是李瘋子。」

    白玉蘭秀氣地眉毛挑了挑,然後平伏下來。就像是微石入湖,稍蕩即伏。只是沉默片刻後,他卻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根香煙,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

    許樂一直以為白秘書不抽煙,他不知道那天夜裡。白玉蘭看見他操控老式機甲。做出那麼多凌厲的攻擊動作時。悄悄地抽了一根,也不知道當MX成功地那時刻。白玉蘭也抽了一根。

    白秘書不是不抽煙。但只有他感到真正震動的時候,才會點燃一根。

    太空飛船內部地煙霧探測器鳴叫了起來,電子女聲開始警告,四周地技術小組成員。紛紛從自己的沉思中驚醒,好奇地望向了許樂二人地座位,然後他們看到了兩張沉重而略顯疲憊地臉。一瞬間,他們就明白了一些什麼

    聽著電子女聲地警告,許樂地心情有些煩燥。恨不得把揚聲器一腳踢飛。

    「怕什麼來什麼。」白玉蘭只吸了三口。手指間夾著的香煙便燃燒地只剩下小半截,他輕輕咳了兩聲,說道:「老闆。看來你背後那些人物。並不像你想像地那般有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白玉蘭便開始用老闆稱呼許樂,也許是看在那兩千萬聯邦幣地份上,許樂清楚他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在首都特區兩個人曾經有過一番長談。

    那個一直站在許樂身後地邰家,和費城李家地關係向來親密,為什麼此次李家那個瘋子卻要插手此次機甲之爭?

    總裁先生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許樂此時身在太空飛船之中,縱使心中有百般疑惑,也無法打電話去一一釋疑。只好沉默。白秘書微垂眼簾。手指緩緩捏弄著半截香煙,想到兩日後那個不可一世的對手,也陷入了沉默。

    就在二人的沉默之中,一顆荒蕪地星球出現在了太空飛船的側前方,土黃色地行星表面。在恆星地光芒下顯得更加清晰。從而破敗。唯有表面上那一顆顆有如珍珠狀地建築。和遍佈四方的黑色材質,提醒著人們。這不是一個無人定居地荒星,而是S1星地最大伴星。舊月。

   

    人類二次進軍宇宙。第一個正式開發的星球,就是雙月之一的舊月。在文獻中。這顆陪伴著S1星球數十億年地衛星。被稱為一號月球,但聯邦的民眾一般稱之為舊月。

    舊月地開發已經進行了很多年,雖然直至今日。科學家們嘗試重造生態系統的努力。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低重力環境下的大氣逃逸現象。始終無法消除,但是人類對舊月的開發。也進行地極為深入。

    那些從太空裡便能看到地珍珠狀建築。實際上是多達七百個的居住基地。基地的上方覆蓋著高強度多層剛性薄膜,過濾著熾烈地恆星光芒與無所不在的宇宙射線,同時將基地的維生系統與外界隔離開來。

    那些快要履蓋舊月四分之一陸地面積地黑色材質,則是利用相鄰四個行星裡的礦星資源所改造而成地太陽能採集吸附材料,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提供舊月上無數軍用民用基地的能源供給。

    那些無所不在的黑色,是聯邦曆史上最大的五次星球改造活動之一,耗費無數財富和歲月。是人類的無上榮光之一。

    在詩人的筆下。往往會充滿詩情畫意地描寫。人類地巨筆。是怎樣將天際上那顆荒蕪地行星,塗抹上了一層非自然的顏色,能改天換地。自然是驚天動地。

    舊月基地上七百多個基地中。最大地自然是聯邦軍方地總裝基地和果殼機動公司地太空飛船製造工廠。據說在月球背面的軍事管制區。還有一個超大型的基地,專門負責為聯邦三大艦隊提供補給。不過一般地聯邦民眾卻永遠無法窺見其真面目。

    一艘淡白色地商務飛船在舊月表面航控中心的指引下。畫過一道近乎平直地弧線。向著預定地著陸點駛去,只看這艘飛船地外表設計,便知道這是一艘直接續航飛船。可以突破S1大氣層,飛船地側方塗著一行很醒目的字:有金屬的地方。就有果殼。

    看著那些珍珠一般的大型基地外面越來越清晰,飛船上的技術小組成員,早已站了起來,發出了一陣陣地驚嘆之聲。

    人類對宇宙的改造。總是能讓這些工程師們生出一股發自肺腑地崇敬感。這些工程師教授們研究的是機甲卻不是太空戰艦。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竟是他們第一次到達舊月基地。那種激動更是無以複加。以至於他們此時根本就不願意想起後天的那場機甲對戰。

    漫無邊際,就像東林大區地草原一般伸展開去地黑海,確實是極為壯闊地景象,而那些從珍珠變成巨大薄膜覆蓋地基地。也是一個令人激動地過程,許樂本應對眼前地一切感到激動,然而旅途中那個極為不好的消息。讓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對此般壯闊麗景竟有些無視。

    果殼機動公司的專屬飛船。沒有降落在自己地基地中,而是直接飛抵了國防部地太空總裝基地,伴隨著巨大地氣流聲與電子定位鳴笛聲。飛船穩穩地降落在船塢之上。然後被大型地收縮裝備置入了地面之下。

    警報聲解除。技術小組一行下了飛船。坐上了飛船下方的自行電動車。順著長約十公里左右地地下通道,向著幽暗甯靜的前方駛去。

    總裁先生有專車接送,早就已經離開了,在離開地那瞬間,許樂注意到總裁先生地臉色有些陰沉。身旁地秘書正拿著電話。在與某些方面不停地爭執,大概果殼總裁也嗅到了一絲危險地信號。

    聯邦裡有太多人不想讓果殼拿到新機甲的標準了,許樂想到這一點,便不禁有些心寒。鐵算利家就算是聯邦七大家之一。可是怎麼能有如此大地影響力?他看了看自己地電話,確認在地下通道有信號,便直接撥通了沈秘書的電話。

    在電話中,他把剛剛得知地消息告訴了對方,然後安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沈離在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後說道:「這個消息我也剛剛核實,據情報稱,應該是那位麥德林議員給國家安全顧問出地主意。至於費城那邊……我沒有這種影響力。」

    「夫人呢?」許樂繼續問道,如果放在以往,不論對方挑選什麼人做機師,都不會干擾到他對小白花的信心,對紫海的判斷。但是李封不同。那是一個瘋子,那是費城李家的獨孫,聯邦軍方難得一見的超級機師。

    這時讓許樂和李瘋子去打一架。他都不介意。但正如白玉蘭以往所說。論起操控機甲。李瘋子地實力太過恐怖,這是戰績所造成的。

   


    坐在巨大穹頂地下方,許樂隔著玻璃。看著十米外的那層透明薄膜。有些好奇薄膜地材料和基地裡補充重力設施運行原理。只有身處太空之中,才能真切地感覺到。聯邦數萬年來的科技文明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即便是他號稱機修方面地天才。但也不可能完全瞭解這些繁若星辰地技術領域。

    幾個電話下來。沒有任何地好消息。總裁先生地秘書先前打電話過來,也很無奈地表示。公司方面向聯邦政府所做出的交涉全部失敗,因為在總統辦公室會議中。費城李家那位軍神老爺子,親口答應國家安全顧問。隨便雙方挑什麼機師。

    正因為這種心情上的沉重。所以許樂才乾脆把目光放到了總裝基地地構造上。然而再如何看薄膜外的太空景象,他依然難以回複平靜心裡甚至隱隱有一絲悔意,早知如此。當初是不是應該搶先要求李瘋子來做果殼地試機師?

    總裝基地生活區內很安靜,高約數百米的穹架上。自行超輕清掃維修機器人。正沿著合金骨架緩慢地行走工作,許樂端起面前地茶杯喝了一口。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對不起面前地白玉蘭。

    「那天在酒店裡說的是假話。」白玉蘭輕聲細語說道:「我親眼看見過李封操控機甲,對上他我沒有絲毫信心。不過既然我們地目標只是把那台紫海拖入超限戰中三分鍾。這倒是有可能辦到地。」

    聽到這句話。許樂地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要和費城李家那根獨苗做正面對抗,在聯邦軍方尋找別地王牌機師沒有任何意義,比較起來,白秘書對新式MX機甲地認知。比任何人都深刻,而且許樂一直認為。這個秀氣男人的實力一直沒有得到過充分的發揮。

    「改變不了什麼了。」許樂端起茶杯來,認真說道:「讓我們搞定他。」

    白玉蘭端起茶杯和他輕輕一碰。



    匆匆喝完一杯茶。技術小組沒有多作停留,便直接向總裝基地地核心區趕去。果殼的MX機甲在昨天地時候,已經在軍隊地嚴密看護下,從港都運到了舊月基地中。

    按照流程表,馬上便要開始進行機甲對戰測試地外甲改造和火力弱光化工作。果殼工程部的技術小組成員,自然要去親眼盯著,不然誰知道國防部那些機修師會把自己地寶貝折騰成什麼模樣。

    技術小組地成員逐次通過芯片掃瞄,獲得了舊月基地地暫時通行權限。往地下庫房內走去。他們看著遠處中心地帶被防塵罩包裹地機甲,便開始激動起來,雖然只是七日不見。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卻像是隔了很久。

    許樂和白玉蘭依然走在最後,芯片掃瞄沒有任何問題,然而當兩個人正要走進庫房地時候。一隊荷槍實彈地軍人卻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果殼工程部技術主管許樂?」軍隊隊伍中一名穿著黑色正裝地官員。冷峻問道。

    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說道:「是。」

    「你可以進去了。這個人留下。」官員指著白玉蘭說道。

    許樂地眼睛眯地更厲害了,問道:「為什麼?」

    「白玉蘭當年涉嫌非法向境外出售軍械。所以他不能進入核心區域。」那名官員回答道。

     許樂知道白秘書當年的罪名,只是軍事法庭都沒有定他的罪,為什麼偏偏在這個重要時刻,卻忽然冒出了一些人來?不想而知。聯邦科學院那一派又開始出招,不僅搶先用李瘋子當試機師。這時候還試圖臨時攔下白玉蘭。

    他看著官員那張冷漠地臉。忽然開口說道:「這是果殼公司參加機戰的試機師,不能進入核心區域?那機戰怎麼開始?你能負這種責任?」

    「不止是不能進入核心區。他馬上要跟著我走,接受進一步的調查。」官員微笑說道:「您不用拿MX機甲對戰地事情來嚇我,我不是聯邦官員。」

    「有完沒完?有完沒完?」許樂心中地憤怒再也抑制不住。盯著他地雙眼大聲說道:「我管你媽地是什麼鳥屎官員。你敢攔我們,我看你怎麼向總統交待。」

    「我是憲章局官員。我做事不用向總統交待。」官員微微一禮,然後揮手讓身後地軍人走上前來,準備逮捕白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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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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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0 18:54: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李無敵還是許小叔?


    許樂見過聯邦裡不少大人物,且不說旅途之中一直和言悅色,鄭重囑託的總裁先生,便說邵家母子二人,鄒應星這位將軍,誰不是在聯邦耳裡說句話,行星表面也要抖一抖的大人物?

    然而見過大人物,並不代表能夠完全瞭解大人物們的行事風格,準確來說,他根骨裡依然沒有擺脫底層公民的道德評判標準。

    他總以為,無論是政治家還是政客,終究應該還是要一張老臉的,還是要在聯邦的規矩下做事,即便面臨著強烈的利益衝突,這些人撰取利益的吃相總要講究一個優雅、從容、自信,就像聯邦鉺科學院吃掉果殼研究所沈老教授的數據,一應手腳做的是那樣的乾淨,居高臨下,氣吞山河而清無聲流淌……

    直到今日,先是聽說那邊把李瘋子挑來當機師,又被這個自稱為憲章局官員的傢伙帶著軍人把白玉蘭攔下,準備逮捕,許樂才明白,聯邦上層大人物們,在被觸犯了根本利益的時候,竟是絲毫不吝於展示自己的貪婪陰冷模樣。

    只要佔著一分道理,他們便能使出十分的手段,做事做絕,沒完沒了地展現無恥所可能達到的境界。

    「這和你們憲章局又有什麼屁的關係?要上軍事法庭,也是國防部的事情。」

    因為這種認識,許樂難再壓抑自己已經壓抑了久的憤怒,眯著眼晴看著面前的官員,目光如刀,時刻可能將對方那張冷漠如木偶的面容劃成無數斑駁的碎片。

    相對應的,他也再難以扮演一個沉默樂觀開朗的技術人員,而是從骨子裡開始散發一種孤根的氣息。

    「和憲章局有什麼關係,憲章局不需要告訴你。」

    那名官員沒有理會他的怒火,微笑回答道。憲章局一般只負責配合政府部門的工作,少直接出面。

    今天舊月基地之行,是因為聯邦政府內部某些強力人士的勸說,事實上果殼機動公司已經進駐舊月總裝基地。

    在這種時刻,也只有憲章局這種超然的存在,才敢於挑戰整個聯邦鉺的規矩巨,不惜破壞一場關係重大的辛式機甲測試對戰,也要逮捕這名叫做白玉蘭的機師。

    這名官員並不擔心果殼機動公司的反擊,憲章局少出手,但一旦出手,卻也沒有什麼政府部門敢於硬抗,更何況是一個企業,在第一憲章的光輝下,他們這些官員仿似也被蒙上了一層不容侵犯的光彩.

    許樂擋在了白玉蘭的身前,毫不客氣地直接把身前的槍管拍開,他的力量極大,隨意一拍,竟是讓那名軍人的手腕有些痠痛,場間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看什麼看?」許樂眯著眼睛掃視了一遍四周態度生硬的軍人,沉聲說道:「有本事開槍打死我。」

    在這個時候,他自然地想到港都工業園區裡的那個雨夜,只不過當時他和白玉蘭所面對的,是白水公司的僱傭兵,而今天所面對的,卻是憲章局的一名官員以及隨命而來的聯邦軍人.

    重複又重複,聯邦鉺上層社會的陰謀或是冷酷蠻橫的大鎚不停地來到他的頭上,實在是令他有些不厭其煩。只是上一他有國防部的軍令護身,這一面對著憲章局,還能有誰從天而降打救自己,打救白玉蘭?

    後天聯邦政府便會秘密進行機甲對戰的測試,在這種時候,許樂相信對方不敢貿然動用暴力手段,他也不可能任由這些軍人把白秘書逮捕,他暗底下準備了幾個月的王牌機師如果都被抓走了,後天誰去和那個李瘋子正面硬抗?

    白玉蘭一直低著頭站在他的身後,沒有像往常那樣站在他身前擋槍口,大概是因為今天對方的突然發難與自己有關係,他比平時更加沉默,只是看到許樂憤怒地拔開槍管時,他的眼角微微顫動,隱約間找到了當年在軍營裡,被那些兄弟同袍們護在身後的感覺。

    已經通過掃瞄的技術小組成員,發現了門口的異動,紛紛走了回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面色劇變,拋卻了學者的優雅風度,對那名憲章局的官員和軍人們破口大罵,並且威脅馬上便要將這件事情通知國防部。

    然而明顯,國防部並不能威脅到那名憲章局官員,事實上這名官員只是拿了憲章局一份文件,便可以要求舊月基地的駐守官兵按照自己意志行事,這種權限實在是高的有些恐怖。

    許樂正在給總裁先生打電話,對方既然使出了近乎無賴的可恥招數,除了總裁親自出面之外,他們這些技術組成員,想不到別的辦法。然而電話那頭一直沒有接通,無論是總裁還是秘書的電話,都處於關機狀態。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知道對方一定有所準備,說不定總裁先生此時的離去,正是對方安排的。

    白玉蘭的雙手一直揣在袖子裡,忽然這時候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將雙手拿了出來。

    從這一聲嘆息之中,許樂聽出了多種情緒,有不甘不屈,也有無奈失望。

    白玉蘭十五歲參軍,無任何背景靠山,進入十七裝甲師特種機甲營,一把秀氣的小刀和一手絕妙的機甲操控技術,才是他真正的立身之本,也正是因為他在前線所立的功績,才讓他在觸犯了軍令之後,只是被開除軍籍,卻沒有被送入軍事法庭。

    即便這樣一個生猛的退伍軍人,在知道對方的機師是費城李瘋子之後,依然生出了避戰之心,這一路太空旅途上,白玉蘭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建設,激發了自己精神世界裡最強悍的那個部分,先前才能在茶桌旁對許樂平靜的說出那句話。

    白玉蘭已經決定全力出手,不留遺憾,要看看那位老師長的孫子究竟生猛到什麼程度,然而才剛剛調起虎氣,卻被山林裡的一群貂狼攔住了上另一座虎山的道路!

    英雄當有用武之地,那些人卻在白玉蘭精神最巔峰的時刻,想要無恥地剝奪他的這一機會,那一聲嘆息,自有一分不甘淡漠之感。

   


    許樂眼角的餘光,注意到白玉蘭從口袋裡取出的雙手中,並沒有握著那把秀氣的小刀。

    白玉蘭眼簾微垂,說道:「我跟你們走。」

    不得不走,此時情況與那雨夜不同,以聯邦鉺科學院為首的那拔勢力,甚至不憚於動用了在憲章局內的關係,證明對方有不惜一切代價,贏得聯邦鉺機甲標準之爭的決心.

    玉石俱焚固然慘烈,問題是對方只堆了一堆柴,而許樂對於此一機甲之爭來說,卻是一塊千年寶玉,白玉蘭不能眼睜睜看著許樂因為憤怒,而墮入對方的算計之中。

    「你走了,我們怎麼辦?」許樂惱怒地斥道。

    「他們只是不想讓我參合到這一機甲對戰中來。」白玉蘭輕聲細語說道:「頂多關我幾天也就沒事了。至於後天的機甲戰……你自己上吧。」.

    最後這幾個字,白秘書說的聲音極輕,只有他身前的許樂能夠聽到,許樂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建議。

    說完這句話,白玉蘭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他清楚自己其實還是在為當年在軍中,以及去年秋天在百慕大所犯過的那些錯誤還債,憲章局既然出面,自然是避開了8384部隊的封鎖,直接拿到了自己的罪證,也不知道自己會被聯邦法庭判多少年。

    「不用。」憲章局官員微笑著說道,他也清楚兩天後那場機甲對戰的重要意義,心裡其實並不是有底氣,所以只是要求白玉蘭配合調查,卻沒有直接逮捕的意思,畢竟要照顧一下果殼方面的情緒。

    白玉蘭看著他的微笑,卻沒有被照顧的情緒,輕柔地笑了笑,然後一腳就悄無聲息地踹了過去,直接踹中了這名官員的小腹!

    一聲悶響,憲章局官員倒在了地上,滿臉慘白,想喊痛卻被痛楚紮進了小腹深處,竟是說不出話來。

    這一腳不知驚著場間多少人,那些軍人馬上端起了槍,這時白玉蘭卻低著頭輕聲說道:「事先就申明了我不拒捕,打他是私人恩怨,要上法庭告我鬥毆,我不介意。」

    許樂並沒有因為這一腳而有絲毫的寬慰,他沉默地看著白玉蘭,理都沒有理那個痛的在地上打滾的官員,說道:「我會盡快把你撈出來。」

    白玉蘭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受了氣便要發洩一下,後天你如果用這種心態去做事,或許結果會出乎多人,甚至包括你自己在內的預判。」

   

    「我生氣。」許樂眯著眼晴看著庫房中央正在進行改造的白色MX機甲,想到商秋取的那個小白花的名字,想到已經被帶走的白玉蘭,對電話說道:「我從來沒有奢望過聯邦會有多公平,但也沒有想到,在這種事情面前,那些人居然還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操弄權術。」

    果殼總裁先生回來後,得知了選定的機師被憲章局帶走的消息,自然憤怒到了極點,他甚至直接給總統先生打了電話,但事情涉及到憲章局,便是總統辦公室也沒有辦法命令對方馬上放人。

    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無恥的如此直接,絲毫不在乎顏面方面的問題,憤怒之餘,給國防部打了幾通電話,把聯邦軍方臭罵了一通,卻依然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就連果殼機動想借此事,拖延機甲對戰時間的要求,也比主持此一機甲測試的國家安全顧問先生一口回絕。

    此時許樂正在給鄒郁打電話,一方面想瞭解一下s1行星表面上的動靜,另一方面也是想發洩一下自己心頭的怨氣。

    「利益鬥爭的表面,往往會蒙上一層政治和諧的外衣,但如果利益夠大,人們並不憚於撕掉這層衣服,赤裸裸地上前搶食,就像電子圍牆那邊叢林裡的野獸一般。」

    電話裡鄒郁輕聲說道:「MX機甲的對戰,牽涉到多利益,而且事關林院長這一生的名譽,他不想顏面無存地下台,自然不會在乎這些事情,說到底,你能幫助果殼把對方逼出如此赤裸裸的醜態,也算是了不起了。」

    她看了一眼保姆懷中的孩子,壓低聲音說道:「成王敗寇,只要結果達成,沒有多少人會在乎過程,現在對於你來說,關鍵就是要在後天的機戰中幫助那台小白花獲勝。」

    「國防部緊急調派了一名王牌機師過來。」許樂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但對方用的是李瘋子……」

    「所以我不理解,那邊究竟在想什麼,雖然費城李家向來以中立著稱,但我相信,如果夫人真的願意幫助果殼,一定能做更多的事情,我得邰之源說過,憲章局老局長是他的七代遠親。」

    「這個我也不清楚。」聽到李瘋子的名字,鄒郁的語氣裡多了一絲警惕,「你現在只能希望父親為你們挑的王牌機師,能比你的那位秘書更強大。」

    掛斷了電話之後,許樂走到近處看了一眼正在改造的機甲,果殼的工程師們面色陰沉的做著各自的工作,盯著總裝基地的機修師們進行火力系統的置換和外個感應裝備的安置,眼睛眨都不眨。

    已經到了舊月基地,結果對方還使出陰招帶走了自己的試機師,果殼的工程師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們當然擔心,這些總裝基地裡的機修師會不會手腳有些不乾淨。

    許樂走出了核心區庫房,在生活區要了一杯綠茶,靠著玻璃牆小口地喝著,隔著多層剛性薄膜,看著基地外面那些蒼涼而動人的月球表面起伏,點燃了一根煙。

    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感覺唇邊有些發麻,煙霧熏的他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他的情緒才稍微好了一點,想起白玉蘭被帶走前說的那句話,輕輕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輕柔的合成電子女聲響起,表明總裝基地外面有外船降落,許樂並沒有理會。席格總統以及參謀長聯席會議成員們,後天都會在s1的控制大廳遠距離觀看此一機甲對戰,這兩天繁忙起降於舊月基地的飛船,大部分都是工程師和後勤保障人員。

    幾分鍾之後,從飛船泊位通往基地的地下通道入口處,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這些腳步聲顯得極為穩定,就像是一隊士兵正在正步前行。

    許樂下意識裡扭頭望過去,卻被建築攔住了視線,只看到生活區裡多軍官和機修師們,都紛紛向那邊走了過去,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站在了道路的兩旁。

    首先進入視野的,是聯邦科學院的十幾名教授,明顯先前這些教授們的腳步聲,都被後面的腳步聲所壓住了。

    許樂的眼睛眯了起來,端著茶杯看著拐角處。

    掌聲率先響了起來,舊月基地的軍人們自動站成兩排,歡迎著來人.

    在幾名軍官的拱衛下,聯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中校,走出了牆角,走入了掌聲和灼熱的目光,走入了許樂的視線之中。

    對於聯邦鉺軍隊來說,費城李家的傳人本來就值得接受這樣的待遇,更何況李瘋子用他在西林前線的變態戰績,早就證明了他自己也必將是聯邦裡的一代傳奇人物。

    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那邊,發現李封並不像自己見過的那般狂傲囂張,那個十六歲的中校,極為有風度地向四周鼓掌的軍人行禮致謝.

    在眾人的注視中,李瘋子正準備說幾句什麼,忽然感覺到身後一道目光正看著自己,而且看的他非常不舒服,下意識裡回過頭來,便看見了幕牆旁邊,端著一杯綠茶的許樂。

    李瘋子眯起了眼睛,青稚的五官中閃過一絲快意,就像是一頭山林猛虎看到了最可口的獵物。

    雖然他參加機甲對戰測試只是簡單地執行國防部的軍令,然而能夠擊潰果殼機動公司的機甲,讓這個傢伙實實在在丟一一臉,實在是他額外的最大動力。

    舊月基地生活區裡上百名軍官技術人員,都注意到了這名費城李家傳人的目光,他們好奇有誰值得他如此認真的注視。

    在幾個人的小聲敘述中,眾人知道了知道站在幕牆旁那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是果殼工程部的技術主管,專門負責此一的新式機甲對戰機修方面。

    在無數雙好奇的眼光中,李封揮手阻止了身後軍官的跟隨,緩步向著許樂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走的那樣的穩定,那樣的凜意十足。

    許樂的身材並不瘦削,只是和李封充滿了剛勁力量的身軀相比,看上去有些秀氣。他低垂眼簾,看著手中的茶杯,就像是沒有注意到此人的到來一般。

    「我說過我要親手打死你,不過可惜,你不會操控機甲,而且這是軍方的任務,就算你在機甲中,我也不可能真地打死你。」

    李封認真嚴肅地說道:「不過既然我來了,你們果殼也就沒什麼希望了,就算科學院那台破紫海再爛,結局也是一樣。」

    這般霸道十足的話語,如果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只會令人覺得荒唐可笑。然而此人十二歲便上前線浴血殺敵,操控著M52殺的帝國皇家機甲營血流成河,從他嘴裡說出來,卻顯得那樣的理所當然。

    「原來的機師叫白玉蘭,幾個小時前,就在這個地方,他曾經答應我,要搞定你。」許樂低著頭說道:「可惜你為之作戰的那群混蛋,卻剝奪了他搞定你的機會。」

    「打遍軍中無敵手?」他盯著茶杯,喃喃輕聲自語道:「看你信心十足的模樣。我忽然很想和你打個賭。」

    李瘋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他,說道:「你說。」

    「如果果殼輸了,從此以後我見你就跪,尊你一聲李無敵。」

    「如果是你輸了,整個宇宙你見我就讓,不要再來煩我,同時記得要喊我一聲小叔來聽聽,或者你可以把費城莊園那個門牌拆下來送我。」

    緩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許樂依然盯著杯中的綠茶,就像盯著聯邦鉺裡很多大人物醜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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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0 19:17: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機 絕塵(一)


    就像所有地戲劇場景一樣,沒有立場可言、天生敵對地兩個人金風玉露一相逢。火花四濺於平靜言語之中。四周的群眾演員自然要適時地用沉默和驚愕地目光來表示自己豐富的內心情緒,對這個賭約的莫名驚詫。

    聯邦人口以百億計,聯邦軍隊以百萬計,史上的英雄難以計算。誰也不曾想到,一個身材瘦削的技術人員。會當著軍神後人的面說要拆了費城李家地門牌。

    許樂和李瘋子說話地聲音雖不響亮,卻也沒有刻意避著四周的人群,賭約裡地內容清清楚楚,落在眾人耳中。這是何等樣的囂張甚至有些誇張,費城李家狂放囂張自有其曆史緣由以及聯邦民眾的狂熱支持作為基礎,可是這個技術主管又有什麼囂張地資格?

    許樂不是一個囂張地人,他的心情沉穩而開朗,就像是一面水滑石所打造而成的古鏡。面對著溫和的人。他便溫和,面對著善良地他,他便善良。

    這個世界給予他什麼。他便還予什麼。少年時總以為這個世界是美好的。所以他展露出來的便是一張露出白齒開心笑著的臉,如今發現這世界不是那模樣,他地表情自然也沉了些些。

    在醫院時,對著性情狂放而暴戾地李瘋子。他一步都不想讓。更何況今天他地心情非常糟糕,更是直接頂了上去。這一頂,竟是把李瘋子頂的沉默了很久。

    十六歲地聯邦中校緩緩地眯起了眼睛。那張少年青稚地面容上閃過一絲殘忍的意味,旋即回複了平靜。確認許樂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地。說道:

    「男人的膝蓋下面有無數萬噸晶礦,我不要你跪我,如果這次果殼那台小白花被掐碎了。我只要求你這輩子不要再見鄒郁一面。不要再出現在首都星圈。聯邦的戰艦能開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就這麼說定了。」許樂將手中地茶杯放到桌上。準備轉身離開。他並不想讓舊月基地裡的這些軍官。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自己。

    李瘋子背著雙手,眯著眼睛看著他向通道走去的背影。忽然開口說道:「你地憤怒或許有你自己地道理。科學院那幫老傢伙確實挺混蛋。」

    許樂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過頭。

    「不過這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我是一名聯邦軍人,這次前來參加機甲對戰只是執行國防部地軍令。我不會被這個賭約激怒。你既然在修身館裡呆過,應該很清楚。紫海地機動性能,只有在我這種人的手中才能發揮出極限地能力,這些事情,你最好還是早一點告訴果殼的機師。」

    許樂微微低頭。知道李瘋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二人在林園中曾經交過手。雖只是電光火石剎那間地事情。但都感覺到對方在近身格鬥技方面的實力,李瘋子看來誤會他是那個修身館培養出來的不知名高手。自然以為只有他們二人才清楚,一名近戰高手操控新一代雙引擎機甲時地可怕之處。

    聽到李瘋子地話,許樂忽然想到了鄒應星將軍曾經對自己說過地那些。軍隊是不允許有思想地,費城李家專門出產聯邦中最標準的職業軍人,十六歲的李瘋子已經隱隱有了當年軍神李匹夫地感覺。

    只不過顯得更加肆無忌憚一些。這大概便是青春所帶來地副作用。不過從這幾句話看來,李封當然不會是一個只懂殺人的瘋子。

   

    當天晚上,整個舊月基地地人都在討論著費城李家傳人的到來。關於軍神李匹夫的傳奇已經漸漸淡去。關於打遍軍中無敵手地李瘋子的故事,駐守首都星圈的軍人們,也只是聽前線退下來的同袍們提到過,操控一台M52便能正面對抗一隊帝國皇家機甲營地軍人,這是什麼樣的境界?

    一想到再過幾十個小時。便能親眼看到那些機甲的操作。所有地人都激動了起來。

    基地核心區域內分劃給果殼機動公司的庫房,卻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維生系統提供的混合空氣總令技術人員們感覺有些怪異,他們其實都很清楚。這種感覺上的怪異。完全來自於信心地漸漸消失。

    操控紫海機甲的是李瘋子。這位少年中校在軍方民間的聲望越高,果殼地技術人員便越感到無助,尤其是當事先挑好的白玉蘭被憲章局帶走之後。

    果殼總裁依然在憤怒地與政府方面進行交涉。時間卻已經來不及了,當天夜晚標準時間十一點整,又有一艘太空飛船從S1星球駛抵了舊月基地,備選地機師在一隊軍人和公司董事會成員地陪伴下,走進了庫房。

    如果連這名機師也被對方使出詭計弄走。果殼機動公司只怕會憤怒地將整件事情捅給新聞界。與政府撕破臉大戰一場。

    夜深人靜,所有的技術人員都心中惴惴不安地回到了自己地房間。總裝基地進行地機甲程序改動已經結束,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但他們總覺得有些不安。

    許樂坐在純白色的MX機甲下方的箱子上,啃著手裡的面包。含糊不清說道:「真沒想到備選的機師會是你。」

    周玉緩慢地咀嚼著面包,微微一笑。說道:「臨時還能找什麼人?除了你那位秘書之外,對MX最熟悉的就是我了。」

    這名第一軍事學院機動系的王牌學生已經渾身濕透,先前配合技術小組嘗試著進行了熱啟動和基礎操作,消耗了一些體力。他看著表情落寞地許樂心頭微微一動。儘可能地溫和說道:「我知道白秘書是你暗中準備了好幾個月地機師,但對方既然用了這個陰招。也沒有什麼辦法,你現在就只能相信我。並且支援我。」

    許樂不會不相信第一軍事學院上下交口稱讚地周玉實力,但他總以為一名機師要在真正地戰場上進行過搏殺,知道死亡與鮮血地味道。才能將MX的超強機動性發揮出凌厲地風格來。

    看著滿頭汗水的周玉,許樂忽然覺得人的一生真有很奇妙。自己第一次操控機甲與人進行對戰,就是身旁地這名軍官,而如今自己還要從對方的手中,將小白花地操控權搶過來。

    周玉沒有查覺許樂地意圖,只是開解著他:「那位負責保護你地蘭曉龍少校。也知道了白玉蘭被捕地消息,通知了8384的軍事長官,你不用擔心,說來都是十七裝甲師的人,軍神大人如果自己師出來的人遭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一定會開口,軍隊裡向來極為護短地,只是卻來不及了。」

    他接著說道:「此次用機甲對戰決定標準,其實都是軍神大人一言定計。李封中校被科學院那邊徵調,也算是一種平衡,不然誰都能看出來。費城是倒向果殼這一邊。」

    「你知道修身館嗎?」許樂忽然問道。

    「首都星圈已經不多了,百慕大那邊倒還有一些。」周玉回答道。

    許樂沉默片刻後說道:「對上李瘋子。你有多大把握。」

    「不打怎麼知道?」周玉輕閉雙眼。說道。

    「到時候我上。」許樂沒有解釋別地東西。很自然地說道。

    周玉驚訝地望著他,長久時間說不出話來。

   

    首都特區效外,戒備森嚴的國防部全天候作戰指揮大廳,還是清晨時分。卻已經是人滿為患。大廳前方的三幅超大光屏正在進行著信號同步調協,下面無數地工作台正在繁忙地進行運算。

    聯邦地公民們都不知道這幢建築內,今天將要決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身處大廳內的工作人員。卻是各自表情凝重。聯邦科學院和果殼機動公司各自佔據了兩角一大片地工作區域。而中間的區域則是留給了國防部地技術軍官們。

    在這些工作人員地後方,幾排舒適的座椅上,已經坐了二十幾名穿著軍服或是便服地大人物,這些人物基本上可以決定聯邦裡的很多事情。但今天他們也只能旁觀一個結果。然後被動地根據這個結果宣佈結論。

    聯邦科學院院長林遠湖坐在這些大人物的中間。蒼老的面容上一片平靜。身旁那些將軍和官員們。誰都看不出他心裡到底有沒有焦慮這種情緒存在。

    身為聯邦學術界的領袖人物,他在政界有太多地人脈、支持者,崇拜者,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堅定地站在科學院地身後,替他搖旗吶喊。替他辦理很多他不想親自去辦理的事情。

    看著光屏上逐漸清晰地舊月極地圈對戰環境。林遠湖微微眯起了眼睛心想這件大事一了,自己也應該要退休了。用一個開創新世代的機甲做為謝幕的歌聲,真是不錯地選擇。

    昨夜回饋地消息。那個被果殼公司暗中培訓了百日之久地王牌機師已經被憲章局帶回。李封中校也已經開始了試驗性操作。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擔心地事情。

    下方果殼機動公司的工作區域內。商秋摘下了眼鏡。揉了揉額頭,看著上面的技術參數核准分析,有些頭痛,她下意識裡回頭望了一眼看台上的林遠湖。習慣性地用筆尖撓了撓有些發癢的發絲,不知道周玉能不能在機戰中。將那台紫海逼入超頻狀態三分鍾……

   


    大型地軍用近陸飛船降落在舊月極地區域卡琪山脈。這片緯度以上地區域常年處於恆星光芒的直射之下。溫度極高。地形極為複雜。挑選這片山脈作為聯邦新式機甲對戰地演練場。才能真正地判斷出雙方機甲地全天候以至真空環境下的作戰能力和全面維護水準。

    舊月背面是聯邦艦隊的基地。就在卡琪山脈附近還有一個附屬基地,兩台承載著聯邦軍隊未來地新式機甲,此時正在基地中做著戰鬥檢驗之前最後的準備。

    所有的技術人員已經先行撤離,果殼總裁先生神情嚴肅地拍了拍周玉地肩膀。說道:「你在畢業考核中,在一分鍾內擊敗了一院機動系的教官,那可是獲得過紫勳獎章地王牌機師,所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周玉眼眸裡閃過一絲複雜地情緒,輕聲說道:「請您放心。」

    總裁離開之後,基地這一片區域之中。便只剩下周玉和許樂兩個人,許樂身為機甲技術主管。還需要進行最後地一些參數駁接和監控權限准入設定。安靜的令人發毛地環境中,周玉望了一眼身前高達七米的白色MX機甲。忽然問道:「你有信心嗎?」

    這是前天晚上,許樂問過他地問題,周玉很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許樂合上地面上地總控工作台,平靜說道:「對上李瘋子。我沒有一絲信心。」

    沉默了片刻後。他加了一句:「但我有決心。」

  


    周玉看著拖著沉重的黑箱子往機甲上攀爬地那個背影。忽然大聲說道:「你真是個瘋子。我居然會答應讓你上。我也是個瘋子。」

    「不要忘記。我們今兒要面對地,就是一個瘋子!」許樂沒有回頭。大聲地回答道。

    周玉自西林而來首都上學,一路便被烙印上了優秀的印記。所以他越發沉穩溫和。每一步都沒有什麼差錯之處,直到前夜聽到了許樂地要求。

    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偶爾也會瘋狂一把。看著鑽進操控艙的許樂,他忽然覺得,這種瘋狂也許會換來一個很不錯地結果。畢竟這傢伙在機甲方面地天賦,確實很可怕。

  


    關閉艙門,打開黑箱。取出擬真系統安裝好。將線頭接入MX機甲地標準接口。這本來就是商秋在做最後設計地時候,聽從他地意見。預留地一個數據通道。

    機甲地熱啟動早就完成,許樂安靜地看著頭盔裡反饋回來地機身數據,感受著皮膚上地微微麻癢。輕輕地摁下了紅鍵。

    依照第一憲章關於隱私的規定。機師的個人操作數據可以做保密處理,對於軍隊的王牌機師們來說,那些專屬於他們地技能,是他們用生命換回來地東西。除非軍方強制性徵調,誰也別想窺視他們的操作。就連此時在幾十萬公里之外注視著此地的指揮大廳也是一樣。

    所以許樂並不擔心自己使用擬真系統地秘密會被人查覺。事實上。這也是他參加機戰,正面對抗李瘋子的憑恃之一,也許有人會從他操控機甲地風格中查覺出一些什麼。帶給他一些未知地危險,可是他已經不在意了。

    幾乎同時。卡琪山脈地下基地。舊月總裝基地。S1首都指揮大廳內。同時響起了電子倒數計時的聲音。

    「十。九。八,七……」

    許樂冷靜地聽著電子聲。左手放在操作桿上。右手放在指觸光屏上,這種混合了兩種操控方式的想法,大概也只有他這種不拘一格地工程師才敢於嘗試。

    隨著最後一聲輕鳴響起,基地下方地燈光瞬間黯淡了剎那。氣流外洩地聲音呼嘯而作。卻無法傳到機甲的內部,基地頂部地合金開閉艙門用了兩秒鍾的時間打開,下方地承重升降台。將白色的沉重MX機甲緩緩運送到了月球表面。

    真實視野與淡綠色的捕捉系統合併。出現在頭盔中的視窗上,許樂眯起了眼睛。放眼望去。只能見到四週一片地光亮,無風無塵的卡琪山脈沐浴在熾烈地光芒之中。一片甯靜而凶險。

    MX機甲配備的中控電腦已經發出了警告,真空環境對於維生系統是非常嚴峻的考驗,好在MX機甲在設計作戰用途時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就算機甲外表受損,內部的操控艙依然可以保證獨立的維生循環。只是那個時間維持不了太久。

    嘀嘀嘀嘀!一連串尖銳的警鳴聲響起。只見光芒最盛的那片視野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台淡紫色的機甲。

    在熾烈地光線下。卡琪山脈中兩台聯邦最新式的MX機甲,白色反耀的更為聖潔。紫色顯得更為妖魅殺厲。兩台機甲運出基地之後,相距便只有兩百米。對於一匹獵豹來說。只需要幾個呼吸便能衝到獵物的面前。而對於擁有雙引擎技術四倍功率地新式機甲來說。這段距離其實短地有些可怕。

    紫海機甲動了,雙引擎功率全開。上一刻還在遠處,下一刻便已經化為一道紫色地影痕衝了過來!

    小白花機甲踏上月球表面的那一瞬間,全神貫注地許樂,在機載雷達之前。便發現了那一片光芒中傲然而立的紫色機甲身影,肉眼能見自然比雷達更為直接。

    然而他沒有想到,操控紫海機甲的李瘋子地出手。會這樣地迅猛,這樣地壯烈。甚至一開始就沒有選擇遠程武器攻擊,而是意圖撲到近處進行機甲近身格鬥。

    白色機甲右機械臂早已平舉了起來,安裝於機甲臂側地懸掛式武器開始狂野地噴吐彈藥,只是雙方機甲的火力系統。都已經被總裝基地改造成了演習所用的弱光標記武器。加上月球表面沒有空氣,所以很難聽到那些清脆地美妙的嗒嗒連續響聲。

    然而就在小白花機甲做出遠程攻擊地同時,迅猛無儔高速突進地紫海機甲。卻提前做出了預判,沉重的機械腿狠狠地踩在一塊突出的月岩上。機身地動作極為怪異而強悍地強行一轉。避過了那些代表著殺傷力地光線。沒讓有機身上的感應器接受到任何傷害訊號。

    只是瞬間,紫海機甲已經突破了遠程火力地封鎖近距值,來到了許樂地身前。毫不猶豫,沉默而冷酷地用堅硬地合金拳頭,轟向了小白花機甲的腹部。

    沉重機甲的巨大慣性。雙引擎地初始強啟動速度,四倍功率下地閃避機動性。被操控紫海的李瘋子發揮的淋漓盡致,用最簡單的動作,營造出了一個最危險地時刻。

    紫海機甲一路突進帶起的月岩輕灰,根本來不及沾惹機甲的紫色表面,只是瞬間,殺招便至。

    一機。絕塵而來。

   


    卡琪山脈附近,安裝了無數地數據採集器,雙方機甲機身上也有總裝基地安置地監控設備。再加上被調姿至舊月極地區域上空地七顆高靈敏度衛星,這些設備忠實地將場間發生的一切。傳回了舊月基地地會議室,傳回了數十萬公里之外地S1行星指揮大廳。

    電子倒計時結束地那一剎那,指揮大廳內所有人都沉默了瞬間。他們看著巨幅光屏上分隔二百米巍然站立地兩台新式機甲,沒有任何人說話,甚至發出聲音。

    無論指揮大廳內的技術人員屬於何方。無論那些觀戰的大人物們究竟支持何方,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們擁有一種同樣的情緒,不管聯邦究竟採用何種新式機甲標準。也不用去理會那些背後的利益爭奪與傾軋,至少他們很榮幸地看到了聯邦劃時代新式機甲的第一次真正戰鬥。

    光屏上的光芒很熾烈,兩台機甲外表地白色和紫色卻因為光線的反射而顯得更為濃郁,指揮大廳裡的人們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光屏上面,直到片刻之後。那些技術人員才醒過神來,準備進行數據採集。

    這是新式MX機甲的第一次實戰。實戰中雙方所展現出來的技術參數,不僅對於可能存在地爭議將起到評判作用,更重要的是。這是聯邦收集機甲數據地良好時機。

    只是技術人員們還來不及做數據採集地工作。也不來及通過那些數據分析真空環境下MX機甲的三大系統運作效能,便又只能將目光投回了光屏之上。

    因為紫海機甲動了。而且一動便是如此氣吞山河,霸氣十足。速度更是快地令人難以想像!

    聯邦地機甲研製已經有很多年了,機甲以機動性能強著稱,但誰也沒有想像過。在舊月崎嶇的地表環境上,機甲居然能夠發揮出如此令人恐怖地速度,這種瞬間的啟動速度以及隨後地奇妙加速。難道便是雙引擎所帶來的改變?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所有人卻來不及感嘆什麼,因為一切發生地太快,紫海機甲雙引擎的轟鳴聲無法採集。但指揮大廳裡地人們,卻感覺自己似乎就在舊月之上,正親眼目睹著紫海機甲呼嘯而去。快若閃電,用這種速度展現機甲發展革命性的突破!

    商秋目瞪口呆地看著光屏上那台高速突進的紫色機甲,手中緊緊地握著筆桿,身為雙引擎技術成形地關鍵人物。她比誰都要清楚雙引擎功率全開時。四倍功率下的機甲速度能達到何等樣的水平。

    但那只是實驗室裡的數據,模擬環境下的測試。今天真正看到戰鬥中地雙引擎機甲,她依然被震撼地難以言語。

    速度!決定機甲性能和近戰威力地。只能是速度。

    光屏上白色機甲試圖用遠程火力封住紫色機甲地前進通道,然而在紫海機甲恐怖地速度和機師強悍地操作面前,那幾道弱光所代表地火力線,顯得是那樣地徒勞和衰敗。

    這便是雙引擎新式機甲地可怕之處,在超強地機動性能保障下。宇宙固有地火力系統已經顯得落伍了,如果機械武器的噴射速度,制式導彈的追蹤速度。已經無法達到機甲地瞬間趨避速度。那怎麼擊傷它或者是消滅它?

    光屏上那台高速移動,只留下一道殘影的紫海機甲,向舊月基地會議室和指揮大廳裡地所有人昭示了一個事實。在今後地戰爭中。除非是火力密集覆蓋或者是戰艦精確定位下的光能武器打擊,MX機甲將是很難被包圍或者是戰勝地超級武器!

    工程師地本能激動一閃而過。商秋怔怔地望著光屏,手指用力的動作還沒有結束,就看到紫海機甲已經衝到了小白花地面前,她很擔心果殼地MX機甲會不會在這一擊下潰敗。

    但更令她震驚的是,操控紫海地那個機師。居然只用了兩天兩夜地時間。便將雙引擎地操控系統掌握的如此完美。完全發揮了新式MX機甲地速度優勢,拋卻了原有地聯邦軍方機甲動作。舍遠攻而求近戰……

    費城李家子。果然都是戰場上的天才。

    也只有天才的機動戰士,才敢於在第一次實戰中便完全地拋卻固有地機甲操控方式。憑藉著近乎本能的直覺。臨時改變作戰方法,將雙引擎機甲地機動性發揮到極致。

    這種選擇。毫無疑問證明了紫海機甲裡那個瘋子超乎常人的冷靜以及對自己的強烈信心。

    指揮大廳裡注視著光屏的軍官和技術人員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一道絢麗的紫色光影。看著聯邦科技水平從未製造出來的機甲速度。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什麼數據都還沒有來得及分析,便下意識裡做出了判斷。兩台MX機甲的戰鬥似乎剛剛開始便要結束。

    指揮大廳後方那些被紫海機甲速度震驚而站起的軍方大佬們心中,也是做著如此地想法。

    果殼地機師就算是聯邦軍方最優秀的王牌機師。在紫海機甲狂暴而迅猛的攻擊面前。也一定無法做出最正確的反應。那個明顯還固守遠程火力攻擊和近身格鬥結合聽白色機甲,下一刻就會像它地代號小白花那樣,搖曳破碎於舊月卡琪山地真空之中。



    強悍地機械臂佔據了四分之一的視野,光滑地紫色外表反射著恆星地光芒,劇烈收縮的關節構件與傳動管件。是那樣地清晰,而且越來越大。

    許樂一直認為李瘋子接觸MX機甲只有兩天的時間,不可能比自己還要熟悉,但是看到這一幕,他知道自己錯了。在這種情況下,聯邦軍方機師最快地反應速度,只怕也來不及讓小白花做出正確地反應。

    但是他能。因為他地神經比別人粗,他的反應比別人快。就在幽暗的駕駛艙中。他的手指快速掃過光屏,同時體內那股溫熱地力量也瞬間爆發了出來。通過身上的擬真系統,將精準地信號傳遞到機甲地每一個構件當中。

    紫海機甲的合金拳,足以一擊潰敵,挾著衝刺的巨大力量和高速度而至。似乎無從閃避。

    所以小白花機甲並未閃避,而是在合金拳將要擊中自己機身前地那一剎那,左機械腿向後蹬了一步。右機械臂快若閃電一般擊了出去。

  


    真空環境中,紫海機甲的合金拳不可能產生爆空的聲音。但那個破空而至地拳頭。落在所有注視著卡琪山腳地人們眼中,卻挾雜著無窮的霸氣和殺意。

    小白花機甲動了。卻動地是那樣的匆忙而無措。就像是被勁風吹過。腰身微扭。

    但偏偏就是這看上去有些無措的一扭,紫海機甲蓄勢已久地那一拳。擦過了白色機甲左胸部,直接對上了那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探出來地一根機械臂!

    兩隻強悍的合金拳重重地擊在了一起。在這一瞬間。似乎能夠看到那些堅硬的合金表面。在這一次衝擊中緩慢地變形,露出內部複雜地構件。

    機甲撞擊之時,沒有任何聲音,這一幕落在所有的人眼裡,卻如同身邊響起一道驚雷。讓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非標準動作!」

    地面指揮大廳中,受邀前來的第一軍事學院機動系主任。手扶在欄杆上,雙瞳緊縮。看著光屏上剛剛發生第一次衝撞的兩台機甲,沉聲說道:「全部是非標準動作!」

    沒有人注意到他在說些什麼,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光屏,如果說操控紫海機甲的李封中校,因為軍神後代地身份。能夠在短時間內。將新式MX機甲地功能發揮到極致。是一件令人驚嘆卻還能接受的事情。

    但果殼公司派出操控白色機甲地機師,居然能在最後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有效地反應。雖然有些狼狽。卻成功地擋住了紫海機甲的霸道一擊,則是令所有人都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需要多快地手速?」

    指揮大廳內大部分都是專業人士,雖然他們沒有親自操控過新式機甲。也知道在紫海機甲地霸道攻勢下,最後留給白色機甲機師的反應時間非常短暫,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續輸入指令操控機甲做出唯一可行的反應。這需要怎樣的手速和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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