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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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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Yang9398]北斗第八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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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8:54: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陰極陽生
不說唐老頭父女,再說天閒離開後的事。
離開後天閒沒做任何停留,就回到自己的住處,叫上了花語和謝雅,讓花明心留下,如果除玉蟾或是別的什麼人來找就讓他們過幾日再來。
然後天閒就帶著從布藍卡體內起出的九十九跟銀針破開一頃碧波,來到水底。
來到趙清清往日的住處,本來依除玉蟾她們的意思,是想讓趙清清住到上面去的。可是後來趙清清嫌不方便,而且她終究是鬼,很討厭陽光,所以才堅持又回到這裡。
暗星被天閒打發之後,這裡也恢復了平靜。趙清清是古代的大家閨秀,絕對是典型的賢妻良母,這裡被她收拾的一塵不染。
「清清姐。」謝雅看到趙清清坐在一張秀榻上發呆。
「哦,時間過的這麼快?」趙清清起身相迎,笑容裏帶著不捨。
「趙清清,你準備好了嗎?」天閒感覺不是很好,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嗯,其實也沒什麼要帶的,何況我又能帶上什麼?」趙清清露出一種落寞的表情。
「那好,請坐好,我替你補足陰氣,」天閒點點頭。
「麻煩你了。」趙清清在天閒面前盤膝坐下,透明的身影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太陽之數九,太陰之數八,陰陽相生,陰滅陽絕。去!」從天閒揮出的袍袖裏飛出數點微小的青芒。
趙清清透明的身體一震,那八點青芒停了下來,似乎浮在了空中,正是八枚青灰色的銀針。
趙清清彷彿遭遇到極大的痛苦,表情扭曲變形,不停地在銀針落點有紅色的火焰爆出。
「不要緊吧?」花語有點擔心。
「沒事的,很快就好了。」經過一番掙扎,趙清清的表情恢復了平靜,八枚銀針恢復了原本銀白的色澤,慢慢褪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語姐,小雅,替我看住肉身,我去去就回。」天閒一把抓住趙清清的手,不等趙清清有所反應,就已經被從天閒的體內分出的一個透明的人影帶著飛起。
很快兩人就站在了雲頭,朝下俯瞰,地面的景物正在飛快地朝後退去。
「我們這是去哪?」這種體驗是趙清清從來沒有過的。
「崑崙山,瑤池。」天閒眼睛看著前方,剛才那個圓形的飛行器怎麼那麼熟悉?
 「瑤池?是傳說中的仙境?」趙清清奇怪地問道。
「對,你師父是修練有成的女仙,最後必然是在那兒。」圓形的飛行器已經消失了,天閒回過神來。
兩人的飛行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已經來到一片群山之上,只可惜群山的鬱鬱蔥蔥早已不再,到處都是人為的破壞。
「這裡就是崑崙?」趙清清很失望。
「是,也不是。」天閒東張西望地找著什麼? 「什麼意思?」趙清清不明白。
「很快你就知道了。」天閒神秘地道。
天閒所說的崑崙是大羅仙界的崑崙山,而人們口中說的崑崙真正的名字是影崑崙,那是在大羅仙界幫助下建立起來的太古文明之一。
拉著趙清清來到一座山峰的正上方,衝著虛空大聲道:「吾乃北斗第八星,天閒星滅世法則星君,今日何人當值?」
「原來是法則星君,好久不見,今日本官當值,自當年洪荒一別,星君可好?」虛空裏響起一個聲音回應天閒,接著雲上出現一座和下面的山峰一樣的高山,只是四周明顯的一片青翠。
「還好。」天閒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趙清清踏上雲橋,雲橋的另一端,站著的是一身金甲的神將。
「星君已經有千多年沒來我們崑崙了吧?」金甲神笑著和天閒寒暄。
「是啊,當年的事之後,人間一直沒有需要黑暗法則的事,我自然也就難得下界了。」天閒以前在天外就是個閒人,上自玉帝天尊,下至森羅小鬼,只要是有點年歲的,都和他很熟。
而這崑崙的守門者就更特殊了,隨著人類科技的發達,崑崙也越來越不太平。這些守門的金甲神也是契約者,只有他們才能真的完全不被人間的繁華所迷惑,否則哪個守門的金甲神忽然來了興致,下到人間去轉一轉,此刻沒準就會有凡人闖進來,昔日那些所謂的誤入仙境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有事,回頭再聊吧。」天閒心裏不大舒服的感覺更明顯了。
「也好,請。」金甲神讓開一條路。
「這裡好美!」趙清清感嘆道,和剛才的崑崙不同,這裡才像神山勝境。
「你以前來過崑崙嗎?」天閒邊走邊問。一路上雖然有不少人對兩人投以詢問的目光,但卻沒人阻擋。
「沒有,我一直和師父留在中原,二十多歲就死了,哪有時間來這裡。」趙清清回道。
「難怪,若在千多年前你來過,你就會發現,其實人間的崑崙是和這裡一樣的,可惜現在……」天閒有些遺憾地道。
「到了。」天閒忽然停住腳步,眼前一座華麗莊嚴的神殿,內外不停有使女進出,殿上三個大字:神女殿。
「是清清嗎?」很和藹的聲音,不過天閒卻一點都不吃驚,在這崑崙仙境的人,若連未卜先知這點神通都沒有,那就不配叫神仙了。
「師父!」天閒身後的趙清清撲到一個美貌的中年婦人懷裏,一別千年,其間的辛酸可想而知。
「孩子,苦了你了。別哭,讓師父好好看看,這麼久,你躲到哪去了?」中年婦人是杜二娘。
「師父,師父。嗚,我娘呢?」趙清清語不成聲地問道。
「哎,孩子,你娘不知輪迴到哪去了,這種事我也不清楚。」杜二娘道。
「師父,師父。」趙清清一個勁地哭道。
「別哭了,客人還站著呢。星君,裏面請!」杜二娘到底是久經風浪,很快就發現自己失了禮數。
「二娘當知我的來意吧?」天閒被杜二娘讓到正廳。
「這,此事我也不便多言,且等大姐回來吧,她去王母處商議人間最近發生的事去了。」杜二娘似乎不便多言。
「也好。」天閒不在意地點點頭。
接下來,就是使女們如同流水一般不停端上來那些水果什麼的,在這裡,反正是不會有煙火食的。
「二妹,聽說清清已經回來了?」門外心急火燎地衝進來一個紅娘子,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紅,就是行動舉止也是風風火火。
「大師伯。」趙清清那邊早就迎了上去。
「是清清,是清清!你不知道,當初你失蹤後我們找的你好辛苦。」公孫大娘道,她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了。
「大姐,還有客人呢?」後面又進來一個和公孫大娘截然不同的女人。公孫大娘是火,那她就絕對是冰。
「哦,不好意思,我失態了。」公孫大娘正起身子。
「大娘,我來的目的不用我說的,我想聽幾位的意思?」天閒直接切入正題。
「大姐,要我們迴避嗎?」杜二娘問道。
「不用了,我想請星君替我解決,我們姐妹不想再入人間了。」公孫大娘的表情變得很快。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這種事算是隱私,天閒不方便用心神之眼查探。
「我不想再提了。」公孫大娘很傷心的樣子。
「這樣,那……」天閒有些為難,如果不知道原因,那麼就無法判斷諾基是否真的惡貫滿盈,那樣就只能當成契約委託來處理了。
「星君不必為難,我們姐妹知道規矩。當年我們姐妹的丹室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人發現,我願以一身積蓄相贈。」公孫大娘道。
「這,大娘何必這樣?」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說天閒和瑤池的王母、太虛、元君也有過一段交情。
「當年的事很難判斷是非。可是,那些弟子的血不能白流。」公孫大娘道。
「也罷,你們自己斟酌吧。」天閒再次祭出法則天平,背過身去,這算是給她們一個機會吧,這樣公孫大娘可以將諾基的罪行也算在其中,而不必擔心被自己看破。
「謝謝。」公孫大娘知道,這已經是天閒的最大讓步了,三界之中,能夠不遵各自地域限制,而拿其他神界大神問罪的只有這些契約者。
而諾基在勇者之國的地位絕不等閒,如果真的付出,恐怕加上三女的元神才夠。
「好了。」法則天平終於恢復了平衡,天閒沒有細看,一抖袍袖將天平收起,「我走了。」
「謝謝星君,公孫一定會遵從自己的諾言。公孫錯過一次,希望能由星君挽回。」公孫大娘衝著天閒的背影道。
當年她和諾基的關係有些曖昧,也不是那麼容易說的清的,總之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烈火琵琶的用法和奇特之處告知諾基。
「我相信你們。」天閒頭也不回。他不知道三女使許了怎樣的代價,或者真的是諾基罪惡滔天吧。
「三妹,委屈你了。」看著天閒消失,公孫大娘忽然道。
「大姐,你知道?」一身白衣的顧三娘很吃驚的樣子。
「為什麼不知道,其實你們都知道。當年的事,諾基和我們都有錯,我的事卻要你們……叫我……」公孫大娘似乎很是感動。
「大娘,我們當年就有過誓言,不求同生,只求共死,生當永伴,死亦不棄,三女同事,生生世世,若不是我太固執,或者不會弄成這樣。」顧三娘氣噓著道。
「哎,說這些幹什麼?星君已經盡力了,也不會辱沒了我們。」杜三娘笑著來勸慰。
原來剛才三女在想盡辦法也不能平衡法則天平的情況下,竟然不約而同地加上自己為代價,才真的使法則天平恢復了平衡。
「星君留步!」天閒要離開西崑崙時,一個稚嫩女孩的聲音叫住了他。
「哦,你是誰?」眼前的女孩大概是升天不久,明顯還帶著幾分凡俗的氣息,對著天閒也很是害羞,眼神總在躲躲閃閃的。
「我,我是王母的奴婢,王母讓我來請星君去瑤池。」小姑娘膽怯地道。
「哦,謝謝你了。」天閒一笑,這女孩倒也有趣,大羅仙界有這種人還真是異數。不過印象中,天閒雖然和王母打過交道,但天閒一向對吝嗇的王母沒什麼好感,兩人更談不到深交。
「請,請,星君,跟,跟我來,來吧。」天閒的笑容更讓這女孩手足無措,忙低下頭,不管天閒有沒有跟著,掉頭就走。
天閒搖搖頭,好糊塗的女仙。
「星君,一向可好?沒想到一向悠閒的天閒君也有忙碌的一天。」天閒剛到瑤池,王母已經迎了出來。
「王母,找我來有事嗎?」天閒笑答。
「不是我找你,是娘娘找你。」王母的話讓天閒很吃驚,在瑤池還有能讓王母尊稱為娘娘的人嗎?
 「不錯,是我找你。」這次出現的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
「鬥姆?北斗第八星天閒見過鬥姆。」天閒難得恭敬地道。
「天閒,你跟我來。」鬥姆說著轉身走了回去,即使以王母之尊,也不敢逾越。
說起來這鬥姆可能知者不多,但說到她的幾個兒子,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鬥姆年輕時人稱紫光夫人,後來一共生下九個兒子,他們就是,勾陳星玉皇大帝,北極星紫薇大帝,以及北斗七星,因此紫光夫人也就成了今日的鬥姆。
可是自從紫薇大帝離開九天而升入天外後,已經很久沒看到鬥姆的行蹤了,這次卻是為啥出現呢?
 天閒和北斗七星私交甚好,對鬥姆自是不敢怠慢,而王母則是鬥姆的兒媳,當然不敢逾越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鬥姆,當年星帝帶群星升入天外後,鬥姆就蹤跡全無,星帝很擔心呢。」天閒跟著鬥姆來到內堂。
「天閒,今天見到我的事不要告訴他們。」鬥姆心事重重,「哎,其實以北極的修為,恐怕早就知道了。天閒,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不告而別?」
「不知道,我是後來才被星帝帶回星神殿的,不清楚以前發生的事。」天閒回答道。
「哎,天閒。你知道身為母親最痛心的是什麼嗎?」鬥姆問道。
「不知道。」天閒回答得很乾脆,對著鬥姆也沒有必要作假。
「身為母親,最痛心莫過於看著親生兒子手足相殘而無力阻止。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北極和勾陳的宿命既是如此。北極離開了九天,雖然暫時避開了和玉皇的衝突,但卻因為那種超然而更遭玉皇之怒,他們之間遲早會有個了斷的。」鬥姆說出了讓天閒為之震驚的真相。
「那鬥姆找我來做什麼?」天閒疑惑地問道。
「天閒,我知道你已經取回法則天平,我希望,必要的時候。你可以阻止他們兄弟手足相殘。」鬥姆很慎重地道。
「什麼?」天閒被嚇的不輕,「鬥姆,你該知道,這種事,我,我不好過問的,您老為什麼不親自……」
「你不明白,若我出面,如果能做到完全公正還好,否則只要有一點失誤,那就有百害而無一利,偏偏我不能保證到時能處理的面面俱到。」鬥姆道。
「那,好吧。」天閒的老毛病又犯了。對於他真心尊重的鬥姆,天閒哪說的出拒絕的話?
 「這是我的信物,必要時希望他們還能認的吧。」鬥姆遞過來一面寶印,等天閒剛一接過,鬥姆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鬥姆,鬥姆!」天閒忙呼喚著。
「不用叫了,鬥姆已經走了。在玉皇和北極真正和好如初前她是不會在一處滯留太久的。」
王母被天閒的聲音驚動,進來發現鬥姆已經不見了。
「哎,王母,我告辭了。」天閒沒來由地背上這麼個包袱,自己還莫名其妙。
「我不送你了。」王母同樣在發愁,畢竟玉皇是她的丈夫啊。
「這趟來……」離開南天門,天閒晃晃悠悠地朝精英學院而去,腦海裏各種思緒紛至遝來,搞的天閒一腦袋糨糊。
「不管它了。」不管再怎麼晃悠,天閒飛行的速度都是驚人的,轉眼精英學院就在腳下,天閒化作一點流星,割裂雲海向著池塘中投去。
「呼。」回到身體裏的天閒吐出一口長氣,驚動了正在假寐的謝雅和花語。
「清清姐的事怎麼樣了?」謝雅第一句話就是問趙清清的事。
「她沒事,先上去再說。」天閒道。
「哎呀,你們這幾天跑到哪去了?出事了!」剛回到宿舍,花明心就劈頭蓋臉地衝著天閒一陣數落。
「什麼事?」搞什麼,真當這裡是會議室啊?一眼看下去,吳佩、馬易、呂涼、柴文、朱絲、除玉蟾,一個個都很嚴肅地看著自己。
「布藍卡老師失蹤了。」出聲的是除玉蟾。
「那怎麼樣?」天閒不明白,布藍卡和自己又沒什麼交情的。
「同時失蹤的還有唐玲父女。」接話的是花明心。
「還是不關我的事。」天閒懶懶地道。
唐老頭鬧失蹤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天閒可沒工夫跟著他滿世界的跑。沒準唐玲和布藍卡都是被他給拐跑的。
「知道不關你的事,找你幫忙不可以嗎?因為這次的事太離奇了。」除玉蟾對天閒事不關己的態度大發嬌嗔。
「可以,那你們明說找我幫忙就是了。」天閒委屈地道。
自從花語和除玉蟾她們接成統一戰線後,反正他的日子是沒以前那麼好過了。
「你走後一連過了兩天,布藍卡老師還是沒去上課,小文就想去唐老那看看,到了那才發現那裏空無一人,而且有強烈掙扎過的痕跡。最重要的是,布藍卡老師渾身冰冷地躺在病榻上,若不是後來明心姐發現布藍卡的大腦還有一點活動的跡象,恐怕早就送殯儀館了。」除玉蟾道。
「怎麼會有這種事?布藍卡的屍體呢?」天閒問道。
「什麼屍體,人還沒死呢。」氣的除玉蟾劈手丟過來一個抱枕。
「嘿。」現在好像眾怒難犯的樣子,天閒很識相地摸摸鼻子。
「布藍卡老師就在這。」花明心插言道,只有這裡是最安全的,誰也想不到布藍卡會在這裡。
原本天閒的睡床上,一具動人的肉體正緊貼在柔軟的褥子上。
雖然已經沒有了呼吸,但雪白的肌膚卻彌補了沒有血色的遺憾,彷彿是睡夢裏的白雪公主,叫人不忍褻瀆。
布藍卡的身上穿著花語的黑袍,更襯托出皮膚的細膩白皙,而且給人一種隨時可能醒來的感覺。
「心跳還有嗎?」天閒側頭問呂涼,這裡只有他是專家。
「沒有。」說到自己的專業,呂涼是不會結巴的,「我試過所有的儀器,除了腦電圖,一切都沒反應,而腦電圖的運動幅度低的離譜,若不是明心小姐,我幾乎沒法察覺。」
「是嗎?不對啊。」天閒在布藍卡的頸動脈,手足動脈處探了探,雖然摸不到心跳,但感覺布藍卡的生命還是保持著一種韻律啊。
「奇怪。」天閒又將手放在布藍卡的印堂和玉枕處,還是沒有反應,不過玉枕穴似乎特別的冷。
「我檢查過了,只有心臟處還有一點溫度。」花明心道。
「哦。」天閒的手放在布藍卡的玉枕穴沒有拿開,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忽然下了決心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起!」接著就看到天閒在布藍卡玉枕處的兩指一併一翻,手中就多了一隻折斷的銀針,這隻銀針已經完全從銀白色變成了雪白。
與此同時,布藍卡呻吟一聲,翻身就坐了起來。
「我怎麼在這?」布藍卡四周張望著。
「天陰,歡迎來到人間。」天閒說出讓花語等驚駭不已的話。
現在布藍卡其實已經在天閒的幫助下繼承了天陰星之力,只是她現在自己還沒有發覺,不過命運之輪已經開始運轉,遲早布藍卡會覺醒的。
「你是天閒?」布藍卡看著天閒道。
「不錯。」天閒點點頭。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布藍卡還是沒搞清楚狀況。
「這事說來話長,等我慢慢告訴你。你先收拾一下,出來到大廳再談。」
弄了半天,天閒才算將事情交代清楚。
原來布藍卡本就是地陰星轉生,所以體內有那麼濃郁的陰氣,當時最後的關頭,銀針斷在布藍卡的玉枕處,使的布藍卡的識海不停受到陰氣襲擊,從而將困在其中的夙世記憶釋放出來。
同時因為三十六天罡不全,所以天閒乾脆讓布藍卡升上一級,變成天陰星。
比起布藍卡這區區二十多年的記憶,那份記憶的內容實在太龐大了,以至於布藍卡一時反而忘卻了在人間的事。
「那唐玲呢?」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布藍卡想起唐玲來。
「我正要說呢,我找到一份唐老實驗室的錄影,很奇怪,你們看看。」柴文是尋蹤覓跡的高手,哪怕一點線索也瞞不過她,何況這麼明顯的東西。
打開電腦,錄影的內容正是那帕拇和唐老、唐玲對話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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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8:54:21 |只看該作者
看到帕拇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來回撫摩,布藍卡氣的杏眼含煞,差點沒把吳佩的電腦給砸了。
到最後唐玲明顯奇怪的動作,每次都是在帕拇面前一點的地方出手,偏又慢的驚人。
「咫尺天涯?這是東方古樓蘭的技藝啊?」對這些老掉牙的東西,天閒太熟悉了。
「什麼意思?」別人可沒天閒的歲數,即使是地陰星也不清楚。
「『咫尺天涯』是一種武功,它可以利用人身的不同動作,使人產生距離的錯覺,從而給人一種明明在眼前又碰不到的感覺,其中含有部份催眠術。」天閒解釋道。
「聽起來很簡單啊。」柴文道。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難了。人是一種依賴與習慣感覺的動物,所以只要能把握到他人的感覺習慣,就可以做到這一點。問題在於,各人習慣不同,你怎麼能在見面的一瞬間就能把握到?」天閒解釋道。
柴文雖然家學淵博,可惜九華不收女弟子,使的柴文雖然有很高的天賦,卻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
「那個圓盤是什麼?飛碟?」細心的吳佩發現了門內露出的一點模糊影子。
「嗯,放大點看看。」天閒心中一動,通過畫面的切換,重組,那圓盤終於被拉到前臺,確實和傳說中的飛碟一模一樣。
「外星人綁架事件?」想像力最豐富的朱絲第一個叫起來。
「不對,是太古時沉沒的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的交通工具。先是古樓蘭,現在又是姆大陸,怎麼出現的都是早該滅絕的文明。」天閒神色凝重地道。
當年那些遠古文明中有不少就是他參與毀滅的,怎麼可能又出現了,不久前水傲等人又提到阿特蘭提斯等大陸的重新浮現。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那些黑衣人好像就是在醫院鬧事的那幫人。」呂涼注意的是架走唐玲的黑衣人。
「圖拉國的背景不簡單哪。」天閒饒有深意地道:「希望糊塗的人不會太多。」
「大師兄,那我們快想辦法救唐玲啊。」呂涼急道。
「你和唐玲什麼時候這麼要好,我怎麼不知道?」天閒眼一翻。難得書獃子有開竅的時候嘛。
「我,我只是因為她現在是院長。」呂涼不認賬。
「是嗎?」難得有機會抓到呂涼的這種事,天閒拉長嗓子。
「你別老欺負老實人。」打抱不平的人來了,是花明心。呂涼雖然年輕,但在醫學上的造詣確實不凡,雖然不能和花明心這怪胎相比,但也是很傑出的了。
「哪有,我不是正在商量怎麼救人嘛。」天閒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真不該管花明心的閒事,弄到現在都來和自己作對。
最後商量的結果,天閒以絕對的少數票被淘汰出局,不過去救人的事卻一定不能少了他。
「為什麼我一定要去。」天閒被花語和布藍卡架上了飛機,很不甘願地在嘀咕。
飛機的速度實在是很慢,比起天閒的飛行速度來,確實夠的上蝸牛了。天閒很無聊地衝機艙的窗口朝下張望著。
「語姐,最近有沒有我那個掛名師父的消息啊?」雖然跟水傲沒大沒小,但天閒還是很關心水傲的。
「沒有,怎麼了?」花語奇怪地反問道。
「哦,沒什麼。」天閒是因為阿特蘭提斯出現的時間上太巧合了,所以難免有點擔心。
「下面就是圖拉國的領土了。」機艙的擴音器裏響起駕駛員的聲音。
「準備一下,到人家的地盤了。」花語提醒還在出神的天閒。
「知道了,要換衣服的只有布藍卡,我們倆無所謂。」天閒一震回過神來。
圖拉國是典型的復古式國家,民眾的裝束都是典型的古人裝扮,以寬鬆為主,偏偏布藍卡一身緊身衣,所以天閒才這麼說。
「知道了。」布藍卡早就有準備,在緊身外套上加了身花語的黑袍。
         ※       ※       ※
「這裡倒真有點回歸自然的味道呢。」天閒笑著說道。
走在圖拉國的大街上,這裡絕對沒有排出廢氣的機動車輛,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一種很像馬的生物,幸好圖拉國是個不大的島國,不然日子還真難過。
到處都是各種奇特芳香的植物、花草,人們的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小販的吆喝聲使人有種回到法老王統治時代的感覺,總之到處都透露著淳樸和繁榮。
「這裡好美,以後有機會我一定來這裡定居。」布藍卡發起花癡來。
「是挺美的。」比較起來,花語就含蓄多了。
「好熟悉的景象,在哪見過呢。」天閒不同於兩人的感慨,還在絞盡腦汁思索著。
「拐過這裡,應該有一處鐵匠舖才對。」天閒自言自語。
「怎麼可能?現在是什麼時代?」布藍卡被天閒的話引的笑出來。鐵鋪?現在鐵匠能幹嘛?打鋤頭嗎?還是做釘耙?
 可是接下來看到的卻使她卻笑不出來了,拐角處傳來叮叮噹噹打鐵的聲音,布藍卡忙跑了過去,真的,在拐角處儼然是一處鐵匠舖。
「不可能,不可能。」天閒顯得很慌張。打鐵的那個大漢還是當年的那個人,無論是樣貌,還是神態,一點都沒變。
「這裡是阿特蘭提斯。」天閒沉聲道,語音帶著顫抖。
無論怎樣神通廣大的人,如果親眼看到被自己所毀滅的世界、生命,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甚至一切都沒有改變,說不恐懼那是不可能的。
「天閒,你來過這裡嗎?」花語發覺天閒明顯的不對勁,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你不明白,這裡是被我親手毀滅的阿特蘭提斯。」天閒的臉色煞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怪這一切會如此的熟悉,那些人的臉上依然帶著虛假的滿足,這正是被阿特蘭提斯統治者們所操縱的樣子。
當初也正是因為阿特蘭提斯統治者製造這種虛假的繁榮和完美來欺瞞天下人,才引來阿特蘭提斯的毀滅。
可是當初天閒明明已經和西方的契約神一起把阿特蘭提斯沉入了海底,為什麼會在這麼久後又再次出現呢?
 「打鐵的,替我把這馬蹄釘好。」一個洪亮的聲音,清脆中帶著沙啞和不快。
「哎喲,是大姐啊,又誰招你了?」打鐵匠的聲音也不小。
天閒再次退後一步,險些坐倒。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這一幕是他當初第一次來阿特蘭提斯時所見到的,也是因為那女孩,他才下定決心毀滅了阿特蘭提斯。
「別提了。」那女孩豪爽地拿起鐵匠的酒壺,以一種只有男人才有的粗獷將酒灌了下去,因為灌的太急,小瑤鼻和丹唇之間有不少酒液滲出,流的到處都是。
「最近收穫如何?」鐵匠停下手頭的活計,來幫這女人釘馬掌。這兩人的臉上都缺少阿特蘭提斯人民那種特有的滿足感。
「沒有了,最近都怕了姑奶奶,沒人敢再來了。」女人放下酒壺,粗魯地用衣袖胡亂抹了幾把。
「我說大姐,小心你真嫁不出去。」鐵匠帶著玩笑地口氣道。
「那我不管,想做我的男人,當然要比我強才行。」女人絲毫不在乎地道。
「好了。」鐵匠的手腳非常快,說話工夫已經替那女人的坐騎換上了馬掌。
「謝了,給你!」女人把酒壺丟了過去。
「沒了?你也太能喝了。」鐵匠苦著臉道,那可是他一週的份量啊。
「呵呵。」一串銀玲般的笑聲伴隨著蹄聲消失在遠處。
女人一轉臉的剎那,天閒看清了,還是那個嬌憨的女孩啊。當年的天閒是絕對不會被任何東西所牽伴的,但今天不同,花語的陪伴,苗秀的別樣溫柔,除玉蟾的深情,謝雅動人的嬌軀,天閒的心不再冷漠,也終於明白那為何他在毀滅阿特蘭提斯時覺得心中難受。
笑容依舊燦爛,聲音依舊甜美,可是,一切真的沒變嗎?當年是自己毀滅了她的家鄉,曾繁榮一時的阿特蘭提斯啊。
「天閒,你來到這裡後就不大對勁了。」花語對天閒的瞭解,使她很容易就發現了天閒的異常。
「語姐,問你一件事。」天閒很慎重地道。
「什麼事?」天閒的態度是少有的莊重,對花語,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被你親手殺死的人再次出現,你會有什麼感覺?」天閒問道。
「那要看我當年做的對不對。」花語隱約猜到天閒所指,想了想才道:「若是我做的對,而對方還不改當年的取死之道,我會再殺他一次。」
「取死之道。」天閒念了一遍,臉上的慘白褪去,「對,當年我沒有做錯,若阿特蘭提斯的統治者還是那樣,我寧可再次毀滅它,不過這次我不會再傷害她了。」
「出來。」天閒的聲音忽然一頓,衝著身後喝道。
旁觀者清,花語的話如暮鼓晨鐘打在他的心頭,將天閒從迷霧中喚醒,不管命運如何重複,只要自己沒錯,又有什麼可畏懼的,恢復了清明的他很快就察覺身後鬼鬼祟祟的人影。
「大,大師兄,是,是我。」人群裏躲躲閃閃的呂涼探出頭來。既然被天閒發現,他也知道躲不下去了。
呂涼為了掩蓋身份還真花了不少心思,從頭到腳都裹在了頭巾裏,做一副阿拉伯酋長的打扮,這麼熱的天也委屈他了。
「你怎麼來的?」星宗尤重規則,走時天閒曾交代呂涼留下的,以呂涼的性格,不該這麼胡來的。
「我,我。」呂涼又說不出話來了:「我,我是躲,躲在,機,機艙裏跟來的。」
呂涼的頭更低了。
「算了,天閒,來都來了。」花語比天閒更細心,早就看出呂涼對唐玲的那份特殊的情感。
「呂涼,我不是不知道你對唐玲的意思,不過規矩卻不能不講,這次回去,你自己去總部請求處分。」天閒道。
「謝謝大師兄。」天閒這麼說,是同意呂涼留下了。至於去總部請求處分,呂涼是個書獃子,誰都知道,也沒人會難為他。
「好了,先找地方住下吧。」天閒依著自己的記憶找到一家旅館,記得第一次來這裡時,就是在這兒碰到的她吧。
「幾位?」店老闆是個胖胖的中年人,長著一副波斯人的相貌。鼻子很高,一雙眼睛是很濃的藍綠色,迎上來的臉上滿是笑容。
「三間客房,頂樓的。」天閒道。
「客房三間,頂樓!」掌櫃唱個肥喏,自然有身著誘惑紗衣的女侍來給天閒等人帶路。
「天閒,你怎麼找了這麼個地方?」一路上所見的客人,基本個個都是滿臉橫肉的那種,淫褻的眼神透露出一種恨不得將花語和布藍卡扒光的意思。
「你們會知道的。」天閒沒有正面回答。
前面的女侍給人一種很妖艷的感覺,因為圖拉國所處的位置是熱帶,比較炎熱,所以圖拉國的人穿的都很少,女侍身上的紗衣只夠勉強遮體,特別是圈在腰上的圍巾隨著步履的起伏不停露出半截粉腿,充滿誘惑,反正呂涼的眼睛是早就不敢朝地上看了。
很快來到頂樓,這裡就清凈多了,迎面走來的正是剛才在鐵匠舖那舉止豪放的女人,女侍很恭敬地衝著那女人行禮:「依娃小姐。」
「嗯。」依娃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帶著好奇的目光從花語、呂涼、布藍卡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天閒的臉上,露出一副思索的眼神。
「你,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嗯,可能剛才在老鐵匠伊萬那裏吧。」天閒笑道。
「不是,是更早前。伊萬,你怎麼知道鐵匠的名字?」依娃忽然抓到了天閒的語病。
「哦,」天閒發覺說漏了嘴,忙掩飾地咳嗽一聲道:「我是剛才聽人叫他的。」
說著已經催著女侍快走,依娃遠遠看著天閒消失在拐角,眼裏的迷霧更濃了。
「小姐!」把四人帶到了房間,天閒叫住了女侍,一翻手變出一枚漂亮的綠寶石,「我是第一次來這裡,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有?」
「當然有啊?」女侍看著寶石的眼神明顯在放光,「我們圖拉國什麼都有。喏,這是城裏的地圖。」女侍遞出一張地圖,「過幾天的慶典皇宮也會開放,到時候那裏會最熱鬧的。」
「謝謝你,對了,胭脂樓還在嗎?」天閒把寶石遞了過去,女侍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女侍似乎害怕天閒反悔,忙將寶石捏在手心。
「當然在,怎麼,其實先生不用去那裏,這裡就可以讓你滿意的。」女侍拋個眉眼。
「你先下去吧。」天閒衝花語打個眼色,女侍恍然大悟,應聲退了出去。
「好啊,你那是什麼意思?」天閒最後的眼神沒能瞞過花語。女侍前腳剛走,花語就沖天閒問起罪來。
「嘿嘿,不是怕她懷疑嘛!」天閒打哈哈。
「你說不說?」花語賭氣地道。
「別生氣嘛。」天閒抱住花語。
「不要,天還沒黑呢。」花語的呢喃聲響起,隔壁的布藍卡和呂涼本想出門的腳步不約而同地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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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胭脂樓
女侍擺弄著手中的綠寶石,不住轉換角度反射著陽光,越看越愛,一不留神在轉角處卻撞上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女侍忙低著頭道歉。
「告訴我,剛才那個人問你什麼?」是依娃。
「依娃小姐?嘿。」女侍聽到依娃的問話,發出神秘的一笑,「還有什麼,當然是胭脂樓的事啊。」
「哼!」依娃悶哼一聲掉頭就走。
女侍呆住了,不會吧,依娃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吃醋的小媳婦。以依娃的家世,背景,樣貌人品,在圖拉國絕對是掰著指頭數的過來的,而且依娃的心高氣傲更是出了名的,怎麼會為一個陌生人生氣呢?
 「你要帶我去胭脂樓?」被天閒癡纏了一下午,天一黑天閒居然拖著花語提出這樣的要求,花語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快點,趁那兩個沒發覺。」天閒打開了窗戶。
圖拉國的夜晚很熱鬧,奇怪的是這裡似乎用的不是通常的電燈,而是一些像寶石一樣的東西。
「好吧!」花語很委屈地道。
兩人的身影彷彿一縷輕煙,落在繁華的街道上,可是這些人都沒事似的繼續朝前走,麻木的心靈使他們不會為任何事感到吃驚。
「你來過這裡嗎?」看著天閒翻街過巷地穿梭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中,花語覺得很吃驚。
「我看過地圖。」天閒道。
「真的?」天閒今天一直纏著自己,哪來的時間看地圖?
 「到了!」天閒在一處鶯聲燕語的地方停了下來。
門上那發光的胭脂樓三字不知是什麼做成的,門前則是幾個古裝的美女,給人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歡迎光臨。」幾位小姐很熱情地打著招呼,天閒微微一擺手,挽住了花語的手臂。
一進門,和外面的古色古香成一種鮮明的對比,這裡絕對是最豪華的大都會賭場。
「在外面看不出裏面居然這麼大?」花語在天閒耳邊低聲道。
「還有更吃驚的,這裡二樓是舞廳,三樓是歌廳,地下室的雅座有表演,根本就是變相的妓院。」天閒張望著四周,好像在找人。
「那你還來!」花語氣道。
「如意樓還不是一樣。放心,有了你們,庸脂俗粉我哪會看的上眼。」天閒忽然眼睛一亮,跟著前面一個女人的背影朝地下室走去。
「站住!」女人的背影已經消失了,天閒和花語卻被人擋在門口,「閒雜人等不能進去。」
「是嗎?」天閒一笑,也不勉強,轉頭去櫃檯換了幾個籌碼。
「你幹什麼?」花語莫名其妙。
「沒辦法,人家不讓我進。」天閒竊笑,本來自己是不打算重複當年的戲碼,不過看來不重複不行啊。
「你會嗎?」花語和天閒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不知道天閒有這能耐?
 「當然。」天閒探頭張望一通,最後在一張臺子前停了下來。那是一張賭色子的賭桌,寶官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
「我押十八點!」天閒拉著花語擠到臺前,將手中十萬的籌碼都下在十八點上。
說實在的,在這賭場,十萬一把算不得大手筆,只不過賭色子卻押獨點,除了輸急了孤注一擲外,那就是真是此中行家了。賭大小,那是一賠一,但賭獨點那是一賠三十六的局面。
小夥子好像受過訓練,一點都不覺得吃驚,點點頭:「買定離手。開。」
「啊!」一片驚呼,真是十八點,搖色子的寶官也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他從六歲開始接受訓練,在十三歲時已經可以自如地控制六粒不同質地的色子了,這次怎麼可能出這種差錯?
 「給他!」小夥子定了定神,對身邊的侍女道。他認為剛才只是自己的疏忽而已。
十萬乘三十六,那就是三百六十萬,可是天閒卻沒有將籌碼拿回來的意思。
「先生,您還是押十八點嗎?」寶官有些慌張了。
「對,不行嗎?」天閒笑得很邪惡。
「當然不是。」保官抹把汗水。天閒表情很輕鬆,可是他卻輕鬆不起來,這把再出問題,那可就是一億兩千九百六十萬了。
寶官屏住呼吸,慢慢拿起寶盒,此刻在他的耳中,只有色子撞擊寶盒和他自己心跳的聲音。
「好!」寶官將寶盒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很肯定這次搖出的是一二三,六點。
「開!」旁邊的侍女揭開寶盒。
「啊!」還是一陣驚呼,三顆色子端端正正地排成一排,都是六點。
「一億兩千九百六十萬。」天閒努努嘴。
一大堆籌碼還是押在十八點上,這下可是胭脂樓的最大手筆了,周圍的人都聚攏過來,寶官慌張起來。
「怎麼了?這麼早就停業了?」天閒抬起頭。
「我來和你賭,不過這麼小賭來得不過癮,我們賭更大的。」胭脂樓的真正老闆,阿特蘭提斯的公主,人稱「蛇蠍毒娘子」的蘭提斯坐不住了。
自從胭脂樓開業以來,在胭脂樓傾家蕩產的人太多了。蘭提斯從來都不會心軟,有幾位賭壇的高手則是被她的美貌迷惑而甘心將絕技相授最後敗在蘭提斯之手,對這些曾經的床伴,蘭提斯一樣不會留情,所以蛇蠍毒娘子的稱號也就不徑而走。不過有一點,蘭提斯是個講信用的人,從來沒有聽說胭脂樓客人贏的太多而發生意外的。
「哦,賭多大?」為什麼不是依娃,而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該在最後才出場的嗎?天閒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賭你的命,我的人!」蘭提斯的面孔被紗巾掩蓋著,即使這樣,露在外面的身段已經夠眩目的了。
「你配嗎?」天閒的話叫所有人大驚失色。在阿特蘭提斯,身為公主的蘭提斯擁有至高的權威,怎麼會有人敢說這種話。
「你找死。」賭場的保安就想發作。
「嗯。」蘭提斯抬手阻止人群,「那先生要怎麼樣呢?」
「我自問財富絕不比你這胭脂樓少,而且我還沒看到你的樣子,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賭。」天閒冷靜地道。
「哦,那現在呢?」蘭提斯取下面紗,周圍一陣吸氣聲。
早知道蘭提斯是尤物,但每次蘭提斯出現都帶著面紗,除了一些少數幾個人,從來沒人見過蘭提斯的長相。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叫人有種心甘情願死在她裙下的覺悟,那是將所有人類的美麗都集中到一起的美麗,有東方人的典雅,西方人的嫵媚,非洲人的狂野。眼前的蘭提斯像一副組合的圖畫,可惜卻少了幾分自然。
當然了,這只是天閒的評價,一般人是很容易拜倒在蘭提斯石榴裙下的。
「難怪。」天閒看著蘭提斯的容貌,自語道。他想到一件事,這是唯一能解釋阿特蘭提斯沒有覆滅的理由。
「先生,現在你以為我值得嗎?」蘭提斯再次問道。
「不。」天閒搖搖頭,把花語拉到身邊,「你能和她比嗎?」
「天閒,你。」花語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天閒給捧出來,臉上一面火紅。
花語的出現立刻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剛才花語一直刻意藏身在天閒的身後,此刻被天閒一把拉出來,清秀自然的風華和蘭提斯那種冶艷的美麗成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對比。
蘭提斯也呆住了,一向自負容貌的她竟然會碰到對手。
「這麼說先生不是為了見我來的嘍?」蘭提斯問道。
「當然。」天閒不在乎地道。
「那你是故意來搗亂的?」蘭提斯的媚態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樣子。
「沒有,本來我只是來玩玩,可是有人說我太窮,不讓我進去。」天閒這麼小題大做就是想引出蘭提斯,不過照當初的戲碼還有個人該在蘭提斯之前出來的。
「哦?」蘭提斯一呆,很快就發現地下室那邊的幾個人表情不太正常。
「咯咯。」蘭提斯的暴風雨來的快也去的快,「這倒是我的不是了,下人們招待不周,我向先生表示歉意。」
「那倒不用。」天閒站起身,那天文數字的籌碼也不拿,「今天反正是沒了興趣了,改天再來吧。」
「先生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今天無論如何我一定讓先生盡興。請!」蘭提斯挽住天閒另一隻手,不做痕跡地把天閒拉著就走。
天閒呢,本意也是如此,半推半就地跟著去了。
地下室和外面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這裡整個給人一種荒淫大帝后宮的感覺,來往的侍從全都是美貌的少女,身上穿著半透明的絲綢,模糊的乳暈可以看出裏面不著寸縷,看的花語整個面紅耳赤。
巨大的廳堂裏沒有任何隔離的東西,一眼望去,只有十個左右的客人,幾乎都是沉浸在一堆美女的包圍下。
除了一個外,另外的人此刻都在上演著千古不變的戲碼,而那個特殊的角色自然引起了天閒的注意。
是依娃,依娃正靠在一張躺椅上,在她四周,那些侍女彷彿是遇到毒蛇猛獸,都遠遠地避開了。
「先生對她有興趣?可惜這是唯一的例外,我也沒辦法。」順著天閒的目光,蘭提斯找到了依娃。
「就這些?」天閒收回目光,看了看四周的女子,雖然都是些美少女,不過沒什麼特別的,比起花語、除玉蟾之流,或者容貌可以一拼,但缺少了那種獨特的氣質。
「我不是來逛妓院的,否則也不用來這裡了。」天閒冷冷地道。
「哦,那是我誤會了,請先生跟我到樓上來。」蘭提斯一呆。
原來胭脂樓還有更高的一層,從地下室上去,有一條隱蔽的階梯通往四樓。
這裡不像先前的那些地方,幾乎一個人也沒有,周圍滿是一些彷彿玻璃櫃的東西,裏面有著各種形態的人形雕塑。
「這些是什麼?」天閒明知故問。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數萬年過去了,阿特蘭提斯的統治者還是沒能吸取教訓。
「先生覺得這些美人雕如何?」蘭提斯賣個關子。
「嗯,美則美矣,可惜沒有生命。」天閒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關鍵。
他來這裡就是找唐玲的,為了使唐老頭不至於亂來,唐玲其實是被藏在這裡。一邊用唐玲威脅唐老頭,另一邊又用唐老頭的生死威脅唐玲就範,這生意還真是好做。
「天閒。」花語看到兩個熟悉的雕塑,是當初暗算除玉蟾的雲霞和這次要來找的唐玲。
「嗯。」天閒故作不經意地嗯一聲,卻暗中示意花語不要驚慌。看到這些東西,以前自己怎麼就沒在意過,這阿特蘭提斯分明也和契約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種將人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封印的方式分明就和自己封印真魂的方法相差無幾。
眼前櫃中的人雖然看似雕塑,其實仔細看就能發覺,她們不但胸部因呼吸而不住起伏,眼睛裏更是不停地流露出企求的神色,雖然說離開這透明的牢籠意味著被人蹂躪摧殘,但比起在這玻璃櫃中無盡的痛苦,她們寧願選擇屈服。
當然也有不同,比如說唐玲,或許是時日尚短,她的目光裏是驚恐多於一切。
「先生覺得怎麼樣?」蘭提斯自信地問道。
任何男人對這種誘惑都是難以抵擋的,這裡留下的都是極品,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那種絕望的眼神也是他們無法抗拒的,曾有不少自命英雄,可以在她蘭提斯的魅力前勉強保持原則,但當看到這些女人時,就會立刻崩潰。
「還好。」天閒不動聲色,蘭提斯的這種戲碼對於普通人產生的誘惑是致命的,但對於他來說,一切還不夠,比起古代宮廷裏荒淫穢亂的帝王,這裡實在太普通了。
「哦?」蘭提斯一愣,天閒從出現到現在,一直沒有產生過哪怕一點情緒的波動,至少她沒有察覺,難道這世間真有不吃腥的貓?還是因為身邊有花語在?但以蘭提斯的眼力,她覺得花語絕對是那種表裏如一的溫柔女子,這點看人的自信蘭提斯還是有的。
「先生可能還不知道妙處,請隨我來。」蘭提斯不死心,她認為或許天閒只是因為有什麼特殊的嗜好而已,雖然這種人不多,但蘭提斯遇到的也不少了。
在蘭提斯的引領下,天閒和花語又上了一層,這裡一片空曠,不過地面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腳下的那些女子。
「來這裡幹什麼?」天閒問道。
「先生很快就知道了。」這是阿特蘭提斯利用獨特的科技所造成的類似神明絕對領域的地方。在這裡,被阿特蘭提斯人植入控制體的人會完全沒有自我。
「啪,啪。」蘭提斯拍了兩下手掌,慢慢從地面升起兩具玻璃棺,正是剛才花語所看到的唐玲和雲霞。
玻璃棺慢慢離開地面,朝著天閒腳下的透明地面撞來,出乎意料之外,地面並沒有出現缺口,而是玻璃棺整個被留在了中途。
裏面的唐玲和雲霞卻慢慢穿過了透明的地面,彷彿是美人出浴一般的陣勢,兩具精美的胴體,出現在了天閒的面前。
雲霞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淫蕩妖艷,而唐玲卻多了一份桀驁。
「天閒。」花語偷偷拉住了天閒的衣袖,她實在不習慣這種場面。
「哎。」天閒無奈地嘆息聲響起,「沒什麼特別嘛。」
「啪,啪,啪。」蘭提斯神秘一笑,再次發出三聲清脆的鼓掌聲。整個空間忽然開始充斥著粉紅色的迷霧。
迷霧裏雲霞已經開始扭動起身體來,唐玲的卻還是咬著嘴唇,緊緊夾住雙腿。
「唐玲,為了你爹,你還是好自為之。」蘭提斯出現在唐玲的身邊。
「你們不守諾言。」唐玲快要哭出來了,當時她自願被蘭提斯控制那是因為蘭提斯承諾,只要唐老好好治病,絕不會難為唐玲。沒想到蘭提斯卻一次次得寸進尺,現在居然要她像一個妓女般出賣肉體。
「咯咯,這怎麼能怪我呢,這次的客人對誰都不感興趣,看來你還是很有魅力的。」蘭提斯笑呵呵地道。
唐玲並沒有穿透迷霧的本領,她不知道所面對的是誰,如果知道是熟人,恐怕她會更尷尬。
「考慮好沒有?」蘭提斯催道。
「你……」唐玲的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跌落,無奈地做出生硬的姿態,淒迷的笑容卻帶給人另一種征服的慾望。
「先生,你可以試試看,無論你有什麼命令,都可以叫她們做,她們絕不會違背的。」蘭提斯沖天閒拋個媚眼。
迷霧逐漸淡去,四周變的如夢如幻起來,剛才的粉紅霧氣本身也有助興的作用,透明的地面變成了粉紅色,反射著誘惑的光芒,襯托出兩具胴體更加迷人。
唐玲忽然面色慘白,她本以為在這裡不會碰到熟人,但天閒既然來了,以後她還怎麼回去。
「唐玲!」蘭提斯的聲音很不高興。
「讓她過來。」天閒忽然道,在唐玲的手中,天閒看到一枚戒指,是本該戴在唐老手中的。
「怎麼,先生也會心動?」蘭提斯嫵媚一笑,揮手讓唐玲到天閒身邊去。
至於那雲霞,卻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春夢中。
「你父親的戒指為什麼在你這?」天閒顧做親熱地摟住唐玲,聲音低的只有唐玲和身邊的花語可以聽到。
和天閒的親密接觸,使的唐玲渾身都泛起一陣潮紅,此刻的她早就沒了平日裏的強悍與刁蠻。
「父親說,它可以和外界聯絡,但我一直被困在玻璃棺裏無法使用。」唐玲低聲道。
「嗯,對了呂涼也來了。」天閒作勢在唐玲的耳垂上親了一口。
「他?」其實唐玲和呂涼兩人一個是嘴硬,一個是膽小,不過倒確實郎有情,妹有意,聽到呂涼來了,再看看自己的樣子,唐玲禁不住一震。
「放心吧,我不會和呂涼說這件事的。」天閒安慰唐玲,「知道你爹被關在哪嗎?」
「不知道,不過該在皇宮裏。」唐玲不動聲色地取下手中的戒指,趁著回吻天閒機會將戒指塞到天閒手中,「父親身上有一個發訊器,這枚戒指可以接受到資訊的。」
「好!」天閒點點頭,長身而起,「沒什麼意思,都是些庸脂俗粉。」
看著天閒和唐玲的親密,原本蘭提斯還以為大事有望,卻沒想到天閒居然說變臉就變臉。
「看來這阿特蘭提斯的胭脂樓也是名過其實,真是無趣得很,無趣得很哪。」天閒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先生。」蘭提斯的聲調有點變了。
她是開賭場的,絕不允許一個這麼厲害的高手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本來她還想將天閒收為已用,不過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換一個方式了,阿特蘭提斯的真正實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庸脂俗粉?那我呢?」是依娃,不知什麼時候,依娃也到了附近。
「你?」依娃不可否認是個很美的女人,不過她太習慣做男性的裝扮了,特別是那種大大咧咧卻又很自然的動作,對天閒來說,若不是因為過去的記憶,依娃對男人實在沒什麼誘惑力。
「不行嗎?」依娃甩開外衣,裏面也是和蘭提斯類似的裝束,那是充滿女性溫柔的阿特蘭提斯傳統服飾,搭配上依娃獨特的剛毅,形成一種截然不同的魅力。
「現在呢?」依娃微微側過身子,賣給天閒半邊嬌軀,奇怪的站立方式使她的裙擺下暴露出一條美腿,裙擺飄動下時隱時現。為了加強效果,依娃還故意沖天閒擠了一下秀目。
「依娃你?」蘭提斯吃驚不小。依娃和蘭提斯前從小就很要好,所以依娃才能這麼在阿特蘭提斯肆無忌憚而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我在想,現在姑娘一定在說:『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只要一過來,我一定要他好看。』」天閒好笑地道。
命運真得很奇怪,以前是這樣,經過這麼久了,依娃的花樣卻還是沒有變。只是不知道這次的結局會不會變?
 「你!」天閒說的正是依娃心中所想,露出吃驚神態的依娃流露出不設防的嬌憨。
「走了,走了。」天閒哈哈一笑,為什麼以前沒發現,原來依娃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輕輕挽著花語,彷彿行雲流水,毫無牽絆地,天閒消失在門外。在走過依娃身邊時,天閒惡作劇地在依娃的粉臉上捏了一把,引來一聲驚呼。
「哈哈,依娃,你還是保養的那麼好。」天閒的聲音漸漸消失。
蘭提斯和依娃急忙快步追出,可是所有人都沒看到天閒出來。
站在吵嚷的大街上,依娃揉著剛才被天閒捏過的地方。她該很討厭這種行為才是,為什麼會有種欣喜和熟悉的感覺,似乎這一幕曾經發生過。
「天閒,你和那個依娃到底是什麼關係?」回到旅店,花語問靠在床上的天閒。
「也沒什麼,可能是一個老朋友。」天閒道。
「老朋友?我怎麼不知道?」花語已經不是那個鬼谷門的小女孩,而是屬於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慧星神,怎麼從來不知道天閒有這個朋友。
「以往只是為使命而來去人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來沒有仔細品味過人生,一直到這次,我才明白依娃的心意。」天閒不甚感慨地道。
那次來阿特蘭提斯,天閒和依娃也是在胭脂樓相識的,後來打打鬧鬧,依娃居然喜歡上了始終不茍言笑的天閒。到最後,天閒和屬於西方的契約神一同啟動法則之力,將阿特蘭提斯沉入海底,依娃是帶著笑告訴天閒:「我不怕死,卻好怕見不到你。」
「其實花語,你有沒有發現,這次來人間,我做事不再那麼果斷了?」天閒一時睡不著,而且下午又剛和花語癡纏了好久,總不能真變成下半身動物吧。
「還好吧,我不覺得是不果斷,我覺得該是成熟了許多。以前你下界的事我不清楚,可是你天天亂晃,給人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而且雖然你和誰都很親近,偏又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很奇怪,所以我們以前都有議論過你,覺得你可能受過刺激,所以心裏不太健全。」花語的話弄得天閒差點沒被口水嗆倒。
「怎麼會?」天閒的語氣不是很堅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有嗎?每次下界,最後的結果都是親手毀滅自己曾依戀的世界。經過一再的反覆後,天閒也慢慢習慣起來。
天閒不再依靠自己的心意去判斷事情,而是把一切都交給了法則天平。漸漸的,天閒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自我判斷是非的能力。
或許這次的下界是個契機,也是星帝有意為之吧。其實天閒不知道,他並非失去判斷是非的能力,而是他的本能在成長,慢慢掩蓋了一些後天的東西。
「天閒,想什麼呢?」花語發現天閒半天不說話,問道。
「哦,沒什麼。」天閒搖搖頭下定決心,「語姐,我決定回去一趟。」
「回去?回哪?」花語一呆。
「我忽然發現我不能再這麼糊裏糊塗地在人間混下去了,這次我本來是下界受罰,如今弄的亂七八糟,我要回去找星帝要個答案。」天閒道。
「可是這裡的事怎麼辦?」花語看著天閒,很少看到天閒有這種表情。
「我會在三天或皇宮慶典前趕回來,這之前的事就拜託你了。」天閒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解開自己的心結。遺憾可以發生一次,但絕不能發生第二次,既然命運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那他絕不允許悲劇重演。
「等我回來。」天閒的聲音消失在房間裏,看著空無一物的大床,花語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天閒這次回去究竟是好是壞呢? 破開層層雲霧,天閒朝著天外星神殿而去,本來星神入世,除非是劫數已了,是不能重回天界的,但天閒卻顧不得了。
「天閒,你回來了?」沒有天閒想像的那麼混亂,北極星帝似乎早料到他會回來。
「星帝,我有話想問。」天閒道。
「我想你也是該回來的時候了,這次北斗七星已經無能無力,三十六天罡經當年封魔一戰死傷怠盡,這次的劫數就只能靠你了。」星帝悠悠地道。
以往日的天閒,絕對不是個適合擔當重任的人。天閒只會按照既定的命令行事,可是這次天閒能不顧命令闖回天界,反而讓星帝放下心來,至少這不再是那個無喜無悲的天閒了。
「我想知道。」天閒道。
「也罷,是該讓你清楚的時候,你以為三心魔是什麼?」星帝笑著問道。
「心魔不就是心魔嘛?」三界六道,都知道有心魔的存在,但真正說到心魔是什麼,卻反而沒人清楚了。
「心魔曾是上神,是他們創造了人類和人類的文明。」星帝的話石破天驚。
「什麼?」這麼說一直以來心魔的存在都只是個笑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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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聽我說,世間萬物都是一體兩面,神也是如此。你只知道欲魔使人淫亂喪志,兇魔使人狂暴膽怯,貪魔使人貪婪無情。但你可知道,沒有欲魔,生命如雲霞過隙的人類根本無法繁衍;沒有兇魔,人們將不知畏懼為何物,任何規則都將不復存在;沒有貪魔人類就缺少發展的動力。三魔造成人類今日的發展,當然,當三魔的負面力量佔上風時,就需要封印它們。他們本就是創世三聖為創造人類而從自己身體裏分化出來的。」星帝道。
這番話天閒一直無法消化。一直以來,天外星神和心魔都是勢不兩立的局面,現在照星帝的話來看,原來心魔也不全錯,星神也不全對。
「為什麼是我?」天閒忽然問道。
「因為你就是新生的欲魔。」星帝的話再次震撼了天閒。為什麼自己也變成了心魔之一?
 「三心魔的封印其實早就沒用了,人間的戾氣不停充斥上來,使得封印逐漸薄弱。所以我造出一個機會,讓三魔遁走,與其等三魔聚滿力量無法降伏,不如搏他一搏。但我沒想到的是欲魔居然會反被你同化,你那種無慾無求的心態反克服了欲魔的誘惑。」星帝道。
「您是說當時我感覺到的是欲魔?」天閒問道。
「對,欲魔是三魔中力量最強的,而越是道貌岸然強行壓制慾望的人越容易被他控制,可是它沒想到居然會有你這樣一個怪胎,所以現在三魔亂世的局面還沒有真正形成。」星帝道。
「我如果可以同化欲魔,為什麼不能同時解決另外兩心魔呢?」天閒奇道。照星帝這麼說三心魔不是太簡單了?
 「哈哈,哪有那麼簡單。欲魔進入你的身體後,你就成了欲魔,再也不能做到無慾無求,如果再被貪魔和兇魔進入,你會變成真正的魔鬼,對女色貪得無厭,而且身邊的女人稍有不滿就會立刻遭到你的殺戮,或者變成理智崩潰的行屍走肉。
「三魔相生,但三魔一樣相剋,若不是如此,恐怕人間早就無法挽回了。欲魔之下,可以產生另一種東西,人們稱之為『愛』,有愛的人能夠抵抗任何誘惑和威脅,貪魔的力量則可以使人忘記恐懼,而兇魔也可以反過來制約欲魔的氾濫,這些完全取決於一時的意識較量。
「如果這三種力量被同化,你又變成惡魔,那就真的沒機會了。不過我最希望的卻是你做一個人,一個敢愛敢恨,一個活生生的人。」星帝笑道。天閒在人類眼裏很老成,但在星神們眼中,天閒永遠是個小弟弟。
當初帶天閒到星神殿,星帝其實也是有私心的。人類的慾望真得很可怕,星帝希望最後的關頭,天閒能憑藉著和那些最終生命的關係,挽救那人間真正的災難。
「可是星帝,那我該怎麼做?」天閒頭有點發脹。
「你在人間,重新聚集三十六天罡,只有當你們帶著強烈的欲魔之力,兇魔和貪魔才無機可趁,也只有這樣,才能又一次封印貪兇二魔。」星帝道。
「可是這樣一來欲魔之力該如何辦呢?」天閒懷疑地問道。
「到時你自然知道。放心,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星帝的笑容給天閒一種邪惡的感覺。
「你見到鬥姆了吧?」星帝怕天閒再追問下去。
「星帝知道了?」天閒一驚。
「怎麼能不知道,只不過我們都不想說罷了。」星帝眼中露出回憶的表情。
「星帝,六哥回來後怎麼樣了?」天閒擔心地問道。
「他逆反天地法則,雖然一切是劫數使然,但他還是難辭其咎,我罰他和女宿在『天之涯』千年。」星帝道。
「哦!」天閒放下心來。天之涯雖然環境惡劣,不過六哥也算得償所願,何況千年的時光對星神來說,還不是很漫長。
「你該回去了。天閒有幾件事你要記住,不要太執著於黑暗法則,只要不使用星神之力,你所做的事和普通人一樣。雖然因為缺失了欲魔之力,使的三魔亂世之局遲遲不能形成,但相信也快了。
「記住,欲魔之力抑之越深,發之越烈。二魔該已經知道你就是新的欲魔,一定會想辦法來使你體內的欲魔之力爆發,千萬記住,只要順心而為,那樣就是你控制了欲魔之力,否則就變成你被欲魔之力控制了。記住,寧可由你變成欲魔,不能讓欲魔變成你。」星帝一再地叮囑天閒道。
他對天閒血脈的一知半解使得天閒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實際上,所謂的三心魔正是創世三聖所分裂出來的。而天閒則和創世三聖來自同一個地方,那是所生命的起源,包含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天閒的先天屬性是和創世三聖截然相反的。
「是,弟子明白。」天閒再朝星帝一拜,雖然還沒能完全明白星帝所言,但他會記住的。
衝著遠去的天閒擺擺手,星帝摸摸自己的長髯,自語道:「但願日後你能擺平自己的後宮吧。」
又一次流星隕落,天閒回到阿特蘭提斯的旅店…… 
         ※       ※       ※
阿特蘭提斯不愧是遠古最繁榮的文明之一。阿特蘭提斯的皇宮是典型的古代圓頂建築群,在現代幾何建築摩天大廈充斥的時代裏,這確實是一道另類的風景線,難怪阿特蘭提斯有這麼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
「這裡還真熱鬧。」布藍卡四周張望著。
「是啊!」花語也應道。
今天阿特蘭提斯的皇宮對所有人開放,城裏的平民百姓很多都湧進了皇宮,到處一片歌舞昇平,這種生活對喜好平靜的花語來說確實是一種莫大的誘惑。
「可是太虛假了。」天閒嘆道。阿特蘭提斯的這種虛假的繁榮雖然能迷惑的了人一時,但對於偶然覺醒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大,大師兄,我們是來找人的。」呂涼是一根筋的人,這花花世界一點也沒有引起他的興趣。
「不用你說。」天閒向花語遞個眼色,兩人悄悄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天閒摸出唐老頭的戒指,利用唐玲給的口令啟動了所謂的定位裝置。
戒指的定位系統就被設定在阿特蘭提斯,其中有一個點在不停地閃爍著,應該就是唐老頭的所在吧。
「放大。」天閒對智慧電腦下達了指令。
虛影再次放大,「就在附近,嗯,那邊。」天閒朝左近指道。
「呂涼,你和布藍卡在這裡等著,我和語姐去找人。」天閒吩咐呂涼道。
「是。」呂涼自己也知道,他去了也幫不上忙。
「天閒,這裡沒人啊。」花語跟著天閒來到一處空地,四周靜靜的,這裡已經離皇宮的正殿很遠了,所以沒有什麼人來,顯得有幾分蕭瑟。
「他們自然不會把人放在明處。」天閒側耳傾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語姐,離開天界那麼久,還記得遁地之術嗎?」
「雖然好久未曾用過,不過還是記得的,就是不能太遠了。」東方仙界,遁術本就是最基本的,一般修成正果後的正神都不大使用,一則速度不夠快,二來也牽牽絆絆地礙手礙腳。
「不遠,閉上眼睛。」天閒一笑。
花語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天閒拖入了地下。
不出天閒所料,地面並不是很厚,大概只有兩三丈厚,穿過地層,天閒微一提氣,卻發現根本沒必要,這裡連一點重力也沒有。
「難怪。」天閒帶了花語一把,兩人就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怎麼回事?」花語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的反重力技術。我說那飛行器不該是阿特蘭提斯的嘛。」天閒四周張望著找出路。
姆大陸的建築業是一絕,不知就裏的人在姆大陸的建築裏連門都找不到。
「跟我來。」天閒衝著花語打聲招呼,就這麼硬撞進一堵墻裏。
「天閒?」墻裏是一間像牢房的地方,不止唐老頭,另外還有幾個和唐老頭一樣個性的傢夥。
「你們日子過的挺舒服嘛。」天閒謬笑著道,輕輕挽著花語。
兩人的出現是那麼突然,讓人覺得彷彿金童玉女降臨。
「天閒,見過唐玲沒有?」唐老頭沒開玩笑的心情。
「嗯,不然我也找不到這裡。」姆大陸的建築特色,即使是星神之眼想要看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
「哎,我活了一輩子,還沒碰到過這麼奇怪的事,你來看!」唐老頭叫左右的人讓開一塊空地。
中間放著一個和天閒所見玻璃棺類似的東西,不過這塊玻璃裏的情形遠不如胭脂樓那麼誘人,裏面是一具萎縮的屍體。
「這東西該是被存放了三百年以上,所以肌肉萎縮,可是內裏筋脈卻亂成一塌糊塗。」唐老頭簡單說明自己多日觀察的結果。
「不對。」天閒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地搖搖頭,「這東西的年齡至少是你說的五十倍。」
「什麼?這不可能。」能被圖拉國請來的都是世界知名的專家,這點常識還是有的。在他們看來,這具屍體能在那種環境下保存三百年已經很難得了,現在天閒一下將時間擴大了到一萬五千年以上,這些人確實很難接受。
「中美洲瑪雅人的技術。」天閒看了那說話的人一眼,在這些被抓來的人中,這人算是很年輕的了,雖然已經到了中年。
或許是因為在事業上一直一帆風順,這人給人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中美洲瑪雅人?那是什麼?」專家的悲哀就在這裡,他們在自己的專業範圍內無所不知,但當超過了這範圍,他們有時比中學生還不如。
「很古老的文明。」天閒看著唐老頭,用目光詢問他是否知道。
「瑪雅人?那不是覆滅很久的文明嗎?」唐老頭總算沒叫天閒失望。
「嗯,這次和我們打交道的人很特別,我在圖拉國已先後見識到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姆大陸的重力隔斷技術,現在還看到了瑪雅人的物質保存技術,這個圖拉國不簡單啊。」天閒饒有深意地道。
「你是說圖拉國的成立是個陰謀?」圖拉國的出現和崛起都是很突然的,現在想來確實叫人疑惑,當時正好是國際上幾個最大的能源供給點突然枯竭,當時因為沒什麼徵兆所以也沒人在意,不過如果照天閒的說法,一切就顯得不那麼單純了。
「開始工作了。」外面忽然響起聲音,接著幾個形象奇特的衛兵也像天閒一樣從墻外擠了進來。
這些人都長的非常魁梧、高大,而且相貌也很相似,看在花語眼裏,難免又是一陣驚奇,畢竟除了天閒,天界有職司的星神是不會管到其他文明去的。
那些衛兵把包括唐老頭在內的專家彷彿趕羊似地驅趕起來,看的出來,這是每天都有的事,所以那些書獃子居然能給人一種訓練有素的感覺。
「語姐,跟他們去看看。」天閒看著唐老頭被衛兵押走,悄悄地道,跟著幾個衛兵七拐八拐,眼前的畫面讓天閒想起那些死囚趕赴刑場的情形。
一乾人等來到一個放滿棺材和高科技醫療機械的巨大房間。除了姆大陸的建築能力,很難想像這樣龐大的房間會沒有支柱。
「那些是什麼?」花語今天的問題特別多。以一個星神來說,千萬年的記憶,使她擁有人類無法比擬的智慧,但今天所見,一切都不是她能理解的,因為這三個禁忌的文明本身就是違背了人類科技發展的一般規律而逆向發展的。
眼前棺木實在太奇怪了,可以明顯分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形態。一種是屬於原始森林部落的老式石棺,另一種則是橢圓形的容器,離地面兩寸浮著金屬棺木。
「瑪雅人和姆大陸人當年的災難到來前就有所察覺,我聽說他們曾有一些措施對抗神之罰,可是卻一直沒真地看到,看來倒也不是空穴來風。」天閒看著眼前的東西。那些石棺和金屬棺,都是絕對密封的,以他對兩種文明的瞭解,內裏絕對可以無限地維持生命的最低要求。
被押來的不止唐老頭這一撥人,另外還有不少,是從別的方向過來。一會工夫空蕩蕩的房間就顯得擁擠起來。
「奇怪,這些人看來怎麼表情都那麼不自然。」別人還好說,唐老頭和剛才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怎麼也是一副死人臉?
 「今天希望你們能有個結果,不然,哼……」是帕拇,帶著威脅的口吻重重一哼。
所有被抓來的專家忙碌起來,都圍著中央的幾張病床打轉。時間過的飛快,因為看不到外面,所以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但以天閒的估計至少天已經該亮了。
「回去通知布藍卡和呂涼先走,我們待會再回來。」天閒拉著花語慢慢朝後退去,看這邊一時半會還忙不完,暫時也不方便動手搶人。如果就是唐老頭那幾個人還好辦,現在這們一大幫子,蠻幹只會壞事。
沿著原路,沒有驚動任何人,兩人退出了地下那宏偉的建築,來到和布藍卡會合的地點。
「怎麼樣了?」呂涼還不知道當日在胭脂樓見到唐玲的事。
「慶典一結束,你們就先回去,不要在這裡逗留。」天閒四周看了看。
「那唐玲……」呂涼急道。
「你怕什麼,我自然會想辦法。」天閒斥道。作為星宗弟子,呂涼一直就是個很本分的人,這次為了唐玲居然不顧天閒這宗主的命令。
「可是……」
「回去,你在這裡幫不上忙。」天閒長吸一口氣,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覺得這裡充斥著各種叫人憤怒的氣息。
外面的狂歡快要結束,但也到了最高潮,阿特蘭提斯例行的祭天儀式開始了。
雖然早在很久以前,當阿特蘭提斯走向文明後,這種活動就已經只作為一種象徵的意義,但這次卻有著明顯的不同,至少天閒覺得氣氛不大對,因為下面那些人的反應太激烈了。
祭天臺上走上來兩名作古代巫師裝束的人,戴著高高的帽子,顯得莊嚴肅穆,一個只披著一襲白布的妖艷女子被帶到祭天臺上。
平躺在中央的大石床上,那女子很年輕,妖艷的外表絲毫無損她眼中的純真無邪。
「這種表演真有趣。」布藍卡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原始的祭天儀式,充滿好奇。
「為了使我們牢記古老祖先的榮耀,為了使人民不忘我族的精神,每過一段時間,我們圖拉國都會舉行這種古老的慶典,待會的儀式會很驚人,但請大家放心,一切都只是表演而已。」帕拇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好像顧及什麼,特地發表了一通聲明,台下的觀眾又沸騰了。
兩名巫師各持一把彎刀。「孩子,你願意將生命奉獻給神明嗎?」左面的巫師問道。
「我願意。」聲音是柔柔的,帶著羞怯的那種。
「孩子,神明接受你的奉獻,你將如何做?」右面的巫師禱告一陣才道。
「我願將我純潔的身體,沸騰的熱血,一切的一切,奉獻在神的腳下,企求我族的昌盛。」女孩子溫柔地道。
「儀式開始。」還是帕拇的聲音。臺上的巫師一把扯掉女子身上那襲白布。
女子的嬌軀在這個時候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是慾望,而是一種狂熱地衝動。
「奇怪!」天閒忽然發覺四周出現了大量的契約者。
契約者不像普通的神族,沒有嚴格的地域限制,當有需要時,契約者會從世界各地來到,等候契約的達成。
「偉大的真神啊,請你賜福你的子民吧,讓那巨大的惡魔消失,當災難降臨時請給你的子民以憐憫!」巫師朝著女子身上紮下第一刀,鮮血狂湧而出。
祭天臺是經過特殊手法製作的,少女的鮮血順著一種奇怪的紋路流動,臺上的女子絲毫沒有掙扎,從側面看去,她是帶著微笑的。
「讓我們的子民永遠記住那邪惡的魔鬼,神哪,請給我們明示!」第二刀紮下。
又一股鮮血湧出。
「神哪……」巫師每念一句,就在祭天臺的女子身上紮下一刀,祭天臺終於整個被鮮血所染紅了。
更驚人的事發生了,被鮮血染紅的祭天臺在四周光線的照射下,開始慢慢向空中展示一個投影。那是一個巨大的、看不清面貌、但一雙眼睛卻充滿星光的男子。
男子做出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使人不明所以。
「啊!」別人或許不清楚,但花語太清楚了,這就是天閒的本來面目,可是那個姿勢代表什麼?
 「不對。」天閒的反應和花語截然不同,「祭天臺發生的事是真的。」
「什麼?」看的正高興的布藍卡嚇了一跳,雖然距離比較遠,但她也多少受到感染,興奮的雙頰緋紅。
似乎為了安撫一下激動的人群,帕拇讓人收拾了祭天臺,並且抬走了那女子的屍體:「大家不要激動,安靜,安靜!」
隨之周圍開始變的無聲,剛才臺上的女子又一次被帶了上來,依然活生生的。
「被你嚇了一跳。」布藍卡撫著心口道。
「布藍卡,立刻和呂涼回去。」周圍的契約者開始躁動起來,而且還有一股不甘的怨氣在盤旋著,剛才觀看祭天表演的觀眾,都被挑起狂熱的情緒,開始雜念紛呈,貪婪、仇恨,在一瞬間佔據了大多人的心。
眾人的表情變的不一樣了,圖拉國的子民大多都昏迷過去,但來此的遊客,眼中充滿野獸的光芒。
當第一個人撲向自己最好的朋友時,場面失去了控制。
人類無法看到的那些屬於黑暗的契約者們在人群中穿梭著,經常有人剛殺死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沉浸在發洩的快感中時,自己也忽然沒有徵兆地倒在地上。
「走不了了。」看來真如星帝所說,亂相已成,圖拉國也要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四周站滿了剛才天閒所見的那種巨人般的衛兵,即使有很少的能保持清明的人,也沒能逃脫他們的魔掌,很奇怪的是,那些保持清明的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       ※       ※
「可惜,缺少了那傢夥的力量,他怎麼還能沉的住氣啊?」導演這一幕的正是那貪兇二魔,此刻兩人正站在暗中欣賞這對他們來說美妙絕倫的景色。
「不用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我看他能忍到何時。我們好容易找到這慾望之地,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這塊陸地托起,還要去找俄塞裏斯那老頑固,你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貪魔給人的感覺總是比兇魔奸詐。
「你能確定一定可以引發他體內的那股力量?」兇魔還是懷疑。
「當然,如果他沒有來到這花花世界,或者我沒辦法,可是現在不同了。」貪魔陰險地道,這個兇魔始終是個老粗,若不是還用的著他,早就把他給幹掉了。
說起來欲魔才是自己的對手,那傢夥從來不按牌理出牌,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動。可是要結成三魔亂世的局面又少不了他,害的自己費盡心機,用別的方法去收集一點一滴的邪惡之欲,收效甚微。
「希望如此,你已經失敗好多次了。」兇魔看貪魔也不順眼。
「不好,快藏起來,他可能發覺了。」貪魔慌忙拉了兇魔一把,兩人又沒入旁邊兩個殺紅眼的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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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貪兇二魔
天閒,你看什麼?」順著天閒發呆的目光,花語一無所見。
「哦,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現場的契約者越來越多,已經開始為了爭奪締約者打起來了。
「天閒怎麼辦?」書獃子呂涼也只有扯到唐玲時才有那種曇花一現的勇氣。
「我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呂涼,你和布藍卡立刻回去。」天閒微微一笑,既然要玩,那就好好玩玩吧,他可以確定,剛才一定是貪兇二魔。
「星月爭輝,斗轉星移!」天閒朝呂涼和布藍卡一指,兩人立刻消失在當場。
「天閒,今天的人有不少都是身份特殊的人物,圖拉國真的要和全世界為敵嗎?」花語看不到契約者。作為星神,純粹人類因貪婪而起的爭端是不能介入的。
「你還沒明白?剛才臺上的女子是真的被殺了,可是你後來還不是看到她好端端地出來。」天閒發現除了他和花語,還有三個人也站在一邊看戲。
一個是依娃,一個是蘭提斯,還有一個就是剛來時見過的那個鐵匠。
「救我,救救我!」哀怨的聲音,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天閒抬頭一看,正是剛才死在臺上的女子的魂魄在求救,此刻無數的契約者都在爭奪她,能被貪兇二魔選中執行這個任務,當然不會是普通的女子。
「她是雲霞?」眼前的女子如果再過幾年,活脫脫就是雲霞。
「天閒什麼事?」花語看不到契約者,但雲霞的魂魄還是能看到的。
「她在求我救她。」天閒道。
「為什麼?」花語只認出這女子就是剛才臺上的那個,卻沒能認出她就是雲霞。
 為了適合這次的演出,阿特蘭提斯特地使雲霞變得年輕了許多。以他們的生物技術來說,這並不困難,除了人類的氣質和智慧,他們幾乎可以模倣出一切。
雲霞的身體對於低級的契約者來說實在是充滿了誘惑。此刻她的魂魄已經被越拉越長,臉孔也變的扭曲起來,發出的聲音不再是清晰的柔媚,只有在心臟處,雲霞還保持著完整。
「地奴星?」天閒眼神一凝,「法則星君天閒在此,下等契約者速速退去。」
天閒不再壓抑屬於黑暗法則執掌者特有的氣息,那些正為爭奪締約者大打出手的低級契約者立刻就感覺到這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嚇得簌簌發抖,一會工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奴星,雖然你命運註定坎坷,但觀你所為,實在為禍不小,此事回頭我再和你算賬。」天閒右手一翻,將雲霞的魂魄收入掌中。
「就這麼算了?」被貪魔拉著退走,兇魔不甘心地道。
「這本來就是計劃的第一步,你別老那麼心急。」貪魔奸笑著道,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一副奸商的嘴臉。
「可是花了那麼大的精力,剛才只要我們再加把勁……」兇魔氣道。
「那大夥都完蛋。」貪魔打斷了兇魔的話,「你別忘了阿特蘭提斯是怎麼覆滅的,如果真惹毛了那小子,到時再來一次天崩地裂,一切都完了。」
「你說諾基那小子說的話能信嗎?當年真是天閒壞了我們的事?」關於阿特蘭提斯的消息是諾基提供的,畢竟他也算半個契約者。
「他不敢!」貪魔很自信地道,現在諾基幾乎是過街老鼠,除了投靠他們,根本沒別的路可以走,聽說那幫瓦爾基麗雅還找了一個東方的小夥子代替他的原本的位置,「去準備下一步吧。」
因為沒了那些契約者從中煽動,很快人群就平靜下來,清醒過來的眾人恐懼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和四周那些神話巨人般的衛兵。
「我們先走,這裡暫時不會有危險。」天閒一拉花語,兩人又遁入地下。
再說兩人離開後地下發生的事,經過一段時間,這天的工作結束了,卻沒能取得進展。
當工作結束的鐘聲響起,所有人的臉上都滿是死灰色。
「很對不起,今天你們又失敗了,誰來呢?」帕拇還真是個忙人,只是對他的速度,倒也真叫人佩服。
「就你吧。」帕拇指了一個年輕人,那是某位專家的助手。
年輕人一呆,忽然不顧一切地竄了起來,慌不擇路地朝外面跑去。不過在姆大陸建築群中,他的這種行為和自殺沒什麼區別。幾乎沒花什麼工夫,年輕人就被抓了回來,強行按在中間的一張鐵椅上,頭上戴上一個金屬的碗狀物。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一股騷味傳了出來,他被嚇的失禁了。
接著機器被啟動,一陣轟鳴聲中,年輕人變成了一具幹屍。天閒和花語回來時也正好看到這一幕情形。
「從明天開始,如果還沒有進展,我會每天吸取兩個人的生命力提供給這些人。」帕拇宣佈另一個噩耗。
拖著死亡的步伐,那些曾顯赫一時的專家再也沒有趾高氣昂的樣子,耷拉著腦袋,被押回各自的牢房。
「看來真的等不及了啊。」押送唐老頭的衛兵剛走,天閒就出現了。
「剛才你看到了?」唐老頭的情緒一落千丈。
「其實救人不難,問題是救了人怎麼送你們離開圖拉國。」天閒沉思道。
天閒說的是實話,如果只有這邊幾個人,那一定是不成問題的。可是看剛才大廳裏,那麼多人,除非用巨型客機,不過天閒不以為有哪種客機能比的上姆大陸的飛碟。到時他和花語無所謂,別的人可就是生機渺茫了,逆反生死輪迴的事,即使以天閒之能,也不能當過家家玩。
「能救幾個是幾個吧,我願意留下來,希望你能帶唐玲走。」唐老頭想了想。
「其實也不是全無辦法。」天閒心中一動,想起剛才外面發生的事,圖拉國既然敢下殺手,那說明他們打算用複製人代替這些人到世界各地去。照這樣看來,這邊的所謂專家也一樣。如果天閒來個掉包,再讓那些複製人突然暴斃,運氣好的話或許能矇混過去。
「你們等我的消息。」天閒匆匆地消失在唐老頭眼前。
「去哪?」花語被天閒拖著急走,忍不住問道。
「看看上面那些人的屍體被送到哪,還有那些被抓的人。」天閒邊走邊道。
地面上此刻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除了圖拉國的臣民還昏迷不醒,那些被殺的,和被抓的外國人都已經被送去了別處。
跟著幾個衛兵,天閒跟到圖拉國皇宮的另一處地下神殿,很難想像這皇宮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地下建築。
神殿裏已經沒有了屍體,可能是被丟進後面的那個看不到底的大坑去了。剛才死去的人在這裡都復活了,只不過眼睛都還沒睜開,頭上還連著一個金屬頭盔。
最上面的儼然是帕拇和蘭提斯,鐵匠和依娃被綁著。
「這批複製人如何了?」蘭提斯問帕拇。
「沒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使用。」帕拇恭敬地道。
「辛苦你了。」蘭提斯道。
「不敢,這是屬下該做的,只是要公主做出那麼大的犧牲,確實叫帕拇難以心安,要是大王能早日醒來就好了。」帕拇道。
「對了,那邊的進展如何?」蘭提斯問的是那些專家研究的結果。
「還是不行,我剛收到二號的消息。」原來這帕拇本身也是複製人,難怪到處都有他。
「一群飯桶,實在不行就全部殺光了,另外再找。」蘭提斯杏眼含煞。
「是。」帕拇雖然有另外的想法,卻不敢說話。
「蘭提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綁著的依娃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著蘭提斯。
「我?我為什麼不能變,當初是你引來的那個人。不是你,阿特蘭提斯不會滅亡,如果你肯多花點心思,一切都不會是這樣。」蘭提斯似乎也受到剛才祭天儀式的影響,情緒不很穩定。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依娃一頭霧水,這個蘭提斯給她一種好陌生的感覺。
「公主。」帕拇給蘭提斯使個眼色,蘭提斯慢慢冷靜下來。
「你不用明白,帕拇,先把他們帶下去。」
「公主你不要緊吧?」帕拇擔心地問道。
 蘭提斯沒有說話,默默揮了揮手。
「對了,那些專家的複製品可以用了嗎?可以就快放出去。不然太早引起其他國家的注意不好。」帕拇將要離開時,蘭提斯道。
這些複製人正是用那些被他們抓來的所謂專家的基因複製而成。這些人都是在各國有聲望的人物,要是能控制住這些人,整個世界將都在他們的掌握中。
「是,我這就去。」帕拇再轉身行了一禮才匆匆離開。
「跟著帕拇?」天閒招呼花語。帕拇去的地方是剛才天閒來的那地下建築群。
在另一個大廳裏,天閒看到了和剛才類似的一幕,都是都上連著金屬頭盔兩眼緊閉的一些人,鐵匠和依娃都被束縛在了兩張佈滿各種奇怪儀器的鐵製坐椅上。
「兩位,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帕拇看著依娃。
「剛才蘭提斯提到阿特蘭提斯,雖然我不不明白,可是我感覺到這個名字很熟悉,特別是當蘭提斯提到『他』毀滅阿特蘭提斯時,我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帕拇,我的為人你該很清楚,你說會改變嗎?」依娃很平靜。
「哎!」帕拇露出無奈的表情。
 阿特蘭提斯歷代統治者,都是由無數的帕拇輔佐的,說起來這件事可以追溯到阿特蘭提斯立國時,當時的阿特蘭提斯之王有一個生死與共的好兄弟,那是第一個帕拇,可是或者應了中國一句老話,天妒英才,帕拇在輔佐阿特蘭提斯王取得成功的時刻,因為心力交瘁而亡,當時阿特蘭提斯王悲痛欲絕。
也就在那個時候,阿特蘭提斯發生了一件外人無法得知的事情,總知後來阿特蘭提斯的文明忽然發生了質的飛躍,在短短的十年裏,達到了即使是今天人類都無法達到的科技水準,而其中發展最驚人的就是生物複製科學。
 從此後,歷代的阿特蘭提斯都是由複製出來的阿特蘭提斯王和帕拇統治著。
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麼阿特蘭提斯觸犯了神族的禁忌,於是西方眾神族聯合了各界契約者。
天閒作為黑暗法則的執掌者,同樣接到了邀請函,根據規則,天閒和幾名契約神介入了阿特蘭提斯的世界,結果就是契約神聯手沉沒了阿特蘭提斯大陸。
帕拇是從小看著依娃和蘭提斯長大的,對於蘭提斯,因為身份的關係,帕拇一直不敢逾越,但對依娃,帕拇有一種類似父親的感情。
現在帕拇所要做的,是阿特蘭提斯對那些因為心智堅強而難以控制的子民進行的一種洗腦,經過這個程式後,即使再堅定的人,也會變成俯首聽命的哈巴狗。帕拇不願意依娃變成那樣,可是依娃的選擇讓他無能為力。
沉重的嘆息聲中,帕拇的手向著鋼製椅上的開關摸去。
「慢著。」蘭提斯還是來了,喝止住帕拇。從帕拇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明顯鬆了口氣。
「帕拇,你先下去。」蘭提斯道。
「是的。」帕拇看了依娃和蘭提斯一眼才退了出去。
「依娃,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固執?」蘭提斯在依娃的身邊蹲下來,將頭枕在依娃的腿上,「我就你這一個朋友,我不想連你也失去。你知道嗎?」
「蘭提斯,你變了,今天我忽然覺得你好陌生。」依娃低頭看著蘭提斯,熟悉不變的容貌今天令她覺得好可怕,蘭提斯怎麼能如此滿不在乎地決定那麼多人的生死?
「不,我沒有變,一直都沒有變。是你變了,他又來了,那個毀滅過我們的他又來了。可是神明卻不肯告訴我他現在樣子,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蘭提斯的話令暗中的花語張口結舌。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依娃掙扎了幾下,不過顯然徒勞無功。
「依娃,只要你答應我,以後永遠陪著我,我馬上就放你下來,依娃,依娃!」蘭提斯閉著眼睛在依娃的身上不停地摩擦。
「不可能了,如果在今天的事發生前,或者有可能。現在,蘭提斯,你不再是那個我熟悉的蘭提斯了。」依娃面無表情地道。
「你,依娃!」蘭提斯倒是挺適合當演員的,表情說變就變,剛才的軟弱似乎是另一個人,蘭提斯現在的表情變的猙獰,「依娃,是你逼我的,雖然我不想這麼做,可是,我寧可要你的軀殼,總比一無所有好。」
和帕拇剛才的動作一樣,蘭提斯朝著開關摸去,依娃緊閉著雙眼,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哎,為什麼我可以對任何人狠心,對你卻總是下不了手。」最後的關頭,蘭提斯還是下不了手。
「依娃,我給你三天時間,不要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明知希望渺茫,但正如蘭提斯所說,對依娃,她還是有一份真心在。
「公主!」
「帕拇,好好勸勸她。」蘭提斯的腳步不停。
「依娃,你這又是何必呢。當年如果你能聽我一句,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局面?」帕拇不勝感慨地道。
憑心而論,即使在當年,阿特蘭提斯還是有不少人無法被阿特蘭提斯王所操控的。這些不是意志堅定的天才,就是腦袋短路的耿直漢子,依娃和鐵匠就是個例子。
如果說當年天閒在阿特蘭提斯有什麼遺憾,那或者就是對這兩人吧。鐵匠的率直,蘭提斯的狡黠,都給他留下過深刻的印象。但正因為如此,依娃比誰都清楚阿特蘭提斯的真相,所以,當年蘭提斯要求依娃向天閒求情,依娃沒有答應。當然,這些現在的依娃早就忘卻了,只有天閒那若有若無的面孔還不時打攪著她的夢境。
「帕拇叔叔,為什麼今天你們總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依娃疑惑地看著帕拇。
「哎,依娃,你既然叫我一聲叔叔,那就聽我一句勸,放棄吧!」帕拇現在也是進退兩難。
一直以來,每個被複製出來的帕拇都保持著對阿特蘭提斯王朝絕對的忠心,他也不例外,現在一邊是他視同骨肉的依娃,另一邊是歷代帕拇所誓死效忠的阿特蘭提斯王朝。
「帕拇叔叔,雖然我不很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今天蘭提斯的所為我不能認同,我們誰也沒有資格輕視他人的生命。」依娃柔聲道。
「也罷。」帕拇咬咬牙,「我拼著受公主怪罪,為你打開記憶鎖,希望你會改變主意。」說著帕拇啟動了依娃身後的開關,一陣隱約的光澤出現在依娃身體周圍。
依娃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曾讓人感覺比男子更強悍的身體,變的那麼嬌弱無力,不停地顫抖。
「依娃,堅持一下,很快就好的。」帕拇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連暗中的兩人也焦急起來。
依娃的顫抖終於停了下來,等她張開雙眼,忽然給人一種陌生的感覺。
目光裏充滿了歲月的悲傷和無奈。「帕拇叔叔,謝謝你!」依娃的聲音裏透露著另一種氣質。
「依娃,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你好好想想吧。」帕拇知道,依娃的心現在很亂,還是讓她自己冷靜一下的好。
帕拇前腳離開,天閒和花語就現出身來,這次依娃看天閒的眼神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光芒,有哀怨,有仇恨,還有一點叫天閒愧疚的東西。
「依娃,你回來了?」天閒問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又來了?」同樣是叫人一頭霧水。
「你們談吧,我出去看看。」花語絕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而且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天閒絕不會拋棄她。
「依娃,對不起!」天閒轉過身,背對著依娃。 現在他才知道,依娃當年的心意是什麼,可惜那個天閒是個不知情為何物的傻瓜,辜負了依娃的一番心意,如今事過境遷,天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不起?記得你從不會說這幾個字的,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傻。」依娃平靜地道。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既然有另一次機會,你又何必還糾纏在其中。如果你願意,我送你離開,天下之大,你想去哪就去哪。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一定會有很多男孩喜歡的。」天閒硬著頭皮道。
「你知道我有多老了嗎?」依娃自嘲地一笑,「我已經一萬多歲了,這還沒有算阿特蘭提斯陸沉沒後的日子,我怎麼和那些孩子相處?」
「依娃。」天閒一震,真的是自己的過失嗎?當年自己真的對依娃造成了這樣重的傷害?
「算了。」依娃忽然冷靜下來,「我不怪你,當年你要毀滅阿特蘭提斯的時候我都沒有讓你為難,現在怎麼會呢?送我和鐵匠離開吧。」
「依娃……」從依娃的語氣裏,天閒聽到了無奈。
「你還要說什麼嗎?嘲笑我沒有當初的勇氣,不敢和阿特蘭提斯共存亡?還是你要我在這裡看著你重演一次當年的災難?」依娃打斷天閒的話。
「我……」天閒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依娃什麼,喃喃說了一句,「保重!」
依娃和鐵匠就被天閒放出的祥光包裹住。
「保重。」這是依娃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當她離開天閒的視線後,眼淚奪眶而出。她對天閒的心始終沒變,可是當她找回記憶後,她知道了一件她刻意想要忘卻的事。
阿特蘭提斯的重生,是阿特蘭提斯之王用蘭提斯和她的身體作為代價,向另一位黑暗的契約神換來的。現在的她,再不是當年那個冰清玉潔、冷若冰霜的依娃了。
「天閒,你是不是捨不得她?」天閒用法術送依娃離開,自然驚動了花語,看著天閒悵然若失的表情,花語小心地問道。
「不知道,我從來不去想以前做過的事到底是對是錯,可是今天我又不能不去想,或者那時候我真的做錯了很多吧。」天閒擁住花語。星帝說的對,原來情感雖然精彩,但也可以叫人魂傷。
「天閒。」花語知道,現在她什麼也不必說,天閒需要休息。
兩人就這麼相擁而立。
「天閒,唐老那邊還要我們想辦法呢。」時間過去很久,花語拍著天閒道。
「哦,難得我會這麼失態。」其實天閒會這樣倒不完全是為了依娃,只是依娃的出現,勾起了他不少回憶。
 以前天閒的心態,即使在毀滅一個種族時,只要是按照亙古的法則,天閒從不會覺得不忍,可是現在的心態,使天閒回憶起那些哀號時感到很殘酷。
 比起天閒毀滅文明的一些舉動,今天皇宮蘭提斯導演的那齣戲實在太溫柔了。
「天閒,不要想的太多。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有我,還有秀姐、玉蟾妹子,任何事,我都願意替你分擔。」花語道。
「謝謝你,語姐。」天閒吸一口氣,拋開各種紛雜的情緒。
「依娃,你想的怎麼樣了?」是帕拇。
「走!」天閒忙一拉花語,兩人再次隱入暗中。
 可想而知,當帕拇發現依娃和鐵匠失蹤時,有多驚慌,一會得到消息的蘭提斯也來了。
「不能再等了,立刻把這些人送出去。」蘭提斯當機立斷。她不認為帕拇會私放依娃,依娃也不可能自行逃脫,看來真如神示裏說的,當年的那個魔鬼回來了。
「是。」除了在依娃的事上帕拇曾有過猶豫,別的事上帕拇絕對不會違背蘭提斯的命令。
「機會來了。」天閒冷笑。
下面那些複製人頭上的鋼盔都被移開,一個個睜開眼睛。
「你們是阿特蘭提斯的臣民,你們將永遠效忠於阿特蘭提斯。現在,該是你們回去為阿特蘭提斯效力的時候了。」帕拇代蘭提斯做著例行的訓話。
這些複製人當然不會有意見,一個個表現出了絕對的忠誠。
「語姐,你回去,這批人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開什麼玩笑,那些專家在各領域都是絕對的權威,幾乎可以接觸到當今世界所有的尖端科技。以阿特蘭提斯現在的能力,如果再得到那些,根本沒有人能和他們對抗,特別是當這些人進行間諜任務的時候。
「你一個人行嗎?」花語擔心地問道,畢竟要救這麼多人呢。
「我有辦法。」這次天閒打算真正動用星神之力了,因為時間不允許他慢慢去想辦法。
「好。」花語悄聲地隱沒在黑暗裏。
一大群複製人被帕拇領著,魚貫地走出地下宮殿。帕拇交代了外面的衛兵,讓他們將各人送到機場就離開了。
「機會來了。」看到帕拇離開,天閒雙手一合,虛空轉動一下,口中朗聲道:「移花接木,偷天換日,轉!」
所有衛兵只覺得一愣神,接著一切就恢復了平靜……
「語姐,去胭脂樓帶上唐玲就可以離開了。」天閒回到住處道。
「都解決了?」花語問道。
「當然。」天閒道:「去隔壁把布藍卡和呂涼叫上。」
「好,我這就去。」花語推門出去。
「該走了!」天閒衝進來的呂涼和布藍卡道。
「可是唐玲怎麼辦?」呂涼急道。
「你們先走,我和語姐去救人。」天閒看了呂涼一眼,看來這小子真變了不少呢。
「大師兄,我,我也想去。」呂涼遲疑著道。
「不行,你再跟我討價還價,回去有你好受。」天閒斥道。
「那,我……」呂涼被天閒罵得頭一縮,這才不敢吭聲。
「走!」天閒其實也是不得已,這會兒他忽然覺得心裏越來越不安,這次的事太順利了,順利得出乎他意料之外,總覺得其中少了一環很重要的東西,卻又說不清到底是什麼。
「好了,走了走了。」布藍卡來打圓場。
一行人離開住宿的旅店,直接朝著機場走去。
路上絲毫看不到皇宮慘劇的影子,一切還是那麼平靜,但天閒卻感覺出那平靜下藏著的洶湧波濤。
「那邊怎麼這麼熱鬧?」一路上始終不大甘心的呂涼像發現了新大陸。
「不許過去。」可惜天閒還是說晚了,呂涼早就竄了過去,那是圖拉國在將死刑犯示眾,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子儼然就是唐玲。
唐玲的目光中沒有一點神采,顯得那麼的呆滯和絕望。
「唐玲!」呂涼就想朝上撲,卻被後來的天閒一把拉住,「你幹什麼?」
「她,唐玲。」呂涼急道。
「臣民們,我們抓到了幾個姦細,他們在前幾天的慶典時企圖破壞祭天。」這個帕拇還真是生薑蔥,什麼事他都來摻一腿,「今天,我們要將他們奉獻給神明,希望神能寬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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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蘭提斯的文明方式很奇怪,說到科技,阿特蘭提斯絕對超越當今任何一個國家,但說到社會形態,阿特蘭提斯卻還保持著原始社會那種最單純的形態。當然如果沒有阿特蘭提斯之王的那種精神統治,這種截然不同的科技水準和社會形態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幾名和祭天臺巫師打扮相同的人走了出來,看來他們竟然是想用最原始的方法來執行死刑。
「神啊,寬恕他的罪惡!」一刀紮下,鮮血狂噴之際,一個囚徒倒在血泊中。
「神啊,寬恕他的罪惡!」
……
「住手!」呂涼再也忍耐不住了,就快輪到唐玲了啊。
看呂涼撲出的身手,倒也算有模有樣,畢竟星宗子弟裏,不可能有真正的文弱書生,何況現在呂涼可是有著拚命的勇氣呢。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圖拉國衛兵的實力,那些衛兵巨人般的身軀實在不是手無寸鐵的呂涼所能對付的。
這麼一來,自然是布藍卡和花語也閒不住了。三個人都陷進那些巨人的包圍中。
「哎。」天閒看著混戰的幾人,絲毫沒有幫手的意思。布藍卡現在的身份是地陰星,花語本身就是天慧星,有這兩人在,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可是阿特蘭提斯費勁心計安排這齣戲究竟是為什麼呢?
「不好,語姐,小心,那是複製人。」花語已經欺到唐玲身邊,伸手去拉唐玲,天閒卻發現了唐玲那種屬於複製人才有的眼神。
顧不得是不是別有陰謀,天閒縱身而出,抵住唐玲探出的右手。
「欲魔,你終於來了?」唐玲的聲音變成一個很粗的男人嗓子。
「你是兇魔還是貪魔?」天閒一般是不會和人弄成這種拼真力的場面的,可是這次為了救花語,更沒想到複製人唐玲居然是被心魔所寄宿。看來他們最初的目的就是自己,不然以心魔的能力,怎麼會讓天閒提前看出唐玲是複製人。
「嘖嘖,兇魔那笨蛋怎麼能騙得了你。」唐玲的體內是貪魔。
四周的人都靜了下來,包括那些衛兵、花語、布藍卡、呂涼自然地站到天閒身後。
「小人,不要背後說我的壞話。」這次是兇魔,寄宿在一個行刑的巫師身上。
「難得,難得,今天我們三心魔又見面了,可惜欲魔大哥好像不大願意加入我們呢。」貪魔怪聲怪氣地道。
「打。」巫師丟掉手上的刀,出手的方式卻叫所有人都奇怪,他是兩手分別打向天閒和唐玲,天閒和唐玲自然騰出一隻空著的手接住這一掌。
三人形成一個很奇怪的姿勢,每個人都同時抵著另外兩個人的掌心,成一種犄角之式。
「你們花這麼大勁就是為了引我來嗎?」三人都沒盡全力,還有空說話。
「很快你就知道了。兇鬼,加把力!」貪魔嘖嘖怪笑。
天閒不再說話,三人各有特色的真氣開始互相焦灼,在中間形成一道巨大的氣旋。
現在三個人,誰先撒手誰就完蛋,所以都卯足了勁在催動真氣。
充斥的氣旋越來越快,漸漸產生強烈的旋風和刺眼的光芒,弄的四周圍觀的人群不住後退。
中間的三人更是痛苦萬分,身上的衣服被風吹的簌簌做響。
「好了沒有啊,小人?」兇魔快吃不消了。
「快了兇鬼。」貪魔艱難地道:「我數一、二、三,一塊加力!」
「一、二、三。」隨著貪魔「三」字出口,一聲巨響,一朵蘑菇雲從三人剛才站的地方升起,三條人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拋飛出去。
「天閒。」花語的眼裏只有天閒。
「嗚。」被花語接住的天閒嘔出一口淤血,「我中計了。」
「天閒,你沒事吧,不要嚇我。」花語急的哭出來,自從她認識天閒以來,包括在天外時,從來沒見天閒受過這麼重的傷。
「我沒事,別哭,他們也好不到哪去。」天閒強打精神,心魔和他以往遇到的對手不同,三人可說勢均力敵,何況貪兇二魔最後一擊是聯手而來。
「都是我不好,我太衝動了。」呂涼和布藍卡也找了過來,剛才天閒、兇魔、貪魔鬥法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很深的大坑,周圍所有的建築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魔花這麼大精力,原來只是為了引我來。」天閒又吐出一口鮮血。
空中的蘑菇雲此刻明顯地分成了三塊,朝三個不同的方向飄去,但在它們分離的空隙間,卻明顯有一種隱約的聯繫,遠遠的,可以隱約看出分開的三塊蘑菇雲主體,都顯現出不同的形狀,像極了身著各色盔甲的魔王。
「三魔亂世之相已成,人間真的陷入危險了。」看著空中由自己和貪兇二魔造成的後果,天閒後悔不已。
一著之差,竟然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三魔亂世之相萬年難得一見,因為那不但要三魔齊會,而且正好要在黑暗法則開始運作,但還沒有能完全啟動的時刻,同時時間和地點也要相當的精確,不能有一點差錯,沒想到圖拉國的位置居然正好在邪氣彙集之地。
「三魔亂世?」當年花語雖然參加過千年前的封魔之戰,但卻沒有聽過三魔亂世。
「走,先離開這裡。」雖然天閒有把握貪兇二魔的傷勢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但這裡畢竟是阿特蘭提斯,這裡的人都算是自己的敵人,天閒不能冒這個險。
「那唐玲怎麼辦?」呂涼這次的聲音小了很多,如今的局面和他的衝動是分不開的。
「現在你們有把握衝破那些巨人的封鎖嗎?」天閒反問。
 剛才花語等都和那些巨人交過手,感覺那些巨人絕沒有想像中那麼笨拙,一個兩個倒是沒什麼,但如果一來一大幫子,恐怕誰也受不了。
「那些巨人究竟是什麼人?」布藍卡不大服氣,雖然不能和花語、天閒相比,但她怎麼也是七十二地煞中的地陰星啊,可是在對付那些巨人時竟然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哼,這就是阿特蘭提斯當年滅亡的主因!別管這些了,語姐,你能帶一個人嗎?」天閒受了傷,沒法帶兩個人,而布藍卡和呂涼都沒有能力跨越這麼遠距離的海洋。
「還行吧。」花語計算了一下來時看到的最近的陸地和這裡的距離。
「那好,待會你帶布藍卡,我帶著呂涼,先離開這裡再說。」天閒勉強撐起身子。
「走吧。」左手一拉呂涼,右手虛空一劃,空中展開一道匹練,一行四人破開天空,朝著遠處投去。
「還是讓他跑了。」看著天閒遠去時劃破長空的痕跡,貪魔有氣無力地道。不出天閒所料,貪兇二魔的傷勢比天閒好不了多少。
天閒帶著呂涼,花語拉著布藍卡,四人落腳到圖拉國附近的一處小島上。
這裡雖然沒有圖拉國的繁榮,但明顯充滿了現代氣息。四人落的地方不是港口,而且很偏僻,因此並沒有被人發現。
「語姐,通知總部,立刻帶人來接我們回去。」天閒的傷比想像中要重的多,剛才又強提真氣,結果就是現在又吐出一口血。
一直以來,天閒所遇的敵人,都是些實力相差懸殊的,同等級的契約神間因為種種顧及難得發生爭鬥。這麼重的傷,天閒也是第一次遇到。
 看到天閒又吐血了,花語急的不行,從天外到人間,幾曾見天閒這樣過。
「你別說話了,一切交給我好了。」花語讓天閒靠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身體來完全承受天閒的體重。
看天閒傷成這樣,呂涼再關心唐玲也不敢說話了。
炎龍集團的勢力畢竟驚人,花語發出信號不久,駐紮在附近的炎龍集團企業就有直升機派來。天閒受了這麼重的傷,自然不可能再回精英學院,而由星宗弟子直接送回了亡魂之森。
看到天閒的傷勢,星宗高級弟子都很吃驚,天閒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不敢說天下無敵,但要跑的話該沒人能擋的住才是,現在居然被人傷成這樣,這個對手恐怕不簡單。
接下來的日子,天閒在養傷的同時開始讓朱少鋒加緊訓練炎龍集團的私人武裝。有朱少鋒和他帶來的那些人,私人衛隊很快就初具規模了。
 一轉眼,天閒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也到了精英學院放假的日子。
這天,天還沒亮,就有人來報告,說已經按照銅墻的命令把朱絲接過來了,另外還有兩個女孩一定要跟來,人已經到了門外。
「兩個女孩?」天閒細一想,難道是謝雅和玉蟾,顧不得做梳洗,這些天他每天服藥,身上滿是藥味。
「玉蟾!」首先看到的果然是除玉蟾。聽說天閒受傷,她急的不得了,一考完最後一場就匆匆趕來了。
「柴文?」另一個居然不是謝雅而是柴文,這可就出乎天閒的意料之外了。
「怎麼,不歡迎?」柴文露出兇悍的神色。
「沒有,沒有。」遠來是客,即使不歡迎也不能說出來,何況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天閒發現,柴文其實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只是有點任性。
「你們都來了?」花語早上出去給天閒採藥,因為天閒的傷勢,打理草廬的事就落到了花語身上,而且天閒也需要那些藥來調養傷勢。這會花語剛回來,就看到門外的飛機,知道是誰來了。
「是啊,花語姐姐。」柴文有時也是滿會討人歡心的,「有人要來看某人,我就只好陪著來了。」
「好了,你別說成那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身手太差,所以才要跟來?」花語點了柴文的額頭一下。
「呀。」柴文在花語身邊吐了吐舌頭,幼稚的動作自然免不了招來天閒等的一陣大笑。
「語姐,你就去安排一下吧,我一會兒就來,這一身藥味,總要清理一下。」天閒道。
「知道了,你去吧,交給我就成了。」花語放下藥籃,看著現在花語的樣子,這才是最適合花語的生活,無憂無慮的田園之樂。
「花語姐姐,你們這裡好漂亮!」一路所見,柴文的感慨就沒停過。
「當然,這裡可是炎龍集團幾代人的心血。」提到炎龍集團,花語感到幾分驕傲。雖然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但在這個人間,炎龍集團才是她的家。
「語姐,要在這種地方建成這麼大規模的小城鎮花了不少心血吧?」除玉蟾來了之後一直保持著安靜,此刻一齣口就分出她和花語的關係不同。
「還好吧,聽說都是星宗弟子自己動手的。星宗裏什麼人才都有,這不算什麼。」花語微笑著回答道。關於星宗建築佈局的具體情形她也不很清楚,在這裡,她常去的無非就是天閒的住處和那個叫做「草廬」的地方。
帶著兩人在星宗粗略地參觀了一下,花語這才把兩女帶到了自己住處。花語的住處和天閒靠得很近。
「怎麼樣?看了感覺如何?」天閒問玉蟾,說起來這裡可是玉蟾的婆家呢。
「沒什麼感覺。」柴文嘴硬。
「柴文,你有興趣參加星宗弟子的選拔嗎?」天閒問道,身為星宗之主,天閒有這個權利決定參與星宗選拔新弟子的人選。
「我?」炎龍集團的星宗對很多練武者來說,都算的上是夢寐以求的地方,柴文當然也想參加,畢竟九華一派的功夫不適合她。
「那就這麼決定了,正好過幾天測試就要開始了。每次放假,星宗都有以前沒有過關的弟子來參加新的測試。」天閒衝柴文笑笑,其實柴白早就表示過想讓柴文投入星宗門下。
同為武林中人,他比誰都清楚星宗的性質,特別是在九華一派傳說中的災難即將降臨的時候,他更要為柴文找到一個有力的靠山。
「天閒。」玉蟾欲言又止。
「玉蟾,你也想參加嗎?」玉蟾的身體一向很弱,在天閒身邊,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老要天閒為她擔心。
「嗯,可是我怕……」除玉蟾從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雖然心中也想參加,但卻知道自己恐怕很難通過。
「沒關係,你就認語姐做師父吧。」天閒帶著笑意道,笑容裏帶著別的意思。
「那我也要。」柴文叫起來。
「你?」天閒指著她,「要學的東西很多,恐怕你學不來。」天閒笑得更惡劣了。
 柴文順著天閒目光,忽然臉上一紅,禁不住呸了一聲。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其實也不像柴文想的那麼困難,柴文很容易就通過了星宗初級弟子的測試。至於除玉蟾,當然也在花語的督促下開始練習一些適合女子練習的防身技。
「哎呀,你們都是自己要來的,可是我為什麼那麼命苦啊。」訓練的人中叫苦的正是朱絲。只要朱惠珍不在,她一定會找機會偷懶,銅墻和朱少鋒誰也管不了她。
為了訓練,朱絲那些性感誘惑的衣服是一件也不能穿了,倒沒人逼她,天天摸爬滾打,要是穿那些衣服,不死也得少層皮。
「舅舅。」朱絲衝著朱少鋒露出一副可憐相,想要博取同情。
「絲絲啊,舅舅是為你好,雖然舅舅不很清楚要發生什麼事,不過那種暴風雨前的平靜還是看的出來的,現在的平靜太不尋常了,如果哪一天舅舅不能在你身邊,你一切就要靠自己啊。」朱少鋒苦口婆心地道。
「舅舅,你別杞人憂天了。」朱絲是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才不會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真的好累呢,就一會兒,一會兒好不好?」朱絲的磨功倒真是天下第一。
「好了,好了,就一會兒,別給你媽看到!」朱少鋒畢竟已經習慣了寵著這個外甥女,要他一下子轉變是不可能的。
「累死了。」得到朱少鋒的首肯,朱絲幾乎是立馬就趴到了地上。
「看什麼,繼續訓練。」朱少鋒對著那些只顧死盯著朱絲看的士兵吼道。
朱絲他管不住,要是自己手下再管不住,那可就沒面子了。
幸好這些士兵還不至於以為自己可以有朱絲那樣的待遇,一個個忙打起精神。
「哎,少鋒這樣是不行的。」暗中的朱惠珍看到了這一幕。
「惠珍,你也別太擔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也許絲絲以後會有所改變的。」銅墻安慰道。
朱惠珍早就得到風聲,說朱絲在訓練時經常通過撒嬌來博取朱少鋒的同情,這次是特地避開,以便觀察朱絲在自己背後的一些作為。
「這孩子,都是我沒好好教她,弄的她現在這樣,她要是再這樣下去,我……」朱惠珍流著淚道。作為母親,她同樣有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思想,女兒弄成現在這樣,她也難辭其咎。
如果不是她疏於管教,朱絲怎麼可能……
「哎,話雖這麼說。你我難道真能狠下心來管教她嗎?」銅墻為難地道。對朱絲的寵愛,他比起朱少鋒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不,找你大師兄想想辦法吧。」朱惠珍對天閒的感覺和朱少鋒的差不多,總覺得天閒是個充滿神秘的人物。
「也好。」銅墻想了想,這裡真能管住朱絲的也只有天閒了。這些年輕一代的弟子,看到朱絲魂都飛了,管她?不被她管著就不錯了,至於年紀大點的,又有哪個不被朱絲的迷湯灌得暈暈乎乎。
 想到就做,兩人在花語的住處找到了天閒,天閒正幫著花語督促除玉蟾練習一些基本功。因為和除玉蟾的關係不同,天閒少了不少顧忌,因此雖然除玉蟾起步比較晚,但幾天下來也能有模有樣了。
「大師兄。」銅墻進來的時候天閒正在給除玉蟾化骨。除玉蟾從小沒練過武,現在已經成年,關節大多已經定型,想靠單純的練功來解決已經是不可能了。
「銅墻啊,你們兩口子不在家裏親熱,到這兒來做什麼?」現在的情形看在別人眼裏可曖昧的很。
除玉蟾的外衣長褲都已經褪下,只穿著貼身短褲,天閒將手按在除玉蟾的膝關節處。
「大師兄,我是為朱絲的事來求你的。」銅墻抬頭看著天花板,不敢朝天閒這邊看。
「哦,什麼事?她不是參加了少鋒的訓練嗎?」天閒在除玉蟾膝關節處再擊一掌,示意除玉蟾起來。
「哎!說來慚愧,小女疏於管教,我那個弟弟實在管不住小女。」朱惠珍汗顏道。
「我也不行啊。」在以前衝朱絲發發脾氣還無所謂,現在有花語和除玉蟾護著她,天閒也沒轍。
「大師兄,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愛情的魔力真是大,從來老實的銅墻居然也會拍馬屁了,雖然比較低劣,但也算難能可貴。
「天閒,要不就讓絲絲一起來吧,反正也不多她一個。」除玉蟾坐起身。
 這幾天的訓練的效果沒人比她自己更清楚,現在玉蟾的身上,現在除了幾處重要的關節,天閒因為本身在圖拉國所受的傷勢未越不敢隨便下手,怕有閃失外,其餘已經由天閒幫助活穴後的關節,即使比起多年練習瑜珈者也不遜色。
「哎!」天閒頭又大了,為什麼玉蟾和花語都把自己當成聖人呢。
朱絲是那種妖艷型的女人,而且不知輕重,難道真以為自己是柳下惠在世?還是自己平日裏有什麼表現讓她們誤會了?
當初天閒連柴文插進來一起訓練都不肯,就是因為男女有別,諸多不便。
 這次受傷有個很明顯的後遺症,就是天閒的自製力更差了,欲魔的力量在圖拉國那次硬拚中被完全地誘發出來。偏偏因為星帝那句「寧可你變成欲魔,千萬不要讓欲魔變成你。」嚇的天閒不敢用傳統的方法去壓制,不是這個原因,天閒的傷勢哪會拖這麼久。
「天閒,你就不要堅持了,以絲絲的個性,再說,最近的局勢……」除了天閒,花語是最清楚情況的人,別人還只是猜測,她已經能肯定現在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更可怕的變化隨時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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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選美
「也好。」天閒想了想,雖然對朱絲有所不便,但朱絲畢竟有《鎖陰經》的底子,該沒什麼大礙才是。
「大師兄,剛接到老宗主的信號。」外面有人說話。
「哦?什麼事?」星宗是炎龍集團專門負責訓練人手的地方,若非必要一般並不介入炎龍集團的內部事務,這事該是直接去向日宗的苗秀彙報才是。
「剛收到老宗主的求救信號,軌跡非常奇怪,連續出現三次,每次的跨度都超過了兩萬公里,幾乎半個地球。」進來報告的是星宗地位僅次於銅墻的「星宗六星子」之一,也是苗秀最早的情人魯風。
「什麼?有這種事?」天閒一呆,求救信號是星宗弟子在萬不得以的情況下才會發出,不可能有誰拿這開玩笑的,現在這信號居然跨度這麼大,實在匪夷所思。
「這是發出信號的幾個地點,從地圖上看,沒什麼特別的。請問大師兄要不要通知秘密部隊去調查一下。」魯風問道。
「嗯,怎麼老宗主沒回來調集秘密部隊嗎?」當日水傲特地跑去找天閒要求調動秘密部隊的,難道說竟然沒來得及。
「沒有啊,」魯風也奇道,自從天閒接任了星宗宗主後,基本就看不到水傲了。
「你等等,我去看看。語姐,這裡暫時交給你。銅墻,跟我來!」天閒有預感,水傲的失蹤一定和三魔亂世有關。
「大師兄,這就是我們收到信號的三個地點。」在星宗的雷達室裏,魯風指著大螢幕道。
那是一幅巨大逼真的世界地圖,其中三個距離很遠的點正在一亮一亮地閃爍著。
「大師兄。」負責雷達的幾個女弟子起身打招呼。
「你們忙。」天閒一向不喜歡星宗的這一套禮節,曾試圖進行過改革,不過他的改革顯然是不成功的。炎龍集團弟子從小就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他能輕易改變的。
「大師兄,很奇怪,這三個位置我們查過,沒有大陸,都是一片汪洋。」魯風指著那三個點道。
「不,三個地點間有聯繫的。」天閒反駁道。 如果換一幅地圖,相信魯風也能明白,可惜,世界上絕沒有那種地圖,那該是萬年前的世界地圖。那樣的話魯風就會發現,那三個點正是當時地球上最繁榮的文明發祥地。
「知不知道三個點信號發出的順序。」天閒問。
「大師兄,三點發出信號的間隔時間很短,不過可以試著查出來。」螢幕前一個女弟子的聲音柔柔的。
「哦,是你,你是魯風現在的女朋友吧?」眼前的女孩子讓天閒有種熟悉的感覺,細一想天閒就記起了,正是這個女孩子讓魯風放棄了苗秀,現在看來倒不是沒有原因。
比較起來,或者這樣需要呵護的女孩子更能招男人喜歡吧。
「大師兄。」魯風老臉一紅,不自在地咳嗽兩聲。他和苗秀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大家為了避免尷尬,一般是不會這麼直接問起的。
「大師兄,三點的先後順序算出來了。」女孩子的臉上紅紅的。
「哦,我看看!」天閒也沒別的意思,只是偶然想到隨便問問。
「果然。」看到結果,天閒喃喃自語。
 三點按順序排下來分別是古阿特蘭提斯大陸,古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古中美洲瑪雅人的聖廟所在地,正和當年三個文明出現先先後順序相同。
「再派人到這三個地點去查一下,不要依靠衛星定位,還有,叫他們不要接近,有什麼發現立刻回報,不許擅自行動。」天閒吩咐魯風。
「是,我這就去。」魯風又看了那女弟子一眼,才領命而去。
「柔能克剛,不但武學,原來感情也是如此,萬法歸宗,誠然也。」天閒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轉身消失。
「哎,我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見到大師兄呢。」
「我也是,大師兄越來越帥了,記得以前大師兄那麼小……」
「是啊,真羨慕花語大姐……」離開的天閒恐怕想不自己的出現會引起懷春少女的騷動。
派人調查的結果是那三個地方確實不再是海洋了。不同於前一段時間那種類似火山爆發引起的陸地沉浮,這次是屬於原本三個文明的所有領土都浮出了水面。三塊陸地的面積幾乎能比的上大洋州的國土面積,但奇怪的是雖然三個地方多出那麼大的陸地,但在各國的衛星定位系統上卻無法找到一點徵兆,根本不符合常理。
天閒看了發回星宗的資料,交代星宗弟子加緊監視,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和苗秀、花明心取得聯絡。
事情牽涉到水傲、花綵衣、鳳守恆的生死,即使苗秀和花明心也不敢怠慢。
幾乎是接到消息後不到半天的時間,一乾人等就都趕到了亡魂之森。這次因為事關重大,除了天閒、苗秀和花明心外就只有銅墻和花語參加了這次的會議。
「秀姐,師父一直沒和總部聯絡嗎?」天閒問苗秀。
 因為天閒的個性使然,水傲等人除非必要,一般是不會打攪天閒的。但苗秀就不同了,身為炎龍集團的現任總裁,很多事都必須要得到她的首肯,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風吹草動,苗秀那裏也該有記錄的。
「沒有,只是上次需要調動一批北大西洋駐紮的星宗秘密部隊來備過案。」苗秀還一直奇怪呢,水傲在備案後卻遲遲沒聽到北大西洋秘密部隊有新的報告。
「奇怪,師父雖然有時不正經,但絕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啊。」天閒沉吟道,縱然和水傲沒大沒小,但從心裏,天閒還是把水傲當成長輩的。
「明心姐,那綵衣姨有什麼消息嗎?」
雖然鳳守恆和花綵衣說是去度蜜月,天閒才不信鳳守恆真能閒的住。
「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而且我連緊急求救信號都沒收到。」花明心剛接任月宗沒多久,而且月宗不比星宗,要管的事務比較多,最近特別忙。
「那現在試試看,能不能聯絡到綵衣姨。」各宗宗主都有一個保留的私人頻道,只有本宗的頻率才能接通。
「好,我試試!」和十八年前一樣,花明心隨身帶著微型電腦。
「不行。」操作了一會,在天閒等人追問的眼神裏,明心無奈地搖搖頭,「接不通。」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天閒把手裏所有的資料分析了一下,總結道。
接著他就看著苗秀,畢竟她才是炎龍集團的現任總裁,這麼大的事還是需要由她來拿主意的。
「現在的意思是說師父、鳳叔和綵衣姨都失蹤了,而且師父還有緊急求救信號發回來過?」苗秀沉吟著道。
「不錯,最近發生得很多事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測的,另外我懷疑這件事還是和圖拉國有關,所以暫時我不便介入。」天閒道。
「為什麼?」苗秀不解,天閒身為星宗宗主,是處理這件事的最佳人選。
「師父小事糊塗,大事卻未必糊塗,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收到對方的消息,這說明,很可能師父並沒有暴露星宗前任宗主的身份。而以師父他們的能力,我相信絕對能做到這一點。如果現在我介入,那就等於告訴對方,他們抓的是我們炎龍集團的高層人士。當然,也不排除師父已經暴露身份,但無論如何,都不便由我主動出面。」天閒道。
「那總不能就這麼放著水伯不管吧?」花語不放心地道。
這些人中,花語是最沒有心機的,所以無法領會天閒的意思。
至於苗秀本身學的就是和各種人打交道,加上這麼多年的經驗,以及責任重大,自然能冷靜地考慮這件事。
而花明心本身就是分擔了天彗星的理智,縱然接掌月宗不久,但已經能很清楚地把握到事情的關鍵。
「不是不管,現在我們對事情的發展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目前要做的是動員各種力量,秘密監視,一有動靜,馬上回來報告。這是最笨,但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天閒解釋道。
正商量著,忽然天閒和花明心手上的戒指同時發出「嘀嘀」的聲音來。
「天閒,明心,這次我們真理社的年會會址更動了。本屆世界小姐比賽的主題是青春永駐,所以邀請我們真理社防衰老研究的一些專家做主持。為了方便,這才決定將此次的年會改在世界小姐大賽的舉辦地夢佳舉行。」
「嗯?我倒忘了。」天閒呆了呆,他可不是花明心,這還是第一次參加真理社的年會,若不是這個通知,恐怕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啊,我也忘了。」剛接任月宗的花明心,最近事情比較多,這件事也早被拋到惱後去了。
「天閒,你決定去嗎?」苗秀問道。
「去,當然要去,如果不去才真的引人疑竇。告訴炎龍集團各地的分支,一切維持原樣,密切注意可疑人物,有任何問題,必須立刻回報,絕對不允許擅自行動。」天閒有預感,夢佳的世界小姐選拔一定會引來一些不相干的人。
「那好吧。」苗秀想了想,現在急也不是辦法,何況天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一切商議妥當,苗秀連夜趕回日宗,除了一些高級弟子,根本沒人知道炎龍集團三宗主的這次會面。
「天閒,早去早回。」會期就在後天,為了準備一些事宜,天閒今天就要動身。本來花語是要跟著去的,可是朱絲和除玉蟾的訓練都到了最關鍵的地方,萬不得以,天閒只好把花語留下。這會兒兩人正在道別。
「放心吧,我最多一個星期就回來。」天閒笑著安慰花語,花語今天的表情很奇怪。
「天閒……」花語欲言又止。
「怎麼了?」天閒發現花語今天總是吞吞吐吐的。
「我想知道,良知沙漏是什麼?」花語沒頭沒腦地問道。
「良知沙漏?那是西方世界的寶物,也是唯一可以漠視公平法則的東西。當然,如果沒有良知提供力量,良知沙漏就什麼也不是。但對於契約者來說,它卻是最好的克制之物。」天閒奇怪地看著花語。
「那對你呢?」花語急道。
「我?」天閒歪著頭想了想,「我執掌著黑暗法則,有時自然也受良知沙漏的支配。語姐,你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聽完天閒的回答,花語的臉色變得很蒼白。關心則亂,細心的她居然沒聽出天閒話中「有時」二字的含義。
第一次,內向的花語主動吻了天閒。
「天閒,保重自己啊!」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我知道。」天閒的話堵在嘴邊,花語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這次不能和自己一起去夢佳嗎?好幾次天閒都打算掉頭去找花語,可是感覺到這次夢佳之行的重要,他還是自己安慰自己:「語姐只是捨不得我離開,這次快點解決了那邊的事,早點回去就是了。」將這句話在心裏不停地念叨,天閒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
趕到夢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夢佳是個和羊城截然不同的國家,可以說是個紙醉金迷的國度,即使沒有心魔,這裡也已經充滿了罪惡。
夜晚的夢佳絲毫沒有使人覺得冷清,因為這是第一次來,無從比較白天的情形,但這夜晚卻是絕對比羊城要熱鬧的多了。
霓虹燈下到處都是俊男靚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性感女郎站在彩色的電子招牌下,不時衝著行人拋出飛吻。在這裡,那種在羊城被視為禁忌的行當也變成了正大光明。
「天閒,感覺如何?」花明心問天閒,這還是她第一次和天閒單獨相處,即使在這麼熱鬧的都市,天閒還是沒有表示出任何不同尋常的情緒。
或者說,只有在這種絕對繁華的地方,才發現天閒那種絕對的冷漠。無論是閃耀的霓虹,還是風騷的女郎,這一切都不能使他的目光有任何變動。
這才是天閒一貫的態度,只有當環境變成如此充滿誘惑,才襯托出天閒的性情。彷彿這四周的繁華和他毫無干係,給人一種冷眼旁觀的無奈。
「有什麼感覺?」天閒的語氣顯得很冷淡。這倒不是他做作,只要想想,對一個看盡人世滄桑的星神來說,哪能不明白這些只是一場夢幻。
「天閒,我忽然發現其實你很冷漠。」花明心說出自己的想法。
「是嗎?其實我一直是這樣啊!」天閒展顏一笑,渾然不覺他不經意間露出的那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氣質,對周圍的人造成多大的震撼。
周圍的喧鬧忽然變的寂靜無聲。
 「啊!」不知是誰的尖叫聲,接著夾雜著少女那帶著憧憬的聲音:「是天閒和花語!」
無數的人流朝著這邊湧來,爭著索要兩人的簽名。
 都是除玉蟾拍攝的那兩部戲惹的禍,其實天閒和花語早就成了名人,只有他們兩人自己不知道。現在雖然是花明心陪著,但是她和花語的血緣關係使外人無從分辨。
在如今的世界裏,天閒飾演的那種角色是絕對不會有的,但他在電影裏的形象,偏又是人們心裏最深的希望,更是每日生活在麻醉世界中人的唯一寄託。
「名人的悲哀。」沒有花明心想像中的情形,天閒帶著一種溫和但疏遠的笑容,和所有人打著招呼。
不時接過遞上來的水筆,在女孩們的手上或是衣服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不是……」花明心想分辨,但周圍的人哪會聽她的,無奈之下,花明心只好硬起頭皮,幹一次那冒名頂替的勾當。
「天閒,你不累嗎?」夢佳的街頭因為天閒和花明心堵了足足三個鐘頭,最後還是在警察的幫助下,兩人才突破人山人海來到真理社這次包下的酒店。
那是夢佳最大的酒店,這次為了爭取真理社和世界小姐的主辦權,這家酒店可謂不惜血本了,甚至數百層高,可以入住千人的酒店特地停業一個星期。
因為這次事關重大,酒店的四周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原本的那些酒店保安已經不夠保證這裡的安全了。
「你很累?」天閒回頭看著不住揉搓自己手腕,還不時敲著自己膝關節的花明心道。
剛才那幾個鐘頭,花明心似乎比平日裏熬上幾個通宵還辛苦,不但粉臉見汗,而且眼中明顯充滿疲憊的色彩。
「是啊,真沒想到影迷會這麼瘋狂。」對剛才那些少男少女的狂熱,花明心現在還心有餘悸。
「難得你這『拚命三女』也知道累。」天閒調侃地道,花綵衣告訴過天閒,花明心有時一做起實驗來就不要命,像極了拚命三郎。
「你!若不是我現在實在太累,我一定會教訓你。」花明心氣道,累的半死的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躺躺,實在沒力氣和天閒鬧了。
「這次參賽的佳麗明顯年齡偏小呢。」一路上除了真理社的那些老怪物,倒也不乏各種類型的美人,可是這次的佳麗似乎都給人一種稚嫩的感覺。
「是啊,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花明心這才注意,果然路上看到的那些佳麗絲毫沒有以往那種特別成熟性感的的類型。
「對不起。」花明心只顧四周張望,不留神卻撞上一個體型龐大的相貌兇惡的男子。
那男子用一種絕對和自己的外貌不相似的惶恐表情說著對不起,巨大魁梧的身形,配上滑稽可笑和靦腆的羞澀,實在引人發噱。
「明心姐,沒事吧。」發現花明心忽然停下來,天閒掉頭問道。
「我沒事,被……」花明心話還沒說完,那撞她的男子卻如同見了鬼似地撒腿就跑。
「這人好奇怪。」花明心想不到那麼龐大的身軀下居然有這麼迅速的步法。
「哦,奇怪嗎?」天閒忽然一笑,雖然大漢跑的快,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和依娃在一起的鐵匠,做事還是那麼莽撞,幹什麼都像打鐵。
 這麼說,依娃也來了?
「呼,呼。」跑到天閒視線不及地方的鐵匠正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暗自慶倖自己跑的夠快。
「鐵匠,怎麼看到我就跑啊?」身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聽到這聲音,鐵匠立刻就矮了半截。
「天,天閒大哥。」那次的事,鐵匠也回想起一點東西,其中之一就是天閒的恐怖。
「為什麼看到我就跑啊?」天閒的聲音很溫和。
鐵匠慢慢掉過身子,天閒的個頭比他低了一頭都不止,但現在鐵匠卻得抬著頭看天閒,因為天閒正浮在半空。
「我,我哪有跑?你,你誤會了,我只是想上廁所。」鐵匠臉紅脖子粗地道,不時眼珠亂瞟的神情卻將他現在緊張的心情完全暴露出來了。
「是嗎?」天閒忍著笑,鐵匠的赤子之心才是真正讓他感到親切的。
「當然,我敢發誓。」鐵匠指著天。還是沒變,用那一百零一招的方法,阿特蘭提斯是個很倡狂的民族,根本不信仰別的神靈……而他們自己的神靈卻絕對不是一個守信的傢夥。
「依娃呢?」天閒直接問道。這裡的事如果貪魔和兇魔不來湊個熱鬧才真是奇跡,依娃明知這麼危險卻還是要來。
「她,她,我,我沒看見到她。」鐵匠在天閒的逼視下明顯心虛地道。
「真的?」天閒的聲音明顯上揚。
「是,真……」最後一個字鐵匠還是吞了回去。
「帶我去見她。」天閒道。
「這……」鐵匠還在猶豫。
「不走?」
他感覺到天閒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開始變的冷起來:「我去,不過,天閒大哥,聽我一句,依娃小姐很苦,無論做什麼,請你相信她。」鐵匠難得地直視天閒。
「哦?」天閒呆呆著看著鐵匠的眼睛,那裏滿是堅決。
「好。」天閒重重點了下頭。
跟著鐵匠,來到另一層,鐵匠衝著前面指指:「在那裏。」
依娃已經換掉了那身半男性化的裝扮,穿著那次用來誘惑天閒時的屬於阿特蘭提斯特有的古式女裝,充滿了女性的魅力。
不過此刻的依娃卻給人一種妖艷的感覺,因為她正膩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撒嬌。
「那就是舉辦這次選美的主辦人。」鐵匠告訴天閒。
「哎。」不知天閒看到了什麼,沒有嫉妒的火焰,只有一聲無奈的嘆息。
「我知道,告訴依娃,不要勉強,雖然我不清楚她想做什麼,可是我相信她,玩火是很危險的。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當年的天閒依然記的她。」看透一切的星神之眼,唯獨無法看破人的內心。
「我走了,鐵匠,告訴依娃,如果再來一次,我會給阿特蘭提斯人一條生路。」天閒消失在鐵匠的眼前。
「天閒大哥……」鐵匠的嘴唇囁嚅了幾下。對他和依娃來說,當年的事多少還是有所戒忌的。說不恨,那是因為對天閒的尊敬和愛。如今天閒的話,卻是在向他們說對不起。
 鐵匠知道,這才是活生生的天閒,不再是那個毀滅阿特蘭提斯的魔鬼。
天閒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花明心正好來找他。看到天閒是從外面回來,花明心奇怪地問道:「你去哪了?」
「沒去哪,看到一個朋友。」天閒掩飾地道。
「哦。」花明心哦了一聲就不再追問,轉開話題道:「對了,教授和唐老也來了,另外還有呂涼和唐玲呢。這會都在我那,我是叫你一塊過去打個招呼的。」
「哦,唐玲回來了。」天閒一愣,當日因為情況危急,所以他根本沒來得及把唐玲救出來,怎麼阿特蘭提斯轉性了,居然會把人給放了。
「當然,唐玲也參加了這次的世界小姐選拔賽,並且進入了決賽,最重要的是經過這次後,唐玲簡直變了個人,溫柔的不得了,看到她沒準你也會動心,後悔白白錯過一個大美人呢。」花明心打趣天閒。
「好了,你就別再這給她做宣傳了,我不是評委。」天閒介面道。
「怎麼?你不知道啊,你和我都是這次的評委,因為這次是選秀大賽,所以幾個老傢夥說他們去不合適,這不就找了我們兩個做代表。」花明心道。
「什麼?開什麼玩笑?對了,我一直沒明白,世界小姐的選拔和真理社的年會怎麼會攪和在一起的?一邊是老的快進棺材的老古董,一邊是一群趕時髦的大姑娘,根本就是八稈子打不到一塊的。」天閒停在花明心門前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主要就是因為教授和另一位前輩研究出兩種不同的駐顏藥物,所以才驚動了世界小姐的主辦者。畢竟只要是女人,哪有不怕老的,因此當她們聽說以這兩種藥物為額外獎品時,很多不屑於參加此次選美的女人也報了名,聽說還有修道院的修女呢。以此可見,唐玲能打入決賽真得很了不起呢。」花明心邊開房門邊道。
「天閒,你來了!」蛇教授今天意外的熱情。
「大師兄!」呂涼被唐玲挽著,略帶靦腆地和天閒打著招呼。
「嗯,難得啊。」天閒看著眼前的唐玲,若不是花明心提過,此刻他絕對不敢認唐玲。
 這是唐玲嗎?一身合身的旗袍,勾勒出美好的曲線,雖然沒有往日的性感暴露,卻更添幾分神秘的美感,頭上的新潮髮型被柔順的披肩長髮取代。
目光中那屬於女強人特有的神采被一種柔和的東西所代替,挽著呂涼的小手則顯出一種嬌弱無力的感覺,臉上的表情充滿女性的溫柔,可謂巧笑盼兮閃流光,侍兒偎兮嬌無力。
「大師兄好!」天閒爍爍的目光讓唐玲有幾分羞澀,衝著天閒微微一福。
「難得,難得!」天閒轉開目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來這次唐小姐獲益非淺啊。」
「是啊,還得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們父女都要死在圖拉國了。」唐老感激之情躍然臉上。
「哪,對了,既然你們都回來了,怎麼沒什麼動靜?」天閒指的是這些人為什麼沒向本國的政府投訴。
「哎,怎麼沒有,可是你也知道,因為幾十年前的那次事,世界的石油都很緊張,到了這幾年,基本就是完全依靠圖拉國的供給,誰也不想和他們翻臉啊。」唐老顯得很無奈。
「哎,姑息養姦,想想他們的傷也該好了。」天閒若有所思,當日貪兇二魔是合力對付自己,所以說如果自己的傷好了八九成,那他們也該差不多了。到時,恐怕這些人連哭都來不及。
「你說什麼?」天閒聲音很小,幾個人都沒能聽清楚。
「哦,我說難得唐玲會轉性啊,聽說這次我和明心是真理社的代表?」天閒道。
「對啊,說起來還得謝謝你找人送來的金銀蛇呢。」這話引起了蛇教授的興趣,立刻滔滔不絕地談起自己的發現。
原來前些日子,天閒找人將金銀蛇送去給蛇教授,經過一番研究,蛇教授發現金銀蛇的另一種特性,那就是金銀蛇的毒性可以誘發人體的細胞新陳代謝,從而延緩衰老。
經過研究,蛇教授終於成功地將其中那部份對人體有害的毒素分離出來,從而使得藥物可以用於人體,當然,也不能多用就是了。
「那很正常啊,貴重金屬因為含有放射性,或多或少都有點駐顏的功效。金蛇銀鼠都是基於金銀而生,日子久了,難免帶有其中的放射線呢。」蛇教授的發現一點都不稀奇,古人用那些金銀作首飾除了好看外,那也是發現貴重金屬的這些特徵。
「那還有一種呢?」天閒聽花明心說是兩種不同的藥物啊。
「哦,另外一種就是從生物體本身入手,人體本身對體內的各種激素都有平衡左右,當成熟激素大量分泌時就會激發另一種類似家蠶保幼激素的東西大量分泌。當然,這是有限度的,一般而言成熟激素總會佔上風,而且隨著人體的衰老,保幼激素的合成會越來越少。
 「那傢夥就是把成熟激素中使人衰老的那部份基因抽去,而保留足可以使人體識別的那部份基因,算是欺騙自己的身體,使身體大量分泌保幼激素,從而使的保幼激素分泌量超過成熟激素的實際分泌量,使人不會衰老。」花明心給天閒做解釋。
「嗯,這種方法要比蛇老的方法管用的多,可是,那只在理論上,實際上這個平衡就很難把握。如果保幼激素分泌量超過限制,那會有負作用的。」天閒有點擔心,這是阿特蘭提斯當初的一個失敗實驗,最後的結果是因為量的失調,使得人體變的非常脆弱,最後竟然無法在空氣中生存了。
 難道說真理社也被阿特蘭提斯人滲透了嗎?
「對啊,我也這麼覺得。」蛇教授有理了。
「其實長生不老未必是好事,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地至理,即使是神仙,還有所謂的天人五衰。總是和自然規律作對一定會遭來反噬的?」天閒若有所指。
「什麼神啊,怪的,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人就該聽天由命?」蛇教授犯了牛脾氣。
「不是,只不過……想想看,生物本身是經過數百萬,乃至千萬年進化的結果,這期間有過多少次選擇,相信能存活下來的都是最能適應環境的。若非必要,還是不要改變的好。」天閒這話其實是針對阿特蘭提斯而言,阿特蘭提斯當初就是太過依仗自己的生物技術,乃至完全打亂了自然界的生物平衡。
「嗯,也有道理。」蛇教授雖然倔,但一扯到具體的原理,他還是很清醒的。
「不要說這些事了,天閒,你聽說了嗎?這次的世界小姐選舉是私人贊助的,可謂不惜血本了。」花明心不想讓大家在這些問題上糾纏不清。
「嗯,可惜語姐她們幾個都不肯來,不然一定可以奪魁。」天閒笑笑道。
「那是啊,聽小妹說,你好像有比兩位教授更好的藥物,是嗎?」花明心擠兌天閒。
「哦,有嗎?」天閒打個哈哈。有當然是有的,不過很多都是不該出現在人間的。
 說起煉丹來,東方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
四大真人的葛洪、孫思邈就是煉丹師,無論什麼東西,經過千萬年的實驗,總會有一些特別的成就吧。何況在天界,因為沒有時間的束縛,更沒有奇藥難尋這一說,自然更有很多匪夷所思的藥物出現。
但這些丹藥都是稱為一種奇跡,非福澤深厚、心無旁顧者無緣服用,否則造出些山妖鬼魅來,那責任是誰也擔當不起的。
「對,我也聽說了。那個朱惠珍,我剛知道她都五十多了。」蛇教授也被花明心提醒。
「那可不是我幹的,那是銅墻不惜耗費本身真力,每年為朱惠珍練軀的結果。」天閒一筆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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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8:57:15 |只看該作者
「哼,你不說我問呂涼。」花明心逮到個好對付的,一把就抓著呂涼的胳膊,「呂涼,你說,天閒有沒有藏著私房?」
「我,明心大姐,大師兄他……」呂涼急的面紅耳赤。一邊是星宗的天閒,一邊是月宗的花明心,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有沒有?」花明心惡狠狠地道。
「這個,有是有了。」呂涼低下頭,不敢看天閒,「我只知道玉髓可以使人去腐生肌,別的就不知道了。」
說起來呂涼發現也是很偶然的,只是一次無意中替一個老人治傷,不小心抹到別的地方去了,當時就發現除了傷處,那抹上玉髓的地方立刻變的像年輕人一樣白嫩。
從此也使他知道了這個秘密,呂涼也曾想研究出玉髓的成份,可惜其中很多成份根本是他見都沒見過的,主攻西醫的他實在不是很清楚中藥的藥性,而且一般星宗弟子每人都只分到一小盒,那還是出任務的時候,平日裏呂涼哪捨得浪費。
「有嗎?天閒還不快拿出來看看。」花語不在,花明心在天閒面前好像也沒那麼拘束了,顯出一種天閒熟悉的活潑。
「真是的。」天閒無奈地在袖中摸了半天,才掏出自己的那份玉髓,平日裏天閒很懶,而玉髓又只對外傷有奇效,因此天閒一般是不大喜歡帶許多的。
「好香。」打開盒蓋,一種不同於這繁華都市的清香撲鼻而來,在這種充滿紙醉金迷的世界裏,顯得越發與眾不同。
「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真的存在?」同樣深悉東方文化的唐老不禁動容。
「其實也無所謂傳說,這只是人工條件下合成的,效果遠不及天然的那麼神奇。」天閒道。
「太神奇了。」唐老彷彿沒聽到天閒的話,湊進花明心手中盛放玉髓的盒子,深深吸進一口氣。
「爹!」唐老明顯誇張的動作引的唐玲嬌嗔出聲。
「哈哈。」唐老感覺到自己失態,忙打個哈哈,將自己的尷尬掩蓋過去。
「唐老有興趣回頭我讓人給唐老送來就是,這份看來已經變成明心姐的了。」天閒笑笑,看花明心那愛不釋手的樣子,恐怕再想拿回來是沒希望了。
嬌柔地橫了天閒一眼,擺出一副「算你識相」的架勢,花明心也跟著笑起來。
「你們剛下飛機,也很累了,我們就先不打攪了。」蛇教授和唐老看看時間不早,起身告辭。
「不再坐會兒?」花明心道。
「不了,明天見!」
「教授,唐老,我和大師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將出門時,呂涼遲疑著道。
「什麼事?」唐玲望著呂涼,想從呂涼的臉上找到答案。
「沒什麼,是集團裏的一些事。」呂涼閃爍其詞。
「玲玲,人家的家務事不要管,我們先回去。」唐老看出呂涼的為難,拖了唐玲就走。
「說吧,是不是唐玲的事。」把呂涼帶到自己的房間,天閒問道。
「這……」呂涼把頭探出去看了看,然後很慎重地掩上門。
「大師兄,我覺得玲玲有點不對。」
「玲玲?進展很快嘛。」天閒好笑的說。
「不是,大師兄,我是說正經的,玲玲好像變了個人。」呂涼急的面紅脖子粗。他是個很保守的人,遇到事情遠沒有天閒那麼冷靜。
「哦?是變了啊,變的溫柔了,難道你不喜歡嗎?還是你以前被唐玲虐待的上癮了?」天閒故意刺激呂涼。
「大師兄!」呂涼急了,「我不是說不喜歡,可是她給我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有時單獨相處,看著她我感覺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機器娃娃。」
「嗯。」聽完呂涼的話,天閒並沒有急著回答,只是用一種另類的目光看著呂涼。
呂涼在天閒的目光下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大師兄,我有什麼不對嗎?」
「不!」天閒搖搖頭,「你變聰明了,懂的用心去感覺周圍的人或事,不過照這樣看來,你對唐玲的感情早就很深了。」
「我,我是很喜歡唐玲的。」呂涼鼓足勇氣,「第一次見到她,我就覺得她與眾不同,後來大師兄把她安排接替我的位置,在工作中,我發現玲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大師兄,請你……」
「我明白,不過暫時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心裏有數。」天閒擺手打住呂涼的話。
「大師兄……」在門口,呂涼還想再說。
天閒卻衝著他搖搖頭:「回去吧。」
呂涼無奈,只好垂頭喪氣地朝自己房間走去。
「夜了,是該休息了。」看著呂涼那頹廢的背影,天閒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不知道語姐好嗎?離開時總是覺得語姐的表情不是很正常,還莫名其妙地問起什麼「良知沙漏」。
說起來這良知沙漏該算是法則天平的冤家吧,與法則天平不同,良知沙漏只要聚集足夠的憐憫,那就可以踐踏一切天地法則。至於法則天平,卻是可以完全無視任何憐憫而履行最殘酷的法則。
兩樣法器就如同寓言中世上最堅固的盾和天下最鋒利的矛一樣,誰也不知道兩者相撞的結果。
可是,這兩件法器都是屬於光與暗的秘密,花語即使身為天彗星也不該知道的啊。還是花語看到了什麼?對了,語姐找回夙世記憶後自己倒真是疏忽了另外一件事。
語姐是鬼谷門的弟子,同時也是最年輕的黑袍占星師啊,難道說語姐看到了什麼?能讓語姐這麼為難,那事情一定不同尋常。
想到這裡,天閒幾乎忍不住立刻就要飛回亡魂之森去。
「咚,咚,咚。」三聲很輕的扣門聲在這時響起,即使是在寂靜的夜晚,這聲音依然很沉悶。
「誰?」天閒正在擔心花語的安危,語氣當然也就不會客氣了。
「是我。」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來沒聽過的同時帶著誘惑和清冷。
天閒帶著一肚子疑問打開門,門外鐵塔的大漢身邊站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
「鐵匠,依娃?」天閒很吃驚,依娃既然要瞞著自己,怎麼會?
「不請我進去坐嗎?」依娃給天閒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不歡迎嗎?」依娃自顧自地走進房間,鐵匠很體貼地為天閒帶上房門,讓天閒和依娃單獨面對。
「鐵匠把你的話告訴我了。」看著天閒的房間,依娃笑了,「你還是那樣,無論在哪都不會留下痕跡。」
依娃說的是天閒與生具來的天性,是星辰那種永恆不變無牽無掛的灑脫。房間中的陳設是一成不變的,更沒有該屬於天閒的行李。
「你不想問我為什麼來嗎?」依娃輕輕坐在天閒床沿,拍著自己身邊的床榻問道:「為什麼不坐?怕我?」
「你變了很多。」天閒順從地坐到依娃身邊。
「你不也是嗎?記得以前你從不會說對不起,聽到鐵匠轉述你的話,我好高興!」依娃說著輕輕側靠在天閒身上。
「依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天閒本想讓開,卻又想起什麼,還是環住了依娃那沒有半分脂肪的蠻腰。
「知道,你不奇怪這次的世界小姐選舉嗎?」依娃閉著眼睛,仔細回味熟悉的味道:「這次阿特蘭提斯的復甦是被人暗中操縱的,我聽說這次的選秀是為了找到打開某座寶庫的鑰匙。」
阿特蘭提斯人在小的時候都會接受一次阿特蘭提斯王的洗禮,從而使自己的思想被麻痺,以便於阿特蘭提斯王的統治,因此阿特蘭提斯人之間常有一種誰也無法明瞭的心靈聯繫,即使是像依娃鐵匠這樣特殊沒有被控制的阿特蘭提斯人也不例外。鐵匠和依娃就是在被天閒送離阿特蘭提斯後,偶然感應到關於這次大賽的資訊,可惜沒能得到詳細的內容,連依娃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跑到這裡來。
「寶庫?能叫他們動容的東西可不多,那個貪錢的傢夥倒無所謂,不過那好殺的也要插一腿就不簡單了。」天閒自語道。
 以貪魔的個性,哪怕只有一分錢,他也會掘地三尺把東西給挖出來。如果只是他有興趣那倒沒什麼,不過如果說兇魔也來摻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不要阻止我,我一定會查出來的。」依娃猛然睜開眼睛。
「好強的個性,倒是一點都沒變。」天閒啞然失笑,無論怎麼裝的溫柔賢淑,依娃那種比男人更剛強的個性倒是一直沒變。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依娃兇相畢露,衝著天閒豎起眼睛。
「好好,其實我也不擔心,如果哪個男人能在你身上討到便宜,那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天閒忙道,以前的依娃又回來了,任性刁蠻,還有點目中無人。
「你!」依娃惱羞成怒,一拳就衝著天閒捶過來。
 可別小看這一拳,阿特蘭提斯人是基因技術的顛峰成果,經過無數次的去蕪存精,阿特蘭提斯人的身體是正常人類形態最完美的,即使是神靈下界,單純的肉體也無法和阿特蘭提斯人相比,所以即使普通阿特蘭提斯人的身體絲毫不比任何久精鍛練的武術專家差,何況依娃本身還是阿特蘭提斯人中的佼佼者。
「別亂來。」天閒忙一把擋住依娃的手。他雖然不是很介意這一拳,但他的身體只是普通基因形態,硬碰硬來一下,難保肉身不會損傷。
「放開我。」身體強度高是一回事,但力量卻是另一回事,在天閒的手中,依娃哪能掙的脫,拚命掙扎了幾下,也只是徒勞無功。
「你……」依娃一不留神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著天閒倒過去。
「小心!」天閒忙托住依娃,想把依娃扶正。
「別動。」依娃喝止道:「讓我靠一會,待會我還要回去。對,就這樣,不要動……唔。」
「哎,還是那樣,平時那麼兇悍,睏了之後卻像個小孩子。」天閒輕輕撥開依娃散在額上的頭髮。
平日裏習慣了短髮,這次為了作秀居然肯留這麼長的頭髮,記得以前依娃一直說長髮太麻煩,所以總是不肯留長。
多久了,久的連天閒都記不清了。依娃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會收斂起那種鋒芒畢露的氣勢,睡著後的依娃那麼安靜,就像個嬰兒。
 阿特蘭提斯王啊,你難道始終沒有發現,你的所作所為,給阿特蘭提斯人所造成的災難,為什麼經過當年的陸沉之後,你還是要再起風波。
「我怎麼睡著了?」天閒無意中碰觸到依娃的肌膚,依娃一驚而醒,「我該回去了,天閒,上天給了我第二次機會,你會重新選擇嗎?」
依娃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天閒回味著那句:「你會重新選擇嗎?」
這一夜,天閒一夜沒睡好,難得有心情仔細回味自己往昔的所做所為。其實對錯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裏可曾留下遺憾。
 哎,或者有吧!天閒很迷惑……
「天閒,該起了。」花明心在外面打門。
「天亮了?時間過的好快。」天閒驚訝地看著外面,因為賓館用的是密封鋼窗,即使在白天,也很難察覺天色的變化。
「天閒,你在幹什麼?」花明心催促的聲音。天閒可是從來不會這麼晚起的,怎麼還不來開門。
「等等,來了!」天閒昨晚本就合衣而臥,加上一晚沒睡,自然用不著梳洗。
「天閒,你剛才在幹什麼?」花明心進門就東張西望起來,「嗯,好奇怪的味道。天閒,你完了,我要告訴小妹。」
屋裏還留著昨晚依娃身上那種獨特的體香,這些當然瞞不過花明心的鼻子。
「好了,大姐,算我怕你,一大早你究竟來幹嘛?」天閒可不以為花明心有什麼好心。
「哦,我就是來告訴你,評委的名單已經公佈了,你和我都有份,唐老因為唐玲要參賽,所以不在名單裏。我來告訴你,接下來在比賽正式開始前,可能會有不少佳麗來走後門,我要替小妹看著你。」花明心道。
「頭暈,怎麼會有這種事。」聽了花明心的解釋,天閒又開始頭痛了,他可不打算和那些鶯鶯燕燕的沒事在這兒過家家玩。
「不用擔心,有我呢。」花明心難得義氣地道。
「得了,你別自身難保就成了。」天閒打擊花明心。
「什麼意思?」花明心笑容一僵,怎麼覺得天閒話裏有話?
「嗯,我什麼也沒說。好了,我洗把臉,這裡先交給你了。」天閒忍住笑,他已經感覺到外面來了客人,就看花明心怎麼打發了。
「天閒,絲絲沒和你一起來嗎?」甜得發膩的聲音叫天閒和花明心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進來的人和天閒想的大相逕庭,是那個在精英學院開精品店的彼得。在他身後進來的也是熟人,正是當日在醫院看上去慘不忍睹的馮艷艷。
「你怎麼來了?」打死天閒都不信彼得是來參加選美的。馮艷艷也不像,看她的穿著,怎麼看也像是服務生的打扮。
「怎麼?我不能來嗎?」彼得不高興地斜瞅著天閒,那意思是怪天閒看不起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在精英學院發財,怎麼有空來這裡啊。」天閒忙解釋道,他還真不想招惹這半人妖。
「死相,你不知道現在放假嗎?如果不出來打點零工,我都要喝西北風了。」彼得做的跟真的似的,不知從哪掏出條手絹在自己眼角周圍擦拭著。
「彼得,你不可以這樣。」馮艷艷第一次發話。
「哦,我。」馮艷艷的話似乎很有殺傷力,彼得嚇的連忙收起手絹,「我只是看到老朋友太高興了。艷艷,你千萬別誤會。」
「哼。」馮艷艷用鼻子回答彼得。
 彼得也顧不得天閒和花明心在場了,手忙腳亂地賠著不是,好不容易才讓馮艷艷破涕為笑。
「你,馮艷艷,你們?」眼前的情形看在另外兩人眼裏,想不產生聯想都不可能。
「你們別誤會,我們沒什麼。」馮艷艷忙撇清。
「對對,天閒,你可千萬別誤會。」彼得的樣子叫天閒想起一句成語:「婦唱夫隨」,當然彼得下面一句話就是典型的越描越黑了。
「天閒,我們真的沒什麼。你不要和絲絲說,不然我的日子就難過了。」
「你。」馮艷艷不知道是氣好還是哭好。 說起來彼得和馮艷艷之間也是很偶然的,那次馮艷艷被卡拉姦污不成而弄成重傷,彼得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在馮艷艷床前照料,後來做鬼的卡斯被天閒趕走,馮艷艷也日趨好轉。
和彼得一來二去,使馮艷艷發現了彼得善良的內心,而彼得則被馮艷艷的楚楚可憐喚醒心中一點男性的英雄氣概。
就這麼兩人之間居然擦出了火花,只是馮艷艷和彼得約法三章,除非彼得改掉那玻璃的惡習,否則就不肯正式和彼得交往。
「好了,說正經的,你究竟為啥來的?」天閒怕馮艷艷太尷尬,岔開話題。
「天閒,這你可就外行了,彼得可是世界級的化裝大師哦。」花明心回答了天閒的疑問。
「他?化裝師?」天閒擺明看不起彼得,看他自己那德行,怎麼看都不像正常男人。
「是真的,你別看不起彼得。」遇到這種事,彼得和馮艷艷倒是能一致對外。
「不是不信,可是我想可能是審美觀的偏差了。」天閒一向就不喜歡那種人工雕琢後堆砌出來的美,所以也不是很喜歡化裝。在他身邊的幾個女子,無論是花語,玉蟾,明心,或者謝雅,都是擁有自己特色的女子,不是很介意化裝。
真要說到喜歡把自己畫的花花綠綠的,恐怕只有朱絲了。
「哦,都在這兒呢?」彼得進來後門一直沒關,來了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這人天閒也見過,就是這次世界小姐選舉的主辦者。天閒和他的交往不深,只是因為炎龍集團生意上的來往看過這人的一些資料。
這個人和圖拉國的崛起一樣,都給人一種突兀的感覺,偏偏又查不到任何不正當的底子。根據天閒手頭的資料,這個人和圖拉國或多或少都有所聯繫。
此人以建築業起家,他旗下的建築隊以速度和品質聞名。眾所周知,建造摩天大樓,那總是需要一個最起碼的時間的,但這個叫歐倫的建築商卻完全打破了這種界限。
 本來這種建造速度以及低廉的價格在建築界同行是很忌諱的,偏生在一次奇怪的地震中,只有他所建造的房子安然無恙,因而名聲大振,幾乎是一夜間成了建築界的名人,從而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裏,奠定了今日的地位,雖然不能和炎龍、猛虎相比,但也相去不遠。
「這次能請到幾位大駕光臨,實在是我的榮幸。特別是真理社的各位也能屈駕下榻,實在使小店蓬壁生輝啊。」在場的都是東方人,這歐倫似乎對東方文明知之頗深,話語裏沒有一點洋腔洋調。
「客氣了,倒是歐倫先生這次的開銷很大,不知道有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呢。」天閒話裏有話。
「當然達到了,這次的花費,比起廣告的效果來,那實在是不值一提啊。」歐倫也不是笨蛋,和天閒玩起太極推手來。
「聽說歐倫先生以建築起家,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天閒成心刺激歐倫。
「哦?」歐倫一愣。
「記得不知在哪本書上看過,太古時在太平洋有個島國,那裏的建築水準是最高的,可惜他們的那個國王是個惡棍無賴,貪婪成性,帶的整個國家都變的污穢頹廢。聽說那傢夥和自己的繼母也有過一腿呢。當然,相信歐倫先生一定是個很自持的人,像這麼大的手筆那種鐵公雞是一定會氣的上吊的。」天閒道。
因為天閒的話說的有趣,明心等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只有歐倫的臉上一片鐵青,偏生要裝出一副笑臉來,倒也是難為他了,那種只有嘴角抽動的皮笑肉不笑,看在別人眼裏是那麼怪異。
「天閒先生真幽默。」歐倫好容易才控制住情緒。
「哪,我是看著歐倫先生絲毫沒有普通爆發戶那種惡習,才敢這麼說的。」話裏的意思,你還是個爆發戶的德行,不過和普通的爆發戶有點不同而已。
「嘿嘿。」歐倫笑的更難看了:「我那還有點事,就不招呼幾位了。幾位請自便,我已經交代過了,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向服務生提。」說完歐倫是用逃的離開了天閒的房間,他怕再待下去沒準真被天閒氣的失去理智。
「天閒,你剛才的話好奇怪?」看著落荒而逃的歐倫,花明心一頭霧水,怎麼感覺天閒說到那個島國時歐倫的反應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奇怪嗎?我不覺得啊。還有好些天才開始進入賽程,今天去哪逛?」天閒難得有逛街的心情,其實純粹是因為花語不在身邊感到有點不習慣。
因為大賽還要幾天,所以真理社決定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將今年的年會內容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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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良知沙漏
天閒是第一次參加,覺得很是新鮮,巨大的禮堂裏坐了比那次精英學院鬧瘟疫時還多幾倍的科學狂人,一眼看去,一片銀白色和花白的腦袋閃來閃去。
真理社開會是從來不用擴音器和大銀幕的,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利用當初蛇教授給天閒的那只用來全球定位的戒指,可以將各自要表達的意思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投射到每一個人的眼前,就像錄影一樣,不但清楚明瞭,而且可以重複其中重要的部份。
這次的年會主要是兩個方面,一個就是所謂的抗衰老藥物,另一個則是高尖端武器,都不是天閒感興趣的。
打著哈欠,天閒無聊地東張西望。這裡他認識的只有花明心,蛇教授,唐老父女,可是這幾個人都沒空理他,他們正聽的聚精會神。
就在天閒快睡著時,某人的一句話引起了天閒的注意:「如果能自由控制重力,那本身就是最厲害的武器,不論什麼重型武器,飛機,坦克,軍艦,它們都需要保持重心。如果我們能使重力的分佈變的不均衡,且不斷變化,那麼這些東西都會變的寸步難行,控制得當,甚至能將它們徹底摧毀。」
臺上說話的正是剛才和蛇教授唱對臺的那位,看來這人果然不簡單。
先前他所提的那種抗老化方式其實是阿特蘭提斯人失敗的實驗,而現在所說的,則是姆大陸人的戰鬥方式,以前不知道有多少軍隊是被姆大陸這種方法所擊敗。
想想看,在太古時,所有的部落都是使用冷兵器,以人為主要戰鬥力,如果重力被他們弄的亂七八糟,自然就很難把握正常的重心,站都不能站的軍隊那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
「哼,什麼了不起,說的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蛇教授小聲嘀咕。
「蛇老,那是誰?」看來蛇教授和那人的關係很不好,這會兒也不像剛才那麼聚精會神了。
「哼,是個專門投機取巧的傢夥。」蛇教授不屑的道。
「哦?怎麼說?」天閒有興趣了,能叫蛇教授這種人討厭,這人可不簡單。
「你不知道,那傢夥是家大學的教授,是專門靠盤剝自己學生的研究成果發家的東西。這次不知道又從哪搞來的這些似是而非的資料,不要臉!」蛇教授鼓著嘴道。
「嗯,似是而非?那可未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承蛇教授所言,這傢夥確實是貪魔最好的宿主。
「怎麼你也幫著那混蛋說話?」蛇教授這會可是一點都不糊塗,抓住天閒話裏的意思不放。
「我高興。」天閒眼一翻,阿特蘭提斯和姆大陸的事對蛇教授解釋起來實在太困難,天閒乾脆就直接頂回去。
「哦。」這種直接的方式蛇教授倒不覺得有什麼沒禮貌。
總算結束了那些冗長的廢話,天閒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天閒,你發什麼呆,該走了!」花明心把魂遊天外的天閒叫回來。
「完了?」天閒剛才在想一些事情。從以前的阿特蘭提斯,姆大陸,瑪雅文明,一直到十多年前的封魔殿心魔遁走,自己入世,然後遇到花語,遇到玉蟾,以及不久前自己中計造成了真正的三魔亂世,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
記得人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難道說在諸天星神之上,還有一隻看不見的命運之手在操縱著嗎?一時想的入了神,這才連會議結束都不知道。
「早完了,你在想什麼?」花明心問道。蛇教授等人早就走了,花明心也是出去發現天閒不見了才跑回來的。
「想語姐。」天閒一語帶過,花明心在人間後承受的東西比花語多的多,夙世的記憶也就被更多的東西所遮蓋,還沒能完全恢復天惠的記憶,很多事實在不便向她解釋。
         ※       ※       ※
接下來的幾天年會,天閒是一次也沒去,轉眼離世界小姐的比賽近在眼前,真理社的年會也到了最後一天,天閒還是沒去參加例會。
一個人在明天比賽的賽場周圍閒逛,別人或者看不出其中的門道,但天閒一眼就看出其中所隱含的姆大陸特殊建築的風格。看似平凡的佈局將空間發揮到極至,整個大殿連一根柱子也找不到,舞臺被特華麗的布幔格成奇特的形狀。
大廳裏所有的觀眾席都是正對著舞臺。
「什麼人?砰。」忽然一聲槍聲打破了大殿的平靜,接著就是很多人淩亂的腳步聲朝這邊傳來。
「嗯。」被人破壞自己安寧的回憶,天閒很不高興。
舞臺上的彩綢忽然飄動一下,鑽出來一個神色慌張的女人。
「依娃!」天閒吃了一驚,怎麼回事。
「天閒,你在這,太好了,快找個地方讓我躲躲。」看到天閒,依娃大喜過望。
這會天閒也沒時間細問事情的緣由,那邊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左右看了一下,天閒發現了這大殿的另一個奇特之處,那就是雖然這裡到處都是椅子,但卻連一個人也藏不住。
「還是像以前那樣吧。」天閒的手左右一伸,依娃會意。
「壺中日月,袖裏乾坤,來!」隨著天閒的咒語,地上只剩下依娃剛才的衣服。
「站住。」幾個荷槍實彈做警衛打扮的人將天閒圍在中間。
「看到一個女人跑進來沒有?」
「看到了。」依娃是朝這邊跑的,說沒看見誰也不信。
「那人呢?」
「喏。」天閒呶呶嘴,指著地上散了一地的衣服。
「報告,只有衣服。」其中一個警衛跑過去把依娃的衣服撥弄一陣,當然什麼也沒發現。
「嗯?你可能就是那女人假扮的,搜!」依娃從那個歐倫那兒偷走了很重要的東西,要是抓不到人,這些警衛一個也吃罪不起。
「不要碰我。」天閒一向就不喜歡人陌生人太接近,何況這些人這麼沒禮貌。
「你找死。」看來狗仗人勢的事無論在哪都會發生。那歐倫想來在夢佳算的上個地頭蛇,連他手下的幾個警衛都這麼囂張。
當然,以他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是摸不到天閒的。
「站住,不然開槍了!」那個看上去像是負責人的警衛惱羞成怒地叫道。
剛才他們幾個人忙活了半天,可是天閒就這麼不緊不慢地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實在叫他面子上掛不住。
 這些警衛多少都有練過,平日裏對付三四個大漢都不成問題,沒想到今天卻一連吃了兩次虧。一次是被依娃那樣的小女人偷了東西跑出去,現在天閒這麼個看來弱不經風的傢夥又擺出一副完全無視他們存在的德行,偏偏自己等人卻奈何他不得。
一時間全然忘了歐倫的警告,拿起槍衝著天閒就是一梭子。
槍裏打出來的不是子彈,但卻使空氣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震盪,接著天閒就發覺有種不知名的能量開始附在自己身體周圍。
「嗯?」感覺不到這種能量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影響,天閒自顧自地一步跨出。
「咦?」天閒忽然覺得自己彷彿失去了平衡,步履間一個踉蹌,險些摔下去。
「重力紊亂波?」難怪以依娃的身手還要跑。
「哈哈,你再橫啊,你再跑啊。」放槍的警衛得意地大笑起來。
「什麼事,什麼事?」天閒剛想發火,歐倫不知怎麼跑了進來,「啊,是天閒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董事長,事情是這樣的……」那亂放槍的警衛想說話。
「閉嘴,不知道天閒先生是貴客嗎?還不快滾!」歐倫早就來了,剛才那一槍打出,天閒踉蹌一下,歐倫本心中一喜,但後來卻發現天閒很快就能穩住身形,知道不妙,這才跑了出來。
「歐倫先生的手下可都是精英啊。」天閒話裏別有所指。
「哪,天閒先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剛才有個女人跑進來?那個女人是個小偷,偷了我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還請天閒先生不要包庇的好。」歐倫帶著威脅的口氣。
「哦?重要的東西歐倫先生怎麼可以隨便亂放,那太不小心了。對了,那女人是誰?居然能跑到歐倫先生收藏貴重物品的地方。」天閒故做不解地問道。
「這,這個……」天閒的話正好觸到了歐倫的痛處。他一直都扮演的是個紳士的角色,這次也是一時色迷心竅,居然對那依娃產生非分之想。如果這事傳出去,這次的大賽可能就這麼砸鍋,那麼大賽的真正主辦人不剝了他的皮才怪。
「歐倫先生,剛才被你手下這麼一折騰,我很累了,就不陪你了。」天閒沒空陪著歐倫在這糾纏,看來依娃真偷到了好東西呢。
因為找不到理由,歐倫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天閒揚長而去,氣得直跺腳。
「你究竟偷了什麼東西?」在天閒的房裏,依娃被天閒放了出來,這會正拿被單裹著東倒西歪地靠床而立。
 她也是倒楣,被天閒收在袖中時受到重力紊亂波的影響,所以到現在還站不穩。
「你還不快給我想辦法。」依娃氣道,這會她怎麼站都很吃力,因為只要她穩住新的重心,那麼那種能量波又會使的周圍的重力場產生新的波動,從而她又得重新去花時間穩住身體。
「你最好躺在床上,這我也沒辦法,幸好這東西的效力有時間限制。」天閒聳聳肩道。
「那你為什麼沒事?」依娃不信。
「我哪沒事,你看下面。」天閒指著自己腳底下。
「什麼?」依娃狐疑地朝天閒腳下看去,
這才發現天閒的腳根本沒沾地面,而是離地兩寸徐徐飄浮在空中,腳和地面之間隔著一層薄霧。
「重力紊亂波對我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我一時也沒辦法,這可說是姆大陸所有人智慧的結晶。以前接觸時還沒這麼完善,這看來是最新的成果。」天閒說著平移過來,扶著依娃到床上躺下,因為重心不穩,所以依娃是呈那種很不雅觀的大字形躺著。
「難看死了。」依娃難得會臉紅,雖然蓋縮在被子裏,但還是覺得很不自在。
「你究竟偷到什麼?那個歐倫的臉色好像不大好看呢。」天閒翻個身,乾脆側躺在半空。
「你……」依娃張口結舌一通,半天才回過神,天閒身上叫人吃驚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也沒什麼,就是一本破書。上面寫滿奇奇怪怪的東西。」
「在哪?」袖裏乾坤和須彌芥子不同,只能將有生命的東西收縮,以當時依娃的體型,那麼大本書足夠當她的房子了,怎麼會沒看見。
「當然早就扔了,我可是阿特蘭提斯最完美的基因人之一,過目不忘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依娃得意洋洋地道。
「我倒忘了。」天閒啞然,依娃的記憶力他領教過的,以前胭脂樓的賬目什麼的,都是靠她用腦子記下的。
「你快想辦法解決我站不穩的問題,我才好默寫出來給你啊。」躺在床上可不是很舒服,何況一個大姑娘以那麼難看的姿勢躺在一個男人面前。
「不用,我直接來讀就是了,你只要想著書中的內容,可別亂想別的哦。」天閒飄到依娃頭頂上,用手指搭在依娃的眉心。
「可以嗎?」依娃奇道,以前可沒見天閒露過這一手。
「當然可以。」這種讀取他人記憶的方法其實是天閒從欲魔的記憶裏偷師來的。
「哦。」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天閒,依娃開始盡力回憶那本書中的內容,無數奇怪的字符和圖形在依娃的腦海中流過,順著眉心流入天閒的手指,再進入天閒的意識中。
 天閒閉上眼,慢慢分析那些字符的含義。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天閒,依娃幾乎能清楚地分辨出天閒臉上的每一處毛孔。天閒悠長的呼吸不時噴在依娃臉上,叫依娃覺得臉上癢癢的。
不知不覺中,依娃的思緒開始偏離正題,回憶起很多開心不開心的事,最後竟然整個人沉入她最不願想起的夢魘中。那是一個巨大的魔鬼,依娃在他面前彷彿是個嬰兒,肌肉是那種死屍的顏色,頭上長著巨大的犄角。
而依娃的回憶卻是在這魔鬼身下遭受蹂躪的情形,在她的身邊,還躺著一個下體滿是鮮血的人,那是蘭提斯。
「是它?難怪阿特蘭提斯逃過了當年的滅頂之災。」天閒心中一動,那巨人正是要求各路契約神往阿特蘭提斯執行黑暗法則的泰坦巨人之首,「夜之魔」鎖費裏。
 除了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保的住阿特蘭提斯人,因為他是另一個和黑暗法則眾神格格不入的光明神俄塞裏斯的後裔。只有屬於俄塞裏斯的良知沙漏,才能將遭受黑暗法則詛咒的大地從深淵中救起,而他的那只犄角,則擁有類似良知沙漏的力量。
「不,不,不要。」夢魘中的依娃發出慘叫聲,「求求你,放過我,蘭提斯,蘭提斯,為什麼騙我,為什麼?為什麼?嗚,嗚。」
陷入在自己痛苦中的依娃已經完全迷失了,在她自己假想的夢境中不停地掙扎著。
「依娃,依娃,醒來!」天閒一驚,在讀取他人記憶時,因為有另外的力量介入人腦,所以最怕想起一些慘痛的往事,否則就會很容易陷入幻境。
「天閒,救我,救我。救救我,你在哪?天閒,天閒,不要,不要!」天閒的話並沒能喚醒依娃,彷彿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依娃緊緊抱住了天閒,將頭深深埋在天閒的胸膛。
「依娃。」天閒喃喃自語著,沒想到當年阿特蘭提斯的復活居然是用依娃換來的。
對於鎖費裏,天閒太熟悉了,那是個天生淫惡的傢夥。
傳說他是喝野豬的奶長大的,所以繼承了野豬的體格與好色的個性,和他訂立契約的只有女子,而這些女子沒有一個人能活過一年。依娃的個性,怎麼能忍受這種苦。
「蘭提斯,你該死。」天閒眼中閃過殺氣。
「天閒,我怎麼了?」感覺到天閒身上那種特有的氣味,依娃慢慢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現在奇怪的姿勢,就那麼緊纏著天閒浮在天花板上。
「依娃,剛才你想到了一些往事,你想要找蘭提斯報仇嗎?」天閒問道。
「你,都知道了?」依娃臉色不是很好,「算了,我不怪蘭提斯,她的心情我明白。」
「依娃。」天閒心中一陣感動,當年的依娃回來了,雖然好勝、兇悍,但卻心地善良。
「你什麼都別說了。對了,那些奇怪的符號究竟是什麼?」依娃不想糾纏在鎖費裏的事上,那一直就是她最怕想起的。
「是有關三件魔器的。」既然依娃不想說天閒也不勉強。
「讓我下去。」依娃發覺現在的姿勢有點曖昧,而且因為懸在空中,背後感覺涼颼颼的。
「下去做什麼?你還會怕高?」天閒笑著道。
「讓我下去。」依娃被天閒可惡的笑容激怒,忘了剛才的不快,使勁掙紮起來。
「不好。」天閒故意大叫一聲,兩人就這麼一同栽了下去,糾纏在一起。
「依娃。」天閒壓在依娃的身上,目光爍爍地盯著依娃那動人的俏臉。不知何時,依娃身上的被單已經飄到床下,第一次在天閒面前完全暴露出身體的依娃羞得摀住自己的臉。
「依娃……」
「天閒,別……我……嗚……哦……」
足足遲了一萬年的愛,在此刻終於爆發了。在天閒身上,依娃才真正體會到身為女人的幸福……
「嗯,原來你就是三把鑰匙之一。」風雨後天閒笑擁著依娃。依娃的衣服都被歐倫揀去,倒是省了不少事。
「什麼三把鑰匙?」帶著情事的紅潮,依娃縮在被子下。
「你連要偷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亂來,可真是個小糊塗蟲。」天閒好笑地在依娃瑤鼻上刮了一下。
「不要趁現在欺負我。」依娃鼻子一皺,不高興地道。
「好,好。」天閒呵呵大笑,說來自己這麼做倒確實是受了星帝那一番話的影響,要是以前,怎麼說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亂來的。
星帝那句「寧可你變成欲魔,絕不能讓欲魔變成你,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一直縈繞在天閒耳邊。
「你知道你偷的書是什麼嗎?」天閒把依娃往自己懷中緊了緊。
「是什麼?」一向不讓鬚眉的依娃露出小女人的情態。
「是取出當年三大心魔的三件法寶的關鍵,難怪歐倫急成那樣呢。」天閒覺得有點好笑,也是那歐倫太大意了,這種東西都敢亂放。
說實在的,照目前的種種跡象看來,這歐倫絕對和姆大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姆大陸的人要藏一件東西,那別人想找到真是難如登天,偏偏給依娃鑽了個空子,由此看來那歐倫還算有風度的,居然能忍住沒發火。
「不要賣關子了,快告訴我。」依娃不依地推著天閒道。
「好好,你聽我慢慢說。」天閒覺得好笑,原來那個阿特蘭提斯的女大王依娃也有這麼可人的一面,說出去保證沒人敢信呢。
「天地初開,陰陽甫分,這世上就有了兩種想對立的力量。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神和魔,但在我們眼中,只不過是兩種不同的生命形態而已。
「神明的法寶被稱為神器,而魔的法寶則稱為魔器,三大心魔的魔器是和盤古的『開天斧』,女媧的『創世土』和伏羲的『先天八卦鏡』同時誕生的寶物,分別是欲魔的『日月銀梭』,貪魔的『如意金錢』和兇魔的『殺戮銅鏡』。
「日月銀梭給人編織春夢,叫人無法自拔,如意金錢可以滿足人無限的貪婪,從而使人失去自我,而殺戮銅鏡則能引發人類先天的獸性或是喚起人心中最深的恐懼。
「這三件魔器在三心魔手中的時候即使如盤古、伏羲之流也不是對手,但三心魔間並不和睦,互相之間也常發生爭鬥。
「後來有一次,三件魔器和三聖物居然來了次硬碰,陰陽相衝的結果險些毀滅了整個世界。三心魔這才發現不妙,要是將世界完全摧毀,那他們豈不是失去了最好的遊樂場。
「於是三心魔和創世三聖互相約定,將六件法寶封住,這樣即使三心魔和創世三聖發生爭鬥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害。
「為了使雙方都不能做鬼,當時幾件法寶的封印是六人同時做下的。開啟欲魔的日月銀梭需要一個不會被貪兇二魔所操縱的女子,取如意金錢則是要一個愛財勝過一切的人,而殺戮銅鏡則要一個心硬如鐵的美人。但因為其中加入了創世三聖的力量,因此單有這些是不夠的,還需要這個人受萬眾愛慕,且心中無魔。
「因為現在人類其實都是創世三聖的後代,千萬人的仰慕會使的被選中的人能夠得到創世神的認可,心中無魔才不會為創世神的封印所排斥。我想這次的選美就是為了挑出這樣的人,加上只要在選舉中獲勝,自然很容易就成為萬眾的焦點。你說這東西重要不重要?」
天閒花了好一番口舌才算把話說清楚。
「是這樣?難怪,可是你為什麼說我是三把鑰匙之一呢?」依娃不解。
「剛才我們那個時。」天閒的話引得依娃的臉上又一陣發燒,「我接觸到你的內心深處,你就是那個無法無天,殺字當前的女人。只要在這次選美中進入決賽,獲得萬人愛慕,那你就是開啟殺戮銅鏡的鑰匙。」
「什麼?」依娃一驚。
「你放心,據我所知,三把鑰匙說好找也好找,說難找也難找,不知道歐倫打算用什麼方法呢。」天閒沉思著道,他們總不能一個參賽者一個參賽者的搞去慢慢研究吧。
「我們去把那把殺戮銅鏡先偷出來。」依娃好像偷上癮了。
「那東西要來幹嘛?」天閒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我跟你說啊,你這樣,然後那樣,然後……」說的依娃連連點頭。
         ※       ※       ※
就在天閒和依娃商量著怎麼給貪兇二魔找點麻煩的時候,那邊真理社的年會也正式結束了。
幾個人興衝衝地跑來找天閒,門一開就正好看到天閒正湊在依娃的耳邊說著什麼,那姿勢叫人不朝歪處想都不大可能。一個是美的眩目的女人,一絲不掛地裹在被子裏,另一個是一向好色的天閒,兩個人滾在一張床上,那還有什麼好事。
「對不起。」唐老和蛇教授很識相地躬身而退。
「明心姐,麻煩你去拿一身衣服來,依娃的衣服丟了。」看花明心也要走,剛才依娃的衣服又都擱在大賽主會場,天閒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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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8:57:40 |只看該作者
「哦。」花明心眼中的異彩一閃而逝,卻沒能瞞得過依娃。那是憤怒嗎?或者是嫉妒?對這種事女人總是比男人敏感的多。
「天閒,你會不會太過份?」發現花明心這麼快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依娃擔心地問道。
「我怎麼過份了?」天閒眼一翻,莫名其妙地道。 對於一向無視人間禮教的他來說,人間那些所謂的貪婪、嫉妒都是些自尋煩惱的東西,因此他也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眼中的貪婪和嫉妒。
「我問你,你和那個什麼明心的是什麼關係?」依娃微微探出身子,靠坐在床背上,露出一抹雪樣的香肩。
「什麼關係?沒有啊,要是硬要算的話,好像這種關係在人間叫大姨子,對就是大姨子。」
「不會這麼簡單吧?」依娃懷疑地道。
「真的,不然還能有什麼關係?」天閒不解。
「我看……算了,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依娃話說到一半就嚥了回去,從裹緊的被子裏抽出雙臂,攏一攏剛才被弄的淩亂不堪的頭髮。
那股庸懶的媚態,險些把天閒又拖進慾海,不過想想待會花明心還有拿衣服過來,他終於還是忍住了。
都怪星帝,說了那番莫名其妙的話,使得天閒找到了一個正當的理由,既然不去刻意控制,無論神仙鬼怪,在這方面的抵抗力其實都很有限,不然就不會有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織女了。
「天閒,可以進來嗎?」這次花明心先敲了門。
「進來吧。」天閒飄身下榻。
「天閒,這位是誰啊?」花明心確實不愧是天彗星的理智,至少天閒現在就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異常。
「哦,一個朋友,很老的朋友。」天閒道。
看著依娃第一次穿上現代的衣服,更多了幾分時代氣息,和以前的兇悍,胭脂樓中的嫵媚成了鮮明的對比,看的天閒眼中一亮。說起來依娃本身就是比較獨立的女性,現代女性那種簡潔的衣著更適合她。
即使花明心也不得不承認,穿上女式西服的依娃,比起自己要更具魅力。
「依娃,你去吧,記得我說的話。」天閒道。
「知道了。」依娃點頭應是,卻轉到花明心身邊,輕輕在花明心耳邊說了幾句。
花明心先是一驚,接著臉上一紅,不自在地看了天閒一眼。
「我走了。」依娃沖天閒神秘一笑。
「她剛才對你說什麼?」天閒問花明心。
「沒什麼,我們女兒家的事,你別管。」花明心有點生硬。
「真理社的事都完了?」天閒碰個軟釘子也不生氣。
「嗯,這次年會其實滿倉促的。」花明心回答道。
「倉促嗎?那以前都要多久?」畢竟是第一次參加真理社的年會。
「以往至少一個月的,這次好像大家都很忙,所以弄得很緊張,真受不了。」花明心揉著自己的額頭,有時太聰明也不是好事。對於會議上九成以上的內容,她似乎都能聽懂,因此一直很專注,弄的這會兒有點用腦過度的疲勞。
反是蛇教授等人因為專攻一科,對於聽不懂的東西那只是聽聽就算了,就沒這麼辛苦了。
「何必呢,你決定自己以後研究的課題了嗎?」花明心吃得多嚼不爛的惡習天閒可是早有耳聞。
「再說吧。」花明心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哎,說起來你和語姐的性格差別真得很大。」天閒隨口道。
「嗯。」花明心嗯一聲,卻沒有言語,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天閒。
「你怎麼了?」天閒發現花明心忽然不說話了,不禁問道。
「天閒,你說我漂亮嗎?」花明心沒頭沒腦地問道。
「你是語姐的姐姐,怎麼也不會難看的,只不過你平日裏不注意自己的儀錶而已。」天閒奇怪地道。
「那你,會接受我嗎?」最後的幾個字聲音小得天閒也沒聽清,花明心的臉已經脹的通紅。
「什麼?」天閒沒聽清。
「沒,沒什麼。」花明心剛鼓起的勇氣已經用盡,飛也似地逃出了天閒的房間。
「奇怪,剛才依娃和她說了什麼?」天閒一頭霧水的自語道。怎麼花明心今天變的怪怪的,以前花明心可是以理智聞名的。
         ※       ※       ※
世界小姐的選舉終於正式開始了,會場的熱鬧和前幾天真理社年會簡直就是個鮮明的對比,看來美女比糟老頭子更受人歡迎的局勢那是千古不變的。
距離正式的大會還有一個鐘頭,但會場中早就坐滿了人,嘈雜的聲浪不停侵襲著人們的耳膜。
「怎麼樣了?」歐倫在樓上看著下面的會場問道。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請公爵大人放心。」歐倫身前是全身都包在光幕中的人。
「那就好,要知道這次事關重大,萬一有什麼疏漏別說是你,連我都吃罪不起。」歐倫其實也很緊張,「對了,昨天的那件事有著落了嗎?」
「公爵大人,東西我們後來在秘室的角落找到了,應該不是那個女人偷的。」光幕中的人道。
「哦?這麼說倒是我小題大做了,反而在那個叫天閒的傢夥面前漏了底子。是誰招來那個大麻煩的?」歐倫皺著眉。
「公爵大人,本來我們只是邀請真理社出席,可是沒想到那個天閒會變成真理社的代表。」
「哎,算了,多加小心!我們這次最好能快點,不然讓阿特蘭提斯的那幫怪物搶先就被動了。」歐倫道。
「是的,屬下明白。」說完光幕中的人慢慢淡去。
大賽終於要開始了,剩下最後兩分鐘時,天閒和花明心才姍姍來遲。本來花明心早就要來,可天閒不喜歡熱鬧,因此就一直拖到現在了。
「挺熱鬧的。」天閒若有所指。
「是啊,當然熱鬧,你們男人都好色。」花明心沒好氣地道。
「明心姐,你怎麼了?我可沒惹你。」天閒很遲鈍地反問道。
「沒什麼,快走吧,就等我們了。」花明心發覺自己一時說漏了嘴。
評委席是在最前一排,最接近上面的舞臺。看看四周,天閒發現好像除了花明心外都是些給人色色感覺的男性評委,而且好像都是有點家底的,一個個腦滿腸肥不算,身邊還都站著保鏢。
「看到沒有,整個就是為滿足這些富豪的變態慾望。」花明心的座位就在天閒旁邊。
「還好吧。」天閒倒是能理解,現在三魔亂世已經形成,偏偏他這個欲魔不肯合作,弄的物慾、情慾、肉慾無法控制,而貪兇二魔也為了使三種邪惡之力得到平衡,不得不用各種方法刺激肉慾和物慾的橫流。
天閒和花明心這邊剛坐定,大賽也正式拉開帷幕。
 這次參賽的佳麗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多的,來自世界各地的美女不下千人。說起來若非是姆大陸的建築模式,簡直無法想像一個舞臺可以容納這麼多人。
「嗨,大家好,我是這次的主持人兼評委,兼化裝師。」一個熟悉的聲音。
「彼得?」天閒和花明心交換一個眼神,這彼得還真是能量巨大呢,身兼三職也不嫌累。
「現在進入第一輪的選拔,由電腦分析各人的身高和體重,光這一輪就會淘汰九成的選手。」彼得在前面招手,自然有人抬出幾架像磅秤一樣的東西。
「過磅?」天閒很惡劣地謬笑道。 別人不知道,天閒可清楚得很,那些哪是什麼電腦稱,分明是心靈震盪器,凡是不符合最起碼的開啟三魔器所需精神力標準的,在心靈震盪器的測試下那根本是無所遁形的。
「什麼叫過磅?」花明心氣得狠狠瞪了天閒一眼,一般好像把肥豬送去食品,才用這個詞來著。
不出天閒所料,一些明顯看上去很世故而有很嫵媚妖艷的女人,就這麼被淘汰出局。
「怎麼被淘汰的都是魔鬼身材啊?」聲音飄到天閒耳中。
「怕什麼,這樣不是便宜了咱,這些第一輪就被淘汰的身價是沒法高了,包她十個八個慢慢享用,歐倫這傢夥可真夠朋友。」另一個聲音淫笑道。
「天閒,你聽到沒有?」花明心的臉色不好看。
「聽到了,你也有這意思?不會吧?看你不像玻璃啊。」天閒覺得花明心今天特別奇怪,就是從依娃和她說了那句自己沒聽到的話後開始的,不趁現在逗逗花明心,以後等她恢復理智可就沒機會了。
「你?去死啦。」花明心狠狠地擰了天閒一把,因為不曾提防花明心也會有這一手,天閒險些痛叫出聲。
「你瘋了?」天閒低聲道。
「活該。」花明心側頭不再理天閒。
「小姐。」花明心面向的那邊忽然出現一個八戒叔叔的腦袋,一臉的肥肉不算,還要擺出個笑臉,幾乎把五官都堆到一起。
「什麼事?」儘管心裏不高興,花明心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我看小姐絕不比上面那些佳麗差,小姐開個價吧。」說著居然大膽地一把握住花明心的柔荑,嚇得花明心縮手不迭,朝著天閒這邊就撞過來。
「呵呵,噗,呵呵,噗。」撞進天閒懷裏的花明心明顯聽到天閒那可惡的笑聲。
「原來明心姐喜歡豐滿的,沒辦法,我只好讓賢了。」
「天閒,你等著。」花明心咬牙切齒地道,不過這次花明心不敢再把臉轉到另一邊去了,以免再被那八戒叔叔找上。
評委席間的距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既然花明心靠到了天閒這邊,那豬哥當然也就沒轍了,何況現在的樣子給人一種花明心和天閒關係曖昧的錯覺,豬哥這方面倒還算懂規矩。
「明心姐,你一向很理智的,是不是昨天依娃和你說了什麼?」天閒突然問道。
「沒有,你別亂猜。」花明心急忙撇清。
「沒有就好,你那麼緊張幹嘛,看下一輪是什麼?」天閒見好就收。
「各位落選的佳麗請不要難過,對每一位來參賽的,我們都會給予一份豐厚的禮品。至於現在還在臺上的,請再接再勵!現在進入第二環節,由評委目測後給予評分,這次將選出十位小姐進入決賽。」彼得在前面宣佈。
「這速度還真不是普通的快呢。」天閒覺得好笑,敢情上刑場啊,這歐倫也做的太明顯了吧。
百來號人,慢慢打分,開什麼玩笑。看來這一輪才是這些公子哥的樂趣吧。
就看那些佳麗怎麼打動這些豬哥色鬼了。
幸好有了第一輪的淘汰,一些風騷入骨的沒能留下,現場還不算太不堪入目。
等到選出十位最後進入決賽的小姐,今天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式的決賽當然就要拖到第二天了。
「明心姐,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幾個人都擠到天閒房裏。真理社除了天閒、花明心,人早就走光了,如果不是唐玲進入了決賽,恐怕呂涼也早就跑了。
「是啊,好像這次選出來的都是青澀型的。」這話當然是唐玲說的。
「我不是說這個,這次的時間安排太不均衡了,一二輪簡直就是在趕場,反是第三輪卻要拖到幾天後,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天閒衝著花明心問道。
這裡真正能猜出幾分的恐怕也只有花明心。
「是有點奇怪,你不說我還想問你呢。」花明心本就想問的,現在天閒提起,自然也就等著天閒的答覆。
「歐倫想安排一齣別有風味的選美。」天閒道。
「什麼意思?」今天的比賽已經很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了,難道還有什麼更出人意表的?
「嗯,總之到時候你們自己要當心點就是。」天閒本是想告訴明心的,可是看了看一邊的唐玲似乎有所顧忌,「今天太累了,改天再說吧。」
「你。」天閒這麼故弄玄虛弄得花明心又生起氣來,「不說就不說,稀罕!」說著花明心就氣鼓鼓地推門而去。
 既然花明心都走了,唐玲和呂涼自然也不好再賴著不走。
看著唐玲和呂涼的背影,天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實在是真偽難辯,可是他們一樣無法完全重塑一個人的人性,換句話說,他們造出來的人只是有魂無魄的,這可能就是他們唯一的錯漏吧。
 屬於各神界的神明所欠缺的正是這份人性,因此當年才會被阿特蘭提斯人弄的雞飛狗跳。
接下來的幾天,天閒不知道跑去了哪兒,花明心來找了幾次都沒能找到人,直到幾天後世界小姐的正式選舉時,在歐倫特別安排的小會場才看到天閒出現。
進入決賽的幾名佳麗都是偏向清純型的女人,其中最成熟的算是依娃吧。
「因為這次的選美的主題是青春,所以容貌並不是最重要的。」這次是歐倫親自主持,「我安排了一種奇妙的幻境,可以測試出哪三位佳麗最符合清純二字。」
「這幾天你都跑哪去了?」花明心沒心思聽歐倫說什麼,輕聲問天閒。
「沒去哪,快看,待會歐倫安排的戲不錯呢。」天閒沒有正面回答明心的問題。
「有什麼好看的?」這次歐倫連座位都沒有安排,評委其實更是可有可無。
「請各位到這邊來。」歐倫指著小會場旁邊一道憑空出現的暗門。
「先走吧。」天閒催花明心。
「好,待會回去你一定要把事情交代清楚。」花明心負氣地道。
除了天閒,其他人這都是第一次見識到姆大陸建築學的顛峰,正是這個彷彿夢境一樣的空間,四周用一種奇特的材質建成,摸在上面並不是十分光滑,但是對光線的反射效果卻十分顯著,而且墻壁並不是常見的平面,是呈現出奇特的折射面,所以這裡雖然看不到一盞燈,但依然可以正常視物。
「好美!」花明心發出感慨,至於那些佳麗們反因為矜持未發一語。
「很快你就會覺得不美了。」天閒用一種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這裡是姆大陸一種類似現在劇場的建築群,也是最容易使人產生虛擬幻覺的地方,現代任何全息技術都無法模擬出這麼逼真的場景。
「等下將有一些很奇特的事發生,請大家不要慌張,按照自己看到的門走出來就可以了。」歐倫的聲音迴盪在廣袤的空間,人卻不見了。
「天閒,你在嗎?」花明心想找天閒,回答她的是四周的寂靜。
 其實不止花明心,剛才進來的人都已經陷入了姆大陸特殊的設置中,彷彿這世界中都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當然,別人看到什麼,花明心不是很清楚,但她自己看到什麼卻是清楚得很。眼前出現一道粉紅色的門,除此之外她一無所見,懷著無限的好奇,她走出了粉紅門的隧道中……
「依娃,沒事吧?」依娃此刻也遇到和明心相同的情況,不同的是她看到的是血紅的大門,就在她無所適從的時刻,天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天閒,是你?」感覺到自己陷進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依娃小聲道。
「嗯,你沒事就好。抱緊我,我帶你出去。」姆大陸的花樣難不倒天閒,姆大陸的這種建築群最大的優點是模擬出的場景和真實世界幾乎完全一樣,但卻有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在這種亂真的世界,任何監視器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所以天閒並不擔心被歐倫發現。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有天閒引路,依娃根本沒碰到別人所見的那些恐懼和誘惑。
「出口到了,你先出去,我從別的門出來找你。」眼前出現一道同樣血紅的門,天閒忽然放開依娃,消失在四周奪目的光華中。
「天閒,天閒!」忽然失去天閒的引導,即使出口就在眼前,依娃還是忍不住叫出來。
「沒事的,依娃,走吧,別害怕。」天閒的聲音給了依娃無限勇氣。
剛踏出血紅之門,依娃只覺得眼前忽然一暗,已經回到先前的小會場。
「我說過沒事的吧?」天閒已經含笑站在依娃面前。
「天閒。」依娃大喜,這會從裏面出來的只有依娃和天閒兩個人,小會場空空蕩蕩的。
「奇怪,明心該早就出來了。」天閒四顧之後居然發現明心到現在還沒出來。
 說起來明心作為天彗星的理智,那些虛假的東西該不能迷惑她才是,自己因為要幫依娃,所以耽擱了一會,但明心該早就出來了啊。
「天閒,你怎麼了?」依娃發現天閒不大對勁。
「不好,出了點意料之外的事。」將左右手攏在衣袖中,不知做了什麼鬼,天閒忽然面色一變。
「什麼?」天閒的表情讓依娃吃驚不小。
「依娃,記住我們商量好的事,我還要進去一趟。」天閒說完就重新闖進暗門中。
「嗚,我好害怕,這裡是什麼地方。」此刻花明心正陷身在粉紅通道的一段血紅的路口。
「該死!」天閒千算萬算,終究算漏了花明心內心深處的一段童年。
 此刻花明心在絕對的絕望中,原本的理智之心居然會放棄一切,而被那個天閒曾在花明心內心見到的童貞少女佔據了神志。
「大哥哥,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你為什麼都沒有來看我。」曾經被花明心封鎖在內心深處的人格卻牢記住了天閒的樣子。
「哎。」天閒現在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
本來尋回烈火琵琶後就該早點替花明心將那些支離破碎的人格融為一體,可是天閒太信任天彗星的理智了,卻想不到人類的心靈是永遠無法用常理去衡量的。
在這兇魔造就的幻境中,最深層的恐懼使花明心完全放棄了自己的希望,於是被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人格復甦了。
「大哥哥,你為什麼不理我。」這個花明心和平日裏那個有天才之稱的天之嬌女簡直有天壤之別,彷彿是還未成年的孩童,談吐言行都顯得那麼幼稚,生嫩。
「哎,明心,記住,待會出去跟著我,不要說話,也不要亂跑。」都到這種地步,天閒還能說什麼,心靈的禁制外人是無能為力的,再則這個變化也未嘗不是好事。原本的花明心太理智,失去了很多,如果經過這次的變故能使花明心恢復常態,那也未嘗不是好事。
「好!」花明心小鳥依人的樣子叫天閒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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