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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就點頭道:“在下師兄弟正有重興敝門之意,只是僅憑在下兄弟三人,力量薄弱,不敢和各位的大門派並列,既蒙二位前輩不棄,在下自當遵命。”
高連升大喜道:“老弟客氣了,哈哈,以你老弟的武功,不出十年,定當出人頭地,為咱們江南武林同道,大放異彩呢!”
盧壽同介面笑道:“楚老弟昨晚擊退厲山雙凶,即此一事,已可轟傳江湖……”
剛說到這裏,只聽門人響起總管陸公車的聲音說道:“高掌門人、盧老大、楚公子可在房中麼?”
高連升忙道:“是陸總管嗎?在,在。”
盧壽同連忙開出門去。含笑道:“陸總管請進,高掌門人和兄弟正在跟楚老弟談推舉盟主的事。”
他笑得接近諂笑,且有討好之意。
高連升忙道:“楚老弟已經完全同意了。”
陸公車點點頭道:“如此甚好。”一面朝楚玉祥拱拱手道:“堡主要在下來請楚公子,快到書房裏去。”
楚玉祥道:“裴老叔有事找在下嗎?”
陸公車道:“厲山雙凶又來了,現在正在堡主書房裏,所以特地要在下來請楚公子的。”
楚玉祥還沒開口,高連升、盧壽同聽得一驚,同聲道:“厲山雙凶又來了?”
陸公車道:“他們來意似乎不惡,方才還送了一份極重的壽禮呢!”
接著道:“楚公子請,堡主正在書房裏恭候。”
楚玉祥朝盧、高二人抱抱拳道:“在下那就少陪了。”
高連升、盧壽同連聲說“請”。
楚玉祥就隨著陸公車出了賓舍,一路來至書房門口.老遠就聽到西門大娘野鴨般呷呷的笑聲,似乎雙方談得十分融洽。
陸公車走近門口,就躬著身道:“啟稟堡主,楚公子來了。”
裴三省道:“快請。”
陸公車朝楚玉祥抬手肅客,說了聲:“楚公子請進。”
他只是總管身份,自然不好進去。
楚玉祥舉步走入,只見禿狼東門奇今天換了一件簇新的團花長袍,敢情他平日穿慣了大褂,就顯得有些拘束,好比鄉下人進城,不大自在。
高頭大馬的西門大娘,今天也穿了青緞衣裙,連一張馬臉也擦了粉,看去倒似京城裏的劉媒婆。
他們身邊坐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她今天也著實打扮了一番,秀發梳得烏油油的,鬢角上還簪了一朵紅花,怯生生坐在一旁,看到楚玉祥走入。她晶瑩如玉的臉上,驀地飛起兩片紅霞,低下頭去.纖纖玉手只是抬著衣帶.流露出一副脈脈含羞的嬌態。
裴三省一見楚玉祥走入.連忙招呼道:“楚老侄,東門老哥賢伉儷昨晚沖著你賢侄,揭開了二十年來一塊誤會.老朽已是覺得十分高興,不料他們二位今天卻送來了一份隆禮,真叫老朽過意不去,他們二位是江湖前輩,對你老侄卻是誇獎有加,所以老朽特地要陸總管把你請來作陪。”
西門大娘接著呷呷尖笑道:“楚公子請坐呀!”
楚玉祥朝兩人拱拱手道:“二位前輩過獎。”
西門大娘尖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楚公子不用客氣。”
一面朝她身邊少女一指,說道:“她是老婆子的徒兒英無雙。”
回過頭去,一面問不勝羞怯的少女說道:“無雙,楚公子年紀和你差不多.你就叫他一聲楚大哥好了。”
英無雙站起身來,朝楚玉祥福了福.紅著臉,低低的叫了聲;“楚大哥。”
她輕啟櫻唇,叫得比蚊子還輕,但總是叫了。
楚玉祥連忙還禮,訕訕的道:“英姑娘不敢當,在下如何敢當?”
西門大娘呷呷的笑道:“楚公子不用和丫頭客氣,就叫她無雙好了,老婆子是直腸子的人,咱們一朝生,兩朝熟,從不喜歡客套.楚公子越隨便越好。”
楚玉祥道:“前輩這麼說了,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裴三省道:“老侄台,你也坐下來才好說話。”
楚玉祥依言坐下。西門大娘一雙三角眼只是朝著楚玉祥上下,打量個不停、也一直嘻開著笑口,滿臉都是笑容,問道:“楚公子今年幾歲了?”
楚玉祥道:“十八。‘’
東門奇尖笑道:“楚公子比咱們無雙大一歲,她今年十七。”
西門大娘三角眼一橫,哼道:“叫你少說話,你偏愛多嘴,無雙不是早就叫他楚大哥了嗎?”
東門奇聳聳肩,猥瑣的一笑,果然不敢再說。
西門大娘又道:“不知楚公子家裏還有些什麼人?”
楚玉祥道:“在下只是一個孤兒,從小就由義父母撫養長大。”
東門奇又插口道:“巧極,咱們無雙也是孤兒,從小由咱們……”
“你給我閉嘴!”
西門大娘尖叫著,然後又朝楚玉祥道:“你義父就是開東海鏢局的聞天聲?”
楚玉祥點點頭。
西門大娘又道:“那麼你‘九陰神功’是跟誰練的呢?”
楚玉祥不知裴老叔和他們如何說了,想到綠袍師父既曾把劍留在這裏,不准他們再向裴家尋仇,那麼自己也不妨說出綠袍師父來,這就肅容道:“家師就是綠袍神君。”
他不用和他們多辯自己練的不是“九陰神功”。
西門大娘一拍巴掌,呷呷笑道:“老婆子早就猜到楚公子是神君門下了,不然,天底下能有誰把徒弟調教得這麼出色。”
東門奇道:“咱們無雙不也練成‘九陰神功’了?”
越是不叫他說話,他就越愛插嘴。
原來這一對凶人,原是昔年九陰神君西門相的門下,一個是徒弟,一個是愛女,九陰門雖被正派中人目為旁門左道,實系道家玄門煉氣一派的支流,“九陰神功”練的是先天純陰之氣。
東門奇和西門大娘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練功,青梅竹馬,耳鬢廝磨,自然日久生情,終於背著神君,私下定情,等到九陰神君發覺,已經破了童身.無法再練本門神功。
兩人數十年來,雖在江湖上凶名久著,總是難有大成,因此化了二十年工夫,悉心調教唯一的愛徒英無雙,藉以補償兩人一生無法練成“九陰神功”的夙願。
但練成“九陰神功”.也有一個缺點.就是一生不能婚嫁,因為練的是先天純陰之氣,一旦破身,就前功盡棄,除非對方練的也是“九陰神功”,才能相補相成。
試想“九陰神功”乃是九陰門的秘技,一脈相傳,而且又需從小練起,普天之下,除了九陰門.還有誰練“九陰神功”的?卻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裏遇上楚玉祥.誤把“太素陰功”認作了“九陰神功”。
其實“太素陰功”練的也是先天陰氣.列子所謂:“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大素者、質之始也。”但兩者相較,“太素陰功”更高一層,但外人是極難分得清的。
閒言表過,西門大娘橫了他丈夫一眼,呷呷笑道。“所以老婆子要咱們無雙認楚公子這個大哥,咱們兩個老不死一世沒練成‘九陰神功’,只是依照師門留下來的口訣,囫圇吞棗的傳給了無雙,終究缺乏親身體驗,說不出道理來,以致越到後來,進境越慢,練到現在也不過四五成火候……”
東門奇道:“無雙那有四五成火候?我看最多也不過三成而已!”
“你懂個屁!”
西門大娘臉上一紅,怒吼了聲,才朝楚王祥笑嘻嘻的道:“所以今後還要楚公子多加指導,你就把她當作小妹,指點指點她一無雙就受益不淺了。”
楚玉祥俊臉一紅,連說:“不敢”目光忍不住朝英無雙看去。
恰好英無雙一雙盈盈秋波,也偷偷的朝他看來,四目相投,楚王祥只覺她目光之中包含著脈脈柔情,也好像有著說不盡的傾慕希冀之色,她就像一株弱不禁風的依依小草,使人油生憐惜之心,心頭不覺起了一絲憐愛之情。
西門大娘不肯放鬆,緊接著道:“這有什麼不敢的?你是她大哥,今後指點、切磋,老婆子可交給你了。”
裴三省自從見了楚王祥,也有讓自己女兒多和他接近的意思,那知今天西門大娘一來,就和他說明來意,要他玉成徒兒和楚玉祥,同時也說出了“九陰神功”的缺點,只有和練成“九陰神功”的人婚配的話,裴三省聽得只有暗暗歎息,看來自己一番心意成了泡影。
因此就一口答應了西門大娘的請求,但也說出楚玉祥義父初喪,而且血仇未報,自己不便在這時提出,最好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不妨先讓楚玉祥和英無雙多加接近,讓他們自生情像。
這話當然是在書房密室中談的,東門奇和英無雙坐在外面,並沒聽到,但這件事東門奇是知道的,也是兩人商量好了才來的,真正不知道的只是英姑娘而已,不然,她看到楚玉祥,會更羞得抬不起頭來。
中午時分,總管陸公車秉承堡主之意,在西花廳擺設了兩席豐盛的酒筵,那是給厲山雙凶接風,作陪的有高連升、盧壽同等人,席間還特地安排,把英無雙坐在楚玉祥的身邊。
酒過三巡,裴三省當眾宣佈收英姑娘為義女。
這也是和西門大娘預先說好了的,厲山雙凶也自知凶名在外,自己徒兒若能認裴三省作義父,就可和楚玉祥多接近了。
大家聽了裝三省的話,自然紛紛鼓起掌來。
西門大娘就要英無雙當眾朝裴三省盈盈下拜,磕了八個頭,口中叫道:“乾爹。”
裴三省高興得呵呵大笑,連忙伸手把她扶起,口中說道:“夠了,夠了。”
這伸手一扶,心中暗暗一怔,忖道:“這女孩一雙手竟有如此冰涼!”
英無雙站起身,又向裴允文叫了聲“大哥”,叫裴碗蘭“姐姐”
裴碗蘭喜孜孜的道:“現在我有妹妹了。”
高連升舉杯道:“恭喜裴老哥,也恭喜東門老哥賢伉儷,兄弟先幹為敬。”舉杯一飲而盡。
裴三省和東門奇夫婦也一齊乾杯。接下來大家也紛紛向裴三省和雙凶敬酒。
東門奇酒量極洪,不但來者不拒,也和大家拼酒,一杯又一杯的往口裏直倒。
西門大娘可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除了喝酒,還不住的夾菜給楚玉祥,就怕他吃不下。
席上眾人都是老江湖了,這一情形,那會看不出來?於是大家就借題發揮,更要敬雙凶的酒了。
這一席酒,大家自然喝得十分高興,但最高興的還是總管陸公車了,他站在階前,臉上不時浮現出深沉的笑容。
席散之後,大家幾乎都有了七八分酒意,就各自回房休息。厲山雙凶下榻之處,是在賓舍東首一幢單獨的樓房。英無雙則由裴畹蘭作陪,住在相隔不遠的另一幢樓上。
楚玉祥也喝多了幾杯酒,覺得頭腦昏昏的,他和阮傳棟回到房中,阮傳棟一言不發,往床中一倒,就睡熟過去。
楚玉祥獨自坐了一會,”覺得頭腦愈愈脹,眼皮也沉重得抬不起來,這自然是喝酒醉了。
他知道自己只要運一會“太素陰功”就會使酒意消失,就在榻上盤膝坐下,默默運起功來。
這一運功,他忽然發覺體內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應,心中不禁大奇,澄心靜慮,一意運功,這樣差不多運了將近一頓飯的工夫,才算把這種說不出的感應,漸漸化去,由淡而無,一時還當自己酒喝多了,也並未在意。
直到晚飯時候,天色業已昏暗下來,阮傳棟依然昏睡未醒,楚玉祥看得暗暗好笑:阮叔叔不知喝了多少酒,竟會醉得如此厲害!
他獨自跨出房門,看到隔壁的高掌門人和盧壽同也房門緊閉,從窗下經過,還可以聽到他們重濁的呼吸,再過去是六合門的徐子常、董友綸。和全遵義,也全是酒醉未醒。(六合四傑的吳燕娘是女賓,住在賓舍東首的一幢小樓上)
楚玉祥循著走廊,信步走出月圓門,那是東花園,花木扶疏,只是此時已籠罩了一片夜色。
花木之間,影幢幢有著四五座婁,那是准備招待攜帶女眷的貴賓的,目前只住了厲山雙凶和六合門的吳燕娘,裴畹蘭陪同英無雙也住了一幢。
楚玉祥一手扶著花間雕欄,站在小溪上,靜靜的聽著潺潺溪流水,忽見一個苗條人影,從小橋上走來,那是英無雙。
他看到她了,她自然也看到了他,不覺腳下一停,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嬌聲叫道。“楚大哥,你也在這裏。”
聲音又嬌又脆,比出穀黃鶯還要好聽!
楚玉祥和她見面以來,還是第一次正式聽到她說話。當然聽到她說話,已經不止一次了,譬如第一次她叫自己“楚大哥”,後來在酒席上,她也舉杯說過:“楚大哥、我敬你”,那都是說得輕輕的,雖可聽到,就沒有這麼又嬌又脆。
楚玉社連忙含笑道:“英姑娘是你。”
英無雙對著他還有些面腆,說道:“楚大哥沒有喝醉?姐姐(裴畹蘭)到現在還沒有醒,我去看了師父、師娘,也喝醉了,我一個人覺得氣悶,才出來走走。”
楚王祥笑道:“看來中午這頓酒,大家都喝醉了,在下方也頭腦昏脹,運了好一會功,才清醒的。”
“啊!”英無雙睜大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說道:“對了,我方才和姐姐一起回房,姐姐一下就睡熟了,我也覺得頭腦昏脹,連眼睛也睜不開,也是運了快半個時辰的功,才慢慢消失的,師娘、師娘,一身功力比我強過十倍也不止,我從小到大.從沒看到他們這樣醉過。”
楚玉祥聽得心頭突然一動,忖道:自己曾聽綠袍師父說過,練成“太素陰功”,有一個好處,就算有人在酒中下毒,也可以把毒逼出體外,方才的情形,莫非有人在酒中下了毒不成?
英無雙練的是“九陰神功”,聽厲山雙凶的口氣,和自己“太素陰功”頗相類似,所以也能把酒中的毒逼出體外,其餘的人,像厲山雙凶,武功雖高,因為練的不是“九陰神功”,就無法把酒中之毒逼出體外,那其餘的人就更不用說了,想到這裏,心頭不由得悚然一驚!
英無雙看他一直沒有說話,不覺偏著頭道:“楚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楚玉祥哦了一聲,說道:“沒什麼?再過一會,兩位前輩再沒醒來,姑娘不妨去叫他們一聲。”
英無雙嬌稚的道:“我才不敢呢?讓他們多睡一會好了。”
楚玉祥心中雖然犯疑,但大家只是喝醉了酒,自己自然不可能貿然說大家是中了毒,只有再過一會,大家若是還沒清醒的話,再作道理,一面笑道:“姑娘很怕師父、師娘嗎?”
英無雙晶瑩如玉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容,說道:“師娘、師父都對我很好,只是我素來膽小,看到師父,總有些怕怕的。”
楚玉祥聽得也笑了,問道:“姑娘時常跟二位前輩出來走動麼?”
“才沒有呢!”
英無雙道:“我這次還是第一次跟師娘、師父行走江湖。”
楚玉祥道:“出來好不好玩?”
英無雙甜笑道:“我很高興,這次認識了很多人,還有乾爹、大哥,姐姐……”
她說到這裏,忽然眨動盈盈秋水,望著楚玉祥,幽幽的道:“師父和楚大哥說過,你叫我無雙就行,你卻一直叫我英姑娘,聽得別扭死啦!”
楚玉祥看她天真純潔,就像一方白玉,一張白紙,心中越發覺得她可愛,那是一種出於內心,大哥喜歡小妹的愛,這就含笑點著頭道:“姑娘不嫌唐突,在下以後就叫你名字好了。”
“還要以後嗎?”
英無雙依然望著他,疑惑的道:“現在為什麼不能叫呢?”
楚玉祥被她問得一怔,繼而笑道:“我說的以後,就是方才叫你姑娘的以後,自然就是現在了。”
英無雙喜道:“楚大哥,那你就叫我名字咯!”
楚玉祥笑道:“沒有事情,怎麼叫你呢?”
英無雙撒嬌的道:“楚大哥,你叫一聲就好,好不好嘛?”
楚玉祥出自內心的喜歡她,也就含笑叫道:“無雙……”
英無雙心裏一甜,口中嗯了一聲道:“楚大哥,你真好。”
就在此時,只聽不遠處有人發出一聲輕笑;
楚玉祥耳朵何等靈異,倏地轉過身去,只聽極輕微的“嘶”,破空而逝,好快的身法!
楚玉祥聽得暗暗吃驚,這人掩近自己三丈,自己竟然會一無所覺,耳中只聽遠處有人低低的叱道:“老不死,這有什麼好笑的?你也會笑出聲來。”
聲音漸漸遠去,那是西門大娘。
從她口氣聽來.剛才那聲輕笑想必是東門奇了!
英無雙詫異的舉目四顧,說道:“楚大哥,你也聽到了,方才好像有人笑出家來?”
楚玉祥俊臉一熱,說道:“是你師娘、師父.已經走了。”
英無雙道:“師娘、師父酒已經醒了,他們到那裏去了呢?”
楚玉祥道:“往前去的.自然是到裴老叔的書房去了。”
英無雙道:“那麼我們也快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書房,書房中已燈火輝煌,大家都已在座。
西門大娘看到兩人並肩走入,一張馬臉早已笑得皺起許多紋路,心裏暗道:裴三省說得果然沒錯,年輕人只要讓他們在一起,當真比做媒說合還要來得快,這一陣工夫,兩個人有說有笑,黏在一起了。一面呷呷尖笑道:“幾十年來,老婆子還是第一次喝醉,醉喝醉,可是醉得痛快。”
東門奇忙道:“是.是.我看你至少二十年來沒有這樣高興過。”
西門大娘笑罵道:“老不死,難道老娘不該高興麼?”
東門奇縮著頭道:“該,該,你高興.老夫也就高興了。”
瞧他在老婆面前這副窩囊相,有誰會相信他是凶名滿天下的禿狼東門奇?
楚玉祥眼看大家都好好的,那有什麼中毒?自是自己多疑了,所幸方才沒說出來,不然豈不是自己少見多怪了?就走到阮傳棟身邊一張椅子落坐。
裴三省接著笑道:“兄弟也沒這樣醉過,今天收了一個義女,一高興,也喝了個爛醉如泥!”一面回頭問道。“陸總管,晚餐准備好了麼?”
陸公車忙道:“早就准備好了,方才屬下看大家都沒醒來,要他們關照廚下等一等,現在可以開席了吧?”
裴三省一揮手道:“大家都在這裏,就開到這裏來好了。”
接著吳燕娘和裴碗蘭兩人也走了進來,裴畹蘭道:“妹子,你出來也不叫我一聲?”
英無雙嬌聲道:“姐姐睡熟了,你沒叫我叫你,我才不敢叫你呢!”
兩名使女在書房右首,擺了一張大圓台,放好杯快,就請大家入席。
這一餐大家依然興高采烈的喝酒、敬酒,反正江湖人,都是洪量,大家又難得聚在一起,自然要喝個痛快。
但這一頓酒,等大家酒醉飯飽,回到賓舍,雖然還是有人喝醉了;但並沒有像中午那頓酒一杯,喝得人人大醉,楚玉祥也喝了不少,並不覺得有頭昏腦脹的現象,一時也只當中午喝過了量。
第二天,已經是裴三省花甲大慶的前一天,大江南北的江湖朋友,聞訊自動趕來的,也比前兩天多了。
尤其從裴家堡傳出了兩件轟動江湖的大新聞:第一件是東海門的楚玉祥三掌驚退凶名滿天下的厲山雙凶。
第二件是裴三省收了厲山雙凶的徒弟為義女,和厲山雙凶結了幹親家。
江湖上消息之快,一日之間,就可以傳遍大江南北,於是有人就把楚玉祥說成了如何了不起的少年英雄,也有人把厲山雙凶的徒弟說成了人間少有的絕色姑娘,這也差不多。
還有些好事的人,把兩件事聯在了一起,就說成裴三省花甲壽辰比武招親。這些捕風捉影的消息,當然愈傳愈轟動,因此不請自來的賀客和瞧熱鬧的人,自然也愈來愈多。
到了正日,通往裴家堡的大路上,早已車水馬龍,壅塞不堪。
裴家堡裏裏外外也張燈結彩,喜氣洋洋。裴三省也想不到自己花甲壽辰.會有這許多賀客上門,但來者是客,都是一一接待。
前面的正廳和東西花廳,早已擺開了數十桌筵席。
大廳中間,高懸壽星中堂,長案上供起壽桃、壽面,點起了兒臂粗的大紅壽燭。長案前面一共放著品字形三張八仙桌,舖上紅氈玉箸銀盞,比其他席要考究得多。
所有賀客心裏清楚.這上面三席是壽星和江南各門各派的貴賓席。
此刻離正午還差一點,廳上數十席都已坐滿了。
大江南北的江湖同道.自然全是素識,見了面,歡笑一堂,互道契闊,自然人聲嘈雜,其沸如鼎。
這時大廳門口出現了一行人,那是由裴三省的大公子裴允文陪著進來的,走在最前面的是淮揚派掌門人高連升,接著是徽幫老大盧壽同、六合門掌門人徐子常、董友綸、全遵義、吳燕娘、鷹爪門阮傳棟、東海門楚玉祥。最後才是兩位貴賓禿狼東門奇、和母豹西門大娘。
照說應該由特別來賓厲山雙凶走在最前面的,但西門大娘說得好:“今天是幹親家的花甲大慶,要討個口彩,高掌門人大號連升,口彩好,要走在最前面,愚夫婦外號雙凶,豈可走到前面去?”
她這話沒錯.因此索性把兩個特別來賓放到最後了。
品字形的席位.除了正中間是壽星席,大家就坐了左右兩席。
大家落坐之後,過沒多久,總管陸公車從屏後走出,提高聲音說道:“各位來賓,敝主人出來了。”
他此言一出,大廳上互相交談的聲音,立即靜了下來。
只見壽星裴三省由兩個如花如玉的天仙般姑娘隨伺著從屏後走出,廳上來賓立即紛紛鼓起掌來。
裴三省抱著拳連連拱手,說道:“各位來賓,都是兄弟的諸親好友,今天是兄弟六十賤辰,六十歲,敢言何壽?辱蒙大家寵臨,能夠歡聚一堂,已使兄弟感到萬分榮幸,諸位還要隆重賜厚禮,這教兄弟如何敢當?當真受之有愧,兄弟在這裏謝謝諸位的隆情厚誼,謝謝,謝謝,兄弟敬備菲酌,待回請大家多喝一杯、謝謝諸位,謝謝。”大家紛紛鼓起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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