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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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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Yang9398]北斗第八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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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8:37:4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千年女妖
你讓她不要再和那東西打,直接用跑的就是。暗星是因果性的契約者,估計那趙清清和它有過契約,不然不會有這狀況的。」天閒懶懶地道。
「可是那樣清姐怎麼辦?」朱絲可不比天閒那麼灑脫,和趙清清的感情使她不可能就這麼丟下不管。「誰讓她沒事和暗星定下契約。」天閒無關痛癢地道。
「對了,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暗之星是什麼意思呢?」聽他左一個暗星,又一個暗星的,花語想起了門上的字。
「這樣啊?我不是說嗎?那東西不是魔物,它正式的名字是『契約者』。只有當人類和它訂立了契約,他才能離開自己的居住地。」天閒很明顯有所隱瞞。「啊!」謝雅終於被暗星的觸手纏住,無數的觸手正試圖把謝雅撕開。花語顧不得再打聽暗星的來歷,急忙縱身出去想救下謝雅。即使不是專業除靈師,但跟著天閒耳濡目染,她多少也學會一些秘術。何況花語本就承襲了鬼谷一門的道統,剛才來這裡使用的那招星辰引路就是一種很高級的咒術。
「星光耀眼,百邪迴避!」花語念出咒語,對暗星打出一把天羅沙。閃著各種光華的天羅沙藉著花語的咒力,暴出七色的寒芒,迷住暗星的雙眼。趁著暗星失明的那一剎那,花語硬把謝雅從暗星的觸手中搶了下來,此刻謝雅已經陷入了昏迷。
「好了,我們走吧!」擺脫了天羅沙的暗星剛想攻擊花語,天閒不知怎麼就擋在花語和暗星之間。
「走?我都已經等了一千年,好容易這麼多人送上門來,就讓我好好吃一頓吧。」暗星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嗯?」天閒猛的轉過身來。在他身後的花語等還不覺得,暗星卻是首當其衝被一股霸烈的氣勢逼得呼吸一窒,退後一步。
「哼,你是什麼東西。」暗星想是也發現自己這樣太示弱,想借助發怒掩飾自己的膽怯。
整個石洞都變成它的身體開始蠕動起來。接著石洞四周的石壁猛然朝中間一合,天閒等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哈哈,你們等著被我慢慢成為我身體的一部份吧。」暗星發出得意地狂笑。「小雅,小文!」趙清清身邊青幽的光芒出現了一次明顯的波動,那些圍繞著她的觸手又逼近了一些,將她四周的光環壓縮的更小。
「破。」就在暗星洋洋得意的時候,包住天閒等的肉壁忽然響起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裏面掉出渾身沾滿黏液的花語等人。現在花語等都因為惡臭和窒息而暈厥過去,身上的衣袍也遭到腐蝕,連皮膚都有腐爛的痕跡。
「暗星,你這算什麼?」天閒難得動怒。他身上一點被暗星胃液腐蝕的痕跡都沒有,一身白色的長袍無風自動。
「你究竟是誰?」暗星一直沒有注意天閒,他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充滿靈力的謝雅和花語身上。
「我是執掌黑暗法則的人。」天閒冷冷地道。所謂執掌黑暗法則,其實和契約者是同一個意思,他們都是遵從人類的企求而來的兇靈。人類因為怨恨、不甘、痛苦和他們訂下契約,以驚人的代價,換取他們的幫助。他們只有在世間公道不在,人間充滿不平的時候才會出現。
 這也正是天閒的職責,天界群星又怎麼會有真正不承擔職責的,只不過人間需要黑暗法則的機會畢竟太少,天閒又習慣閒逛,即使一時看不到他,也只會認為天閒不知又轉到哪去了。因此除了星帝天外,根本沒人知道天閒的職司。
「當人間沒有光明,當世間變的污濁,來自黑暗之地的使徒啊,請用你獨特的方式,清洗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在靈界流傳了千萬年的歌謠,靈界傳說,當光明的法則已經無法再制約這個世界,就會有執掌黑暗法則的凶神出現,與心中有怨的人類訂下契約。直到光與暗達到一個新的平衡。
暗星開始擔心了。同為契約者,天閒既然可以將氣息完全隱藏,實力絕不會在他之下。
「那是你們西方的說法,我乃北斗之暗星天閒。」天閒冷冷的道。東西方對於他們這種人的說法不盡相同,雖然職責大體一樣,只不過契約者要受遠古的契約所局限,只要有人提出代價,他們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當然他們也可以無限索取代價,而執掌黑暗法則者沒有契約限制,可以主動執行他認為必要的懲罰,但是卻不能無限地索取人類的供奉。
「以我天閒之名,毀滅眼前背棄黑暗法則的使徒。暗星之火!」天閒雙手交疊,在半空劃出無數的虛影,形成一些誰也看不明白的字符,對著暗星朗聲念出咒文。
「等等,不要!」暗星試圖做垂死掙扎,可是天閒已經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白色朦朧的光芒從天閒身上閃現。地洞中屬於暗星的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暗星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趙清清的身影從空中慢慢飄落下來。天閒這會兒反不急著看她了,轉身走到花語等人面前。
 暗星的胃液腐蝕力極強,而且還有劇毒,天閒的當務之急是要把花語等的傷勢治好,不能讓毒性侵入內臟。
天閒探手到懷中摸出那盒玉髓,拋給了趙清清,頭也不回地道:「那幾個交給你了。」
說完又伸到花語懷裏摸索著,拿出一個同樣的盒子。在玉髓的神效下,被暗星胃液腐蝕的肌膚很快就收了口。看著眼前這些人還要一會兒才會醒來,趙清清默默站到天閒身後,靜靜地問道:「你不問為什麼嗎?」
「嗯,可以說嗎?你的契約明明是生前所立,怎麼會拖了這麼久?」天閒一直到確定花語的傷勢無礙,才直起身子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從家父留下的遺物被人搶走後,那東西才找上門來。」趙清清道。
「哦,什麼東西?居然能讓契約者都不敢來。」契約者可不是魔物,不是那些什麼聖物可以逼退的。
「是兩串手珠。當年父親救了一個扶桑來的僧人,手珠就是那僧人送給父親的,也是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可是前些天被兩個蒙面人搶走了。」趙清清提到失去父親的遺物時顯得有些傷感。
「手珠?扶桑。」天閒兩眼神光一聚,變成兩道光柱,照在趙清清身上,良久,才收回目光:「原來是他。難不成你死後一直帶著那手珠?」
「嗯!」趙清清點點頭。「這就難怪你無法輪迴了。你的陽氣之盛比活人還烈,哪去的了陰曹,不過不是這兩串手珠,你恐怕早被暗星抓去了。對了,你為什麼忽然要違反契約?」天閒問道。畢竟這是天地恆久以來的法則,現在雖然因為暗星的死使得契約失效,但是天閒覺得還是該問清楚。
「我,它……本來我答應用生命作為代價。可是,它……它要我嫁給它。」雖然趙清清是鬼,不會臉紅,不過仔細點還是可以找到趙清清的羞態。
「哦。」天閒哦了一聲就沒了聲音。這種事誰也沒辦法說清楚,乾脆不問的好。「對了,你和杜二娘是什麼關係?」正事問完了,天閒開始扯他感興趣的事了。
「她,她是我娘的好朋友,也是我師父。」趙清清先是一呆,隨即恍然。這個時代知道杜二娘的人太少了,不過想到天閒的身份,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哦,這樣啊!該送她們回去了,那幾個麻煩你了。」天閒的思維方式有些天馬行空,趙清清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帶幾個人對趙清清自然不在話下,颳起一股陰風,把謝雅等人捲起,轉眼就到了地面上。
「好了,我忙我的,你忙你的。」天閒打了哈欠,他不習慣晚上睡得太遲,橫抱著花語揚長而去。目送著天閒離開,趙清清有些恍惚。以前她並不知道自己是憑藉著那兩串手珠才能避過暗星追蹤,所以她一直不敢離開地下。現在忽然沒了這樁心事,反而忽然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幹什麼好了。
「算了,不想了。」趙清清重新將謝雅等人捲起,經冷風一吹。她們也紛紛醒來。謝雅畢竟見過了這種事,首先搞清楚狀況:「我們怎麼脫險的?」
朱絲、吳佩就沒那麼清醒了,顯得暈暈忽忽:「這是在哪?」
「嗯,是那個叫天閒的救了你們,你們的傷也多虧了他。」趙清清道。
「傷?」謝雅以最快的速度摸索著自己的身體,在進入暗星腹中時,暗星胃液腐蝕謝雅身體時那種灼燒的痛楚,並沒有讓謝雅失去知覺,謝雅很清楚的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只是因為靈力體力消耗太劇無法清醒罷了。當時身上的傷該佈滿全身才是,怎麼現在卻一點都找不到了。謝雅看著衣衫已不能蔽體的姐妹,再看看自己幾乎已經全裸的身體,她按住左肩一處似乎是剛剛浮現出來的模糊不清的胎記,忽然變得面色慘白。
「好了,回去吧,好冷啊!」
「好困哪,啊嗚……」依稀的聲音隨風送來,又隨風而散……
第二天,見到天閒時,謝雅顯得不是那麼自然。朱絲卻反而更加熱情,親熱地勾著天閒的手:「謝謝你昨天救了我,最重要的是你沒讓我美麗的肌膚留下疤痕,這比救了我的命還重要。」朱絲對於自己的容貌一向很珍惜,她可不敢想像有一天自己人老珠黃後的情形,所以她還是蠻感激天閒的。至於被天閒看光的問題,卻不是她要擔心的。她正在考慮是不是找天閒做這段時間的臨時男友。
昨天謝雅沒問明白,趙清清也沒交代清楚,所以她們都認為是天閒替她們上的藥,因此謝雅才認定發生的一切是因為天閒的所為。至於柴文,比起那天的事,這根本不算什麼,加上天閒這次是為了救她,反而不好為此說什麼。吳佩則是天生溫順膽怯,有氣也不會表現出來。
 
「不客氣。」天閒不著痕跡地從朱絲懷中抽回自己的手。不是他清高,現在欲魔之力越來越強,從昨晚回來後發生的事,天閒知道,欲魔之力已經開始外溢。這也許是欲魔死不甘心留給天閒的禮物吧!以前在基地,沒有那麼多情慾之火,現在走入鬧市,天閒就好像一個蜂王,人間那些游離的情慾之火則如同工蜂一般,所有游離的情慾之火都被天閒吸收,更加強了紅鸞星的力量,所以天閒現在會儘量避免和陌生人直接接觸。
「我們來……是有別的事想請你幫忙的。」謝雅似乎不知如何開口。
「什麼事?」天閒問道。「現在清姐的心結解開了,她已經可以離開這裡了。既然你也沒辦法幫清姐,我想帶她回去給師父看看。」謝雅拍拍自己身上的行囊,趙清清就被裝在那裏面。「也好。」雖然天閒明知趙清清因為長期佩帶那兩串手珠,已經不大可能重新投胎,不過或者謝雅的師父能有別的辦法吧,有一線希望也好。「不需要我幫什麼忙吧。」天閒以前在天外就是老好人,出於禮貌也該問一聲。「你也知道,最近學校不太平,我想請你多注意小文和小佩一點。」謝雅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這兩個好姐妹。
「好。」天閒答應下來。「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還有昨天,你……我……」謝雅似乎想問什麼,猶豫半天還是沒有問出口:「算了,等我回來再說吧。」說完謝雅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丟下莫名其妙的天閒、朱絲等人。
「天閒,做我臨時男友吧。」朱絲也真敢開口。「好啊。」天閒很爽快地道。「真的?」朱絲本來還以為天閒會藉故推脫。在她的感覺中,天閒是個很保守的人,卻不知道天閒只是不願意用強而已,融合欲魔之力的天閒哪會排斥送上門的女人?
「是啊。」天閒肯定朱絲聽到的。「太好了,陪我去買東西。」朱絲大喜,也不管花語就站在旁邊。「可是……」天閒想叫上花語,卻硬被朱絲拖了就走。對與朱絲換男朋友的速度,吳佩和柴文實在太熟悉了。花語無奈地搖搖頭,天閒什麼時候才懂得說不?還是長不大啊。
被朱絲硬拖著的天閒第一次去精英學院的高級精品店,路上多數學生看到被美女拖著的天閒,不但沒有羨慕的表情,反而充滿同情,沒說出來的意思是:「這又是一個黑寡婦毒網下的犧牲品。」
在朱絲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一間漂亮的精品店。
許是朱絲經常來這裡,門外的迎賓對朱絲似乎很熟悉,遠遠就替她打開了門:「朱小姐,今天想看點什麼?」
「嗯,隨便看看。」朱絲示威地勾住天閒的臂膀。說實話,天閒的相貌算不得多俊俏,最多只能算清秀,但是配上他獨特的氣質,來自紅鸞星妖異的魅惑力卻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不過朱絲一直都沒發現,天閒瞳孔中不會印出人影的奇相。
「這位是你第幾任男友啊?」出來一個妖裏妖氣的男人,不客氣地調侃朱絲。朱絲和他也很親熱似的,重重拍了那男人一下:「你閉嘴,把人嚇跑了我和你沒完!天閒,這是精品店的老闆,彼得。」
朱絲笑嘻嘻的和那店主說笑,最後一句卻是對天閒說的。
「你好,我是天閒。」天閒淡淡欠身道。「哦!」彼得很誇張地叫道,「人家愛死你了。」
「啊!」朱絲嚇了一大跳:「死人,這個不是給你的。」原來這彼得是個同性戀。以往朱絲也和彼得搞過一些惡作劇,一般很多被朱絲甩掉的「才子」,最後都被這彼得給拐成了同性戀。
 「龍陽君?」同性戀的事天閒並不陌生。
「對,對。龍陽君!」朱絲怕彼得聽出天閒的意思,忙接道。「龍陽君是誰?」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彼得從沒聽說過這個人物。「哦,龍陽君啊?龍陽君就是以前中國古代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朱絲胡謅道。「哦?」彼得恍然:「你太誇獎了。」說完捏起蘭花指衝著天閒點過來。天閒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朱絲,你慢慢挑吧,我在櫃檯等你。」「好!彼得,來幫我挑衣服。」朱絲急忙把彼得拖走,對於天閒到現在她還揣不到底子,不過對於天閒的能力她倒清楚得很。她可不想嘗試天閒的臨界點是哪。「你是誰啊?」門前的迎賓小姐很熱情的和天閒聊天。「我是天閒,你好!」天閒對誰的態度都是一樣,不卑不亢。「天閒,你穿這身裝束真合適,不像那些人。」迎賓小姐由衷地說。「哦,有很多人這麼穿嗎?」天閒約略聽朱少鋒提過這事。「是啊,以前玉蟾學姐拍的一部片子,男主角就是穿這身衣服,後來弄的學校男生都穿成這樣。就不知道他們穿著有多難看。」迎賓小姐道。這話倒不是胡說,這種寬大的袍服,和一般的睡衣差不多。一般人穿著多少顯得有些懶散,只有配上天閒本身飄逸的氣質才恰倒好處。「哦?你也是學院的學生嗎?你叫什麼?」天閒剛看到朱絲進更衣室,看她手上那一大包,估計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
「我叫馮麗麗,你叫我麗麗或者小麗都可以。精英學院的條件是全國最好的,不過費用也高,我就趁著沒課時到這來兼職。這裡很多學生都是的呢。」馮麗麗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很快就和天閒混熟了。兩人天南海北地閒聊起來。天閒發現,對比朱絲等同齡人,這個馮麗麗顯得太老成了。
「走了。付錢吧!」朱絲終試完了衣服。「哦,給。」天閒拿出信用卡遞給馮麗麗。天閒自己從來就沒有錢的概念,因為他是炎龍集團星宗宗主,錢在他看來只是一堆數字而已。「砰!」就在馮麗麗轉身的當口,一發子彈穿過店門的厚玻璃射在剛才馮麗麗站的位置,巨大的聲響嚇得馮麗麗燦爛的笑容立時僵住,粉臉煞白。剛才若不是天閒推了她一把,恐怕子彈現在的落點該是她身上的某個位置。「哎呀,好可怕,好可怕!」彼得拍著自己的胸口,想要朝天閒身上靠,天閒依然還是退後一步,讓開彼得熱情的擁抱。剛才的子彈是通過遠程狙擊槍打過來的,兇手至少在三千米以外。街上已經響起警笛聲,同時街道上也開始戒嚴,所有人都不能離開房子,以免受傷,警察紛紛朝著子彈射來的方向奔去。
「形式主義。」朱絲很不高興地嘟起嘴。這麼一戒嚴,至少得兩個小時,可能還更久,把她的計劃全打亂了,每次都是放馬後炮,誰放了一槍還在那等你去抓啊。自從狂虎事件以來,只要一有事就是區域戒嚴,弄得正常的次序全被打亂。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精英學院可都是未來的精英,既然沒能力緝拿兇手,通過戒嚴儘量減少傷亡就成了他們唯一能做的。
「絲絲啊,別生氣了。正好,今天就留在這兒陪陪我吧。」彼得很親熱地擁住朱絲。「不要你抱,天閒你抱我。」朱絲把彼得推開,硬擠到了天閒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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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啊,你這夥計是不是和誰結仇啦?」朱絲不管天閒皺著的眉頭,硬是窩在天閒懷裏用頭不住在天閒身上蹭,閒極無聊沒話找話說。「沒有啊,她能和誰結仇?」彼得對於招募的店員底細可是很清楚的,而且他雖然多少和黑社會沾點邊,偏偏卻怕事,如果馮麗麗有問題,說什麼彼得也不敢用她啊。
「我知道,你緊張什麼?對了小麗,你是不是又拒絕了哪個公子哥啊?」朱絲問道。其實說起來精英學院的美女很多,之所以被除玉蟾等當選校花,除了美貌外還有就是能力。她們五人多少都有一項特殊的技能,而且家裏也不是很窮,不然普通人誰有心思花那麼多工夫打扮。所謂十八無醜女,只要不是長的那麼歪瓜裂棗、五官不全的,好好打扮一下都不會太難看,當然想要找到特別漂亮也很難。就說這個馮麗麗,其實馮麗麗的相貌並不比朱絲等差多少,可是那身穿著打扮就差了許多,缺少一種貴族的氣質。像馮麗麗這種貧窮出生的女人,自然會引得一些喜歡玩弄女性而又不想承擔責任的公子哥注目。
「沒有那麼複雜,還是讓我來替她說吧。」一個很陌生的聲音插了進來。順著聲音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店裏居然多了一個人,戴著高高的黑禮帽,一身黑色燕尾服,作典型的西方魔術師打扮。不同的是他的臉上還套著一副化裝舞會才會用到的眼罩。
對面的魔術師擺出一個西方典型的紳士禮,躬了躬身子,很有禮貌地道:「幾位好,我是偉大的催眠師拉卡爾。很抱歉,我是來取你們性命的。」
文雅的動作,謙讓溫和的聲調,偏偏說出冷酷無情的話。「哇,好,好有型啊。」彼得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來,捏著蘭花指,搖擺著X步迎了上去,一把拉住那催眠師的手,「答零,你好。我叫彼得。」邊說還邊拚命眨著眼睛。拉卡爾只覺得渾身毫毛都豎起來,忙一把掙脫彼得的手。彼得的眼中開始閃現妖異的光芒,「答零,為什麼我動不了了?」彼得想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馮麗麗此刻臉上一片煞白,好像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樣,嘴唇不停蠕動,卻說不出話來。「哎,好可憐的孩子!」拉卡爾走到馮麗麗面前,修長的指甲摩擦著馮麗麗動人的臉龐,「為什麼要反抗我們呢?哎,現在卻要我來做這辣手催花的事。如果你就這麼忘記所有事不是很好嗎?」拉卡爾拇指泛著藍光的指甲,順著馮麗麗的臉移到咽喉,眼看只要劃破一點皮膚,馮麗麗就要喪生在拉卡爾手中。
「你去死吧。」站在一邊的朱絲對於拉卡爾目中無人的態度早就不滿,飛起一腳踢在拉卡爾的小腹上。「嗚,你……」拉卡爾優雅的動作再也維持不住,痛苦地摀住小腹,「你,你該動不了才是。」
「哼,就你那種低級的催眠術?本姑娘才不放在眼裏。」始作俑者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催眠術最大的弱點就是對於意志力很強的人,根本無法發揮預期的作用。朱絲的意志力或許不是很高,但她習慣了任性妄為,拉卡爾一時沒留神就讓她掙脫了控制,而且最要命的是,催眠師想要催眠別人首先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現在小腹的劇痛讓他說話都困難,哪還能使用什麼催眠術。
「我就說你不行,看來還是需要我啊。」今天這裡似乎熱鬧得很,那一槍彷彿只是為將警察引走而已,這些人才是今天的主角,嘲諷拉卡爾的是另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淡青的袍子比天閒的還寬上好幾倍,特別是兩隻袖子,幾乎有三尺寬。臉上一樣蒙著一張臉譜,看不清本來面目。「你不要……說……說風涼話,我不過……不過是一時失手罷了,真要這次任務出了差錯。上面歸罪,你……你也跑不了。」拉卡爾還沒從朱絲剛才致命一擊中回過神來。
 
「哼,我可不是你,沒事就知道耍酷,不死算你命大。」來的人不客氣地道。當然說歸說,這人似乎也很在意拉卡爾說的「上面怪罪」。
「朱絲小姐,你好!我是鐘天,茅山大天師。你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雖然他確實很欠揍。」鬼臉人語帶嘲諷道。「你認識我?」朱絲被叫出名字顯得很詫異。「哦……朱絲小姐的大名誰沒有聽說過?」天師回答得很不自然,語氣轉的甚是生硬,「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是不關你們的事,可是你們來的實在太不是時候了。我會讓你們死得完美無暇的。」天師不給朱絲思考的時間,默不做聲地從懷中摸出一個木人偶,遠遠以人偶對著朱絲,另一隻手中捏著一支足有三寸長的細針,衝著人偶的心臟紮了下去。
「傀儡術?」天閒坐不住了,這一針到底,朱絲可就要香消玉損了。「傀儡門戒律森嚴,你怎麼可以妄動殺機。」天閒飄逸的身形一閃而逝,等回到朱絲身邊時,手中已經握著從天師手中奪過來的人偶。「是什麼,我看看。」朱絲好奇地攀著天閒拿人偶的那隻手,吵著要看。天閒拗不過只好把人偶給她。
「好漂亮,和我一模一樣。」朱絲驚奇地叫起來。開始不過是只普通的白木人偶,現在居然變成了和朱絲一模一樣的彩色小人。「我留下了。」朱絲只看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小人,說著想要把人偶收起來。「你還是不要拿的好,這人偶是你的傀儡。人偶有什麼損傷都會反饋到你身上。」天閒淡淡道。朱絲被天閒的話嚇了一大跳,把本來塞入懷中的人偶又拿了出來,遲疑著道:「不會吧。你一定是騙我的。」
「你不信?」天閒從朱絲手中抽回人偶,輕輕在人偶頭上敲擊起來。「停,停,我信了!」朱絲呼痛地大叫起來,剛才天閒的每一下都彷彿打在她頭上似的。
「你是傀儡師吧。」天閒不再理會朱絲,問對面的天師。
「不錯,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有人知道傀儡師。」天師回答道。「果然,你這麼做不怕毀了傀儡門幾百年清譽嗎?」天閒悠悠地問道。
說起傀儡門那是個歷史很悠久的宗派,最早可以追溯到三茅真君的時候。茅山開山以後,因為一次變故,分裂成三個部份。勢力最強的還是佔據著茅山,他們也自視正統。另外的兩個教派一個流落到湘西,變成所謂的趕屍人,還有一個就是這傀儡門。傀儡門的道法別走蹊徑,威力極大,不過修練時對徒眾的資質要求很高,不但生辰要正好符合,而且方位也不能出錯,加上傀儡門第一代祖師知道傀儡術所傳非人造成的後果,所以對於傀儡門弟子的心性要求更嚴,為此傀儡門一直人丁稀薄。也因為傀儡門太過神秘,一度被江湖人當作是異端邪教,受到各方排斥,當時最反對傀儡門的就是有名的「紅塵七傑」。因為他們都曾親眼目睹傀儡門弟子殺人的方式,那本不是憑人力可以抗衡的。一個名震一時的超級高手,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頑童,那頑童不過是折斷手中一個脆弱的人偶,那高手也當場慘死,變成了兩截。當然,傀儡門弟子最戒殺生!傀儡大法本就是一種盜取天地法則的方法,用來控制他人的傀儡術必須將對方魂魄的一部份拘提到手中的人偶之中。若是被傀儡大法控制的人一死,那傀儡上的魂魄就會變成怨靈,而衝擊施術者,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而且使用傀儡術的人心中是不能有愧疚的。從這方面說來,傀儡大法倒是和黑暗法則有些相似。記得當初趕屍人因為收徒不慎。出現了所謂的「殭屍門」,造成天下一場浩劫。茅山正統在這次衝突中幾乎全軍覆沒,而普通武林人士對於殭屍又毫無還手之力。當時第十六代傀儡王,帶著全派幾十名弟子,抱必死之心,硬闖進殭屍門總舵,以傀儡大法控制住趕屍人,使得殭屍失控,殭屍門立刻變成一片森羅地獄,失去控制的殭屍開始攻擊所有活物。直到此時,紅塵七傑才感嘆傀儡王的一片苦心,於是紅塵七傑拚死殺入殭屍門,用最後的力量,終於從殭屍門的混戰中搶出當時還未成年的傀儡王之女鍾小燕。
從此後傀儡門銷聲匿跡,紅塵七傑也以生命補償了對傀儡王的誤解。而傀儡門和北斗七星又有一些很密切的關係,所以天閒才這麼清楚傀儡門的一切。
當天閒問出這樣的話時,對面的天師發出幾聲顯得有些失常的笑聲,冷冷地道:「清譽?還有什麼清譽。家師被紅塵七傑搶出,可是卻被交到一幹禽獸手中,當年家師才十二歲,十二歲!可是,那群平時道貌岸然的傢夥,因為害怕傀儡門的絕學,竟然使盡卑鄙的手段,逼迫家師交出秘籍。家師受盡屈辱,忍辱偷生。他們就是用我傀儡門無數生命換來的武林正道豪傑,傀儡門的清譽還有什麼價值?」
「嗯?」天閒一呆,難道說鍾小燕還在世?當年鍾小燕隨後就忽然失蹤了,對於越是久遠的事,天閒知道的越清楚。可是隨著人間越來越污濁,天閒也漸漸失望,不再使用星眼俯瞰人間。
「你師父還在嗎?」天閒問道。「在,當然在,可是卻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師並不怕讓天閒知道真相,現在的鍾小燕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淩的小女孩了,而且既然天閒知道傀儡門的秘辛,或者和當年的慘案有關,鍾小燕遲早也會找他。「也罷,看在傀儡門數百年清譽,你走吧。」天閒把玩著手中的人偶,在天師面前,人偶上朱絲的形象慢慢褪去,變回普通的木頭。
「好。告辭。」看到這一手,天師知道自己絕不會是天閒的對手。很乾脆地抱拳告辭。除了施術者本人,想要破解傀儡門的傀儡術至少要有施術者十倍的功力,這也正是傀儡門遭人嫉妒的原因,想想看,傀儡門十年修為,抵得靈界其他人百年苦修,又怎麼可能不讓別人眼紅,如刺在喉呢。如果不是靈界中人,那更是連一點機會也沒有。
「你怎麼放他們走了?」朱絲等人走了才責怪天閒。說實話,她不是很介意那個什麼催眠師,可是對於天師的傀儡術實在讓她心裏發毛。想想看,別人手中捏著的人偶可能就是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扭成兩斷,這種事,光想就叫人害怕。
「傀儡門傳了十六代,數百年清譽,由他去吧。」天閒顯得很悵然。這也許就是人心的悲哀吧,嫉妒,好沒來由的感情,因為這種並不成理由的理由,造就了多少悲劇。
天外星神都是與世無爭的人,而天閒尤其如此,對於這種事,天閒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強扭的瓜不甜,那是誰都知道的,偏偏人們就是看不清這最淺顯的道理。
也許這就是心魔之所以危險的原因吧。可是看這種人心,有沒有心魔作祟也沒什麼區別了,再壞還能變成什麼樣呢?天閒迷惑了,真的有必要封印心魔嗎?
「由他去?你說的輕鬆,可是小麗怎麼辦?」朱絲可不知道天閒現在在想什麼,她關心的是自己的朋友。
「她怎麼了?」天閒倒真把馮麗麗給忘了。「你自己看。」朱絲拉出躲在櫃檯下的馮麗麗。
此刻的馮麗麗彷彿是剛出生的小孩,臉上滿是驚恐,正含著自己的拇指,畏縮地看著天閒,嘴裏還在一個勁地念叨:「小麗很聽話,小麗很乖。不要,不要。小麗害怕,好害怕!」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對方居然要花這麼大的勁對付她。」天閒一臉不解。這是中了失魂術的跡象,比催眠和傀儡術邪惡的多的一種伎倆。中法者就像馮麗麗這樣會慢慢變成白癡,不過這種法術很是危險,如果碰到更高明的人,很容易自食其果。
「哎呀,好可怕,好可怕,怎麼會這樣?」恢復行動能力的彼得又不知死活地湊了過來,「我的答零呢?那死鬼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麗麗,麗麗你怎麼了?」倒也難為彼得,話頭轉的這麼快,就不知道他累不累。
「我看還是讓她這樣好了,不然可能還會有人來找她的。有時做傻子未嘗不是好事。」天閒沒有理睬彼得。「不行,這樣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太殘酷了,我想小麗她寧可選擇清醒的死亡,也不要這個樣子混混沌沌地活著,最多讓她搬去一起住。」朱絲執拗地道。
「什麼?」天閒嚇了一大跳。「瞧把你嚇的,我說住到我們那去。當然如果她一直這樣為了安全就只能暫時借宿在你那了。」朱絲恢復了狡黠,邪笑道。「好吧,既然你堅持。」天閒終究不懂拒絕。
「星光護體,魂兮歸來!」天閒將一隻手懸空罩在馮麗麗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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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風雲際會
一片祥和的光芒中,幾點幽暗的光點圍繞著馮麗麗高速旋轉起來,隨著旋速的加快,慢慢朝中間靠攏,最後容入馮麗麗的體內。所有光芒一閃不見,而馮麗麗也在此刻恢復了清明,呆呆地看著朱絲等人,愣了半天才發現自己還含著指頭,忙將手放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小麗,你現在很危險,我決定讓你搬去和我一起住。」朱絲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自顧自地做了決定。「可是……」馮麗麗猶豫著道。「沒有可是,走了。」這回朱絲不拉天閒了,改拖著馮麗麗,邊走邊喊:「彼得,我替她請假,不許扣她的工錢。」
「答零,答零!」可惜此刻魂飛天外的彼得還在想著他心目中的魔術師,根本沒聽到朱絲說什麼。
「天閒,你怎麼不問她到底看到什麼,為什麼對方這麼急著要殺她?」路上朱絲背著馮麗麗悄悄問道。「她剛受到失魂術的攻擊,如果現在強行取消封閉她記憶的雙重催眠的話,很可能會造成精神錯亂的。」天閒回答道。雖然對方的失魂術被自己破去,不過拉卡爾的催眠術威力還在,即使問也只能問出一些不連貫的片段,如果想瞭解真相,就必須完全解開那兩道記憶鎖。馮麗麗的意志力比起普通人來已經是很強的了,否則拉卡爾也不必費那麼大的勁,在加了兩道記憶催眠鎖之後還要來殺她。現在起碼要等七天以後,失魂術的影響完全消除,天閒才可以強行破開馮麗麗的記憶,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不過他有個直覺,這次的事肯定不簡單,可能和一連串的學生失蹤死亡案件有關。「朱絲,問你個問題。對於學校中發生的不尋常的事誰知道的最清楚。」天閒想打聽一下學校發生事件的實情。一般學校對意外事件那是能隱瞞多少就隱瞞多少,從外界根本無從得知事情的真相。
「這個你就得去求小妹了,她的消息最靈通。」朱絲不耐煩地搖搖手,回答道。雖然她也很八卦了,可是她只關心誰誰誰和誰好了,誰誰誰被人甩了,諸如此類,至於那些血淋淋的,免了。到時擔驚受怕,影響美容呢。「回來了?」不知不覺天閒已經回到住處,花語在整理別墅前的草坪,見到他回來,很溫柔地打著招呼。
「嗯,回來了。這裡沒出什麼事吧?」每次看到花語,天閒總有種很溫馨的感覺,有時想起來也真自私,明知自己不能給花語名分,卻硬是霸著花語不讓她離開。可是自己就是喜歡她陪著的感覺,不知道花語對自己的感覺是不是這樣。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吧。
「沒有,倒是聽到你們去的那個方向亂糟糟的。」花語笑著道。目光轉到馮麗麗身上:「這位是……」「哦,這是我的好朋友,馮麗麗。語姐,你叫她小麗就可以了。她遇到點麻煩,我帶她到我那兒住幾天。」朱絲搶著道,一串連珠炮似的攻擊,也不管別人能不能聽懂。
「哦,你好,我是花語。」花語點著頭對馮麗麗打招呼,幸好花語的反應也不慢。
「好了,語姐,不影響你和天閒了,我先帶小麗去我們那兒安置一下。語姐現在你可是我的情敵,不許偷機哦。」朱絲道。「小鬼,人小鬼大。」花語輕輕敲了朱絲一下。朱絲皺皺鼻子,衝花語做個鬼臉,這才拉著馮麗麗跑開了。
「天閒,那個馮麗麗身上有很濃的咒殺術氣息,難道這裡居然有蠱術師?」花語隨口問道。
 
蠱術聽起來陌生,卻是靈界最古老、最神秘的術法之一。他們通過養蠱、放毒、巫術和詛咒來殺人,雖然實力不見得多強,不過因為他們總是躲在暗處,倒也真叫人頭疼得很,而且人數眾多,只是易學難精。「嗯,事情越來越不單純了。今天我還見到一級催眠師和已經銷聲匿跡千年之久的傀儡師,加上前幾天的契約者,這小小的精英學院倒真是風雲會聚。」天閒帶著嘲諷的口氣道。「傀儡師?那是什麼?」對於催眠師和蠱術師,花語都有所瞭解,可是所謂的傀儡師卻從未聽說過。「近似與催眠師,只不過中了傀儡術的人意志是清醒的,而且傀儡術可以對付比自己高明十倍的敵人。」「十倍?」花語驚呼,雖然只是個最小的兩位數,可是同樣屬於靈界的花語很能明白這種含義。靈界的修為一點也做不得假,能有別人修為的兩倍效果,已經是奇跡了,十倍這種概念,那簡直是驚天動地。加上靈界之人除了妄測天機,逆天而行的,大多長命,如果傀儡門有個百來歲的老人在,誰是他的對手?
         ※       ※       ※
「嗯,你也覺得麻煩?最討厭的是傀儡門可能還有個一千多歲的老怪物在,而且那傢夥好像不太講道理。」天閒苦笑著道。「什麼?一千歲?乘十的話那就是一萬,那豈不是天下無敵。」花語大驚,實在想不通人怎麼可能活一千歲。「那也不至於,我沒猜錯她該已經變成鬼或陰魂一類的東西了,只能算她三百年修為。」天閒道。「那也很可怕了。」花語心有餘悸,鬼谷門歷代短命,活過一百的都沒有,三百?想都不敢想,何況乘十後那也是個匪夷所思的數字了。
「為防萬一,看來需要做一些法器,不然面對傀儡師,除了我,你們誰也沒有反抗的餘地。」天閒憂心地道。「什麼法器?」花語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天閒也會造法器,一直以來,雖然看到天閒經常弄些有的沒有的,倒還沒見他做什麼法器。「嗯,一會你就知道了。去隔壁問問哪有賣玉石的?」天閒道。
「普通玉石就可以嗎?」雖然說玉石本身有辟邪的作用,不過想要製成高級的法器,還是需要珍貴的玉石,越高級的玉石,本身的辟邪效果也越好,那種東西絕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付在玉石上的靈力所能抵禦的傀儡術的階段有限得很。用好的玉石也是浪費。」天閒滿不在乎地道。不做點準備,即使是花語也可能一不小心就被人用傀儡術控制。
「絲絲,絲絲!」花語在七號樓門外叫朱絲。「語姐,什麼事啊?」朱絲剛把馮麗麗安置下來,就聽到花語在門外叫門。「天閒問你們這裡哪可以買到玉石?」
「玉石,他要幹嘛?」朱絲一頭霧水。「你們今天不是遇到一個什麼傀儡師嗎?天閒想做一些辟邪的飾物,以防萬一。」花語解釋道。「哦,真的?你等著我也去,小佩那有好多呢!」朱絲一聽就來了興致……
朱絲拿著翻箱倒櫃、從吳佩那找來的一塊拳頭大、未經雕鑿的玉石,跟花語一起來找天閒,跟著的還有吳佩。吳佩不但是電腦高手,而且是藝術系的高才生,專學雕刻和美術,聽說天閒要做玉辟邪一定要跟來看看。
「天閒,你看這個怎麼樣?」花語把白色的玉石遞過去。天閒看了看,搖搖頭。「怎麼,不行嗎?」吳佩道:「這可是我手上最好的了。再好的就要去古玩店找了。」
「不是,傀儡術達到一定階段,根本不是法器所能抗拒的,所以我才說普通玉石就可以。這塊雖然比不上藍田玉或者于闐玉,不過經過長期的開採,玉石的再生又慢,這已經算是很難得了,用做辟邪浪費一點!」天閒輕輕用指頭敲著手中的玉石。「哎呀,別婆婆媽媽的,快點吧,我要看呢。」朱絲才不管浪費不浪費呢,她跟來就是為湊熱鬧。「別催,我知道。」
絲毫沒有朱絲想像中那種運刀如飛的雕刻鏡頭,更沒有那種造法器時光芒四射的情形,天閒只是把玉石收到袖中,閉目凝神一會,就聽天閒說了句,「可以了。」輕輕睜開雙眼,遞出一堆碎片。「這麼快?」朱絲目瞪口呆,就是花語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是做法器嗎?那麼大的玉石想分割也不是這麼快的。花語好奇地細看天閒拿在手上的那些碎片,都是些四芒星形狀的小玉墜,最下端的一角最長,其餘三個角就略微短了一點。在星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刻著兩個細小的古篆。「就這樣?」朱絲失望地道。雖然天閒的做法很神乎其神,可是她不但沒能看到什麼希奇的東西,而且這玉墜也太不顯眼了。
「本來就是,辟邪而已,你以為是什麼?」天閒聳聳肩道。因為承襲鬼谷衣缽而精通遠古文字的花語,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天閒刻在那玉墜上的篆體字正是他自己的名字。難道說真有天閒這顆星嗎?一直以來,花語都將天閒當成了紅鸞星的轉世,天閒也一直沒否認過,可是為什麼又在玉墜上刻上天閒二字呢?而且用的是咒法專用的古篆字。一般法器上雕刻的不是一些咒語就該是大神的名字。不可能隨便刻不需要的內容。
「花語,你呢,要嗎?」天閒把手伸到花語面前。「哦!」花語回過神來,也隨手拿了一個。「吳佩你呢。」天閒接著問道。「好。」吳佩說著伸手,小心地捏起一個小巧玲瓏的玉墜。「啊!」不知為什麼,吳佩一碰到玉辟邪就縮手不疊,玉墜更是失手掉在了地上。「你怎麼了。」朱絲驚訝地問道。玉辟邪的樣子雖然簡單,不過仔細看卻發現它通體流轉著一種奇特的光華。朱絲正對著光亮處,想看看是不是裏面灌了什麼東西,不想就聽到吳佩的驚叫聲。「沒什麼,不小心被尖刺紮了一下。對了絲絲,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先走了。」吳佩說完也不管朱絲,逃命似地衝出八號樓。「小佩,小佩!她這是怎麼了?」朱絲對著吳佩匆匆的背影自語道。「許是真有什麼事吧!」花語不確定地道。「是嗎?」天閒的目光忽然變的深邃。
「好了,分我一半。雖然做得很差,不過我就將就一下了。」朱絲有時是很粗枝大葉的,從天閒手中扒走一半玉墜,追著吳佩去了。
「天閒,你發現什麼了嗎?」花語問道。「哦,沒有,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吳佩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看著自己的手,剛才去拿玉辟邪的手中,一片明顯的灼傷痕跡,正是玉辟邪的十字形狀,焦黑的痕跡清清楚楚,甚至那兩個古篆字也十分清晰。
「喔……」吳佩忽然捂著胸口痛呼出聲。吳佩強忍劇痛,走到巨大的穿衣鏡前,解開自己的上衣,對著鏡子露出本該是處女傲人雙峰的地方。兩條浮現的毒蛇紋身讓人不寒而慄。毒蛇的毒牙則彷彿實體一般,死死叼住吳佩的兩顆誘人的櫻桃。這對毒蛇的紋身好像是受到刺激一般,不停地收縮著,帶動胸前肌肉不停抽搐。「嗚!」又是一陣錐心的劇痛,吳佩疼得倒回床上不住翻滾。「小佩,小佩。你不要緊吧?」朱絲跑回來找吳佩,可是卻發現吳佩的房門正被牢牢地反鎖著。「絲絲,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吳佩咬緊牙關,冷汗濕透了鬢髮。「小佩,你的聲音很不對,是不是不舒服,還是找醫生看看吧。」朱絲在外面不放心地叫道。「我沒事,真的,絲絲,讓我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吳佩十分艱難地道。「哦,這樣啊,那我不打攪你了!」朱絲帶著猶豫道,靠在吳佩的門上,卻沒有再聽到吳佩呼痛的聲音。
夜幕降臨了,以往七號樓的喧鬧中肯定少不了吳佩,可是今天卻不同,吳佩的聲音被馮麗麗取代。房中的吳佩剛從劇痛中回過魂來,呆呆地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天花板。從敞開的領口可以看出,那兩條毒蛇的紋身大了至少一半。吳佩就這麼躺著,一直過了很久,直到所有宿舍樓的燈光都熄滅,整個精英學院沉入寂靜中,吳佩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輕輕打開門,離開宿舍。來到池塘邊,那裏早就有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在等她。「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夜行人的聲音很沙啞,顯然是刻意裝出來的。「我不是有心的!」吳佩似乎很害怕這個人,聲音帶著顫抖,吞吞吐吐地將白天的事說出來,當然也有所隱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她只說無意摸了一個朋友的玉辟邪,卻沒有說出天閒的名字。「哦,果然如此?」夜行人問道。「真的,我沒有騙你。」吳佩膽怯地道。
「哼,哼,諒你也不敢。」夜行人冷笑幾聲:「好了,過來讓我看看你的紋身怎麼樣了?」「是。」吳佩畏縮著走到夜行人面前,閉緊雙眼,任憑夜行人扯開自己的衣襟,讓少女的驕傲暴露在寒風之中,隨之呼吸不住起伏。夜行人的眼中開始閃現出淫褻的光芒,撫摩著吳佩胸前的突起,發出嘖嘖的怪笑:「可憐的孩子,又擴散開了。如果你還這麼不聽話,遲早會變成和那個人一樣的。」
「不,求求你放過我,我已經照你們說的做了。」吳佩哭著道,夜行人的撫摩讓她覺得無比的噁心,卻不敢反抗。
「可是那次的任務你做得很失敗,而且還讓對方發出求救信號,因此暴露了我們的位置,險些給我們招來更大麻煩。」夜行人的手上開始用力。「我……我……啊!」吳佩掙扎著說不出話來,夜行人的手指開始握得越來越緊,產生錐心的痛楚。「這次只要你再幫我們做一件事,我們就原諒你,而且以後也不來找你了。」夜行人陰聲道。「什……什麼……事?」吳佩斷斷續續地問道,從胸前傳來的疼痛讓她說話都很困難。「很簡單,你把這個貼到她們床下。」黑衣人鬆開手,拿出一些細小的紙片樣的東西。「這,這是什麼?」吳佩語音顫抖地說。「那你別管。如果不幹,你是知道後果的!」夜行人威脅道。
「我,可是……」吳佩哆嗦著接過夜行人手中的東西,那都是一些用紙剪成的毒蟲,栩栩如生,彷彿隨時會活過來,擇人而噬。最終吳佩還是屈服在夜行人兇惡的目光下,「好。我做!」
「好了,正事交代完了。我為了包庇你沒少受上面的責怪,今天你該答應我了吧。」夜行人眼中的邪光更甚,盯著吳佩的酥胸。「我,我,今天不行。」吳佩朝後退去。「不行也得行。」黑衣人狠狠將吳佩撲倒在地。「不,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吳佩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卻被夜行人乘機強吻住嘴唇。「混蛋,你幹什麼?還不快走,有人來了。」
夜行人耳邊響起一個催促的聲音。嚇的他面色一變,急忙從吳佩身上爬起來,再回頭狠狠地瞪了玉體橫呈的吳佩一眼,才很不甘心地匆匆離去。
「嗚,嗚……」等夜行人走遠了,吳佩費力地直起上身,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埋在兩腿之間。
在她身邊,還放著夜行人留下的那些毒蟲。「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吳佩泣聲自語。
「別樣星辰昨夜燈,為誰風露泣中宵。吳佩,什麼事這麼傷心?」天閒的身影憑空冒了出來,披著一身的星光,顯得那麼莊嚴。「是你,你……」吳佩忘了哭泣,連被夜行人撕扯開的衣服也忘了拉上,呆呆地看著眼前彷彿天神下凡的天閒。「剛才我都看到了。有什麼事,不妨說給我聽聽可好?」天閒微笑著問道。
「沒用的,誰也幫不了我,連二姐都不行。」吳佩搖著頭道。「哦,你二姐知道?」天閒奇怪地說。
「二姐不知道,可是阿海就是這樣死的,二姐救不了他。」吳佩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又一次埋在膝間。她說的阿海就是吳佩原來的男友,為了救吳佩他甘願被對方施下同樣的詛咒,然後偷偷找謝雅解咒,可是結果還是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你怕死嗎?」天閒問道。「死?死有什麼可怕的,可是生不如死才讓人恐懼。你沒有見過他們的手段,你不會明白的。」經過剛才的事,吳佩顯的特別脆弱,忘記了天閒其實還只能算個陌生人。
「怎麼個生不如死?」天閒奇道。
原來當初為了控制吳佩,這幫人曾經帶著吳佩參觀過處理叛徒的囚牢,那種人間地獄的慘況讓吳佩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是見血封喉的鶴頂紅。拿著它,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你總不會真的想害玉蟾她們吧?」天閒這次遞給吳佩一顆血紅的藥丸。看著手中紅得鮮艷欲滴的藥丸,吳佩眼中光彩連閃,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將鶴頂紅牢牢握在手中:「好,我告訴你。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明心姐的事已經讓我很不安了。」
「明心?是花明心嗎?」天閒問道,沒想到這次居然還有這種意外收穫。
「嗯,明心姐是我的學姐,和我很要好,可是他們要挾我騙了明心姐,後來……」吳佩道出一段原由。當初因為吳佩和花明心都算的上是電腦系統的天才,兩人的關係自然也就不一般了。本來這幫人是想對付花明心的,可是花明心不但精明得很,而且還有月宗弟子保護,根本找不到機會。於是他們將目光轉移到和花明心形影不離的吳佩身上,無知的吳佩很快就被這群人控制住了。他們利用吳佩和花明心的關係,成功地將花明心引到預先布好的陷阱中。本來答應只要抓住花明心,就還吳佩自由,可是最後他們卻反悔了……後來發生的事就是天閒今晚看到的,他們終於暴露出本來面目。
「手伸的蠻長的嘛。」天閒自語道,「知道他們藏在學校的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每次他們都是蒙上我的眼睛,不過我想那個馮麗麗可能知道,不然他們沒必要這麼急著殺她。」吳佩小心地回答。
「哦,是同一夥人?」天閒思索著道,看來虎王集團這次行動絕不單純。「哦!」吳佩又摀住了胸口,冷汗如雨而落。她毫不遲疑地把鶴頂紅投入口中。「啊!」一聲比吳佩還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天閒忙搭起衣衫不整的吳佩,施展移形之術幻回吳佩的房間。
「我怎麼沒死?」吳佩清醒過來。「沒什麼,咒殺術要人控制才會發作,鶴頂紅的藥性比咒殺的藥性還猛,該讓他安靜一陣子了。」進入室內的天閒身上星光逐漸隱去。
直到此刻的吳佩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敞開著,紅著臉將衣服拉上,「那以後怎麼辦?」
「嗯,還是等你二姐回來吧。這些事你其實該和她們商量一下的。」天閒道。
「可是……」吳佩還想說話。「放心吧,中了鶴頂紅,那傢夥至少要躺一個月,該沒空來找你麻煩。帶著它吧,多少能幫一點忙。」天閒說完也不顧吳佩的反對,強行拉開吳佩剛扣好的衣服,將一枚星形玉墜點在吳佩的心口上。玉墜慢慢嵌入吳佩肉裏,可是吳佩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隨著玉墜的深入,兩條青色的毒蛇慢慢縮小,最後變成只有三寸來長,盤踞在吳佩乳尖上。
「夜了,你好好睡吧,明天我再來看你!」天閒的話有種神奇的魔力,不知不覺吳佩便沉沉地睡去了。
「哎,大哥,你們為什麼還沒有出世呢?」天閒惆悵地自語道。被天罡法袍壓制星神之力而通過天輪的北斗七星和二十八宿最遲七年就該恢復神通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他們出現的消息?難道出了什麼意外?天閒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吳佩的房間。睡夢中的吳佩下意識地露出一點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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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美女集中營」的成員都陸續趕回宿舍,圍坐在一起商議怎麼處理在吳佩身上發生的事。當然,不屬於「集中營」成員的天閒和花語也以特別嘉賓的身份參與其中。
仔細聽吳佩說了事情的經過,謝雅又詳細地檢查了吳佩身上的毒蛇紋身,呆在那裏,久久不發一語。
「二姐,到底怎麼樣啦?」柴文的性子是最急的,謝雅半天不說話,她當然就忍不住了。
「沒什麼問題,很容易解決。」謝雅被柴文這一催,立刻展顏笑道,不過天閒卻看出來她顯得有些言不由衷。「很細緻的紋身,不可能是刺上去的。」趙清清也插上一句。這次她跟隨謝雅去東瀛,找到謝雅的師父,所給的回答和天閒先前的猜測差不多。陽氣極盛的她已經無法進入鬼門關了,所以謝雅的師父便利用東瀛特有的返魂術,乾脆先讓趙清清變回活死人,這樣趙清清至少能在人間自由活動,也許等過個幾十年趙清清身上凝聚的陽氣散盡,可以嘗試讓她重新投生。
「小佩,來,跟我進房去,我先替你去掉那噁心的東西。」謝雅拉起吳佩道。 看著兩人關上房門,花語對天閒露出詢問的神色。天閒輕輕搖搖頭,讓花語不要說話。大廳裏一時沉默下來。或者是不習慣這種壓抑的感覺,天閒閒聊似地問除玉蟾道:「玉蟾,你怎麼這麼快趕回來,不是說這次的檔期要一個星期嗎?」
「哎,」除玉蟾顰起秀眉道:「我本來也是想回來找二妹幫忙的,可是既然小佩出了事,我的事就先放一放了。」
「哦,你們那兒也出事了?」反正柴文就是閒不住,誰說話她都要插嘴。「嗯,最近劇組出了些怪事,連男一號也忽然自殺了,不然我也抽不出身來呢。」除玉蟾道。
 
「哦,鬧鬼嗎?」柴文的興趣來了,雖然她不是除靈師,可是對於這些東西卻感興趣得很,即使心底裏明明是很害怕的,可只要被她知道了,謝雅開工她都要跟去湊個熱鬧。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用隱瞞什麼,就是認為是鬧鬼,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二妹了。這種事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否則誰還敢去拍戲啊?因此劇組一直在極力掩飾。」除玉蟾道。「真的,這次一定要帶我去,好久都沒見二姐捉鬼拿怪了呢。」柴文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鬧鬼,對了,我這還有我們的大情聖準備的定情信物。」朱絲想起從天閒那挖來的星形玉珮,探手到懷裏就摸出一大串來,其中有不少已經穿上了耀眼的金線。
「是嗎?給我看看!」除玉蟾從朱絲那兒要過一個,輕輕捏在手中翻看。「很精緻,而且給人很舒服的感覺。」細心的除玉蟾讚道。她雖然沒有靈力,但心地純潔的她卻可以感受到玉珮上的那種辟邪的能量。「不是吧,是睹物思人,愛屋及烏吧!」朱絲壞壞地打趣道。這話說得除玉蟾臉上一紅,但還是落落大方地將玉墜掛到脖子上,並且貼胸放好。
「那我也要一個。」柴文純粹是好奇加湊熱鬧。
「嗯,給我一個吧!」趙清清本身是靈體,自然能直接感覺到玉墜上那種強大的靈力。
「大姐,你們在幹什麼呢?」謝雅和吳佩總算走出了房間,吳佩的神情此刻顯得很輕鬆。
「解決了嗎?」除玉蟾問道。
「嗯,已經沒事了。」回答的是吳佩,毫不忌諱地當著天閒的面解開衣襟,露出晶瑩如玉的酥胸,那曾經盤踞其上猙獰可怖的毒蛇紋身已經消失無蹤。天閒同樣不避嫌地盯著吳佩的胸前,仔細端詳,看了半晌才別過臉去,瞥了謝雅一眼,不發一言。
「既然沒什麼事,我和語姐就先走了。」天閒起身道別。
「我送你吧。」除玉蟾忙道。「本來我是想送的,不過總不好這麼不識相,所以就把這個機會讓給大姐了。」朱絲一有空就拿除玉蟾尋開心。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除玉蟾這大姐難得有這麼女性化的一面。
在這種時候,即使面對數萬影迷也從容自如的除玉蟾似乎變得很容易臉紅,此刻又被朱絲說的雙頰滾燙。
「我也一起去吧,我有事要和天閒商量。」謝雅就不如朱絲識相了,偏要跟著去做這個電燈泡。
「二姐,你真是殺風景!」朱絲嘟起嘴道。
「沒關係,正好我有事要找二妹商量,那就一起走吧。」除玉蟾倒無所謂。
七號樓和八號樓本就是相鄰的兩棟宿舍樓,那還不是幾步路的工夫就到了。
一路上除玉蟾始終不發一語,只是一直低著頭默默跟在天閒身後。
「到了,進來吧。」天閒打開門,邀請兩人進去。
除玉蟾顯得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跟了進去。謝雅隨後也跟了進去,順手關上門。
「我想你也發現了,我就不用拐彎抹角的,你有辦法救小佩嗎?」謝雅剛關上門,就一臉嚴肅地問天閒。「什麼?小佩不是……」坐在天閒身邊不發一語的除玉蟾驚呼,謝雅言下之意顯然是說吳佩所受的詛咒根本沒有被解除。
「沒有,我沒有辦法解除那個詛咒,只是隱去了浮在表皮上那些肉眼能見的刺青,我不想讓小佩總記掛著這件事。」謝雅道。
「其實你這麼做對她沒什麼幫助的。」天閒實在想不通,這些女人心裏想些什麼,這樣將詛咒隱皮下,除了浪費謝雅一點靈力,並沒有什麼現實的意義。
「我知道,我只是想讓小佩安心一點。」謝雅怎麼會不知道這樣做根本毫無價值。但不這麼做,吳佩將永遠無法過正常的生活。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除玉蟾聽說吳佩身上的東西並沒有真的去掉,忘了面對天閒的害羞,著急地問道。
「『嗜心之蛇』是蠱術師最惡毒的詛咒,當然限制也很嚴。一個蠱術師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嗜心之蛇,它是需要以至死不渝的愛作為誘因的。以前這東西只是用作情人間誓言的見證,代表生死與共,誓不獨存。謝雅,聽吳佩說她以前有個男友,也找過你,是嗎?」天閒問謝雅。嗜心之蛇的力量源不屬於盤古大神所開闢的世界,所以天閒也不能將它完全拔除。
「嗯,這件事我和大姐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小佩面前裝不知道而已。那個蘇浩其實不是好人,因為怕小佩傷心,才一直沒告訴她。」謝雅回答道。
「怎麼回事?」天閒更覺奇怪。
「蘇海一直沒用真名和小佩交往,他是校長的侄子,小佩和他的感情有些搖擺不定。說起來她們到底算不算男女朋友誰也說不準,當初之所以硬把我們五個湊到一起就是為了和另外五個公子哥配對。只不過大姐的心已經在某人身上,三妹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快,小妹的親衛隊太多,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真走的比較近的也只有小佩和這個蘇海吧。」
謝雅給天閒勾勒出一副混亂的追女圖。說到那些公子哥,謝雅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天閒聽的一個頭兩個大。「還是我來說吧。」除玉蟾怕謝雅再說出什麼有的沒有的,忙接過謝雅的話頭。給這個二妹再說下去,還不知道會說成什麼樣呢。「因為我們都沒有男友,那個蘇海對小佩很不放心,偏偏小佩又是那種內向的人,因此蘇浩乾脆對小佩下了情人蠱,讓小佩死心塌地地跟他。被二妹發現後,小雅一氣之下差點毀了他的本命蠱,卻不想蘇海居然因愛生恨,不但不知悔改,這次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謝雅,你也是靈界中人,應該知道這種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嗜心之蛇很難拔除,除非吳佩能找到一個願意為她而死且真心相愛的男人。」天閒有些殘酷地宣佈了吳佩的命運。嗜心之蛇的力量之源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天閒對這種詛咒的瞭解很少,暫時還沒有什麼安全的方法可以解除這種詛咒。「我知道,可是難道以你的星神之力也不行嗎?」謝雅著急地問道。真心相愛說起來很簡單,真正能生死相許的感情談何容易?謝雅一直以為,憑藉著天閒那種遠高於她的星神之力應該可以很輕易地替吳佩解除詛咒才是的。
「不行,那樣對吳佩未必是好事。」天閒顯得很冷淡。天閒並不是正統的天界星神,這點現在他自己都不清楚。之所以星帝讓他擔任契約神,那是因為天閒擁有一種接近與契約神完全公正的天性,因此天閒不可以將星神之力隨便使用在人類身上,何況想要以星神之力抵抗嗜心之蛇的詛咒,就必須以吳佩的身體作為戰場。吳佩凡人的體質,恐怕根本就無法承受這兩股力量。「我知道。」謝雅無意識地癱坐下去。「不要急,有那玉墜在,至少吳佩最近不會出事,但願她能早日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天閒知道這種希望其實是很渺茫的,但還是出言安慰謝雅。因為謝雅身上,有一種很邪異的吸引力使天閒下意識的不忍她傷心。
「我明白了,哦,對了。大姐你有什麼事找我嗎?」謝雅點點頭,轉過來問除玉蟾的事。她到底經常和異類打交道,知道有些事勉強不得。
「也沒什麼,就是劇組出了點怪事,想來找你幫忙的。」除玉蟾猶豫著道。事關小佩生死的事都還沒解決,卻要謝雅來為自己的小事煩心,感覺上好像不大好。
「哦,那我明天跟大姐一起去看看就是。」謝雅道。既然吳佩的事一時無法找到解決之道,那也只能先放一放了。「沒事我先走了,大姐,你們慢慢聊。」
謝雅走後,天閒才發現花語居然沒跟回來,屋裏只剩下他和除玉蟾兩人。一時兩人都無話可說,屋裏的氣氛安靜的有些尷尬。
「你……再為我彈一曲好嗎?」除玉蟾想起什麼,怯生生地說道。「好。」天閒一口答應。在除玉蟾對面坐下,寒鐵琴被天閒橫放膝上。天閒將一對光華流轉的手從衣袖裏探出,撫在寒鐵琴鮫筋制的琴弦上,美妙的音律從天閒指縫裏溜出,不停地在室內盤旋。這次除玉蟾沒有隨音起舞,而是慢慢側依在天閒身上,眼中充滿迷離,伴著天閒的樂聲低聲吟道:
「彩袖慇勤捧玉鐘,當年拼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自別後,心難捨,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紅照,尤恐相逢是夢中。天閒,好美的曲子?它叫什麼?」
「千古稱絕響,從此廣陵絕。不知道我記錯了沒有。」一曲撫罷的天閒沉浸在這種纏綿的氣氛中,雙手輕擁著除玉蟾。這是當年嵇康臨刑時演奏的最後一曲,將當時嵇康那種淒楚的無奈的心情一直傳到九天之外,因為天閒喜歡其中韻律中飄逸的那部份,所以特意記了下來。
「神女難入襄王夢,遍尋巫山十二峰。天閒,你知道我為找你,那天差點把警視廳給掀了。」回憶起那次衝動的行為,除玉蟾輕笑著對天閒道。
「我有聽朱少峰說過,想想你還真夠胡鬧的啊?你真的認為值得嗎?」天閒問道。
「嗯,在我家發生巨變之前,我身邊就圍滿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男人,他們有人貪圖父親的錢,有人貪圖我的身體,卻從來沒有一個願意用心去瞭解我,他們只是想把我當成花瓶藏起來,可是,在父親遭遇那件事後因為害怕得罪……居然沒有一個人肯出面幫忙。也因此讓我瞭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可是你不一樣。」除玉蟾說到中間時頓了一下,似乎是不願提起那個害得她父親破產的傢夥。「我有什麼不一樣,我還不是看上你的身體。」天閒言辭閃爍地道。除玉蟾對他的意思實在太明顯了,弄的天閒有些不知所措。有一個花語,有一個苗秀,天閒害怕會辜負了除玉蟾的情意。最難消受美人恩啊!除玉蟾太純潔,也太柔弱了,天閒不想傷害她。
「不要騙我,這些年我並不是白過的。我再也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其實那天晚上你只是使用了一些幻術而已,我知道你沒有當真佔有我。」除玉蟾不客氣地揭穿天閒的謊言。雖然聲音還是那麼輕柔,臉上卻露出狡黠的笑容。
「這,那個,那你為什麼對外說得那麼曖昧?」天閒摸著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那時連天閒自己也不知道是基於一種什麼心理,在最後將要進入除玉蟾身體時居然揚長而去,可能是對尚未成年的除玉蟾的憐惜,不忍心破壞除玉蟾的純潔。
「你認為我那樣任你將清白的身子把玩了一夜之後,雖然沒有真的……我還能輕易接受別的男人嗎?」除玉蟾咬著嘴唇道。
「什麼叫把玩一夜?」天閒大呼冤枉,「你既然知道那晚上的一切都是幻術,怎麼還給我扣一頂這麼大的帽子?」「那我不管,我說是就是,反正你要對我負責。」除玉蟾不自覺地露出兇巴巴的表情。
「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天閒苦著臉道。他忽然發現,再溫順的女人也有不講理的時候,偏偏你還拿她沒轍。
「哼,我不管!」除玉蟾任性地道。「算了,算了。」天閒放棄說服除玉蟾,「隨你了,不過我希望你能多給自己一點時間考慮,我不想你因為感恩而迷失了自己的感情。」
「切,你想的美!我說愛上你嗎?」除玉蟾皺起瑤鼻,輕哼一聲後道。「那你剛才說的我好像始亂終棄一樣?」天閒又開始頭痛了。
「那是你欺負我的懲罰,這次的男一號死了,一時我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為了表示你的歉意,你必須幫我先客串一下。」除玉蟾異想天開地道。這也是剛才她聽天閒彈琴時才想到的,天閒無論氣質、相貌,實在很有當明星的素質,而且和這次的主人公性格很相似。
「可是……」天閒有些為難。他最討厭煩躁的場合,而且黑暗星神被太多人類所崇拜也不是好事。「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你和謝雅一起過去。我知道,你只不過掛個學生的名,根本就沒有安排課程,不上課也沒人管你。」除玉蟾打斷天閒的話。
「可是我這次是有正事,來學校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調查精英學院最近發生的一連串兇殺案,可惜到現在還沒能查出頭緒,就這麼跑去幹別的似乎不大好吧,而且我也不喜歡熱鬧。」天閒為難地道。
「這樣啊?」除玉蟾想了想,「那沒關係,我讓劇組到學校來拍攝就是了,反正學校藝術系的攝影器械佈景什麼的也不比外面的差,還能省下不少場地費呢,學校藝術系的學生又多,找臨時演員也方便的多了。」除玉蟾反正是打定主意要把天閒拖下水了。
就這樣,天閒莫名其妙地被除玉蟾硬給套了進去,所謂柔能克剛,看來溫柔的除玉蟾才是五毒中最恐怖的一個,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把自己賣了的同時,還對她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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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8:38: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飛來橫禍
「這是我們劇組的男二號,羅曉。他可是公司的元老哦,同時也是我很好的朋友。」除玉蟾為天閒介紹劇組的成員。不知道除玉蟾有什麼神通,居然在現在的非常時期,將這麼多人給弄進戒備森嚴的精英學院。「你好,我是天閒。」天閒其實是很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除玉蟾要參與這次劇組的拍攝,即使現在心裏再不樂意,但也不能駁了除玉蟾的面子,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和羅曉打招呼。「一直就聽玉蟾提起你,玉蟾對你那可是癡心一片,魂牽夢縈呢。」羅曉臉上堆滿笑容道,論外貌羅曉比天閒要優秀的多,不然也不會成為無數青春少女的偶像了。一米九的個子,比天閒還高出不少,堅挺的鼻子再配上銳利的眼神,渾身上下都充滿貴族的氣息,確實對女性充滿吸引力,看上去似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不過在剛才除玉蟾說到好朋友三個字時,他的臉部好像有輕微的抽動。
「這是我二妹謝雅,你們見過的。」此刻謝雅也帶著她那兩位追隨者來了,兩人沖天閒等人點頭打著招呼。
無意中,天閒發現這兩個人手上掛著的飾物所用的鏈子都很奇怪,好像是一顆顆珠子串成的,卡拉手上纏著的是個純金十字架,鐘天腕上則是個赤銅八卦鏡。
今天因為是第一天,所以要搭背景臺和安排拍攝的相關事宜,拍攝現場到現在還是鬧鬨哄地亂成一團,天閒很不習慣這種雜亂的環境,因此在問清楚接下來沒他的工作後,就一個人離開了。
「就是這小子。」離開戲棚不一會兒,散步中的天閒就被幾個聲音驚動,接著就看到一堆摩托帶著漫天的塵土,在天閒四周不停打轉,依稀還傳來夾雜著童音的對話:「是這小子嗎?」「沒錯,肯定是他。」
於是摩托紛紛停下來,天閒這才看清圍著他的這群人,眼前的是兩男六女八個少年,裝束非常前衛,頭上染得亂七八糟,濃粧艷抹。六個女的胸衣都開得很低,不過還未發育成熟,只微微隆起的胸部實在沒什麼看頭,超短裙一直開到大腿跟,修長的玉腿倒是白皙得很。而兩個男的則掛著耳環,用一層掛滿金屬鏈的衣服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眉毛被勾得朝兩邊飛上去,看著很是怪異。如果天閒曾經注意過這個時代,該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一群古惑仔、古惑女。
「你就是天閒吧?」其中一個頭髮少說也有七種顏色的女孩子問道。
「嗯,應該是吧。」天閒點頭,這些女孩子還小得很,該是精英學院最低年級學生,想不通精英學院這樣嚴謹的管理下竟然也會有這些問題學生。
「哼,就是你欺負我們大姐頭的。」七色頭道。
「誰?」天閒不記得自己有和這種人打過交道。
「不要裝蒜,柴文就是我們大姐頭,前些天你欺負大姐,到現在大姐的心情都不好。」七色頭怒道。
「柴文?她?大姐頭?」天閒一臉錯愕,就柴文那長不大的德行還能當老大?
「你那是什麼表情?」圍住天閒的這群古惑女對天閒不屑的神色很是不滿,七嘴八舌地嚷嚷著道:「教訓他。」
「哎,小孩子偏不學好。」天閒無奈地嘆口氣,實在不想和這些毛孩子計較。以他的功夫,這些只不過學過點外家功夫皮毛的小孩哪能摸到他的邊。一動上手,只看到四周的八個人跟跳舞似的圍著天閒來回蹦的不亦樂乎,卻是一點也沒能拌住天閒的腳步。
天閒依舊邁著悠閒的步伐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該死的,上車撞他。」七色頭看到這麼著顯然奈何不了天閒,招呼所有人上車。
可惜,上車後的他們更不行,雖然摩托的速度要快了許多,卻還不如徒步來得靈活,天閒只要略微移動一下,飛速衝來的摩托車就從身邊一擦而過。
「小心。」兩輛迎面的摩托因為天閒擋在中間,誰也沒看見誰,天閒在閃身的同時發聲警告兩個小傢夥小心。
不過那兩人顯然沒有這麼快的反應能力,眼看兩人就要撞到一塊。
「哎!」天閒嘆口氣,這次要是再不管,可就真要見血了,無奈地將兩手左右拂出,變魔術似地把兩輛車輕輕送到一邊。
看到這一幕的七色頭總算知道天閒的厲害,不敢再硬來,但卻有了新的點子。
「非禮啊!非禮啊!」幾個女孩子不再攻擊天閒,轉將天閒團團圍住,毫不在乎地撕開自己的上衣,露出被半掩著微微隆起的胸乳。
天閒這下可悠閒不成了,很快這裡就被路過的人們團團圍住。不過讓天閒感到奇怪的是,周圍並沒有人出面指責他,只是圍在一邊竊竊私語。
「就是這小子!」七色頭的援軍總算來了,一幫打扮和她差不多前衛的學生排開眾人擠了進來,帶頭的居然是柴文。
「你們這是幹什麼?」天閒可不喜歡被人當成動物園的猩猩圍著看。
「哼,天閒,你死定了,這就是你欺負我的報應。當街非禮未成年少女,怎麼也得關你幾天。」柴文幸災樂禍地道。其實這次的事倒不是她主使的,只不過那次被天閒白白佔了便宜,心裏很是不服氣。她這些小弟、小妹發現她這幾天不開心,問明原由後,就主動來找天閒晦氣,本來只是想把天閒揍一頓就算的,卻沒想到天閒這麼難纏,這才不得以出此下策。
「非禮她們?」天閒撇嘴,對著柴文胸部和腰身比了比道:「連你我都嫌發育不良,會對她們那些小孩子有興趣?」
「你……」柴文被天閒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就像男人絕不會承認自己某方面不如人一樣,這也是女人最不服氣的事。
柴文使勁挺起胸膛,背盡力後彎,硬把前胸擠出,怒聲道:「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本小姐早就是大人了。」
「什麼事?什麼事?」眼看這邊越鬧越不像話,一個中年警察走了過來。
「胡大叔,這個傢夥欺負我們。」柴文不等天閒說話,換上一副乖巧到極點的笑容將事情的經過一番加工篡改後敘述了一遍。
「哦,這樣啊,我把他帶回去關幾天,給你們出氣好不好啊?」被叫做胡大叔的人聽完後道,接著又擠眉弄眼地對天閒道:「小夥子,我是這裡負責治安的,我叫胡威,跟我走吧。」
天閒無所謂地跟著胡威走出人群。回頭看看柴文等沒有跟過來,胡威忽然對天閒道:「好了,小夥子,你可以走了!」
「你讓我走?」天閒疑惑地問道。「呵呵,那群小丫頭,以為我不知道她們一天到晚的勾當,不這樣她們有的鬧呢。」胡威掏出一支煙,將打開的煙盒對著天閒問道:「要嗎?」
「謝謝,不用了。既然知道,你還讓她們這麼亂來?」天閒搖頭把煙推回去。
「這幫小丫頭沒有什麼壞心,只不過是好玩罷了,像是那個腦袋染七色的,那是仇松的閨女,仗著她老子的勢力,所以有些無法無天罷了。」胡威托著自己的下巴,揉著那一堆亂蓬蓬的短鬚笑道。
「哦,那我走了。」天閒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趣,充其量不過又是一個高衙內而已。朱絲其實多少也有點這種習氣,只不過朱絲和天閒關係較親近罷了。
「小子,你可要小心,她們吃了虧,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胡威衝著天閒的背影大聲喊道。
「天……天閒……天閒,快,快回去,有人去你那兒搗亂,和那個黑衣服的女孩打起來了。」馬易急急匆匆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搗亂?誰?」今天看來真是好日子嘛,什麼瘟神都來了,難道真被胡威說中了?不過這動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是,是個老頭,老的該進棺材的那種,卻厲害的離譜。」馬易拉住天閒的手,因為呼吸還沒能理順,所以說話斷斷續續的。馬易見天閒站著發呆,忍不住催促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
「知道了。」天閒應了一聲,卻在心中想著馬易所說的那個老頭的身份。按理說,以花語的能力應該能應付那些飛女黨的啊。
「轟,轟,轟……」遠遠的天閒就聽到內勁激盪的聲音,這絕不是花語在動手,因為遠遠傳來的攻擊時發出的巨響聲裏充滿陽剛氣息。隨著天閒慢慢靠近,已經能看見花語穿著黑色長袍的曼妙身體,此刻正猶如九天仙子,圍著一團人影不住旋轉,衣袂隨風起舞,好似淩波微步。不過中間的人影也越轉越快,不停發出一種剛猛至極的掌勁,好幾次花語都險些被那掌風劈中。而花語的靈力幻化出的虛影,似乎並沒有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中間那人幾乎每次都是直接針對花語的實體進行攻擊。
「什麼事?」天閒的身影在馬易身邊消失,緊接著就已經幻變到混戰的兩人中間,一手環抱住花語的纖腰,另一手則以衣袖擋下那條人影的掌力。一聲悶響後人影分別散開,天閒面前出現一個頭髮、鬍子、眉毛,連身上衣服都白得耀眼的老頭,兩隻小眼睛,偏偏配上一副長得離譜的眉毛。
花語雙頰紅潤,微微喘著氣,發汗的身軀散發一股特有的體香。她和那老人的混戰引來不少人圍觀,呼吸慢慢平穩的花語發現自己當著這麼多人被天閒抱著,害羞地掙紮起來:「有人看著呢。」
「怕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天閒沒有放手的打算,暗中以真氣替花語恢複元氣。花語試了幾次沒有能從天閒懷中掙脫,只好把頭埋在天閒胸前,用一種只有天閒才聽到的聲音道:「我也不清楚,我在整理花圃,那位老先生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攻過來……」即使是有人無理取鬧,花語還是保持應有的禮貌稱來人為老先生,換做脾氣暴躁的柴文,恐怕早就變成「老匹夫」了。
「哦?」天閒環視一下四周,雖然老人的真氣是剛猛至極的那種,卻絲毫沒有損壞到一草一木,顯然老人的修為已經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而想將這種至正至剛的真氣練到極至,有太多花花腸子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你是誰,來幹什麼?」天閒單刀直入地問道。「閒話不要提了,陪老夫練練。剛才我怕傷著那小姑娘,換個大老爺們就沒這顧慮了。」白老頭不回答天閒的話,縱身又衝了上來,感情是打出癮頭來了。
「算了吧,老不以筋骨為能,有什麼事直說。」即使抱著花語,還是沒能影響天閒步法的輕靈。花語擔心天閒抱著自己會影響行動,小聲道:「天閒,先放我下來你再和他打吧。」「不用。」天閒低頭回應。「喂,小夥子,你們要親熱也得看地方啊,太不把我老頭子放在眼裏吧。」白老頭一擊扑空,擠著一對小眼睛對天閒道。
「你既然是武道中人,怎麼會說這種外行話?」天閒哂道。
「好,是我老頭子錯了。不過別光耍嘴皮子,再接我這招。」白老頭被天閒一句話給堵回來,卻一點也不生氣。這次白老頭的速度也顯得其慢無比,不過天閒這次反而變的表情凝重起來,收起先前那種淡雅的神情。原本清晰的身影忽然一變,在空中一隱而沒,平地消失在空氣中。可是當白老頭的第一掌收回,第二掌還沒能跟上時,天閒卻又在原地出現,彷彿從來就沒移動過似的。「老了,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白老頭一笑收手道:「老夫柴白,他們都叫我白老頭。」
「拆白?小白臉的那種?」會說這種話的自然是馬易,白老頭和花語兩人中,他很自然的會選擇站在花語這方。「臭小子,你活膩了?」白老頭的速度比不上天閒,抓個馬易那還是很容易的。馬易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覺得腦袋上接接實實被敲了一下。「哎喲!」馬易摀住頭蹲了下去:「老傢夥,你想殺人啊?」
「臭小子,對老人家要尊重,沒人教過你嗎?是不是還想挨揍啊?」白老頭得意洋洋地道。吃了天閒的虧,那就在這混小子身上找回面子了。
「你……」馬易本想回罵幾句,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是天閒,打不過這老頭呢。
「白老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花語柔聲問道。白老頭這才想起正主還被晾在一邊呢,抓著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姑娘,你不生氣嗎?」
「生氣?為什麼呢?」花語疑惑地道。「你真的不生氣?可是我剛才無緣無故打你呢。」白老頭一臉不可思議,即使是脾氣再好,也不至於這麼平淡吧,多少該有點情緒波動!可是面前這女孩顯然是發自內心的波瀾不驚。
「可惜可惜,我老頭子只有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我有孫子一定讓他把你娶回家,這麼好的媳婦哪去找。」側頭看了半晌,還是沒能從花語臉上找到一點生氣的表示,白老頭忍不住嘖嘖稱奇道。剛才和天閒動手時吃了點暗虧,白老頭想故意氣氣天閒,出出這口氣。
「老人家說笑了。」花語勉強從天閒的「魔掌」中掙脫出來,微微欠身道。
「不是說笑,不是說笑。」白老頭顯然是想看看天閒的臨界點。「老人家不用白費心思了,天閒不會為這種事生氣的。」花語看出白老頭的意圖,不禁為白老頭的童心未泯感到好笑。「哦?」白老頭的嘴張得老大,足可以塞進一個鴨蛋。他用這種花招逗過無數情侶,一般小兩口的感情再好,多少也會發發脾氣,撒撒嬌什麼的。卻從來沒有碰到像花語這麼秀外惠中,又進退得宜的女子,那種不為世俗所污染的氣質讓人不得不為之心折。
「哎,人比人氣死人,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有你一半,我老頭子就心滿意足了。」白老頭頓足嘆息著,自己那孫女怎麼就學不來這種女孩子的文靜呢?
「哼,爺爺,我好像聽說有人說我壞話哦。」柴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加入圍觀者的行列了。
「嘿嘿,小文啊,什麼時候來的啊?爺爺好想你哦!有人敢說你壞話嗎?誰?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教訓他。」白老頭陪著笑臉道。所謂一物降一物,看來這白老頭的剋星就是這個寶貝孫女了。
「算了,這次放過你。我早就來了,不過你說的也是實話,我就不拔你的鬍子了。」柴文嬌笑著道。
「花語姐姐,這是我爺爺,是個老頑童,你別理他就成。」柴文拉起花語的手。一直以來天閒見到的柴文都是沒事就髮發火的形象,這種嬌憨燦爛的笑容卻是第一次見到,難怪除玉蟾會說這小丫頭的親衛團最人多勢眾,有時即使沒什麼企圖,也會被她那種不帶心機、朝氣蓬勃地笑容吸引,忍不住想去呵護。
「你怎麼可以這麼貶低你爺爺。」白老頭聽到這種介紹,氣的哇哇大叫,偏偏又奈何不得。
「哼,你有意見?」柴文衝著白老頭哼聲道,剛才還充滿陽光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橫眉怒目」。「沒有,沒有。」見到柴文目光在自己鬍子上掃來掃去,白老頭很識相地道。
「沒有就好。」柴文此刻又恢復了兇巴巴的表情。「哎,倒楣。老來還被這小魔星克的死死的。對了小文啊,剛才有個小子罵你爺爺,你說該怎麼教訓他?」面前的三個都惹不起,那就找個「軟包子」出出氣吧。「誰?」柴文歪著頭問道。她雖然欺負白老頭,不過說到欺負外人,她和爺爺還是同一陣線的,胳膊肘總是往內拐嘛。白老頭張望著,想在圍觀的人裏把馬易找出來。
此刻我們的正主卻縮著頭,矮著身子,慢慢朝人群週邊移動。剛才柴文叫爺爺時他就覺得不妙。他暫時還沒膽子和「偉大的五毒小姐」槓上。
「那小子,別跑,就是你!」白老頭的眼神尖得很,一眼就看到已經快跑出人群的馬易。
「不跑才怪。」馬易發現白老頭朝自己這邊指過來,大步邁開雙腿就溜。
「碰。」「哎喲!」慌不擇路的馬易撞上一個人,引起一聲嬌呼。
「對不起,對不起。」馬易只知道一個勁地道歉。等扶起被他撞倒的女生,並且認出當前女子的身份,他的舌頭都打了結:「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這個被他撞到的居然會是吳佩。
「沒關係。」吳佩拍拍身上的塵土,微笑著道。
「那,真是不好……」馬易每次看到吳佩就會結巴,可惜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白老頭提著衣領倒飛回去。
「死小子,嘿嘿,知道我老人家有個厲害的孫女就害怕了?告訴你,晚了。」白老頭現在的表情可以用一句成語來形容:狐假虎威!
「老先生,在外面站這麼久,也累了,進來坐坐吧。」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花語邀請白老頭到屋裏說話。
「對,對,進去,進去。」白老頭半拖著馬易進了天閒的宿舍。此刻馬易已經被白老頭敲的陷入半昏迷狀態。
「好,好,我喜歡。天閒小子,我發現我開始喜歡你了。可惜你已經有老婆了,不然我把小文嫁給你,我孫女可是很多人搶著要的。」看到天閒屋裏的陳設,白老頭又發起瘋來,他也是那種復古的人。
「爺爺,你再胡說我告訴奶奶你欺負我。」柴文生氣地道。「不說,不說。嘿嘿,其實人家花語也不會肯呢。」白老頭嘿嘿道。
「我倒不介意多幾個姐妹。」花語不在意地道。「花語姐,你不能這麼寵著他,就是這樣男人才變壞的,他現在已經是腳踏兩條船了。」柴文極力糾正花語的想法。
「有嗎?」花語笑著抿起嘴。「當然,你不知道他把我們大姐騙的神魂顛倒。有你這麼好的女人肯要他,他還不知足。」柴文極盡挑撥之能事,她就是看不慣天閒那麼得意。
「好了,丫頭,別瘋了,爺爺來是有正事的。」白老頭收起戲謔的表情,正容道。看到爺爺露出這種表情,即使是深得爺爺寵愛的柴文也不敢再胡鬧了。
「老夫乃九華第七十二代傳人,先祖師曾有遺訓,七星隕落之二十年內,當有武道聖者,可以起出九華歷代祖師追求千年的至寶。」柴白沉聲道。收起滑稽表情的他自然另有一股威嚴,此刻天閒才發現,柴白的眼睛並不小,只是平日裏總喜歡瞇著而已。
「哦?是什麼?」天閒發現此刻柴白的氣勢忽然膨脹了好幾倍,比起剛才不正經的形象,這才更像個武林前輩。
「《無我心經》!」柴白揭開連柴文都不知道的謎底。這個秘密一直是歷代九華掌門口傳,除了掌門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你是說當年參與天罡封魔的無我上人手書的《無我心經》?」天閒很不肯定地問道。當年的封魔之戰,天閒並沒有參與,而且他那段時間正在亡靈十國閒逛,沒有注意人間發生了什麼,這件事還是後來聽北斗七星說的。
「不錯,你果然是先祖所傳之人。」柴白見天閒居然知道無我上人,自然露出喜色。
「什麼天罡封魔?」柴文和花語都沒聽說過這個故事。
「當年人類出現,伴隨著人類智慧產生的除了謙讓、善良等美德,也衍生出三種最極端的心魔。他們就是欲魔、兇魔和貪魔。兇魔使人變的殘暴好殺,暴躁易怒;貪魔使人被名利所蠱惑,忘卻自我;欲魔使人沉淪慾海永難自拔。其中欲魔的力量最強大,也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若不是因為三魔本身有相剋的屬性,恐怕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當時三魔橫行,人間生靈塗炭,魍魎當道,連天界也有人被心魔控制,甚至有怨氣直衝鬥牛,使的天外星神無法坐視,於是當年三十六天罡第一次共同下界,聯合人間的當代豪傑與三魔展開決鬥,最後終於成功地將三魔封印,而這無我上人則是人間參與此役的強者。」柴白耐心地解釋道,這段經過在九華派的記載中很詳細。
「當年的事很不單純,真相到現在還是個謎。」天閒插上一句,因為他聽說那次本來是三十六天罡戰敗的,因為有些別的變故,乃至到現在此事還是個禁忌,連天惠星也在那時失蹤。 「不錯,據說《無我心經》除了記載無我上人一生修為,還記載了當年的真相。先祖傳說,當年的無我上人是自盡而亡。」柴白道。
「哦,以無我上人的修為居然會選擇自盡這種方式?不過他的精魂該沒有輪迴才是。對了,取《無我心經》幹嘛要來找我?」天閒道。
「無我上人的《無我心經》受上人臨終精魂的保護,如果無法突破禁制根本就沒法拿到《無我心經》。」柴白道。
「什麼樣的禁制?」天閒問道。柴白的武學修為該已經達到一種武術極限了,居然會有他無法解開的禁制?
「在上人的禁制中,有無數定時噴出的足可溶金銷鐵的三昧真火,本來要躲過這些火焰不是難事,可是在穿過這禁制時,只要你的速度稍微有一點變化,你就會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起點。只有達到武道極限的人,才可以計算出通過密道所需要的平均時間,以絲毫不變的速度穿過禁制,取到心經。」柴白的這番話就只有天閒能完全明白了。花語是靈界中人,雖然懂得禁制,卻不精通武學。至於柴文,則完全是鴨子聽雷,一竅不通了。
「武道極至?不可能的。既然稱道,那就沒有終點,有極限的終究還只是『術』而已。」天閒搖頭道。
「可是,剛才你的身法,那不是武道之極嗎?」柴白一臉的錯愕,對於武道的極限始終只是個傳說,誰也沒真的見過。因為無我上人禁制的關係,他們也一直把那種能穿越禁制的能力當作武道所追求的極限。
「不,你錯了。看來是因為你一直把武術和武道相提並論,才會有這種想法。武術,那是指一種增強人除靈力之外身體中某一項能力的鍛練方法;武道,則是容入了自己對萬物體悟,追求永恆而走的一條沒有終點的路。通往永恆的路有很多,這不過是其中之一,它們唯一的共同點是必須加入自身對天地的感知,且無論它是對是錯。而所謂走火入魔,就是因為自我感知出現嚴重偏差造成的錯亂。」天閒說出一通更加深奧難懂的話。
「武術,武道,武術,武道。」柴白的頭開始轉起來,抱著頭想了一會,還是不得要領,乾脆恢復成瘋瘋癲癲的樣子,「算了,算了,我不是那塊料。反正我是來找你幫忙的,你痛快說一句幫不幫了?」
「只憑你現在的行為,我相信你一定能上窺武道。什麼時候去取心經,我也很好奇當年的真相。」天閒也不再談那些叫人想打瞌睡的話題,柴白這種不強求的心性,正符合了武道的精髓,所以天閒說他一定有機會上窺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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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8:39:07 |只看該作者
「嗯,一個月之後,每年進入禁制區只有那個時間。」白老頭道。
「爺爺,你幹嘛非把馬易抓來?」看到柴白又恢復成瘋瘋癲癲的白老頭,柴文也不再那麼安分了。
「嘿嘿,爺爺挺喜歡這笨小子的,更難得的是這小子是純陽之脈,太適合練我們九華宗的烈陽手了。你畢竟是個女孩子,烈陽掌練來練去還不到三成火候。」白老頭道。
「切,你別一廂情願,人家還不一定樂意呢。」柴文毫不客氣地打擊白老頭的積極性。
「什麼,什麼,就憑我九華宗掌門打遍天下無敵手,多少人想做我徒弟還求不到呢,這小子當然也不會例外。」白老頭大言不慚地道,渾然忘了剛敗在天閒手裏。
「我才不要做你徒弟。」不知什麼時候馬易已經醒過來,聽到這話,抗聲道,「開玩笑,還沒做你徒弟就被整成這樣,真要做了你徒弟,那我還不完蛋。」
「哈哈,哈哈。」柴文和花語都忍不住笑起來,連天閒也不禁莞爾。
「喂,臭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人家這是看得起你,別人想求還求不到呢。」白老頭大覺沒面子,惱羞成怒地道。
「我才不要做你徒弟。」馬易就是不肯做白老頭的徒弟。「小子,你信不信我叫我孫女整死你。」白老頭把柴文抬出來。
「我,那……」馬易偷看了柴文一眼,卻還是堅定地道:「我不……」
「柴文,你四姐是不是很討厭五大三粗的男孩子啊?」天閒忽然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話。
「是吧。」柴文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發現問她的人是天閒時,話已經出口了。
「馬易,我跟你說啊。」天閒小聲靠到馬易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真的?」馬易問道。
「當然,我怎麼會騙你?」天閒的表情很是古怪。
「好,我答應了。」馬易的態度忽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讓眾人一時無法接受。
送走柴白祖孫和馬易,花語好奇地問天閒道:「你究竟和馬易說的什麼啊?」
「我說跟這白癡老頭學的那種功夫不但不會叫你變的五大三粗,而且會使你更有男子氣魄。吳佩和我說,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娘娘腔。」天閒道。吳佩的性格其實有些怯懦和膽小,估計曾經在馬易面前表示過她討厭打打殺殺的男人,不然以馬易的個性,哪會拼著得罪柴文也不肯做柴白的徒弟。
「吳佩有這麼說過嗎?」花語表示懷疑。「反正他不敢去找吳佩問,我怕什麼?」天閒極不負責任地道。
「你……」花語一時氣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管他們了,今天累死我了,幫我捶捶。」天閒今天從早上去劇組,路上先是遇到一群小太妹,接著回來又碰上柴白這個瘋子,渾身都不舒服,懶懶地趴到床上,指著自己的腰對花語道。
「你啊。」花語提起粉拳在天閒頭上敲了一下,才開始替天閒按摩。
「花語,你的『繁星指』可是越來越精湛了啊。」天閒瞇著眼睛道,其實他倒不是真累,只不過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還說,要是水伯知道繁星指被你拿來按摩用,看他怎麼收拾你。」這「繁星指」是星宗宗主才能學習的武學,同月宗的「清虛手」,日宗的「烈火拳」,都是炎龍集團的鎮堂之寶,天閒卻硬是教給花語用來給他按摩時用。
「我才不怕他,十八年前他把我揀回去就註定被我吃定了。」天閒並不擔心水傲。水傲現在最怕的就是天閒,鳳守恆在水傲畏懼的名單裏才能排第二。
         ※       ※       ※
人工的古裝背景配合學校藝術系原有的設備,組合起來速度特別快。除玉蟾滿意地看著最後一處寶塔的模型豎立起來。這座十三級塔是由鋼筋的骨架搭成,從第四級向上都只是一個平面,由無數鐵絲勾出,正好立在一處樓窗處。這樣只要站在窗口,通過一些拍攝技巧,遠遠看去就使人彷彿是站在塔頂一般。
 「嗯,差不多了。」除玉蟾仰頭看著即將完工的寶塔,滿意地道。這項工作結束後,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小心!」「不好!」「快閃開!」三個不同的叫聲同時出自謝雅,鐘天和卡拉之口。就在除玉蟾一失神的當口,一隻看不見的巨掌猛擊在還沒有完全固定的模型塔中部,邪惡的巨掌帶著巨大的塔身朝著除玉蟾壓下來。
眼看黑暗的巨掌就要壓在除玉蟾的身上,忽然,從除玉蟾胸口射出刺眼的光芒。邪惡的巨掌發出一聲哀鳴,掉頭遁去,而同時除玉蟾胸前配掛的天閒所贈的玉墜也隨之「砰」地一聲變成粉碎,只留下最上端懸掛繩索的一角和中間的古篆字。
巨大的衝擊波將除玉蟾衝飛出去,撞上趕來的謝雅。謝雅被撞的連退幾步,雖然想穩住身形,最後卻還是被衝擊力帶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顧不得自己的姿勢不雅,謝雅抱住除玉蟾大聲叫道:「大姐,大姐,你怎麼樣了?」
剛才除玉蟾胸口玉珮發出的奇光雖然保住除玉蟾一命,可是那玉珮畢竟是普通的玉石所製,在與強大的邪力對抗中,玉墜被震的粉碎,模型塔的鐵絲將除玉蟾的面部刮得血肉模糊。
「鐘天,卡拉,你們留下來,一定要查出那咒殺鬼的來源,我立刻送大姐去醫院。」謝雅邊跑邊道。此刻心急如焚的謝雅已經不管什麼場合了,將「役鬼神行術」發揮到極限,如風般朝著精英學院的醫院奔去,速度快如閃電,不過一轉眼就已經來到目的地。「醫生,醫生!」滿身血污的謝雅幾乎是撞進醫院的大門……
「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臉上的傷……雖然可以通過整容來改善,不過估計很難恢復原貌了。」醫生檢查一番後道。精英學院的醫生可說是全世界最頂尖的,整容可以彌補缺陷,但那畢竟不是易容,太嚴重的傷痕整容術是無能為力的,而他們的話也就是宣佈了除玉蟾影視生涯的死刑。
「不可以的,許醫生一定要想辦法。」謝雅和這裡的醫生很熟,醫院本就是最多怨靈的地方,謝雅常會被請到這裡來除靈,所以認識眼前的醫生。
「小雅,我知道你很著急,我也是玉蟾的影迷,我會盡我一切能力的。」被稱做許醫生的中年醫生一邊安慰謝雅,一邊替除玉蟾處理傷口。現在只能先讓傷口消毒止血,等過一會才能纏上紗布。
「玉蟾姐,都是我不好,我沒保護好你,如果我不離開,就不會出這種事了。」謝雅看著昏迷中的除玉蟾自責不已。
「謝雅,我們發現一些很嚴重的問題。」被謝雅打發去調查的鐘天和卡拉臉色凝重地站在病房外道。
「什麼?」謝雅擦乾眼淚,她一定要找出兇手,將他千刀萬剮,替除玉蟾報仇。因為除玉蟾本身的一些特殊原因,她可以想像除玉蟾醒來後知道自己的臉被毀了將發生什麼事。想想看,好容易找到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就在還沒能品嚐愛情甜美時,卻被毀了容,這對除玉蟾來說未免太殘酷了。
「根據我從現場留下的血跡看,那是邪惡到極點的純陽陰咒。」鐘天道。
「我發現那被擊斷的模型塔上還殘留著一股強大的邪惡氣息,足可以比擬中等的吸血鬼。」卡拉用他的觀點分析道。
「純陽陰咒是什麼?」謝雅更關心原因,對於敵人有多強大則不在她考量之列。
「純陽陰咒是一種很奇怪的咒法。一般的純陽之氣是無法變成咒殺之力的,可是純陽陰咒不同,它需要九十九顆人心,其中四十九顆破碎之心,四十九顆大歡喜之心,加上一顆平衡之心做調和,成功得到這九十九顆心之後,這種咒術比嗜心之蛇更加可怕,力量強大到甚至可以用來咒殺普通地仙。「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攻擊除玉蟾小姐的那只黑手顯然已經快要完成了,只差最後的破碎之心和平衡之心了。如果我沒看錯,它顯然先想要除玉蟾的平衡之心,不知為什麼居然會突然退去。」顯然鐘天並沒有發現除玉蟾胸前的玉墜,更不知道是那玉珮救了除玉蟾一條命。
「原因很簡單。」謝雅將除玉蟾掛著的已經破碎的玉墜取下來給二人看。「很普通的玉石,按理不可能有那麼大的靈力啊,何況這玉墜上一點殘留的靈力波動都沒有。」鐘天和卡拉傳閱了一下,對謝雅道。「應該是靈力已經用光了,我這也有一顆,感覺到的靈力波動很弱。」謝雅拿出自己的那一個。
「我不懂你們東方的符錄,這兩個符號我看不懂。」卡拉看了一眼首先撇開自身的關係,同時把謝雅拿出來的玉珮遞給鐘天 
「從來沒見過,謝雅,以你的家傳所學,對東方符錄也有不少瞭解,你見過嗎?」鐘天看了半晌搖搖頭。
「沒有,玉墜是很普通的形狀,也沒有用什麼特殊的辟邪材質,秘密應該就在這兩個古篆字上。」謝雅接過鐘天遞回來的玉墜道。
「這是字?歪七扭八,像畫符似的。」卡拉奇怪地說,他對東方文明也有過一些涉獵,卻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
「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字,不過在我母親那曾看過類似的東西。」謝雅道。
「除玉蟾這回出這麼大的事,又是在我們學校,這回鬧大了。」鐘天擔心地道。
「那不是我關心的,我一定要揪出這個人。」謝雅握緊手中的玉墜,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謝雅,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鐘天吞吞吐吐地道。
「什麼事?」鐘天的個性謝雅很清楚,雖然話不多,不過言必有因。他和卡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正因此謝雅不知該如何取捨,而且謝雅自身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純陽陰咒的傷痕因為沾染了咒術的煞氣,是不會癒合的,即使整容,那種傷痕還是會印出來。」鐘天遲疑著道。
「什麼?」謝雅失聲驚呼,這豈不是說除玉蟾的情況比想像的還要嚴重的多。對於曾經擁有過那樣美麗外表的除玉蟾來說這未免太殘酷了。出生就失明的人,對於盲人的痛苦那是無論如何不及後天失明者感受深刻的。
在宿舍享清福的天閒和花語終於也得到除玉蟾出事的消息。當然一般人聽到的消息只限於:因為模型架沒搭好,除玉蟾被砸傷胳膊。
「怎麼會這樣?」得到消息的花語問天閒。「奇怪,不像意外。我感覺到前些天做的那些玉墜其中一個被一股很邪惡的氣息摧毀了。」天閒答非所問地道。
「別說那些了,帶上東西去看看玉蟾吧,我看情況沒他們說的那麼簡單。」長期浸淫在占星術和鬼谷術中的花語直覺是非常準確的。
「是該去看看!」天閒點點頭。至於東西,天閒自然知道花語的意思,女人嘛,關心的無非就是自己的容貌,花語說的東西當然是那種生肌去腐的玉髓。
醫院外面此刻已經是人滿為患,在這精英學院,除玉蟾的影迷多的不可記數,現在所有人都被警察擋在外面。當然警察也被謝雅擋著不讓見除玉蟾,如果讓除玉蟾被毀容的消息傳出去,那可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對不起,你們不能進去。」花語和天閒被一個穿警服的年輕人堵在門外。
「為什麼?」花語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她急著想進去。「你們看,這些都是來看除玉蟾的,可是都沒讓進去,你們也不能例外。」年輕的警察顯然是第一次應付這種場面,面對花語顯得有些跼踀,不過卻還是堅守自己的崗位。但天閒總覺得這人的生命形態略顯平淡一點,沒有普通人那麼明顯的個性。
「我是除玉蟾的朋友,而且她現在可能需要我們的幫助。」天閒不溫不火地道,說著緩緩邁步,不見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很輕易地就越過警察們設下的人墻,消失在拐角處。
「喂,你……」剛才擋住花語的年輕警察衝著天閒的背影叫道,卻只捉到天閒掉頭的微笑。等他衝過拐角,天閒已經沒了蹤影。
看著垂頭喪氣走回來的小夥子,花語不禁笑了。既然天閒去了,除玉蟾該會沒事吧。這小夥子看上去也是剛從警校畢業的那種,全然沒有工作經驗,剛才居然不顧一切的去追天閒,若不是旁邊的戰友急忙把他的位置堵上,恐怕形勢早就不可收拾了。面對著越來越激動的影迷,警察設下的人墻顯得越來越無力。
「小夥子,別喪氣,你追不上他的,而且我保證天閒過去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是第一次出勤吧?」花語忍不住安慰自責不已的那名年輕的警察。
「哎,第一次出勤就出這種事,那是你朋友嗎?我可是以前警校的短跑冠軍,居然連他的影子都沒追到。」年輕警察沮喪的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是啊,那是天閒,追不上他沒什麼丟人的。那傢夥是怪物,不能用常理來推論的。你也是這裡畢業的吧?哪屆的?」花語看出這年輕人年紀不大,而且顯然沒有經驗,卻掛著代表大尉軍銜的肩章。而且花語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眼前的年輕人給人一種飽經滄桑後心如死灰的感覺。
「報告,我是精英學院學靈屆畢業生,範朝陽。」範朝陽對著花語敬禮立正。「撲哧。」花語忍俊不住,忙拿黑色長袍的衣袖遮住。可是花語沒有發現,既管她的動作再快,卻還是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裏,那種全然不做作,又充滿魅力的微笑打動了他的心,也為花語日後惹來一場麻煩……
「玉蟾沒事吧。」天閒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謝雅身邊,嚇的謝雅、鐘天和卡拉各自躍到病床前,擺開應戰架勢。
「天閒是你啊,雖然玉蟾姐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謝雅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玉蟾容貌被毀的事,只是默默指了指床上還昏迷不醒的除玉蟾的臉。方纔還衝著天閒作嬌作癡的俏臉已經變的一片狼籍,經過處理後雖然沒有那麼多血流出了,卻還是給人血肉模糊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天閒看了一眼,莫名的竟然覺得一陣心血翻騰,氣往上衝,忙別過頭去。
 「大姐是被人暗算的。這是你的玉墜,多虧它才救了大姐一命。」謝雅將那只殘破的玉墜遞給天閒。天閒拿過來在鼻上嗅了嗅,抬頭看著謝雅問道:「純陽陰咒力?」
「你知道?」鐘天也是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才確定的,沒想到天閒竟然只靠破碎法器上一點殘存的氣息就能分辨出來。
「嗯,只有同時擁有狂喜和絕望兩種咒力的法術才能令玉墜被破壞成這樣。不過對方的咒法顯然還沒有完成,不然連這個角也不會剩下了。」天閒把玩著只剩下一個角的玉墜,眼中閃過一道道讓人心寒的冷電。未完成的純陽陰咒想要傷人那是需要有低級役神催動,自己施加在玉墜上的是北斗七星的星神之力,沒想到居然會有役神敢無視自己的警告。要知道,北斗七星可是靈異界的保護神。
「嗯!」床上的除玉蟾嚶嚀一聲悠悠醒過來,覺得臉上一陣生疼,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摸。
「住手。」看到除玉蟾醒來的謝雅大驚,忙一把拉住除玉蟾。「小雅,我的臉怎麼了?」除玉蟾反握住謝雅的手問道。「大姐,沒什麼,只是一點皮外傷,上了藥過幾天就會好的。」謝雅不敢把真相告訴除玉蟾。
「別騙我了,我還不瞭解你。我聽的出來,是不是我的臉毀了?也好,我也厭倦了演藝圈的生活,該是退出的時候了,只可惜再也不能見他了。」除玉蟾的話音裏表現了出乎尋常的冷靜。
「不,大姐,你不會有事的,你還可以見你的他啊。」若是平時,謝雅一定會打趣地問「他」是誰啊?此刻卻沒有了這種心情,只是握緊除玉蟾的手。
「傻妹子,男人最在乎的始終都是女人的容貌,我這樣見他還不如不見,讓他永遠記得我美麗時的樣子。」除玉蟾搖搖頭。此刻她的心也在滴血,可是她不要謝雅為自己擔心,心上的痛使她忽然忘卻臉上錐心刺骨的疼。
「你們這麼說,豈不是讓天閒能治都不敢動手治了?」花語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來了,後面還跟著剛才拚死阻擋天閒的範朝陽。除玉蟾說出那樣的話,彷彿天閒真的只在乎她的容貌,才會替除玉蟾治療臉上的傷勢的。
「大姐,你說只要讓你進來,你馬上就能擺平外面那些人的哦。」顯然外面已經快頂不住了,這範朝陽才被迫把花語帶進來的,希望花語真能擺平外面那些狂熱的影迷。
「花語姐。」除玉蟾想起身打招呼。「算了,你就這麼躺著吧,不然待會還得躺下。天閒,你也快點啊,玉蟾再不出去,外面可就亂套了。」花語道。
「知道了。玉蟾你躺好吧。」天閒靠到除玉蟾床前,扶著玉蟾躺好。除玉蟾順從地任憑天閒擺佈,張著一雙美目看著天閒。不知為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願意相信天閒。
「要不要我們迴避?」謝雅適時問道,各家秘術一般都不肯讓外人見到,這是靈界都知道的禁忌。
「嗯。也好,不過你就不用了,讓幾個男士出去就可以了,不然待會天閒檢查的時候不方便。」花語微微笑著道。
「小白,出來,快點。」等範朝陽、鐘天、卡拉三人離開後,天閒拍拍自己的袖口叫道。寬大的衣袖一陣蠕動,接著鑽出搖搖晃晃的玄鳥,兩隻翅膀做出伸懶腰的姿勢,睡眼惺忪地道:「啊……幹什麼?吵死了。」
「起來做事了,睡了這麼多天,你不覺得累啊。」天閒不客氣地彈了玄鳥的腦袋一下。玄鳥還沒完全清醒,被天閒彈的打了個滾。「嗚!」玄鳥抬起一邊的翅膀摀住被天閒敲到的地方,抗聲道:「幹什麼?告訴過你不要敲我的頭,會變的和你一樣笨的。」
「說什麼?」天閒又想敲下去。玄鳥和貘獸都是從小就跟著天閒的,只不過隨著天閒的成長,它們也慢慢成長起來,變的越來越像人類。
「不要老欺負小白。」花語用手擋開天閒的手。「就是,老欺負我。」玄鳥躲在花語身後做鬼臉。
「好了,別鬧了,小白,把這個含在嘴裏,不要嚥下去,要替玉蟾治臉呢。」天閒把裝玉髓的盒子放在玄鳥面前。
「知道了。」玄鳥不是很樂意地將玉髓一飲而盡,過了一會才又一股腦地吐了出來,不過卻明顯只剩一半。
「敲你,又偷喝了一半。」天閒不客氣地罵道。這次玄鳥早有準備,飛快地閃到窗臺上:「我才沒偷喝,反正你也用不了那麼多。」
玄鳥就好比是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而且又是那麼可愛,天閒也不是真生它的氣,見它躲遠了也懶得去追,捧著半盒被稀釋的玉髓湊到除玉蟾面前。
「用這個?」除玉蟾剛才看見玄鳥把這些從嘴裏吐出來,現在卻要塗在自己臉上,覺得有點彆扭。「玉蟾,你別覺得噁心,小白的口水很多人想吃還吃不到呢。」花語是女人,當然更能明白除玉蟾現在的心理,那是覺得口水怪噁心的。
「就是,就是。」玄鳥不敢飛過來,怕被天閒抓到,只是在遠處幫腔。
「這倒是真的。來,你也想早點好吧?」天閒好像在哄小孩子,柔柔地道。
「嗯。」除玉蟾閉上眼睛,仰起俏臉,任憑天閒把涼涼的,還帶著一點清香的玉髓塗在自己臉上。不一會,玉蟾整個臉上都被一層似有似無的透明液體覆蓋住了,隔著玉髓凝結成的薄膜,可以很明顯地看到玉蟾臉上那些可怕的傷口在慢慢消失,恢復成晶瑩如雪的肌膚。「太神奇了。」第一次看到這一幕的謝雅忍不住驚呼。要知道,除玉蟾臉上的傷痕是因為咒術造成的,復原速度本就特別慢,現在不但在恢復,而且速度竟然快的驚人。
「差不多了,語姐,你幫玉蟾取下來吧。」天閒看除玉蟾臉上的傷痕都消失了,對花語道。
「嗯。」花語應一聲。玉髓凝結成的薄膜現在已經變成一張絕對透明的面具覆蓋在玉蟾的臉上,更增添幾分光華。花語小心地起下除玉蟾臉上這天然的面具,一張完美的臉孔終於暴露在空氣中。
「仔細看看語姐和玉蟾還真有相像呢。」謝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除玉蟾和花語都是那種極聰慧卻又極為溫柔的女人。兩人的氣質驚人的相似。
「天閒你看,這玉髓凝結的面具如何?」花語把從除玉蟾臉上起下的面具拿給天閒看。
「很好,和玉蟾的樣子一模一樣,拿去拍賣如何?」天閒開玩笑地道。「去,給我!」除玉蟾一把搶過天閒比畫著的面具,虛驚一場的她此刻自然也恢復了輕鬆的心境,「我要自己留著做紀念。」
「哼,剛才還嫌我的口水臟。」玄鳥不甘心受冷落。除玉蟾不好意思地把它捧到手裏,笑著道:「對不起啊,小白。剛才是我不應該,你原諒我好嗎?」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玄鳥故意做小大人狀,引得天閒、謝雅、除玉蟾和花語都忍俊不住。
「其實真要說起來,小白的口水是真有人搶著要呢。」笑了一會,天閒道。
「真的?」剛才除玉蟾還以為花語只是說笑,現在又聽天閒說起,不禁問道。
「莫非……」謝雅想到了什麼,遲疑著不敢開口。「莫非什麼啊,說來聽聽。」花語道。
「小白莫非是千年肉芝?」謝雅小心地問道。
「對了,小白就是成精的燕子。」花語道。「我才不是燕子,那名字好難聽。我是玄鳥,不然叫『伏波』也成。」玄鳥顯然不喜歡燕子這個稱呼。
「大姐,你們好了沒有啊,外面那些影迷快衝進來了。」聽到裏面笑聲不斷,可是卻沒有人開門,範朝陽急的直跳腳,終於忍不住在外面敲門。
「好了,就好!」發現自己把範朝陽忘的一乾二淨,花語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忙打開門。
「好了嗎,好了嗎?」範朝陽一進來就東張西望地找人。「好了。」整理好裝束的除玉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他面前。
「啊!」範朝陽顯是沒反應過來,半晌驚嘆道:「實在太神奇了。快,快,快出去安撫一下你那些影迷,我們快頂不住了。」
「好,天閒,語姐,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就回來。」除玉蟾道。離開病房時,鐘天和卡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狠狠盯了天閒一眼。花語這才見識到除玉蟾那種明星的氣質,燦爛的笑容,一剎那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激盪的情緒也立刻平靜下來。「謝謝朋友們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請大家先回去好嗎?」
送走一大堆仰慕者,以及警察局來問口供的人,除玉蟾渾身都像散了架,無力地倒在加護病房,雖然說現在除玉蟾已經可以出院了,可是她實在是走不動了。純陽陰咒雖然被天閒的玉墜硬擋下九成,可是卻已經很大程度上消耗了她不少精力。範朝陽、鐘天、卡拉都已經陸續告辭。
天閒微微擁著除玉蟾靠坐在病床上,和對面的謝雅、花語閒聊著。謝雅將鐘天、卡拉從現場得到的情況大體說了一遍,同時也將除玉蟾出事時她所見到的情形告訴給天閒。等聽到是一隻巨掌打在除玉蟾身上,震碎玉墜後居然還有能力遁走,天閒眼中的神彩也越來越冷。「大姐,要不這次的拍攝暫停吧。」謝雅關心地道。
「不行,我絕不會對這種人低頭。」除玉蟾也有倔強的時候。「嗯,我也覺得不該就這麼算了,至少這樣可以引出那傢夥。」天閒沉思著道。
「你想拿大姐當誘餌?要是再出事怎麼辦?」謝雅不肯。「沒關係,我讓小白跟著玉蟾,不會有事的。」天閒自有打算。「它?」謝雅看著在除玉蟾頭上跳來跳去的玄鳥,雖然聽說過有關玄鳥的種種神奇之處,不過它終究是畜牲,能對付的了高級蠱術師嗎?「別看不起它,當年它在亡魂之森可是百鳥之王。」花語替玄鳥辯護。玄鳥聽到有人誇它,自然昂頭挺胸,作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沒事的,小雅,你別太擔心了,我相信天閒。」除玉蟾及時出言,結束了這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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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雲霞現形
第二天,劇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照常開機拍攝,而這齣戲的女一號雲霞到此刻才姍姍來遲,自然又要除玉蟾來做介紹。雲霞是和除玉蟾齊名的演員,而且真要說來除玉蟾是歌星出身,說到演戲怕還及不上這雲霞專業。
如果說朱絲是艷女的話,這雲霞就是典型的艷婦,畫成柳葉狀的細眉,一對寶石般的眼睛,頭髮用很複雜的花飾盤在頭頂。而且她比朱絲更懂得男人的心理,雖然穿著不是很暴露,卻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身體,若隱若現,給人造成無限的想像空間,充滿妖異的誘惑力。
「來,天閒,我給你介紹,這是雲霞,你這次的拍檔。」除玉蟾很熱情地給天閒介紹,一點看不出昨天被人暗算過的痕跡。
「你好,我是天閒。」天閑習慣地伸出右手。「你好。」對面的雲霞嗲聲嗲氣地道,不過伸出的卻是左手。天閒不動聲色地換了一隻手,眼角的餘光發現雲霞挽著提包的手上,似乎有一個很熟悉的傷痕。
「玉蟾啊,聽說昨天你受傷了,擔心死我了!哎,昨天我有點私事,不然早就趕來了。」雲霞和除玉蟾不是第一次打交道,雲霞又是個自來熟,很親熱地巴住了除玉蟾,就不知道她的問候有沒有別的原因。
「吼,呼。」兩聲很不友善的聲音,卻是站在除玉蟾肩頭的玄鳥發出的。對於這個雲霞,玄鳥似乎很排斥,做出一副攻擊的姿態。
「哎喲,好可愛的小傢夥。」雲霞嬌笑著,想要撫摩玄鳥。「呼。」迎接她的是玄鳥的尖啄。「啊。」雲霞的笑容一收,痛呼著縮手。
「小白!對不起,這小傢夥脾氣不好,可能是不習慣生人吧。」除玉蟾喝止住想要繼續攻擊的玄鳥。
第一天緊張的拍攝很快就結束了,本來男一號是有專門的戲服,不過天閒卻不肯換下身上的白袍,最後也只能作罷,幸好他這衣服比較中性,沒什麼時代特徵。
工作結束後的拍攝場地空無一人,劇組不少人對於精英學院只是聞名,這是第一次親身來到學院裏,早就四處參觀去了。可是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一男一女正在竊竊私語。
「我不幹了,你們本來說好只是嚇嚇她,可是現在搞出人命來了,昨天還差點殺了她。」這是一個男聲。
「由不得你了,現在我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出了事大不了一走了之,你就準備等死吧。」動聽無比的女聲偏偏陰森的毛骨悚然。
「可是,本來說好,只是嚇唬嚇唬她,讓她收斂一些就好了。可是你們現在弄出人命來了。」
「那是意外,我沒想到她身邊居然有高人相助。」
「可是……」
「小羅,別那麼掃興,難得見面,幹嘛說那些殺風景的話題,來,嗯……哦……啊……」細微的聲音漸漸變成男女粗重的喘息。
         ※       ※       ※
「小白,你是說那個新來的女人身上有讓你很不安的氣息?」天閒正在問話。玄鳥似乎喜歡上自己的新家,說什麼也不肯從玉蟾的身上下來,不時在玉蟾衣服裏鑽來鑽去。「色鳥,問你話呢。」天閒氣惱地對剛從玉蟾領口探出腦袋的玄鳥道。「是啊,反正我很不喜歡就是。那不是香水味,倒像是龍涎香的味道。」玄鳥還知道適可而止。不過一邊的朱絲可就沒那麼安分了,打趣道:「大姐夫,我怎麼看著你有點像在吃醋啊。」
「死丫頭,找打啊?」聽朱絲管天閒叫大姐夫,除玉蟾作勢要打。「呵呵,大姐,你可真沒良心,我是為你好啊。」朱絲忙笑著跑開。
「別鬧了,龍涎香是好東西嘛。小白為什麼會討厭它的味道啊?」趙清清是所有人裏年紀最大的,當然了,天閒是不算人的。沒有了童心的她雖然沒除玉蟾等人那麼活潑,卻顯得更加理智。
「不是,她的龍涎香是用來護身的,因為她被很多人的怨氣纏繞,混了雜質的龍涎香味道特別噁心。」玄鳥的嗅覺那可不是普通的靈敏。
「那你對付得了她嗎?」天閒關心的是這些實際的問題。「嗯,可以,不過要保護一個人就不行了,所以最好把小灰叫來幫忙。」玄鳥抱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理,決定把貘獸也拉下水。兄弟嘛,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於是睡了幾天的貘獸又上演了一齣賴床的戲碼。在知道罪魁禍首是玄鳥後,兩隻不足三寸高的小東西又打在了一起。
「天閒,你說昨天也是她嗎?」除玉蟾顯得很擔心。「差不多,這女人的手受了傷,雖然藏的好,我還是看到了那個十字傷痕。」天閒肯定地道。
「為免夜長夢多,還是早點解決吧。」自從那天花語發現除玉蟾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後,不自覺地對她多了幾分牽掛。
「哎。」天閒無聊地朝後坐倒,「來這裡到現在正事都還沒頭緒。那個什麼馮麗麗沒事吧,這幾天太忙,不然已經可以從她那知道真相了。」
「她挺好,那幫人也沒再找過她,不過你還是先忙好大姐的事吧。」柴文插道。經過那次柴白來鬧了一通,雖然柴文還是對天閒有心病,不過已經不那麼針鋒相對了,而且現在五毒只有她孤軍作戰,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
「對了想不通你怎麼會成了那幫蠱惑女的大姐頭呢,小孩子過家家也學人家搞黑社會。」天閒想起那天的事,好奇地道。
「你可別小看小文手下那幫傢夥組成的『龍鳳黨』哦,在這裡除了『如意樓』那幫人,沒人敢不買她們的賬呢。」朱絲替自己的姐妹抱不平,畢竟親疏有別,天閒還只能算預備姐夫,必要時她還是會站在柴文一邊的。
「幾個小孩子瞎胡鬧,能有什麼名堂。」天閒不以為柴文能成多大氣候。
「你別狗眼看人低。」柴文的火又上來了,「你去收幾個手下來,五局三勝,誰輸誰是小狗。」
「切,我不好意思和你賭這個,不然別人說我欺負你。」天閒忽然發現逗柴文其實挺有趣的。「少來,不敢就是不敢。」柴文氣道。「不是,什麼小狗不小狗的,這太沒意思了,如果你輸了,以後我說什麼你都要聽。」天閒用上了激將法。
「好。」柴文終究是小孩心性,受不得激。「別。」花語沒來的及阻止,只能苦笑道:「柴文你死定了,祈禱天閒不會讓你做什麼痛苦的事吧。」
「哼,他別小看我。我們龍鳳黨裏也有高手的,那些有身份的人是不屑和你計較。」柴文不把花語的話當一回事。
「我好像記得我告訴過你,天閒和炎龍集團有關係哦。」朱絲想起第一次見天閒的情形。
「那又怎麼樣,說好只能讓手下比,要請外人幫忙我還難道不會啊?」柴文不服氣地道。
「可能是我沒說清楚,天閒好像是星宗的宗主。」朱絲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柴文,龍鳳黨那只是在精英學院這個小地方吃的開,而且那些小嘍囉不少都是極有背景的,讓一般人多少有些顧忌,離開這裡,你龍鳳黨是哪顆蔥啊。
知道天閒是星宗宗主身份的只有花語和朱絲,聽到朱絲說出內幕,即使是除玉蟾也嚇了一大跳。
「你是那個神秘組合的人?」除玉蟾的形容正是外界對炎龍集團的感覺。炎龍,虎王一直是東方鼎足而立的兩大組合,近千年來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曾有人戲稱這兩個組合的首腦才是東半球所有國家的真正首腦,它們掌握著東半球近四成的經濟命脈。
「別一副吃驚的樣子,不過就是個大點的財團罷了。」花語說得很輕鬆,渾不知炎龍集團造成的震撼。
「算了,我認輸。」柴文的心情跌到谷底,眼珠滴溜溜亂轉,暗自盤算著怎麼把剛才的賭約賴過去。比起那種大規模的組合,她這不成器的龍鳳黨確實只能算是小孩子過家家。
「哈哈,太好了。天閒,給小文出個難題,老是不把我這三姐放在眼裏。」朱絲幸災樂禍地拍掌大笑。
「三姐,你不幫我還和著外人欺負我。」柴文正在懊惱,聽了朱絲這些話更是氣憤。
「什麼叫外人,天閒是『大姐夫』。」朱絲在大姐夫三字上加了重音。「死丫頭,還說,是不是又皮癢了?」除玉蟾又羞又急,剛才因為炎龍集團造成的震撼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時間笑罵聲,追逐打鬧聲,桌翻椅倒聲,響成一片。
接下來幾天,拍攝都顯得異常的順利。找不到幕後傷害除玉蟾的黑手,謝雅卻著急得很。她也曾經故意迴避,給兇手製造機會,可是那兇手卻彷彿從來沒存在過似的,一點線索也沒有。
「天閒,你看現在怎麼辦?」有些不耐煩的謝雅來找天閒和花語商量。「可能是顧及你在拍攝場吧。」花語揣測地道。
「不像,這幾天我曾經故意離開,還是沒有見到對方動手,而且上次動手也是我在場的時候。」謝雅沉思著搖搖頭。
「那是誰?難道是天閒?」天閒身上散發出的是只有一些天生異秉的人才能發現的星神之氣,但那和靈力不同,應該不可能對蠱術師造成震懾才對。
「有可能。」天閒若有所思地道:「對手的純陽陰咒還沒有完成,使用時需要下級役神的幫助,可是神界等級森嚴,凡低級役神遇到上級神怪是必須迴避的。」雖然天閒不認為有役神可以看透他的本來,但是那種足可以和北斗七星比擬的星氣即使再壓抑也足可以叫普通的役神膽寒了。
「那明天你早點離開看看,我讓大姐晚上的拍攝拖的久一點。」只有千日作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再這麼天天疑神疑鬼下去,估計兇手沒抓到,謝雅她自己先累倒了。
「嗯,也好,有小白在,該不會出什麼事才對。」天閒無意的一句話卻招來謝雅的不滿,怎麼好像她還不如那只玄鳥?
按照計劃,天閒今天早早就離開了拍攝現場,走時一再交代玄鳥,要小心保護好除玉蟾。玄鳥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天閒這邊前腳離開,暗中一雙眼睛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根據謝雅的意見,今天的拍攝一直拖到天黑,而除玉蟾、謝雅和她的兩個跟班更是拖拖拉拉一直到半夜才走。精英學院中一片寂靜,聽不到絲毫的聲音,攝影棚中那些用於拍攝的鎂光燈關掉後也顯得有些陰森。忽然一陣寒風掠過,打個呼哨,使得原本就恐怖的氣氛更加濃郁。「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風呢?」除玉蟾朝謝雅使個眼色。她們所在的房間本身是密封的,如果風能吹到這裡,那麼外面的風早就該吹翻天了。
收到除玉蟾信號的謝雅點頭會意,也朝著鐘天和卡拉打出手勢。三人猛地躍出,成犄角之勢在室內站定,各自朗聲念頌起來。「我以神詆之名,隱沒在黑暗中的妖物現形吧。」謝雅拔出不足八寸的雕木杵,衝著前方虛揮。「法歸萬象,邪魔降伏!」鐘天則摸出一把符咒朝著空中撒去。而卡拉則舉著十字架在半空不停畫出十字:「以我主耶和華之名,束縛來此的惡靈。」
「吼。」一聲哀鳴響起,在除玉蟾面前多出個只有一尺高的小人,渾身綠油油的,頭上頂著一頭的樹葉,還長著快拖到地的鬍子。此刻小人的身上被符咒和一個十字的光形壓住,動彈不得,在他的手中則跳躍著一團讓人從心底感到排斥的黑霧。
「誰?出來!」謝雅衝著門外大聲喝道。門外響起一陣哆嗦聲。「不出來我就動手了。」謝雅厲聲喝道。
「別,別,是我,別動手。」暗處的男子露出頭來,雙手高舉,「是我,是我啊!」出來的是羅曉。「這麼晚了,你在這幹什麼?」謝雅毫不放鬆地盯著他。
「我,我……我是看你們這麼晚沒走,怕你們出事,所以來看看。」羅曉神情慌張地道。
「是嗎,那倒多謝你的關心了。」羅曉出現的時間實在太可疑,容不得謝雅不懷疑。
「沒,沒什麼。」羅曉的舌頭有點打結。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在四周響起,謝雅沒空再理會羅曉,和鐘天、卡拉三人背向而立,將除玉蟾圍在中間,目光四處遊走,想找出發聲者所在的位置。「幹嘛這麼緊張啊?」在謝雅的眼前,出現一蓬黑霧,黑霧慢慢聚攏,會聚,逐漸現出了一個清晰的人影。
「雲霞,是你?」除玉蟾脫口驚呼。雖然這雲霞一貫妖異放浪,卻沒想到居然還這麼狠毒。
「真是對不住,呵呵呵,玉蟾妹子啊,誰叫你的生辰時間那麼巧,正是我需要的最後一個人呢,哈哈哈。」雲霞邊笑邊說,嬌軀亂顫,連卡拉和鐘天都看的目亂神迷。
「你不是還少一顆怨恨之心嗎?」同樣是女人的謝雅還能保持清明,問道。
「那不是現成的嗎?」雲霞的勾魂指朝直哆嗦的羅曉一指。
「你,你……」羅曉嚇的話都說不出來,卻已經被那先前被束縛住的小人拖到雲霞面前。
雲霞長著長長指甲的修長玉指摩挲著羅曉的臉龐,妖裏妖氣地道:「不用害怕,羅郎,很快我們就永遠不分開了。」
「你,你……」可憐羅曉那麼大的個子,卻被不足一尺的役神按住,疼的額頭直髮冷汗,「你一直在騙我。」
「什麼騙不騙的?我可是也讓你嘗夠了甜頭。你這樣說人家會傷心的,你不是說你願意把心給我嗎?現在我來取了哦。」雲霞的笑容越來越甜蜜,玉手慢慢探到羅曉的胸口,五指用力,一縷鮮血流出,羅曉目光開始從畏懼變的怨毒。
「對。我就是要你恨,你的恨意越深,我的力量就越大。」雲霞的笑容到此刻都還沒有改變。她封閉了羅曉的聲音,就是要羅曉把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心裏。
「住手。」縱然對這羅曉沒什麼好感,卻也不能眼看著他被人殺了吧,謝雅大聲呵斥道。
「哎呀,小妹妹,別生氣哦,你看,羅曉現在多幸福啊。」雲霞的一隻手將羅曉的嘴角拉開,羅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住手。」雲霞的另一隻手已經越插越深,謝雅顧不得許多,衝上前想要阻止雲霞。「小朋友,不要著急。」那綠色的役神擋在謝雅面前。
「沒你的事,滾開。」謝雅的木杵朝他橫掃過去,想把他掃開。
「小姑娘,不要這麼衝動嘛。」剛才被謝雅等輕易困住的役神此刻卻反而很輕鬆的就擋開了謝雅的攻擊。
「呵呵呵呵,小妹妹,你們那些專門對付邪物的法術對役神是沒用的,剛才要不是他要替姐姐施咒而不能分心,你們那種法術也困不住他的。」這麼一耽擱雲霞已經把羅曉血淋淋的心臟提在手中,張開那美麗的櫻桃小口,一口就把那和她的櫻桃小口相比起來大得多的心臟吞了下去,沾染了血跡的嘴唇,顯得更加的紅艷。雲霞輕輕拭去嘴角殘餘的血跡。謝雅感覺到,這一刻她的力量似乎已經增長了十倍都不止。
「玉蟾妹子,就差你了,你成全姐姐吧。」雲霞慢慢靠近玉蟾,而謝雅等人此刻都被那役神纏住脫不開身。
「玉蟾妹子,我會記住你的。」當成功將要來臨時,雲霞的冷靜已經蕩然無存。
「喳!」一聲刺耳的鳥鳴,從除玉蟾的身上射出一點白影,把猝不及防的雲霞撞飛了出去。
「什麼東西?」從地上爬起來的雲霞氣急敗壞,在她怨氣護體後,居然有東西能衝破護體真氣,直接攻擊她的身體,剛才這一擊使她覺得渾身酸疼。
「你這個妖精,我不喜歡你。」玄鳥的聲音絕對比雲霞要動聽的多,不過一點都不客氣。
「小東西,你找死啊。」頭髮散亂的雲霞現在顯得很是猙獰。
「就你,你也就能欺負欺負那綠閃的傢夥。」玄鳥的翅膀朝著打個不停的役神一指。
「玉蟾,你沒事吧?」這麼一耽擱,天閒和花語也已經趕到。「怎麼可能?你們怎麼通過外面結界的。」雲霞面色大變,這兩人,花語還好解釋,那天閒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居然能在自己不發覺的情況下通過自己設下的結界。為了怕被人發現,雲霞進來時特地設下隔絕聲音的結界,可是現在兩個大活人通過結界進來後,結界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沒事,你來了?」玉蟾俏聲道。只要天閒在,她就覺得充滿安全感。
「雲霞,你的事我不管,你去找另外的平衡之心吧,我要帶她們走了。」天閒道,既然能被雲霞利用的,那多少都是些本身自有寡人之疾的人。他不是聖徒,也沒有濟世為懷的胸襟。
「你說的輕鬆,我已經找齊了九十八顆心臟,三天內上哪去找到另一顆平衡之心?」雲霞之所以一直沒能練成純陽陰咒,就是因為當四十九顆怨恨和四十九顆愛慕之心集齊後,若不能在三天內找到那顆平衡之心,她自己也會被那截然相反的兩種力量撕毀。
「玉蟾我們走吧。謝雅,你們也別打了。」對於雲霞最後那句話,天閒全當沒聽到。從剛才天閒進來起,雲霞的役神就已經退到角落處,現在還在不住顫抖。
「可是,這種妖物怎麼還能讓她活在世上?」謝雅道。「你們三個都對付不了她,能怎麼辦?」天閒奇怪地問道。
「那你呢?」謝雅問天閒。「我不能殺人的,不管再怎麼邪惡,她還是血肉之軀的人啊。」天閒瞪大眼睛道。當然,此刻的他並不知道,他並非不能殺人,而是不能沾染血腥。直到天閒見到自己的父母,才會知道,為什麼他會一直排斥殺人的真正原因。「可是如果不殺了她,還會有更多人受害啊。」謝雅試圖讓天閒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不會,她還有三天時間。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找不到那顆平衡之心,而且現在她也不能再亂殺人了,除非是你們誰先去攻擊她,而引起自然的反噬,不然她要殺人就必須利用怨氣衝魂,她就會連三天的時間也沒有了。」天閒挽著花語和除玉蟾轉身就走。
「喂,喂。」謝雅見天閒說走就走,只能匆忙地跟上,「你確定不會再出事嗎?」「放心吧,小雅,不會有事的。」花語安慰謝雅。精通玄機的她多少也能看出一點什麼。「那就好。」即使再不放心,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連雲霞的役神都打不過,就算想做什麼也無能為力。
「想走,沒那麼容易。」雲霞怎麼可能放過垂手可得的成功。集中一身的怨氣,衝著想要離開的天閒背影撲去。「砰」的一聲,似乎是撞在什麼很柔軟的物體上,將雲霞彈出老遠。天閒頭也不回,不信邪的雲霞再次撲上,結果還是被彈飛出去。天閒越走越遠,雲霞卻始終被那無形的墻壁束縛著,直到再也看不到天閒的背影,那無形的墻壁也似乎消失了。
就在天閒的無形之力消失後不久,雲霞的面前出現一個蒙面的男子。「你失敗了。」聲音很低沉。
「對,對不起,我……」雲霞剛才的威風蕩然無存。「你該知道失敗的規矩,不用我教你吧?」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雲霞苦苦地哀求道。「不死?不死留你有什麼用,失去咒力的你,能做什麼?」男人的聲音冰冷。「我,我還有身體,我還有漂亮的臉,求你救我,我什麼都願意做。」現在的雲霞彷彿是一隻搖尾乞憐的母狗,敞開衣襟,拚命展示著自己的身體,雖然眼神中充滿畏懼,還是使盡渾身解數,想要勾起面前男人的慾望。
「哈,你真是只下賤的母狗。」男人眼中森冷的目光充滿了淫褻。
看到求生有望,雲霞的身體更是如同水蛇一般纏繞著眼前這掌握自己命運之人的雙腿。「好,我就救你這一次。」
男子一把扯開雲霞遮體的衣裳,用力握住了她胸前的蓓蕾。一股噬心的劇痛衝刺著雲霞的神經,可是她卻絲毫不敢露出一點不滿,還是勉強擺弄著淫蕩的姿態。對眼前的男人她知之甚深,此人不但喜怒無常,而且薄情寡義。雖然他已經答應了,但只要他有一天厭倦了自己,還是隨時可能要她死無葬身之地。「好好。」男子放聲大笑,將已經身無寸縷的雲霞抓著頭髮提起,消失在夜幕中……
解決了雲霞事件的天閒等人回到宿舍,各自分頭回去,除玉蟾依依不捨地別過天閒。直到玉蟾、謝雅等都走光了,花語才憂心地問道:「天閒,就這麼放過那雲霞真的沒事嗎?」剛才花語就想說話,可是既然天閒做了決定,花語也不便在人前讓天閒為難。花語是個完美的女人,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和天閒的不同意見。「這麼多年,你可曾見我殺過活物?人間的事是不該由我來了結的。」天閒顯得心事重重。
「天閒我知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有時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你忽然離開,習慣有你在身邊的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花語忽然緊緊抱住天閒,把頭深深埋在天閒的胸膛。她已經習慣了照顧天閒,真有一天天閒忽然離開,她真會不知所措。特別是今天天閒處理這件事的方法,突然讓她覺得,原來自己並不是那麼瞭解天閒。
「好了,早點睡吧,既然沒事了,明天該想法解開馮麗麗的催眠術,我們來這的目的主要還是找你姐姐。」天閒不知道有沒有明白現在花語心中所想,只是輕擁著花語柔聲地道。花語並不能知道天閒真正的擔心。
今天那一身綠色的役神是因草木怨氣所生的樹精靈,他也是契約者的一員,暗星的出現還能說是偶然,現在樹精靈的出現看來事情絕不單純。
「嗯。」花語應一聲,卻又如同小女孩撒嬌一般道:「抱我。」
「好。」天閒抱起秀臉已經紅得像火的花語。無論和天閒的關係多密切,每次到這個時候,花語還是忍不住覺得臉紅心跳……
隔天果然如天閒所說,雲霞留書後不告而別,弄的劇組大罵,還是知道真相的除玉蟾將眾人的情緒安撫了下來。事到如今當然只能由除玉蟾親自上陣才補上雲霞的缺了,幸好她和天
閒本就有那麼一點默契,倒也不覺辛苦。這麼郎情妾意,很快就度過了一天的快樂時光……
「小麗,你決定解開催眠術了嗎?」朱絲正用難得一見的嚴肅在問馮麗麗。天閒告訴她,既然馮麗麗的記憶需要雙重催眠,那一定是她自己恐懼的東西,如果揭開未必是好事。
「嗯。」馮麗麗堅定的點頭,不管是什麼,她都想知道,那是屬於她自己記憶的一部份,何況即使不解開這些催眠,對方也不肯放過自己,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做個乾脆的了結來的好。
「那好,小麗,你閉上眼睛,就快開始了。」朱絲讓馮麗麗放鬆地坐在沙發上,然後才衝著天閒打個眼神。
天閒一聲不響地將食指放在馮麗麗的印堂穴。平時天閒的手總是攏在袖中,難得一見,今天朱絲等才發現,原來天閒的手居然彷彿是玉石一般晶瑩剔透,彷彿透明似的。無數隱約的流光順著天閒的手聚集到點在馮麗麗頭上的食指尖端,越聚越多,變成一團奪目的光球,越來越大,最後幾乎覆蓋了馮麗麗半個頭。光芒忽然一震,透過馮麗麗的頭骨,照在後面的墻上,展現出一副畫卷。
「呸。」看到那從馮麗麗腦中映射出內容的眾人,即使如朱絲這麼開放的也忍不住別過頭去,至於剛從古代走入社會的趙清清,早就不知道藏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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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如意樓
那墻上出現的是一副淫糜到極點的畫面。馮麗麗正處在一個滿是鐵鏈、刑具的地方。那裏一絲不掛地綁著無數的女人,臉上都帶著眼罩,綁人的方式千奇百怪,不過都是極盡虐待之能事。還有一些同樣赤裸裸的男人,臉上帶著半張面具,一些壯碩的大漢還提著皮鞭。其中一個被吊著雙手和另一個女人糾纏的正是馮麗麗。
「怎麼會這樣?」花語羞極地問道。「這是第一重催眠,是催眠者投影給對方的,對於意志堅強的人,情慾正是最好的意志鎖。」天閒早就猜到這第一道封鎖是什麼,一般用到雙重催眠那都是被施術者的意志力很強,當然還達不到堅定不移,不然催眠術是沒有用武之地的。而想要封鎖人意志所用的第一層催眠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人類的情慾或者貪慾。這種情竇初開的少女,充滿詩樣的夢,自然前者的效果要好的多。
「人間萬象,還汝本來!」天閒朗聲道,手中的光彩忽然顫動了一下。墻上的畫面忽然一變,出現一處綵燈輝映,樂聲震天的舞池。
「是如意樓。」朱絲第一個叫道。那裏是她常去的地方,簡直閉著眼睛都能走過來。「如意樓?什麼地方?」天閒只聽上次和柴文拌嘴時說過這個名字。
「是精英學院最賺錢的地方,據說有政府要員和黑社會分子在背後支援,囊括了酒店、娛樂和衣食住行各方面。」柴文雖然不去如意樓,對這個對手的底子倒是蠻清楚。
「等等,那是什麼?」花語驚叫。原來此刻馮麗麗走到了包廂的走廊上,而在最裏面的一間,門虛掩著,一個讓天閒熟悉的人,正指揮手下將兩個已經無法動彈的女人抬著。那包廂的地面出現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洞口四周都是血淋淋的屍體。
然後就是馮麗麗頭也不回的奔跑畫面,後面似乎有人一直在追著,最後回到住處,馮麗麗面前出現了那個魔術師,剩下的就變成一片漆黑了。
「問題竟然出在學校裏?難怪三宗弟子翻遍羊城也沒找到。當初不是說我們雙方都不能在這裡生事嗎?」天閒問花語道。「不清楚,我也很少過問娘的事。」花語對炎龍集團的事知道的比天閒還少。
「我想起來了,那天有個客人訂了一套禮服,叫我送去如意樓六○八室,可是我那是第一次去那裏,好奇想到處看一看,結果就看到那一幕,當時我嚇死了,拚命跑,拚命跑,剩下的事就不知道了。」馮麗麗從催眠中醒來。
「看來只有去那裏看看了。」天閒若有所思。「我也要去。」最關心花明心的終究還是花語。
「嗯,也好。不過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到時看到什麼都別難過。」天閒道。
「你是說……」花語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天閒。「我也只是猜測,到時再說吧,但願還不是太晚。」天閒道。
「你們就兩個人去會不會太危險?」除玉蟾不放心天閒。「沒關係,放心吧。」天閒笑笑。真正能困住他的地方並不多,而花語自保是不成問題的。
天黑後的精英學院一點也沒有顯得冷清,特別是在如意樓這裡,似乎此刻才最熱鬧。大概有十幾層的大廈坐落在一處喧鬧的岔路口,正面的樓宇裝飾得金碧輝煌,在夜晚綵燈的映照下更顯得光芒四射,正中足有數十米的招牌,「如意樓」三個大字正在不停的閃爍。
「雖沒有外面那些夜總會的規模,倒也有幾分別出心裁。」天閒停住腳步,側頭對花語道。
 花語此刻正挽著天閒的手,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實際上早已心急如焚。
「別管那麼多了,還不快進去。」花語催促道。
門外自有迎賓小姐為兩人拉開門,笑容可掬地道:「歡迎光臨!」
天閒舉步走進如意樓,第一層是舞廳,不過實在不像是學生來的地方,到處都是些妖艷媚骨的風騷女郎,濃濃的脂粉味讓天閒皺起了眉。
「先生和夫人第一次來吧?」迎面走來一個穿著稍微整齊點的女人,大概是領班一類。「嗯。」天閒點了下頭,算是回答。
「我是這裡的大堂經理,我叫小娜,兩位有什麼事儘管說。」小娜很熱情地道,還衝著天閒拋媚眼。
「我不喜歡這裡的環境,有沒有清凈點的包廂?」天閒環顧四周,亂哄哄的舞池,實在是吵得很。
「哦,這邊請!」小娜做個請的手勢,引著兩人順走廊來到一處裝飾雅致過道,正是馮麗麗來過的那個地方。「砰。」沒留神的小娜撞上一個大鬍子,那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
「你!」大鬍子要發火,卻一眼看到小娜身後的天閒,急忙將話嚥下去,低下頭,匆匆離開,這欲蓋彌彰的行為反更叫天閒起疑。
「那個人可能是仇松。」天閒悄悄對花語道。「不會吧?」花語將嘴湊到天閒耳邊。「不,一定是他,雖然沾了鬍子,他那噁心的德行卻太明顯了。奇怪,他來這裡幹什麼。」遠遠看去天閒和花語倒像是情人在細語。「兩位到了,還滿意吧。」小娜打開一間廂房的門。
「嗯,很滿意。你下去吧!」天閒遞出幾張鈔票。
「天閒,現在怎麼辦?」關上包廂的大門,花語急忙問道。「別急,先讓小灰去看看。」天閒今天特地把貘獸帶來就是要利用它鑽洞尋穴的本領。
「找找看,這裡有沒有地道。」天閒把貘獸放在地上。
「啊欠。」貘獸打個噴嚏,用小爪子揉揉自己的鼻子,「什麼味啊,真受不了。」
「別嫌了,我還不是受不了,快找。」天閒催促道。
「要找什麼?這下面肯定是空的。」貘獸對於洞穴的感覺是很神奇的,它可以找出方圓五里內所有的洞穴,現在站在洞的頂上怎麼能感覺不到。
「那找個不起眼的地方打個洞,夠我們通過就成。」天閒道。花工夫找機關他沒那工夫,硬擊出個門來動靜又太大,不如讓貘獸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好了。」一眨眼的工夫貘獸就從地上起出一塊切口斜向下的圓鐵板。這樣人下去了還可以蓋上。
「好了,下去吧。」天閒對花語道。
地道裏並不像想像的那麼黑,反而比上面還亮的多。這處是個鐵籠子似的地方,大概是因為他們不是通過機關下來的,不但鐵籠的門大開著,而且一個人也沒有,除了本該是包廂的地方變成鐵牢,這裡簡直和上面的佈局一模一樣。
走廊的拐彎處人影閃動,似乎人都聚集在那邊。
「小灰,過去看看。」天閒讓賴在自己肩膀上的貘獸下來。「又要跑。」貘獸很不樂意。
 「好了好了,最多回去給你吃的就是。」天閒無奈地道。現在這兩個小東西越來越難伺候了。
玄鳥喜食玉石,貘獸好吃五金。現在這小傢夥卻只吃黃金,幸好吃的不是太多。
「嗯,不許賴哦。」貘獸這才高興起來,如同離弦之劍衝著前面人影晃動的地方而去。一會兒,兩聲悶哼後,只見貘獸飛也似地竄回來:「好了,兩個傻大個被我擺平了。」
拐角處天閒看到那兩個被貘獸擺平的人,魁梧的身材,精赤著上身,手上提著皮鞭,臉上帶著面具。正是馮麗麗第一重催眠中的那些人。
天閒臉上的憂色更濃了。
「怎麼這麼久了你還沒擺平,上面可是很不高興。」一個怒氣沖衝的聲音,很耳熟。
「實在對不起,您也知道,這女人不是一般的人,請再給我一個星期,我保證她會服服貼貼,那兩個已經準備好了,就請您老先回去,還請多多美言。」第二個聲音年輕了許多。
「哼,你們是不是不想做了?要知道,想貼上面的人多的是。」第一個聲音餘怒未消。
「是,是是,還請您多包涵。」接著響起幾個媚騷到極點的聲音,「仇哥哥。」「嗯,哦……」「啊……」
「噁心,真是仇松!」花語悄聲道。「嗯,我知道。不過另一個人怎麼好像是狂虎。」天閒低聲回答。
「好了,那兩個呢,先帶來給我看看。」仇松還不敢忘了來的目的。
「是,是,來啊,把那兩個新人帶來。」接著一陣鐵鏈響動的聲音,伴隨著梭梭的腳步聲。
「咋,真是極品,若不是上面要,真想好好試一試。」仇松嚥了口吐沫道。「沒關係,您可以先試試,只要不破了她們的身子,還不是隨便您,我另外準備人讓您盡興。」諂媚的聲音繼續道。
「好,聊勝於無吧。」仇松的聲音裏充滿惋惜,「來,美人兒,過來。」
「是,主人。」兩聲充滿誘惑的女聲。
「不好,是靜容、靜君。」花語對這兩個只比自己大幾歲的長輩熟悉得很,「快,救人,不能讓她們被畜牲糟蹋。」
「花語,你別太激動,等會兒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天閒心知自己所料不差,這裡果然有這種勾當。這是天閒到人間後第一次真正摸到心魔的尾巴。
「快,我知道,你快啊。」花語這時哪還能靜下來。
「哎。」天閒無奈地嘆口氣,一袖掃出,封閉的鐵門彷彿紙糊般變的四分五裂。一股濃郁的絕望、悲傷、憤怒和毀滅的氣息撲面而來,逼得天閒後退一步。
出現在花語面前的仇松正坐在一張寬大的沙發上,對面坐著的正是那天在精品店所見的魔術師。在仇松腳下,靜容、靜君姐妹彷彿狗一樣地趴著,身上沒有一點半點的遮羞物,被鐵鏈係著脖子,胸前也因為那些鐵鏈而顯得異常突出,因為是伏著身子更顯得沉甸甸的。
「靜容,靜君,你們在幹什麼?」花語大聲叫道。聽到熟悉名字,兩女渾身一震抬起頭來,朝這邊望過來,水汪汪的美目中除了性再沒有其他,往日的慧黠再也看不到,有的只是服從與無助。
「你究竟對她們做了什麼?」花語怒聲道。
「嘖嘖,居然有人送上門來。來啊,拿下她!仇先生,這算是我白送給您的。」魔術師大言不慚地道。
從四面湧出無數同樣赤著上身的大漢。「你們都該死。」怒氣沖衝的花語此刻展現出不凡的功力,傳承自鬼谷一門的「菊殘手」招招奪命。
「好狠的丫頭!」狂虎終於藏不住了。
「去。」天閒從半空截住狂虎。他知道,狂虎的身手花語是應付不來的。
「是你。」狂虎認出天閒。
「是我。」天閒應道。
「我早就想找你報當年擒我之仇,你送上門來那最好不過。」狂虎似乎這幾年並沒有把功夫落下,功力比之當年不可同日而語。
「滾!」天閒依然是一袖把狂虎捲飛出去,摔得灰頭土臉。
「花語,抓住那帶頭的。」天閒看也不看摔出去的狂虎,卻發現仇松正想從後門溜走。「站住,這麼快就想走?」反正天閒就是看這傢夥不順眼。
狂虎知道自己還是不能和天閒抗衡,藉機遁去。而仇松邁出去的腳步卻就此打住。
「仇先生,好久不見。安好?」天閒諷刺地問道。
「好,好。嘿嘿,是天閒啊,我還以為是強盜呢,你怎麼來了,我被人挾持,多虧你來。」仇松一點都不臉紅地道。
「哦,這樣啊,那請仇先生休息一會,等花語拿下那個人,問出明心的下落,我送先生出去。」天閒負手站到仇松身邊。
「天閒,來幫我。」花語高聲道。因為無法靜下心來,花語半天都沒能制服對手,加上心裏越來越急,招數也就更不成樣子了。
「好。」天閒虛空化出一股勁風,硬把魔術師捲到花語面前。花語出手如電封死了他週身大穴。
「現在你該說說明心被關在哪了吧。」花語看著已經喪失自我的靜容姐妹急躁的說,美麗的臉頰扭曲的有些猙獰。
「她被關在東面第六間。」魔術師看到花語現在的樣子,不敢說謊。
「天閒幫我看著他,我去那看看。」花語現在是一刻也不能等的。
「好。」天閒抬步走到魔術師面前。「天閒,來幫我,我打不開。」花語去後不久,天閒就聽到她的叫聲。今天花語似乎十分失態。
「嗯,來了。」天閒想拖著面前的魔術師一起去。「看打。」一道黃色的光芒朝天閒打來。天閒不介意地抬手就擋,那點光芒卻毫無阻礙地穿過天閒的長袖。天閒臉色一變,忙退後一步。那點光芒在天閒原來立身的地方爆炸開來,變成一片光雨,刺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七星劍氣。」天閒脫口驚呼,等他睜開眼時,地上的魔術師已經不見了,遠處一個女人的身影一閃而逝。
這七星劍氣是北斗七星的絕技,普通人別說用,連聽都沒聽過,難道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發生了嗎?
「天閒快來幫忙啊。」花語絲毫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還在焦急地叫著。
「來了。」天閒使勁搖搖頭,丟掉剛才的想法。
總算知道靜容姐妹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的了。花明心此刻正被一副巨大的鐵鏈拉成大字形,不時有皮鞭在機械的控制下抽打著她的身體。皮鞭上一片粉紅,每揮舞一下就散發出一股異香,顯然是沾了不少藥物。
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事根本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倒是有幾隻巨大的蜥蜴被吊住全身,只有那長長的舌頭不時在花明心的身上舔食。
花明心的目光也變的有點呆滯了,不過眼角卻還滲著淚水。
「姐姐,我來救你了。」花語悲傷地道。
花明心的目光轉動了一下,茫然地看著花語,卻發不出聲音。
「天閒,怎麼會變成這樣?」花語拉扯著天閒的衣袖問道。
「這是種很古老的方法,千年前一些殘暴到極點的昏君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而培育出除了性以外什麼都不知道的玩物所用的方法。」天閒盯著眼前的花明心,他想從花明心的眼裏找出,花明心現在到底墮落到什麼地步。心魔雖然一直被關在封魔殿,但它們依然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控制人間一些特別邪惡的人。這種摧殘他人靈魂的方法還不算最惡毒。心魔大多只是想使人心如死灰而放棄反抗而已。另外一種真正邪惡的方式是使人完全心死,當然,心魔是不會希望人間真的滅絕的,畢竟他們和創世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花語替明心撤去那些比刑具更可怕的東西。失去鐵鏈的依託,花明心無力地軟倒下來。
不顧明心滿身的污穢,花語急忙扶住她,讓花明心趴在自己背上。
感覺到溫馨熟悉而又安全的氣息,明心的眼珠開始緩慢地轉動著。
「哎,走吧!」天閒招呼花語,「外面還有兩個呢。」
仇松現在已經被天閒嚇破了膽,到現在都沒敢離開,看到天閒出來,連忙陪著笑臉迎上:「天閒啊,這個,今天的事還請你……」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天閒當沒看到他。
「我不管你們的事,這裡的事交給你善後了,你看著辦,最好不要有什麼尾巴。」天閒不願理睬仇松,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是,是,那是一定的。」仇松用衣袖抹著臉上的冷汗,今天的事要是捅出去,他的政治生涯就算完了,而且為了保密,上面還會殺他滅口。
「好自為之,我走了。」天閒話落從袍服裏探出雙手,虛空畫出一個圈,把花語、靜君姐妹都包裹在其中,一陣強光閃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幕更是震住了仇松,如果說剛才他還打著什麼壞主意,現在那是一點歪念都不敢起了。這種超自然的現象根本不是科學能解釋的了的,還不知道炎龍集團有多少人有類似的絕技,要是真惹毛了天閒,哪天半夜起來發現找不著腦袋才冤枉呢,他可犯不著給上面頂罪。
天閒用移形換影大法將明心、靜君、靜容帶回自己的住所。以她們現在的樣子,實在是不便被外人看到。
花語第一件事就是帶明心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污穢。至於靜君、靜容,想是剛準備交仇松帶走,倒是早就清洗乾淨了。
「靜君,靜容,你們還記得我嗎?」天閒試圖喚回靜君姐妹的記憶。
「主人,我們是您的奴隸,請不用憐惜。」雖然目光中沒有一點呆滯,說出的話卻除了媚惑的聲調再無其他。
「靜君,靜容,記得月宗,記得你們大姐花綵衣嗎?」天閒不死心地問道。不過天閒也知道希望不大,她們和中了催眠術的馮麗麗不同,靜君姐妹是自己放棄了人的思維,因為痛苦和屈辱,用封閉自我的方式來逃避這一切,能解開這種枷鎖的除了自己,別人是誰也幫不上忙的。 「不記得。」靜君靜容異口同聲地道。
「哎。」天閒無力地倒在床上,如果說星神之眼有什麼無法看透的那就是人心吧。人心隔肚皮,所謂常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便是斗轉星移,物是人非,看盡了人間萬象,遍覽那紅塵百態,天閒還是無法掌握人類的內心。也許這也是星帝藉故讓天閒下界的原因吧。畢竟夏蟲不足語冰,不身在其間又怎麼能領略人心苦澀。
天閒躺倒的行為造成了一個誤會,失去一切的靜君姐妹心中剩下的只是服從和性。天閒彷彿給了她們一個暗示,兩姐妹搖擺著消魂噬骨的步伐,一左一右走到天閒身邊,親熱地坐到床的兩側,體貼地為天閒按摩全身,還時不時地將不著一絲的嬌軀在天閒身上廝磨著。
「天閒,靜君她們怎麼樣了。」花語在浴室問道。
「你還是自己來看吧。」天閒揮手讓靜容和靜君退開。真正讓天閒吃驚的事發生了,現在靜容姐妹是受不起一點誘惑的,剛才的一番動作,兩女已經鼻息粗重,玉體如蛇般不停擺動,此刻天閒讓她們退下,兩女居然當著天閒的面做起那磨鏡之戲。
「怎麼回事?」帶著明心回來看到這一幕的花語目瞪口呆,現在她連害羞都忘了。
「很可怕吧?好好一個人,居然變成了只懂得性的玩物。」天閒的語氣很冷漠,完全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說話。
「那你還看著,快想辦法啊。」花語急道。
「沒辦法,對人心我也無能為力。」天閒聳聳肩。想不通,慾望本是地球上生命短暫的動物為了延續下一代而產生的本能行為,可為什麼人類會把它變成一種純粹的享樂,同性之間也搞得出花樣來?
「妹妹,你別難為天閒了,人心確實是最難測的。」花明心從花語身後走出來。果然不愧是月宗的下代宗主,這麼快就從那夢魘中掙脫出來。
「你沒事了?」天閒懷疑地看著換上花語衣服後的明心。
「暫時是沒事了,不過我想或者只是被藏在記憶深處了吧。」花明心顯得很冷靜。
「哎。」天閒今天似乎特別喜歡嘆氣。看來自己當日的猜測沒錯,那個傳言也是真的。只希望明心的心性別被扭曲的太厲害。對於極端理智的人,經歷了這種事,要嘛被擊跨,要嘛就會忽然悟透很多事,從此心性大變。
「天閒,你們星宗可以安排我儘快回去嗎?我想回去看看。」花明心平靜地問道。
「你還是別回去了吧,花姨現在還在氣頭上,你們現在回去……」天閒遲疑著道。按照水傲的意思是暫時把花明心留在自己這裡,等他和鳳守恆勸服了花綵衣才讓明心她們回去。
「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回去,這次的事是我惹出來的,我不能連累靜君姐妹。」花明心毅然道。
「可是,母親的脾氣……」花語也想勸說,可是對於這個姐姐……從小明心就比花語聰明,花語也很聽這個姐姐的話,如今忽然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
「不用說了小妹,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姐姐絕不逃避,就是靜君她們,讓我難以心安。」花明心自責地道。
靜君姐妹和她名為姑侄,情同姐妹,這次不是因為花明心自以為是不聽勸告也不會發生這種事。現在看著心高氣傲,年過三十還守身如玉的兩位大姐姐變成這種樣子,心裏的痛哪是天閒可以體會的,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也許被花綵衣懲罰後她的心裏會好過一點。
「天閒,真的沒辦法還她們本來面目嗎?」花明心問道。
天閒搖搖頭,沒有說話。他也知道這對於明心來說太殘酷,花綵衣是月宗宗主,明心從小和靜君姐妹一起,二十多年的感情,卻因為明心一著之差造成這種無法挽回的過錯。
「哎,都是我不好,回去接受母親責罰後,我會盡力找出讓她們恢復本來的方法。」花明心看著眼前渾然忘我、沉迷慾海的兩姐妹,眼裏蒙上一層水霧。
「這裡就讓給她們吧。」天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麼,默默退了出去,看來他和花語得另收拾個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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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姐,自己保重。」天閒對即將登機的花明心道。這是炎龍集團旗下的航空公司,天閒動用了星宗宗主的特權,所以才這麼快就安排好飛機讓花明心回去。
「天閒,通知水伯和鳳叔了嗎?」花語看著載著花明心的飛機越飛越遠,擔心地問道。
「昨晚就通知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你媽那裏了吧。希望能勸動她,你看你媽會聽勸嗎?」對於花綵衣原諒花明心,天閒其實不抱希望,因為從水傲那聽來的種種,花綵衣絕對不會買他和鳳守恆的賬,不然水傲也不會叫天閒先把人給藏著了。
「哎,我很小就跟著師父,後來又被你拐走,和母親相處時間很短,我也不知道。不過,媽的脾氣……」花語強做笑顏,雖然離開母親很久,可是印象中的母親是個很嚴肅而且很要面子的人,恐怕很難接受姐姐身上發生的事。
「回去吧,那邊還有兩個大姐不知道怎麼伺候呢。她們這樣回去,你娘不瘋才怪。」天閒可笑不出來,自己那還有兩個大麻煩呢,現在那對寶貝除了發春什麼都不知道,還好現在自己的宿舍很少有外人,要是被別人看見,那天閒就真的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怎麼回事,不會這麼快就被人發現吧。」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天閒老遠就看到自己住處四週全是軍隊的士兵,把他的宿舍圍得水洩不通。
「這是怎麼回事啊?」天閒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該死仇松,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您是天閒先生吧?」帶頭的軍官沒有像天閒想像的那樣橫眉豎眼,反是陪盡笑臉。
「是!什麼事?」天閒點頭道。
「是這樣的,上面來了命令,說從今天起如意樓劃回您老名下,原來那幹霸佔您老產業的黑社會分子一律重判,重判。嘿嘿。」軍官點頭哈腰地道。
「別您老您老的,叫我天閒就可以了,不要把我叫老了。你左一個上面,又一個上面,上面是誰?」天閒不以為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禮多必詐,這軍官這麼客氣,恐怕有陰謀。
「是,是。怪我沒說清楚,其實這是仇副總理親自下的命令。這裡還有您的產權證,營業執照也轉到您的名下了。」
軍官不知道是不是脊柱有毛病,反正那腰就是直不起來。
「哦,這樣啊,對了,忘了問你怎麼稱呼了?」好嘛,這仇松為了堵天閒的嘴還真不遺餘力,出手倒真大方得很,那如意樓雖然不大,但裏面的機關多得很,絕不是外面看的那麼點大,而且地點特殊,真可說是日進鬥金。
「我是這裡負責治安的,我叫糊塗。」糊塗連忙道。
「糊塗?難得糊塗,好名字啊。」天閒語帶諷刺地道。
「謝謝您老誇獎,您老是不是簽個字,我好回去交差。」糊塗把公文遞過來,大體就是說將如意樓劃歸天閒所有,而且繼續經營原來的業務,當然其中也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業務內容。
「好了,順便問一下,胡威你認識嗎?」天閒簽字時筆走龍蛇,也不管別人認不認得。
糊塗看著天閒簽的字上下左右、翻過來復過去地看,就是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字,正在仔細辨認著,聽到天閒問話,忙把公文合上,道:「那是我兄弟,怎麼您認識?」
「哦,沒什麼,見過一面。好了,你看是不是先把周圍這些人撤了,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不大好看。」天閒道。
「是,是,那是應該的,集合,集合。」糊塗名叫糊塗,實際卻精明得很,天閒下了逐客令,他可不會再不識相。
看著這群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人離開,花語悄悄問道:「天閒,你真的要經營如意樓嗎?」
「你沒看出來,如意樓除了表面那些生意,還兼著不少見不得光的交易,比如像你姐姐那種。你別看他們這麼大方,店裏都是他們的原班人馬,根本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他們只要每個月從贏利裏拿出一部份零頭分給我,就可以堵住我的嘴,讓我不方便再去生事,這麼便宜的事他們何樂而不為?」這種老掉牙的伎倆,天閒實在看的太多了。因為在仇松看來,人沒有不貪財的。善財難捨,如果如意樓變成天閒的產業,即使還弄些見不得光的皮肉生意,天閒也只會睜隻眼閉只眼。即使天閒想鬧,因為業主是天閒。真鬧大了直接給天閒扣頂大帽子,還能順手找個揹黑鍋的。
「你既然知道,還……」花語對於那個害了姐姐的如意樓實在沒好感。
「這你就不明白了,縱觀上下五千年,任何一個國家,從大禹開始,這種皮肉的勾當就一直存在。既然這樣,不如好好控制,這樣至少不會出現花靜君她們那樣,被人徹底摧毀自我的玩偶,像她們那種類型的人生命是很短暫的,即使保養的再好,也不過活到四十多歲,就會因為年老色衰而被當成垃圾丟掉。」天閒道。
「哎,我說不過你,說到靜君,你真的沒辦法幫她們嗎?」花語問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是真的沒辦法。」天閒目光閃爍地道。方法是有,可是所要牽扯到的人或事實在太多,那樣做的話,對靜君兩姐妹未必是好事。
「不知道她們倆今天情況怎麼樣了。」花語打開門,昨天她和天閒一夜沒睡,在大廳陪著花明心說話,靜君姐妹的喘息聲一直響到早上三點,這會兒倒是安靜下來了。
房中靜君姐妹睡得很是香甜,兩人玉白的身體糾纏在一起,表情上露出一點嬰兒的純真,可惜夾雜著的淫糜氣息破壞了這份童趣。
「她們最近也很累了,特別是昨天……算了,讓她們睡會吧。」天閒悄悄退出去。花語聽天閒說到「她們昨天很累」時,臉沒來由地紅了一紅。
「天閒,天閒,今天那麼多士兵圍住這裡,有什麼事啊?」一直擔心天閒的除玉蟾看到士兵散去,急忙來看天閒。
「沒什麼,不過有人想把如意樓送我當禮物。」天閒不打算瞞誰,反正瞞也瞞不住。
「別開玩笑了,說真的。」除玉蟾嬌嗔道。
「是真的,現在天閒可是如意樓的老闆。」花語關上門,回來時正好接住除玉蟾的話頭。
「真的?」這回輪到除玉蟾呆住了。沒想到天閒居然這麼神通廣大,昨天剛去如意樓找麻煩,今天就把如意樓收到自己名下。
「你還打算繼續經營下去嗎?」除玉蟾在演藝界打滾多年,接觸不少達官顯貴,對於如意樓的一些風言風語多少知道一些。
「嗯。」天閒點點頭。
「那……聽說如意樓有那種生意,是真的嗎?」除玉蟾試探著問道。
「早,主人!」沒等天閒說話,花靜君和花靜容不知怎麼醒了,推門問好。兩個赤裸的身體,纏繞著畸形的細鐵鏈,兩個SM劇的女主角就這麼活生生地呈現在除玉蟾面前。
「你!」除玉蟾氣的說不出話來,她做夢也想不到天閒居然會做出這麼變態的事來。
其實花靜君姐妹一冒出來,天閒就知道事情要糟。不過已經有準備的他自然不會讓除玉蟾就這麼跑了,再者,這兩個大麻煩還真要除玉蟾幫忙呢,因此立刻就攔住已經衝到門口的除玉蟾:「玉蟾,聽我說啊。」
「不聽,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語姐你那麼好,我,我也……你竟然還做這種事。」除玉蟾在天閒懷裏拚命掙扎。
「天閒,以前你怎麼對付我的,可別對玉蟾『口軟』哦。」花語見到這種情形,不但不來幫忙,反而拉著花靜君姐妹避到房間去換衣服。
被花語一言提醒,加上除玉蟾越來越激烈的動作,天閒猛然朝除玉蟾紅艷的櫻唇吻了下去。
 「嗚。」除玉蟾被天閒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更加激烈地掙紮起來。天閒卻更加用力地抱住玉蟾,不肯放開,終於除玉蟾捶在天閒身上的粉拳顯得越來越無力了。「嗚,嗚。」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除玉蟾開始熱情地回應天閒的吻,唇舌交纏,頭頸纏綿。過了良久,天閒確定除玉蟾不會再發火,這才慢慢放開玉蟾。
玉蟾大力地喘了口氣,臉上紅得快滴出血來,以前雖然見過了這種事,但自己卻是頭一遭親身體驗,低著頭說不出話來。春來海棠嬌欲滴,難擋狂蝶起幽香,萬眾風情,千般嫵媚,看的天閒呆住了。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默默而立。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時間已經停止。「撲哧!我說,你們要站到什麼時候啊?」花語的笑聲插進這情潮洶湧的寂靜。
「語姐。」被人撞破心事的除玉蟾沒了心思和天閒慪氣,只是在那跺腳,越發顯得嬌艷可人。
「好了,好了,要撒嬌你的方向搞錯了。」花語打趣地道。在她身後的花靜君姐妹穿上衣服後不再顯得那麼突兀,靜靜站在花語身後不發一語。
「天閒,我發現她們穿著衣服和不穿衣服簡直是兩個人。穿著衣服時她們只是花瓶而已,可是脫掉後就變成了充氣娃娃。」花語把剛才的發現告訴天閒,因為有除玉蟾在場,花語儘量用一些隱晦的詞來形容。
「哦,這樣也好,慢慢想辦法吧。」天閒道。
「到底怎麼回事。」除玉蟾雖然暫時被天閒分散了注意力,卻也不是就這麼把剛才看到的事情忘了。
「花語,還是你來說吧。」天閒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玉蟾,你還真的怪不得天閒,你聽我說。」花語把除玉蟾拉到一邊,一五一十的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除玉蟾,當然不能說的她也就一帶而過。
「有這種事?」即使除玉蟾見多識廣,恐怕也是頭次聽說有人為了自己的慾望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當然,不然天閒已經有你這麼個大美人,怎麼還會胡來。」花語取笑除玉蟾。
「姐姐才美呢!」除玉蟾被花語說得很不好意思。「對了,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呢?就這麼把她們留在這裡,那遲早會被人發現的。」除玉蟾擔心地道。
「不知道,過一天算一天吧,希望姐姐能勸動母親,早點把她們接回去,也許回到過去生活的地方,會對她們的記憶有所幫助。」天閒不是很肯定的道。這種摧殘身心的方法雖然和心魔親自操縱的洗腦儀式無法相比,但這種傷害,相對人類而言,已經夠刻骨銘心了,畢竟普通的人類太脆弱。
         ※       ※       ※
魔法師拉卡爾被人救走後,通過如意樓地下的密道直接來到精英學院外虎王集團的猛虎大廈。那救拉卡爾的女人竟然就是先前在如意樓招待過天閒的小娜。
「妹妹,我……」總裁專用的電梯里拉卡爾囁嚅著道。說實話,對這個比他還小幾歲的妹妹他實在是怕得很。
「不要對我說,你跟你姐夫去解釋。」小娜很不開心地斥道。
「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啊!」拉卡爾還想申辯。
「不怪你?他們怎麼找上門來的,早就叫你殺了那個馮麗麗,你就是不聽,讓你先把人送出去你也不理,現在我看你怎麼交代。」小娜的語氣衝得很。
「可是,那時候殺了馮麗麗不是容易惹人懷疑嗎?再說那花明心是炎龍集團的人,如果輕易轉移我怕引起炎龍的注意。」拉卡爾想要強辯。
「你不要找藉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動馮麗麗那是因為你在打她的歪主意,本來你想留著做自己的私寵,這才不肯讓別人經手,卻沒想到花明心那麼難伺候。這些日子你雖然沒真的壞了花家那幾個丫頭的身子,不過也算折騰的夠了,哼。」小娜怒氣沖衝地道。
此刻電梯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頂樓是一處很黑暗的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拉卡爾和小娜摸出一副夜視鏡帶上。對面的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隱在黑暗中的男人,即使是戴了夜視鏡也不能看清他的面目。
「小娜,你來了?」男人的聲音傳來。
「嗯,如意樓出了點事,我用了你給的那東西。」小娜姍姍走到男人身邊,靠坐在男人的膝蓋上。
男人環住小娜的腰,看著下面還在發抖的拉卡爾,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拉卡爾想開口。
「還是我來說吧,是這樣的,今天如意樓來了一個叫天閒的人,他破了我們地下室的買賣。」怎麼說拉卡爾畢竟是小娜的哥哥,雖然小娜說的絕情,倒不忍心真的不管他死活。
「天閒?」男人渾身一震,險些把小娜摔到地上。「他已經醒了嗎?早就叫你們不要做那種事,你們做那種事,造成的怨氣是最容易驚動他的,我早就該想到的。」男人自言自語道。
「天閒?你不是說只要防著另外的一些人嗎?那些人都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就連你那幾個兄弟現在也已經構不成威脅,這個天閒是什麼人?為什麼先前一直沒聽你提過?」小娜奇怪地問道。
「哎,小娜,你終究還是沒想起往事,不然你一定知道天閒是誰。我之所以一直沒提,本來我以為他應該不會恢復往日的修為,更重要的是以他的心性不大可能和我們有所交涉。看來是我大意了,即使沒有天罡法袍,天輪居然也沒能使他昧於前塵……你們準備怎麼善後?」男人憐惜地看著小娜,若不是為她,自己也不會做出背叛兄弟的事來,可是她卻把自己忘的乾乾淨淨。自己明知她只是奉命來迷惑自己,仍然還是無法自拔。
「哼,那天閒強煞現在只有一個人。對了,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可能是我們的對頭炎龍集團星宗宗主,我們可以在星宗人來之前調集人手,把他擺平。」小娜流露出一種完全不符合她氣質的兇狠氣勢,看的男人又是一聲長嘆。
「你們調集人手能對付得了我嗎?」男人仰天問道,每當小娜露出那種表情,他的心中就覺得生疼,枉自己手眼通天,卻連心愛的女人受人控制也無能為力。
「那自然是不行的,可是你也太高抬那個天閒了,難道他還能和你們兄弟相比嗎?」小娜一轉眼,隱去兇厲之色,恢復了嫵媚。
「是的,這是個秘密。我早說過,如果你記起往事就會想起天閒的身份,否則我也不能告訴你,總之你們不要去招惹他。」男人雖然愛極小娜,這點上卻不肯讓步。
「那,你再給我兩道劍氣就是了。」小娜不肯死心,這次的事真要追查起來,拉卡爾絕對脫不了干係。這傢夥再不成器,畢竟是父母唯一的希望啊。
「沒用的,你既然已經動用了一次,他就有了防備,何況再用的話可能連我的身份也會暴露。」男人道。
「你說他也是七星……」小娜總算明白過來,不過卻被男人堵住未盡之言,「知道就好,總知把如意樓給他,以後不要靠近他。」
「嗯,拉卡爾你下去吧,我還有事。」小娜嫵媚地看了男人一眼,揮手讓拉卡爾離開。揀回一條命的拉卡爾此刻已經是大汗淋漓,聞言忙不迭地退了回去。
頂樓成了男人和女人的二人世界……
         ※       ※       ※
天閒帶著除玉蟾去如意樓,留下花語照顧靜君姐妹。
如意樓的人也似乎早就得到通知,見到天閒都很客氣地打著招呼,有人還議論紛紛,不知道天閒會不會來一次大換血。
「你看怎麼樣?」天閒問除玉蟾。這種娛樂業的生意,除玉蟾比自己有經驗多了。
「嗯,不錯,以前都是晚上來,這還是第一次大白天過來,這裡的裝潢真得很不錯,員工的品質也高,能不經過訓練達到這種效果確實難能可貴。」除玉蟾稱讚地點了點頭。這地方還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最重要的是不知如意樓從哪找來這些「演員」,簡直比起自己影視城的班底也不遜色。
「你別弄錯了,外面幾個的素質還好,你看裏面那些領舞伴舞,以及服務小姐,她們的氣質都是後天催眠的結果。催眠術可以讓人得到超常的發揮,可是卻不能達到真正的大師水準。」天閒看著眼前這些花枝招展、排得整整齊齊迎接自己的員工,輕聲在除玉蟾耳邊道。
被提醒的除玉蟾仔細一看,果然,這些人雖然動作氣質都極盡幽雅,但在細微處卻露出一些僵硬的痕跡。這還是因為除玉蟾本身就是演藝出身,不然還真的看不出來。「真的,你怎麼看出來的。」除玉蟾不以為天閒對女人的研究那麼細緻。「眼睛,催眠術造成的後果在眼睛裏會表現為一種隱約的陰影。」天閒讓眾人各歸本位,自己卻將手攏在袖中彈了個響指。
「待會去看看吧,估計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天閒神秘地對除玉蟾道。
「有什麼好吃驚的,不過說起來這裡的環境還真不錯呢。」除玉蟾道。
「我知道,帶你來就是這麼回事,這行你熟悉,幫我打理著吧。」天閒說出帶除玉蟾來的真正目的。
「不,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我才不來。」除玉蟾一口回絕。
「你跟我來看。」天閒也不強求,只是拉住除玉蟾追著那些離去的包廂女招待。一處包廂裏,傳來女人放蕩的笑聲和勸酒的話語。
「有人嗎?」除玉蟾好奇地湊到窗口,卻發現包廂裏只有那招待在自說自話。
「怎麼回事?她在做什麼?」除玉蟾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們是和花靜君姐妹遭遇相同的人,不過應該是被玩膩的那種,再通過催眠灌輸給她們另一種思想,她們就會變成比機器人還好用的高級玩偶,除了幹這個,她們什麼都做不了,剛才我只是刺激了她們腦海深處的催眠指令罷了。」天閒回答道。
「那,難道不能解除她們的催眠嗎?」除玉蟾記得馮麗麗的催眠就是天閒解開的。
「能,當然能,可是她們就會變成花靜君她們那樣的活死人。」天閒又彈了下指頭,低沉的聲音傳出老遠。包廂中的女子也如夢方醒,停下自己毫無意義的獨角戲。除玉蟾則跟著天閒悄悄地離開。催眠術本身並不是用來害人的,反而是一種治療人類心靈創傷的技能,可惜人們總是能從有用的東西中找到用之作惡的辦法。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除玉蟾憂心忡忡地問道。
「有啊,等待奇跡。」天閒很不負責任地道,目前他還是沒能完全使用欲魔的一些能力,對於人心的控制,遠遠比不上完整的心魔。
「我是說正經的。」除玉蟾氣苦地捶了天閒一下。她這裡正在說正經事,天閒卻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你聽說過有治心病的藥物嗎?這種事只能靠她們自己,不過成功的幾率很小。」天閒腳下不停,直接朝外面走去。
「等等我,你走慢點!那就讓她們這樣過一輩子?」除玉蟾好容易跟上天閒的腳步。「等吧,時間是治療心病的唯一藥物,也許過了十年八年,她們能恢復,不過在這之前,就只能麻煩你了。」既然除玉蟾拐自己去拍戲,自己也就拐她一回吧, 「老鴇」這職業蠻適合除玉蟾的。
「好吧。」除玉蟾無奈的點點頭,當初如果不是遇到天閒碰巧心血來潮,可能她自己也和那些女人遭遇相同的命運吧。
總算把如意樓的問題解決了,天閒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正打算回去補個回籠覺,昨晚折騰一宿,現在困的慌,不想除玉蟾卻死拖活拽地把天閒給拉到臨時攝影棚。總之不管多辛苦,戲是不能停拍的。
可憐的天閒混混沌沌,迷迷糊糊,外加哈欠連天地被除玉蟾擺弄了一天。這拍戲實在是比什麼都累,天閒平時隨便慣了,可是現在卻偏偏舉手投足都要小心,想不累也很難。
天閒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住處,總之如果沒有除玉蟾領著,估計他也不知道會撞到哪去。
昏昏沉沉的他,只覺得幾雙溫柔的小手替自己寬衣解帶,服侍著自己上床歇息。
肉體極度疲勞的天閒,元神自然而然地掙脫出來,飄飄蕩蕩,不知到了什麼地方。
「天閒,天閒。」威嚴的聲音傳來。
天閒尋聲看去。
「星帝!」眼前居然是北極星帝的身影,天閒忙翻身拜下。
「難得你經歷輪迴之後還能前因不昧,這次我來找你,是為把這東西送來給你。」北極星帝捧出一團閃爍著黑光的東西,一個黑色的底座上豎著一個丁字形的不知質地的支架,在頂部橫竿的兩端下方,懸掛著兩個透明發光的托盤。在北極星帝的手中,橫竿總是朝一邊傾斜著。
「星帝?」天閒驚訝地道,他比誰都明白星帝此舉的含義。
「拿去吧,你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北極星帝沉痛地道。
「可是,星帝,難道真的無法挽回嗎?」天閒沒有接過北極星帝手裏的法器。
「天閒,難道你還沒發現嗎?入世的七星、二十八宿如今都已經失蹤了,而另外兩族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使我實在抽不開身,人間由怨氣而生的契約者頻繁出現。最重要的是七星的本命星都開始變的混沌,如今只有動用這種力量,儘快送他們回來。」北斗星帝道。
「可是,我怕我已經不能掌握這『法則天平』了。」原來星帝送來的竟然是執行「黑暗法則」的「法」則「天平」。當然,此刻天閒並不知道。法則天平對他來說是一種束縛,是束縛天閒原本力量無限爆發的法器。「天閒,你一直以來最大的錯處不是別的,你太客觀了,始終不肯用一顆人類的心去看待人間發生的一切。當年如果不是你那麼固執,或者天惠不會……這次我讓你到人間來就是讓你多少感染一點人間的溫情。是的,或許我們星神一族真的不需要人情,可是既然承擔著人間的禍福,你就一定要能理解人類的心啊。」北極星帝語重心長地道。天閒的身世,使的天閒天生就不具有普通生物的感情。
北極星帝希望天閒經過這次的人間之旅可以擁有人類的溫情。
「可是……」天閒還在猶豫,在他的記憶中,法則天平事關重大,當黑暗法則的執掌人接過法則天平,就意味地「光明法則」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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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8:41: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黑暗法則
說來也是諷刺,代表著黑暗法則的法則天平,一直都是被代表光明的最高神保存著。只有當光明的最高神承認光明不在,才會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將法則天平拿出來。取回法則天平的人,將可以踐踏一切曾經存在的光明法則,必要時甚至毀滅這眾神花費無數心血守護的世界。天閒不怕入世應劫,可是當變身為黑暗法則的執法人時,他就不得不受到黑暗法則的限制,這是天閒極不願意的。
「北斗第八星天閒聽命,本座以北極星帝之名,命令你立刻接過法則天平,執掌黑暗的法則。」北極星帝氣極之下抬出星帝的身份。
「北斗第八星,天閒星謹遵星帝法旨。」天閒低下頭,舉起雙手,接過北極星帝手中的法則天平。在天閒接過的一剎那,黑光斂去,法則天平恢復了平衡,同時從法則天平上爆發出無數的漆黑之光,向不同的方向散去。
當法則天平的指針恢復公正,黑暗執法者將從無盡的黑暗中醒來,而也只有真正的黑暗執法者才能使法則天平恢復平衡,那些黑光就是去喚醒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執法者。
「我,北斗之暗星天閒,即日起接掌黑暗的法則。」當法則天平融入天閒的身體,天閒從地上直起身子,對靈界眾生宣佈自己的誓言。四周迴響著天閒斬釘截鐵的聲音。北極星帝的身影漸漸淡去,只傳來清晰的話語:「天閒,我要回去了。人間暫時先交給你們了,儘快將被迷惑的天罡三十六宿尋回。下界星神七十二地煞也已經入世,我已知會過紫薇大帝,若有被紅塵迷惑者你全權處置。」
「天閒聽命。」天閒目送北極星帝化作一點星光朝北方天空射去,元神慢慢回到自己的身體。等他睜開眼睛,卻發現床前圍著花語、除玉蟾、謝雅,連朱絲她們都在。
「你們怎麼了?」天閒奇怪地看著她們。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三天了。」花語摸摸天閒的額頭,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三天?」天閒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對,而且你的周圍還有一層看不見的墻擋著我們,花語姐急的都要哭了。」朱絲插嘴道。
 「哪有,我才沒有。」花語辯解道,可是紅通通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真對不起,我只顧自己入定,忘了時辰。」天閒歉意地道。
「沒關係,這些天發生了不少怪事。」花語對天閒笑了笑。「什麼怪事?」天閒剛醒來,倒還沒發現有什麼問題。當然,既然光明的法則已經被黑暗的法則替代,有些異變那是必然的了。
「嗯,這些天,每天都會出現日食和月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謝雅道。「而且我還發現晚上北極星出現一點異常。」習慣夜觀星象的花語也道:「這是自十八年前那次奇怪的星雨之後又一次天象異變。」
「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了?」除玉蟾不是靈界中人,她只是關心天閒,小心地問道。
「不清楚,早上我也接到母親的消息,讓我立刻返回扶桑神社,下午就要動身了。」謝雅是陪著除玉蟾來的,既然現在天閒沒事也該回去了。
「應該沒什麼事吧!對了花語,最近總部有消息沒有?」不知道花明心回去怎麼樣了,天閒問道。
「暫時還沒有,可能沒事了吧。」花語道。
「玉蟾,你那邊呢?」天閒又問。
「我那邊……你睡的舒服,我那只好停拍了,幸好這幾天天象異變弄的人心惶惶,雖說現在的人都不那麼迷信了,可是這種情況也太難解釋了,都以為大禍臨頭呢。」除玉蟾道。
「還有,大姐的老鴇可當的不錯,生意倒是好的不得了。商女不知亡國恨,到了這種時候,想要醉倒溫柔鄉的人特別多。」柴文這幾天帶著龍鳳黨駐紮到了如意樓,別提多得意了。
「什麼老鴇,難聽死了。」除玉蟾皺眉道。「本來就是嘛。」柴文撇撇嘴,引的天閒一陣發謔,說實話,當初讓除玉蟾接管如意樓,他就是這麼設計的。
「天閒,這些天真沒什麼事嗎?」花語很慎重地問道。「當然,能有什麼事啊?」黑暗法則的事還不能告訴花語,只能先瞞著了。
「天閒,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在一起。」花語輕輕地道。
「語姐。」天閒感動地握住花語的手,人生得如此紅顏相伴,尚有何求?相比而言自己的執著變的那麼微不足道。忽然天閒發現自己的手上又蓋上另一隻細膩的小手,除玉蟾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道:「還有我。」
天閒一呆:「你?」
「還有我們呢。」這種氣氛朱絲也硬來湊一腳,真是不知趣的電燈泡。
「吳佩呢?」天閒發現怎麼五毒居然缺了一個。「哎,這些天她身上的那東西又出現了,又躲在房裏不肯出來了。」謝雅擔憂地道。
黑暗法則代替了光明的法則,等於是整個世界得來個底朝天的大翻轉,而且不同與以前的世界,在黑暗法則為主導的世界裏,邪惡的力量本身也會威力倍增,這樣才可以讓所有隱藏在暗處的惡魔可以放心地露出馬腳。所以被謝雅強行掩去的嗜心之蛇也在感應到這種力量後重新浮現出來。當然因為天閒曾對吳佩施加過星光護體,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混小子,告訴你不能讓明心回去,你小子這不是害她嗎?」這邊正商量著別的事,水傲不知怎麼跑來了,氣衝衝地破門而入。可惜一直以來他在天閒面前都沒有師父的威嚴,這次也不例外。
天閒斜眼瞅著水傲,再看看被他撞開的門,抿著嘴不說話。水傲的表情被天閒看的逐漸不自然起來,嘿嘿幹笑兩聲,輕手輕腳地過去把門扶好。
「說吧,什麼事這麼心急火燎的。」天閒這才開口問道。「嘿,你小子真厲害,離開不到一個月,就勾搭上這麼多大姑娘了。嘖嘖,一個比一個漂亮。」水傲沒回答天閒的話,瞇著眼笑道。
「水伯,我姐到底怎麼了?」花語關心的是花明心的事,可由不得水傲閒扯。
「對,對,你不說我還忘了。」水傲跳起來,衝到天閒面前,指著天閒的鼻子道:「混小子,告訴你先不要讓明心回去,你就是不聽。現在可好,她娘要當著各宗代表的面執行家法,眼看著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就被你害死了。」水傲顯然是想把責任都推給天閒,好讓天閒不得不去救人。
「少來,明心姐和她媽一個脾氣。你有能耐,怎麼你和鳳守恆沒能勸動她娘啊?」天閒才不吃水傲那一套。
「嗯,這個,嘿嘿,那個……」水傲被天閒堵的說不出話來,可憐兮兮地道:「可是花綵衣真得很暴躁,連守恆這次都被她揍了,你看我。」說著撥開額角的頭髮,上面有一塊明顯的淤青。鳳守恆和花綵衣關係比較複雜,所以鳳守恆被揍的比水傲還慘。
「反正每次不管集團裏發生什麼大事你都不出場,就是不露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到時我和守恆替你拖住她娘,你偷偷去把明心給搶出來,把明心丫頭帶到你這兒藏些日子,等她娘氣消了再說。」水傲說出來此的目的。這次花綵衣也是鐵了心,一定要執行家法。水傲和鳳守恆誰也勸不動她,萬不得已,水傲這才想出這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藏著也不是辦法啊。而且花明心的脾氣比她娘好不了多少,到時不肯走怎麼辦?」當時花明心要走的時候,依天閒的意思就是讓明心不急著回去,可是怎麼也勸不動。
「我去勸姐姐。」花語毅然道。現在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而且如果真的讓花綵衣執行了家法,正在氣頭上還沒什麼,等氣消了,花綵衣定會後悔一輩子的。虎毒不食子啊,若不是因為背著月宗宗主這個包袱,她即使再生氣也不至於做出這個決定。
「語姐,你姐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到時勸不下來怎麼辦?」或者是愛屋及烏吧,天閒對花明心其實還是很關心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到時她不聽勸,你給我把她打暈扛回來,要是還不聽話,你們就把她給我關起來,有什麼事我和守恆擔著。」水傲道。現在可不是讓花明心和她娘慪氣的時候。炎龍集團能屹立不倒數百年,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它嚴峻的家法。以花明心不聽禁令,私自行動,還連累同門的罪行,那是死十次都有餘了。
「好,這是你說的。」天閒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然花明心真不聽勸,花語一定會選擇和姐姐同進退,那不是糟糕了。
「對,是我說的。」水傲雖然覺得有點不對,還是咬牙擔待了下來。
「好吧,地點在哪?」天閒問道。
「就在月宗總部,外面飛機已經準備好了,你快點,不然明天來不及就糟了。」水傲道。
「好,玉蟾,你們這幾天多加小心,我最遲明天晚上回來。」天閒對除玉蟾道。
「沒事的,你放心吧。」除玉蟾點點頭。「哎呀,現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快點,誤了大事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水傲催促地道。
         ※       ※       ※
月宗的總部,今天熱鬧得很,不過大多數人臉上都沒有笑容,這些人多少都和花明心有過交情,有不少還是長輩。以前花明心小時侯聰明伶俐,甚得這些叔叔伯伯,阿姨大嬸的喜愛,今天來卻是要看著亭亭玉立的花明心接受家法,想要高興,那確實是難上加難啊。
而在另一邊,花明心靜靜地坐在月宗的牢房裏。不過十平米的單間,四周都是寸厚的鐵板,花明心臉上毫無表情,呆坐在床上,等待命運的降臨。
「姐姐,姐姐!」花語的聲音從門上的小窗傳起來。花明心眼珠轉動了一下,發現門外的花語,露出一絲笑容:「小妹,你來了。」
「姐姐,我是來救你的。」花語焦急地道。「哦。」花明心哦了一聲,卻沒有別的表示。
 「快別說了,有人來了。」天閒道。
「什麼人。」這麼兩個大活人在無處可藏的走廊上,很容易就被人發現了,一群月宗弟子大聲叫道。
天閒剛想動手,不想這幫傢夥卻一個個「哎喲,哎喲」地倒了一地,一邊倒地還一邊說:「卑鄙,你用暗器!」弄的天閒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花語知道天閒絕不會用暗器。「不管他,快救人。」天閒打算敲破鐵門。
 「不行,警報器連在我娘的耳機上,去那幫傢夥身上找找看。」花語指著那邊倒地的傢夥。
「好。」天閒應一聲,開始在這群無緣無故暈倒的傢夥身上找鑰匙。
「輕點,輕點,你踩著我了。」天閒不小心踩在一個弟子手上,那傢夥忍不住低聲痛叫起來。「這是鑰匙,你小心點啊。」被踩的人很委屈地道。
原來這幫月宗弟子誰也不希望明心真被執行家法,現在花語來救人,當然能放水就放水了。
等天閒剛離開,一幫人騰就跳了起來。這樣沒傷沒痛的也難交代,乾脆了,一對一站好,同時數「一二三」,一棍子衝對面人頭上敲下去,這回可是真暈了。
再說天閒和花語,帶著剛救出來的花明心。花明心並沒有堅持留下,一路上出奇地順利。
「站住!」就在天閒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花綵衣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遠遠追了過來。
「糟糕,語姐,你先帶明心躲一躲,我對付你娘。」天閒停下來,找個拐角處躲好。
「小心點,那是我娘,你出手別太重。」花語叮嚀天閒。「嗯。」天閒點點頭。
花綵衣其實來的也是湊巧,水傲和鳳守恆拉著她東遊西蕩地拖延時間,不知不覺就轉到這平時絕對不會到的地方來。遠遠就看到天閒,水傲和鳳守恆叫苦不迭,跟在花綵衣身後緊追著。
「去吧你。」看到後面有人跟著,天閒放下心來,有水傲和鳳守恆在,自然會幫他纏著花綵衣的。天閒只要將花綵衣稍微擋一擋就可以了。隨手一袖衝著花綵衣掃出,發出的一股袖風將花綵衣束縛得動彈不得。天閒再很壞心地控制著她朝鳳守恆扔去。
看的出來,花綵衣和鳳守恆好像總有點暗潮洶湧的現象。不知鳳守恆是躲閃不及還是根本沒打算躲,總之,花綵衣和鳳守恆兩人摔個滾地葫蘆。花綵衣掙扎著要爬起來,偏偏鳳守恆笨手笨腳地,弄的花綵衣一次又一次地摔下來。
「你手往哪放?」「對不起,對不起。」「放開我。」「是,是。」「哎喲……」
 天閒越走越遠,可是那邊的聲音還是一個勁朝他耳邊鑽。帶著莞爾的笑容,一行三人飄然而去……
         ※       ※       ※
「姐姐,你不會怪媽吧?」在宿舍裏,花語小心地問明心。
「有什麼好怪的,對了,靜君她們怎麼樣了,還好吧?」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花明心還是很冷靜。
「還是老樣子。」花語神色暗淡下來。
「都是我害了她們,我會盡力想辦法讓她們恢復的。」不知是擔心靜君姐妹,還是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花明心的眼神也暗淡下來。
「對了,姐姐。你還記得吳佩嗎?」花語問道。
「你說哪個吳佩,是藝術系的那個嗎?哎,她本來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可是後來也是她……算了不提了,幹嘛忽然問起這個人?」
花明心搖搖頭,似乎想把這個人甩出記憶。
「姐姐,其實吳佩也很可憐的。」花語拉住明心的手,兩姐妹好久沒有機會這麼心平氣和地聊天了。
「你認識她。」花明心愛惜地擁住妹妹。小時侯她最喜歡和妹妹這麼擁著,輕輕梳弄花語的頭髮。花語一直都是留長髮的,倒是她,老嫌頭髮礙事,最多留到披肩就剪了。
「嗯。」花語回味著童年的溫馨,將吳佩身上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聽完花語的敘述,花明心手上不覺頓了一下。「倒也難為她了,你說她的毒又發作了是嗎?」花明心是非常理智的人,從她能在遭遇了那樣的事後迅速恢復過來,同時也能在各種情況下做出最明智的決定就可以看出來。
因此她很快就把握到了吳佩的無奈。說起來吳佩和明心是同一類人,當然吳佩的天資是比不上明心的,但也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吳佩身上有一種花明心沒有的東西,那就是感性。
花明心和花語兩姐妹不知是什麼原因,花語感性十足而缺乏理智,花明心理智到冷淡卻又缺乏感性的衝動,吳佩這種同時兼備的反而很少見,因此花明心對吳佩有種近乎親妹妹的憐惜。本來得知被最好的朋友出賣,她是很難受的,現在從花語那裏知道事情的真相,原諒了吳佩的同時花明心又關心起吳佩的身體來。
「嗯,具體也不大清楚,要等去看過了才知道。可是那個天閒,老是藏著腋著,真討厭。」花語噘著嘴道。對著這個一直比自己優秀的姐姐,花語也不自覺地露出兒時的童真。
「是嗎?怎麼我覺得你一刻也離不開他啊。」閨中夜話,花明心故意羞花語。
「誰離不開他了。」花語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是嗎?姐姐雖然沒有結婚,這種事見的可太多了,你瞞不了我,再說你和天閒的關係在家裏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花明心取笑地道。
「什麼,我都比他大那麼多,你別亂說。」若不是只有姐妹二人,花語恐怕早就鑽到床下去了。
「大什麼大,你看你,到現在還細皮嫩肉,我見猶憐,不像姐姐,人老珠黃,你可是一點都沒見老哦。聽說天閒的牛黃馬寶不少,看來他對你還是挺不錯的嘛。」花明心打趣道。
「他,他是對我挺好的,可是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的。」花語不覺有些傷感。
「妹妹,怎麼忽然傷心起來了,你如果真想留在他身邊,誰也不會干涉你的。我看的出來,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則天閒是不會離開你的。」旁觀者清,花明心早就看出天閒和花語之間那種似有似無的牽掛了。
「我知道,可是我怕有一天我老了,會配不上他。我知道,像他這種人是不會老的。」花語道。
「是嗎?那好,我替你問他,看他到時候會不會嫌棄你。」花明心一把拉起花語,大聲叫道:「天閒,天閒。」
「姐姐,」花語嚇了一大跳,正想阻止,天閒卻已經聽見叫他的聲音,在外面應道:「什麼事啊?」人家兩姐妹話家常,他總不好進去吧,就聽到裏面一會輕聲笑語,一會唉聲嘆氣,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既然花明心叫他,天閒當然趁機推門進去。
「我妹妹怕她老了你會嫌棄她,你說怎麼辦。」不顧花語一個勁地拉自己的衣角,花明心給自己的妹夫出難題。
「老?不會啊,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了。」天閒的回答很奇怪。
「不會老?你以為你是誰啊?」花明心呲道,卻不知道天閒的意思。以前天閒沒有拿回法則天平,雖然不能隨便使用星神之力,只能用一些相對被動的方法替花語留住青春,現在既然得回法則天平,以花語對自己付出的,天閒已經有足夠的理由給予花語不逝的青春了。
「你不信?」天閒反問道。
「對,不信。」理智是花明心的優點,卻也是缺點。她習慣用理智去判斷一切,對於所有超自然的東西卻是一概抵制的。
「沒關係,語姐信就成了。」天閒看著花語道:「語姐,你信嗎?」
「我信。」花語低下頭,被天閒一把捉住自己的手。
「真受不了你們,哎喲,肉麻死了。」花明心哆嗦了一下。
這邊其樂融融,回扶桑的謝雅卻高興不起來。她接到母親的消息趕回神社,一進門,母親就一臉嚴肅:「小雅,以前我沒有要求你接任神社,那是因為不需要,現在祖師爺預言的時刻到了,若你身上已經出現了印記,就必須繼承神社。」謝雅的母親是扶桑大日神社侍奉大日如來的女巫。可是謝雅一家還有一個世代相傳的秘密,傳女不傳子,那就是,她們同時還是附身神的使徒。
這種附身神就是所謂的黑暗法則的執法人。
「母親!」謝雅顫抖著道,成為了附身神的女巫,雖然可以擁有無窮的力量,可卻要付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來換取附身神的力量,註定從此就不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能有普通人的感情生活,凡是玷污了附身神女巫的男人,都會遭到慘死的懲罰,而女巫本身也會遭到萬邪焚心之苦。
「孩子,我也不希望這樣。你有聽我的話,不讓男人碰觸你的身體吧,只要你的胎記沒有浮現出來,我就可以要求長老會另尋他人代替你。」謝雅的母親被所謂的巫女職責害了一生,正因此她才會從小就把謝雅送到她師父那裏。附身神女巫只要春心不動,身上的女巫胎記就永遠不會出現。
「可是媽媽。」聽了母親的話,謝雅流出淚來,默默卸下左肩的衣服,露出越發清晰的胎記。「怎麼會這樣?」謝雅的母親驚叫道:「孩子,為什麼,可憐的孩子。」
「媽媽,媽媽!」母女兩人相擁而泣。謝雅心中不禁責怪起天閒來。其實真說起來她倒真是錯怪了天閒,天閒本身也算是附身神的一員,遇到謝雅這種正宗的附身神女巫,很自然地就誘發了被謝雅其母用法術隱去的女巫印記。
「巫女大人,長老讓你帶女兒去接受測試。」母女二人正傷心,有人傳來所謂長老的命令。
事到如今,一切也無法避免了,謝雅接替她母親,成為了新一代的附身神女巫。
回到精英學院,已經是半夜了,謝雅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這也難怪,誰願意將一生嫁給那些虛假的神靈,這和出家有什麼區別。
整理了心情,謝雅想起吳佩的事。雖然謝雅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是也換來了無窮的力量,或者通過附身神的力量,可以幫助吳佩消除那嗜心之蛇的詛咒。
「天地的神靈啊,我願以我的身體,換取你的降臨,付於我驅除邪惡的力量。附身!」謝雅這還是第一次使用附身神的力量,在神社時,傷心欲絕的她哪還有心情實驗附身神的威力。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謝雅忽然覺得渾身無力,隱約中,謝雅看到一個巨大的長角的厲鬼,撲在自己身上。謝雅忽然覺得一陣害怕:「不,我不要。」
「由不得你了,本神既然降臨,那就要取回代……」長角惡鬼陰聲道。
「喳。」沒等長角惡鬼的話說完,一點白光閃現,長角惡鬼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被那白點吸入腹中。
「小白是你?」兩腿發軟的謝雅掙扎著站了起來。剛才真的把她嚇壞了,沒想到所謂以身體為代價居然是這麼回事,簡直太可怕了,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使用附身神之力的好。
「嗯,呃。」玄鳥打個飽嗝。自從上次天閒讓它去保護除玉蟾之後,這小傢夥就賴定了除玉蟾,怎麼也不肯回去,天閒也只好由它了。玄鳥本身就是修練千年的異獸,對於普通的神怪那配給它當點心的。
「你真沒用,居然找這麼低級的附身神。」玄鳥不客氣地刺激謝雅。
「你知道那是附身神?」謝雅倒沒想到玄鳥這麼有見識。
「知道。呃。」玄鳥又打個飽嗝,「這種低級附身神,你也不覺的委屈,以前我也見過一個附身神女巫,人家可不會召喚這種低級的傢夥,你也是女巫,不會是你……」玄鳥的眼神很是古怪,以前倒是有附身神女巫把下級附身神當成性道具來用的。千年前,玄鳥就曾經見過這種事。
「我……」當時進行繼任儀式時,謝雅傷心欲絕,哪有注意上面說的什麼,這會不禁很是委屈。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嗎?」謝雅小心地請教道。
「不知道,這種事得問天閒,那傢夥對於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特清楚。」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惡鳥,才沒幾天,就在背後編排起前主人來了。
今天花語要陪姐姐,天閒只好一個人獨守空房,沒來由地打個噴嚏。
一大清早,那只出賣前主人的惡鳥就來攪天閒的好夢。雖然說玄鳥的聲音不是很難聽,但那種高八度的嗓門在耳邊不停地嚷嚷也叫人受不了。
天閒看也不看隨手從床單上摳下一角,搓成一個小布團,食指一扣彈了出去,正堵住玄鳥那聒噪的嘴。
「呼,呼。」玄鳥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布團給吐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叫道:「你想謀殺啊。」
「一早就來吵,死了活該。再說殺了你也沒人問罪,到時把你熬湯喝了,大補呢。」這麼一折騰,天閒也睡不下去了,揉揉眼睛爬起來。「我也不想,是謝雅要找你。」玄鳥飛到天閒的肩膀上道。
「她自己不來,要你多事。下去,你這只色鳥。」天閒不客氣地把玄鳥拍離自己的肩膀,隨手披上外衣,「人呢?」
「在外面呢!」玄鳥飛起來繞了一圈又回到天閒的另一邊肩膀上。
「她幹嘛不叫門?」天閒懷疑地斜瞅著玄鳥。
「人家昨晚可是一夜沒睡,哪像你!她是不好意思這麼早叫你。」玄鳥撲扇著翅膀道。「知道了!」天閒一邊答應一邊去開門,果然謝雅正背對著門站在外面。
「進來吧,怎麼不叫門?」天閒道。「太早了,不好意思打攪你。」謝雅帶著歉意笑笑。
 「沒關係的,我也一向早起的。」謝雅忽然這麼客氣,反弄的天閒極不自然起來。「才怪,不是我去叫他,他還睡著呢,剛才還……嗚。」玄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天閒一巴掌從肩頭拍了下去。
「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天閒把謝雅讓進了客廳。
「是這樣的……」謝雅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覺得有點唐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來說吧,謝雅現在是附身神女巫,可是又不知道禁忌,所以來找你請教。」玄鳥反正就是閒不住。
「哦。」天閒瞪了它一眼,意思很明白:你這色鳥,一定又是你多嘴。
「我……」謝雅顯得有點坐立不安,畢竟非親非故,天閒並沒有幫她的義務。「沒關係,你等一下,我去找找。」天閒再瞪了玄鳥一眼,轉身去自己的房間翻東西,記得那次在亡魂之森,似乎有這麼一卷古籍。
「這麼早你幹什麼啊?」昨晚花語和明心兩人促膝而談,一直到深夜,所以連一向早起的花語今天也起晚了,聽到天閒乒乒乓乓地翻東西,不禁惺忪著睡眼,迷迷糊糊地問道:「天閒你在幹嘛呢?」
「哦,找東西。你睡吧,不用理我。」天閒一邊翻一邊回答。
不一會就看見天閒摸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本,對花語道:「找到了,你繼續睡吧。」
「哦。」花語果然又躺了下去。天閒翻開古籍,略微看了一會。不知為什麼,卻一把將最後一頁撕了下來,隨手團成一團丟到床下,只是天閒沒想到這隨意的舉動都落在被花語驚醒的花明心眼裏。
「喏,就是這個,你先拿去看看吧。」天閒把那破的似乎隨時都可能四分五裂的東西遞過去。
「謝謝你了,其實我也不想用附身神的力量,可是小佩她……」謝雅無奈地搖搖頭。
「嗯。」對這種話題天閒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他是很清楚附身神女巫的意義的,對於附身神的女巫,等於是神界的娼妓,通過自己的身體,換取附身神的力量。每次的召喚都會造成女巫本身的虛脫,雖然對身體沒有傷害,可是因為那種意識深處性高潮的頻繁發作,一般這些女巫的心理都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
天閒發現氣氛有些尷尬,隨口問道:「吳佩她到底怎麼樣了。」
「不知道,聽小文說她已經兩天沒出門了,可是每次叫門,小佩又不肯我們進去。如果再這麼下去,真怕小佩的身體受不了。」謝雅從小就一個人跟著師父,沒有兄弟姐妹的她是十分珍惜和玉蟾等人這種情同姐妹的感情的。為了這些姐妹,她甚至可以犧牲一切。
「吳佩,吳佩她怎麼了?」花語和花明心不知怎麼也起來了,花明心正好聽到謝雅提到小佩。
「沒什麼,就是身上那詛咒的事。」天閒答道。「真有這些超自然的東西?不可能吧。」崇尚科學的花明心始終無法接受所謂的超自然力。
「是真的,姐,我早就告訴過你,可你就是不信。」剛起床的花語長髮顯得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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