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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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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Yang9398]北斗第八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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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9:07: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起死回生
天閒,你來了?」天閒沒去見王母,直接去找三神女。這次碰到的是杜二娘。
「語姐的金身如何了?」天閒直言此來的目的。
「已經修補好了。」杜二娘很感激天閒為趙清清所做的一切。所以對天閒很親切。
「那就好,在哪?」天閒問道。
「放在瓊漿池,你現在要嗎?」杜二娘也曾年輕過,可以體會天閒現在的心情,而且她也為天閒對花語的心意而感動。
「對,給你們添麻煩了。」天閒覺得過意不去,三神女囑託的事到現在自己都還沒有解決。
而且因為這次的事,相比王母對三神女多少也有些心病了。等契約完成,就帶她們一起去星神殿吧,以三神女的修為,繼承三十六天罡之三也不成問題的。
「不用那麼客氣。清清就像我的親生女兒,你那麼幫她,我們做這點事算的了什麼。」杜二娘和藹地道。
「那我不打攪了。」天閒現在沒有客套的心情。匆匆和杜二娘寒暄幾句,就直奔瓊漿池而去。取了花語的金身,天閒連最起碼的禮貌都給忘的一乾二淨,連知會王母一聲都懶,就匆匆離開了西崑崙。
「語姐,我回來了。」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月宗花明心的住處,天閒衝著房裏叫道。
「就知道小妹。」花明心的倩影出現在眼前。
「姐姐!」同一個人發出不同的聲音。
「好了,快點吧。小妹天天念叨你,都快把我煩死了。」花明心發著牢騷。
「辛苦大姐了。」天閒連連打躬作揖。眼前花語就要恢復,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放下手中花語的金身,三神女那可都是手藝超群的人,被凝結的瓊漿包裹在其中花語的金身似乎比活著時更漂亮,除了沒有呼吸,跟真人沒什麼兩樣。
「大姐,麻煩你先躺下。我好移魂。」天閒衝著花明心道。
「知道了。」花明心合衣躺倒。
天閒則將花語的金身從瓊漿中起出來,和花明心並排躺在一起。
「銀鼠,借點創世土用用。」天閒衝著一直跟著自己的銀鼠道。
現在小灰已經不用窩在他袖裏了。銀鼠的身體是由創世土而成,只要有土的地方,都可以來去自如,小灰就和它打了夥。
地面隨著天閒的話突出一塊,接著蠕動變形,成了銀鼠的樣子。「拿去!」銀鼠遞過來一個泥球。
「小氣鬼!」看著手中指頭大小的創世土,剛好夠填補花語缺失的神力之源,一點多的都沒有,天閒罵道。
「哼。」銀鼠的歲數不比天閒小,一點也不把天閒放在眼裏。
「神土補心,金身永固,不生不滅,元神歸位!」天閒將創世土含在口中,以真氣渡入花語的丹田,再把花語和花明心的手交握在一起,兩手則按在明心和花語的印堂處,以星神之力催動花語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軀殼中。
以天閒的雙手為中心,兩團溫暖的黃色光暈沿著明心和花語的肌膚擴散開來,慢慢包裹住兩女嬌柔的身軀。黃色的光暈在完全罩住兩女後就開始慢慢變大,變薄。隨著天閒不斷催動真氣,兩個光罩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一個更大的光球。
「來去自如,各歸本位。去!」天閒兩掌虛空一錯,原本巨大的光暈再次分成兩個,朝花語金身移動的光暈中,有一個明顯的人影在其中。接著光暈慢慢縮小,最後變成緊貼著兩女的皮膚,在一片新的閃耀中,所有的異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躺在那花語的美目也睜了開來。
「語姐!」天閒興奮地一把摟住花語。花語的劫數本身就是遲早的事,如今總算雨過天晴,在人間的天彗星的兩半終於都經過了一次死劫,一別三載,這次天閒終於和花語重逢。
「嚶嚀。」不堪天閒熱情的花語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呢喃,至於花明心則朝著花語打了勝利的姿勢,悄悄吐了吐舌頭,然後退了出去。
「語姐,答應我,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天閒把花語的身體扳過來,正對著自己。
「我!」花語的臉上一片潮紅,似乎很不自在。
「語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天閒奇怪地道,
雖然語姐很容易臉紅,但也不至於這樣啊。用手背試了試花語的額頭,「語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花語的聲音好像不大對勁。卻勇敢地送上自己的香唇。
眼前嬌艷欲滴的模樣,加上一副秀目微合,任君採摘的羞態,天閒哪還忍的住,輕舒猿臂,溫熱的雙唇迎上花語的櫻桃小口。兩人頭頸交纏,風光無限。
「不對,你不是語姐。」緊要關頭,天閒一把推開花語,「到底怎麼回事?」天閒盯著眼前的花語。
「我,我……」花語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
「我來說吧。」花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但天閒掉頭看到的卻是花明心。
「語姐,這是怎麼回事?」天閒大致猜到了內情。
「沒什麼,我們姐妹只是換了身體而已。」花明心現在臉上的表情充滿花語特有的靈慧。
「語姐,這種玩笑不能開的。」天閒捂著額頭。創世土的神力是無可比擬的,被創世土重新鎖定的元神除非經天人五衰而羽化,否則將永生不滅。也就是說,經創世土加固的身體,比大羅金仙的不死之身還要厲害。
花語緊要關頭來這麼一手,現在天閒也沒辦法再恢復兩人的身體了,除非乾脆使天彗星合二為一,但那是天閒絕不肯做的。
「什麼?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花明心(花語的元神)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心中卻是竊笑不已,天閒讓明心和花語的元神共用一個身體,是以兩人都恢復了昔日的神通,這點小事哪能不清楚,只不過是誠心整天閒的冤枉。
花語一向心軟,在接觸到明心的內心後更知道姐姐和自己一樣喜歡著天閒,在完全無法藏住心事的情況下,兩女達成這個協議,反正生米做成熟飯後天閒也沒辦法。
對與生命幾乎永遠的星神們來說,天長地久是很可笑的,無盡的歲月使得他們看透一切。比起因為壽命短暫而去拚命爭取一些虛幻東西的人類來說,他們並不介意分享自己的一切,否則花語怎麼能容的下玉蟾、苗秀,何況明心和花語本是一體。
「天閒。」取回屬於天彗星的智慧,花語變的狡黠了許多,而花明心則多了幾分女兒家的靈氣,再不是那種理智的給人高不可攀的聖女形象。明明是花語的聲音,偏偏自己抱著的是花明心的身體,天閒別提有多彆扭了。
而另一邊花語的身體,卻做著一些生澀的動作。
「語姐,你想想辦法,這樣不行啊。」天閒可憐巴巴地道。
「怎麼?嫌姐姐老了嗎?你還說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會離開我。」花語儼然欲泣。
天閒總算知道天彗星的厲害了。說到玩弄心機,恐怕天界根本沒人是完整天彗星的對手。以往之所以花語那麼好糊弄,那是因為明心和花語一分為二的緣故。少男少女情濃之時的甜言蜜語,現在也被花語搬了出來。
「不,我沒有,語姐,你別誤會。」憑心而論,明心也是難得的美人,特別是那種才華橫溢的氣質,根本不是世俗女子所能相比的。至於說青春不論那對天閒還是天彗都不是問題,問題只在於,一個習慣,和語姐相處多年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可以說,花語身上每一寸肌膚天閒都很熟悉,現在這麼一攪和,總覺得怪怪的。
「好了,我做主了,再說還不是便宜了你。你能容的下謝雅,難道姐姐就不行?」花語自說自話。
「語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天閒無話可說了,花語比天閒大的多,只是因為本性溫和才事事隨天閒的意思,現在花語板起來臉來,天閒還真有些顧及。
「天閒,你要知道。現在是在人間,不像在天外天時,眾神換一個身體算不了什麼。難道說你要明心帶著我的身子去和別的男人結婚生子嗎?」花語看也差不多了,可不能把天閒嚇跑了。
「不是,就是有點怪怪的。」天閒搔搔頭,「人類那種因為不得已產生的道德禮教我也不是很看中,只是語姐換了樣子有些不自在。」對著花語,天閒常不自覺地露出幼稚的一面。
「慢慢會習慣的。」天羅沙從花語(名字還是換過來的好。不然會亂套的)的手中灑出,變幻出夜空的美麗,室中暗了下來,帶著些許怪異的感覺。天閒總算真正體會到天彗星的嫵媚,少了幾分生澀,多了一些繾綣,難怪當年以三心魔的力量,會為二女而反目。
三人都是那種絕對理智的角色,絕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耽誤了正事,現在天閒總算有了夥伴,三人商量著如何對付現在混亂的世界。
有了天彗星的智慧,倒是省了天閒不少事。當務之急是儘快湊齊新的三十六天罡,目前手頭的人中,除了明心、花語,另外還有瑤池的四人,這都是隨時可以拿來用的,玉蟾等人雖然是地煞之流,但現在的力量明顯不夠。
說到玉蟾,天閒自然想起吳佩和柴文的事,經過一番商議,決定讓花語留下暫時熟悉月宗的事務。
花明心身體沒有像花語那樣經過多年的鍛練,花語想要自如地使用就需要閉關一些日子。
頂著花語的身體,花明心陪著天閒回到亡魂之森。兩人回到亡魂之森時,也正是柴文吵著要離開的時候。
天閒讓她等著,這一等就是幾個星期,實在放心不下吳佩,若不是朱少鋒壓著,恐怕她早就跑出去了。
「讓我走!」柴文的聲音不大友善,好像隨時可能翻臉。
「柴文,你就在等等吧。天閒很快就回來了。」是依娃。
「不要再說了,你們一直在騙我,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依娃,你放手,不然我不客氣了。」柴文怒道。
「柴文,別生氣,我回來了。」天閒適時出現,總算暫時平息了柴文的怒火。
「你怎麼才回來?」柴文咄咄逼人地道。
「小文,天閒是為我耽誤了一點時間。你別生氣,放心吧!一切有我們呢。」花明心從天閒身後現出。
「語姐,你!」花語失蹤可比天閒還早,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如今看到她回來,欣喜之餘總覺得哪不一樣了。
「既然你們回來了,快和我回去幫四姐。」柴文現在可沒心思和花語敘舊,一把拉著天閒就朝外衝。
「柴文,相信我。你不會想看到吳佩的。」天閒沒有動,以柴文的力量當然就拉不動他。
「我不管,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柴文的脾氣好像沒好多少。
「去就去吧,只怕你會失望的。」天閒知道柴文的為人,那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格。
「依娃,絲絲和玉蟾呢?」剛回來還沒沾凳子就要走,可是有些事情總得交代一下吧。
「絲絲回去彙報任務進程,玉蟾姐有事回羊城了。」天閒不在,星宗很多事都是依娃頂著。
朱少鋒是軍人,說到手腕那是比不上依娃的。
「另外苗秀已經收到你出現的消息,叫你有空去看她。」依娃的年紀,這秀姐二字實在叫不出口。
「辛苦你了,依娃!」天閒點點頭,「可能還要麻煩你幾天,我和柴文去一下,很快會回來的。」
「沒問題。」依娃幾千年的歲月並不是白活的,很多事情雖然比不上天慧的理智,但也很看的開了,不會像小兒女一樣要求什麼朝夕相伴。
如此,天閒在亡魂之森停留的時間都不超過半小時,就匆匆帶著花明心、柴文朝風雨之都而去。
「就在這裡!」柴文帶著天閒停在一家食品店門口,「四姐,四姐。」柴文推門叫著。
「小文啊,你回來了?」吳佩一身麵包師父的打扮,身上穿著白色的圍裙,頭上還帶著高高的白帽子,若不是早知道真相,很難將她和殺手界的血蜈蚣,精英學院的小美人聯繫到一起,倒是像極了家庭婦女。
「四姐,你沒事吧?」柴文把住吳佩的手,仔細打量著,直到確定吳佩確實沒什麼問題。
「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這次耽誤了那麼久,我很擔心呢。」吳佩笑道。
「四姐,都是我不好。」柴文一陣感動,「對了,我們……」柴文想告訴吳佩關於天閒的事。
「小文,有人監視,晚上再來。」天閒的聲音在柴文耳邊響起。
「哦,嗯?」柴文的話說到一半被打住,忙生硬地岔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四姐!」
「好,那你按這個地址去,明天晚上九點。」吳佩遞給柴文一張字條。
柴文還沒來得及拆開,就被天閒給硬拖了出去。
「你這麼急著拉我去哪?」柴文掙扎著道:「為什麼不帶四姐一塊走?」
「晚上我們再去,希望你到時不會太失望才是。」天閒看了柴文一眼,不想多做解釋……
天很快就黑了,柴文已經催了天閒好幾次,但天閒卻一直以時間還早推搪。
「差不多了。」一直閉目養神的天閒終於睜開眼睛,黑暗中顯得很耀眼。這裡是一家小的可憐的旅社。
「柴文,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天閒剛才閉上眼睛,就是在用星神之眼觀察吳佩的動靜,看到的一幕和白天大相逕庭。
「我知道了。」柴文急噪地說。
「那走吧,這次你跟著我。」天閒當先向外走去。
「路走錯了。」柴文發現天閒走的方向不對。
「跟我走就是。」天閒不想多做解釋。
「這是哪?」看著天閒一直走到郊外,柴文快抓狂了。不是因為這幾年的殺手生涯懂得天外天的道理,加上深知組織處理叛徒的恐怖手段,她早就一個人跑了。
「就快到了。」天閒朝前看著,前方有一棟幽靜的別墅正矗立在一片空地上。
「那是什麼地方?」柴文也看到了。
「吳佩的住處。」天閒很簡短地道。
「開什麼玩笑?」柴文經常來這裡,怎麼不知道吳佩的家在這個地方。
「委屈你一會。」天閒忽然閃電出手,一指封死柴文週身大穴。
「你……」柴文一驚,話說到一半就被天閒點了啞穴。
「怕你發出聲音誤事,只好先委屈你一下。明心姐,勞駕你背著她了。」天閒對花明心道。柴文眼中疑懼更濃了,天閒怎麼管花語叫明心呢?
「怎麼?怕小妹吃醋?放心,我會保密的。」花明心打趣天閒。和天閒的關係確定後,花明心對著天閒也不是那麼嚴肅了。
「大姐,拜託。我的麻煩夠多了!」天閒一個頭兩個大。雖然自己不排斥美女,但柴文這種麻煩人物還是免了吧,出人命的。
「咯咯,快走吧。」花明心嬌笑出聲,難得看到天閒服軟呢。
以這兩人的身手,即使是帶著一個人,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別墅裏。畢竟那些派來巡邏的只是些小嘍囉,真正的高手是不會被打發來幹這個的。
「來嘛!」妖艷的聲音從一個房間傳來,在寂靜的夜晚特別刺耳。柴文卻臉色一變,相處多年的姐妹,吳佩的聲音她還是聽的出來的。
「我來了。」是個陌生的男人嗓音。天閒和花明心悄悄掩近,室內兩人做夢也想不到有人居然能摸到這裡,而且還能無聲無息地懸掛在空中。
柴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裏面那個是吳佩嗎?穿著性感的粉紅薄紗睡衣,正膩在一個身高不足三尺的男人懷裏。
那男人不但個頭矮小,相貌委瑣,而且渾身黑的像炭,實在是讓人噁心到極點,難為吳佩居然能忍受的了。
吳佩的手上還拿著一隻盛滿血樣葡萄酒的高腳杯,喝上一口,再用嘴度給那侏儒狀的男子,看得柴文一陣噁心。
「老鼠,你這次怎麼也失手了?」吳佩咯咯笑著從黑侏儒懷裏做起來,足足高出那怪物一頭都不止。
「別提了。」黑侏儒的頭剛到吳佩的胸前,格著睡衣在吳佩的胸前一陣吮吸,弄的吳佩嬌喘連連,胸前更是透明一片,乳房上象徵詛咒的黑蛇變大了不少。
「壞死了!」吳佩嗲聲道。
「你不知道,不知道從哪跑出來個怪物,居然能把我的子彈用手接住。」黑侏儒到現在想到那一幕還覺得後背發涼。當時明明離得很遠,但他還是感覺到對方的眼神像冰一樣刺在他的身上,嚇的他頭都不敢回地跑了回來。
「是個什麼樣的人?」吳佩問道。
「沒看清楚。反正是個男人,一身白色長衫,當時他明明站在那裏,可是用我的第六感去觀察卻發現那裏空無一物。」黑侏儒臉色有點發白。
「那他是不是長頭髮?一直到肩膀上?」吳佩想到天閒。
「不是,要不是因為那髮型,我會當他是女人呢。」黑侏儒說到這裡又忍不住了,粗暴地將吳佩掀翻,矮小的身軀就這麼壓在吳佩的身上,粗重的喘息夾雜著嬌弱的呻吟。天閒和花明心還好,柴文已經快氣炸了。
「明心,黑侏儒的能力可是強得很。」天閒小聲道。
「我知道。」不用天閒說花明心也知道這事,那是在神界流傳很廣的一件關於北歐神後茱麗芙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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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昨恨難消
黑侏儒的能力確實驚人,折騰了幾乎兩個鐘頭,直弄得吳佩快斷氣,他才發出一聲粗重的叫聲,趴在吳佩身上一動不動。
「你可真厲害。」好半晌,吳佩才恢復過來。
「小淫婦。」黑侏儒站起身子,個頭小,那傢夥可不小,絕對夠的上雄偉二字,「蛇性奇淫,我遲早會被你搾幹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說人家。」吳佩不依了。
「哈哈。」黑侏儒的笑聲是那麼刺耳。
「不好,我好冷,好冷,快給我!」撒著嬌的吳佩忽然全身縮成一團。
「又發作了?」黑侏儒邪笑著,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不是靠著這東西,以他的尊容,吳佩怎麼可能臣服在他跨下。
「四姐,你太讓我失望了。」極端的憤怒使得柴文居然衝破天閒所封的穴道。剛服下黑丸的吳佩看到柴文的出現,一臉驚訝的表情。
「小,小妹,你怎麼來了?」
「四姐,為什麼?為什麼?」柴文覺得無比的痛心。吳佩這麼糟蹋自己,比她自己受到這種對待還要叫她難過。
「佩佩,這是誰?」噁心的稱呼發自黑侏儒的口中。
「她呀,是我妹妹。你要是喜歡,不用客氣,」吳佩發出淫蕩的聲音。
柴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升起一種被至親背叛的絕望,「為什麼?四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難道忘了我們姐妹五人曾有的快樂日子,忘了我們說過的話?」
「吳佩已經死了。」吳佩臉上閃過一點愧疚,但很快就消失了,「難道不是你連累我的?不是為你爺爺,我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你。」
「為什麼,為什麼?」吳佩的話如同刀割在柴文心上。原來四姐一直在怪自己,絕望的柴文放棄了所有抵抗,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湧,暈倒在地上。
「哈哈,自己暈了,倒省了我不少事。」黑侏儒是神槍手,近戰卻未必強的了柴文多少,剛才柴文一進來他就有點擔心,沒想到居然自己暈了,骯髒的黑手朝著柴文的身體而去。
「雖然是殺戮銅鏡的功勞,但人心真的這麼不堪一際嗎?」熟悉的聲音在吳佩的心上劃過,帶給她一點點安慰,天閒和花語從窗外走了進來。黑侏儒瞪大眼睛,看著兩個彷彿神仙倦侶的男女就那麼飄然而下,一股柔風將柴文拉了過去。
「天閒!」吳佩認出眼前的男子,白天在店裏,來去匆匆,她沒有在意,現在的這一幕卻勾起她的回憶,當日在水潭邊,天閒也是這麼出現的。
「黑侏儒,你走吧。」天閒揮揮說,黑侏儒一族雖然醜陋,但絕不是作惡多端,他們除了貪財好色外並無大惡。
「我,我這就走。」黑侏儒認出眼前的男子正是那個給自己無限壓迫的人。
「記住,回你的黑森林去,不要再留在這裡,不然我會告訴猩猩王。」天閒傳聲道。
「你……我知道了。」黑侏儒的臉色更加難看,屁股著火似地衝了出去。
「吳佩,你要解釋嗎?不是對我,而是對玉蟾,對柴文,對絲絲。」天閒平靜地道,剛才吳佩的睡衣已經被黑侏儒撕爛了。
早已失去羞恥心的吳佩忽然感到一陣羞澀,忙胡亂地將一些碎布掛在自己身上,然後兩手抱在胸前,「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殺便殺。」
「殺?不,我為什麼要殺你?」天閒搖搖頭,被殺戮銅鏡摧毀的尊嚴幾乎是無法重新建立的,縱使有三神器在也不行,等級相差太遠了。
幸好殺戮銅鏡沒有落在兇魔之手,所以吳佩還有機會靠自己找回失落的自尊。
「跟我走吧,玉蟾、絲絲都很想見你。」天閒向吳佩伸出手。
「沒用了,太晚了。」吳佩臉上的迷茫變成絕望,麻木地放開自己的雙手。天閒這才發現,吳佩胸上的黑蛇只剩下一條。
「是馬易?」天閒問道。難道是馬易吸走了吳佩身上一半的詛咒。那樣的話,馬易該已經死了才是。
「不是,他把我送給了別人。」吳佩搖搖頭。馬易逃不過殺戮銅鏡的奪心,將吳佩作為禮物獻給了組織的首領,一個渾身彷彿殭屍般的怪物。
幸好最後關頭,吳佩乳上的詛咒之蛇忽然暴脹,才使得吳佩不至於成為那怪物的鼎爐,卻從此成了組織犒賞有功者的工具。
為了便於控制,組織還對吳佩使用了一種霸道絕倫的毒品,比起現有的那些海洛因、大麻,那黑色的魔鬼更加可怕。面對它,可以使人願意付出一切。
記得吳佩的第一次就是在那種情況下,毫無尊嚴地交給了剛才那黑侏儒。
 長期濫交的結果,使現在吳佩已經染上嚴重的愛滋病,諷刺的也在這裡,愛滋病在吳佩的身體上是無法發作的,因為吳佩心口上那另一半的詛咒正壓制著它們。
「天閒,在這裡不方面,還是帶他們去別處吧。」剛才黑侏儒衝出去時引起一陣騷動,此刻正有人朝這邊過來。
「好,走!」天閒應道。
 花明心現在所用的身體是花語的,那是久經鍛練過,且擁有創世土神力的軀殼,和昔日弱不經風的軀殼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兩人個挾起一女從窗口沖天而起。轉眼就消失在夜空裏。
回到臨時借住的旅社,天閒解開吳佩和柴文的穴道。看著眼前曾相親相愛的好姐妹,柴文一直無語。吳佩的責備,令她無比的痛心,更叫她覺得傷心的是吳佩說的確實是實情。
該怪吳佩嗎?現在墮落到這步田地,相信吳佩心中比誰都難過。
「四姐,為什麼?」千言萬語只凝聚成一聲充滿顫抖的問句。
「這裡是什麼地方?」吳佩沒有回答柴文,變成這樣,她也不想,面對摯友,吳佩的羞恥之心慢慢復甦。
「吳佩,殺戮銅鏡造成的後果不同與明心姐當日所受的人為羞辱。三大魔器的神力之下誰也無法幫你,只能靠自己,以你的毅力,不該這麼容易屈服的,是因為馬易的緣故嗎?」殺戮銅鏡沒落到兇魔手中,那就只能發揮一成的威力。
吳佩雖然生性柔弱,但還不至於這點毅力都沒有。唯一的解釋就是馬易的背叛使她的心靈出現一個缺口,才使得吳佩輕易地淪陷。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從此後吳佩已經死了,讓我走!」不單是恐懼,還有種自卑的心理作祟。想當年在精英學院時,精英五毒簡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嬌女,誰知道一轉眼,卻淪落到成為比妓女還不如的性奴,讓吳佩情何以堪。
「吳佩,你該相信馬易的。他是個很木訥的人,但絕對不是個膽怯之輩,你真的相信他會在你之前屈服在殺戮銅鏡之下?」天閒悠悠地道。
吳佩和柴文都是絕佳的陰鼎,替貪魔執掌著這個組織的棄卒,也就是那個殭屍般的怪物想靠這兩女的真陰之火來磨練邪功,沒想到柴文因為從小在九華長大,練過一些純陽真火,雖然沒什麼成就,也不是兇魔的身體能受的起的,於是一切就落在吳佩身上。
為了使吳佩心甘情願地充當陰鼎,棄卒特地演出了一齣好戲。果然成功地在吳佩的心上撕開一個缺口。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吳佩身上居然會有借自異空間的詛咒,不然吳佩恐怕早就變成垂死老婦了。
「我親眼看的,還有假嗎?」吳佩固執地道。
「我不想替馬易解釋什麼,不過,你這麼說,馬易在泉下會傷心的。」馬易根本就沒有被抓,當日九華山一戰,馬易是以身相殉的。要驅使一具屍體,對於和殭屍最近親的棄卒來說,實在易如反掌。
「你說馬易死了?」吳佩一震,愛之深,責之切。若不是對馬易動了真心,又哪會被他的背叛將吳佩的心刺得千瘡百孔,聽到馬易的死訊,吳佩佯裝的冷漠再也維持不住。
「不信嗎?也罷,就讓你自己見分曉吧。」天閒嘆息一聲。
「心之牽掛,天涯咫尺,陰陽難隔,心心相印。現!」天閒的咒語剛落,在旅店不大的房間中,忽然颳起陣陣陰風,燈光忽然變的暗淡下來,三條黑影由模糊慢慢清晰起來。
「馬易!」吳佩對著中間的那個人叫道。那是三個人,不,該是鬼才對,左右的是黑白無常,中間押解的正是馬易。
「星君,我們時間不多,請星君原諒。」牛頭向天閒施禮。
 地府的鬼卒是不問人情的,天閒剛才所用是主掌死亡的北斗七星專用的招魂咒,所以牛頭稱他為星君。
「我們先迴避一下吧。」天閒擺擺手,讓柴文不要打攪吳佩和馬易。
 三人兩鬼來到走廊上,幸好這會已經很晚了,不然牛頭馬面會把活人嚇死的。
時間飛快地流逝,天色也開始出現一片灰濛濛的樣子。門被打開了,馬易走了出來。那邊吳佩伸手想挽留,卻只是抓了個空。
「輪迴去吧,不要再耽擱了!」牛頭催道。
 接著三條黑影再次由清晰變的模糊,最後消失在眾人眼前,房裏的燈這時才亮了起來。
「四姐,走吧,跟我回去吧!」柴文小心地握住吳佩的手,那手冰涼冰涼的,吳佩的眼角滾下豆大的淚珠,再也無法支撐的吳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顧一切地伏在了柴文的身上。
「小妹,為什麼?為什麼我不相信他?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知道,本來我以為這一生就這麼在混沌中熬過去,為什麼要讓我從噩夢中醒過來?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啊!小妹!」吳佩聲嘶力竭地吶喊著。
 真相如此,那麼她豈不是一直在自甘墮落。想到種種昨日之非,馬易沒有怪她,使得她心裏更加難過,自從她屈服在殺戮銅鏡下之後,積聚了一年多的淚水此刻如大河開閘般湧了出來。
「四姐,不要這樣。我們都還活著,這是最重要的。跟我回去,大姐她們都想著你。從頭再來,我們還有機會。」柴文比吳佩好不到哪去,如果說吳佩是自甘墮落,她則是要經常被人強暴。少女的驕傲已經不再屬於她們了。
「天閒。」理智如花明心看到這一幕,眼中也濕潤起來。
「劫火生紅蓮,九死通幽明,且忘昨宵恨,明朝春更濃。有什麼放不下的呢?」天閒沒有鐵石心腸,看到這一幕又豈能無動於衷,運足「春風化雨咒」,天閒唸唸有詞。
 二十個字,每個字都彷彿一隻柔軟的手拂過兩女的心房,催人入睡。
痛哭中的兩人覺得一陣困意襲來,慢慢地睡著了,相擁的兩女嘴角帶出甜美的圓弧。
 「美夢相伴,希望你們醒來後一切都忘記才好。」天閒輕輕地道。
「天閒,現在該怎麼辦?」花明心恢復得很快。
「柴文不清楚,吳佩的身體狀況很糟,我們先帶她們回去吧,希望不會太晚。」吳佩的身體已經被毒品和各種頹廢的邪氣弄的殘破不堪,如果不是天閒來的及時,吳佩的生命已經消逝得差不多了。當青春不在,吳佩的死期也就到了。
「現在?」花明心一呆,現在天都快亮了,天閒不怕驚世駭俗嗎?
「對,現在。趁著天沒有全亮,飛的高一點就是了。」天閒扛起柴文。吳佩的身上太暴露,扛她怪難受的。
「好吧。」昏暗的天色裏,兩條人影沖天而起,很多早起的除了覺得眼前一花外就別無所見,而天閒和花明心則早就躲進了雲層。
 「記得幾年前,我還拒絕相信有怪力亂神一說呢。」兩人駕著祥雲,顯得很是悠閒。看著腳下景物不斷朝後退去,花明心不禁感慨起來。
 以前的一切真的好像夢一樣,自己答應母親接管月宗的時候,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有乘風而行的一天。
「什麼叫怪力亂神?在天外時,看著人間無數文明的起起落落,所謂神,也不過是其他文明中沒有毀滅在大災難中的強者罷了。」天閒道。
「對了,天閒,我一直想問。你究竟是從哪來的?」這個問題恐怕天界除了星帝誰都無法回答。只記得天閒的出現很突然,但從天閒現在的話聽來,似乎天閒比天外星神出現的還要早。
「不記得了,太久了。」天閒搖搖頭。對於壽命無限的神來說,很多往事那是無法記憶的,何況天閒的身世本就是個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
 「到了。」花明心還想再問,卻發現已經到了月宗的總部。
花語依舊閉關未出,天閒和花明心將吳佩和柴文交給月宗醫學研究人員。月宗的職責就是搞一些新的科技開發研究,做起這些事來自然就駕輕就熟,很快就得出了結果。
「情況不樂觀。」靜容道:「兩人的血樣檢測都呈陽性,吳佩更染有毒癮。」
天閒失蹤的三年,靜君、靜容姐妹也回到了月宗。說也奇怪,自從那次的事後,兩女就不再老去,始終保持著三十許人的樣子,只是對於異性卻是沒什麼興趣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如意樓的遭遇不可否認給了她們很大的打擊,但也同時給了她們男女歡愛的最高享受。經過那事後,她們已經無法過正常女子的性生活了,不過這樣反使她們可以將精力轉移到研究上來,現在兩人的成就和三年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血樣呈陽性?」花明心一震,以她的本領當然不會不明白此話的含義,雖然現在科技的發展比幾千年前愛滋病初現時不知要發達了多少倍,但對於這人類的終極殺手卻還是無能為力。
「病發了嗎?」天閒問道。
「吳佩沒有。說也奇怪,在她身體裏有另一種東西和艾滋病毒抗衡著,如果能提取出那種基因,或者可以治療愛滋病。至於柴文就不行了,樂觀的估計她還能堅持三個月。」靜君思慮著道。
「什麼?」花明心坐不住了,「三個月?不行,難道沒別的辦法嗎?」
「有,那就是在三個月內提取出吳佩體內那種愛滋病抗體。」靜容接道。
「不要打那種主意,否則你們很快就明白什麼是驅虎吞狼。」天閒一盆冷水從頭澆下。開玩笑,那種詛咒是終生詛咒,幾乎永遠無法消除,詛咒之力一發作,相信吳佩恐怕寧可死也不願意接受那種後果的。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著不管?」花明心反問道。怎麼說也和兩女相處過一段時間,一直把兩女當成自己的妹妹,如此如花似玉的人兒遭遇到那樣的事已經夠引人髮指了,如今剛脫虎口就要香消玉隕,不能不叫人心生不忍。
「嗯。」天閒歪著頭想了想:「還是先看看她們自己的主意吧。」
「你要告訴她們?」靜君之所以還沒讓兩女醒來,就是想瞞著。
「當然要告訴她們,不要替別人做決定。對於生命,只有自己才有資格做出選擇。」天閒語重心長地道。光明和黑暗法則的最大不同也在於此。光明的法則在執行之前,已經先有了一套由所謂的智慧產生的道德準則。黑暗法則卻不同,黑暗法則絕沒有一套事先的準則,是與非,一目瞭然。
「這……」靜君憂鬱著。
 「也好,」花明心打破沉寂。畢竟同為星神,她能體會到星神的意思。生命對人類來說是不可替代的,因為過度的重視,難免就矯枉過正。但對於神靈來說,人類的生與死只是不同的經歷,所以天閒能夠用一種真實但慘酷的觀點來處理這個問題。
「你們已經感患有嚴重的獲得性免疫功能缺乏症。」吳佩和柴文剛一醒來,眼前的靜君就向她們宣佈了這個消息。
「那我還有多少時間?」不出天閒所料,兩女並沒有想像中那種反應,很平靜地接受了事實。在經歷過那些生不如死的遭遇後,死亡反而成了一種解脫。
「你。」靜君指著吳佩道:「你的時間還很多,至於你……」靜君看著柴文,「最樂觀的估計是三個月。」
「三個月?」柴文自嘲地一笑。其實若不是因為柴白的事,恐怕自己早就結束了這骯髒的一生吧,三個月,有天閒的幫助應該可以救回爺爺吧。
「都是我!」聽到柴文只剩下三個月的生命,吳佩比柴文反應更激烈。相比而言,吳佩覺得自己才是該死的那一個。而且吳佩有一種直覺,那就是柴文的病毒一定是從自己身上感染過去的。
「有時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看著吳佩自責的表情和柴文那種慷慨就義的樣子,天閒忽然沒頭沒腦地道:「你們知道嗎?其實有時世界是很公平的,無論是誰,如果惹的天怒人怨,那沖天的怨氣就會招來復仇的惡魔。可是你們知道為什麼有人卻能逍遙法外嗎?」天閒看著吳佩和柴文。兩女合作地搖搖頭,想不通天閒怎麼忽然有心思說起故事來。
「記得不久前,我看到無數被束縛的冤魂,本來造成這種結果的人早就該死一萬次,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卻活的好好的。我曾經奇怪過,不過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天閒說的是那些開啟封印魔器的神殿外的那些靈魂。
「答案是什麼?」知道天閒身份的花明心奇道。既然天閒說那人該死,不該有人能逃的過啊。
「因為那些枉死的人連最起碼的求生慾望都失去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生命的尊嚴,那是一種無論在哪種逆境之下都奮發求生的慾望。可惜,隨著人類文明的提高,人們越來越不珍視這一點。對與這些死了還因為害怕不敢對兇手產生一絲怨恨的懦夫,誰也幫不了他們。是他們自己姑息了兇手。」天閒說著就轉身離開,「如果你們想通了,來找我。」
「我們也走吧。」想必柴文和吳佩沒那麼快消化天閒方纔的話,花明心隨手一帶靜君姐妹,三人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天閒話裏意思其實很簡單,生命不是別人給的,而是靠自己爭取來的。如果自己本身已經放棄了生的渴望,那就絕對不是外人能幫的上忙的。
天閒看出吳佩和柴文在脫困後都因為先前的遭遇產生了自暴自棄的心理,所以才有這一番話,希望兩人能覺悟。
柴文和吳佩一時沉浸在剛才天閒的話語中。求生,她們還有享受生命的資格嗎?生命中可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夜幕降臨了,靜君姐妹已經進來過好幾次,兩女就那麼一動不動地靠坐在病床上,呆呆地看著窗外。
「天閒,她們不要緊吧?」看著兩女不吃不喝,靜君擔憂地問道。
「不知道,現在只能靠她們自己。她們本是很聰明的人,可惜這次的遭遇使她們迷途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要是能自己走出迷宮,她們一定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天閒一直沒去病房,他在等,等吳佩和柴文想通了自己來找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柴文和吳佩日見憔悴,可是卻還維持著那姿勢。窗外的樹上不停有小鳥飛過,卻始終沒能引起她們的注意。
三天過去了。四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花明心都開始擔心起來。
 這天中午,窗外的樹上忽然多了一個很大的鳥巢。兩隻可愛的燕子不知從哪飛來,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還產下一窩蛋來。
兩隻燕子看著窩中的蛋,展翅飛了出去。要去為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準備一些吃的。
忽然一陣大風刮來,樹枝上的鳥巢一陣晃動,無意中,其中一隻蛋居然從其中拋飛出來,「撲」一聲掉在吳佩和柴文的病床之間,啪的一聲,摔成了粉碎。
「吱,喳。吱,喳。」細碎的聲音慢慢使得兩女的眼珠轉動起來,一隻只有幾片稀疏羽毛的小燕子從那破碎的蛋殼中慢慢站起來,還未睜開的雙眼顯得那麼可愛,柔弱的小腳支撐不住微小的身體,就這麼一步一晃的,小燕子居然挪到了窗台下。可惜那窗臺對現在它來說太高了,一次次地跳躍卻連一半的高度都沒能達到。
看著它那幼稚的動作,一次次摔回地上,翻著難看的觔斗,柴文的嘴角露出一點笑容。
時間還在飛逝,小燕子的爸爸媽媽也回來了,可是卻找不到窗台下的孩子,焦急地在樹上叫著。而小燕子呢,聽到父母的叫聲,也發出喳喳的回應,可惜它的聲音比起外面的風聲實在太小,總是喚不起媽媽的注意。小燕子還是在不停地跳躍著。
柴文看出,藉著那沒有羽毛的翅膀,它已經可以跳過窗臺一半的高度。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柴文和吳佩忽然動了,想要去幫它一把。
「哎喲!」五天滴水不進,看來兩人連自身都難保了。到這時候,兩女才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想動一下手指都變得萬分困難,從沒有一刻,她們這麼希望靜君姐妹快點來。
小燕子已經摔的傷痕纍纍,可是它卻依然不願意放棄,但跳躍的高度已經越來越低,看著眼前的一幕,兩女心急如焚。
「喳喳。」出與母性的本能,小燕子的媽媽似乎感覺到什麼。不畏生人地從窗口飛進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已經無力跳躍的小燕子,一副骨肉重逢的喜悅,像極了人類的溫情。
看著燕子媽媽將小燕子帶回巢中,好生呵護,柴文和吳佩眼中滾下喜悅的淚水。
這時候,靜君姐妹將晚飯送來。「靜君,叫天閒來吧,我們想通了。」柴文道。
「真的?」靜君大喜。不一會,天閒就來了,看了看柴文,那種重生的喜悅躍然臉上,天閒滿意地點點頭。再看看吳佩,雖然有所不同,天閒卻看著有些不對。
疑惑地在室中打量,目光定在窗外的燕窩處,天閒無奈地長嘆一聲:「那就好,柴文,好好休息,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說著也不理吳佩,隻身離開了病房。弄的靜君姐妹面面相覷,不知哪出了問題。
「天閒,你怎麼了?」花明心在門外等他。
「是你做的吧?」天閒問道。
「你發現了?」花明心不是很介意,那出小燕求生的把戲正是她一手導演的,恢復星神之力的她,弄些這種手腳實在輕而易舉。
「哎,只怕你這次是弄巧成拙啊。剛才我無意算了一卦,卦象呈天澤履之相,恐怕此卦要應在吳佩身上。」天閒擔憂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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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澤為履,兌上乾下。履虎尾,不喋人。亨!「像」曰,上天下澤,君子以辯上下,定民志。履卦如果要用最簡單的解釋來說就是踩著老虎尾巴上,自個當心了。如果不知上下進退,準備完蛋就沒錯了。
「不能吧,我看吳佩挺好啊。」花明心不信。
沒有再說什麼,天閒只是朝遠處天空看了看。
天彗的唯一弱點就是太聰明了,所謂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若非如此,當初又怎麼會所托非人,居然愛上無我那樣的人。
正想著,吳佩已經先恢復了氣力,從病房中走了出來,給人一種紅光滿面的感覺。這彷彿迴光返照的一幕落到天閒眼中,擔憂更甚了。
吳佩和柴文雖然要好,但兩人的性格卻絕對是南轅北轍。吳佩生性儒弱,溫柔怕事;柴文卻是好勝剛強,有幾分男兒的英氣。剛才的那一幕,在柴文眼裏,足可以激起她不服輸的脾氣,但卻會勾起吳佩的心病。
吳佩一向都喜歡小孩子,可是因為這次的遭遇,她已經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萬一她想不通,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放心,我沒事了。」吳佩小聲道。
「希望如此。」事到如今天閒也無能為力,能做的只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喝了一點稀粥,柴文也慢慢恢復了氣力。想不到一向體質較好的她這次復員的速度居然會比吳佩來得慢。
這幾天吳佩都顯得很正常,甚至還時不時地對著鏡子塗脂抹粉,使本就美麗的她顯得更加動人。至於柴文,也慢慢恢復了以前的生活規律,早早就起來練功了。
「她們不是很好嗎?」清晨的朝陽中,花明心看著遠方廣場上過招的兩女對天閒道。
「希望如此吧。柴文的情況如何?」天閒問道。
「還是那樣,你有辦法就快點,我怕她支援不了多久。」花明心擔憂地道。
 無可厚非現在的科技發展和當年簡直是天差地別。可是環境的污染一樣如此,所以現在愛滋病患者的壽命反而越來越短了。雖然說月宗還是比較注意周圍的環境,整個基地依山伴水,周圍鬱鬱蔥蔥,但那也好不到哪去,照目前柴文身體病變的速度,三個月的時間只長不短。
「我也正打算和你說這事,中午我就打算動身去北非,你留下好好照顧她們。我還是擔心吳佩。」天閒道。
「天閒,我發現你有點婆婆媽媽的呢。」花明心口沒遮攔地道:「我要一起去,北非的原始森林我一直想去,現在有你這個嚮導,更要去看看了。」
北非的原始森林是地球上保存不多的太古生物群落之一,比亡魂之森的歷史還要悠久,生物雖然不及亡魂之森那些怪獸的威力,卻有著無數不可知的危險,從來沒有探險隊能深出其中,和所有的科學家一樣,花明心好保留著一貫的好奇心。
「那這兩個怎麼辦?」天閒指著遠處那兩個動作越來越快的人,想不到幾年不見,吳佩居然能和柴文打這麼久,進步卻是神速。
「放心吧,有靜君、靜容看著,不會有事的。」花明心抬出兩塊擋箭牌。
「希望吧。」看到花明心打定主意要跟著去,天閒也無可奈何。
 以柴文的個性,如果知道天閒是為她去北非,那是一定會跟著去的,所以天閒和花明心並沒有和吳佩她們道別。
臨行前花明心將靜君、靜容姐妹叫到跟前,好好囑咐一番。天閒更是將一件小巧的飾物慎重地交到靜君手上,要她無論如何記得交給吳佩。
從月宗的基地到北非那可是一段很長的路,特別是所經的地方都是鬧市,佈滿各國的雷達制導系統。
雖然嫌慢,可是天閒和花明心也只好選擇乘坐客機,不然被一群飛彈追著打,那可不大舒坦。
「好慢啊!」炎龍集團的客機沒有往非洲的航線,所以兩人坐的是普通客機,花明心在天閒耳邊發著牢騷。
這飛機上的乘客足有兩百多人,天閒一上來就閉著眼睛不說話,花明心可閒不住,一直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撩撥天閒。
從機場到目的地,跨越半個地球,沒三四個小時是不會到的。
「天閒,你以前去過北非嗎?你去找誰?」花明心不死心地問道。
「去過,找的不是人。」周圍人太多,所謂隔墻有耳,天閒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要是有人知道猩猩王那裏有愛滋病毒的抗體,那猩猩王等著做光桿司令吧,到時候肯定會引去很多心懷叵測之輩,猩猩王手下巨猿雖然強悍,也經不起無休止的捕殺。
「不是人?」花明心更好奇了。
「你安靜點。」花明心真不像花語的姐姐,花語從來不會這麼多廢話,而且比花明心至少懂得挑地點。天閒不客氣地一指封住花明心幾處穴道。
一時間花明心僵在那裏,嘴唇蠕動,卻是說不出話來,急得直翻眼。
「好好待著!」天閒讓花明心靠在自己身上,順便把明心的眼皮合上。
花明心這個氣啊,沒想到天閒居然來這一手,偏偏天閒的星力在她之上,被天閒封住的穴道她連衝開的可能都沒有,只恨得牙癢癢的,暗自發誓回去一定拖上花語給天閒好看。
斜靠著天閒,隨著時間的流逝,花明心居然睡著了。
發現熟睡過去的花明心,天閒啞然失笑,沒想到花明心居然變的這麼感性,卻是比以往那個絕對理智的花明心可愛了許多。
 三小時不算長也不算短,但熟睡的花明心卻是渾然不覺,等她醒來時,已經到了一片不見天日的叢林中。
和亡魂之森不同,這裡的生物很豐富,更沒有什麼勢力範圍,很多溫順無害的食草動物不時擦著天閒身邊跑過去。
「我醒了,放我下來。」看到自己是在天閒懷中醒來,身上還披著一件不知哪來的毯子,花明心剛才的不快不翼而飛,心中升起一絲甜蜜。
「好!」隨手將包著明心的毛毯丟到在地上,天閒扶著花明心站好,「小心點,提住氣。這裡很多地方不能踩的。」
「我知道。」花明心嘴裏說著,心裏可未必聽的下去。
熱帶雨林不比亡魂之森,顯得溫熱潮濕,很容易讓人汗流浹背,叫人感到很不舒服,特別是那從樹葉間隙裏照下的一道道陽光,更是叫人感覺熱的不行。
天閒還好,花明心可就不行了,畢竟恢復星神之力時日尚短,長時間處在惡劣的環境使她已經是香汗淋漓。
「還有多遠?」擦一把汗,花明心問道。天閒不讓她用飛的,只能用腳走,實在難為了她。 
「不要急,快到了。這裡是猩猩王的禁制,有魔力的生命是不能接近的。」天閒知道花明心發的哪門子牢騷,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猩猩王和神魔兩族的關係都不好,而且他那些徒子徒孫對於魔法的抗力奇差,所以在這個地方是不能隨便使用法術的。
「早知道就不跟你來了。」花明心嘀咕著。
「好了,到了!」原始森林裏是不該有霧的,可是現在眼前偏偏滿是濃霧。
「嘰唧,厄,哈,呼,呼哈。」一串奇怪的音符,好像是猴子發出的不規則的鳴叫聲。
「不用裝了,我來找猩猩王,就說天閒來訪。」天閒衝著濃霧裏叫道。剛才發出叫聲的是猩猩王手下看門的黑猩猩。
天閒話音剛落,呼啦一聲就從霧中跳出一大群黑溜溜的巨猿來,足有兩人高,花明心差點沒被嚇得坐到地上,這不是在上演恐怖片《金剛》吧?
「哈哈,難得難得。天閒,前兩天大王還念叨你呢。說到處都有異常波動,估摸著你們也不會閒著了。」標準地道的華語,走出來的卻是一隻一人高的黑猩猩,帶著一副圓圓的小眼鏡,一步三搖,倒還真有幾分學者的樣子,可惜那副齜牙咧嘴的表情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猩猩王呢?」天閒該是見慣這場面,沒有花明心那種緊張的表情。
「睡午覺呢。你也知道,這時候可沒人敢去叫他。」黑猩猩回道。
「還是那德行,這好吃懶做的傢夥!」天閒瞥瞥嘴,似乎很不屑,弄的黑猩猩緊張不已,「你說不要緊,可別陷害我。」
「好了,先帶我進去吧,我朋友受不了了。」天閒指著還在流汗的花明心道。
「對對,裏面請!」黑猩猩忙道。那群巨猿於是成兩排站開,中間讓出一條路,讓黑猩猩帶著天閒通過。
濃霧之中遠沒有外邊那麼熱,涼風一吹,花明心甚至有種寒冷的感覺。
「明心,你要好好修練,這樣可不行。」天閒伸手握住明心的手,一股純陽之火沿著明心的手臂一直散佈到全身,轉眼間花明心身上的汗漬就被蒸發的一乾二淨。
「這邊。」黑猩猩把兩人帶到一處巨大的樹洞中,也只有北非的原始森林才會有這麼粗壯的大樹。樹洞中雜亂無章地擺放著不少粗糙的物事,一塊巨大的實心圓木周圍淩亂地擱著幾塊略小的木樁,就算是桌椅了。
「請坐!」黑猩猩招呼著兩人坐下,接著讓巨猿用木盆捧來一些食物,還有幾個已經打開的椰子。
「大王就快醒來,請稍等一下。」
「你去忙你的,不用招呼我們了。」黑猩猩負責看守猩猩王國的結界,責任重大,再說天閒也不需要他陪著。
「你!」這邊黑猩猩剛走,天閒就看到花明心拿著一串肉串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張口結舌。
「怎麼了?味道蠻不錯的,不比小妹的手藝差哦。對了,這是什麼肉,好香!」花明心吃東西的動作倒是蠻文雅的,兩手拇指、食指小心地捏著鐵絲的兩端,湊到面前,一小口一小口地撕吃著上面黑白兩色的肉片。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現在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希望待會花明心知道真相不會太興奮吧。
「有什麼了不起,最多就是些猩猩肉啊,蜥蜴肉、老鼠肉的。我可不怕!」花明心見天閒賣關子,不高興地道。
「是那些就好了。」天閒小聲道。花明心恢復夙世記憶後看來還是童年的她佔據了主導,因此才不時顯出一種少女的嬌憨。
「哈哈,天閒啊。難得你會到我這裡來,這次我可要好好招待你一下。」豪放的聲音傳來。
 幸好有剛才黑猩猩的經驗,當看到外面進來一隻比巨猿還高一頭的大猩猩時花明心沒有太失態。
「哈哈,小姑娘,我喜歡你。」大猩猩看到花明心手上的鐵絲和面前已經掃的差不多的盤子,「你不像天閒這小子,這小子假正經,不肯吃肉。」
「少來,我來有事找你。」天閒就這麼坐著,反不像花明心還知道站起來打招呼。
「你小子真沒禮貌,和人家小姑娘學學。」大猩猩找一根最粗的木樁一屁股坐了下去,還順手從身上摸出一個小黑口袋來,「小姑娘,我喜歡你。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說小,那是在猩猩王手上,跟花明心比起來那可是比她的巴掌還大。
「是什麼?」花明心接在手上好像一些顆粒狀的東西。
「咱不是天閒,沒好東西送,是些土特產。」猩猩王笑著說。
「鑽石!」打開袋子把花明心嚇了一大跳。猩猩王所謂的土特產竟然是一些銀杏大小的鑽石,「這太貴重了!」花明心想推辭。
「不用,他是個土財主,這些東西對它用處不大。」沒等猩猩王開口,天閒已經搶著道。
「哇,哇,哇,天閒,氣死我了,我今天可沒得罪你。」猩猩王哇哇大叫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也不是今天才認識我。」猩猩王那凶神惡煞的德行可嚇不到天閒。
「算了。」猩猩王臉色一變,「和你這小子生氣那是跟自己過不去。說吧,來有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第一,找你要些血虱;第二,我已經看到有黑侏儒介入人類社會,你們自己小心。」天閒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
「沒問題!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從來不做那些沒必要的客套,血虱嘛,小事情。另外謝謝你告訴我那個消息,看來孩子們確實太平日子過久了,居然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不過你要多留一天,今晚我要好好招待你。」猩猩王豪爽地道。
「好啊!」天閒還沒來得及說話,花明心卻已經搶在前面接道。
天閒拒絕的話一半卡在喉嚨裏,「哎,希望吳佩能在那個地方活下來吧。」聲音低的即使在身邊的花明心也沒能聽到。
 「你說什麼?」感覺到天閒的囈語,花明心不禁問道。
「沒什麼,我說也好。」天閒不置可否。
「那好,天閒你先陪這小姑娘在這裡休息一會,我要去準備今晚的慶典了。」猩猩王大笑著離去。
「天閒,這猩猩王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不過還是挺和氣的呢。」花明心道。
聽到花明心的評語,天閒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猩猩王客氣那得看對誰,當年北歐光明神巴爾德遠征北非,當地供奉猩猩王的白侏儒們遭到殘酷的殺戮。要是花明心見過猩猩王當時震怒的後果,相信一輩子都不會忘懷。
 「和氣?是吧!」對花明心的問題,天閒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你看,這猩猩王出手好大方的。」花明心想起猩猩王送的鑽石,好奇地將那些都傾在桌上,閃爍著各種光彩純潔無暇的鑽石在她的眼下耀眼生輝。
「七色彩鑽?看來我果然沒猜錯。」天閒看到鑽石閃爍出七彩的光華,面色一凝。
「什麼?」花明心不明白天閒的意思。
 「猩猩王雖然是土財主。可是這七色彩鑽卻是它的命根子,這回居然一齣手就是這麼多,晚上恐怕不是慶典那麼簡單嘍。」天閒隨手捏起一顆較大的鑽石。
那是一顆足有一寸見方的不規則石頭,迎著光不停變換著美麗的外衣,叫人不忍釋手。
猩猩王手下那些徒子徒孫對人類的物品一向比較有興趣,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它們能搬的動的,都會往猩猩王這裡拾掇。日子久了,當然也有不少珍貴之物,不過這七色彩鑽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北非盛產鑽石不錯,但這彩鑽卻是千中無一的精品,這次猩猩王出手的至少有它藏品的一半。說起來這東西對猩猩王並沒什麼作用,只是喜歡它動人的光澤而已,但對於天閒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原料。
像天閒這種級別的星神,已經可以凝聚各種力量,製造神奇無比的法器,可是因為世俗之物不是受過污染邪氣太甚,就是經受不起天閒的神力衝擊。因此當初天閒所制的玉墜很容易就被雲霞的邪氣震碎,如果換成這七色彩鑽,即使以鐘艷艷的修為恐怕也沒這個能耐。
晚上的慶典很快就開始了,難為猩猩王手下的巨猿居然在林中開出一塊比足球場還大的空地來。要知道,這裡的樹木可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樹,有些甚至有上千年的歷史,而這些巨猿砍樹的方式又一向比較野蠻,通常都是用撞的或者拔的,要清出這麼大塊地方,可是要費一番周折的。
空地的四周散落著不少木樁,算是椅子,至於一些大點的自然就是桌子了。靠近中央的地方則架著一些柴堆,那是待會兒慶典的篝火。
天閒和花明心被猩猩王讓到座位上,是靠著週邊的那一圈。接著黑猩猩一聲令下,所有的篝火同時點燃。
 喧鬧而又帶著節奏的嚎叫發自巨猿的口中,雖然聲音不是很動聽,卻別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圍著篝火,一群猩猩跳起如同非洲土著的舞蹈來,豪放壯闊,沒有優美的肢體語言,而只是一眾純粹的發洩。
「上菜!」猩猩王大笑著道。
 幾個巨猿抬著串上獵物的鐵叉,將鐵叉架在了篝火之上。獵物只有兩種顏色,絕對的白和絕對的黑,模模糊糊的,花明心總覺得那上面的東西不太對勁。
 「還是那些東西?」天閒皺著眉。
「哈哈,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歡煙火食,那你就光喝酒吧,這可是百年以上的猴兒酒。」猩猩王的興致很高,「來啊,上酒!」
又有幾隻巨猿從場中魚貫而出,端著泥封的椰子殼。從它們胸前如布袋狀的豪乳,可以看出是一群母猿。
「啊!」一聲女聲的尖叫,雖然嗓門不小,卻絕對稱的上悅耳。原來是猩猩王隨手在最後的母猿身上抓了一把。
「寶貝,幹嘛要嘛緊張。」看來這猩猩王倒是把人類的惡習都學了個十成十。其實說起來這倒不是猩猩王的不是,猿猴的部落組成中,本來就是一王眾妃的局面,人類的帝王才真是繼承了它們的習俗。
 「哈哈,天閒。以前你總是推說不近女色,這回可推不掉了吧。我雖然不能離開這裡,但美女還是很多的。」
「你?免了,我們的口味不同,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開什麼玩笑,猩猩王嘴裏的美女,就和剛才那些巨猿的德行差不多,天閒就算飢不擇食也不至於慘到那份上吧,何況就算天閒不在乎,明心也不肯呢。
「那你可就弄錯了,前些天兇魔找人來和我交換一些太古兇器,可是下了筆血本呢。」猩猩王得意地道。
說起來兇魔和猩猩王算是走的比較近的,猩猩王本身就很好殺,對於所謂敵人,猩猩王可以用任何殘酷的方法將對手消滅。而且兇魔那些伎倆矇騙的了人類,卻矇騙不了直覺靈敏的猩猩族類。
「是嗎?」天閒不以為然,實在是信不過這傢夥。
猩猩王還要再說,那邊黑猩猩說肉烤好了。「來,我們待會再說。」猩猩王暫時打住,拉著花明心朝場中而去。
來到篝火前,看到篝火上的東西花明心忽然一陣噁心,強忍著反胃的感覺才沒吐出來,但總算知道那篝火上烤的是什麼東西了。
那是清理好的人類,內臟都已經掏的一乾二淨,有男有女,那白色的多是一些女子,甚至容貌還能算的上較好,此刻緊閉著一雙美目,四肢被交錯著反綁在鐵絲之上,像極了蒙古人烤的全牛全羊,乳房則已經變的焦黃焦黃的,而那黑色的則和明心曾見過的黑侏儒一個模樣。
此刻一個個頭稍小的猴子正在從那些已經烤熟的人身上分別割下一些肉片,再用細鐵絲穿起,捧到花明心面前。正是白天花明心所吃的黑白相間的肉串模樣。
看著眼前由女子乳房和黑侏儒大腿處的人肉穿成的食物,再想到自己白天所吃的東西,花明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噁心,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滾,連昨天的飯食都吐個乾淨。
「這是怎麼了?」猩猩王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
「一般女人雖然喜歡吃肉,但你當她的面宰牲口那是受不了的。」天閒不知什麼時候踱到了篝火旁,用手將篝火上的鐵叉翻滾一下,弄的花明心剛好一點的胃中又一陣翻騰。
「哦,對,那是我的錯。」猩猩王拍著腦袋,「就像我那幾個婆姨,雖然喜歡吃,但卻總是不敢殺人。」
「好了,我叫人先撤了。天閒,來,看看兇魔那雜碎送來的寶貝。」猩猩王招呼著天閒重新入座。反正花明心今天是吃不下東西了,胃裏翻江倒海鬧個不停,這還是因為她以前在精英學院常參加人體解剖,久經鍛練的緣故,才能忍著不繼續出醜。
一陣鈴鐺的聲音才傳來,看到猩猩王口中的寶貝,天閒和花明心都差點叫出聲來。那是兩個渾身掛滿鈴鐺,正四肢著地爬進來的年輕女人,身上一絲不掛,最讓兩人吃驚的是兩女居然長的一模一樣,赫然是雅典娜的樣子。
「猩猩王,你也真夠不知死活的。」天閒的驚訝之色恢復得很快。匆匆一瞥,他就發現,眼前的兩個女人具其形而無其神,該只是阿特蘭提斯人不知怎麼複製出來的。
「怎麼?我這還是客氣的。」猩猩王恨聲道。
 說到這件事就得從當年北歐巴爾德遠征非洲開始,巴爾德的軍隊進入非洲後,在他的鐵蹄下,黑侏儒很快就成了他的奴隸,幫助巴爾德征服非洲的其他部落。而一直熱愛生命與和平、供奉著猩猩王的白侏儒卻因為長相俊美,嬌小玲瓏,而成為北歐貴族爭相購買的寵物。
北歐的貴族莫不以蓄養一群俊美的白侏儒為樂,於是短短一個月,白侏儒遭到滅頂之災。即使在現在,北歐還有這種習俗,只是因為侏儒們是森林之王,加上失去黑侏儒的幫助以及國際輿論的譴責,才有所緩和,但還是有不少人蓄養著一些白侏儒作為寵物。
當時看到自己子民的災難,猩猩王一怒之下帶著巨猿們殺入北歐,一夜之間屠城數十。
 巴爾德匆匆趕回,可是即使是來自北歐的勇士,也無法對抗得了神勇的巨猿。要知道,它們是一群可以和泰坦巨人抗衡的生命,當年烏刺諾斯帶著泰坦巨人征戰天下,卻絲毫動搖不了非洲的根本,真是因為這群巨猿的存在。
猩猩王帶著巨猿,一直殺上了歐丁的瓦爾哈拉神宮。眼看瓦爾哈拉神宮即將被毀的時候,雅典娜帶著泰坦巨靈和一眾天使趕來,和瓦爾哈拉神宮中的海盜勇士將猩猩王和巨猿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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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捍衛人類
對於以捍衛人類文明為己任的雅典娜來說,猩猩王好吃人類的惡習是為她所深惡痛絕的,因此當衣歐丁想將巨猿們趕盡殺絕時,雅典娜自然表示贊同。
不想當天正好天閒逛到那上空,感覺到白侏儒和巨猿們的不甘和絕望,身為契約神的天閒接納了陣亡忠魂的契約,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猩猩王至少沒有吃自己的同類。」一句話堵得雅典娜無話可說。
 因為當時海盜勇士和泰坦們一樣損失慘重,無奈之下和猩猩王達成協定,眾神放過猩猩王和它的手下,而猩猩王和巨猿們則永遠不得離開原始森林中劃定的禁區。
所以對雅典娜,猩猩王恨她也不是沒道理的。
「你直說吧,到底什麼事?」對這種用基因複製技術造出來的欲奴天閒沒什麼興趣。要是需要這種貨色,天閒自己也可以弄出來,沒有生命本源的女人是無法勾起天閒心中慾望的。阿特蘭提斯的複製人是典型的有魂無魄。
 「我,我能有什麼事?」猩猩王閃爍其詞。
 「你不說?」天閒起身作勢要走。
「好好,我說就是。」難得猩猩王會有吃鱉的時候,那巨大的身軀實在不適合做一些幼稚的動作。也是關心則亂,他不想想,天閒來的目的還沒達到,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你跟我來。」猩猩王讓手下將該撤的都撤掉,卻帶著天閒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那是一處很高深的巖洞,直向下延伸。
一直走到盡頭,猩猩王才停下來,搬開幾塊岩石,露出一些新的洞口。
「這是什麼地方?」洞口對猩猩王來說不是很大,不過卻是足夠天閒和花明心掉下去的,天閒小心地湊到跟前,下面是一個修建得很精美的石室,中央供著一尊巨象,不是猩猩王是誰。
「你帶我來看這些幹嘛?」天閒回頭問道。
「你看,待會就明白了。」猩猩王道。
正說著,下面傳來一陣密集的步履聲,好像是有人來了,再朝下看時,一群個頭很小但卻白皙俊美的侏儒正跪伏在猩猩王的雕塑前。
領頭的是個女子,雖然矮的不像話,卻很勻稱,彷彿一個縮小的美人,絕不像普通侏儒那樣面目猙獰。
「白侏儒?」當年巴爾德的罪行幾乎造成白侏儒的滅族,經過這麼久,雖然有所緩和,但白侏儒也很少被普通人見到,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一大群,算算數目該有十來個吧。
下面的白侏儒用一些花明心聽不懂的語調禱告著,還不停地衝著猩猩王的雕像磕頭,顯得是無比的虔誠。
「天閒,注意點!」猩猩王小聲道。
 不用他說,天閒也知道。花明心聽不懂白侏儒的語言,但卻難不倒一向交遊廣闊的天閒。從剛才白侏儒的禱告中天閒得知,原來白侏儒的夙敵黑侏儒不知道怎麼勾結了人類,違反了兩族一貫的原則,現在正帶著人類大肆捕捉白侏儒族人,目前已經將白侏儒的部落完全包圍了。
這群白侏儒是族中最強的戰士,一共是一百八十二人殺出,最後成功突圍的只有六十三人。只是不知為什麼現在只看到下面這不到二十個,而且全是女性。
不可否認白侏儒族與黑侏儒在性別的分配上確實很奇怪。可能也正是這個原因才決定了兩族不同的生存方式。相比而言,黑侏儒更加好戰。白侏儒族中女性佔了七成以上,黑侏儒則相反,兩族的恩怨這種不合理的分配也是一個原因。
黑侏儒經常去白侏儒族擄劫女子回來繁衍後代。說也奇怪,黑侏儒男子和白侏儒女子所生的後代都是清一色的黑侏儒,可是問題在於,白侏儒中的戰士應該和整個比例相反才是啊。
天閒在這邊想著,冗長的祈禱文也結束了。從下面的白侏儒中走出來一個,慢慢跪到猩猩王面前一個彷彿祭壇一樣的東西上,解開那一身叢林中使用的戰鬥服,迷人的嬌軀絕不因為身材的矮小而稍減其魅力。
「天閒,快啊。」猩猩王催促道。
 從剛才的祈禱中天閒已經知道,白侏儒們獻祭所用的不是別的祭品,而是自己的生命。黑白侏儒族都有吃人的習慣,而自己的身體正是最誠摯的獻禮。猩猩王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因為那殺出的六十多人中,已經有四十多人白白死在了祭壇之上。
可是因為那次敗於雅典娜之手的限制,猩猩王和他的手下巨猿是不能離開這裡的,難怪猩猩王這次居然那麼大方。
「你也不是今天才認識我,這次她們的忠魂還不夠數目。」天閒打量著下面正在進行最後祈禱的犧牲。那侏儒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和膽怯,有的只是無比的堅定,是對自己所供奉的猩猩王絕對地虔誠。
那種對生命的渴望和對種族的忠誠,以及鮮嫩的處子肉體對天閒心底的欲魔有著無比的吸引力。只是潛意識中,天閒總是習慣將白侏儒看成未成年的小孩,心理的感覺怪怪的,不是很想接受這種犧牲。
「天閒,我的小祖宗啊,」猩猩王急得快上吊了,「有什麼細節待會再說,你先救人啊。」
猩猩王不能離開劃定的範圍,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啊,天閒,你看她們多可愛,不要讓她們死掉啊。」眼前可愛的白侏儒們居然使花明心產生一種母性的光輝。不過她有自知之名,不使用星神之力,她可對付不了那群獵人。而不對普通人使用星神之力,那是星神界最起碼的準則。
「不要拉了。」猩猩王急切之下居然想硬把天閒往下丟,比起蠻力來,恐怕能和猩猩王比的還沒出生呢。
「你發話吧,她們比較相信你,然後我才出場。」天閒心中的欲魔開始作祟,憐香惜玉之心使得他狠不下心腸袖手旁觀。
「好。」猩猩王大喜。
 「我的子民們。」猩猩王那種超級嗓門他想小恐怕也小不下來。何況因為空間的關係,白侏儒都是最優秀的戰士和匠人,這座奉獻給猩猩王的神廟更是竭盡白侏儒幾代人的心血,當祈禱聲響起時,會由於建築的反射顯得格外莊嚴肅穆。因此當猩猩王的聲音響起時,整個神廟都迴響著那種神秘的聲音。
「子民們。」不管白侏儒們喜出望外的表情,猩猩王道:「我感覺到你們的虔誠。因此我接受你們的祭禮,子民們,我將給你們幫助。」
說到這裡猩猩王衝著天閒連使眼色。
「知道了。」神廟頂上的洞口不夠猩猩王進出,卻難不倒天閒,猩猩王為了給天閒造勢發出一聲巨猿勝利的嚎叫,卻忘了地方不對,彷彿地震一般,整個神廟都顫抖起來。白侏儒們嚇的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你們先起來吧。」掃飛那些被猩猩王震落的石頭,以免傷著那些低頭祈禱的白侏儒,天閒才開口道。
「您是?」白侏儒抬頭看到懸浮在猩猩王雕像前的天閒不禁目瞪口呆。
比起猩猩王來天閒那是帥多了,這些白侏儒雖然沒見過真的猩猩王,可是族中耳提面命,多少是有些印象的,天閒的樣子和傳說中的差別實在太大,難怪她們接受不了。
「咳哼。」猩猩王重重地咳道:「他是我的使者。會幫助你們擺脫眼前的困境,帶他去吧。你們的戰士已經用自己的鮮血證明了你們的虔誠。」猩猩王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當年輸給神族聯軍而不能離開禁地的事,硬是給它諏出個理由來。
「是的,偉大的猩猩王大人。」剛才帶頭祈禱的白侏儒道。
「使者,你跟她們去吧。」猩猩王的聲音漸漸淡去。
「死猩猩。」天閒低聲咒罵道。這樣一來,不是得把明心擱在這兒?花語和玉蟾已經跟著朱絲幾個學壞了,要是跟著猩猩王,搞不好明心會變的像猩猩王一樣野蠻呢。
「你們先出去等著,我還要和猩猩王商量一點事。」天閒衝著下面還在匍匐祈禱的白侏儒道。
對於猩猩王使者的命令,作為猩猩王虔誠使徒的白侏儒們當然不會違背。
「死猩猩,你不要把明心帶壞了。」天閒從洞頂穿回猩猩王洞穴時正看到猩猩王在和花明心說著什麼,看那樣子顯然不會是好事。
「你怎麼又上來了?」猩猩王正在教花明心如何使用一些特殊藥材得到叫人啼笑皆非的效果。說到對各種植物的認識,即使是當年嘗百草的神農也未必比的上這些什麼都亂吃的傢夥。
「明心跟著你我不放心。」天閒一點都不給猩猩王面子。
「好好,你要帶就帶走吧。」猩猩王忙道,他可惹不起天閒,雖然打起架來天閒比不上他,可是天閒搞的一些花樣卻常能叫他團團轉。
 記得以前天閒曾經將猩猩國用做桌椅的樹樁給移動了幾棵,結果是猩猩國一半以上的臣民都在那轉悠了半個月,其中還包括猩猩王和黑猩猩。
別過猩猩王,天閒不禁有些感慨,在以文明自居的光明眾神眼裏,猩猩王和黑暗中的魔鬼並沒有什麼區別,因為猩猩王吃人,即使是被封閉在禁地中,猩猩王依然蓄養著一群菜人,就和人類蓄養禽畜差不多。
但回想起來,人類最初的時候,不也是將敵人的俘虜當作食物嗎?
餓殍千里之時,易子而食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比起人類來,猩猩王算的了什麼?文明的悲哀就是使人類太高估自己,智慧出,有大偽。至少兇殘的猩猩王不會虛情假意。
「咕,拉,達,撕,哭拉……」不知不覺天閒已經走出神廟。看來白侏儒們倒是費了不少心思,這裡的地方很隱秘,若不是剛從裏面出來,恐怕天閒也看不出這層巒疊嶂之下還別有洞天。
一陣奇特的頻率將天閒從往事中拉回來,剛才的那些白侏儒們不知從哪找來一架巨大的可以容納十人的軟轎,井字形的抬桿,雪白的轎身,兩側開著小門。這軟轎顯然是白侏儒們特製的,底部幾乎和抬槓齊平,該是為猩猩王準備的,頂上則是遮風蔽雨的頂棚,純白的獸皮上滿是巨猿的花紋,只是這頂棚未免太低了,若是猩猩王來,除非躺著,否則非撐破不可。
在座前方不起眼的地方,則散落著不少細小的人形骨骼,一些白侏儒們正在將它們小心地包起,想來那些就是前些日子作為犧牲的戰士了吧。
「咕,拉,達,撕,哭拉……」白侏儒們又一次發出急促的音調。黑白侏儒族的語言都是由一些非常短而快的音符構成,說起來也就顯得頻率很快,若不是天閒昔日交遊廣闊,恐怕也不能懂得這種罕見的語言。
「你們的轎子從哪弄來的?」轎子很新,沒有一點塵土,不可能是一直放在這裡的,花明心不禁好奇地問道。
「這……這……是……用……用拼湊起來的。」出呼天閒意料之外,白侏儒那領頭的居然能聽懂花明心的話,甚至還能用不甚流利的語言回答,雖然有些詞不達意,但天閒還是懂了她的意思。以白侏儒殺出重圍當然不可能帶著如此巨大的東西,作為最優秀匠人的白侏儒做出一個可以拆卸的軟轎確實不成什麼問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軟轎的高度會適合天閒和花明心了。
「你們居然能聽懂我們的語言?」剛才天閒在廟裏一時沒在意,現在想起來剛才自己讓她們出去時也沒有使用侏儒們的語言啊。
「對,是猩猩王……讓……讓我們學……學習這種語言,這是族中歷代傳下的規則,族長都要學習這種語言,因為……據說……這是朋友。」白侏儒的語言並不是很流利。看她的樣子,大概還不滿三十歲。
侏儒們雖然個子很小,但壽命卻很長,活過千年的侏儒並不是什麼奇事,而要接任族長,那更需要兩百歲以上,倒是怪不得她現在說不好。
不過從她話裏的意思卻讓天閒感動不已。猩猩王對白侏儒們的囑咐,證明猩猩王是將天閒當成真正的朋友,對於不懂得表達的猩猩王來說,這份朋友的認知,比起任何人類的友誼都更真切。
「我們先上去吧。你也上來,我有一些話問你。」天閒邁步踏上軟轎。
天閒和白侏儒的接觸很少,但從剛才到現在,她們的那種不做作的表現已經成功地贏得了天閒的好感。
「她們?」花明心不大放心,這麼大的軟轎,看白侏儒的個頭,這山路又那麼崎嶇。
「不用擔心,白侏儒們都是勇敢的戰士,你別看她們個子小,背個三四百斤的東西那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記得當時北歐巴爾德來到這裡時,侏儒們一直就是最佳的採礦者。因為它們個子小,力氣卻大,北歐的礦坑中至今還場長眠著不少侏儒們的勇士。
「真的?」將信將疑地踏上軟轎。剛坐定,花明心就感覺到軟轎忽然升起,接著眼前的景物開始飛快地朝後退去,但轎中卻是平穩異常,花明心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對了,一直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天閒和藹地問眼前的「小」美人。
「我叫庫比。」眼前的侏儒回答道。
「庫比?」天閒念道:「在你們族中這該是女妖的意思吧。」
「你……懂得我……我們……語言嗎?」庫比睜大眼睛,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外人。
 不同於黑侏儒們,自從當年的事之後,白侏儒就一直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這幾千年來除了一些偶爾迷失在原始森林而闖進他們生活的人外,幾乎沒有接觸過外界,因此庫比對於天閒也是很好奇的。
「懂一點。那時候跟著猩猩王,為這交流的問題倒真吃了不少苦頭。」記得當時天閒替猩猩王解圍後,猩猩王死拽著天閒不放,兩邊都語言不通,後來還是黑猩猩用獸語解決了問題,,畢竟野獸們的語言很簡單,即使不同地域,差別不會太大。
「您見過猩猩王大人嗎?」這句話說得倒是挺溜的,想必猩猩王大人這幾個字是常說的。
「那隻大猩猩?你還是不要見的好,你這個頭它一口就能吞了。」天閒打趣道。這話倒不是誇張,天閒在猩猩王面前也不足那傢夥的腦袋大小,現在的白侏儒還不到天閒的一半高度,猩猩王吞她該很容易的。
「我們……的……族……族人……都……都以能……獻身……獻身給王……作為……作為最大的驕傲。」庫比這個話說的費勁啊,聽的天閒渾身都哆嗦起來。
「獻身?就你?」侏儒們的虔誠確實是任何種族都比不上的,即使一直作為反派的黑侏儒對他們所供奉的狒狒王一樣不可動搖。幸好猩猩王還不算太惡劣,至少不會真的拿白侏儒下肚,否則真要吃起來,猩猩王一頓沒那十個八個白侏儒還真不夠,到時白侏儒不絕種都難哦。
「這次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用你們語言解釋吧,不然我聽著更費勁。」天閒隨口問起這次的事。按理不到萬不得以,白侏儒們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居所,除非每六十年一次的猩猩王祭奠。
 用她們自己的語言,說起來就流暢多了。很快天閒就聽明白了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
原來白侏儒和黑侏儒不同,黑侏儒一直以地穴存身,而白侏儒則一直居住在樹木或者山洞裏。
自從巴爾德事件後,白侏儒們就都躲進了一個隱蔽的所在,那是一處峭壁上的山洞,上面是飛鳥絕跡的原始森林,下面則是波濤洶湧的激流湖泊。兩個出口一在峭壁之上,一在激流之下。
 千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沒想到黑侏儒卻發現了白侏儒在那個地段出沒,於是兩族又開始了長達數百年的爭鬥。
因為白侏儒們的居所地勢實在太隱秘,黑侏儒每次都無功而返。
但最近不知黑侏儒怎麼勾搭上人類中的不肖者,居然聯合對白侏儒展開追捕,現在已經找到位於峭壁上的入口了。
若不是因為他們要抓活的,憑白侏儒們那種原始的武器怎麼可能是現代熱兵器的對手。現在只要將山頂的那片森林砍伐乾淨,就可以從上面開出另一個更大的入口來,那時候白侏儒們的末日也就到了。
「你們還有多少族人?」天閒問道。
 「只剩下不到三萬人了,其中只有五千戰士。」庫比回答道。
「難怪。」這麼大的數目,難怪白侏儒沒有住進猩猩王所在的禁地。對於不喜歡群居的白侏儒來說,三萬人所需要的空間恐怕比巨猿們還要大,畢竟幾十頭巨猿擠一個窩那是常有的事。
該問的話問完了,出於敬畏,庫比沒有再說話,軟轎裏一時沉默了。
「天閒。」花明心忽然想起和天閒算賬來,笑裏藏刀的臉朝著天閒靠過來。
「幹嘛?」天閒暗叫不妙,這軟轎裏可是沒地方躲的。
「你明知道猩猩王送來的東西是什麼,卻還是看著我吃那麼多?」花明心興師問罪地道。到現在只要一想起自己吃了那麼多居然是人肉,花明心就覺得一陣噁心,這幾個月反正是別想吃的下肉食了。
「我想說的,可是那時候你已經吃下去了。我沒想到猩猩王來那一手,不然你要不知道是什麼還不是吃的挺歡的。」天閒叫起屈來。
當時他確實是想阻止的,可惜花明心好奇心太大,手腳也太快。他剛反應過來那邊已經不少下肚了,要是那時候說出來效果還不是一樣。本來打算一直瞞下去,哪知道猩猩王居然那麼熱情,最後還是給花明心知道真相。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嘴讒自找的?」花明心橫眉豎眼地道。天閒總算領叫了什麼叫女人的不可理喻。真是作孽啊,如果是語姐就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以前也不是沒見過人吃人,現在幹嘛反應那麼大?」天慧作為三十六天罡之一,那是看著人類從愚昧走向文明。不說洪荒時代,即使在相對文明的時候。一樣有人吃人的事,天慧見的也不算少了。
「可是我沒見過那種吃法的。」花明心低道。
 那猩猩王真可惡,居然還擺出個全羊宴的排場,想到那些架在火堆上考得吱吱做響的人體,花明心的胃中就又翻滾起來,而且有一種義憤填膺的感覺。
「明心,以前的天慧不是這樣的。」天閒忽然正經起來,弄的花明心也僵在那裏,呆呆地看著天閒,「以前的你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你知道我最討厭雅典娜是哪一點嗎?就是她總以人類文明的守護者自居,但她的尺度一直就是不公平的,那是一種先將人類的行為預設為是非標準的尺度。
「一直以來,非洲的所謂文明人就有吃猴腦的習俗,不止非洲,世界各地都有這種人,而且還是以一種很殘酷的方法生吃,而黑猩猩也遭到瘋狂的捕殺,這就是所謂的文明嗎?所以猩猩王給了人類一個詛咒,就是柴文現在所患上的,這也是被關在禁地中而又心有不甘的猩猩王唯一能做的。
 「你看到晚宴的一幕感到生氣,可是你還沒有見到活生生的人被宰殺的情形。如果你像猩猩王一樣,看著自己的同類成為別人獵捕的對象,而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又做何感想。」天閒難得嚴厲地對花明心道。
「我,這……」來人間日久,花明心不同於天閒,天閒在體悟人心的同時,並沒有捨棄自己的是非標準,而天慧或許是在人間耽擱太久,居然慢慢失去了自己的立場。作為星神,本該超脫一切,而不該對任何生命多一分憐憫。
「到了。」庫比的話替花明心解了圍,軟轎已經停在一片激流面前。
「從這裡下去嗎?」天閒凝起神光,朝著水面下探去,很快就發現水下的入口。
「是的。」庫比回答道,那邊白侏儒們正在準備一些巨大的透明皮膜。
「那是在幹什麼?」天閒問道。
「軟轎不密封,沒法下水的。」庫比道。
「不用了。」這些侏儒想的還真週到。不過這都是替猩猩王那傢夥準備的而已,自己可不需要這些。
「星光引路,入地之門。開!」天閒右手中指在身前虛劃一下。隨著天閒的手勢,眼前的激流忽然產生不尋常的波動,接著水面竟然有了一個漩渦。漩渦越轉越快,越轉越深,很快就看到了湖底。
 「走吧。」天閒道。
「哦,是!」眼前一幕對與白侏儒們來說實在太驚人了。
 猩猩王是靠蠻力戰鬥的種族,這些法術是一竅不通的,所以即使在白侏儒們的典籍裏也找不到法術的記載,反是黑侏儒的守護者狒狒王懂得一些粗淺的法術。
繼續抬起軟轎,踩在那漩渦的水壁上,彷彿在平地上行走,四周是旋轉著的浪花和無數遊魚,白侏儒們置身其中感到很新奇。
本來很短的路因為白侏儒們的好奇多耽擱了很久,不過無論如何耽擱,路總是有盡頭的,當白侏儒們抬著軟轎來到地面時,後面的激流又合攏起來,前面一條蜿蜒的隧道直向上延伸出去,不知通向哪來,盡頭透出的光也不像是天光,倒有點像是童話王國的珠光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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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9:10:47 |只看該作者
回到這裡的白侏儒們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以一種異乎尋常的速度朝上行進著。
當洞穴到了盡頭時,花明心和天閒已經來到一個充滿著七色光芒的世界。這裡是只存在於童話王國的世界,遠處滿是矮小的房屋,到處可看到一些矮人,有些鬍子已經拖到地上。
看到天閒和花明心,這些矮人們顯然也非常吃驚,其中一個甚至被自己的鬍子拌倒在地上,一陣翻滾的結果是他自己被鬍子給捆了個結實。
「哈哈!」看到這一幕,花明心忍不住大笑起來,即使天閒也有一種忍俊不住的感覺。
「呼啦,呼呲。」一群扛著比自身還高許多兵器的侏儒朝這邊跑過來,看那樣子,倒像是衛兵。
「庫比。」領頭的白侏儒看到軟轎中的庫比。
「吡咯。」天閒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庫比身手,不說別的倒是靈活得很,一翻身就從軟轎中跳下去,擋在那群矮人們面前。
「吡咯……拉……達。」庫比比劃著和那衛兵交涉,還不時地朝著天閒指指點點,可是那衛兵只是一個勁地搖頭,直到庫比的聲音大起來,那衛兵才不得不點點頭,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了看天閒。一眾衛兵護在軟轎四周,週邊還有不少來圍觀的白侏儒。看著自己被人指指點點,天閒有種進了動物園的感覺。
「我們現在去見族長,也就是我父親。」庫比回到軟轎上。
「哎,你們白侏儒族都這麼熱情好客嗎?」天閒無奈地問道。他實在不習慣這樣被人指指點點。
「對不起,因為很久沒人來我們這裡了。」庫比愧疚地道,若是猩猩王,那是不會介意的。它一向喜歡熱鬧,天閒可就不同了,給人當成參觀的對象,那可不是什麼樂事。
「封!」天閒實在受不了了,兩手一錯,一蓬不知質地的透明東西將軟轎包裹住,但在外面的人看來卻是漆黑一片。
「啊!」剛才的分水開路已經叫庫比吃驚了一次,現在的這一手,雖然不知道效果,但從外面那些人的眼神看來,顯然這些東西不是透明的那麼簡單。
「我好……想……學,可……可以……教我嗎?」庫比結結巴巴地比比自己,又比比天閒道。
「你們黑白侏儒不是天生的戰士嗎?」天閒大奇,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黑白侏儒雖然很聰明,卻始終沒辦法學會魔法,無論是黑魔法還是白魔法,或許這和他們所崇拜的神靈有關吧。
 「我,不行。」庫比著急地揮手道,拉開自己的胸襟,在她胸前,一塊七彩的石頭,有一半已經變成了黑色。
「勇者之源?」天閒的見識那是絕對的。那石頭和猩猩王送的東西一樣,正是七色彩鑽,只是那彩鑽該是已經被巨猿注入勇力,成為所謂的「勇者之源」。
傳說只要佩帶著它,即使是最無能的人,也可以立刻變成無敵的勇士。其實無敵倒未必,但可以暫時使用巨猿的力量卻是不假。
看那消耗的程度,現在已經過了半數。本來天閒看庫比的表現還算不錯,但如果是靠著勇者之源才能達到那種地步的話,那庫比作為戰士的資質就未免太差了。 
若有所思地,天閒把玩著庫比胸前的勇者之源。白侏儒的歷史其實是很神秘的,不同於土生土長的黑侏儒,白侏儒出現在非洲大陸是很突然的。四千多年前,白侏儒就這麼憑空出現在非洲大陸,某種程度上制約了黑侏儒們的發展,但真要說起來還真是不知道白侏儒們的來歷。
「天閒,想什麼呢?」花明心問道。
 天閒現在的姿勢其實很不雅,庫比的個子很小,但卻已經是發育完整的女人了,天閒就這麼將手擱在人家大姑娘胸前,花明心總覺得怪怪的,反是庫比滿不在乎,眼中閃爍著期盼和虔誠。
「庫比,讓我看你的力量。」天閒沒有理花明心,而是對庫比道。
不知道天閒到底要做什麼,庫比點點頭。
天閒手中的勇者之源發出更強烈的光芒。
 「可以了。原來如此。」天閒喃喃自語道:「沒想到你居然繼承了白金祭司的傳統。看來你族的來歷我也大致瞭解了。」
「白金祭司?那是什麼?」花明心可沒聽說過這個名詞。
「太古文明的一個名稱,得見過白侏儒們的族長才能確定。」天閒回答道,接著問庫比:「庫比,你是絕佳的白魔法師,你願意成為一個白魔法師嗎?」
所謂白魔法師那是一種防守和輔助性質的祭司,沒有任何的攻擊力量。對於民風彪悍的白侏儒們來說,白魔法師可能會得不到他們的認同。
「我願意。」庫比高興地道。從小到大,不知為什麼,她的身體總無法像普通戰士一樣強韌,直到父親將族中最珍貴的寶物勇者之源交給她。
在寶物的幫助下,庫比才通過了白侏儒族中成年禮的考核,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勇者之源的消耗,庫比知道,遲早有一天,當勇者之源消耗殆盡,她也就失去了戰士的資格。
 她不要做一個廢物,更不要成為像普通白侏儒婦女那樣的附庸。
「轟。」天閒還想再說什麼,軟轎已經到了一座相對較大的房屋前,這裡已經集中了更多的白侏儒們。
當先迎接的那個和庫比有著三分相似,該就是庫比口中的族長父親了。拖到地的鬍子讓人很擔心他被絆倒,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對於眼前漆黑一片的軟轎他並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
「你是族長吧?」天閒邁出軟轎,包裹著軟轎的黑色屏障也隨之消失。
「我是!」這族長倒是見多識廣,對於天閒的出現連一點詫異的表情也沒有。
「那麼我有一些疑問相信族長一定可以解答吧?」天閒問道。
「疑問?」白侏儒族長的個頭雖然很小,但卻不會讓人產生任何輕視的念頭。抬頭看著天閒時,天閒從他的目光中看到的是智慧和無畏。
「好!」白侏儒族長很爽快地點點頭,「請跟我來。庫比,侍衛長,你們也跟我進來。」
白侏儒族長說進去沒什麼問題,不過卻難為了天閒。這所謂較大的族長官邸也不過才一米多一點,天閒和花明心都得躬著腰才能進去。
比劃了一下房子的高度,再看看自己的身高,天閒可不打算真那麼折騰自己,反手在自己和花明心腦門上一拍,口中念道:「玄真九變,須彌芥子小小小!」
天閒可不想和這些侏儒開「無遮大會」,所以在使用「玄真九變」的同時還用了須彌芥子,將身上的衣服同時縮小。
看著花明心和天閒變的和自己一般大小,白侏儒族長顯得激動異常:「請進,快!」比起庫比,這族長的東方語言要流利多了。
「還沒請教使者。」白侏儒族長很客氣地問道。
 「天閒,花明心。」天閒簡短地回答道。如果不出自己所料,另一個文明的故事也要揭開了。
「使者有什麼疑問我大致可以猜的出來,所以我將我女兒庫比和侍衛長都請了進來,有些事也是到了該揭曉的時候了。」白侏儒族長說到這裡停下來等著幾人發問。
「我在聽。」天閒道。
「這是從第一代族長時就傳下來的。」白侏儒族長從身上掏出一本白金鑲嵌的華麗書冊來,書冊的扉頁上鑲嵌著薄如蟬翼的白金,整本書冊被一把形狀很像黃金杖的小金針整個貫穿而無法打開。
「瑪雅傳說?」白金書冊上的字天閒太熟悉了,那是四千多年前消失的瑪雅文明的見證。
「不錯,是瑪雅傳說。但除了這之外,裏面的內容一直是個秘密,因為那把黃金杖使的書冊無法打開。」白侏儒族長將書推到天閒面前,似乎認定天閒可以為他解開這白侏儒族千年的秘密。
「瑪雅文明的黃金杖,難道真是瑪雅人的後裔?」天閒輕輕拂過那本插著黃金杖的書冊。
 當年瑪雅文明覆滅時天閒就有一種感覺,似乎瑪雅人並沒有全部在那次的大災難中毀滅,現在看來確實有一部份瑪雅人避過了那次的劫難。
雖然瑪雅文明是由欲魔一手創立,但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在天閒所得到的欲魔記憶中。有很多片段都似乎是被人刻意忘卻了。
 「神的使徒啊,以我對生命祈禱。千年後的今天,請你為我展現埋沒的歷史。」天閒用瑪雅人的語言念出被古代瑪雅神官稱為「言靈」的咒語。
除了白侏儒的族長,連庫比也沒有聽明白其中含義。沒有見天閒有什麼更特別的舉動,白侏儒們費盡心思也不能打開的書冊慢慢地展開了。固定著書冊的黃金杖則自行從書中褪出,變大,最後變成兩尺來長的一把黃金法杖握在天閒手中。
「果然是白金祭司的法杖。」看著手杖上那個用太古瑪雅文字標示出的希望標記,天閒自語道。
「我知道,您一定會來的。神哪,我將真相記載,請您還瑪雅人幸福的未來。」書冊自動打開,一道亮麗的光華從書冊中蓬地射出,照在對面墻上,現出一幅影像來,那是一個穿著熱帶地區服飾、頭帶白金祭天帽、臉上蒙著沙漠女子的面紗、身穿鑲金祭司袍的女祭司,手中握著的正是現在天閒手中那閃閃發光的黃金杖。不過從那手杖的長度看來,這女子不像白侏儒們這麼矮小啊。
看看手中的黃金杖,再看看對面墻上的白金祭司。天閒忽然產生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熟悉感。一股是來自天閒,另一股卻是從已被天閒吸納的欲魔而來。
而且那來自欲魔的熟悉竟然出現了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直接投影在天閒的識海,那是一些間斷而又叫天閒莫名其妙、偏又心生湧動的畫面。
記得當年毀滅瑪雅文明時,可能是天閒最感到莫名其妙的吧。當時以天閒的標準,瑪雅人還不到滅族的地步,但不知為何,最終裁判的力量卻和天閒的感覺違背,結果瑪雅文明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一直習慣依賴法則天平的天閒並沒有細細去想。
「神啊,獻身與您的祭司們從來沒有忘記您的教誨。」畫面上的女祭司繼續道,揮舞著那黃金法杖,在她的手中顯得那麼幽雅、神聖,「可是,變故發生了,黑金法師們受到了誘惑,他們迷惑了年輕的黃金聖者。」女祭司的表情變的悲傷,她的身影慢慢淡去,代之而起的是三個用黑金裝飾,面上還罩著黑紗的人,中間是一個年紀很輕、全身都放射著金色光華、手中還握著一把長劍的年輕人。三個黑金法師帶著那年輕人正在屠殺著一些明顯是貧民的人。
噴灑的鮮血染在那黃金劍上時,天閒發現,金色的劍身慢慢帶起黑色的光環。
「殺戮,只是因為這些人來自異域。」女祭司聲音是那麼沉重,「王者的黃金劍被無辜者的鮮血玷污了,再也不能阻止妖魔的進襲。」畫面再變,這次是一個渾身纏繞著巨蛇的傢夥,和當日天閒在吳佩房中消滅的蛇魔一模一樣,那纏繞巨蛇的傢夥停在了年輕人的頭頂上,下半身竟然慢慢融進年輕人的身體裏。
接著畫面中年輕人身上的金光就變成了淡青色,而那把黃金劍更是發出濃濃的黑霧。
「聖者變了。」女祭司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畫面中已經被蛇魔纏繞的年輕人在三名黑金法師的引導下,開始變的兇殘淫奢,無數無辜者的鮮血玷污著神聖的黃金劍,聖者的腳下更是躺著青春少女的嬌軀。一堆由屍體、黃金、美女構成的山將年輕人抬上了半空。
「那不再是瑪雅人景仰的黃金聖者,白金的祭司失去了對神的堅貞。神啊,為什麼遺棄您的子民?」女祭司的話語裏充滿絕望、悲憤、不甘和痛苦。
畫面變成血紅色,三個白金祭司被黑金法師的黑絲纏繞著,黃金的聖者正在她們身上發洩著獸慾。年輕人的臉已經變成蛇魔的樣子,而三個黑金法師更是扭曲到極點。
 畫面到這裡破碎了,這也是白金祭司最悲傷的記憶。
接著整個畫面被純粹的黑白兩色代替,那是三個白金祭司各自帶著一群人離開了瑪雅人的故鄉。此刻三個白金祭司已經變了樣子,那解說的白金祭司變成了現在白侏儒的模樣;而另外兩個,一個變得奇醜無比,另一個則是奄奄一息地被人抬著。
「我帶著信徒們來到這裡;『生之祭司』帶著信徒朝東方而去;而『風之祭司』則帶著信徒去往西方。神哪,雖然失去堅貞的祭司受到您的詛咒,可是,請憐憫您的子民吧。」就在三個白金祭司帶人離開後,遠遠的,瑪雅人的文明遭到流星雨的毀滅。
「神哪,當記載這傳說時,我已經慢慢失去所有的魔力,我想風和生的祭司也一樣吧。如果您已經原諒了我們,那請您讓信徒們恢復神賜的魔力,帶著我們找回失落的文明。」白祭司的身影終於完全消失,而那本白金的書冊也變成一堆暗淡無光的廢紙。
剛才的故事裏,白金祭司沒有流下哪怕一點一滴的眼淚,可是所有人都感受到她心中的苦楚。是啊,被自己所信任的聖者玷污,又遭到所信仰的神的遺棄,卻還要肩負起帶著信徒求生的責任。
「神?是神嗎?」天閒不同於另外四人的熱淚盈眶。欲魔的心剛才被白金祭司的話引起共鳴,消失的記憶也為之復甦。沒想到瑪雅文明根本就是欲魔所創立,欲魔幾乎是一手將瑪雅人從愚昧帶進了空前的文明。
可是,信仰欲魔的瑪雅人卻在無意中引來另一個和欲魔有著相同力量卻更邪惡者的窺視,那是來自異世界的淫魔。
 酷似欲魔的力量使得三名黑金法師首先迷失了自我,然後是掌管著瑪雅人命脈的首領,握著黃金劍的黃金聖者也被淫魔所操縱。當獻身於欲魔的白金祭司們失去堅貞後,瑪雅文明終於被淫魔所操縱了。
所幸最後關頭,契約者們發現了異常,流星雨使得這即將成為淫魔都市的文明永遠消亡了。 
比起被兇魔操縱的阿特蘭提斯文明,被貪魔掌握的第六大陸文明,瑪雅人的覆滅是個無奈的悲劇。
「當白金祭司死去後,我們在這塊新的大陸上遭到了黑侏儒的攻擊。剛失去魔力的我們跟本不是驍勇善戰的黑侏儒們的對手。當時,是猩猩王幫了我們,所以他成了我們供奉的戰神。」白侏儒族長將白侏儒們來到這裡後發生的事情補充了一下。
那些信徒所虔誠的對象只是白金祭司,而不是欲魔,所以當知道自己被神所拋棄後,他們就選擇了給予他們幫助的猩猩王作為所謂新的神靈,並不是出於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他們習慣於有一個希望。
「神?魔?」天閒迷惑了。
 對與瑪雅人來說,欲魔並不見得很壞,瑪雅人在欲魔的引導下雖然風氣開放,但卻不至於引來契約神的憤怒,而那些異空間的怪物,卻被眾神習慣地冠之為邪神,即使是契約神們,在光明的眾神眼中,也是更接近與魔鬼的。
第一次,天閒對星帝付予的任務產生了懷疑。「族長,如果你的女兒成為白金祭司,你會願意嗎?」天閒問道。
「萬分的榮幸。」白侏儒族長躬身撫肩,「我們白侏儒雖然一直都是優秀的戰士和傑出的匠人,但我們並不是好戰的種族。生命是我們一直所追求的,戰鬥也是為了求生而已。」
「那好,我原諒你們。」脫口而出的話使得天閒自己都莫名其妙,用的還是瑪雅人的語言。 
看看天閒,再看看自己的女兒,白侏儒族長似乎明白了什麼。
「孩子,從此你不用再內疚了。」白侏儒族長對著庫比道。
 身為族長的女兒,卻是個連最起碼的戰士考核都無法通過的廢物,庫比的心中是很難過的。但從今以後,不會了,因為她是白金祭司的繼承人,本來就不是一個戰士。
「通,通……」幾聲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音傳來。
「不好,他們又在砍伐樹木了。照這個速度不用三天,他們就能在我們頭頂開出一條路來。」只顧著糾纏白侏儒的歷史,卻忘了迫在眉睫的危機,直到參天巨木倒下才驚動了天閒等人。
「族長,這些人伐木得到許可了嗎?」難怪天閒有此一問,隨著科技發展,人們已經意識到原始森林對人類的重要,更知道樹木與環境那種唇齒相依的關係。非洲的原始森林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列入保護的行列。
「這片原始森林其實是私人的。當初我們和這片森林的主人達成協定,我們每年替他加工一批鑽石,而他則替我們保有這片土地,可是最近不知為什麼,他們已經三個月沒來取走加工的成品了。」白侏儒族長道。
「有這種事?」經白侏儒們加工的珠寶那絕對夠得上價值連城四個字。那是源自瑪雅文明經現代美術理念影響的渾然天成的美。而且白侏儒們的這個承諾根本就是一株搖錢樹,這片土地的業主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不智的事來呢?
「我想那傢夥可能出事了。我來想辦法,不過我不認識那人。你們要有人陪我一起去。」天閒尋思道。
如果強行出面阻止,那結果只是將白侏儒的秘密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樣一來,即使能趕走這幫人,也無法阻止另外有人打主意,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一切恢復原狀。北非是個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如果業主不同意,誰也沒有權利動這上面的一草一木。
「我一起去。」庫比搶著道。
「也好。」天閒點點頭。
 這些白侏儒中和庫比交流畢竟還方便一點,本來最合適的人選是眼前這白侏儒族長,不過要他老人家跟著出去冒險好像不大可能。
雖然天閒懂白侏儒族的語言,但那只是聽沒有問題,要是說的話就如和庫比說中文一個德行,結結巴巴不算,還會詞不達意,那樣交流起來可是費力得很。
「好吧。事不宜遲,明心你是在這兒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天閒問道。
白侏儒族不比猩猩王那傢夥,把明心丟在這天閒不怕她會學壞,白侏儒的婦女可是嚴守婦道的。
「我待在這。」花明心自有她的打算,身為天慧的她當然也聽說過白侏儒們是聞名天下的匠人。天性使得即使如花明心這樣的女人也免不了對珠寶的喜愛,當然要藉著這個機會從白侏儒族長那裏撈點好處了。
「好吧,我很快回來。」天閒也不勉強明心,估計事情也用不了多久。
庫比的體重對天閒來說,那基本是可以忽略的,因此即使帶著一個人,天閒的速度依然沒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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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黃金聖杖
那處在峭壁上的出入口只有一米多高,若不是天閒用出了玄真九變,這最外面一里長的通道要通過還真的會很辛苦。
看看懸在雲霧間的洞口,雖然這裡的實際高度並不是很高。但因為地處熱帶,下面又是激流,洞口被層層的霧氣包裹著,一些不起眼的籐蔓通往上面,若非事先知道,確實看不出這些居然就是白侏儒們平日出入的通道。當然,那些籐蠻的結實程度,恐怕正常人是沒辦法上下的,除非是那能作掌中舞的趙飛燕復活。
「對了,你拿著這個。」懸浮在入口外,天閒發現白金祭司的黃金杖還在自己手上,順手遞給庫比道。
「我可以吧?」彷彿是好奇的孩子對著心愛的玩具,庫比顫抖著雙手想要接過象徵瑪雅文明七大權杖之一代表希望的黃金杖。
可是,事實並不是那麼簡單,或者是神對白侏儒們的詛咒並沒有結束,黃金杖放出刺眼的光芒,一股灼熱的溫度流過杖身,使得天閒手中的黃金杖上閃過一絲暗紅。
「啊!」被灼傷的庫比縮手不迭,失神之下居然從峭壁之上摔了下去。
「小心!」天閒一把揪住庫比的衣領。
驚魂甫定的庫比看著腳下翻騰的激流,自己也被嚇出一身冷汗。腳下激流滿是岩石暗礁,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撞的粉身碎骨。
「奇怪,為什麼黃金杖會拒絕接受你。」天閒奇怪地道,既然白侏儒族中已經有人恢復了屬於白金祭司特有的潛力。那就說明當年希望之白金祭司所遭受的詛咒已經到了盡頭啊。
「怎麼會這樣?」知道脫離了危險,庫比又為黃金杖推拒自己的事傷心起來。
「算了,可能還不到時候吧。」對於詛咒之道,天閒也不是很清楚。那是主要源自古埃及,而後在苗疆和泰國得到大力發展的一種術法,偏重陰沉,和天閒的性格反差很大。因此即使在欲魔的記憶中得到不少資料,但天閒從沒有細心研究過。
 畢竟是天閒吸收了欲魔,對於不屬於天閒記憶部份的屬於欲魔的記憶,天閒調動起來總不是那麼順暢,每到用時才會偶然想起。
「上去吧。」上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了,看來這些傢夥的速度不是普通的快呢。恢復原本的身體的大小,讓庫比抱著自己的脖子。
矮小的庫比伏在天閒胸前,像極了淘氣的小女孩。感覺著風聲從她耳邊呼嘯而過,對於天閒,庫比的崇拜更強烈了,即使是白侏儒中最強的戰士,也不可能擁有這種飛行絕跡的本領。
衝到懸崖的邊上,雖然伐木的聲音很大,但實際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隱約看到一些推土機和鋸木機在林中閃現。
「進度很快嘛。」天閒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這幫傢夥可真急呢,居然能把這麼多重型機械給送上來,「看來該來點自然災害了。不然照這個速度我可沒時間辦正事。」
「您說什麼?」庫比說起中文太吃力。反正天閒也能聽的懂,乾脆就一個用中文一個用侏儒的語言在交流。
對天閒的自言自語,庫比一直覺得很奇怪,天閒說的每一個字詞她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一句話連起來就不大好理解了。
「沒什麼。」要對屬於古瑪雅人後裔的白侏儒解釋起東方法術來那實在太吃力了,天閒可沒那心思。
「看著。」黃金杖並沒有推拒天閒,將黃金杖高舉過頭,天閒口中唸唸有詞。對於人類,天閒是不能動用星神之力,那就只好使用屬於黃金杖的力量了。
「大地的狂風,天空的驟雨啊,傾聽我的祈禱,污濁的人世需要你們的澆灌,用奔騰的閃電,轟隆的雷鳴為這腐朽的人間帶來新的希望吧。怒雷閃電!」
一道光芒從黃金杖上射出,朝著如洗的碧空而去。
天上忽然變的昏暗無光,剛才還是晴空萬里,這會已經變烏雲密佈,蜿蜒的火蛇在濃黑的雲層間穿梭著,沉悶的雷聲一聲聲敲打在人的心上。
「怎麼回事?」下面伐木的人納悶了,雖然熱帶雨林天氣變化無常,但也不至於這樣吧?這也太離譜了。
「怎麼辦?」有人問起來。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雷雨中站在被雨水浸濕的大樹下,那是和自己過不去。除了一些怪胎,人類能承受的電壓是三十六伏,而一般雷電則高達十的七到八次方,那要來一下,通常是連屍首都找不回來的。
「沒辦法,先回去吧,明天再來。」先前說話的那人道。
「我們跟上去。」天閒對庫比道。
 「嗯。」現在庫比對天閒只有五體投地可以形容,見多了無敵戰士的她,何曾見過這種呼風喚雨的神技。
前面的人不少,搖搖晃晃地沿著一條曲折的羊腸朝山下走去,一路上嘴裏還不停地咒罵老天。自己弄的鬼讓別人揹黑鍋,天閒在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又有一種惡作劇的快感。
雨越下越大,前面的人也越走越快,最後一個個支起衣服,再顧不得咒罵,飛快地朝著山下奔去。誰說人的體能比不上猩猩,瞧那腳底下功夫,沒準能和巨猿相比呢。
「走的好慢,我們再催他們一下吧。」天閒看著眼前狼籍的伐木現場,有了新的主意。
「他們已經很快了啊。」庫比不解地道。
 「你不懂。乖,看著就是了。」天閒輕輕拍了拍庫比的頭。
庫比的個頭實在太小。難怪當初北歐的貴族會對白侏儒這麼感興趣,不但個頭小,長的又漂亮,即使是天閒不經意地也會將庫比當成寵物對待。
「唔。」庫比其實很不喜歡天閒這種沒事就在自己腦袋上拍的習慣,但卻是敢怒不敢言,只是發出抗議的喉音。
打量一下四周,並沒有過往的神靈,天閒將右腳在地上重重一跺。這一手那次帶貪狼離開時也用過,不同的是當時那裏一片平原,且到處是樹木。
這裡可就不同了,樹木被砍伐的稀稀落落不算,近四十五度的斜坡使得雨水順著山勢洶湧而下。天閒這一腳將地面完全跺得鬆散開來,很快雨水就帶著泥土變成了一條呼嘯的巨龍。
「泥石流?」前面跑的正勤的那幫傢夥聽到身後不尋常的響動,好奇地掉頭看去,當分辨出聲音的來源時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這泥石流的威力是和極地雪崩一樣恐怖的天災。
「不好,快走!」都知道多暴雨的山上樹木濫砍濫伐會造成泥石流,沒想到居然報應得這麼快。剛才砍樹砍的最勤快的傢夥此刻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害怕被那黑龍追上,雖然墓地很大,不過好像沒人想受用這「隆重」的葬禮。
看來人類的極限真的是無盡的,剛才的速度已經夠驚人了,此刻被泥石流一趕,速度居然整個提高了一倍,一轉眼工夫一幫人已經跑到山下,急急忙忙地鑽進山腳的那些汽車裏,然後一輛輛逃命的汽車就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他們跑遠了。」庫比有自知之明。要是用跑的,無論這幫傢夥怎麼拚命跑,自己也能追上,可是人類那種鐵甲蟲就不是他們能追上的了。
「庫比,想不想摸摸雲彩?」天閒問道。
「想啊。」凡是被困於地面的智慧生物其實都有一種飛行的夢想,與世隔絕的白侏儒們也不例外。
「那好,抱緊我。走了!」天閒兩腳臨空一錯,人已經長身而起,隱沒在雲層中。
「好美!」庫比倒是一點都不怕高,第一次摸到白雲的她充滿了好奇,一次次將小手探出,卻只抓到一把飄渺的霧氣。
「美經常只是種幻覺哦。」看到庫比孩子氣的動作,配上庫比嬌小的身子,透出的無比幼稚使得天閒不禁失笑。
「為什麼?」對於天閒有感而發的話庫比並不明白。
「你不會明白的,希望你永遠不要明白。看,他們到了。」天閒指著地面,在這樣的高度,要找的又是那麼一大群車隊,那只能用易如反掌四個字形容。
下面那些逃命的車輛已經湧進一棟別墅,那是一座典型的歐式建築,房屋的佈局嚴格地按照了幾何對稱原理,紅頂白墻的搭配顯的那麼醒目。別墅的庭院很大,容納了那麼多的機車後依然不顯得擁擠。
「那是什麼地方?」天閒下意識地問道,問完就想起,白侏儒們根本很少離開自己的地方,想來庫比對這城市中的一切也不是很熟悉。
「那就是和我們定有協議的那人的家。」出乎天閒意料之外,庫比給了天閒一個很肯定的答覆。
「你來過嗎?」輪到天閒驚奇了,庫比難道來過這裡嗎?可是以庫比的樣子,怎麼可能不造成轟動?
「我只要裝成小孩就可以了。」看出天閒的疑惑,庫比道。
白侏儒和黑侏儒不同,黑侏儒那叫人望之生畏的德行,是怎麼藏都藏不住的。而像庫比這樣的白侏儒,只要不暴露出自己成熟的曲線,一般是不會被人發覺的。
「對,那樣方便很多了。」被庫比提醒,天閒恍然道。帶著個白侏儒到處跑實在不像話,而且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自己有特殊嗜好呢。
「變!」天閒彈個響指,一圈閃耀的星星圍繞著庫比旋轉一週,庫比的衣服就變成了時下小女孩最流行的白色小洋裝,頭上白侏儒那種獨特的髮質則被分成兩股紮在兩邊,秀麗的眉毛,配上一雙光華流轉的眼睛,或者因為是擁有西域人的血統吧。庫比的鼻子很高,整個看上去,如果忽略了她給人的年齡感,根本就是個絕世佳人。
「這樣多可愛!」看著自己的傑作,天閒笑道。
「這樣好幼稚。」庫比不高興了。
「將就了,不然帶著你亂跑會很麻煩的。」天閒不理會庫比的抗議,抱著庫比朝地面落去。
在非洲叢林這種地方,即使是城市其實也是地廣人稀的,天閒的降落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座所謂的叢林之城並沒有多少居民,土生土長的非洲人是不會住到這種地方來的,除了一些負責打掃那些洋房的受僱傭者。
基本上所有的建築都極盡能力地多佔土地。
遠不像夢佳城,羊城那些地方,高樓林立,遮天弊日,這裡最高的房子也只有三層樓高,復古的建築風格表現出主人窮奢的習氣。
「對了,那傢夥叫什麼名字?」一直沒記得問起白侏儒庇護者的名字。
「索菲裏。」庫比還在生氣。現在她騎在天閒臂彎裏的姿勢實在像極了對父親撒嬌的女兒,當然這父親看上去年輕點就是了。
「索菲裏?難道是那個非洲鑽石大王?」對於一些名人,天閒確實很孤陋寡聞,但因為炎龍集團畢竟是東方數一數二的大財團,他本身又是三巨頭之一,有些事就是不想知道也不可能。這索菲裏是北非世襲的貴族,據說一直佔據著非洲七成以上的鑽石交易,而且每年出產的一批為數不多極品首飾,更是上層婦女的最愛。
「就是他。」庫比重重點了點頭。
索菲裏的別墅已經在眼前。說實話,比起這叢林之都的其他建築,作為鑽石大王的索菲裏這棟房子除了佔地面積毫不遜色外,其他的並不算太奢侈。
中國有句老話,物似主人形。從這居所看來,那索菲裏不大可能是見利望義之人,何況有什麼能比白侏儒們的匠人還要有價值呢?
「喂,你們幹什麼?」還沒等天閒靠近,已經有人衝著天閒吆喝道,那是一隊拿著槍械巡邏的黑人士兵。
 若不是身材太高大,天閒一定把他們當成黑侏儒的近親,這幫傢夥的猙獰程度和黑侏儒們還真有的拼。
「我來拜訪索菲裏先生。」天閒道。
「這裡沒有這個人。」一群低能的傢夥,和黑侏儒一樣,既然都找到這裡來了,那他們那種否認方式豈不成了典型的欲蓋彌彰。
「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還是他自己邀請我來的。要是不想合作了,我找別人就是了。」天閒態度強硬地道。這樣一來那群巡邏者反而蒙了。
「對不起,請您等一下。因為最近常有些可疑人物在附近出沒,我們不能不小心。我是索夫,先生怎麼稱呼?」最前面的那個忙陪著笑臉道。
「我叫白匠人。」天閒眼珠一轉道,這個名字或者能勾起那叫索菲裏的人一點記憶吧。
「請您稍等。」索夫小心地退出幾步,這才轉身跑步進了索菲裏的別墅。
不一會兒,索夫就跑了出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了:「對不起,菲裏先生請您進去。」
進入到索菲裏的別墅,沿著一條樸素的過道,周圍站滿了拿槍的衛兵。
這哪像是商人的住所,倒像是進了納粹集中營,就算是保鏢,那也該有個限度吧。特別是那些不肯露面的傢夥,更不像是普通人。
「白先生。」迎面迎上來一個器宇不凡的黑人,比起外面見到的那群實在是天壤之別,除了皮膚的顏色,眼前的黑人絕對和那些怪物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
「庫比小姐,你好,上次和你父親來還是六年前吧。」這話一齣,天閒知道眼前的人確實是索菲裏。
「菲裏先生好。」庫比懊惱地道,沒來由又給降了一輩。
「白先生,裏面請!」索菲裏沖天閒使著眼色。
「菲裏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手下居然把我堵在外面,這些人是新來的嗎?居然不認得我。」天閒借題發揮道。
「不敢,不敢。索夫,進來。」索菲裏大聲道。
「菲裏先生,您找我?」索夫跑了進來。
「混蛋,居然連白先生都不認識,帶著你那幫人滾到院子裏去,不要在這兒惹人煩。」索菲裏厲聲罵道。
「是是。」索夫雖然一臉不甘,卻沒敢說什麼。
一會工夫,那些明處的看守者就走了個乾淨。
「菲裏先生,這次你打算要多少?」天閒換了個角度,暗中的那些人怎麼瞞得過他。擋住偷窺者的視線,天閒不知從哪摸出一張白紙,飛快地寫下:「到底怎麼回事?」
「白先生,您的貨我一向信的過,最好當然是有多少給我多少了。」索菲裏點點頭,接過天閒手中的筆,「您看這個價如何?」
白紙上多了一行字:「索夫勾結外人,我已經被軟禁了!」
「不行,你也知道,最多只能給你七成,這是規矩。」天閒道。白紙上則寫著:「知道對方是誰嗎?」
「哎,都合作這麼久了。每次都不夠用啊。」索菲裏飛快地在紙上加上一行字:「不清楚。」
「那我也沒辦法,畢竟都是老主顧,總不能一點不講人情。」連索菲裏都不清楚,那就很麻煩了,於是寫道:「可以把那塊地賣給我嗎?」
「白先生確實是個念舊的人啊。生意場像白先生這樣的人是越來越少了。」索菲裏想了想才寫道:「你確定可以壓著對方嗎?我覺得這些人很不簡單。」
看庫比和天閒的樣子,索菲裏是可以相信天閒的。
「那當然。所以這次你讓我很生氣!」天閒道。
「實在對不起,我賠罪。」索菲裏順著天閒的話道。
「賠罪有什麼用,我想要你一樣東西。」天閒暗暗點頭,這索菲裏倒也不是省油的燈。
「白先生開口還有什麼問題。」索菲裏豪氣地道。
「我想要你山腳那塊地。」天閒不要山上那片雨林,以免引起對方懷疑,要了山腳那塊地,那不成你們還能從天上飛著去伐木啊?
「這……」索菲裏故做猶豫,其實是做給那些暗中監視的人看。
「怎麼,這點要求都不可以嗎?菲裏先生?」天閒的聲音變的不大高興了。
「請讓我考慮一下。」索菲裏沉吟起來,等著暗中監視人的消息。
「菲裏先生。」就在索菲裏顧做姿態的時候,索夫進來了,「菲裏先生,晚宴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入席。」
「好,你先下去,我一會兒就來。」索菲裏點點頭。
「菲裏先生,考慮的如何了?」天閒催促道。這索夫進來明顯就是給索菲裏暗號,聽那話裏的意思,顯然暗中監視的那幫人並沒有懷疑到天閒身上。
「哦,既然白先生喜歡,拿去就是,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索菲裏爽快的道。不知道該說那些人笨還是天閒太聰明,這麼簡單的聲東擊西都看不出來,簡直不知所謂。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還有別的事,先告辭了。」既然弄清楚狀況,天閒也沒必要在這裡久留了,難道還真的和那些傢夥虛與委蛇一晚上,這麼一會天閒已經有點受不了了。「啊?白先生不留下吃過晚飯再走嗎?都已經準備好了。」索菲裏挽留道。
「不了,我還要回去催他們發貨。」天閒拒絕道。
「這樣啊。」索菲裏低頭想了想道:「既然這樣,我就不耽誤白先生了。您等一下!」索菲裏回到房間,可能是在開保險箱,過了一會,才看到他拿著一張紙回來。
「這是那塊地的地契。我就不多留白先生,我們改天見!」
「嗯,好的,再見!」別過索菲裏,天閒一語不發地抱著庫比就走。
「放我下來。」庫比可不是真的小孩,不喜歡這麼被人抱著。
「哦!」天閒想著心事,將庫比放下來,頭也不回地徑直朝前走去。
「等等我。」剛彎腰揉了揉因靜止而麻木的小腿肚,再抬頭卻發現天閒已經走遠了,庫比急忙追了過來,拉住天閒長衫的下襬,「你在想什麼呢?」有句話叫距離造成美感,不過照庫比現在的舉動看來,該說距離造成敬畏。隨著慢慢的熟悉,庫比對天閒的敬畏感就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這麼一會工夫,庫比的稱呼就從您變成你了。
「哦。」天閒總算回過神來,「沒什麼,只是奇怪他們怎麼會對你們白侏儒族這麼感興趣。還如此大費周章。」剛才暗中監視的人天閒總是有種熟悉的感覺,直到離開後,天閒才想起那是在歐倫那裏見過的漂浮槍手。至於外面那群長的像黑侏儒的傢夥分明就是黑侏儒和泰坦巨人的基因混合體,也只有這兩種極端的基因才會使得培育出的武士不至於太像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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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那次天閒通過假唐玲已經讓兇魔和貪魔反目了啊,這次究竟是為什麼居然兩幫人又通力合作起來呢?天閒實在想不通。
「那還不是看中我們族人無敵的戰士和無雙的匠人。」提到自己的族群,庫比的話裏充滿自豪。
「不可能。說到戰士,你們和泰坦根本沒法比,如果是猩猩王手下的巨猿還差不多。至於匠人,拇大陸的匠人絕不是你們可以想像的。當年瑪雅人唯一比阿特蘭提斯、拇大陸文明強的就是臣服在七把黃金杖之下的幻法師。難道……」天閒想到可能,如果二心魔真的打這個主意,白侏儒們就真的危險了。
瑪雅人等於就是欲魔的後裔,而被淫魔所附身的黃金聖者更是充滿和欲魔類似的邪力。如果貪魔和兇魔這次的目的是為了白侏儒手中的黃金杖,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瑪雅人的黃金聖者復活了。
 只要集齊另外六把黃金杖,欲魔在三魔亂世中的位置就會被淫魔取代,到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庫比,這裡的事解決後你一定要設法繼承白金祭司的力量,然後去找到當初離開瑪雅的生、風兩祭司的後裔。」
「可是,黃金杖不認可我啊。」說到這個庫比就顯得很沮喪。本來還以為可以藉著白金祭司的黃金杖取得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沒想到神聖的黃金杖竟然不肯認可庫比。
「按理不會的。」這點天閒也弄不明白箇中原由,「算了,事實先解決眼前的危機吧。」
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冥冥之中自然有它的玄奧所在。無論是誰,哪怕是萬古神聖也不可能瞭解所有造化的玄奇,因此天閒絕對不會去鑽牛角尖,遇到想不通的問題,天閒會選擇直接拋開。
重新回到山腳下,經過泥石流衝擊的山腳顯出一片泥濘中的潔凈。早在天閒離開後,這裡的暴雨就停了下來。那只是用來嚇唬人的泥石流沒了新的雨水補充力量,自然很快就平靜下來。蜿蜒的巨龍軟趴著灰黑的身體,無力地靜止下來,被它帶著衝下山來的亂石、斷木則橫七豎八地留在它身上。
雖然滿眼是殘枝斷葉的淒涼,但經過它的掩埋後,留下的就只是大自然的梳粧,再沒有那些人為破壞的痕跡。難怪當年會有羅亞方舟的故事。
看著眼前的一幕,天閒忽然產生一種衝動,一種用滔天的洪水毀滅如今污濁人間的衝動。這念頭在天閒的心中一閃即逝,卻使得天閒驚出一身冷汗。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心中居然開始有主動毀滅生命的慾望了! 
使勁搖搖頭,拋開這要不得的想法。既然已經從索菲裏那把地契要了過來,當然要留個記號。
天閒打量一下四周,這傾瀉而下的泥石流倒是個現成的。不見天閒唸咒,就這麼右手在自己身前劃個圈,再衝著那泥濘的還未幹透的黑龍一抓,一條灰色的泥土構成的大蟒就從地上竄起。隨著天閒的手在四週一甩,山腳就被天閒用泥土築出一道圍墻,正好是索菲裏答應送給天閒的那塊地。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天閒拍拍手,撣掉並不存在的灰塵。
「這樣有用嗎?」看著眼前不足兩尺的圍墻,就是黑白侏儒都可以輕易越過,何況一般人? 
「只要拖過這兩天,我會另有安排的。」天閒打算讓朱少鋒把在亡魂之森訓練的人帶到這裡來。這裡不但地方寬敞,而且比亡魂之森的地形還要複雜。更重要的是沒事可以讓他們和巨猿們對練對練,雖然這樣做變態一點,不過相信效果一定會很明顯的。
「好吧。」庫比對天閒的感覺越來越神秘了。和天閒相處的時間裏,天閒總給她一種似近還遠的感覺,每次當她認為已經瞭解了天閒時,總是會有更叫她吃驚的事情發生。
順利地回到白侏儒們的洞穴,看來花明心的嘴可真甜的可以,把白侏儒族長騙的團團轉,居然還將花明心帶到白侏儒們的圖騰石去了。
除了每六十年一次去猩猩王的廟宇舉行祭祀外,白侏儒們每年都要在圖騰石舉行祭祀祖先的儀式,並且將最珍貴的東西儲存在這裡。
 經過數千年,那裏的財富是非常可觀的,看花明心那大包小包的,收穫可想而知。
「你別太狠了啊。」天閒走時忘了替花明心恢復原形,不然花明心怎麼也進不了圖騰石的。當然這樣一來花明心能帶的東西就少多了。
「沒有啊,這些都是族長送我的。」花明心理直氣壯地道:「你別說我,事情怎麼樣了?」 
「還好,我打算讓少鋒把那幫訓練的差不多的傢夥帶來,順便讓猩猩王幫著鍛練鍛練。」天閒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基本上經過猩猩王訓練後,那些士兵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通。」花明心拿著那麼多東西本來就重心不穩,這會被天閒一嚇更是撲通一聲栽了下來。
開什麼玩笑,雖然沒見過猩猩王手下巨猿和人打仗,不過出自天彗星的直覺,花明心很清楚那些怪物的力量。
既然是訓練,相信天閒是不會讓他們帶重武器的,可要是赤手空拳,花明心懷疑那五千人能不能擺平一頭巨猿。它們可是打敗過北歐瓦爾哈拉勇士,還和泰坦天使戰鬥過的太古猛獸啊,即使獸人族引以為傲的比蒙巨獸,它們也能輕易撕碎。
「先把我變回來,這樣好彆扭。」花明心從地上爬起來。
「你幹嘛那麼緊張,我當然會讓猩猩王下手輕點。」天閒替花明心恢復原本的身高。
 花明心其實挺懶的。至少在練功這事上,若不是白得了花語的辛苦成果,恐怕她現在連白侏儒都打不過。
「隨你,反正到時被朱絲埋怨的不是我。」恢復了身高,花明心才覺得正常一點,個頭那麼小,和自己平日的比例不同,看著地面總覺得自己好像一直蹲著。
「我們在這休息一天,估計少鋒明天就能趕來了。」天閒幫花明心把散在地上的一些飾物揀起來。那些東西有的只是普通的石頭雕成,看上去黝黑不起眼,這時天閒倒是有點相信花明心所說東西是族長送的了,因為以花明心的審美觀,按理是不會要這些東西的。
但對於白侏儒們則不同,這些石頭是從圖騰石上取下來的,對白侏儒有著非凡的意義。
「這麼快嗎?那麼一大幫人抗槍帶炮的。」花明心結過天閒遞來的石雕,漫不經心地塞進口袋裏。五千號人啊,不是小數目,而且還拿槍帶炮,哪個機場肯讓他們走啊。
「放心吧,他們明天一定能趕到的,這就是當初我要仇松替我掛個中將虛名的緣故了,這樣他們就是合法軍人,可以動用特別軍用機場,正好這附近有我國的空軍基地。」天閒早就想到會有需要調動大批武裝的時候,所以當日刁難仇松,硬是要來一個中將的虛銜,為的就是可以隨時動用當局遍佈世界各地的軍事基地。
看天閒這麼有把握,花明心也不好再說什麼。
 時間過的飛快,雖然是在洞穴裏,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夜幕降臨。
白侏儒們一向習慣早睡,畢竟他們的世界沒有電燈這東西,天一黑就只能憑著一些寶石的照亮,但在這非常時期,白侏儒們還是安排了大量戰士負責巡邏。
天閒和花明心都是練有內家真氣的人,一晚不睡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當然,想睡那也不方便。沒有那麼大的房子,而玄真九變只要是施法者失去意識比如喝醉酒,睡著了,被人打暈什麼的,很快就會失去效力,到時候被卡在房裏可不好玩。因此兩人選了塊僻靜的地方在運氣調息。
「明心,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嗎?」天閒忽然睜開雙眼。天閒聽到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覺得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什麼?沒有啊。」花明心本來就不大靜的下心來,這就是太聰明的壞處?心思不夠單純,很難專注地修練內息。
「你難道沒聽到很奇怪的聲音嗎?」天閒問道。
「沒有啊。你別疑神疑鬼了。」花明心瞪大眼睛看著天閒。
「不對,快跟我去看看。」天閒覺得心中很是忐忑。
「好吧。」反正花明心也嫌無聊。
眼前一座座小的像童話王國建築的房子還是無聲無息。一切都很正常。
「沒什麼嘛。」花明心左右張望著。
「奇怪,究竟哪不對呢。」天閒點著自己的額頭,眉峰緊皺,一定有什麼關鍵沒想到,究竟在哪呢。
「你想幫他們巡邏啊?他們安排了人的。」花明心隨口道。
「對了,巡邏兵呢?」天閒想到了,這麼久了,為什麼一個巡邏兵也沒看到,「不好,你去找找那些巡邏兵,我要去叫醒族長。」
這時候天閒也沒工夫唸咒了。一頭鑽進白侏儒族長的屋裏。
 白侏儒族長睡得很沉,「族長,族長,快醒醒!」天閒推著白侏儒族長。
「嗯,是誰啊?」沒叫醒族長卻把庫比驚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衣衫不整的庫比從隔壁摸了過來。白侏儒可沒有穿睡衣的習慣,庫比幾乎是光著身子,袖珍的胴體帶給天閒另一種誘惑。胸前的勇者之源此刻顯的格外耀眼。
「庫比,是我。」天閒避過目光。
 用了玄真九變後,天閒變的和庫比一樣大小,所以也不會再把庫比看成小孩,自然地就被庫比的身體所吸引,不過現在事情實在太詭異,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哦,是你。這麼晚來做什麼啊?」庫比總算清醒過來,卻是一點不覺得害羞。
 白侏儒每年的圖騰祭上都有女子的祭祀之舞,跳舞時都是不穿衣服的。白侏儒的女子絕不會為自己的身體感到羞恥,除非像白金祭司那樣屈服在敵人的暴力下而失去堅貞。
「情況有點不對,你把衣服穿上。」天閒不敢看庫比。
 夜晚是心魔力量最活躍的時候,眼前的庫比雖然是侏儒,但絕不像通常人們口中的侏儒那樣顯得四肢發育異常,而是純粹一個縮小几倍的小美人,對與欲魔的本心同樣有著無比的吸引力。
「沒有什麼不對啊。」說也奇怪,此刻白侏儒中幾乎所有人都昏迷不醒,只有庫比絲毫不受影響。
庫比慢慢靠近天閒,距離如此之近,天閒才藉著勇者之源的微光看到庫比臉上一點紅暈。
還沒等天閒做出反應,庫比的身體就依到了天閒身上。
「庫比,你怎麼了?」天閒大驚,這絕對不正常。
「我,我,我不知道。」玲瓏光滑的身體在天閒的懷裏扭動起來,帶給天閒無比的刺激。
天閒心頭一熱,已經衝著庫比的嘴唇吻了下去,唇舌交纏,庫比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天閒也慢慢把持不住,兩人就這麼滾倒在地上。
「天閒,不好了,你在哪,快出來。」花明心焦急的聲音把天閒從激情的邊緣拉了回來。
「庫比,現在不行!」天閒的意識忽然清醒過來,勉強讓開庫比的嘴唇。
「為什麼?」白侏儒是欲魔的後裔,擁有比普通人更熱烈的情感,沉迷其中後是無法自拔的,此刻已經有些癡迷的庫比無意識地問道。
「委屈你了。」事情太不尋常,天閒顧不得禮貌,出手點了庫比的昏穴。
「發生什麼事了?」天閒抱著庫比,一來到外面就看到迎面跑來的花明心,明心的手裏也抱著一個人。
「天閒,你快看看,我找遍他們全身都找不到傷痕,所有人都是這樣。」花明心把手中的那個人放到天閒面前。
「真的?」仔細在眼前的白侏儒身上檢查一遍,又讓花明心帶著找到其他人,那些巡邏的白侏儒此刻都沒了氣息,渾身找不到哪怕一點傷痕。
「心裏好難受。」庫比無意識地呢喃著。
「心?」天閒忙將真氣分入白侏儒們的心脈,「次聲炸彈?」這些沒了氣息的白侏儒們的心臟都受到很嚴重的創傷,心脈受創更是明顯。
這是當代最先進的武器,次聲炸彈,而且顯然是已經完善的那種,居然可以選擇攻擊目標而擬定頻率。
這次他們的目標顯然就是白侏儒,難怪自己會感覺不到。而庫比則因為胸前的勇者之源使得次聲波到達心臟時受到改變。加上在房屋裏,所以只是覺得心神動搖,而沒有受到傷害,可是這會離開房屋的保護就不行了。
「明心,你在這裡守著,我要找到聲波的來源。」天閒知道,這不可能是單純的炸彈,單純的次聲炸彈絕對無法校準如此精確的頻率。
「好的。」明心還不至於不知輕重,現在可沒心思拿天閒和庫比的事開玩笑。
微一閉眼,天閒開始默默感受次聲波的來源,對方是通過地面將次聲波傳到地下來的,經過無數次的折射,雖然頻率未變,但聲源的方向卻變的難以捉摸。
 幸好天閒還有一個幫手,那就是創世土所化並且和小灰合為一體的銀鼠。
「小灰,地面哪最先接受到次聲波?」天閒用神識和小灰聯繫。
 大地其實都是由創世土變化而來,因此擁有創世土身軀的小灰可以在任何地方感受到天閒的意識。
「正西三十里。」很快天閒就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地面上忽然突出一小塊,給了天閒一個肯定的答案。
沒有時間讓他再耽擱,天閒用最快的速度向目的地而去,甚至連到出口的工夫也省了,直接使用土遁朝著前方而去。
很快,天閒就來到目的地的正下方,上面兩個人正在用純熟的瑪雅語言對話。
「不會弄錯吧?」
「不可能,今天那神秘的雷雨分明是希望祭司黃金杖的力量。」
「希望如此吧。沒有黃金杖,黑金法師的法杖是沒辦法補充能量的,這麼搞很快我們的法杖就要報廢了,當初怎麼會被她們三個把東西偷走呢,不然也不至於在毀滅天災中弄的那麼狼狽,到現在聖者還沒恢復呢。」
「一定不會錯的,只要找到其中一隻,它就會指引我們找到剩下的。」
「你們在找它嗎?」地面裂開一道口子,天閒拿著黃金杖出現在幾個殭屍般的人面前。
 看到這人的面貌,天閒才真的明白他們口中所謂沒有恢復的意思。那次阿特蘭提斯人劫擄大量科學家想要恢復瑪雅人嚴重萎縮的身體,不過照目前的情形看來並不理想。
幾個青袍法師給人一種嚴重縮水的感覺,彷彿是已經有了幾千歲,臉上手上都滿是比車轱轆還要深的皺紋,三隻金黃中放著青色光芒的法杖正浮在他們面前,隨著幾個人手指的顫動不停地發出人耳無法聽到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天閒的突然出現使三個黑袍法師大是驚慌。而天閒手中希望祭司的黃金杖更叫黑袍法師們看直了眼。
「拿來!」
一個在胸前繡著古埃及大墓地之主、有著豺狼頭顱的戰神烏普奧特的法師,將自己面前的法杖取到手中,一蓬黑霧順著他的攻勢向天閒籠罩而來。
「在希望的光輝下,沒有死神可以降臨人間。」將黃金杖橫在胸前,不用天閒施法,黃金杖上已經升起一片金色的光輝,將所有的黑霧推拒在天閒身前一尺處。
「怎麼可能?黃金杖居然會保護他?」另一個胸前繡著蜿蜒電蛇的法師驚到,黃金杖只會保護自己的主人,可是天閒顯然不是白侏儒一族。
「禍起蕭墻,引來當年瑪雅文明的毀滅,為什麼到現在你們還是執迷不悟。」天閒放下手中的黃金杖,黑霧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天閒有些無奈,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若不是這些黑金法師引狼入室,或者瑪雅文明已經代替埃及法老王統治古大陸了。但在遭遇到那樣的打擊後,他們顯然還沒有覺悟。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跟我們說教,大哥,二哥,既然黃金杖在他手裏,我們也沒必要再為難那群侏儒了,還是聯手先把這傢夥收拾了吧。」最小的黑袍法師說話了,他的胸前是一頭巨大的鱷魚。
「也好。」胸前有烏普奧特花紋的黑袍法師道。於是三隻顫抖的法杖又回到三法師手中。
「我,烏普奧特,以大墓地之主的名義,召喚太古的戰士。」
「我,阿波非斯,以冥神之名,召喚陰靈的歸來,給予太古勇士新的生命。」
「我,塞巴克,以鱷神之名,賦予太古勇士猛獸的力量。」
「去吧,勇士們!」隨著三法師的咒語,地面忽然翻騰起來,接著一群彷彿古代木乃伊打扮的戰士出現在天閒面前,泥土構成的身軀一點不顯得笨拙,而那手中同樣土製的兵器更是堅硬無比,一切阻隔在他們和天閒間的東西都被他們手中的兵器撕成了碎片。
「大地賦予這個世界以生命,你們卻用她的力量來塗炭生靈,她也會流淚的。」地神該亞一直就是個很善良的女神,她的信徒也都是些熱愛生命的祭司。只有在自衛時,該亞才允許這些信徒將自己的力量用來攻擊。
本來天閒也看不起三個黑金法師,直到他們念出咒語,天閒才知道,他們不是神的信徒,而是古埃及代表邪惡的三大神祇,更是塞特的忠實走狗。
想來古埃及的塞特就是已經背棄信仰的黃金聖者吧,如此看來,古埃及人的文明是從瑪雅人處傳承的。
「該亞的事不用你擔心。」烏普奧特冷冷地道。
該亞只是和他們平級的神,傳說的該亞正是瑪雅的生命祭司。當年竊取黃金杖時,最先失去法力的該亞曾受到重創,因此在希望祭司的遺言中有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就是該亞。
「可是,你們用創世聖者孕育生命的泥土來作惡,創始者如何會答應呢?」天閒搖搖頭,對於那群橫衝直撞的木乃伊視而不見。
 說也奇怪,這次黃金杖沒任何異常,但那些木乃伊卻在接近天閒的一剎那就土崩瓦解了。
「看來創始神不讓你們使用他的泥土。」天閒用黃金杖撥了撥那些散落一地的土塊。有創世土所化的銀鼠在身邊,又有誰能用大地之力傷害自己呢?
「哼,不要得意,看我的『死靈波』。」召喚出的木乃伊居然會出現那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三名黑金法師心裏也毛毛的,雖然不懼怕那些普通的神祇,但創世眾神就不是他們所能對抗的。
 如果說他們是這個文明的先驅,那創始神們就是上個文明遺留下來的強者。
「我說過,沒用的。那畢竟不是真正的黃金杖,你們的力量是衝不破希望祭司黃金杖的局限的。」擺擺手,化成各種靈體攻向天閒的三隻法杖又恢復成原樣落到天閒手中,微一用力,就被天閒絞成了麻花。
「你們走吧,你們和白金祭司的恩怨,由你們自己解決。」天閒轉身要走。
什麼叫老奸巨滑,黑金法師們就叫老奸巨滑。他們絕不會逞無謂的匹夫之勇,失去了辛苦找來暫時代替黃金杖的法杖,他們知道,自己即使再神通廣大也無法破入真正黃金杖的結界。
 黑霧從地上升起,轉眼就將三名黑金法師籠罩在其中,「小子,你等著,我們會回來的。」
「哎……」長嘆一聲,塞特竟然就是瑪雅的黃金聖者,怎麼會變成這樣。
提著黃金杖,天閒默默轉回地下。次聲的來源已經消除,庫比也慢慢恢復過來,但那些已經被震斷心脈的白侏儒們卻永遠無法醒來了。
看著孤寂的部落,庫比眼裏留下淚來。難道說自己的族人就這麼被滅族了嗎?不可以的,昨天還熱熱鬧鬧的白侏儒部落現在已經變的冷冷清清。
「庫比,不要哭了。」看著庫比傷心,花明心也忍不住眼淚。嬌小的庫比此刻格外叫人痛惜,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無助地望著四周,眼中沒有一絲神采,有的只是無所適從的迷離。
「明心,我再也沒有家了。嗚,爸爸,還有大家,嗚,嗚。」庫比的淚水濕透了明心的衣襟。
「庫比,別哭,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啊。庫比,你,你別哭啊。嗚,別哭啊。」叫庫比不哭,花明心自己反而忍不住哭了起來。雖然和白侏儒們相處不久,但他們那種樂觀、豪爽、熱情,一切的一切都還在自己眼前,一轉眼這一切竟然變成冷冰冰的屍體,兩個女人哭做一團。
「庫比,你們別哭了。其實,他們還是有希望的。」天閒撫著庫比的長髮,眼前的小女人顯得那樣無助。
「你說什麼?」庫比抬起迷離的淚眼,不知所謂地看著眼前的天閒。
「我說,他們還是有復活的希望的。」天閒道。
「真的?」這次庫比聽清楚了,「那你幫我,幫我好不好?」庫比只能夠到天閒長衫的下襬,緊緊抓住天閒的長衫,哭著道:「只要你能救活他們,我把族中的寶物都給你。」
「哎,庫比」想讓庫比放開手,天閒蹲下身,「聽我說。」
「不然,不然……」庫比不肯放手,「不然我,我做你的女人。我知道我沒有明心漂亮,可是我也不差,不差的。」
庫比放開手,脫下自己剛穿上的衣服,這次連最後的一絲線縷都沒留,「你看,是真的,我也很漂亮吧。」看著眼前庫比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擺著和她的身份不相適宜的媚態,天閒的心中連一絲綺漣都無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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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香消玉殞
比起人類的壽命,庫比已經不小了,但在白侏儒族中,她還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是被眾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小女孩。從來沒有遭受這樣打擊的庫比已經迷失了,如果此刻沒人幫她一把,恐怕庫比就會從此一潰不起了。
「庫比,聽我說。」天閒按住庫比的雙手,解下自己的長衫,披在庫比裸露的嬌軀上,愛憐地替庫比擦去眼淚,「庫比,聽我說。不要這樣。」拉攏庫比的衣服,天閒對庫比道:「庫比,要救你的族人,你就一定要得到黃金杖的認可。繼承了白金祭司的身份後,你還會遇到更多的挫折,你這樣是不行的。瑪雅的後裔絕不能在挫折面前跌倒。」
「我!」庫比慢慢冷靜下來,攏了攏天閒的長衫:「我不能碰黃金杖,我沒用!」
「庫比,相信我。只要你有決心,黃金杖一定會認可你的。」天閒堅定地道,將手中的黃金杖送到庫比面前。
「我,我……」庫比伸了幾次手又縮了回去。
「庫比,能不能救你的族人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天閒將黃金杖放在庫比面前的地上,背過身去,「我喜歡的是那個勇敢的庫比,而不是輕易就被屈服的庫比。」
「天閒,你,你別走。如果你也走了,就再也沒人陪我了。」庫比拉住天閒,「我聽你的就是了。」
「這才對。」天閒轉過身,「庫比,白金祭司的黃金杖憎惡戰爭。所以,你想得到它的認可,就必須放下你的『勇者之源』。」
「好的。」庫比把那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勇者之源」從脖子上取下來,慎重地放在天閒手中,又一次向黃金杖伸出了手。
「嗡。」黃金杖劇烈地顫動起來,這次的推拒沒有上次的激烈,黃金杖被庫比握在手中,但並不很安靜,還在不停地抖動著。
「不要動,不要動。」庫比改用雙手握住黃金杖,看的出來,她正在盡力抗拒著黃金杖上的力量。重心不穩的庫比被黃金杖帶倒在地上,連連翻滾著。
「嗡。」又一聲悶響,黃金杖從庫比手中掙脫,斜斜地插在石壁上。
「這次我一定行的。」
庫比內腑被震傷,嘴角帶著一絲血跡。但她還是不服氣地伸出手,朝著高處的黃金杖抓去。
「天閒,怎麼會這樣?」花明心看的不忍。
「庫比曾經是戰士,這是黃金杖所不能接受的。雖然現在庫比取下了勇者之源,但那曾經握過兵器的手,黃金杖無法認同啊。」天閒很無奈。
被黑金法師的魔法所傷的人,只有集齊白金祭司手中的黃金杖才能使他們復活,但如果庫比無法得到希望黃金杖的認可,那麼一切都只能是鏡花水月。
「我一定行的!」庫比掉過頭來。
「庫比,你想做什麼?」天閒驚道。
「我這次一定行。」和黃金杖一同落到地面的庫比揀起地上的小斧頭,一咬牙,只見血光蹦濺,庫比發出一聲悶哼,一隻小手臂已經落到地上。
庫比丟掉左手的斧頭,再一次向黃金杖伸出。
這次,黃金杖沒有推拒,金色的光芒不再刺眼,而是那麼柔和。
庫比感覺到黃金杖在撫慰著她悲傷的心靈,彷彿是那從未謀面的母親,正在用那溫暖的大手撫摩著自己。
「有志者,事竟成!」看著眼前只能用奇跡形容的一幕,天閒露出笑容,在金色光芒下的庫比居然有一種神聖莊嚴的感覺。
「我,我成功了!」庫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祝賀你。」天閒點點頭,「現在,庫比,用你的血將法杖塗滿。它會告訴你該如何做。」
「好!」庫比將黃金杖用自己右肩處的鮮血塗滿。說也奇怪,自從握住這黃金杖後,右肩的斷臂也不再疼了。
染血的黃金杖又一次發出鳴叫,只覺得無數的咒語流過自己的心間,庫比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法杖啊,請為我指引同一血脈的族人,以我新一代希望祭司庫比之名。」鬼使神差的,庫比念出咒語。
黃金杖上的鮮血忽然慢慢褪了下去,最後所有的鮮血都凝聚成一個巨大的血滴。血滴在空中慢慢拉伸,平鋪,變成一塊血鏡。
在黃金杖的照射下,血鏡開始變換著畫面,出現了當初白金祭司遺言的最後一幕。
瑪雅人分三路離開了,略過白侏儒們這一路,朝西的一路直接往西,那是「風之祭司」。醜陋的風之祭司帶著那些信徒,漫長的隊伍不斷變的壯大,然後分散,又壯大,又分散,最後終於在一片河流邊停了下來。
「那是什麼地方?」庫比從來沒離開過這裡,所以轉身問天閒。
 「吉普塞人。」天閒回答道。
畫面再變,往東方而去的瑪雅人經過翻山越嶺,來到一個繁華的都市,巨大的宮殿,黑髮的人群,遠處一片崇山峻嶺。
「蜀山?」
不用庫比問,天閒已經給了她答案。血鏡也在同時散落到地上,黃金杖居然放出一道光芒一直穿破石壁,射到天上。
跟著光芒,三人來到外面,從兩個不同的方向,迎來兩道同樣的光芒。三道光柱撞在一起,迸發出奪目的色彩,彷彿在歡欣雀躍。
「庫比,看到了嗎?他們也在尋找你。所以,你不會孤單的。」天閒道。
「嗯。」庫比小聲應道,下意識地想用手擦還沒幹的眼淚。
「咦?」庫比驚叫起來,自己一隻手握著黃金杖,那現在的手是哪來的。
「不用奇怪,既然黃金杖承認了你,當然會還你為它所失去的。黃金杖有自己的靈性,它能懂得主人的心。」天閒笑道。
「謝謝你。」庫比感動地道。
「別急著謝,剩下的事要先想辦法將你們的洞穴冰封,否則等你找到另兩支黃金杖的後人,恐怕你那些族人也只能變骷髏兵了。」天閒道。
「那我該怎麼做?」希望之黃金杖並沒有冰封的功能。
「在這兒等我,你先盡力降低這裡的溫度,我去取回寒鐵琴。在我回來之前,你無論如何不能放鬆。」天閒道。
「你們要走?」庫比捨不得。
「別傻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聽話。」天閒蹲身輕拍著庫比的頭。
「我不是小孩了。」庫比讓過天閒的手,卻反抱住天閒,生嫩的雙唇吻在天閒臉上。
天閒一時呆住,良久才懂得回應起庫比的熱情。原本這種叫人覺得詭異的場景,此刻看來卻是那麼和諧。
「咳,咳。」花明心的咳嗽聲響起,「我知道不該打攪你們,不過這裡可是非洲,你們再這麼下去,那邊的屍體可要開始腐爛了。」
「庫比,去吧,我和明心會儘快趕來的。」天閒可不會臉紅,至於白侏儒本身就是很豪放的民族,除了不捨,在庫比的臉上也找不到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知道。」經過這次的打擊,庫比堅強了許多。
看著庫比堅定的背影,天閒衝著花明心展顏一笑:「天微星或者也誕生了呢。」
「你說什麼?」花明心一愣。
「沒什麼,走吧,先去找猩猩王要東西,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天閒說時,兩人已駕起遁光。
 猩猩王和巨猿們雖然不能離開禁地,但叢林裏多的是其他同類,猩猩王早就知道事情的發展,所以天閒只略微解釋一下猩猩王就清楚了來龍去脈。
 他可比天閒還要緊張那些白侏儒,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天閒要的血虱塞了一把給天閒,就催著天閒趕快上路。
天閒自然知道耽擱不得,雖然庫比已經得到黃金杖的認可,但是畢竟時日尚短,能支撐多久還很難說。這次去找猩猩王,雖然出了不少變故,但總還算順利,拿到了所需要的血虱,也解開了當年瑪雅人滅絕的真相,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那麼多內情。
在往月宗的途中,天閒遇到趕往目的地的朱少峰。天閒和花明心突然出現在朱少峰的面前差點沒把朱少峰嚇的從椅子上摔下來,天閒解釋了半天,才算把朱少峰安撫下來,幸好朱少峰已經習慣了天閒時不時地來點小刺激。
將白侏儒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朱少峰自然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不會讓人再越雷池半步。
 總算能暫保白侏儒聚居地的安全,天閒才真的放下心來,相信加上猩猩王暗中留意,庫比應該不會有危險才是。
叮囑朱少峰小心一些次聲波之類無形無聲的攻擊,天閒才別過朱少峰和花明心朝月宗總部而去。
兩人趕回月宗時已經是中午,月宗的雷達老遠就發現了天閒和花明心的蹤跡,靜君、靜容兩姐妹早就在下面等著花明心了。
「靜君、靜容阿姨,我們回來了,柴文和吳佩都還好吧?」花明心親熱地拉著靜君、靜容道。
「明心,哎!」靜君、靜容慚愧地道。
「阿姨,怎麼了?」花明心一呆。
「哎,我們沒照顧好吳佩。她,她……」靜君遲疑地道。
「她究竟怎麼了?」花明心大急。沒想到竟然真被天閒說中,當日她以「覆巢孤雛」點化柴文和吳佩時,天閒就曾說過她會弄巧成拙,沒想到竟然真被天閒說中。
「她,她投崖自盡了。」靜君自責地道。
「自盡?什麼?人呢,難道沒辦法救嗎?」花明心急噪地道。
「沒,沒能找到屍體。」靜君被花明心抓的痛入骨髓,卻不敢呼痛。
「明心,我早知道吳佩有求死之心。你就別再怪她們了。」天閒將明心握住靜君右臂的手彈開。
「可是。」沒想到真被自己弄的不可收拾,明心總算知道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沒關係的。記得我讓你交給吳佩的東西嗎?那是另一個世界的鑰匙。吳佩需要安靜,那裏會適合她的。」天閒阻止明心再說下去。吳佩的求死證實了天閒心中的猜測。
看來果然如星帝所言,這次的三魔亂世需要新的三十六天罡陣。現在有著天罡夙命的人已經開始出現在天閒四周,只等受一次死劫,三十六天罡才會真正歸位。
「真的?你不是為安慰我才這麼說的吧。」花明心太聰明,聰明的人有時就難免多疑,難免自作聰明。看來花明心還是沒能吸取教訓,對於這點,天閒也無能為力。花明心和花語在人間的遭遇不同,性格也大相逕庭,雖然兩人的所學相當。
「是真的。明心姐,在用心上,你終究不如語姐啊。」天閒意有所指地道。
「好了,看看柴文怎麼樣了,另外通知玉蟾,讓她帶寒鐵琴到這裡來。要快!」天閒不想讓花明心又想到別處去,很快就岔開不愉快的話題。
         ※       ※       ※
看到柴文時,天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時還好好的柴文因為吳佩的事顯得情緒很低落。這些天她該是一直在自責中度過的,看上去憔悴得很。
「柴文。」天閒暗自蹉嘆,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柴文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記得第一次見柴文時,那是個穿著泳衣的天真少女,活潑刁蠻而又有些任性,但卻純真無暇。會因為一時的出糗而尋自己晦氣,也會因為整不到自己而找玉蟾她們撒嬌,還會發發小姐脾氣。可是,短短三年,如今的柴文已經不復當年的天真,眼裏多了幾分叫人心疼的迷茫。
「哦,天閒,四姐她……」柴文傷心地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她沒事的,她現在只是需要找一個沒人認得她的地方去舔傷口。」天閒安慰柴文道。
「是真的嗎?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為我一定要去救爺爺,四姐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柴文很平靜地道。
「柴文,認識以來我騙過你嗎?」天閒搖搖頭,柴文算是長大了嗎?可是成長的代價未免太沉重了。若是如此,天閒寧可柴文還是當年那個沒事衝自己放蠻的小女孩。歷經人事滄桑,天閒比任何人都明白童真的可貴,當失去它以後,誰也找不回來。
「沒有。」柴文一呆,眼中忽然出現希望的神采,「那能帶我去看看四姐嗎?」
「不能,至少現在不能。你現在要做的是照顧好自己,當時機成熟時,我會帶你去見她的。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吳佩,其實大可不必,日後你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天閒道。
 「是嗎?還是不能。」柴文的神情又低落下來。
「柴文,你是為什麼忍辱偷生的?在那樣的環境裏你可以堅持下來,為什麼在希望面前,你反而卻步了?」天閒厲聲道。
「我!」柴文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是血虱,吃了它。你的病立刻就會痊癒。以後何去何從,你自己定奪吧。」天閒放下裝血虱的瓶子,轉身拉著靜君、靜容和明心離開柴文的病房。
解鈴還須繫鈴人,柴文的心病是她自己種下的,只有靠她自己的力量才能解開。
回到明心的住處,等著玉蟾將寒鐵琴送來。明心很擔憂,幾次想開口要天閒去看看柴文,都被天閒打斷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天閒和明心就這麼面對面坐著,誰也沒有開燈,黑暗中明心忽然覺得眼前的天閒有點陌生。
「玉蟾,你來了。」天閒打破寂靜,向門外走去。
「什麼?哦。」花明心正在仔細觀察天閒,被天閒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忙跟了過去。
「玉蟾。」門外正是剛下飛機的除玉蟾,身上斜背著黑色的布套,正被天閒摟在懷裏,輕聲安慰著。
「天閒,我剛聽說小佩她……」除玉蟾聲音帶著哽咽。五姐妹如今各奔東西,除了絲絲還正常聯絡,其他人都音信渺茫。如今得到的為什麼總是噩耗呢。
「她沒事,玉蟾,將要發生的事,誰也無法阻止,但我答應你,當有一天,我能卸下這一肩的重擔,我一定帶著你,語姐,秀姐,帶著你們所有人到一個世外桃源,去過寧靜的日子。」天閒道。
「閨中女兒不知愁,春日凝粧上翠樓。驚見花落春凋早,懊惱昨日再難留。天閒,如果能再來,我或者會選擇一個平凡一點的愛人,至少不會這麼痛苦,可惜現在我已經放不下你了。」除玉蟾癡癡地道。
「玉蟾。」天閒心裏一陣感動。玉蟾對天閒的愛從來沒有要求過回報,讓天閒怎麼能不感動?直到現在,天閒依然沒有給玉蟾一個肯定的承諾。
「對了,我這次來還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玉蟾忽然發現隱在天閒身後的明心。她還不知道明心和花語間發生的事,忙站直身子。
「什麼事?」天閒先是一愣,等到發現明心也在身後才恍然大悟。玉蟾和自己的關係一向很曖昧難明,難怪玉蟾會害羞。
「夢佳城的方堰偷東西被人扣下了。」除玉蟾皺眉道。
「什麼?」天閒嘴張的足可塞下一個雞蛋。開什麼玩笑,方堰那小子怎麼越來越沒出息了,居然兼職起三隻手來,還這麼差勁地被人抓住把柄。
「是真的,我也是動身前剛聽說的。秀姐讓你順便去夢佳城看看,畢竟方堰是星宗未來的星子。」除玉蟾被天閒誇張的表情逗樂了,忍著笑替天閒合上下巴。
「這小子,真會給我找麻煩。」天閒恨恨地道,炎龍集團什麼沒有,用的著去偷東西嗎?簡直丟儘自己的臉。
「你還是快去吧,聽說人家揚言,如果你三天之內不趕去的話,她就按照江湖規矩,砍掉方堰的右手。」玉蟾道。
「可我現在走不開啊。」天閒頭大如鬥地道,庫比還在等著自己呢。
「沒關係,天閒,你和玉蟾去吧,白侏儒的事交給我你就放心吧。」花明心很體貼地道。
「可是,你的功力!」若真是花語,天閒是沒什麼好擔憂的,可是明心一向不怎麼練功,雖然有了花語的真氣,但在應用方面天閒就很不放心了。
「你別看不起人。」花明心氣道,心中則是隱隱的悲哀,怎麼自己就這麼差嗎?
「好了,好了。」花明心一閃而過的悲傷沒能瞞過天閒的眼睛。花明心太聰明了,這種人也就難免多疑。
「我不是關心你嘛,怕你有什麼閃失。」
「行了,別肉麻了。」花明心把天閒湊過來準備吻她的頭推到一邊。
「事不宜遲,我們快動身吧。」
「也好,庫比那就拜託你了。玉蟾,我們去夢佳,方堰那混小子。哼!」天閒咒道。
「好吧,那我先走一步了。」明心知道玉蟾對天閒的心意,誠心多留點時間給兩人。
「語姐真是,這麼急著走。」玉蟾哪能不知道花明心的意思。紅著臉道。
「她只是不想做電燈泡而已。」天閒笑道。玉蟾現在更美了,面對著她,天閒覺得自己的定力好像越來越差了。
「什麼電燈泡,難聽死了。」玉蟾不依地別過身子。
「我們也該走了,雖然方堰那小子被人砍只手沒什麼,不過我想看看是誰居然能逮住那條泥鰍。」天閒又把玉蟾拉到自己懷裏,纏綿好久。
「大姐,我也想一起去。」柴文的聲音。
「小文,你……」玉蟾道。
「聽說那裏有間孤兒院,我想去那裏靜一靜。或者和孩子們一起,能幫我忘掉一些事吧。」柴文的情緒還沒恢復。
「小文,可是……」玉蟾猶豫地看著天閒。
「這樣也好,方堰那小子我也不放心。」天閒知道柴文說的是實情。或者童真的笑臉是醫治柴文最好的藥吧。
多了一個柴文,天閒是沒辦法再用遁光的,只好讓月宗準備交通工具。幸好月宗的工作效率也不差,不過幾分鐘,飛機已經在跑道上等待起飛了。
連夜趕到夢佳城,迎接天閒的居然不是小眉而是琳達。
「到底怎麼回事?」天閒覺得事情肯定和琳達有關,不然即使方堰不在,也該由小眉來接人啊。
「都,都是我不好。」琳達吞吞吐吐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天閒邊走邊問道。
「是這樣的……等到沒人時再說吧。」琳達看看機場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道。
「好吧。」天閒點頭道。一直到上了炎龍集團的汽車,琳達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出來。
小眉以前當過交際花,這點天閒早就知道。琳達也經常裝成妓女去偷東西,所謂常在江邊走,難免不濕鞋。
不知小眉當初怎麼會有一卷床戲的錄影帶落到別人手裏,而且拿出來威脅小眉。
小眉當然不肯就範,卻被多事的琳達知道了,偷偷跑去想辦法,想故伎重演,將錄影帶偷回來,沒想到這次卻碰上高人,不但沒能把小眉的錄影帶偷回來,還多了一卷琳達的裸照。
 這下方堰急了,不顧身份跑去當小偷,結果就是他也落到別人的陷阱裏了。
「對方是誰?」顯然這次的事是有預謀的,而且還知道自己和方堰等人的關係,最終目的其實是想把自己引來。
「是『溫柔鄉』的老闆。」琳達道。
「不要去分部了,直接去『溫柔鄉』。」天閒想了一會,吩咐道。
「是!」開車的就是方堰的私人司機。
「這裡就是溫柔鄉?」看來這些地方都是千篇一律,這溫柔鄉和如意樓、胭脂樓一樣,都是高級的妓院賭館銷金窩而已,看那外面站的幾個小姐,比清醇不如玉蟾的如意樓,比嬌艷不比蘭提斯的胭脂樓,不過看來生意倒是比那兩家都好。
「是的。」琳達躲在天閒身後道。
「你先帶柴文去『家』。玉蟾,你和我上去。」天閒吩咐琳達道。
「我,我也想一起去。」琳達畏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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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現在還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回去。」天閒難得衝著琳達嚴厲地道。
「我,好嘛,那麼兇幹嘛。」琳達哪是天閒的對手,很容易就被天閒給嚇住了。
帶著玉蟾這樣的美人逛窯子,恐怕只有天閒才想的出來。可惜在玉蟾面前,迎春的百花都被比了下去,顯得委瑣不堪,一時間充滿男女淫聲的溫柔鄉居然落針可聞,無論男女,所有的眼睛都聚集在天閒和玉蟾的身上。
雖然男性中有不少色眼,不過玉蟾的暴光率太高,那不開眼來找茬的可沒有,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矣! 
「小姐,你們老闆呢?請告訴她,她等的人來了。」天閒對櫃檯邊一個呆站著的小姐道。
「哦,是的。請您等一下!」那小姐沒來由地臉紅了,忙拿起櫃檯上的電話。
「董事長,有人找您。」
「請您等一等,董事長就下來。」櫃檯小姐小聲道。
「不要緊。」天閒微微點頭道。
 一時間大堂裏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都在猜測著天閒的來歷。
「天閒,我想起這裡的老闆是誰了。」玉蟾小聲對天閒道。
「誰?」天閒問道。兩人的親熱可是妒煞旁人。
「就是溫柔。」玉蟾道。
「溫柔?」居然有人叫這名字?不過倒蠻好聽的。
美麗的女人男人通常會喜歡,而溫柔又美麗的女人,男人則更喜歡,何況這個女人還很有錢,雖然年紀大了點,但絕對沒辦法從她臉上看出來。
這個女人就是溫柔,在娛樂界,她是一個傳奇,論起資格來甚至還在除玉蟾的父親除坤之上。
「天閒先生遠道而來,真是失敬了。」平靜的聲音裏充滿誘惑,立刻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樓梯口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絕代的佳人,奪走了玉蟾的光輝,彷彿空谷幽蘭,顯得那麼光彩奪目,鶴立雞群。
但是真要仔細打量的時候,卻發現,除了一雙充滿魔力的眼睛,這女人的五官都是很模糊的,給人一種霧裏看花的感覺。
「溫柔小姐?」天閒總算知道什麼叫青春永駐,眼前的女子一點衰老的樣子都沒有,怎麼看都不像六七十的人。
「天閒先生請!」溫柔做出個幽雅的姿勢,又傾倒了一群人。
「不敢。」天閒微微頷首,挽住玉蟾一起踏上階梯。
天閒的行為叫溫柔微微一呆,從來沒有男人在她面前還能記起別的女人,可是天閒顯然對她的美色是免疫的。
「溫柔小姐,我的來意不用說了吧?」天閒很隨便地坐在溫柔辦公室的沙發上,這溫柔連辦公室都弄的迤儷萬分。天閒的手卻始終沒有離開玉蟾的纖腰。
「呵呵,既然玉蟾妹子在,當然知道我早就是老太婆了,還小姐啊?」溫柔掩口而笑。
「溫柔小姐說笑了,看小姐的容貌,誰敢說小姐老?」天閒不冷不熱地回道。
「呵呵,天閒先生真會說話,難怪玉蟾妹子這麼心高氣傲的人都對你死心塌地。」她和玉蟾都是娛樂界的人,多少有點交情,這麼稱呼玉蟾倒也無可厚非。
「溫柔小姐說哪話,玉蟾可是我好容易才追到的。」天閒道。
「呵呵,天閒先生真體貼,處處替玉蟾妹子著想,不過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當初玉蟾妹子有難,先生英雄救美,才造就了這段佳話呢。」溫柔亮了一點底牌。沒想到她居然清楚當年的事,看來倒是不能小看。
「話不多說了,我想請小姐放方堰一馬,您的損失,我願意加倍賠償。」天閒道。
「呵呵,何必說的那麼嚴肅,我只是久仰先生,才想藉機結識先生。先生好不容易來了,總要多坐會吧,我還有東西請先生欣賞呢。」說話前先笑兩聲彷彿是這溫柔的習慣,但天閒聽著可就不舒服了。
辦公室的燈光暗了下來,變成暗淡的粉紅色,對面的墻壁上開始出現一副投影。
沒想到溫柔請天閒看的居然是一齣春宮。
「這是什麼?」天閒不為所動地道。
「哦,這就是方堰想要的啊。」溫柔道。
聽溫柔這一說,天閒才發現畫面中的女主角赫然就是小眉。想不到年輕時的小眉居然有如此姿色,想必是從小就被訓練來取悅男人,畫面中的小眉絕對是男人的寵物。
「沒想到小眉昔日居然有此姿色,可惜紅顏易老,青春難駐,總是不比溫柔小姐。」天閒很平靜地看著溫柔準備的所謂好戲。
「啪,啪,啪。」溫柔鼓掌道:「一直以來,溫柔所見的男人中,先生的定力確實數一數二。」
「那倒未必,可能是美女見的太多了吧。」溫柔能和玉蟾花語爭輝,那是因為特殊的原因,小眉可不行,那種毫無主見的為欲而生的欲奴,在天閒眼裏只是一具美麗的屍體而已。
「這倒是,比起玉蟾妹子,確實差的太遠。」溫柔一呆道。
 得隴望蜀幾乎是男人的通病,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即使家裏的老婆千好萬好,也不及外面的來得刺激。如果說是因為玉蟾在身邊,可是以溫柔閱人無數的目光看來,天閒確實沒有一點心猿意馬的跡象。
「該說正題了吧。」天閒道。
「不,我倒是對先生有了好奇心,我想和先生打個賭,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興趣。」溫柔突發奇想。
「什麼賭?賭什麼?」天閒生硬地問道。
「如果我輸了,當然把方堰完整無缺地交給先生。如果我贏了,先生卻要依我一件事。」溫柔道。
「好!」天閒也不問賭什麼,一口就答應下來。
「先生不問問賭什麼嗎?」輪到溫柔吃驚了。對天閒,她覺得越來越看不透了。
「不用,我相信溫柔小姐總不會是那太不堪的人物。」天閒大大咧咧地道。
「先生這麼一說倒真叫溫柔有詭計也不好意思使了。我只想和先生單獨呆一會,若先生還能這麼鎮定,那自然就算我輸了,若是先生心猿意馬,把持不定,那先生就算輸了。」溫柔道。
「哦?很有趣的賭法,不過要是真冒犯了小姐,豈不是罪過。」天閒嘴角掛出一絲冷笑。
這溫柔確實不簡單,看來她可能連自己是欲魔的事都有所耳聞了,不然不會設下這種陷阱給自己跳。可是她卻忽略一件事,天閒有欲魔之心,但一樣有星神之力,豈是那麼容易就範的。
「那溫柔只好嫁給先生了。幸好能和先生為伴也不算委屈了溫柔。」溫柔媚笑道。
「小姐厲害!現在就開始嗎?」這溫柔最後的話簡直就是一種直接的挑逗。從表面看來,這次的賭注怎麼都是天閒佔便宜,而且溫柔連最後一絲顧慮都替天閒拿掉,看來她倒真是在天閒身上落足了本錢了。
「玉蟾,你出去一會,有什麼事就叫我。」天閒不擔心自己,倒是怕溫柔用調虎離山之計算計玉蟾,那才真的麻煩。
「先生真是太小心了。」溫柔道。
「初次打交道,還是小心點好。」天閒不為所動。
大門將天閒和玉蟾隔開。對於天閒,玉蟾反比天閒自己更有信心。
 而天閒和溫柔相對的地方,此刻居然變成一片粉紅的海洋,溫柔在其中翩翩起舞,身上的洋裝也變成粉紅色充滿挑逗的紗衣。
溫柔太瞭解男人了,她知道,像天閒這樣自命不凡的男人絕對不會看的起自甘墮落的蕩婦,所以她的動作充滿誘惑和性感,卻絕對不會淫蕩。
為了天閒,今天溫柔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領,賣力地扭動著身體……
「徒具其形而去其真意,不過爾爾。」溫柔弄的自己香汗淋漓,最後卻換來天閒冷冰冰的評語,她就是脾氣再好也受不了了。
「你……」
「怎麼,小姐,你輸了,該履行諾言了。」天閒道。
「好,好。」溫柔氣極反笑,打開了門,「跟我來。」
「請帶路。」天閒和玉蟾跟著溫柔朝走廊的盡頭走去。
沒想到在極盡繁華能事的地方,居然會有兩扇如此古樸的木門,門的兩側還貼著一副對聯。上聯:「嘆今朝,莫敢問天,苦海回頭,依舊煙波微茫」;下聯:「想昨日,豈願多情,血池沉淪,還是千頭不悔」;橫批:「萬死不辭。」
「兩位,請進吧,你們要的人就在裏面。」溫柔沒在意天閒俊巡在對聯上的眼神,逕自打開兩扇木門。
「慢著。」看著兩副充滿不甘和怨氣的對聯,天閒正自感嘆,卻發現玉蟾竟要朝門中走去,急忙一把將玉蟾拉住。用力過猛之下玉蟾反彈回來,撞在天閒胸口,正被天閒一把抱住。
「哎呀,就剛剛分開一會就這麼卿卿我我起來了。」溫柔故意擠兌天閒和玉蟾。
「天閒。」玉蟾羞急之下嗔道。
「不要進去,我想你一定不想這麼離開我吧,不過如果踏進這道門,我可就沒把握了。」天閒將玉蟾抱的更緊。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可不要嚇唬奴家,彷彿奴家要謀財害命似的。」溫柔的嗲聲又起,不過這次卻不是那麼平靜了。
「地獄黃泉渡,紅塵生死門。苦海無底洞,情天不悔魂。姑娘,怎麼稱呼?」天閒衝著溫柔道。
「哦,你竟然都知道?」溫柔的笑容消失了,但卻顯得更加迷人,似乎這才是她本該有的面貌。
「四大絕地,僅次雷池而已。我雖然孤陋寡聞卻也不敢不知。姑娘既然擺出這兩難生死門,身份不言而喻了。」天閒淡然道。
「地獄黃泉渡」指的是三途河,那裏有一種叫「地藏虐」的東西,專門摧毀別人辛勞的成果,在那裏,人們只能放棄一切希望;「生死門」則是棄卒才能使用的,可以困住任何生命的結界;至於「無底洞」,佛家從不殺生,所以罪孽深重者就被打入了永遠無法出來的無底洞;而「情天不悔魂」卻是一個綺麗的傳奇。
「難怪管是非說不可小看你,你果然了得。」溫柔的表情越來越冷,但因此散發出的魅力卻有增無減。
「小姐過獎了。天閒只是平日裏無所事事,難免就見的多了。」天閒不動聲色。
 兩難生死門是棄卒用來對付天地神魔的東西,即使以天閒的力量,也不敢輕易踏入其中。
「先生不必過謙。事已至此,溫柔也不必拐彎抹角了。我此來是想請先生高抬貴手,放管是非一馬。」溫柔目光如電地看著天閒道。她相信,在自己面前,絕對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自己的要求。
「小姐此言差矣。管是非濫施咒術,為邪力反噬,我又如何放他?」天閒環著玉蟾退開兩步,離開正對生死門的位置。
「先生這話就是在推搪了,既然先生能為那些孤兒們轉劫,當然也能救是非了。」溫柔步步進逼道:「何況,若先生執意不肯,那先生的那位朋友恐怕就要在生死門中流浪永遠了。」
「這……」天閒一陣猶豫。他當然不想方堰有何不測,但是如果答應了溫柔,那就得將所有的反噬之力再分擔到別人身上,豈不是造成更多不幸。
「先生不用為難,我知先生宅心仁厚,當然不忍牽連無辜。溫柔這裡有孽石一枚,當可替是非承擔罪責了。」溫柔拿出一塊彷彿跪著的人形石頭。
「小姐既然這麼說,我還能拒絕嗎?」傳說孽石乃人間作惡多端、卻在臨終時幡然悔悟者所化,發宏願替人間受萬般罪孽,當所承受的罪孽洗盡生前所為,則孽石從此化為塵土,和傳說中的替身地臧有點像。但這只是傳說,便是天閒也未曾見過。
「先生爽快,溫柔自然也不能小氣。我這就讓人把方堰放出來,至於那些錄影帶,就算是我送給先生的禮物吧。」溫柔知道以天閒的身份自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來,樂得做個人情。
「那我先謝了。」天閒放開玉蟾,對著溫柔一拱手。
「那小姐所說的管是非在哪呢?」
「自然就在門後了。」溫柔說著玉手輕搖,那兩扇充滿詭異氣息的木門就這麼憑空一轉,變成再普通不過的合金鋼門。鐵門輕啟,其中赫然躺著一具半腐爛的人體,不是那管是非是誰。
「啊!」眼前的東西把玉蟾嚇的不輕,從未見過腐爛成那樣的人居然還活著。當然,幸好她看不到更多的,若有天閒的眼力,她就可以看出,在那半腐爛人體的身上,還伏著無數的怪獸魔蟲,不停地在啃食著管是非。
「先生,請吧。」將孽石遞過來,溫柔默默退了出去……
「小姐,天閒告辭了。」管是非身上的那些邪物都已經聚集在孽石之上,而那塊孽石也消失了。沒想到傳說居然是真的。精疲力盡的管是非暫時是沒法起來了,自然只能勞駕溫柔相送。
「先生想知道溫柔的真名嗎?」溫柔忽然問道。
「若小姐願說,當然最好了。」天閒一愣。剛才溫柔一直在迴避這個問題,怎麼現在又主動提出了。
「我姓莫,莫問天。」溫柔輕啟朱唇,吐出一個充滿怨氣的名字。
「玉蟾,方堰,你們先下去等我。我一會兒就來。」聽到溫柔那充滿幽怨的聲音,天閒停了下來。
「好。」玉蟾自然是沒話說。
「大師兄,這妖女……」方堰就沒那麼老實了,口不擇言地道。
「嗯?」天閒沉聲哼道。
「我,我下去就是了。」見天閒板起臉,方堰不敢作怪。
「先生有話要對問天說嗎?」溫柔看著天閒的背影道。
「天外星神都沒有介入過當年的事……」
玉蟾和方堰很快就等到天閒,方堰不死心地追問天閒到底留下做什麼,天閒卻只是給他一個神秘的笑容,弄的方堰抓耳撓腮,急的不行。
「吶,這是你要的東西。」天閒把溫柔給的錄影帶遞過去。
「大師兄,謝謝大師兄!」現在方堰哪還管天閒留下幹嘛的,抱著錄影帶就跑,看著天閒搖頭不已。
「你究竟和她說了什麼?」看方堰跑遠,玉蟾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她告訴我,東西不是她找人拍的,只是有人不忿小眉她們故做清高所為。其實說到險惡,還是人心最為險惡啊。」天閒隱瞞了一部份真情。
再說溫柔鄉天閒走後,溫柔所在的那層樓忽然陷入一片黑暗,溫柔忙跪倒在地:「父親大人。您來了?」
「問天,你對他動心了?」黑暗裏蒼老的語氣,沒有一點感情。
「問天不敢。」溫柔道。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了?」黑暗裏的聲音道。
「父親,我……」溫柔的聲音不再平靜了,帶著幾分恐懼的顫抖。
「沒想到這欲魔才是三魔中最難對付的,幸好我們已經基本迷住了兇魔和貪魔。只要神魔內部無法齊心,那我族就能從中興風作浪,進而達到我們的目的。對了,你派去接近欲魔的人好像並不成功,看來還是要你親自去才行。」
「女兒不敢。」溫柔更加惶恐。
「什麼不敢?這是我的命令,說到美色,族中無人能和你相比,那欲魔閱盡人間絕色,你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可是女兒已經在他面前露過相了。」溫柔不想接受這個任務。
「那又如何,我自有辦法。你知道,我對你的期望一直最深,千萬不要叫我失望。」
「父親,可是……」溫柔急道。
「不要多說,我自有安排。經過這麼多年的計劃,我們好容易才造成今日的局面,我一定要引出那幫人……記住,你一定要想法接近欲魔,他是最關鍵的一環。」樓層恢復了光明,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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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9:19: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雲中艷情
玉蟾和天閒來到「家」時,那跑在前面的方堰已經在那兒衝著琳達吹噓自己的功績,琳達被他逗的前仰後合。
 看到天閒和玉蟾回來,琳達忙跑了過來,方堰也訕訕地停下手舞足蹈的動作。
「柴文呢?」天閒沒看到柴文。
「哦,在裏面,好沒天理。我長的這麼帥,為什麼沒柴文那麼受歡迎。」方堰苦著臉道。
「怎麼回事?」玉蟾一呆。她和方堰不是很熟,愣愣地看著眼前表情誇張的方堰。
「別理他,琳達,柴文呢?」天閒一把就把方堰的臉給推到一邊去了。
「大師兄,你輕點。」方堰落到溫柔手裏,那溫柔小姐對他可是一點都不溫柔,臉上的淤青還沒好呢,被天閒這一下,推的差點沒送了半條命。
「柴文姐姐在裏面呢,孩子們都好喜歡她。」琳達替方堰解圍。還好心地去替方堰揉著痛處,方堰自然叫的更大聲了。
「呵呵,我們進去吧,別在這礙事了。」天閒笑笑,看來方堰蠻有能耐的嘛,這麼快就把琳達給騙的死心塌地了。
不管那邊兩個小冤家的糾纏,兩人朝著琳達指的方向而去。
「咯咯,呵呵,哈哈……」一串夾雜著童音和嬌笑的聲音順著窗戶飄來。
透過大窗,天閒和玉蟾看到溫馨的一幕,柴文正和很多孩子鬧成一團,在她臉上,又找到往日在精英學院的那種嬌憨、天真和發自內心的喜悅,還多了一份母性的慈愛,這會兒正將一個最小的孩子抱坐在膝上。
「看來這裡確實很適合她。」天閒對身邊的玉蟾道。
「嗯,小妹這樣,我也放心了。小佩已經……如果小妹再有什麼不測,叫我……」玉蟾說著又傷心起來。
「好了,相信我,她們都不會有事的。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為這些事傷心,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似乎受到感染,兩人就這麼在窗外熱吻起來。
「大姐姐,你們在做什麼?」一個細小的聲音響起,玉蟾還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拉自己的褲管,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已經圍滿了一些用好奇目光看著兩人的小孩,後面還有帶著揶揄目光的方堰。
這下玉蟾可被鬧了個大紅臉,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乾脆將頭埋進天閒懷裏不肯抬起來。
「玉蟾,我們也該走了。」天閒怎麼忍心讓玉蟾受窘,環在玉蟾纖腰的手微一用力,玉蟾一聲驚呼,更是緊貼在他身上。接著天閒兩腳在地上一錯,人已拔空而起。
「柴文,我們先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玉蟾才算慢慢恢復過來,偷偷抬頭張望著四周,卻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有點奇怪,四周怎麼白茫茫的,好奇地動了動,想從天閒懷裏掙脫出來,無意間朝下一看,嚇的大叫一聲,整個人乾脆掛在了天閒身上。
 總算領略了什麼叫騰雲駕霧了,現在她和天閒居然是在雲上。
「我,我是不是在做夢。」一直知道天閒很厲害,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手。
「當然不是,白侏儒那邊的事情很急切,而且剛才再呆下去,我怕有人會羞死,只好辛苦一點了。」天閒打趣玉蟾。
「你,你還說,都是你,叫我以後還怎麼有臉去那兒看小妹。」玉蟾掛在天閒脖子上不敢亂動,所以騰不出手,不然恐怕粉拳早就招呼天閒了。
「沒關係,那些小孩子又不懂,再說了,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天閒好笑地抱抱玉蟾。
這會除玉蟾可是如同身在案板,任人魚肉。第一次嘗試飛行滋味的她打死都不敢放開天閒,只能任由天閒胡來。
難得有機會乘人之危,天閒還不抓住時機大快朵頤,一番作為下弄得玉蟾鼻息粗重,衣衫淩亂,玉蟾雖然被弄的渾身無力,偏又不敢放手,臉比剛才更紅了。
「玉蟾,比起幾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的身材可是越來越好了。」最近一直在忙這忙難,難得現在有空閒。這麼飛到目的地雖然比飛機快,那也要好一會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天閒拿玉蟾開涮。
「你,你個大壞蛋。第一次就對人家那樣,現在還這麼對我。」玉蟾的呼吸稍微平穩一點。
 其實她不想想,就算她放手,天閒又怎麼捨得摔死她。何況這麼高的地方,居然沒有一點烈風,她都不覺得奇怪嗎?當然是天閒佈下的能量罩將兩人裹的好好的,才會如此。
「天地良心,我那次可是什麼都沒做。」天閒叫屈道。
「哼,人家可還是姑娘家,被你那麼亂來,你居然還說什麼都沒做。」玉蟾鼓著嘴道。
「哦,你說這樣嗎?」反正在這也不怕被人看到,天閒居然解開玉蟾的胸前衣襟,如同第一次見面那樣,含住玉蟾的乳峰,不同的是這次不再是那含苞待放的椒乳,而是成熟的石榴。
「你,你幹什麼?」玉蟾大急,「嗚,噢……」
「你要死啦!」天閒放開玉蟾時,玉蟾已經完全軟倒在天閒的懷裏,哪還管現在是在哪了,若不是天閒抱著,她早就倒下了。
「什麼話?你是我的女人,這麼多年一直看著不能動,我可是早就等不及了。」天閒笑道。
「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壞?」渾然不覺天閒已經放開自己,而玉蟾也就這麼站在半空,玉蟾自顧自地整理著被天閒弄亂的衣服。
「那我就壞到底吧。」天閒大笑道,趁著玉蟾還沒發現異常,一把又將玉蟾抱起……玉蟾待要掙扎……
「小心下面!」
「啊!」果然被天閒提醒後,玉蟾又一次抱緊天閒,不敢放手。
 剛才被溫柔勾起的情慾之火只是被壓制著,這會再和玉蟾一再糾纏,天閒可不是天界那些假道學,何況他和玉蟾本就郎有情,妾有意。
 玉蟾的衣服慢慢離開身體,羞急之下,玉蟾只能大叫。
「不要,待會下去怎麼見人。」芳心裏玉蟾對天閒自然是千肯萬肯,但如果待會下去光著身子,怎麼有臉見語姐還有那素未謀面的庫比啊。
「放心,一切有我!」天閒邪邪地笑道。玉蟾身上的衣服已經一件不剩。
又一次見到玉蟾的身體,不再是當年的青澀、稚嫩的女孩。變成了充滿誘惑、豐滿圓潤的女人,原本柔弱的身體因為這些年的鍛練有了一些肌肉,刀削的雙肩,修長的粉頸玉臂,壓在自己胸前變的扁平的乳房,還有一束蠻腰,平坦的小腹,加上豐滿的臀部,羞閉著雙眼,吐氣如蘭。
 原來玉蟾竟然這麼美,天閒一時呆住了。
「嗯。」感覺到天閒如火的目光有如實質,玉蟾發出無意識的呢喃,將天閒魂魄喚回。將玉蟾抱起,埋首玉蟾胸上,聲聲呢喃呻吟從玉蟾口中發出。不堪刺激的玉蟾如八爪魚一般用四肢纏在天閒身上。
當年的春夢重現,不過這次卻是真實的,玉蟾真正成了天閒的女人。真正的以天地為床,遨遊天空做這檔事的,想來天閒也是第一人了。
激情後的玉蟾渾身泛紅,伏在天閒懷裏喘息著,剛才實在太瘋狂了,虧得天閒,換個人早就在忘情之下摔到地麵粉身碎骨了。
「使壞完了。」玉蟾低聲道。
「怎麼會完,我可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使壞呢。」天閒又在玉蟾胸上捏了一把,引得玉蟾一聲驚呼,忙摀住前胸。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彷彿透明的圓球內。
「你!」想來玉蟾已經知道自己白擔心了那麼久,還讓天閒趁機佔了便宜。想到在剛才激情邊緣還緊張無比,生怕一個不留神掉下去,直到最後昏過去時才放開雙手,玉蟾不禁又氣有急。
「哈哈,那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一直以為會掉下去。」玉蟾的表情怎麼能瞞的過天閒,天閒忙替自己撇清。
「哼,現在你得意了?回去我去找姐姐們告狀,說你欺負我。」玉蟾氣道。
「嘿嘿,到時你們一起來,正好我來個兼收並蓄。」天閒的臉皮不算厚,不過也不會很薄就是。他從來沒有欺騙過玉蟾、花語、苗秀等人,當然也不怕她們知道。
「把衣服還給我。」玉蟾知道自己拿天閒沒轍,認命地道。
「哦,衣服啊。好像剛才不小心丟了。」天閒故意刺激玉蟾。
「什麼?」真這樣下到地面還得了,不管會不會給人看見,玉蟾可沒開放到敢裸奔的境地。
「看地方到了。」天閒故意將雲頭降低,做出下降的姿勢。
「不要!」下面是叢林之城,雖然不如夢佳城熱鬧,但人也不少,玉蟾嚇得忙躲到天閒身後,將自己的身體緊貼在天閒身上。哀求道:「求求你了。」
「呵呵。」天閒哪能真那麼胡來,雲頭在半空打個轉,直朝著白侏儒的聚居地而去。
還沒進入白侏儒們的洞穴,一股涼氣就從裏面襲來。
 幸好玉蟾這些年和寒鐵琴朝夕相伴,對於寒氣的免疫力要好了許多,可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身子,越發責怪起天閒的無賴,不肯將衣服還給自己,只能儘量貼在天閒身上,狼狽得很。
「明心,庫比,出來吧。是我!」天閒衝著洞口叫道,聲音直接灌入。
 天閒沒打算引來太多人,這山林之間,要是真扯開嗓子來一句,那可是典型的滄海高歌,群山迴盪。天閒是將聲音集成一束直線射入洞中,因此並不顯得十分洪亮。「他們很快就會出來的,看到庫比別吃驚哦。」天閒拍拍玉蟾的裸背。「快把衣
服還我。」玉蟾急得不行,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急什麼?庫比只是小孩子,至於你和明心,坦誠相見那是遲早的事。」難得有機會,不趁機捉弄捉弄玉蟾簡直對不起自己。
別看玉蟾溫柔,但那和語姐可不一樣。比起花語,玉蟾接觸了更多的世俗,時不時地會記得給天閒上點緊箍咒,偏偏天閒又捨不得責備。現在這種閨房情事的整治方法,倒是再合適不過。
「不聽不聽,把衣服還我。」玉蟾頭擺的像撥浪鼓,渾然不知她這樣的動作是多麼誘人犯罪,跌宕的雙丸更是隨著身子的擺動摩擦著天閒的背部。
「你別亂動哦,不然別後悔。」天閒警告玉蟾道。
鬧歸鬧,天閒可不是暴露狂,在雲端那是不怕被人看到,在這裡可就難說了。
 當然,天閒不知道,剛才在雲頭上的活春宮也被人用高倍望遠鏡看了去。也為後來去瀛洲時招來個和唐玲有的拼的「暴虐女孩」。
「天閒,求你了。這樣見面好尷尬的。」玉蟾見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柔聲在天閒耳邊道。
「不對。」天閒忽然臉色一變,他和玉蟾在外面糾纏這麼久,就算明心無法通過這狹小的通道口,但庫比早就該出來了。
 無心再和玉蟾胡鬧,天閒將攏在自己袖裏的衣服拿了出來,「快穿上,裏面好像出事了。」
「出事?」玉蟾現在只想先擺脫尷尬的局面,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剛把衣服胡亂套上,不見天閒唸咒作勢,兩人就這麼憑空縮小一倍,順著不足一米的洞口鑽了進去。
越往裏走,地勢越是寬闊,寒氣也越發逼人,等走到一半時,幾乎已經置身冰的海洋。「好美。」玉蟾忘了剛才的難堪,眼前冰雕玉砌的世界晶瑩剔透,無比動人。
「明心,庫比……」天閒大聲叫著明心和庫比的名字,但除了天閒的呼喊聲經過洞壁折射的迴響,什麼回答都沒有。
「難道出事了?」天閒心急如焚,按理明心是有自保之力的,怕就怕明心因為冰天雪地消耗太多真元而被人有機可趁。
「轟。」一聲巨響,震的玉蟾和天閒立足一個不穩。
「地震?」玉蟾驚道。
「不對,是『戰神之錘』。」天閒臉色再變,聲音是從禁地傳來的,恐怕情況不大妙。
「玉蟾快走。」
心急火燎的,兩人朝著發聲處趕去。戰神之錘的響聲更大了,還夾雜著隱約的電光。
「哎喲!」疾馳中的玉蟾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寒鐵琴?」絆到玉蟾的居然是斜插在地上的寒鐵琴。
看到顯然是被大力震入地下的寒鐵琴,天閒心中已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一手將琴提起,另一手急忙拉住玉蟾,也顧不得什麼禁忌了,整個人彷彿星光一樣,似慢還快地朝聲源處而去。
「住手!」天閒趕到的正是時候,猩猩王被禁足的禁地外,花明心和庫比正在很費力地抵擋著「戰神之錘」和「神罰之雷」的威力,而猩猩王則被他們護在身後。
另外地上還躺著幾個肥得可以去參加「天皇杯」相撲賽的傢夥。至於用神罰之雷、戰神之錘襲擊猩猩王和庫比的,則是空中矗立著的兩尊發光的人影。
天閒趕到時,也正是花明心抵擋不住神罰之雷而被轟飛,第二波神罰之雷正衝著地上的明心轟去。
「六道之雷,當避無罪之民。去!」天閒人在空中,兩手結出手印,一道半球形的光壁將地上的明心罩定,神罰之雷轟擊在光壁上並沒有發出巨響,而是被滑到一邊導入了地下。
「來者何人,為何下手如此狠毒?」天閒落身擋在倒地的明心和黑猩猩面前。
「天閒!」庫比也脫身跳到了天閒身邊。
「你又是誰?」空中剛才光芒耀眼的兩個人影變得清晰,其中之一居然是雅典娜,另外一個則是個很陌生的女子。但天閒又覺得在哪見過,典型的歐洲女性,身材很是高挑,皮膚白皙,眼睛是蔚藍色的,可惜現在兇光畢露。喝聲就是出自雅典娜口中。
「你……」玉蟾想和雅典娜打招呼,卻被天閒以眼色制止。
「我乃宙斯神殿戰神雅典娜,這位是瓦爾哈拉宮神後茱麗芙。」雅典娜道。
「上次俄塞裏斯的事還沒完,你們又追殺我東方仙界星神,莫不成你們西方天界欺我東方無人?」天閒口氣不大好。明心和花語是東方仙界三十六天罡中人,西方神界居然一再挑釁,未免也太不把東天星神放在眼裏了。
「她包庇犯禁之人,理當受罰。」茱麗芙冷哼一聲道。眼看就能達到目的卻被天閒壞了好事,也難怪她會惱火。
「包庇犯人?怎麼回事?」到現在天閒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閒,是這樣的。」花明心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以天慧星的實力本來是不該輸給茱麗芙的,但明心畢竟不是花語,玄功的修練遠未能恢復星神的標準,才會有剛才的閃失。當然,因為明心的身體是原本花語經過長久鍛練且用創世土所加固的,也不是那麼容易受傷,所以很快就爬了起來。
說起來這事要從當日明心施法封印白侏儒洞穴說起。明心畢竟修為不足,所以一曲冰天雪地結束,明心已經是渾身無力了。庫比帶著明心從地下通道離開被完全冰封的世界,沒想到居然碰到黑金法師找來的幫手,就是地上那幫相撲手。
要知道,對黑白侏儒來說,最難對付的就是相撲手,因為手短腳短,他們根本沒辦法穿透相撲手厚厚的脂肪,而且一個不好還會把自己弄得陷身在一堆肥肉裏。
庫比已經放棄了為戰士的天性,當然就更不是對手,只好匆匆背著明心就跑,若不是黑猩猩來幫忙,恐怕她們根本就跑不到這裡,路上寒鐵琴也丟了。
當然,相撲手和黑猩猩摔交那是純粹和自己過不去。黑猩猩雖然不如巨猿那麼人高馬大,但力量絕對不會比一般巨猿差,而且作為猩猩王的兄弟,當年泰坦巨人都不敢小看它。
幾個相撲手很快就被黑猩猩擺平了,可也就在這時候雅典娜和茱麗芙不知從哪冒出來,指責黑猩猩違反當年的約定,措手不及下將黑猩猩打成重傷,待要再取黑猩猩的性命時,明心也恢復了幾分氣力,結果就變成了剛才的局面。
「違反約定?有嗎?」聽完花明心的話,天閒明白這事情絕對不是那麼單純,不然事情哪有那麼湊巧。對於西方神界的這些人,本來天閒是沒什麼惡感。不過因為花語的事,天閒是沒什麼好印象的,對著茱麗芙他當然也就不會客氣。
「哼,當年的約定裏,猩猩王和它的手下巨猿是不可以離開劃定的禁地的。」茱麗芙沒好氣地道,隨時準備動手,若不是天閒剛才露的那一手,以及一齣場就拿東方仙界的大帽子壓下來,她早就忍不住了。
「對啊,可是黑猩猩不是猩猩王,也不是巨猿,它為什麼不能離開禁地。」天閒眼一翻道。
 當年的約定倒確實是忽略了這點,猩猩王和黑猩猩算是巨猿中的異類,算不得巨猿。當年的約定只顧及到猩猩王,卻把那時還小的黑猩猩給忽略了。雖然天閒的話有點強詞奪理倒也不是完全站不住腳。
「你,強詞奪理。」茱麗芙被天閒似是而非的理論氣得秀眉倒豎,「你究竟讓不讓開?」
「讓我是不會讓的,你要人就看自己的本事吧。」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不給你點顏色你真當我東天星神好欺負呢,天閒針鋒相對地道。
「你找死,神罰之雷!」比剛才強烈得多的閃電從茱麗芙手中發出。看來這次她是豁出性命,連留著護身的閃電都放了出來。
「螢火之光,也與浩月爭輝,看我東天小五雷禁咒,破!」天閒的咒語剛出,雅典娜就知道不妙了。
 小五雷禁咒當初雅典娜曾有幸見到東方仙界雷神王使用過一次。禁咒之下,無數魔怪被化成灰燼,足可以和宙斯的「天使滅絕」相比。若這會是由歐丁來使用神罰之雷或者可以和天閒的五雷禁咒相抗衡,但茱麗芙是絕對不行的。
五雷禁咒形成的奇怪紋理帶著神罰之雷的威力朝著茱麗芙壓來。
「不可以!」雅典娜大叫道,同時射出自己的戰神之錘,希望能將五雷禁咒震偏。
「哼!」天閒倒無意真的和北歐神宮結仇,畢竟七哥搖光的下落還落在瓦爾哈拉宮。
 看著五雷禁咒加上神罰之雷以及戰神之捶的威力,飛快朝著茱麗芙壓去,茱麗芙已經面無人色,渾然忘了反抗。她或者性格暴躁,但還不至於不知分寸,眼前五雷禁咒的威力帶給她滅亡的恐懼。
「五雷化育,不生不滅。散!」天閒不為已甚,五雷禁咒在茱麗芙眼前忽然消散,卻已經把茱麗芙嚇出一身冷汗。雖然天閒最後留她一條命,但這會茱麗芙已經是兩腳發軟了。
「你,你等著。」茱麗芙好容易才恢復一點氣力,也不管同來的雅典娜了,騰身就朝北天而去。
「真沒禮貌。」黑猩猩的皮厚得很,剛才只是措不及防被震暈而已,這會已經沒事了,毛茸茸的大掌朝著庫比和花明心就這麼拍了下去。
「好,我喜歡你們。」
「哎喲!」兩聲嬌呼,他只顧自己高興,卻忘了他那力道兩個女孩子怎麼吃的消。
看著眼前被他的熱情傾倒的兩女,再看看自己的巴掌,比劃兩下,他自己也發覺問題,尷尬地搔著頭,想去把兩女扶起來。
「雅典娜,你怎麼說?」天閒看著還沒離開的雅典娜問道。
 雅典娜不但沒有跟著茱麗芙離開,這會兒反走了過來。
「雅典娜,這裡不歡迎你。」猩猩王的聲音從禁地的迷霧中傳出。他們是淳樸的種族,不懂得所謂的繁文縟節,沒有什麼遠來是客這一說。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我只和天閒說兩句話,就走。」雅典娜在禁地外止步。
「什麼事?」剛才雅典娜對庫比所用的戰神之捶一直沒有盡全力,天閒在外面看得很明白,所以這會對雅典娜也留著幾分人情。
「借一步說話好嗎?」雅典娜看著玉蟾、黑猩猩、庫比還有明心一大幫人,不大好開口。
「好吧。」天閒點點頭,衝著禁地中喊道:「猩猩王,你招待一下了,我一會回來。」
「快點回來,和那娘們有什麼好說的。」猩猩王還在嫉恨當初的事。當日他因為和歐丁久戰力疲而輸在雅典娜一個女人手上,一直被他引為奇恥大辱,所以才會對雅典娜這麼不客氣。說起來雅典娜捅的漏子可是不比天閒少。
「你!」雅典娜有求於天閒才會這麼客氣,對猩猩王她可沒那麼好的脾氣。
「好了,跟我來吧。」這兩個傢夥再這麼頂下去,遲早會鬧大。天閒也沒心思替他們收拾善後。
「說吧!」找了處無人的地方,天閒對雅典娜道。
「我和茱麗芙到這裡來是因為有人告訴我們,說猩猩王弄了兩個和我們一模一樣的女人,做些骯髒的勾當。」不管雅典娜怎麼像男人,說到這種事也不免羞怯。
「哦?」天閒心念一動,難怪看那茱麗芙會眼熟,自己分明記得從未見過她的,原來是以前替猩猩王調解他和北歐眾神糾紛時,曾見過那茱麗芙跟著歐丁一起出席過。
 說起來,當日天閒在猩猩王處見到那兩個酷似雅典娜的複製人時,就覺得兇魔不會安什麼好心,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了。
「沒有這回事。」天閒矢口否認。
 幸好外人無法進入猩猩王所在的禁地,而且猩猩王的手下也絕不會有人背叛,不然以雅典娜的脾氣,見到那自己翻版的女人被猩猩王那麼折騰,不抓狂才怪。
「沒有?」雅典娜從天閒的表情裏看出點異常。
「當然。」天閒忙板下來臉。
「你叫我來不會就為這事吧?」
「嗯。」提到此行的目的,雅典娜把剛才的事暫時丟到一邊。
「本來我也打算去找你,現在你來了更好。奧林匹斯山宙斯神殿的事情好像不如想像的單純。本來我是不會發現的,可是現在幾乎同樣的一幕也在阿瑟神山上演著,不能不叫我懷疑。」雅典娜心事重重地道。
「什麼事?」天閒不大明白。
「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好像眾神之間越來越不信任,或者該說離心。」雅典娜思索著道。
「不信任?離心?」如果天閒那天有聽到溫柔父女倆的對話,可能就可以猜出個七八成,現在當然是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打個比方吧,如果現在猩猩王再進攻瓦爾哈拉神宮,那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歐丁趕走。因為現在眾神之間,不再那麼團結,猜忌越來越嚴重了。」雅典娜道。
「這倒是個好消息,相信猩猩王知道一定會高興的。」這種事天閒才不擔心,反正又不關他的事。
「可是你難道沒想過,或者類似的事也在東方天界甚至各神界乃至魔界上演著。」雅典娜說出真正的憂慮。
「這……」真如雅典娜所說,這倒確實是個問題。事情若真的那樣發展,那一定有一隻幕後的黑手在運做,可是,究竟是誰,居然有能力同時作用神、魔兩界。
「那你要我怎麼做?」天閒問道。「暫時還不需要,我只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雅典娜道。
「什麼?」天閒覺得奇怪,雅典娜繞了這麼大個圈子,究竟想做什麼? 
「我希望用你們東方的奇門遁甲之術,替我找出宙斯王現在的所在。」雅典娜道。
「什麼?你們奧林匹斯山的星佔術又不比奇門遁甲差。」天閒奇道。
「我知道,但占星術需要有個大致的頭緒。我被佔星殿那群糊塗蟲關在魔胎洞耽誤了那麼久,可以說連一點線索也沒有。」雅典娜苦惱地道。
東天界的奇門遁甲,奧林匹斯山的占星奇術,以及吉普塞的塔羅牌占卜術是最久遠的三種先知神術。雅典娜居然放著占星殿不去而去求天閒,倒真奇怪了。
「我也沒辦法,除非有伏羲大帝的八卦鏡。不然你告訴我你老爺子的生辰八字。」天閒一攤手。宙斯那老不修,恐怕他自己都說不清他是什麼時候出生的,雅典娜知道才有鬼。
「要這麼麻煩?」據雅典娜所知,奇門遁甲到一定階段,應該可以不需要這些煩瑣的細節手續的。
「不要懷疑,普通人是無所謂,可你老子壞事做太多了,所以總防著別人,他至少設下十種禁制,防止別人算計他。雖然這樣一來一般的黑暗詛咒算計不到他了,可我也找不到他在哪。」天閒不是自不量力的人,宙斯老不修不錯,可是實力卻一點不差。那傢夥為怕人暗算設下的重重禁制,天閒不以為自己可以輕易破除。
「難道沒別的辦法嗎?」雅典娜一臉失望。
「有啊。」天閒彈彈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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