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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黑暗法則
說來也是諷刺,代表著黑暗法則的法則天平,一直都是被代表光明的最高神保存著。只有當光明的最高神承認光明不在,才會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將法則天平拿出來。取回法則天平的人,將可以踐踏一切曾經存在的光明法則,必要時甚至毀滅這眾神花費無數心血守護的世界。天閒不怕入世應劫,可是當變身為黑暗法則的執法人時,他就不得不受到黑暗法則的限制,這是天閒極不願意的。
「北斗第八星天閒聽命,本座以北極星帝之名,命令你立刻接過法則天平,執掌黑暗的法則。」北極星帝氣極之下抬出星帝的身份。
「北斗第八星,天閒星謹遵星帝法旨。」天閒低下頭,舉起雙手,接過北極星帝手中的法則天平。在天閒接過的一剎那,黑光斂去,法則天平恢復了平衡,同時從法則天平上爆發出無數的漆黑之光,向不同的方向散去。
當法則天平的指針恢復公正,黑暗執法者將從無盡的黑暗中醒來,而也只有真正的黑暗執法者才能使法則天平恢復平衡,那些黑光就是去喚醒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執法者。
「我,北斗之暗星天閒,即日起接掌黑暗的法則。」當法則天平融入天閒的身體,天閒從地上直起身子,對靈界眾生宣佈自己的誓言。四周迴響著天閒斬釘截鐵的聲音。北極星帝的身影漸漸淡去,只傳來清晰的話語:「天閒,我要回去了。人間暫時先交給你們了,儘快將被迷惑的天罡三十六宿尋回。下界星神七十二地煞也已經入世,我已知會過紫薇大帝,若有被紅塵迷惑者你全權處置。」
「天閒聽命。」天閒目送北極星帝化作一點星光朝北方天空射去,元神慢慢回到自己的身體。等他睜開眼睛,卻發現床前圍著花語、除玉蟾、謝雅,連朱絲她們都在。
「你們怎麼了?」天閒奇怪地看著她們。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三天了。」花語摸摸天閒的額頭,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三天?」天閒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對,而且你的周圍還有一層看不見的墻擋著我們,花語姐急的都要哭了。」朱絲插嘴道。
「哪有,我才沒有。」花語辯解道,可是紅通通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真對不起,我只顧自己入定,忘了時辰。」天閒歉意地道。
「沒關係,這些天發生了不少怪事。」花語對天閒笑了笑。「什麼怪事?」天閒剛醒來,倒還沒發現有什麼問題。當然,既然光明的法則已經被黑暗的法則替代,有些異變那是必然的了。
「嗯,這些天,每天都會出現日食和月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謝雅道。「而且我還發現晚上北極星出現一點異常。」習慣夜觀星象的花語也道:「這是自十八年前那次奇怪的星雨之後又一次天象異變。」
「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了?」除玉蟾不是靈界中人,她只是關心天閒,小心地問道。
「不清楚,早上我也接到母親的消息,讓我立刻返回扶桑神社,下午就要動身了。」謝雅是陪著除玉蟾來的,既然現在天閒沒事也該回去了。
「應該沒什麼事吧!對了花語,最近總部有消息沒有?」不知道花明心回去怎麼樣了,天閒問道。
「暫時還沒有,可能沒事了吧。」花語道。
「玉蟾,你那邊呢?」天閒又問。
「我那邊……你睡的舒服,我那只好停拍了,幸好這幾天天象異變弄的人心惶惶,雖說現在的人都不那麼迷信了,可是這種情況也太難解釋了,都以為大禍臨頭呢。」除玉蟾道。
「還有,大姐的老鴇可當的不錯,生意倒是好的不得了。商女不知亡國恨,到了這種時候,想要醉倒溫柔鄉的人特別多。」柴文這幾天帶著龍鳳黨駐紮到了如意樓,別提多得意了。
「什麼老鴇,難聽死了。」除玉蟾皺眉道。「本來就是嘛。」柴文撇撇嘴,引的天閒一陣發謔,說實話,當初讓除玉蟾接管如意樓,他就是這麼設計的。
「天閒,這些天真沒什麼事嗎?」花語很慎重地問道。「當然,能有什麼事啊?」黑暗法則的事還不能告訴花語,只能先瞞著了。
「天閒,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在一起。」花語輕輕地道。
「語姐。」天閒感動地握住花語的手,人生得如此紅顏相伴,尚有何求?相比而言自己的執著變的那麼微不足道。忽然天閒發現自己的手上又蓋上另一隻細膩的小手,除玉蟾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道:「還有我。」
天閒一呆:「你?」
「還有我們呢。」這種氣氛朱絲也硬來湊一腳,真是不知趣的電燈泡。
「吳佩呢?」天閒發現怎麼五毒居然缺了一個。「哎,這些天她身上的那東西又出現了,又躲在房裏不肯出來了。」謝雅擔憂地道。
黑暗法則代替了光明的法則,等於是整個世界得來個底朝天的大翻轉,而且不同與以前的世界,在黑暗法則為主導的世界裏,邪惡的力量本身也會威力倍增,這樣才可以讓所有隱藏在暗處的惡魔可以放心地露出馬腳。所以被謝雅強行掩去的嗜心之蛇也在感應到這種力量後重新浮現出來。當然因為天閒曾對吳佩施加過星光護體,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混小子,告訴你不能讓明心回去,你小子這不是害她嗎?」這邊正商量著別的事,水傲不知怎麼跑來了,氣衝衝地破門而入。可惜一直以來他在天閒面前都沒有師父的威嚴,這次也不例外。
天閒斜眼瞅著水傲,再看看被他撞開的門,抿著嘴不說話。水傲的表情被天閒看的逐漸不自然起來,嘿嘿幹笑兩聲,輕手輕腳地過去把門扶好。
「說吧,什麼事這麼心急火燎的。」天閒這才開口問道。「嘿,你小子真厲害,離開不到一個月,就勾搭上這麼多大姑娘了。嘖嘖,一個比一個漂亮。」水傲沒回答天閒的話,瞇著眼笑道。
「水伯,我姐到底怎麼了?」花語關心的是花明心的事,可由不得水傲閒扯。
「對,對,你不說我還忘了。」水傲跳起來,衝到天閒面前,指著天閒的鼻子道:「混小子,告訴你先不要讓明心回去,你就是不聽。現在可好,她娘要當著各宗代表的面執行家法,眼看著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就被你害死了。」水傲顯然是想把責任都推給天閒,好讓天閒不得不去救人。
「少來,明心姐和她媽一個脾氣。你有能耐,怎麼你和鳳守恆沒能勸動她娘啊?」天閒才不吃水傲那一套。
「嗯,這個,嘿嘿,那個……」水傲被天閒堵的說不出話來,可憐兮兮地道:「可是花綵衣真得很暴躁,連守恆這次都被她揍了,你看我。」說著撥開額角的頭髮,上面有一塊明顯的淤青。鳳守恆和花綵衣關係比較複雜,所以鳳守恆被揍的比水傲還慘。
「反正每次不管集團裏發生什麼大事你都不出場,就是不露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到時我和守恆替你拖住她娘,你偷偷去把明心給搶出來,把明心丫頭帶到你這兒藏些日子,等她娘氣消了再說。」水傲說出來此的目的。這次花綵衣也是鐵了心,一定要執行家法。水傲和鳳守恆誰也勸不動她,萬不得已,水傲這才想出這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藏著也不是辦法啊。而且花明心的脾氣比她娘好不了多少,到時不肯走怎麼辦?」當時花明心要走的時候,依天閒的意思就是讓明心不急著回去,可是怎麼也勸不動。
「我去勸姐姐。」花語毅然道。現在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而且如果真的讓花綵衣執行了家法,正在氣頭上還沒什麼,等氣消了,花綵衣定會後悔一輩子的。虎毒不食子啊,若不是因為背著月宗宗主這個包袱,她即使再生氣也不至於做出這個決定。
「語姐,你姐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到時勸不下來怎麼辦?」或者是愛屋及烏吧,天閒對花明心其實還是很關心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到時她不聽勸,你給我把她打暈扛回來,要是還不聽話,你們就把她給我關起來,有什麼事我和守恆擔著。」水傲道。現在可不是讓花明心和她娘慪氣的時候。炎龍集團能屹立不倒數百年,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它嚴峻的家法。以花明心不聽禁令,私自行動,還連累同門的罪行,那是死十次都有餘了。
「好,這是你說的。」天閒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然花明心真不聽勸,花語一定會選擇和姐姐同進退,那不是糟糕了。
「對,是我說的。」水傲雖然覺得有點不對,還是咬牙擔待了下來。
「好吧,地點在哪?」天閒問道。
「就在月宗總部,外面飛機已經準備好了,你快點,不然明天來不及就糟了。」水傲道。
「好,玉蟾,你們這幾天多加小心,我最遲明天晚上回來。」天閒對除玉蟾道。
「沒事的,你放心吧。」除玉蟾點點頭。「哎呀,現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快點,誤了大事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水傲催促地道。
※ ※ ※
月宗的總部,今天熱鬧得很,不過大多數人臉上都沒有笑容,這些人多少都和花明心有過交情,有不少還是長輩。以前花明心小時侯聰明伶俐,甚得這些叔叔伯伯,阿姨大嬸的喜愛,今天來卻是要看著亭亭玉立的花明心接受家法,想要高興,那確實是難上加難啊。
而在另一邊,花明心靜靜地坐在月宗的牢房裏。不過十平米的單間,四周都是寸厚的鐵板,花明心臉上毫無表情,呆坐在床上,等待命運的降臨。
「姐姐,姐姐!」花語的聲音從門上的小窗傳起來。花明心眼珠轉動了一下,發現門外的花語,露出一絲笑容:「小妹,你來了。」
「姐姐,我是來救你的。」花語焦急地道。「哦。」花明心哦了一聲,卻沒有別的表示。
「快別說了,有人來了。」天閒道。
「什麼人。」這麼兩個大活人在無處可藏的走廊上,很容易就被人發現了,一群月宗弟子大聲叫道。
天閒剛想動手,不想這幫傢夥卻一個個「哎喲,哎喲」地倒了一地,一邊倒地還一邊說:「卑鄙,你用暗器!」弄的天閒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花語知道天閒絕不會用暗器。「不管他,快救人。」天閒打算敲破鐵門。
「不行,警報器連在我娘的耳機上,去那幫傢夥身上找找看。」花語指著那邊倒地的傢夥。
「好。」天閒應一聲,開始在這群無緣無故暈倒的傢夥身上找鑰匙。
「輕點,輕點,你踩著我了。」天閒不小心踩在一個弟子手上,那傢夥忍不住低聲痛叫起來。「這是鑰匙,你小心點啊。」被踩的人很委屈地道。
原來這幫月宗弟子誰也不希望明心真被執行家法,現在花語來救人,當然能放水就放水了。
等天閒剛離開,一幫人騰就跳了起來。這樣沒傷沒痛的也難交代,乾脆了,一對一站好,同時數「一二三」,一棍子衝對面人頭上敲下去,這回可是真暈了。
再說天閒和花語,帶著剛救出來的花明心。花明心並沒有堅持留下,一路上出奇地順利。
「站住!」就在天閒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花綵衣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遠遠追了過來。
「糟糕,語姐,你先帶明心躲一躲,我對付你娘。」天閒停下來,找個拐角處躲好。
「小心點,那是我娘,你出手別太重。」花語叮嚀天閒。「嗯。」天閒點點頭。
花綵衣其實來的也是湊巧,水傲和鳳守恆拉著她東遊西蕩地拖延時間,不知不覺就轉到這平時絕對不會到的地方來。遠遠就看到天閒,水傲和鳳守恆叫苦不迭,跟在花綵衣身後緊追著。
「去吧你。」看到後面有人跟著,天閒放下心來,有水傲和鳳守恆在,自然會幫他纏著花綵衣的。天閒只要將花綵衣稍微擋一擋就可以了。隨手一袖衝著花綵衣掃出,發出的一股袖風將花綵衣束縛得動彈不得。天閒再很壞心地控制著她朝鳳守恆扔去。
看的出來,花綵衣和鳳守恆好像總有點暗潮洶湧的現象。不知鳳守恆是躲閃不及還是根本沒打算躲,總之,花綵衣和鳳守恆兩人摔個滾地葫蘆。花綵衣掙扎著要爬起來,偏偏鳳守恆笨手笨腳地,弄的花綵衣一次又一次地摔下來。
「你手往哪放?」「對不起,對不起。」「放開我。」「是,是。」「哎喲……」
天閒越走越遠,可是那邊的聲音還是一個勁朝他耳邊鑽。帶著莞爾的笑容,一行三人飄然而去……
※ ※ ※
「姐姐,你不會怪媽吧?」在宿舍裏,花語小心地問明心。
「有什麼好怪的,對了,靜君她們怎麼樣了,還好吧?」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花明心還是很冷靜。
「還是老樣子。」花語神色暗淡下來。
「都是我害了她們,我會盡力想辦法讓她們恢復的。」不知是擔心靜君姐妹,還是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花明心的眼神也暗淡下來。
「對了,姐姐。你還記得吳佩嗎?」花語問道。
「你說哪個吳佩,是藝術系的那個嗎?哎,她本來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可是後來也是她……算了不提了,幹嘛忽然問起這個人?」
花明心搖搖頭,似乎想把這個人甩出記憶。
「姐姐,其實吳佩也很可憐的。」花語拉住明心的手,兩姐妹好久沒有機會這麼心平氣和地聊天了。
「你認識她。」花明心愛惜地擁住妹妹。小時侯她最喜歡和妹妹這麼擁著,輕輕梳弄花語的頭髮。花語一直都是留長髮的,倒是她,老嫌頭髮礙事,最多留到披肩就剪了。
「嗯。」花語回味著童年的溫馨,將吳佩身上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聽完花語的敘述,花明心手上不覺頓了一下。「倒也難為她了,你說她的毒又發作了是嗎?」花明心是非常理智的人,從她能在遭遇了那樣的事後迅速恢復過來,同時也能在各種情況下做出最明智的決定就可以看出來。
因此她很快就把握到了吳佩的無奈。說起來吳佩和明心是同一類人,當然吳佩的天資是比不上明心的,但也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吳佩身上有一種花明心沒有的東西,那就是感性。
花明心和花語兩姐妹不知是什麼原因,花語感性十足而缺乏理智,花明心理智到冷淡卻又缺乏感性的衝動,吳佩這種同時兼備的反而很少見,因此花明心對吳佩有種近乎親妹妹的憐惜。本來得知被最好的朋友出賣,她是很難受的,現在從花語那裏知道事情的真相,原諒了吳佩的同時花明心又關心起吳佩的身體來。
「嗯,具體也不大清楚,要等去看過了才知道。可是那個天閒,老是藏著腋著,真討厭。」花語噘著嘴道。對著這個一直比自己優秀的姐姐,花語也不自覺地露出兒時的童真。
「是嗎?怎麼我覺得你一刻也離不開他啊。」閨中夜話,花明心故意羞花語。
「誰離不開他了。」花語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是嗎?姐姐雖然沒有結婚,這種事見的可太多了,你瞞不了我,再說你和天閒的關係在家裏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花明心取笑地道。
「什麼,我都比他大那麼多,你別亂說。」若不是只有姐妹二人,花語恐怕早就鑽到床下去了。
「大什麼大,你看你,到現在還細皮嫩肉,我見猶憐,不像姐姐,人老珠黃,你可是一點都沒見老哦。聽說天閒的牛黃馬寶不少,看來他對你還是挺不錯的嘛。」花明心打趣道。
「他,他是對我挺好的,可是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的。」花語不覺有些傷感。
「妹妹,怎麼忽然傷心起來了,你如果真想留在他身邊,誰也不會干涉你的。我看的出來,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則天閒是不會離開你的。」旁觀者清,花明心早就看出天閒和花語之間那種似有似無的牽掛了。
「我知道,可是我怕有一天我老了,會配不上他。我知道,像他這種人是不會老的。」花語道。
「是嗎?那好,我替你問他,看他到時候會不會嫌棄你。」花明心一把拉起花語,大聲叫道:「天閒,天閒。」
「姐姐,」花語嚇了一大跳,正想阻止,天閒卻已經聽見叫他的聲音,在外面應道:「什麼事啊?」人家兩姐妹話家常,他總不好進去吧,就聽到裏面一會輕聲笑語,一會唉聲嘆氣,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既然花明心叫他,天閒當然趁機推門進去。
「我妹妹怕她老了你會嫌棄她,你說怎麼辦。」不顧花語一個勁地拉自己的衣角,花明心給自己的妹夫出難題。
「老?不會啊,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了。」天閒的回答很奇怪。
「不會老?你以為你是誰啊?」花明心呲道,卻不知道天閒的意思。以前天閒沒有拿回法則天平,雖然不能隨便使用星神之力,只能用一些相對被動的方法替花語留住青春,現在既然得回法則天平,以花語對自己付出的,天閒已經有足夠的理由給予花語不逝的青春了。
「你不信?」天閒反問道。
「對,不信。」理智是花明心的優點,卻也是缺點。她習慣用理智去判斷一切,對於所有超自然的東西卻是一概抵制的。
「沒關係,語姐信就成了。」天閒看著花語道:「語姐,你信嗎?」
「我信。」花語低下頭,被天閒一把捉住自己的手。
「真受不了你們,哎喲,肉麻死了。」花明心哆嗦了一下。
這邊其樂融融,回扶桑的謝雅卻高興不起來。她接到母親的消息趕回神社,一進門,母親就一臉嚴肅:「小雅,以前我沒有要求你接任神社,那是因為不需要,現在祖師爺預言的時刻到了,若你身上已經出現了印記,就必須繼承神社。」謝雅的母親是扶桑大日神社侍奉大日如來的女巫。可是謝雅一家還有一個世代相傳的秘密,傳女不傳子,那就是,她們同時還是附身神的使徒。
這種附身神就是所謂的黑暗法則的執法人。
「母親!」謝雅顫抖著道,成為了附身神的女巫,雖然可以擁有無窮的力量,可卻要付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來換取附身神的力量,註定從此就不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能有普通人的感情生活,凡是玷污了附身神女巫的男人,都會遭到慘死的懲罰,而女巫本身也會遭到萬邪焚心之苦。
「孩子,我也不希望這樣。你有聽我的話,不讓男人碰觸你的身體吧,只要你的胎記沒有浮現出來,我就可以要求長老會另尋他人代替你。」謝雅的母親被所謂的巫女職責害了一生,正因此她才會從小就把謝雅送到她師父那裏。附身神女巫只要春心不動,身上的女巫胎記就永遠不會出現。
「可是媽媽。」聽了母親的話,謝雅流出淚來,默默卸下左肩的衣服,露出越發清晰的胎記。「怎麼會這樣?」謝雅的母親驚叫道:「孩子,為什麼,可憐的孩子。」
「媽媽,媽媽!」母女兩人相擁而泣。謝雅心中不禁責怪起天閒來。其實真說起來她倒真是錯怪了天閒,天閒本身也算是附身神的一員,遇到謝雅這種正宗的附身神女巫,很自然地就誘發了被謝雅其母用法術隱去的女巫印記。
「巫女大人,長老讓你帶女兒去接受測試。」母女二人正傷心,有人傳來所謂長老的命令。
事到如今,一切也無法避免了,謝雅接替她母親,成為了新一代的附身神女巫。
回到精英學院,已經是半夜了,謝雅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這也難怪,誰願意將一生嫁給那些虛假的神靈,這和出家有什麼區別。
整理了心情,謝雅想起吳佩的事。雖然謝雅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是也換來了無窮的力量,或者通過附身神的力量,可以幫助吳佩消除那嗜心之蛇的詛咒。
「天地的神靈啊,我願以我的身體,換取你的降臨,付於我驅除邪惡的力量。附身!」謝雅這還是第一次使用附身神的力量,在神社時,傷心欲絕的她哪還有心情實驗附身神的威力。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謝雅忽然覺得渾身無力,隱約中,謝雅看到一個巨大的長角的厲鬼,撲在自己身上。謝雅忽然覺得一陣害怕:「不,我不要。」
「由不得你了,本神既然降臨,那就要取回代……」長角惡鬼陰聲道。
「喳。」沒等長角惡鬼的話說完,一點白光閃現,長角惡鬼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被那白點吸入腹中。
「小白是你?」兩腿發軟的謝雅掙扎著站了起來。剛才真的把她嚇壞了,沒想到所謂以身體為代價居然是這麼回事,簡直太可怕了,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使用附身神之力的好。
「嗯,呃。」玄鳥打個飽嗝。自從上次天閒讓它去保護除玉蟾之後,這小傢夥就賴定了除玉蟾,怎麼也不肯回去,天閒也只好由它了。玄鳥本身就是修練千年的異獸,對於普通的神怪那配給它當點心的。
「你真沒用,居然找這麼低級的附身神。」玄鳥不客氣地刺激謝雅。
「你知道那是附身神?」謝雅倒沒想到玄鳥這麼有見識。
「知道。呃。」玄鳥又打個飽嗝,「這種低級附身神,你也不覺的委屈,以前我也見過一個附身神女巫,人家可不會召喚這種低級的傢夥,你也是女巫,不會是你……」玄鳥的眼神很是古怪,以前倒是有附身神女巫把下級附身神當成性道具來用的。千年前,玄鳥就曾經見過這種事。
「我……」當時進行繼任儀式時,謝雅傷心欲絕,哪有注意上面說的什麼,這會不禁很是委屈。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嗎?」謝雅小心地請教道。
「不知道,這種事得問天閒,那傢夥對於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特清楚。」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惡鳥,才沒幾天,就在背後編排起前主人來了。
今天花語要陪姐姐,天閒只好一個人獨守空房,沒來由地打個噴嚏。
一大清早,那只出賣前主人的惡鳥就來攪天閒的好夢。雖然說玄鳥的聲音不是很難聽,但那種高八度的嗓門在耳邊不停地嚷嚷也叫人受不了。
天閒看也不看隨手從床單上摳下一角,搓成一個小布團,食指一扣彈了出去,正堵住玄鳥那聒噪的嘴。
「呼,呼。」玄鳥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布團給吐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叫道:「你想謀殺啊。」
「一早就來吵,死了活該。再說殺了你也沒人問罪,到時把你熬湯喝了,大補呢。」這麼一折騰,天閒也睡不下去了,揉揉眼睛爬起來。「我也不想,是謝雅要找你。」玄鳥飛到天閒的肩膀上道。
「她自己不來,要你多事。下去,你這只色鳥。」天閒不客氣地把玄鳥拍離自己的肩膀,隨手披上外衣,「人呢?」
「在外面呢!」玄鳥飛起來繞了一圈又回到天閒的另一邊肩膀上。
「她幹嘛不叫門?」天閒懷疑地斜瞅著玄鳥。
「人家昨晚可是一夜沒睡,哪像你!她是不好意思這麼早叫你。」玄鳥撲扇著翅膀道。「知道了!」天閒一邊答應一邊去開門,果然謝雅正背對著門站在外面。
「進來吧,怎麼不叫門?」天閒道。「太早了,不好意思打攪你。」謝雅帶著歉意笑笑。
「沒關係的,我也一向早起的。」謝雅忽然這麼客氣,反弄的天閒極不自然起來。「才怪,不是我去叫他,他還睡著呢,剛才還……嗚。」玄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天閒一巴掌從肩頭拍了下去。
「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天閒把謝雅讓進了客廳。
「是這樣的……」謝雅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覺得有點唐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來說吧,謝雅現在是附身神女巫,可是又不知道禁忌,所以來找你請教。」玄鳥反正就是閒不住。
「哦。」天閒瞪了它一眼,意思很明白:你這色鳥,一定又是你多嘴。
「我……」謝雅顯得有點坐立不安,畢竟非親非故,天閒並沒有幫她的義務。「沒關係,你等一下,我去找找。」天閒再瞪了玄鳥一眼,轉身去自己的房間翻東西,記得那次在亡魂之森,似乎有這麼一卷古籍。
「這麼早你幹什麼啊?」昨晚花語和明心兩人促膝而談,一直到深夜,所以連一向早起的花語今天也起晚了,聽到天閒乒乒乓乓地翻東西,不禁惺忪著睡眼,迷迷糊糊地問道:「天閒你在幹嘛呢?」
「哦,找東西。你睡吧,不用理我。」天閒一邊翻一邊回答。
不一會就看見天閒摸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本,對花語道:「找到了,你繼續睡吧。」
「哦。」花語果然又躺了下去。天閒翻開古籍,略微看了一會。不知為什麼,卻一把將最後一頁撕了下來,隨手團成一團丟到床下,只是天閒沒想到這隨意的舉動都落在被花語驚醒的花明心眼裏。
「喏,就是這個,你先拿去看看吧。」天閒把那破的似乎隨時都可能四分五裂的東西遞過去。
「謝謝你了,其實我也不想用附身神的力量,可是小佩她……」謝雅無奈地搖搖頭。
「嗯。」對這種話題天閒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他是很清楚附身神女巫的意義的,對於附身神的女巫,等於是神界的娼妓,通過自己的身體,換取附身神的力量。每次的召喚都會造成女巫本身的虛脫,雖然對身體沒有傷害,可是因為那種意識深處性高潮的頻繁發作,一般這些女巫的心理都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
天閒發現氣氛有些尷尬,隨口問道:「吳佩她到底怎麼樣了。」
「不知道,聽小文說她已經兩天沒出門了,可是每次叫門,小佩又不肯我們進去。如果再這麼下去,真怕小佩的身體受不了。」謝雅從小就一個人跟著師父,沒有兄弟姐妹的她是十分珍惜和玉蟾等人這種情同姐妹的感情的。為了這些姐妹,她甚至可以犧牲一切。
「吳佩,吳佩她怎麼了?」花語和花明心不知怎麼也起來了,花明心正好聽到謝雅提到小佩。
「沒什麼,就是身上那詛咒的事。」天閒答道。「真有這些超自然的東西?不可能吧。」崇尚科學的花明心始終無法接受所謂的超自然力。
「是真的,姐,我早就告訴過你,可你就是不信。」剛起床的花語長髮顯得有點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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