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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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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荊柯守]大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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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17:01: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九十四章 春江花月夜

                    

    杭郡、宣城郡、吳郡三郡一落,江都郡宣佈投降於楊時,杜伏威部和李子通部,二被截斷,形勢危急之極。

    五萬大軍直入江都,虞世基、虞世南、裴矩等大批隋朝文官投靠楊唐,其中還有隋煬帝的皇后蕭皇后,以及後宮無數佳麗,甚至還有隋煬帝的幼子趙王,時年十一歲。

    江都宮中,四千禁軍先入之內,進行排查,而宋玉致也得以先入內,統領宮女,清點諸妃,編製太監。

    李播等人,與楊宣凝一起乘巨艦而來,此時已經是下午,諸人都意氣風發,只見一片晴川,水天如鏡,江水滔滔,自西而東,滾流不休,不覺心神為之大快。

    周奉露出緬懷回憶的神色,悠然神往的說著:「揚州,我們終於回來了。」

    周奉從龍甚早,但是到底是混混出身,才能基礎有缺陷,作到了正四品將軍,就一直沒有再進,這次因為他是揚州老人,因此也隨駕回江都。

    揚州(江都),是通匯各地的水陸樞紐,尤其水路方面,處於運河與長江的交匯點,又是長江的出海海岸,其地理的優越性可以想見。

    陸路方面,揚州乃東達山東、西至四川,南延湖廣的驛路大站。成為海、陸、河的樞紐要地,南北水陸轉運的中心。

    像長江這種彙集天下水道的大河,誰也沒有能力完全又或長期封鎖。要把揚州重重圍困,更非容易。

    「王上起於江都,今又歸於江都,可見王上實是天命所歸。」陪駕的還有一人,那就是海沙幫幫主韓蓋天,他極其恭謹的說著。海沙幫本以餘杭郡為根據地,現在這情況,當然只有投靠了。

    「韓卿說的不錯,寡人今日回到江都,實是感慨萬千啊!」楊宣凝平淡的說著,曾幾何時。這個本來是龐然大物的海沙幫地幫主,現在只是病貓一隻,授予了水師正五品,就收編其船隊,看其低眉順耳,不敢絲毫有違的模樣,就讓人感慨人生無常。

    「王上,碼頭到了,還請王上準備入城。」江都碼頭已到。碼頭上早是兵馬如雲,原本隋朝舊臣,都密密麻麻的等候其中。

    「先生。隋朝多官員,先生可一一選用,能夠隨駕的臣子,都是一時之選。虞世基和裴矩獻城有功,寡人任其為虞世基為中書舍人,而裴矩為兵部侍郎。」楊宣凝說著。

    諸人聽了,都不由眉毛一跳,中書舍人,始於先秦。本為國君、太子親近屬官。魏晉時於中書省內置中書通事舍人。掌傳宣詔命。南朝沿置,至梁。除通事二字,稱中書舍人,任起草詔令之職,參與機密,權力日重。甚至專斷朝政。

    「王上要設中書舍人?」

    「正是,我設中書院,中書舍人為其官,中書侍郎為其次,掌制誥,擬草詔旨,以後以有文學資望者充任,正五品。掌侍進奏,參議表章,以後凡詔旨制敕、璽書冊命,皆起草進畫。」

    「是,臣等明白了。」

    既然王上心意已決,那就如此推行,只是諸臣心中都不由暗中計量,心想王上對這二人,還是相當信任的。

    等到碼頭之上,頓時,黑壓壓的數萬人,一起跪拜:「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傳來,人人都驚,個個面面相覷,楊宣凝也眉宇一凝,顯是有些意外,這花樣,不知道是虞世基還是裴矩搞出來地。

    如果是虞世基搞出來的,還是讓他日後去翰林院當個清閒官吧,不適宜當中書舍人,原因很簡單,中書舍人參與皇帝機密,要謹慎甚微,厚重淳樸,如此喧嘩取寵,實是不宜。

    翰林自唐時而建,專是皇帝的文學侍從官,雖然日後演變成專門起草機密詔制的重要機構,專掌內命,參與由皇帝直接發出的極端機密的文件,事實上取代了中書舍人的職權,到了明時,更是實權相當於宰相,非翰林不入閣成為定例。

    但是,楊宣凝卻沒有準備這樣,在他看來,搞文學的,就應該有搞文學的樣子,文學家入閣為相,實是不利國政。

    因此,心目中準備建地翰林院,就是首席翰林學士還是為承旨郎,正四品,屬官也設侍讀學士、侍講學士、侍讀、侍講、修撰、編修、檢討和庶吉士。但是主職,只允許主管編修國史,記載皇帝言行的起居注,進講經史,以及草擬有關典禮的文件。

    諸人當然不知道這一念之間,就決定了一個人地命運,當下就隨著楊宣凝踏步而出,直上碼頭,楊宣凝笑吟吟,果然第一首位,就跪拜著虞世基和裴矩。

    「二位卿家,獻城有功,快快請起。」楊宣凝連忙上前,親手扶起二人。

    一舉動,頓時使後面降官,人人心安,看來新主子,不會薄待於他們了。

    「謝王上。」二人都起身,四眸相對,楊宣凝對著邪王不由一笑。

    起身上御車,然後就在大隊禁軍的保護下,開向江都皇宮,楊宣凝端坐於車中,心靜神安,凝然不動,只讓沿途街道萬歲之聲入耳。

    街垂千步柳,霞映兩重城!

    城中南北十一里,東西七里,週四十里。楊宣凝第一次降臨此世,就在這方圓八十里許的城內渡過,舊地重遊,人事全非,豈能無感。

    只是此時,楊宣凝久受王威,自然深沉厚重,這些感情不露於外。

    其實,這時,由於沒有經過落入李子通之手,來回爭奪的情況,江都基本上沒有受到戰火,城中十數萬人,繁榮還舊。

    穿過如意和小虹兩道大橋,兩岸風光旖旎,長堤柳絲低垂,芳草茵茵。再遠處是與舊城河平衡地另一道大河汶河,沿汶河向東而的大南門街,就是揚州最興旺繁盛。商舖集中的主道。

    楊宣凝觸景生情,興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可惜的是江都無王氣,不宜為都,甚至久居都不可,只能作為閒情時地行宮。

    「臣妾恭迎王上。願王上千歲千千歲。」直到宮門,宋玉致,帶領無數宮女和太監,上前迎接,其中還有大批原本隋煬帝地宮妃,只是隋煬帝蕭皇后不在其中。

    「王后辛苦了,快快請起。」楊

    前,親自扶起,說著:「王后與我。一起入內。」

    入得隋煬帝享福地皇宮,只見庭院深深,到處是綠樹連綿。繁花盛開,燦如雲錦。亭子台閣,與走廊之中,點綴其中。才轉過一處走廊,就見到一池清泉,波平如鏡,池旁繁花盛開,枝枝秋艷,倒影水中。水面上更無一絲波紋。花光水色。交相映照。

    眾人哪見過這等美景,個個面面相覷。有地人甚至左右而看,再轉過一處,就到了御花園處,只見園林深深,順著長廊前行,穿過一處小湖,橋盡頭,種著幾株樹,也不知道是什麼種類,此時花開正繁,宛如錦幕。

    再到了大殿之前,設有三十六級台階。按階而升,進入殿門,殿中心寶座高高,這時殿上已經站立著一排甲士,等候王駕前來。

    殿上,陳設俱是珊瑚珠翠之類,每隔五步,更嵌著一粒徑寸的夜光珠。

    「王上,聖上夜宴時並不點燈,而靠廊下懸掛一百二十顆直徑數寸地夜明珠,再在殿前設火焰山,焚燒檀香及香料,既可使殿中光耀如白晝,又有異香繞樑,如入仙境。」宋玉致見他望著夜明珠,說著。

    「此太過奢侈。」楊宣凝歎地說著,然後上座。

    眾人見了這等勢派,無不拜倒:「臣等拜見王上,願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群臣參拜後,各自起身,然後就立於二旁,身在其中,人人都覺得,此時才有新朝之相,各個都滿是歡喜。

    「聖上北上,留給寡人好大的產業。」一開口,楊宣凝就如此說著:「先生回同戶部,進行清點。」

    隨行隋煬帝到江都,史稱旌旗輜重,連綿五百餘公里,其中價值當然不計其數。

    「王上,還請指示如何處置。」

    「各大臣官吏,都一一登錄,入戶部,有司一一選之,給予安排。」這些大臣和官吏,都是天下三成以上世家豪強,安排的好,就等於獲得他們助力,這點不可不謹慎,因此第一點就提出來。

    「臣等遵旨,必加以嚴選。」第一宰相李播深知厲害,上前回著。

    「古玩珍寶,一一登錄入冊,奉內府處置。」這點誰也沒有意見,有許多珍寶,都是皇家專用,不容外臣篡用。

    「跟隨聖上前來之工匠,一一清點入冊,歸於工部所轄。」這點更是重要,隨行隋煬帝的工匠,都是天下一時之選,規模三千,可以說,這個時代一半上等工匠,全部在此,有了這批工匠,魯妙子的奇思異想都可以付之實踐。

    魯妙子上前:「臣等遵旨。」

    「至於一般珍寶,以及黃金白銀,絲綢等財物,也一一登錄入冊,先入戶部。」

    見眾臣都應諾,楊宣凝又說著:「虞世基。」

    「臣在。」虞世基連忙上前。

    「卿家獻城有功,寡人甚是大喜,寡人還沒有建得中書捨館,不知卿家可願意為我建之?只是只有正五品,委屈了卿家了。」楊宣凝溫言說著,此人原本就是隋煬帝的中書舍人,掌朝廷機要,得他幫助,短時間就可控制隋朝許多秘密命脈。

    虞世基卻是大喜,中書舍人事關機密,專典機密,參掌朝政,品級不高,實是要害,當下就連忙上前:「臣恭謹受命,願為王上效犬馬之勞。」

    「聽說你有一弟,是虞世南?不知是否?」

    「正是,在殿外等候呢?」虞世基連忙說著。

    「召他進來。」

    一聲命下,頓時,虞世南被召見,只見此人也已經有五十歲了,跪拜在上前:「臣拜見王上。」

    「卿家起來,聞卿原為聖上的起居舍人,不知是否?」

    「回王上,正是。」

    「甚好,寡人要建一翰林院。編修國史,記載寡人言行的起居注,進講經史,多以文學之士而充之,寡人就先命你為翰林院侍讀學士,同是五品。卿家可願?」

    「王上所命,臣豈可推辭,謹受命。」虞世南恭謹答應。

    楊宣凝微笑,歷史上稱此人沉靜寡慾,精思讀書,從王羲之的七世孫智永禪師學習書法。他地字用筆圓潤,外柔內剛,結構疏朗,氣韻秀健。

    又稱虞世南有五絕。一德行,二忠直,三博學。四文辭,五書翰。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今日得他,的確大善。等一年過後,虞世基未必留下,說不定反而單翰林院,但是此人,可重用,先調到中書捨館。

    這二任命一出。誰都可以看出。楊宣凝是有意安撫隋朝舊臣了。

    「裴矩何在?」

    「臣在。」邪王石之軒上前拜倒。

    「卿家獻城有功。又有功於西域,寡人任你為兵部侍郎。卿家可願意?」

    「臣恭謹受命。」石之軒拜倒謝恩,誰都知道,現任地兵部尚書劉子翊年已經七十,幹不了幾年了,侍郎之位,日後就在正三品尚書之職,不可不為重用。

    「嗯,大事已成,諸卿,不知還有何事?」

    「王上,還有一大事,宮中諸妃和皇后,以及留在宮中地趙王,如何處置,還請王上示下。」魏征上前說著。

    「嗯,這正是大事,這樣吧,宮中宮女,如有家人,全部放出,自行嫁人,如無家人,留在宮中,寡人也可許之功臣無婚者。」

    「至於聖上諸妃,如受聖寵者,各可帶太監二十,戶部按品級授田,妃級可授五百畝,以下遞減,以為自用,這是寡人心知,如無此條,以後諸妃難以存活,卿等豈不聞,冷宮多餓死凍死之事?聖上之妃,寡人不願薄待如此。」

    這言一出,頓時人人跪拜:「吾王聖明。」

    要知道,隋煬帝廣徵天下美女,建西苑十六院,又有三百二十名美女,兼天下美色,各臣如是清醒者,當然擔心楊宣凝見此佳麗,而沉迷女色。

    楊宣凝雖然知道宮中肯定多佳麗,但是不願意玷污皇帝的妃子,這在政治上名聲也就罷了,反正經過五胡,現在天下風氣開放,話說原本歷史上,李世民可是真正的母女花一起享受,不但娶隋煬帝之公主,又將蕭皇后入宮,也沒有見得人說他——但是這僅僅是

    隋煬帝的尊重。

    「至於蕭皇后和趙王,先召見她們吧!」

    旨意已下,沒有多少時間,蕭皇后和趙王都入得殿中,桿一看,都地一驚,只見蕭皇后雲髻高聳,霧鬢低垂,宮衣華麗,又顯出美妙成熟地身材,雖然臉色略蒼白,但是美眸流盼,儀態萬千,比一般的少女又多一份獨到的成熟果實般誘人的風韻,當真是絕色,傾國傾城,讓人目旋口迷。

    楊宣凝也是心中一動,他記起了她的事跡。

    歷史上風流一時、迷君傾國地紅顏女子不計其數,然而能像蕭皇后那樣數經改朝換代,總伴君王之側地女人卻是寥寥無幾。

    蕭皇出生時,當時著名地占卜奇人袁天綱曾為她的相貌而驚奇不已,仔細推算了她地生辰八字,最後得出了八個字的結論——「母儀天下,命帶桃花。」

    由於有這一句「母儀天下」,楊廣非常尊重她,皇后之位一直沒有變,日後楊廣上位,她也出了不少力,後來,宇文化及兵變,殺了隋煬帝,又當了他的淑妃,宇文化及死,又當了竇建德地寵妾,後當了兩代突厥番王的王妃,最後又成了唐太宗李世民後宮中的昭容。

    據說,貞觀四年,唐朝大將李靖大破突厥,索回了蕭皇后。這時蕭皇后已是四十八歲,但是還沒有半點老態,其誘人的風韻,讓李世民不禁為之心旌搖曳,封為昭容。

    而在她身後地趙王,此時只有十一歲,雖然身穿王服,但是臉色蒼白,眼睛紅腫,顯是哭過,本來他應該是宇文家兵變,此子在帝側,號怮不已。因此斬之於帝前,血賤於御服,時年十二。

    >.帝風動不進膳,亦終日不食。又蕭後當灸,先請試炷。後不許之,泣請曰:「後所服藥,皆蒙嘗之。今灸,願聽嘗炷。」悲咽不已。後竟為其停灸,由是尤愛之。

    「大膽,見了王上,還不見禮?」一聲怒吼打斷了他的思考,直見虞世基上前喝罵。

    「唐王受封於聖上,聖上未崩。正統還在,我為皇后,豈可跪之?」蕭皇后手拉著楊。不肯下跪。

    虞世基又要喝罵,卻見楊宣凝擺手說著:「蕭皇后說的有理,聖上未崩,正統還在。不必拜我,不過,蕭皇后,你也知道大勢,寡人也不會矯情拜你,你和楊。寡人給你一千畝地。一處宅地。你可挑選二百太監和侍女,以居之。只是切守本分,不可多事,寡人心在天下,志在千古,也不會容不得你等二人,你等下去吧!」

    蕭皇后聽了這話,說著:「唐王果還念得先前幾分君臣之情分,既然如此,我就為多謝你了。」

    說完,折腰一禮,就拉著楊下去。

    見她離開,諸臣面面相覷,正要讚頌,楊宣凝卻已經下得座來,來到殿外,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夜風吹動,殿上***通明,而居高臨下,江水可見,憑欄而望,久久不言,然後才說著:「聖上英明神武,今天落得這個地步,寡人真是歎息。」

    又低聲吟著:「暮江平不動,春花滿正開。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

    眾人一聽,就知道是隋煬帝的《春江花月夜》,隋煬帝精於文才和詩歌,其中春江花月夜,就是其中代表。

    《舊唐書.音樂志》云:「後主常與宮中女學士及朝臣相和為詩,太常令何胥又善於文詠,采其尤艷麗者,以為此曲。」

    可知陳後主之原作相當妖冶艷麗。但隋煬帝的《春江花月夜》卻是意境優美的寫景詩,寫盡春江美麗地月夜景色,境界開闊,極富動感。

    這時,魏征又上前說著:「恭喜王上,王上既見聖上之淪落,必心有警惕,不復重蹈覆轍,此誠社稷之福、天下之福,萬民臣工之福。」

    這一句話一出,頓時將一種感傷地氣氛一掃而光,楊宣凝心贊魏征既是讚美,也是勸諫,心想此人就算不如原本歷史上,喜歡強諫,也很是願意多出諫言,當下笑地說:「正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寡人有一詩,也是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光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廉。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裴回,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這本是日後張若虛之詩,此是千古絕唱,有「以孤篇壓倒全唐」之譽,語言清新優美,韻律婉轉悠揚,完全洗去了宮體詩的濃脂艷粉,給人以澄澈空明、清麗自然地感覺,該詩中的「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和「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等皆是描摹細膩、情景交融地極佳之句。

    詩的內在感情熱烈深沉,又以自然平和而宛然流出,實是不朽之詩篇。

    詩一成,不顧群臣之眼光,手指明月初生,不由哈哈大笑,聲震整個帝宮與江上。

    此情此景,指點江山,言感古今,江山如畫,捨我其誰?論得平生多少事,只有一股英雄氣為之心聲,驅之共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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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九十五章 送於聖上糧

                    

    越池塘花圃的曲廊,左轉右曲,步移景異,意境奇特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點,被石橋連接往環繞庭院一匝的迴廊處。

    內閣諸臣,連同房玄齡、劉子、虞世基、裴矩、宋師道、高占道等人都前來參與,諸臣應旨前來,卻不是到那個明珠滿堂的正殿,而來到一處小宮殿中。

    這是一片人造的小丘陵,多是竹林,丘陵之下,又有一個大池塘,四周有水車,專門引得水來,引到一處小宮殿的四周,水花四濺,又就著風一吹,頓時一陣陣涼意徐徐而來。

    眾人一個個依次入內。這座納涼殿,取其軒敞寬大通風之意,一陣陣涼風伴著水花吹將進來,眾人都只覺清涼舒適。

    眾人見得,裡面有二個女子正在下棋,顯示是宋王后和商貴妃,而諸多侍女都等候在旁,個個麗質天生,眉目如畫,膚若凝脂,雖然有家之女,以及受聖寵過的,都給予放出,但是還有大半宮女,沒有受過隋煬帝聖寵,又自關中而來,哪可能回得家去?因此都留在宮中。就這一批,就知道隋煬帝宮中佳麗,的確不凡。

    而楊宣凝笑吟吟的觀看。

    眾臣連忙上前,行跪禮:「臣等拜見王上,拜見王后,拜見貴妃。」

    其中,石之軒眼神最為奇怪,本來,按照協議,石青璇為貴妃,但是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有意如此,總之,是商秀珣為貴妃,也是四正妃之中第一位。

    不過,事後。楊宣凝也給予解釋,並且許諾,如果日後石青璇入宮,四正妃不會少得,畢竟四正妃是平等的,稍有差異也沒有大關係。並且提拔石之軒為兵部侍郎,參與軍國之事,作為一個帝王,這已經作的不錯了。

    至於惠妃衛貞貞,現在懷孕五個月,不會來此。

    「諸卿不必多禮。」楊宣凝說著。

    這時,宋玉致把棋一推,笑著:「妹妹,王上要說正事。你我還是先下吧!」

    這一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暗中讚歎,到底是漢統世家。知道禮節,如是李閥那種滿染胡化的家族,女性干政的情況非常嚴重,甚至有傳統。

    當下一行麗人。一陣衣裙摩擦地悉索聲,各自退下,只留下了幾個侍女,以及女官。

    「為諸大臣上冰鎮酸梅湯。」楊宣凝說著,接著又說著:「想不到聖上行宮,還有儲雪之地下窖。倒是便利。」

    冰鎮酸梅湯早有準備。沒有多少時間。就送了上來,又上了些西瓜。眾人一拿到手中,就覺得涼意,一口喝下,已是暑氣盡消,再稍吃了幾塊西瓜,眾臣都自收手。

    宮女又上了茶水,然後就一一退下,頓時,整個大殿中,除了殿外上百禁軍侍衛外,就剩下這些大臣在內。

    「諸位卿家,議事順序,諸事宜,都見過了吧?那我們一件件開始議,羅士信現在兵力正足,於古荊州地攻略,現在竟陵、江夏、巴陵已下,而陽投降,並且永安已指日而下,這時並無大敵,因此荊州落到我手,只是遲早的事情。」楊宣凝說著:「之前,先南後北,先固後攻的政策,也獲得各位同意,那我等應該如何具體落實呢?」

    「王上,荊州並無大敵,各郡守軍薄弱,當可在三月內結束戰事,這樣,立顯當年吳國全盛版圖,而此時並無曹魏在,正可圖之天下。」虞綽為內閣成員,當然可以隨意指點政事,說著。

    「正是,攻下郡縣,吏部已派遣人員進行管理,納入行政體制,一旦戰事平息,就可走上正規。」房玄齡說著,他對羅士信一人掌五萬軍,是有點警惕的,因為這已是現在的楊唐國三分之一的兵力了。

    「南方以長江為天險,水師才是屏障,要想北上攻擊,也必須先守得南方固若金湯,因此目前地水師,還要加強。」魯妙子說著。

    「現在水師已有五牙巨艦二十艘,各船五百計,人數五萬,還要加強水師,似乎是不妥吧?而且造船也耗資巨大。」李百藥為戶部尚書,掌著錢糧,不由說著。

    「各位大人,此次,我們佔領江都,獲得了大批聖上留下的船隊,雖然其中很多是專於用於旅行,但是和戰船在船體結構上並沒有大差別,無論楫、、、櫓、帆、席、索或沉石,都是同樣的東西。只要稍加改造,就可轉為軍用。唯一的局限就是,精於水戰的將領士卒,還要一些時日。」身為水軍大都督,高占道胸有成竹的說著。

    「而且,臣已設計出一種飛輪戰船,利用水對船產生的反作用力推船前進,平時用帆,戰時轉彎或者快進快出,可用飛輪,放左右弦下置輪激水,翔風鼓浪,疾若掛帆席,比用船槳更省力和有效,就算在無風時,亦可日行百里。」魯妙子說著:「臣得工匠,已經試制一船,結果所行甚好。」

    在場的人一聽,都是一驚,然後大喜,連一直

    口的第一宰相李播也說著:「不知道改造費用可多?

    「尚可,涉及一些船體結構地變化,不過耗費還不算大,工部聯合水師,經過計算,大概耗費五十萬兩白銀,就可改造完成。」

    「嗯,想想水戰多風時,有時風向不對,雖可望而不可及,有這一批輪動戰船,再配於精銳水師,的確天下水道是任我們橫行,這點錢不算多。」石之軒也開口說著。

    諸人對視,都是大笑,楊宣凝笑後,長噓口氣,說著:「此時,我軍已掌天下十之七八的水師,如是盡多改造整編,在十年內,北方絕無可以突破我方水師地艦隊,當年先帝和聖上討伐陳朝,大造水師,也耗費數年不止,何況今日情況?能守得,我方才可從容北上。無論勝負,都可進退不傷根本,這是第一件要事,各位要謹慎作,用心作,不可怠慢了。」

    「至於安撫流民。開墾農田,按丁授田,都已作了幾年,已成定制,按照原本法度作,我相信各位卿家不會讓寡人失望。」

    楊宣凝也算是白手起家,從當日幾十人走到了現在地位,已有開國開朝太祖之相,這一言出來。眾臣低頭回說:「臣等必用心作事,使王上放心。」

    「不必如此惶恐,只是寡人受命於天。要興天下漢人之道統,想千古興衰大業一肩在身,就感如履薄冰,萬千謹慎。不敢絲毫大意,也望卿等與寡人同心,共創大業。」

    「臣等謹受命。」這一句話一說,諸臣一起下跪。

    「都不必跪,此事議事,不必如此。各位卿家請起。我們再議下面的事。江都落下。而還有二患,那就是李子通和杜伏威二部。至於丹陽郡,已經上表,表示臣服,一應官員,等候處置。」

    諸臣起來,對丹陽郡的情況卻不放在心上,丹陽郡兵小力弱,怎麼可能抵禦大軍?根本沒有抵抗意義,又有屠城在前,當下就降了。

    劉子上前說著:「杜伏威部,二萬大軍盡失,雖退回歷陽,但是所剩兵馬不足萬人,其中精銳不足一千,再無違抗之力,丹陽既下,或戰之,或勸降,都可為之,唯王上一念耳。」

    「劉愛卿果是老為將,知得兵,的確如此,不過,杜伏威此人,不可小看,寡人寧願勸降之,已派使者前去,不日應該就有消息了。」楊宣凝基本上,對杜伏威投靠並無疑問,因為此人本來就願意投靠別人,並非一心想爭奪天下,戰到最後地人,而又說著:「只是,李子通這人,早年投靠杜伏威,卻又暗中襲擊,又篡稱楚王,性格刻薄多變,素無忠義,寡人有些不安。」

    「王上,這又何難,李子通賊兵雖有三萬,但是還無根基,不足為患,派一大將,領五萬軍,又得水師配合,必可擒拿此獠。」見楊宣凝說這話,諸人頓時知道李子通死定了,當人人如此說著,不復招降之念。

    「王上,杜伏威如降,必要立功以示忠誠,王上可遣之攻打李子通,想必此人也是很願意。」石之軒說著。

    這言頓時說到了楊宣凝心中,可以說,杜伏威失敗,全因為李子通,二人當真是仇深似海,歷史上,投靠了李唐地杜伏威,也是擊敗李子通,擒拿下送至長安。

    因此笑的說:「甚好,寡人就有此意。」

    「至於聖上……」說了這四個字,楊宣凝就沉默了,而諸臣也表情奇怪,面面相覷。

    江都只留老弱,雖非棄守,畢竟楊廣也想不到裴矩就是石之軒,能夠迅速投得楊宣凝,使之得了完整的江都,連同大批物資。

    但是楊廣起兵,輕車從簡,甚是用心良苦,要知道,禁軍士卒家人多在關中,若是只有皇帝拖家帶口,不但行軍緩慢,一定將士離心,結果不外是另一個宇文化及……而現在楊廣帶著十餘萬精銳的哀兵,有道是歸師勿遏,如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之勢,一旦能夠回到洛陽,獲得沿途的大糧倉供應,足以維持數年爭戰……敢在重重困境中走出這步九死一生之路,不得不讚:楊廣真是梟雄也!

    這位雄才大略,征服陳朝,奪位登基,又開鑿大運河,三征高麗,使南北政治經濟交流更加頻繁,使國家地南北隔閡減少,為華夏做出極大貢獻地楊廣,似乎真地恢復了本色,從挫折中走了出來,讓楊宣凝心中泛起難以說明的味道。

    不過,就算楊廣再恢復本色,在南方也無作為,還是這個原因,禁軍士卒家人多在關中,歸心是箭,不可能在南方作戰了。

    自己取得了江都,後路截斷,那使隋煬帝等於破釜沉舟,不成功,就只有土崩瓦解地下場,想到這裡,楊宣凝又說著:「不知李密,又有何作為?」

    「王上,是不是太過重視李密了?李密雖是蒲山郡公,十柱國世家之一,但是經烈王(楊玄感)之事,所族力量已經大部分折損,跟隨者不過。」

    「而翟讓自大業七年,與同郡人徐世績、單雄信起兵於瓦崗。直到大業十二年,已有五年,屢戰之下,雖兵力只有一萬,但是至少有五千為可戰精兵,李密於十二年。入瓦崗軍,十月,大敗張須陀隋軍,故翟讓命他分統一軍,可是就算張須陀之敗軍,降於李密,也不過二千餘,雖是精兵,還是太少。直到大業十三年初,也就是今年初,李密建蒲山公營。也不過七千人,等奪取興洛倉,開倉賑濟,得流民五十萬。稱魏公,而李密和翟讓之間矛盾增大。」

    「但是這時,流民招募才不滿半年,根本不可戰,李密看似聲勢浩大,但是到底不為主上。不能完全指揮瓦崗軍。而且必和翟讓有衝突。」

    「如是李密為主上。又能得洛陽,修整三年。也許可奪天下,但是現在,其可戰精兵不過萬許,只要遣一上將,用精兵五萬,就可破之,王上又何必擔心呢?」

    「現在聖上以十數萬精兵北上,李密正在路上,只怕一戰之下,立成粉碎,但是此人又偏偏逃不得,李密能夠成事,全在興洛倉,離開興洛倉,只怕五十萬軍立刻崩潰,再說,新投靠之各將各太守,也是一個原因,就像李閥必須打下長安一樣,李密也必須打下洛陽才能得到他們的完全支持,如是李密離開河南,倒也是海闊天空,但是只怕跟隨者不滿五千,大將寥寥,就看李密能夠不能夠捨得了,能夠捨得,北上河北,說不定還有機會,不能捨得,已是死局,王上何必擔心呢?」

    房玄齡終於開口說著,他平時不開口,一開口就石破天驚,從容而談,對軍國大事,剖斷如流,幾有指點江山,羽扇所向,強敵煙飛雲滅之勢,群臣都是心驚。

    到底是千古名臣啊,個個不同凡響,楊宣凝心中大讚之時,又不由想起了「房謀杜斷」這四個字,可惜的是,杜如晦已經被自己殺了,如果二者配合,真不知道是如何的組合呢?

    但是,這一念只是瞬間,殺都殺了,就不必後悔,當下就大笑的說:「房卿果是國士,一言破得天機,只是,聖上再是精兵哀兵,但是江都一失,軍中無糧,說不定真給李密翻盤,寡人就送給聖上,五萬石糧食,如何?」

    石之軒心中一歎,這一著,頓時又打到了要點上了。

    聖上大軍,足有十三萬之多,因此五萬石,如在行軍戰時,不過半個月的口糧,因此得了此糧食,也不可能返回江都,因為糧食和時間根本不足夠,只有一門心思,破得瓦崗軍,奪回興洛倉和洛陽。

    當然,最關鍵地,是一個內部隱患,雖然隋煬帝此時,權威還沒有盡失,又有著回到關中的名義來凝聚軍心,宇文家迫於這種全軍壓力,不得不順之,但是他們也不是傻瓜,知道一旦局面好轉,皇帝必清算於他們,因此就算在這樣危急關頭,也會拚命抓住機會來翻盤,而江都一失,軍中無糧,就是大好機會,正好煽動軍心。

    如果楊宣凝不送軍糧,隋煬帝無糧,那不但李密說不定可以大破之,而收編了隋煬帝的十數萬精兵,頓時就真正成了氣候,化龍而天,再難遏止,真正可以奪下洛陽。

    甚至在軍中,說不定宇文家也可反撲,殺了隋煬帝再北上,雖然這很可能導致失敗,但是總比日後到了洛陽再清算好一些。

    但是此時,一送糧,隋煬帝軍心就穩固,宇文家和李密,再無機會。

    君臣廟算,掌控江山,預設走向,竟至如此,石之軒第一次,真正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小朝廷,的確有著翻雲覆雨,飛騰為龍的力量。

    楊宣凝說到此處,他不禁微笑說著:「這事就如此決定,只要再等一二個月,也許瓦崗軍盡破,而聖上居洛陽,李閥就算得了關中,也受鉗制,而我等,就可從容統一南方,再進軍北上不遲。」

    心中對李密地下場,再無迷惑。

    李密雖號稱五十萬眾,實可戰精兵不過萬許,原本歷史上,大業十四年,宇文化及殺隋煬帝,率眾10萬西歸,不但此時兵力遠++而且軍心大亂,並且還無糧。

    就算如此,李密與之激戰,雖然宇文化及兵敗北走,但是李密可戰精兵也盡折,結果王世充以2人進擊,李密軍雖有五十萬,還是大敗,本營覆沒,親將秦叔寶、程知節、單雄信投降。李密走投無路,乃於九月渡河至河陽降唐。

    而在現在,李密面對十數萬精兵,而且還沒有一年時間整編,因此,下場已經確定,他沒有未來可言了。

    只有為楊宣凝作嫁衣,這是大勢如此,再無挽回餘地,除非此人能夠拋棄瓦崗軍,拋棄數十萬軍,隻身帶著數千精銳而走,才得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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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九十六章 宴前

                    

    宣凝瞑目,由深沉的冥想中,逐分逐寸地甦醒過來。

    御車還在前行,顯是現實中只過了一刻時間。

    剛才冥想之中,一瞬間,元精化為精氣,流轉全身,行大循環,精神幾欲與某種不可測的力量結合。

    天人合一,宗師之始,楊宣凝隨手放下手中的《長生訣》,其實隋煬帝得此書,就曾經召集諸多學者破譯,已經基本上翻譯完畢,現在當然落到了他的手中。

    只是,楊宣凝讀了,就知道自己根本無法修煉,但是憑著這一物觸類旁通,卻窺得一絲宗師的邊緣。

    此時,雨絲紛飛。自御車之窗向外望去,只見密密麻麻的雨,將天地融合成一體,一陣風吹來,這些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

    「將此書原本和副本,歸檔內庫。」楊宣凝突然之間開口說著。

    「是,官家。」御車巨大,類似房子,分成幾隔,本是隋煬帝車上玩弄女人之用,此時,外面的女官,應聲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官家,龍舟到了。」

    隋煬帝的龍舟,寬20米,長68米,>殿、侍臣房間。

    下得御車,雖然有雨,自然有數十撐的大罩而引行,入得了龍舟之內,先上甲板,見得上千平方米的規模,心中大讚,這的確是這個時代的顛峰之作,單是木結構的支持力,就應該達到一個臨界點了吧?

    步進艙門,一條信道往前伸展,兩邊各有三道內艙的門戶,直到一處大殿,原來這大殿的面積非常大。足可容納百人會宴,這在船上的確非常了不起。

    船體並非完全封閉,數個下著竹簾的小窗,使外面地風和光,受控制的入內。

    「臣拜見官家。」一個女官上前折腰行禮,薄薄的露肩低胸宮裙。根本擋不住裡面的春光,雪白而高聳的乳房,甚至那嫣紅的乳尖,都清晰可見,把女性線條明顯更加溝劃出來,她知道楊宣凝地目光落到她的乳房上,脖上略顯幾分嫣紅,卻還是問著:「官家,要掌燈不?」

    「掌燈吧!」楊宣凝說著。心中還是大讚後宮佳麗之多。

    隨著楊宣凝的命令,銀製燭台上的蠟燭一一點燃,船體之內。就算是白晝,也是昏暗,何況今日還下雨?此時一一點上,頓時大亮。

    要知道。古代蠟燭是相當貴的,這點楊宣凝早就知道,不必到這個世界才學習。

    是故讀唐代詩人李商隱有「何當共剪西窗燭」的詩句。詩人為什麼要剪燭呢?當時蠟燭燭心是用棉線搓成的,直立在火焰的中心,由於無法燒盡而炭化,所以必須不時地用剪刀將殘留的燭心末端剪掉。這無疑是一件麻煩地事。

    這還罷了。關鍵是這時材料一般是動物油脂。價格昂貴非一般民眾所能負擔。所以點蠟燭及以蠟燭點燈在古代都視為浪費奢侈的行為,梁太祖於開平三年正月元宵燃燈祈福。被當時史家認為是倒風俗於奢侈的舉動。

    不過,似乎記得,原本歷史上,三百年後南唐烈祖李忭,曾找到以江浙所產地柏油柏蠟制燭代替,因此後世蠟燭的價格低廉,元宵的花燈風俗也漸漸游庚廷貴族之家走入民間,成為普遍民間流傳的社會習俗。

    這個李忭精明能幹,頗得民心,建國為唐,史稱南唐,保境安民,與同時割據諸國相比,南唐地大力強,由於興科舉、建學校,文化也比別國昌盛,只是七年後,這傢伙因服丹藥,中毒而死,實是可惜。

    這想遠了,他想了想,怕自己隨念就忘記了,就吩咐地說著:「起居舍人何在?」

    「臣在。」一個年三十的文官,和一個女官同時拜下,起居舍人分立二重,正事由文官記錄,而內事有女官記錄。

    「錄我所思,尋松柏,得柏油柏蠟以制燭。」

    「是,已錄。」二人立刻揮筆寫就,記錄在帝王的起居案上,這時,全部燈燭也點遍,大批宮女也進入,而近衛武力也安排妥當。

    楊宣凝安座,捧起茶盅呷茶,徐徐體會,又放下,然後說著:「杜伏威何在?」

    就如他所預料,丹陽已下,杜伏威兵不滿萬,不堪再戰,因此在幾日後,就投降之,並且前來江都。

    沒有多少時間,一個頭頂高冠,年約五十,臉容古拙的人,進來,跪拜而行禮:「臣杜伏威,拜見王上。」

    真按照歷史,大業十三年,這個白手起家,並且建立赫赫基業的男人,其實只有十九歲,但是這個世界,雖然事跡相近,卻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而且此人還沒有兒子,不然也不到處抓人當乾兒子了。

    只是此人跪拜之際,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一流高手風範。

    「杜卿,你既來見寡人,寡人也知你地誠意,寡人有路二條,你看如何?」楊宣凝居高臨下,坐於上座上,俯視說著。

    杜伏威感覺到了小小殿中,七八道深沉氣機鎖定自己,還有十幾道氣息關注自己,不由滲出幾絲冷汗,說著:「請王上示下。」

    「第一條,寡人封你為開國歸南伯,田地六千畝,世襲不替,你需解得兵權,也自享福清貴,只要你不謀大逆,自可子孫延續,寡人還不會出爾反爾。」

    杜伏威眼睛一亮,開國歸南伯,地位看似低了一點,但是實際上,這是歸於古禮,與隋朝動不動就封公完全是二回事,有實在地利益和爵位,要知道,封有封邑,雖然是古傳統,但是實際上,到了隋時已經很罕見了,就算有,一般也是指個地方遙領,按照歲入標準享受收成就是,而不是實際上控制,更不可世襲。

    而且,歷代都有爵位隔代自行減等地規矩。許多貴族,數代後直接淪為白身百姓,也是大有人在,一個世襲,一個封邑,這是何等恩遇。只要不公然造反,就世傳而下,對家族來說,實是最重要的根本,有這個冊封,只要唐國不滅,就富貴不絕了。

    而且,此爵相當於正四品,按照唐法。縣七品,郡五品,一般來說。居住在郡縣中,當地官員上任,還要前來請安,自是不必受氣。

    「王上所意。就是臣等旨意,還請王上示下第二條。」

    「第二條,你入我軍系統,可自你原本軍中,選二百親信,之後軍隊改編。寡人任你為正四品將軍。先領一萬五千軍。寡人命你討伐李子通,如有戰功。再積累之,等日後隨寡人得了天下,一併封賞,如何?」

    「臣願選第二條路,為王上效力。」杜伏威略一思考,就答應地說著。

    「那好,你可退下了。」楊宣凝等他離開之後,又說著:「召見東溟夫人和小姐。」

    這同樣沒有多少時間,一個女子進來,她一身湖水綠的華服,高髻雲鬢,身段體態都高雅優美,

    麗,看上去,不過三十歲的貴婦,這就是東溟夫人了

    而在其後,一個少女,就著夏衣裙,青絲發烏黑閃亮,肌膚玉骨冰肌,此女就是東溟公主單琬晶了。

    當然,她隨身地一個老者,是尚公,身材高大佝僂,但皺折重重下的眸子常閃映著奇異的紫芒,似有神若無神,非常懾人,留在了殿外。

    「拜見唐王。」

    楊宣凝嗅到了自她們身上產生的淡淡幽香,非常誘人,心中卻沒有半點波瀾,本來他想娶這母女為後宮,但是此時,見得她們,卻一點此種想法也沒有了。

    「你來遲了,而且還不知時務。」楊宣凝冷然俯視二女,淡然自若的說著。

    「唐王何以此說?」東溟夫人冷靜的說著。

    「寡人自起兵,得一郡二郡時,你如投靠,當不失大位,就算流求為王,也可許得。」東溟派佔領地,就是那個琉球群島,總面積大約為3500平方公里,這點土地當然翻不了什/.謂。

    「寡人得五郡六郡時,你如投靠,可大有作為,流求為府,你等為公侯,也是當然。」

    「寡人得嶺南之前,郡十幾數,你等投靠,還算是明智,也不失爵位,而現在,寡人得數十郡,南方幾是一統,水師數萬眾,你等見寡人,卻還是稱唐王,不跪下稱臣,以息寡人之怒,豈不是不識時務?」說到這裡,目光再落在二女身上,啞然失笑的說。

    東溟公主單琬晶頓時怒紅了臉,就要開口說話,頓時覺得全身一鎮,周圍隱藏的氣機立刻壓到她的身上,再見得楊宣凝目光中,已露出幾分殺機,卻心中一寒,沒有敢於說話,而東溟夫人沉吟的說著:「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妾身也沒有想到,唐王成事如此之速,自奪一郡到今,直到現在,也不過二年而已,妾身識人不明,見不得真龍,還請王上寬恕,不知王上要欲如何?」

    楊宣凝點頭說著:「這話說的還不錯。」

    說著,舉步負手,踱步而行,自上而下,又油然說著:「現在寡人有水師五萬,要滅你根基,實是翻掌之間,不過,只要你等知趣,寡人也不會如此,寡人就建流求縣,你可任一人為其知縣,而你等兵器製造之業,也必歸於工部。」

    單琬晶終於忍耐不住:「你作夢!」

    這一句話一出口,頓時,殺機形於室內,楊宣凝目光森然,眼見口中就要吐出一個「殺」字,立刻高手盡出,將這個東溟公主單琬晶亂刀分屍,扔下江中餵魚。

    時至今日,這種美女,與他而言,實和大白菜差不多,彼此又沒有感情,殺了就和殺一條狗,沒有什麼區別。

    「我女無禮,還請王上恕罪。」東溟夫人連忙行禮說著。

    楊宣凝到底還有幾分顧忌,東溟夫人武功,已經接近宗師,與他現在的程度相當,現在他身邊力量,配合許多武器,也有很大把握絞殺此二女,只是,單琬晶肯定死定了,但是東溟夫人說不定還可逃亡,最重要的是,她是祝玉妍的女兒,殺了她們二個,祝玉妍勢必與他不共戴天,雖然說南方已定,但是祝玉妍真地魚死網破,那造成的破壞也是很大的,因此他冷哼一聲,收斂了怒意。

    「不過,流求是我一手存建,王上就要一手盡毀嗎?」東溟夫人也問著。

    「哼,如論實力,寡人實無必要再顧忌,只是你是岳山之女,而岳山也算是寡人之師,你如獻出武器製造之業,寡人也不會欺得你等,必有其它方面來彌補。」

    「還請王上示下。」

    「雲夢湖,你可知道?」

    「妾身還是知道。」

    「我封你為雲夢子爵,可在雲夢湖附近得田三千畝,而且,寡人也把君山封給你等,作為你派之根據地,讓你等祭祀上古湘君湘妃二女神,世襲不替。至於流求,也由你派人擔任知縣,可任三屆,如何?」

    東溟夫人頓時一動,她地派別,雖是魔門,實是上古巫女派的道統,祭祀的神,其中很大部分就是這湘君湘妃二女神,君山面積雖然只有一平方公里,但是72個峰,四面環水,氣候溫和,雨量充++繞,土地肥沃,宜於竹類和茶樹生長。

    島上所產的特色綠茶——君山銀針,甚是名貴,而此時流求,雖然面積廣大,但是人口也不過數千,相比之下,並沒有吃虧,當下默然,然後說著:「既然王上旨意已定,那妾身就只有如此行事了。」

    「既然如此,那你等就下去吧!」等她們離開,望著單琬晶憤憤不平地臉,嘴角飄出一絲笑意。

    「時日不早,還有二人,就宴後見得吧!」楊宣凝說著:「就佈置宴會,嗯,讓寡人先見見尚大家。」

    「是,官家。」一聲令下,頓時樂師入內,肅坐恭候,顯是宴上伴奏的班子。

    而五十餘宮女,入內,一一安排宴席,由於早已經準備好,因此也快的很,樂隊絃管並奏,悠揚的樂韻,繞樑迴盪,已開始試之。

    再過片刻,尚秀芳入內:「秀芳拜見唐王。」

    楊宣凝直望過去,紫衫紅裙,也是當時薄式,眉目如畫,青絲流彩,凝脂如雪,既有著清雅的天生麗質,又有迷濛慵懶氣質。

    「尚大家何必多禮,調試琴音吧!」

    尚秀芳輕垂螓首,顯露出如天鵝般優美的修長粉項,柔聲說著:「是,唐王。」

    楊宣凝亦不由心中一動,她地確是麗質天生,使之我見猶憐,也是自己勢力日大,所以這等女子,也前來演奏,要知道,在原來,她可是李唐地座上客。

    尚秀芳來到箏前坐下,伸出潔白纖潤地玉手,開始調教著箏弦,「叮咚」幾聲,頓時響徹廳內。

    試音之後,又過了片刻,她靜了心氣,伸手按在箏弦上,一串清滑輕脆的箏音立時填滿廳內地空間,這箏音,在空中引發共鳴,使楊宣凝心中大動,他再望了望她,只見這時,她已端身而坐,神色投入,幾忘身心。

    楊宣凝細緻的體會,慢慢的生出幾分敬意,不管她是身份到底是什麼,至少在此時,她是全心於音樂之上,所以才成大家吧!

    箏音把他引進了一個音樂的奇異境域裡,她透過婉轉不同的調段,呈現出某種豐富多姿,又令人難以捉摸的味道,低回處傷情感懷,不經意地流露出來那種迷失在音樂世界的美態。

    一曲完畢,楊宣凝張開眼,吐出二個字:「傳宴。」

    頓時,其它樂師迎賓曲而出,數十個有資格,參與宴會的人員,都各自登上龍舟,並且入得大殿之中,參與王上召開的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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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九十七章 宴中

                    

    舟面積之大,比得上宮內的殿宇,中央六根金龍之柱紋雕。

    首先是上座,只設四席,自然是楊宣凝、王后宋玉致、貴妃商秀珣、還有一個就是靜妃沈幽蘭。

    其次,能被安排到殿堂的賓客,當然是極有份量的地方人士,不過,內閣並沒有派人前來,就算如此,也設了二十四席。

    侯希白入內,他一身青衣,手搖折扇,舉手投足之間,就有一種文采風流,倜儻不群,瀟灑自如,形成了他卓爾超凡的動人氣質。

    「侯公子請進。」女官上前迎接。

    宮裡之衣,本來就以美質為上,此時又是夏天,更是輕薄,束腰低胸長裙,束出盈盈一握的纖腰,以及雪白的肌膚。

    這些麗人,天生麗質,顧盼間雙目眸光流轉,當下就使侯希白大歎,直接拿出扇子,毫無顧忌的就畫了起來。

    這些麗人,各持、琵琶、橫笛、腰鼓、貝等樂器,奏出悠揚音韻。

    沒有多少時間,宋魯也來了,二人都知根知底,都報以笑容,相互他施禮問好。

    又過了片刻,東溟夫人單美仙人和單琬晶也自上來,二女雖是母女,看似姐妹,都可以歸為絕色之流,也自交流幾句。

    按照習慣,宴前,是允許大家交流一番,作為炙的楊宣凝只會最後才出來。

    因此沒有多少時間,又有一個三十餘歲的儒者上前。

    「原來是王先生,今日能遇,當是有幸。」宋魯上前,施禮說著。

    王通,字仲淹。出生在官宦世家,其父王隆,曾於隋開皇初,以國子博士待詔雲龍門,向隋文帝奏《興衰要論》七篇,「言六代之得失」。頗為隋文帝所稱道。

    王氏家學淵源深厚,所以王通從小就受到儒學的熏染。《中說.立命篇》有「夫子十五為人師」的記載,可見王通少年時即精通儒學,學問極好。

    本來原本歷史上,此人生干隋文帝開皇四年,卒於隋煬帝大業十三年,死時不過三十五歲,但是這個世界上,這人還活的好好的。當下就笑地說:「不敢不敢,我受唐王要求,怎敢怠慢。自是前來。」

    就在這時,又有人哈哈笑著:「原來各位都已經來了,萬望恕我來遲之罪。」

    眾人望了過去,就見到了梅珣。此人是南海派掌門,一身武功,也已經到達一流境界,他甚是春風得意,因為就算不如宋家鼎盛,但是他已經得知。自己被授予正五品官職。為崖州郡太守。不日上任。

    雖然南海派掌控崖州郡,但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現在就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已經到內的人群,突一陣哄動,原來是尚秀芳來了,尚秀芳天生麗質,行立坐臥,均是儀態萬千,一顰一笑,無不能顛到眾生。

    她來到眾人面前的時候,無不屏住呼吸。

    她眸光在眾人身上打個轉,微笑的說著:「秀芳生性好奇,見諸位討論得興高采烈,忍不住過來聆聽聆聽。」

    諸人當然知她在說笑,侯希白當下就笑著:「我們正研究今晚秀芳會否為唐王獻上一曲?」

    尚秀芳「噗哧」一笑,若無其事的說著:「這是當然,不過,這次秀芳也是賓客,也只有一首罷了。」

    眾人頓時大喜,連聲說著:「一首就好,怎敢要多首呢?」

    像這種色藝蔚然成大家的當世頂尖樂舞方面地高手,又不是現代那種任得圈內圈外玩弄的明星公妓,楊宣凝自然有著敬重。

    侯希白又問著:「不知尚大家,在此呆上多少時間呢?據說尚大家要上西域,在下甚是盼望一起同去。」

    尚秀芳追求音樂和舞蹈,投入於中,腳步遍於全國,甚至遠到域外,從不在一地久留,所以侯希白才有此說。

    「中土音樂源遠流長,何需外求。」宋魯不以為然的說著。

    尚秀芳說著:「中土音樂源遠流長,但是胡樂卻可供我們借鏡。如天竺、龜茲、疏勒、安國、高麗、高昌和康國的音樂都各有特色異采,尤以龜茲樂境界最高,不過,唐王給我一本七譜樂曲,與現有五音有異,秀芳正在研究,要在南林苑住上一陣。」

    「南林苑?不知規模怎麼樣,唐王要大興土木嗎?」王通不由問著。

    魏晉南北朝是我國社會發展史上一個重要時期,士大夫階層追求自然環境美,遊歷名山大川成為社會上層普遍風尚。

    文人、畫家參與造園,寓畫意於景,寄山水為情,造園藝術從自然山水園階段,推進到寫意山水園階段。

    隋朝結束了魏晉南北朝後期的戰亂狀態,社會經濟一度繁榮,造園之風大興。隋煬帝「親自看天下山水圖,求勝地造宮苑」,興師動眾,勞民傷財。

    尚秀芳抿嘴笑著:「上林苑,自漢武帝劉徹於建元二年而建,跨長安、咸寧、周至、戶縣、藍田五縣縣境,縱橫300,有霸、產、涇、渭、豐、

    、橘八水出入其中。三十六苑、十二宮、三十五觀,在,長安雖還稱上林苑,實規模不足原本十分之一。」

    「南方地大人少,吳郡縣五,戶一萬八千戶,當日沈法興與唐王戰,戰敗,三千家受株連,兼流放於嶺南,得郡中一半土地,唐王有意擇吳郡而建南林苑,雖不及武帝時五縣之地,也有一縣之地。」

    「如此說來,豈不是興師動眾,勞民傷財?」王通打斷了她的話。

    「據我所知,尚不會,因為非一日之功,也非王上一人之事,據說,這是日後賞賜國士之爵時,領有田畝,以成世家,現已有各道學世家。二十餘支,數千人,鴿主其中,王先生今天得見聖上,也必賜國士爵,入主一地呢!」尚秀芳笑的說著:「秀芳今日也可得一塊。以為日後之居,也是秀芳自己出錢建得,非耗國庫,秀芳不求奇材異石,不求異木異草、珍禽奇獸,只要入門山水綠,林隱湖中碧,也是滿意了。」

    「哦,如此說來。在下也要求得十數畝地,遷得大家鄰居。」侯希白合上扇子,非常感興趣的說著。

    說到這時。就又有人進來,只見此人中等個子,滿腮捲曲的紅鬍鬚,正是虯髯客。身後帶著二人,見此,上前說著:「我才來得,聽得一二句,希白和秀芳,要建什麼園子呢?」

    虯髯客和楊宣凝當年稱兄弟。一別之後。現在已經分開二年。想不到現在又出現了,不過此時。虯髯客僅僅還是張仲堅,而楊宣凝已經是唐王,二者可所謂懸殊。

    「仲堅兄來了,正說著南林苑呢,南林苑面積雖廣,總體規劃也是魯妙子主持,但是王上目前只劃出太湖洞庭山為王家園林,種有茶樹,王上取名碧螺春,秀芳品嚐過,湯色碧綠、捲曲如螺,其香撲鼻,又種於桃、李、杏、梅、柿、桔、白果、石榴等果木,茶樹、果樹枝椏相連,根脈相通,茶吸果香,花茶味,陶冶品質,一品定為貢茶,二品出賣,如今耗資不過萬兩白銀。而太湖銀魚也被列為貢品,形似玉簪,色如象牙,軟骨無鱗,肉質細嫩,味道鮮美,曾去一次,頓時心有喜歡呢!」尚秀芳笑地說著。

    又問著:「這二位是誰?第一次見到呢!」

    這人高挺雄偉,年在二十三四之間,長得並不英俊,但鼻樑挺宜,額頭寬廣,雙目閃閃有神,予人既穩重又多智謀的印象,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地牙齒:「在下李靖,見得尚大家,真是三生有幸,這是我內子紅拂女。」

    紅拂女也是一個佳人,肌膚勝雪,儀狀自有,言詞氣性,都是一時之選。

    虯髯客笑地說:「此是我弟,我弟妹也!」

    就在這時,音樂聲變,這是迎王之曲,桿都連忙立起,不再言辭,果然,一個女官上前:「唐王駕到。」

    在宋玉致、商秀珣、沈幽蘭三女陪同,十數位侍衛跟隨,楊宣凝身穿王袍,入得內來,在場的人都連忙跪下:「拜見唐王。」

    「各位卿家都快快免禮,今日之宴,只論風流,不論禮數。」楊宣凝連忙笑著,走下台階,親自說著:「各位遠道而來,有失怠慢,我真是心中不安啊!」

    眾人連稱不敢,各自起身,虯髯客望了過去,卻見楊宣凝白色王袍,膚白如雪,面如冠玉,看上去真是翩翩少年郎,但是眼波所望,黑幽而深不可測,不過一舉動之中,就一下展露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氣度,雍容、睿智、冷靜。

    而在他身後的那個少年,也是一身青衣,沉穩安詳,也是拱手作禮,笑而不開口說話。

    諸人都知道,這少年就是錦衣衛統領李淳風。

    這幾年來,隨著楊宣凝基業越來越大,錦衣衛地實力也隨之大幅度膨脹,吸取了大量武者,已經隱然成大物。

    至於御衛,個個膘悍中帶著精光。

    虯髯客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稍和各位說過幾句,楊宣凝目光落在他身上,笑地說著:「原來是張二哥在此,二年不見,我真是非常高興,二哥身後是?」

    李靖給他銳利的目光掃過,立時生出感應,才知楊宣凝,武功實是深不可鍘,當上就上前恭敬回答的說著:「小人是李靖,前日見得仲堅兄,蒙他賞識,折節為友,今日見到唐王,真是不勝榮幸。」

    楊宣凝稱虯髯客為二哥,李靖就不敢稱自己為虯髯客之弟,這就等於是楊宣凝的弟弟甚至哥哥,如此,怎可得了?

    楊宣凝神色不動,淡然笑著:「原來如此,既是二哥的朋友,必是國士,寡人真是不勝之喜。」

    他心中有數,對他地見機,大覺滿意,不過他到了此時此地,再怎麼樣歷史上名臣,也是笑看閒庭,因此就又笑地說著:「各位,入座吧,今日不必多禮。」

    眾人轟然應是,各自入座。頓時,佳餚由麗人奉到席上來,音樂也自開出。

    等桿入座,都上完菜

    凝欣然說著:「在座或為寡人愛卿,或為國士。或寡人真是心中充滿歡喜,今日,寡人先敬各位一杯。」

    眾人連忙站起,受禮而飲。

    一杯之後,楊宣凝又笑地說:「今天不問禮儀,但問心舒,各位可隨意。」

    每席,總共八道菜。唯楊宣凝有九道,多了一隻,但是這時一席。多半是一人,或者夫妻同席,因此份量實是很足,一般來說。能吃一半就很了不起了,其它的也就罷了,三道菜使諸人讚不可絕口。

    松鼠桂魚,其實就是掛魚,桂魚肉質細嫩,骨疏刺少。經花、油炸後、頭大口張。尾部翹起。內似翻毛,形似松鼠。澆上蝦仁、筍乾、番茄醬鹵時還會發出嗤嗤如松鼠地叫聲,一口吃上去,外脆內嫩,甜酸適口。

    又有上黃金大閘蟹,個大膘肥,一開出,滿是黃油,也是美味。

    又上銀魚,形似玉簪,色如象牙,軟骨無鱗,肉質細嫩,味道鮮美之極。

    開始諸人還有點拘束,但是深知楊宣凝之意的李淳風活躍氣氛,宋玉致、商秀珣、沈幽蘭也多說話,而虯髯客、侯希白、尚秀芳,都是風流不拘地人,也放開了,宴會氣氛隨之而濃,氣氛登時熱烈起來。

    數十名歌舞伎,彩蝶般飄出來,在悠揚地鼓樂聲中,載歌載舞。裙裾翻滾,長袖飄蕩,身影迷人,桿都是大喜,難從她們身上移開。

    酒過三巡後,楊宣凝露出思索的神色,悠然說著:「寡人已得江都,羅士信處,又得捷報,永安已下,今又有杜將軍歸我大唐,真是寡人之幸。」

    在場的人,聽了這話,都是一驚,古荊州地攻略,現在竟陵、江夏、巴陵、陽、永安五郡都下,幾乎沒有什麼大的疑問了,如果不是因為隋煬帝沒有死,附近郡縣應該不戰而降才對。

    不過就算如此,古荊州之地,也指日可下,楊宣凝版圖,已經超過了當年吳國,甚至有過之。

    杜伏威連忙上前:「王上白手起家,一統南方,不過數年,自是天祐,臣能投效於王上,真是臣等福氣,臣必為王上擒下李子通。」

    「杜將軍之才,寡人深信之,只要將軍所到,李子通必束手就擒,等宴後三日,杜將軍就可領軍二萬,出征,現在將軍請起。」楊宣凝笑地說,見他站起,又說著:「今南方一統,當興文事,以震漢統,今日請王先生來,就是為了此事。」

    大廳內喧聲立止,人人仔細聽著,王通連忙站起,說著:「王上太過重看在下了,不敢如此,不過王上若有所命,自當從之。」

    「寡人要興漢統,自是要先啟蒙,我願先生,以一千字左右,三字一句,四句一組,內容粗淺,琅琅上口,內容多是以歌漢統,以啟迪漢人心智,日後必為天下兒童啟蒙讀書之首本,不知先生可願意?」

    本來歷史上,三字經是宋朝時應所作,書中有關元明清部分為後人所加。從南宋起就被廣泛用作蒙學教材,直到清末,文筆自然流暢,樸實無華,深入淺出,情真意切。備受讚譽,不能不說是影響最大、最有代表性地書。

    王通聽了,頓時大喜:「此誠我之願也,臣拜見王上。」

    三國後,五胡亂華,其實儒家已經受到嚴重的打擊,隋朝統一後,雖對儒學的態度而言,基本上是利用與扶持。但是對比佛法來說,簡直是小兒科,隋文帝出生時,就受到了馮般若寺受智仙尼撫養,以及僧尼大力支持,不得不傳播佛法,而廢天下之學,儒學在隋朝並沒有真正獲得恢復,更不要說有多少發展了。

    隋朝儒學在三教中的地位是最低,隋朝名士李士謙三教優劣,士謙曰:「佛,日也;道,月也;儒,星也。」

    可見儒學當時只是佛道二教的陪襯。

    基於這種現實認識,王通一方面渴望儒學地復興與重振,另一方面當然也不會像先前地儒者那樣盲目排斥佛道,他一直想重震儒家,在他看來,楊宣凝既要興漢統,儒學當然是首重,所以才眼巴巴地前來,並且稍有示意,就立刻表示願意歸臣。

    王通生性奇特,三十歲成名後便從不與人動手。棄武從文,不授人武技,只聚徒講學,且著作甚豐。最為人樂道者莫如他仿《春秋》著《元經》,仿《論語》成《中說》,自言其志曰:「吾於天下無去也,無從也,惟道之從」。

    就是為了這個,當下楊宣凝就笑的說:「大善,寡人封先生為國士爵,位比正七品,賜田百畝,先生可潛心修書,先把這個啟蒙三字經創出,為天下福。」

    又說著:「尚大家一時之選,也為國士,願大家為我培養歌舞之人,稱樂為重,今日寡人也如此。」說到這裡,他心中充滿了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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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九十八章 禮包師妃暄

                    

    會之後,諸人離開

    尚秀芳、李淳風、李靖、紅拂女、虯髯客張仲堅、宋魯六人,移到甲板之上喝茶,這時,已經是下午時分,江水光輝一片,只聞江水拍打船身和岸堤的聲音,遠處的碼頭和城市,喧鬧聲隱隱傳來,像另外一個世界。

    就在這時,又有信鴿而下,沒有多少時間,楊宣凝接到一張小紙。

    楊宣凝並不看,隨手遞給了李淳風,李淳風看了之後,淡淡的說:「王上,李淵軍至長安,各大族豪強紛紛投效,集十三萬軍,而李秀寧,集七萬軍,前八日,已克長安。李淵立代王楊為帝,自稱唐王,立李建成為唐王世子,李世民被封為秦國公。留守太原李元吉,被封為齊國公。」

    宋魯聽了,冷笑的說著:「聖上還沒有死,何以立新帝,其心可誅,而且,聖上已封王上為唐王,他竟然還稱唐王,真是不知廉恥。」

    楊宣凝心中一歎,想不到李淵還是稱唐王了,當下擺了擺手,說著:「李淵世為世家,得關中豪強之投效,得十三萬軍,自是平常,但是李秀寧何以得七萬軍?」

    「稟王上,李淵起兵,長安方面立即下令拘捕李淵留在長安的人質,其中就有李秀寧,李秀寧早有準備,將家產暗暗變賣,突出長安,到處聯絡反隋的義軍,以區區三百人,就集兵一萬,並且攻佔了戶縣、周至、武功、始平等地,與李淵會師時,得軍七萬,得長安後,李秀寧獲封平陽郡主。」

    楊宣凝默然不言,然後才歎的說:「李閥果然人才輩出。」

    的確。李淵本身就是大謀略大智慧之人,其子女,無一是庸才,難怪歷史上取得天下,實是龍蛟彙集,連女子也是不凡。

    「薛舉方面呢?」

    「稟王上,薛舉聯繫突厥,但突厥拒絕。因此他率軍進攻關中。」

    這一句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猛吸了一口涼氣,李靖和紅拂女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而虯髯客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薛舉在這個時間上進攻關中?真是把握的極好。」

    楊宣凝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轉過身來,深深瞧著李靖說著:「聞聽李卿是國士。當年我祖在時,曾撫坐床而說,卿終當坐此!不知李卿對此有什麼看法呢?」

    頓時,人人注目,這時,天又下起小雨,濛濛如絲。落在了甲板之上。

    李靖心知此時就是考驗,當下就立起,略以思考,說著:「李淵承七葉之餘慶,資五世之克昌;遂得地臣戚里,家稱公室,其祖父李虎,後魏隴西郡公。太尉,追封唐國公,其父親李昺,繼唐國公,北周時官居安州總管、柱國大將軍。李淵七歲就繼唐國公。其妻竇氏,是北周武帝地外甥女,可以說。家世深厚無比。」

    這時雨絲迷濛。望往長河。淡淡說著:「如今李淵初得長安,關中未穩。得二十萬軍,而薛舉據隴西之地,眾至十三萬,出兵關中,二者可算是旗鼓相當,各有勝機,但是綜合而論,李淵根基深厚無比,而薛舉只是金城一小吏出身,因此,李淵可敗,薛舉不可敗,一敗就土崩瓦解,再難翻身。」

    宋魯呆了半晌,點頭說著:「的確如此,除非薛舉連連得勝,以勝得勢,不然的話,一敗就再無挽回餘地。」

    他出身宋閥,當然知道其中的可怕,世家最可怕的,其實不在於自身實力,而在於人脈和威望,只要有一定實力,各地人才就依附而來,形成滾雪球一樣的趨勢,而白手起家的,在這方面就虧了許多。

    現在既然薛舉和李淵的勢力差不多,那薛舉地吸引力、控制力、消化力,是遠不能和李淵相比,因此除非連戰連勝,不然根本不是對手。

    張仲堅也自立起,長河就像一條浩森的玉帶,宜延至群峰的盡處。點頭說著:「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不過,唐王……」

    說到這裡,他不由頓了一頓,現在李淵也稱唐王了,真是不好稱呼。

    又說著:「王上布的好局,現在聖上大軍,已直逼興洛倉,李密再難拖延,如果聖上能夠大破瓦崗軍,入主洛陽,那關中震動,畢竟聖上之都,就在關中,禁軍也多出於關中門下,李淵再難得心應手,控制關中。」

    宋魯沉吟片刻,沉聲說著:「洛陽王世充,這時再難拒絕聖上,李密與聖上交戰,迫在眉睫,就這一個月內見分曉,而這點時間,李淵萬難徹底打敗薛舉,這樣的話,瓦崗軍一破,迫得李密真的無路可逃,他能夠投靠誰呢?」

    李淳風微笑的說著:「聖上得洛陽,就關得關中出關地門戶來,李密當然知道只有我家才最有得

    相,就算李密不甘心從此屈居人下,但其他人等呢?

    李靖和紅拂女再次動容。

    如果這樣的情況發生,那瓦崗軍只怕大半投靠楊唐,像徐世績、沈落雁、程知節之類,盡歸於楊唐的話,那楊唐統一南方之勢,已經不可動搖了。

    李淳風說完,親自舉起茶壺,為眾人上茶,微笑的說著:「王上派人至嶺南以南占城之處,得稻種,廣為所播,此占城稻,高產、早熟、耐旱,自種至收僅五十餘日,工部又制翻車來灌溉,又實驗得稻麥兩熟制,據說畝產可達三石,勝於北地二石,如此一來,南方可大興。」

    在場的人真正動容,要知道,北方之所以長期勝過南方,就因為北方種栗麥,因此才養得大量人口,而南方多雨水,種稻卻是最適宜,如果真的能夠糧食多於北方,那人口膨脹,趕超北方,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知情況如何,還請多說些。」張仲堅非常感興趣的說著。

    「稻分旱水,而水田種稻,產量大增。這不是北方能夠大量種植地,不過,修水田,也要修築堤堰,雖王上有旨,以修水田為官員考核,但是在不引起民怨的情況下,也是長期時間。要十數年後,才可大興,但是就算如此,我方糧食也會大增,以後用兵,就可寬余許多了。」李淳風說著。

    楊宣凝聽著,笑而不言。話說,原本歷史上,李唐是由北統南,因此南方只是自然演變,占城稻直到宋時才入得南方,水田開發也是自然而然的緩慢進行,不過就算如此。唐朝後期,南方糧食已可和北方相當。

    現在自己官方引進,官方引導種植,十年可抵百年,只怕三四十年後,就可達到唐朝後期的南方水平,畢竟只要糧食充足,和平無戰事。人口二十年翻一倍,是可以達到地。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而不得不南北長期對抗而準備的後著,未必真的用著,但是不能不考慮,對眼前也有大量的好處。

    李靖見桿閒閒而說,卻在佈局數十年後天下演化。當真是心中佩服。說著:「王上地確深謀遠慮。」

    「深謀遠慮固是不錯。但是如果操之過急,反而有禍。聖上開運河,征高麗,都是高瞻遠矚之舉,唯操之過急,所以才激起民變,給天下可趁之機,寡人行此事,必注意寬猛相濟,不至如此。」楊宣凝擺了擺手,笑的說著:「李卿是天下國士,不知可願投於寡人為臣,寡人封李卿為正五品將軍。」

    正五品將軍的地位,並不低了,就算是李靖投靠李唐,也未必立刻有這個地位。

    李靖略一遲疑,就跪拜在下:「臣拜見王上,願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楊宣凝大喜,連忙扶起:「李將軍快快請起。」

    說完,又望向了張仲堅,張仲堅卻然笑著:「王上,我本遊俠客,不願為臣,不過,我可將我張家的財富,也有十數萬兩,盡獻給王上,以為王上之用。」

    「既然如此,寡人也不勉強,不過,不知二哥,可願意過上一陣,上得長安,為我娶來李秀寧呢?」

    楊宣凝淡然地說著:「我相信,李淵就算破得了薛舉,但是北方有突厥、劉武周、郭子和、梁師都、竇建德等勢力,又有聖上攔截洛陽,他這時萬萬不敢於我爭鋒,會嫁公主於我,只是李淵諸多公主,我看上眼的,只有此女而已。」

    張仲堅聽了,不由略帶苦笑的說著:「王上要娶李淵之女,只是一句話地事情,只是為什麼一定要李秀寧呢?李秀寧可是和柴紹有婚約地。」

    「這是他地事情了,與寡人交好,毀點婚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略表誠意罷了。」楊宣凝對李秀寧身體很感興趣,僅僅如此,雖然預料未來,二家必作戰,但是這就不關他地事情了。

    女人在這個時代,這個世界上,無非就是這點價值,任何女人都不例外。

    張仲堅雙目爆起精光,仔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後,才歎的說著:「王上相比幾年前,真的變了很多,既然是王上有意,那我就跑這次吧!」

    楊宣凝淡淡一笑,本來歷史上,這時南方相互征戰,李閥據關中之險以養勢,徐觀關外的風風雨雨,互相拚殺,自己則穩坐霸主之位,現在情況反而顛倒過來了,楊宣凝還差一些,就可掃平南方,穩坐霸主之位,坐看北方群雄互相拚殺,因此,別說要個公主了,如果不是怕別人說閒話,說不定連李淵和李世民的老婆都可以送來——假如真的能夠換取楊宣凝不加干涉,不趁火打劫的話。

    楊宣凝拍了拍張仲堅地肩頭,說著:「不

    身份如何改變,二哥永遠是我的二哥。」

    張仲堅聽了,不由苦笑。

    這時,雨過天晴,接近黃昏,龍舟靠上了專門碼頭,其它諸人紛紛告退。

    御車上得街道,沿街分佈數百房舍,井然有序,青石鋪成的大道非常平穩,直接駛入內宮,這裡道旁遍植樹木花草,又引進泉水灌成溪流,在園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橋廉,池塘亭台等無窮美景,空間寬敝舒適,極具江南園林的景致。置身其中,便像在一個大花園內。

    稍遠出,樓閣崢嶸,建築典雅,以木石構成,由簷簷至花窗。

    李淳風離開,虛行之在一處樓閣中等候。

    自有侍女推開院子,花香撲面而來。只見小小的庭院中,開滿的鮮花,寬廣的廂房內左右靠牆處梅花閒竹的排滿以杞梓木造地套幾和太師椅,不但精雕細作,部件銜接得緊密無縫,有若獨木雕成,椅背幾面還嵌以大理石。線條清晰圓潤,典雅秀麗。

    「臣等拜見王上。」一進來虛行之就行大禮。

    楊宣凝來到放有一張古箏窗台旁的長几處,望往窗外,這地高處,眼下城市盡收眼底,稍遠處,隱約傳來絲竹絃樂之音。

    「虛行之。各地胡寺,可曾都已一一查清了?」楊宣凝沉穩的說著。

    「王上,都已查清了。」虛行之低頭回答的說著,遞上一疊文件,楊宣凝隨手拿過,翻開,就見得寺之下,主持多少人。和尚多少人,佃戶多少人,所在地又有多少人與之密切關係,一一記錄。

    「甚好,果然是廠衛。」楊宣凝讚了一聲,又說著:「各地建立土地神殿的事宜,如何?」

    「王上。都已開工改造。今天必可完成。現已有四十六家道世家,為王上所用。」又是一疊文件。閱讀了一下,楊宣凝終於露出了冷笑。

    「你可知道當年石之軒之事?」

    「知道一些。」

    「說來聽聽。」

    「是,王上,石之軒當年出身花間派,是翩翩佳公子,俊雅風流,後又得補天派,他天才無與倫比,將補天和花間兩種極端的心法,用佛門心法與之結合,據說生死相反,又可死中藏生,生中含死,得以創出不死印法,四大聖僧聯手,都不能制服。」虛行之報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楊宣凝目光投往窗外,滿懷感觸地說著:「正是如此,石之軒出身於世家,得花間密傳時,善畫嗜詩,風流一時無二,可惜地是,與祝玉妍愛恨難分,又復決裂,石之軒後學成補天閣,為了解決二種截然不同地心法,想盡辦法投身入四大聖僧門下,終於創出了不死印法,成就無上武道。」

    「石之軒當時,可所謂魔門第一人,正要大展宏圖,統一魔門,而這時,胡教已暗中支持再選天子,以廢楊隋,萬萬不可讓他如此肆無忌憚,破壞了計劃,因此慈航靜齋的碧秀心,就以愛動之,以情動之,以死動之。終於將石之軒牽制了二十年,卿家可知我今天所說之意?」

    虛行之心中已經明白了一些,卻是茫然搖頭。

    楊宣凝搖頭歎息,目光落在了城市下,說著:「石之軒太過心軟了,所以他無論怎麼樣高妙,也不成大事,豈不知女人就是女人,關鍵時只是一種貨物而已,不管美麗如此,出塵如此,都不過是平衡利益,甚至出招地工具,慈航靜齋當年可犧牲碧秀心,以動石之軒凡心,今日我之得勢,無論是為了胡教基業,甚至亂我天下,在我看來,師妃暄很快,就要脫的光光的送來,任我姦淫了。」

    「當聖上北上到洛陽,而我統一南方之時,此女必來。」

    「師妃暄和碧秀心一樣,國色天香,幽然出塵,天女下凡,高貴甚於公主,自然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寡人甚至估計,師妃暄必真地愛上寡人,為寡人生得兒女,以求真情破我,不過,就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哈哈哈哈,寡人真是很期待她脫下衣裙,任我玩弄,並且為我生得兒女的那一刻呢!」說到這裡,楊宣凝滿是喜悅,不由大笑。

    笑完,他冷笑一聲:「以後,她的事情,以及她的子女,都由廠衛負責監督,無論何時何地,絕不可鬆懈,明白嗎?」

    「臣明白了,請王上放心。」虛行之心中直發寒,說著,就從這道處置的旨意,就知道師妃暄就算生得兒女,也沒有半點機會可言,更不可能真正得到一絲真情,她的命運,已經注定成為一個定位於玩物的悲劇角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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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九十九章 漢統興矣

    戰場下的殺聲轟傳峽谷,愈趨響亮。

    藏在一片山坡密林內的蒲觀水自山丘而上望下去。

    十萬和十萬的大軍對峙,滿佈平原之上,蹄聲轟天響起,五千騎兵從一方衝出,潮水一樣的蔓延整個大,形成一股洪流,在平坦的平原上,這五千騎不斷衝擊,把攻擊的距離減至不到半里,直有搖山撼岳的驚人威勢。

    「宗羅候率領騎兵衝擊了。」蒲觀水雙目露出某名的神色。

    騎兵不住接近,衝入了李唐軍中。

    蒲觀水回頭一瞥,見到自己後面的人正在記錄戰事,點頭說著:「作的好,把一切記錄下來,回去自可向王上請功。」

    「蒲大人,你說此戰勝負如何呢?」副使上前問著。

    「二方兵力相差不大,訓練和糧草供應也是如此,薛舉和薛仁,武功都是一流高手,大將宗羅候更是智勇雙全,論武功,李世民實是差上一些,而劉文靜和殷開山,未必就勝出,只是薛舉擁有五千騎,看來李世民敗的可能性很大。」蒲觀水才說到這裡,就見得薛舉騎兵連沖之處,李唐軍雖努力與之拚殺,但是還是大亂。

    其實,日後聞名天下的秦王玄甲,就是經過此役,李世民清楚認識到騎兵的強大之後才建立的,而玄甲破陣法,也從此戰中獲得。

    「薛舉哪來的這樣多騎兵?是不是突厥而得?」

    蒲觀水大搖其頭說著:「薛舉起事於金城。附近正是隋軍馬場,先奪馬場才得如此多馬匹,突厥分成數十部落,每部也只有數千或者上萬匹戰馬,再慷慨也不可能給這樣多。」眼見宗羅候一騎在先,率領騎兵左殺右討,所到之處無人可阻,頓時又贊說:「宗羅候幼與薛舉習武,二人情同手足,是薛舉的第一大將。現在果然不凡。」

    又歎息的說著:「不過薛舉到底不是大將出身,與兵法上有差錯,如果這支騎兵再等半日再出擊,當可一戰就破開李世民大營,而不是現在這樣糾纏著。」

    副使沉吟一下,說著:「如果突厥願意派兵,李世民根本阻擋不得。」

    蒲觀水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著:「哪有這個可能,李閥和突厥的關係遠比薛舉親密許多,當年李閥和突厥聯手逼著聖上南遷。可見彼此聯繫之緊密。」

    「既然如此,那突厥為何也不幫李閥呢?想必李閥必會提出這個意思。」

    「東西突厥分裂,突厥也是元氣大傷,隋天下大亂後,東突厥也無力直接攻擊,所定下的戰略,就是趁機支持各反隋勢力起兵,大肆進行分化操縱,以加劇中原的戰亂,當年三國分裂。以及八王之亂。都讓突厥明白,只有中原不斷內耗,它們才有機會。目前,薛舉、竇建德、王世充、劉武周、梁師都、李軌、高開道,俱北面稱臣,受其可汗之號。李閥也緊跟其後。」

    「我方已經查明。薛舉厚賄突厥。合謀進取長安時,李淵急忙遣使突厥。賄以大量金帛。而且許諾割讓五原、榆林二郡,與突厥以靈州為界,條件是不僅不援助薛舉,而且共助唐軍。」蒲觀水冷哼一聲:「五原、榆林處河套,是中原防禦北方遊牧民族的第一道天然防線,東突厥既得金帛,又將與中原的分界線向南推進數百里,自然更願意與唐交易,因此轉而支持唐軍。突厥遣處羅之子郁射設率所部萬家入處河南之,將勢力擴張到河套區,李淵賣國求兵,將漢族抵禦草原勢力的屏障撤去,實是其心可誅。」

    「是啊,出賣屏障,中原帶就暴露在突厥騎兵之下,李淵難道不怕再來一次五胡入侵,當真是胡種,其心必異。」副使也自唾罵說著。

    「不過,五原郡太守張長遜,又以郡降唐,實際上與突厥、唐朝都保持臣屬關係,我看李唐站住腳跟後,會出爾反爾,畢竟五原實在太重要,一旦全部落於突厥手中,李唐自己都寢食難安,我看這事還有變化。」

    「是啊,其實北方誰不向突厥稱臣,竇建德據說現在也拜見突厥大汗,與之稱臣,以獲得突厥的支持。」副使歎的說:「現在不向突厥稱臣者,唯吾王一人也!」

    「我來北方,實考察,多多知情,突厥之策,我已一手在心,等回去見得王上,自寫一策獻於王上,以讓王上知道實情。」蒲觀水笑的說著。

    「蒲大人,願您多多指點。」副使恭降著。

    蒲觀水望了他一眼,知道他不可能與之爭功,當下也就笑的說著:「也好,下面戰事會糾纏一段時間,我先給你說說。」

    「隋朝強盛時,突厥竭力支持各勢力反隋起兵,造成天下四分五裂的局面,以便從中稱霸。大業九年靈武郡的白榆妄、十一年上谷郡的王須拔和魏刀兒、十三年金城郡的薛舉、馬邑郡的劉武周、朔方郡梁師都、太原的李淵、五原郡的張長遜、武威郡的李軌、離石郡的胡人劉季真、

    的郭子和,甚至河間郡的竇建德和劉黑,都都向突貢,尋求支持,而東突厥來者不拒,通過馬匹買賣,甚至賜予,支持這些中原勢力,以亂天下。」

    「李淵起事時,突厥送馬千匹到太原交市,許諾遣兵隨李淵攻長安,李淵畏懼其喧賓奪主,因此只要五百騎,不過,已經得了突厥幫助的聲勢。」

    「但是這種支持並非固定,突厥目前不宜直接入侵中原,所以以資財為中心,以賄賂的厚薄,決定支持的對象。是故突厥與十幾個北方政權都有政治隸屬關係,這十幾個政權利益互相矛盾。有時甚至尖銳對立,在他們都向突厥求援情況下,突厥究竟支持何方,既不取決於雙方關係的近密程度,也不取決於允諾的先後,而是取決於提供經濟利益的厚薄,本來李閥最富,所以現在支持李閥最多。」

    「只是,李閥到底不同於突厥,隨著隋朝已經土崩瓦解。李閥在北方越來越強大,逐個翦滅割據勢力,必和突厥相衝突,突厥為了保持北方的霸主位,必全力對付李唐。」

    「我必向王上建議,多資錢米於北方豪強,以換取人口和其它物資,而這些豪強,必再以獻給突厥,以獲得支持。這樣的話,突厥也順水推舟,硝對李唐支持,而加大對其它勢力支持,如此,李唐統一北方之路,必坎坷難行,與吾王大利。」蒲觀水雖然不知道,歷史上,李淵為了獲得支持。對突厥前後貢獻。不可勝記,歷史上稱「帝經略天下,故屈禮,多所捨貸」。

    但是,他也洞察了情勢,也明白了北方要點。因此他說著:「如此。吾王就可從容佈局。先發致人,置李閥於死。我必以飛書,傳報於王上,請王上聖裁。」

    說到這裡,眼見下面平原近二十萬人廝殺,殺聲震天,數也數不清大群戰士,各為其主,而不斷撲倒在,其實,就是一個誰死快,誰死多的問題,眼見如此,蒲觀水目無表情,他目光收回,遙看南方,那裡,江山也萬里,又在何事呢?

    時間推移,經過千里江山,幾十重郡縣,又來到江都,直言而上,信件進宮,來到了皇家的一個幽美的大花園中。

    箏音隱隱從一片竹林後傳來,抑揚頓挫中,說不盡的纏綿悱惻。掠過繡林間的小徑,跟前豁然開朗,一處涼殿半居於小湖之上,涼殿不大,由竹而制,隱約可見,裡面坐著一些人等。

    首座的,正是楊宣凝和李播,而彈箏者,卻是尚秀芳,她雙手撫箏,低下螓首,只是就是那點微露雪白的肌膚,已足可扣動任何人的心弦。

    女官帶信入內,張目四顧,只見身處一間竹室之中。這竹室不過數丈見方,卻極是清幽雅致。

    先是水光一色,照耀著滿壁上,這是臨水而築美態。

    又有一架紫檀木所製書櫥,上面滿滿是丹經道書,其下一張小几,小几之上,一個青瓷花瓶,插著數株花,疏疏之間,將放未放,又有一管玉簫擱在其上,而一個女子倚坐在上,正閒閒讀著書來,真是靜妃沈幽蘭。

    而楊宣凝和李播二人坐在中席,閉上雙目,完全沉醉在箏音的天中,她的箏音比之石青漩的簫音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味道,石青漩總有一種似近實遠,遺世獨立的味道。

    而尚秀芳為藝術故,故以情入手,纏綿不捨,愈聽愈難自了,但是又不會過於悲傷,而調其七情而從之,二人仔細品位音樂,對此之外的事一概不聞不問。

    女官卻不敢怠慢,跪拜在,等箏聲稍息,就說著:「王上,有急報。」

    尚秀芳聞聲抬頭看來,「啊」了一聲,中斷了箏聲,楊宣凝卻也不怒,知道非急件,不會如此,他張開了眼,見得尚秀芳正起身,連忙起身相扶,就說著:「尚大家,不必起身。」

    尚秀芳與他肌膚相觸,二人都有一絲異樣感覺,尚秀芳嫣然一笑,風情萬種,說著:「王上,秀芳蒙王上關心愛護,不勝感謝,只是軍國之事,秀芳不敢多聞,王上以後要聽歌舞,只管遣使召見就可,這時不作客套。」

    尚秀芳何等聰盟,知楊宣凝性格在某一方面,甚是端謹,故雖然受得寵愛,語氣還是十分謙恭有禮,果然楊宣凝笑著:「如此,不留尚大家了,只是尚大家不受珠寶之禮,寡人真不知道送什麼才好呢?」

    尚秀芳剪水雙瞳掃過,笑著:「王上不如多給秀芳賜些碧螺春,如何?」

    楊宣凝啞然失笑:「尚大家真是給寡人出了難題,今年碧螺春,極品貢量也不過二十四兩,寡人賜了群臣,已去一半,再給尚大家這般拿去,寡人都沒得喝了。」

    尚秀芳幽然起身,裙長曳。低胸見雪,不著珠寶,但是天生麗質,果是風華絕代,卻是笑著:「君無戲言,王上就算再是心疼,也要給些秀芳。」

    楊宣凝臉露難色,說

    秀芳既然如此說,那寡人也不得不割捨了,就再賜秀何?」

    此時夕陽在山,返景直映入室中來,尚秀芳笑了:「王上心懷天下,何必如此吝嗇,秀芳下次再問王上要了。」

    說完,她折腰行禮,就自離開,而靜妃沈幽蘭也緩緩站起來,也自告歸退。

    這時,李播才睜開眼來。說著:「王上,你可知,你之寵愛,使她身份超然,大臣將領,無不以請之為榮,王上如是喜歡,不如直接納入宮來。」

    楊宣凝笑了,說著:「無妨,廠衛記錄她行蹤。倒沒有見得她真正有什麼圖謀。如是沒有,寡人敬其追求,愛其美色,有何不可?尚秀芳今年不過十七,身懷密學,容貌艷麗。再過十年。納之後宮也不遲。要知,此女之美。在於進益,寡人真的期許她十年後,藝術音樂晉於顛峰時的麗質。」

    說完,他取過密折,仔細讀來,密折甚多,又反覆讀過,臉色慢慢沉了下去,又遞給了宰相讀來。

    李播也仔細讀過幾遍,露出一絲喜色,說著:「恭喜王上,薛舉破李世民,死者十五六,大將慕容羅、李安遠、劉弘基皆陷於陣,為其所俘虜,與王上大業有利,而此人辨別清楚,洞察玄機,王上又得一能臣。」

    「薛舉破李世民,胡教不得不出手了,我看四大聖僧,聯慈航靜齋,都少不了,薛舉雖然經過我方提醒,但是能否逃過此劫,還是難說。」楊宣凝說著:「不過此子確有用,意見幾與閣臣所商甚合。」

    「正是,突厥分裂,兵員不足,又少鐵器和糧食,突厥此時斷然不可大舉入侵,但是卻可大肆恕貢幣,並且分裂操縱北割據勢力,因此,北方豪強消長之勢,竟然在於錢幣,也算是歷代少有,古來,以夷制夷,現在它們也學會以漢制漢,始畢、處羅、利,都已熟得此套啊!」李播說到這裡,聲音也低沉下去。

    「突厥現在,一取半胡半漢之人在突厥為官,最近甚至有漢族投效於突厥,因此突厥幾多奸計,我方就算取得天下,也想必有大把留在中原胡人世家,與之暗通消息,不可不防備啊!」楊宣凝頓了一頓,又說著:「長安位於關中平原,當渭河之南,秦嶺之北,沃野千里,群山環抱。自古以來就是交通和軍事要,周、秦、漢均以此為都,可所謂沃人富,有險可守這八個大字。論財富之盛,李唐自是遠超諸雄,看來突厥傾向李唐不可避免。」

    「王上,不必太擔心,我等派遣禮部,與北方群雄交好,培植影響,互通貿易,也可購得精馬入內,雖然數目不多,在錢幣上也得不償失,但是卻可延長群雄之氣數,增加李唐之障礙,王上,只要再多三年,臣保證南方固若金湯,精兵百萬不敢說,六十萬精兵可得,並且再無內患,王上才可從容北上,一舉掃平天下,眼下這點錢幣,又算得什麼呢?」李播說著:「而且,我方與之海貿,漸有大利,正好添補在這上面,斷不會勞民傷財,或者耽誤了軍政耗用,萬不可讓李唐,掃平西面之患,再遙看北上群雄逐鹿,乘蚌相爭,坐享漁人之利。」

    楊宣凝舒出一口氣來,長身而起,伸個懶腰說著:「有先生在,寡人就可安心了!寡人愛好女色,宮中操習天女之舞,其中多麗色,正要多看看去。」

    李播搖頭笑著:「王上又何必欺老臣?天下大事,國內大小事,都在王上掌握之中。」

    就在二人互視而笑之中,又有焦急的步伐而來,二人頓時面面相覷,楊宣凝遺憾的說著:「看來,上天還不想讓寡人如此輕鬆啊?」

    說著,又端坐回到席上,就在這時,一個女官入內:「王上,聖上與瓦崗軍大戰,瓦崗軍大敗,李密主營一日被破,五十萬軍頓時土崩瓦解,興洛倉被聖上奪回。」

    楊宣凝頓時猛的站起,不自覺的,全身功力運起,頓時,女官快速跑來的吸氣喘息,甚至李播吸氣異響,均一絲不漏收進耳裡,他猛集中眼光到女官身上,其它景象頓時變得模糊起來,只有此個女官的所有動靜和表情,都絲毫可見。

    「什麼,果真如此?」聲音竟然帶著幾分顫抖。

    「正是,具體急報在此,還請王上聖覽。」

    楊宣凝連忙上前,短短幾步,幾乎一滑,一把手抓過急報,立刻就向它看過,連讀幾遍,他突然之間就把急報一扔,奔到外面,昂望天空,哈哈大笑:「上天助我,今吾大業成矣,今吾大業成矣!」

    歡喜跳躍,幾是忘形。

    李播揀起密件,也讀了幾遍,漸漸,他也露出笑意,幾經壓抑,卻還是笑出聲來,聲音越笑越大,最後,也自手舞足蹈:「蒼天庇佑,漢統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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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章 落雁來投

                    

    支十五隻船隊緩緩拐個彎,轉入直道,河面突然收窄急促。楊宣凝的帥船領先航行,他立在望台上,凝視前方,大地隨西沉的太陽逐漸昏暗,漸漸入夜。

    諸船之上,***通明。

    突然有女子的歌聲從河中一艘小艇傳過來,唱著:「水泱泱映照碧宮,奔波營役到頭空,功名富貴瞬眼過,何必長作南柯夢!」

    歌聲淒婉動人,充滿傷感和無奈,飄蕩在上空,在如此深夜,份外令人悠然神往。

    但是前面二船,卻是一聲令下,弩弓和甲士全部應命。

    此時,正是八月,月光如水,金黃燦爛,本身就有如一個不真實的夢。楊宣凝,心中一片寧和。

    自從楊宣凝起兵之後,雖然依靠著未雨綢繆,不斷獲勝,但是實際上,大事如一波接一波的浪潮一樣,看似好整餘暇,實是每次都在生與死的邊緣線上徘徊。

    也只有在此時,才真正奠定了帝王之基,再也無人能夠輕易摧毀了他,甚至可以說,南方一統,已成定局。

    「王上,此人是沈落雁,要擒殺嗎?」自有錦衣衛和廠衛人員辯得,上問著著。

    「不必,讓她前來見寡人。」楊宣凝命令的說著。

    這道命令之後,小艇緩緩靠上大船,女子的聲音輕柔的傳來說著:「如此良宵月夜,王上可允許小女子前來盤桓片晌?」

    楊宣凝聞言,微笑的說著:「沈軍師如果是小女子,那世上沒有幾人是大女子了?」

    說著,就命甲板設跳板,讓沈落雁上來。

    沈落雁眸子宛如一湖秋水,如玉似雪的肌膚。風資綽約的姿態,跳上了甲板,又一襲白衣,在月光下皎潔勝雪,清風柔柔,掀動衣來。端是裙如紗舞,人若琉璃。

    沈落雁眼望四處,就見得甲板附近,一層一層,不知圍了多少衛士,心中明白楊宣凝到底謹慎,絕不會給人刺殺的機會,當下上前。

    「沈小姐坐。」楊宣凝說著。

    沈落雁就此落座,這時。夜風吹來,青發迎河拂揚,先是凝視著楊宣凝一會。又望上天上明月,終於淺歎的說著:「密公敗啦!」

    楊宣凝也是第一次見到她,不過也看得出她清減了,心中就有著一陣感觸:「沈小姐喝茶吧!」

    沈落雁自大業九年。就跟著李密,轉戰各地,一身抱負,全寄托在他地身上,其實如是願意,她早就為李密妻妾。只為了妻妾不干政之理。才一直獨身如此。現在落到這個下場,豈能無憾?

    沈落雁的目光自月光之上。落到楊宣凝的臉上,久久凝視,唇角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搖頭說著:「唐王真是年輕,只是時機過去就永不回頭,雖密公之敗,實是你之計謀,但是成王敗寇,落雁也無話可說。」

    楊宣凝笑的說著:「極是,你既做他軍師,不知有何計謀可說?」

    沈落雁望往河水,淡淡的說著:「如果密公當日,能夠棄得興洛倉,率一萬嫡系北上,也許還有機會,但是也只是也許,唐王這次,率領大軍親征淮南還沒有臣服地郡縣,又命尉遲敬德出兵彭城,水師進擊東海,正式踏入淮北地區,又命宋閥起兵,自嶺南而北上,二下夾攻古荊州之地,可所謂深謀遠慮,佈局得當,只怕唐王,還要和羅士信回合吧!」

    楊宣凝深吸一口氣,當日他接到隋煬帝大破李密的消息,立刻起兵,命尉遲敬德率兵三萬,親征彭城,並且又命水師攻擊東海郡,不但是切斷李子通後路,更在於日後吞併淮北的戰略。

    而自己又親率兵八萬,沿河進擊鍾離郡,意圖掃平淮南還沒有臣服的郡縣,直攻江夏,再和羅士信會師,又命宋閥起兵,自嶺南而北上,二下夾攻古荊州之地,以一舉掃平。大軍所向,傾十六萬之眾,可所謂摧枯拉朽。

    如今卻被沈落雁一言說破,而且發佈命令到現在,不過三日,在這個時代的通信和交通條件下,沈落雁的密諜系統,實是非常了得,不由說著:「沈小姐果是李密軍師,真是了得,沈軍師不如改事於我,仍是大業可期。」

    沈落雁淒然一笑,美目深注於他:「若密公前來,不知王上如何處置?」

    楊宣凝說著:「李密如是選擇降我,當受禮待,我封其為侯就是了,不過,以後就不得掌兵,富貴一生就罷了,但是兒孫可不受此限。」

    沈落雁皺起眉宇:「密公現在,還有二萬軍,這地位也太低了吧?」

    楊宣凝搖頭說著:「這完全不一樣,我方賜爵,連同爵位和土地,親王二萬畝,郡王一萬五千畝、公一萬畝、侯八千畝、伯六千畝,子三千畝、男一千五百畝,國士一百畝,世襲不替,豈是空爵可比,李密能得侯爵位,已經是看在他事先王,以及沈小姐掌握的密諜份上了,而且,李密能夠投

    聖上嗎?或者李閥?只怕未必有我之厚。」

    沈落雁沉默不言,才歎的說:「也許唐王說的是,唐王已得了翟讓投效,連同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等大批將領,也許密公地確爭不了多少,唐王真是深謀遠慮,當年寫信於我等,支持其財幣時,就在佈局了。」

    楊宣凝冷哂說著:「翟讓,寡人也賜侯爵,他已經答應了,敗軍之帥,不足言勇,其實如不是寡人使聖上北上,翟讓只怕讓你和密公殺死了吧,不要跟寡人說,沒這回事。」

    「是啊,敗軍之帥,不足言勇,密公無話可說,我沈落雁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沈落雁用悲涼的語檔著。

    「那沈小姐地意思呢?沈小姐若來,寡人可透個底,就是李淳風為宰相之子,以後自有前途與廟堂之上,日後錦衣衛統領的位置,可坐上。不知沈小姐的意思怎麼樣?」

    沈落雁怔怔的瞧他好半晌後,才歎地說:「唐王果是作事滴水不漏啊!」

    的確,李淳風為宰相之子,把持錦衣衛,實是人君之忌,不過。錦衣衛由李淳風一手創建,雖然楊宣凝布下了許多暗棋,到底是李淳風在系統內威望太高,要提拔別人,也必須有這個才能,有這個力量壓的住才行。

    沈落雁,本為軍師,自掌密諜,有這個才能。也有這個力量,雖然不可能一下子就上位,必須嚴加考察一段時間。甚至必須先交出密諜,由李淳風進行消化才行,但是至少日後可以足夠份量上位,以完成新舊的替換。

    這時。月光照耀於河水上,爍爍生輝,沈落雁幽幽一歎,神情落寞,好一會才微微一笑說著:「想不到唐王如此重視於我,並且促膝深談。可見世事無常。人所難料。」

    說完了。沈落雁又是「噗哧」一笑,說著:「落雁也要回去了。向密公作最後一趟的勸說?無論降李唐還是楊唐,我都要勸他死了爭霸天下的雄心,乖乖地作個富貴侯爺,否則地話,只是自討滅亡。」

    頓了一頓,又幽幽一歎,說著:「翟讓已經投效於王上,不日南下會合,瓦崗軍已徹底土崩瓦解,再難興起,而杜伏威都甘心降於你,被任命為正五品將軍,天下除了李唐外,再難與王上爭鋒了。」

    說完,沈落雁起身,微伸懶腰,展露女體美好誘人地線條,再瞥他一眼,含笑的說著:「得知王上如此重視落雁,落雁倒是心情大好。」

    說到這裡,她突地霞生玉頰,神態嬌媚無倫,輕移嬌軀,坐入楊宣凝懷內,楊宣凝軟玉溫香抱滿懷,卻心中大讚,原因很簡單,她的手腳放的位置,都非常適當,絕無刺殺之嫌疑,相反,楊宣凝倒是可以直接殺了她。

    沈落雁的小嘴湊到他耳邊微喘的說著:「落雁自跟隨密公,卻一直守身如玉,密公因此疑我,這個世界,當真是男人地世界,我等女子,要作點事情,何其難也,王上可任取於我,勿要怪落雁放蕩,只是我真的不願就此了結一生,這次勸密公之後,無論勝負,落雁必前來。」

    說著,沈落雁的香唇重重印上他地嘴唇,然後就立起,反身而立,落到小船之上,然後一動真氣,就飄然而遠去。

    楊宣凝立起,遠望,月光如白晝,佳人慢慢遠去。

    其實自五胡之後,風氣極開放,隋唐更是如此,女子即使在婚後也可以外出交遊飲宴,形成自己的社交***,日後唐朝,更是成群結隊的公然的調笑美少年。

    「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杜甫地《長安麗人行》就描寫的是這種盛況。

    由此產生的風流韻事乃至佳話也是歷朝歷代最多的,難怪後世那些主張「滅人欲」的朱熹之流的老夫子會酸溜溜地說「唐人胡風,多淫肆」。

    但是無論怎麼樣,女子想作點事業,除非是如慈航靜齋暗中操縱,或者學武則天一樣,以唐家兒媳地身份出面,不然基本上是不可能地事情,沈落雁轉戰多年,也只有在當時落魄,飢不擇食的李密那裡獲得施展身手地機會,也因此奠定了她數年來的效忠。

    讀書時,沈落雁白衣如雪、指揮若定,其颯爽英姿,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的確是智慧過人,膽色超群。

    只是,她畢竟是因人成事,李密得意之時,沈落雁也是意氣風發,談笑用兵。李密落敗失勢了,她只能如失家之犬了。

    沈落雁通人情世故,知審時度勢,原本在唐時,嫁人為妻,不掌要事,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當日沈落雁就對徐子陵淒然說著:「對李閥來說,我沈落雁只是個外人,且我亦心灰意冷,再無復昔日的雄心壯志!只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收拾情懷好好做個李家之婦。」

    其實,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對李閥來說,她根本不可能獲得施展的機會,而

    來找徐子陵,就是為了這一線生機,如果徐子陵當日她,只怕這個美軍師。立刻會不惜身體,轉投少帥軍了。

    可惜的是,徐子陵只是呆瓜,根本不能明白這個意思,只能讓她怔怔的瞧他好半晌後,歎的說:「徐子陵呵。究竟誰家小姐才可令你傾情熱愛呢?」

    如今楊宣凝表示接納,她自然不惜自身了,想明白這點,他也不由歎息一聲。

    不過,人各有志,楊宣凝不但沒有看不起她,反而生出敬意,當然,他也不會矯情。既然如此,那他也會毫不客氣的把她吃下。

    這並非愛情,而是權力帶來地東西。自然毫不客氣的笑納,只要你情我願,自然半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存在了,天下美色。任取任奪,而且這等才能和美麗都稱絕色的女子,也奉獻上前,惟恐不受。

    月色灑照下的長河,無盡地延展眼前,而鍾離郡的碼頭區。已經出現了眼前。

    這時。或者是夜中。或者是因為起兵地消息,水道的交通出奇地疏落。但是碼頭區,泊有四十艘船,等十五隻船隊緩緩而到之時,燈光大亮,就見碼頭區,已經扎上了軍營,上萬精兵等候王駕。

    楊宣凝卻沒有上岸。

    畢竟在夜中,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萬一,還是在自己船上比較安全,等謎一早,再上岸不遲。

    不過消息還是傳達了上來。

    「王上,我軍水師先靠上鍾離郡碼頭,曾與守軍發生戰事,斬首五百級,而守軍連夜退回郡城之中,想必我軍登陸的消息,也隨之傳達到了郡城中。」來稟告的女官帶上了新的消息。

    楊宣凝默然不言,戰事一起,當時碼頭上各船桿,哭喊震天,四散逃命,這倒不是楊唐軍多殘暴,實是戰爭本身如此,被殃及,就是聽天由命了。

    當下沉聲說著:「我方信使,有沒有到郡城了?」

    「稟王上,已經隨守軍前去,應該也到了郡城。」

    「嗯,就看明天他投降不投降了,如是不降,寡人謎就起兵攻之。」楊宣凝就著月光說著,神態平靜。

    說完,又到了書房之中。

    說是書房,實是非常大的房間,宛然小殿。

    行入其中,幽靜無聲,深陷足踝,宣絲地毯鋪就,足有數寸厚。

    女官就說著:「現在時日尚早,王上是不是召見靜妃呢?」

    楊宣凝於是笑著說:「也好,不知道她帶領演練的天女舞,到底如何?」

    當下傳旨而去,由於就在船上,沒有多少時間,就聞笑語之聲:「王上,臣妾等人,前來拜見。」

    紗簾之後,魚貫走入來五個少女,盈盈斂裙,拜見下來,頓時一室篷勃生香,宛然仙子天女一樣,楊宣凝略驚,問著:「靜妃要親為寡人歌舞否?」

    原來,為首一個,正是靜妃,只見她身上只有一襲雲羅輕紗,高聳的酥胸,兩處嫣紅將紗衣前襟鼓鼓的頂起,紗裙更是單薄,如果不對著燭光還可,一旦對著燭光,紗質近乎透明,裙下地大腿時隱時現。

    雖然穿著如此,但是她的神色卻是如此玉潔冰清、如空谷幽蘭一樣,靜靜地綻放在馨香的室內。

    「王上,正是臣妾,臣妾見禮了。」沈幽蘭上前見禮。

    而後面四女,穿著更是薄紗,比起沈幽蘭來,更是透明,與赤裸無異,在燭光之下,雪骨冰肌,見得他望過來,四女都是羞不可抑,兩點鮮嫩羞澀地乳尖,就綻放出來,在白紗下清晰可見。

    「好好,那就舞吧!」

    隨著一聲命下,五個女子蓮步輕移,琳飛舞,佩飾飄揚,叮叮噹噹中更顯嫵媚。

    天女的舞姿,如雪飄舞,矯如驚龍,又如柳絲一樣柔美,裙隨身來飄揚,手和纖腰軟若無骨的扭動,舉手投足間風情畢現,就好像真的天女下凡一樣。

    楊宣凝精神完全吸引,心中湧起難以言喻地曼妙感覺,心中想起一事,如果是師妃暄在前親舞如此,相比更是勝上一些吧!

    想到這裡,楊宣凝不再遲疑,只是略一示意,沈幽蘭就旋轉而過,伏在他的胸前,在用自己乳房壓著他的胸口,慢慢的,一點點把他的衣服脫下,直到去掉最後一件束縛。

    當最後一件衣服脫下時,楊宣凝感覺到無比的解放,自己身體赤裸裸地在眾女面前,卻沒有絲毫地羞愧,逗弄著沈幽蘭尖挺酥胸地同時,他望向了下面越轉越快的四個麗色。

    此刻整個天地間,只剩下裙帶飛舞地聲音,重重的隔簾,而讓女子聲聲嬌呤化作一曲婉轉低回的無字之歌,卻透不到外面的月光之下。這就是天子之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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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零一章 天子死社稷

    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群山環抱,中為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

    故自古以來,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於此。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洛陽乃天下交通要衝,軍事要塞。

    楊廣即位後,於洛陽另選都址,建立新都。新皇城位於周王城和漢魏故城之間,東逾瀍水、南跨洛河、西臨澗河,北依邙山,城周超過五十里,宏偉壯觀。楊廣又以洛陽為中心,開鑿出一條南達杭州,北抵郡,縱貫南北的大運河,把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連接起來,洛陽更成天下交通商業的中心樞紐。

    身為聖上,御宇十三年,夾著十三萬精兵,又有著大破瓦崗軍之勝勢,頓時,洛陽不攻自破,城門大開,王世充、獨孤峰、還有越王楊都前來迎駕:「臣等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喊萬歲,聲鎮全城。

    楊廣自御車而下,銳利如箭的眼神,往他們看來。

    王世充跪在地上,自上而看,只見得鬢邊花斑,多了幾根白髮,楊廣記起他本是西域胡人,字行滿。

    此人甚通兵法,楊玄感反隋時,朱、管崇於江南起兵響應,世充募江都萬餘人破之。齊郡農民義軍孟讓率十萬眾至破之。

    又鎮壓河北格謙余部及南陽盧明月,如今為洛陽守備。洛陽城中,有兵八萬,此時盡在其人之手,不過。他掌兵權不過半年,根基不穩,所以才無法拒之。

    而另外一人,獨孤閥之主獨孤峰。鷹勾鼻,堅毅臉形,自自己離開洛陽,其人就掌洛陽城中的禁衛,共分衛、騎衛、武衛、屯衛、御衛、侯衛等共十二衛,每衛約五百人,總兵力超過五千,實力不可輕視。

    直到看到身穿王服。年十三越王楊,才露出一絲笑意,柔聲說著:「諸卿請起,起駕皇宮,於大殿中,召見群臣。」

    眾人轟然應喏,引十餘萬精兵入內,一時間。城中集二十二萬精兵,又得了興洛倉,頓時兵強馬壯,稱雄天下。

    在眾兵圍繞之下。楊廣進入皇宮。

    皇宮分為皇城與宮城兩部分。皇城圍護在宮城的東、南、西三面。呈「凹」形。北面與宮城有城牆分隔。皇城城牆都是夾城,有兩重城牆。北面則有三重。更增其防禦能力。皇城內東西有四條橫街,與南北三直道交錯,中央大道居中軸線,省、府、寺、尉等官署分別排列在大道兩側的橫衝,眾星拱月般,不離皇宮左右。

    宮城則是皇帝地居處和接見群臣的地方。宮城之北,再有曜儀和圓壁兩城,使宮城處於重重包圍之中,防範嚴密處,更勝江都的皇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洛陽留臣也自不少,等上了殿,上百名朝臣一齊跪伏在地,額頭觸地,高喊萬歲。

    聽到這種萬歲聲,楊廣沉穩步履聲晌起,踏上主座。

    又是一個穩重的足音,在下一層地台階處晌起來,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楊廣柔聲說著:「眾卿家平身,賜燕王座。」

    儀官頓時唱偌,群臣謝恩之後,不由看了看這個少年。

    隋煬帝北上洛陽,把幼子留下,卻帶上了太子楊昭的長子,也就是長孫燕王楊倓,是合法的繼承人。

    其實,隋煬帝地太子楊昭,大業元年就立為皇太子,此人武功高強,善弓箭,可惜早死,如果不死,三十歲坐鎮長安,關中頓時固若金湯,哪會派得楊這個不滿十五的小孩坐鎮長安。

    「朕有大旨,群臣聽侯。」楊廣目光掃過群臣,說著。

    「臣等候旨。」一行人又跪下。

    「太子早去,朕心懷悲痛,然天下不可一日無儲君,今朕就立太孫楊倓為皇太孫,以後同政參事,諸臣可奉命。」

    「臣等領命,拜見皇太孫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在這樣的情況下,群臣當然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各個拜下,確定隋朝正統。

    王世充和宇文化及,都是臉色大變,只有低頭,不露出來。

    皇帝回到洛陽,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立太孫,實是抓住要害,甚有國事家法章程,也是對長安的事情的回應。

    長安本有楊,李淵攻入長安,立他為帝,改年號為「義寧」,遙尊煬帝為太上皇,楊稱帝,只不過是李淵手中的傀儡,這誰都知道,現在楊廣不發一言,只是立了皇太孫,頓時長安的所作所為,宛然小丑一樣。

    也確定了正統。討伐叛亂地大義所在,讓天下人都看得清楚。

    當然,更是理清內部系統的要點,大統確定,早早安排,哪怕自己萬一,也可由太孫登基,不至於內亂,而獲一線生機。

    至於同政參事,就等於皇太孫監國,早早讓他熟悉政事,培養嫡系,此時楊廣,這才是英明神武的晉王風範啊!

    「諸臣起來吧!」

    群臣都起身,王世充不由乘機深深的看了看上座的皇太孫楊倓一眼,楊倓果然一表非凡,尤其端坐在那裡,眸子冷靜自信,竟有幾分當年楊廣的風采,心中大凜。

    楊廣最大的問題,就是誅殺了太子楊勇,又牽連了許多宗室,先帝楊堅之子幾乎無一倖免,或殺或囚,導致楊隋皇室中人,幾乎沒有成年棟樑,其實隋煬帝的兒孫,都是一時之選,自小就表現出英明地素質,只是都太過年幼,不能當得大事。

    而此時。太孫楊倓,畢竟十五歲了,卻是不同,如是再給二三年。並監國事,就可成冠禮,無論是身份還是才能上,都有資本駕御群臣。統帥江山了。

    「皇上,臣有本奏。」王世充上前。

    「卿且說來。」

    「皇上大破瓦崗賊軍,五十萬人皆崩,真是千古偉績,只是,大部雖破,而各小股,各有數千數萬不等。盤踞各郡,還未清除,臣願起兵為皇上清掃之,願吾皇聖裁。」王世充稟告的說著。

    他為洛陽守備,這等事情,正在職權之內,當然可如此奏得。

    雖然低頭奏著,但是出於一流高手的敏銳。他感覺到上階,楊廣和楊倓凝視著他,一時間,不自覺地。心「霍霍」跳動起來。

    楊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著:「這事朕已經知道了。王卿家少安毋躁,朕自有主張。不日就會宣佈,現在王卿家可以退下了。」

    等朝議之後,王世充和宇文化及,向著宮門之外而行,沿途儘是甲胃鮮明地禁軍,顯見洛陽城地控制權已全落入楊廣手中。

    宮城之上,門分兩重,深達二十許步,左右連闕,被寬約十八步地城牆相接,城關高達十二丈,氣象莊肅,又佈滿甲兵,令人望之生畏。

    王世充和宇文化及出得宮門,這時禁命撤消,街上人車漸多,但是不時有一隊隊甲冑鮮明地禁衛經過。

    王世充和宇文化及都是心中大凜,楊廣擊破瓦崗軍,聲勢威嚴大震,又是正統,將士歸心,現在入得洛陽,糧食又充足,可所謂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他手上,二人雖是大將,又各掌數萬軍,但是竟然產生旦夕不保地感覺。

    不過,王世充自持受到楊廣信任,與宇文化及的感覺還是不一樣,再加上二人都是謹慎之人,怕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楊廣誤會,落得首被打擊的對象,因此都只是淡淡交流,沒有多說什麼,都各自回營,找自己地部下商議。

    在宮中,楊廣卻攜帶著皇太孫在御花園中,雖說是花園,但是假山延綿伸展,奇峰處處,又配於湖泊,在雨霧下蒼茫虛莽,景色變幻無定,極盡幽奇。

    數十米高的山坡上,更是古木森,挺立山坡,華蓋蔽天,小小一地,就營造出山澗谷底,峭壁危崖的美景,可所謂一園小天下。

    許久,楊廣才歎息的說著:「朕登基之後,就建此城,以為東都,以南北為中軸,讓洛水橫貫全城,分為南北,又以四座大橋接連,而城內洛水又與其它伊、瀍、澗三水聯接城內,使城內河道縈繞,把山水之秀移至城內,予人天造地設於一城之力。」

    皇太孫楊倓不敢出聲,靜靜聽著。

    「朕又遷來了數萬戶富商巨賈於此城,又將三千戶工匠安置到郭城東南隅的洛河南岸十二坊居住,以為軍工之實,當時朕以為二都之實,天下之固,斷無亂事,想不到今日朕落得這個田地,不過,昨日之果,今日還得之,皇太孫,你可知今日朕為何不許王世充出都討伐呢?」楊廣問著。

    「稟陛下,皇上是要攘外必先安內吧,留得王將軍在,才可對付宇文家?」皇太孫楊倓到底已經年已十五,又處於宮廷之中,見多了,因此謹慎的說著。

    畢竟宇文家近於謀逆,說這個不會有問題。

    「攘外必先安內,說的好,說的好!不過,皇太孫你畢竟還年輕,朕就給你解釋。」楊廣大喜,說著。

    「瓦崗賊軍亂我大隋,切斷南北,才給天下賊子可趁之機,朕心深恨之,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瓦崗賊軍,已被朕擊破,但是死而不僵,如果朕大力討伐,只怕一年都未必全部肅清,到了那時,只怕朕真地要困死洛陽了。」

    「現在,瓦崗賊軍余部,大部分投靠楊宣凝這亂賊。朕也就由得他們而南下,不給予為難,等他們都離開,附近郡縣,甚至整個淮北地區,都在朕的手中,再無亂事,朕才能入關,一旦朕能入關,重得關中,我大隋可再興。」

    「皇上,那楊宣凝這亂賊,為何不北上?」

    「因為他所謀深遠,想讓朕當他的刀,看準了朕之將士,都是關中人。不可能與之在南方糾纏,所以才放朕回去,你看他,只是偏師。奪彭城、下、東海三郡,佔了淮北一角,不但是圍剿李子通,也是為日後北上所用。而把整個淮北大部留給朕,不跟朕糾纏,放朕北上攻入關中,主力卻征淮南,又向江夏去,顯是要先平荊州,又攻巴蜀,以完成以南攻北之格局。朕也不得不佩服。」

    「但是朕也不是他的刀,這就看時間了,是看他楊宣凝,先占巴蜀,還是朕先回關中,如朕能先回關中,我大隋實力,還是天下第一。假以時日,掃平南方,再現朕當年以北攻南,破陳之事。也是可能。至不濟。也可平分天下,由你日後來解決。」

    皇太孫楊倓頓時明白了。楊宣凝是怕楊廣實力不足,進攻關中被破,反而給李閥得了大便宜,而且,攻打淮北,隋朝就再無生機,楊廣那時狗急跳牆,根本不可能乖乖北上,又有二十萬軍,說不定二者就在淮北糾纏,打上幾年,讓李閥笑掉了大牙,趁機崛起。

    只有真正給楊廣留下隋朝再興的生機,才能讓楊廣竭盡全力,進攻關中,這是隋朝地最後一線氣數所在,楊廣明知其用意,也不得不如此。

    而且,巴蜀和淮北,以楊宣凝的實力,只可取其一,既然如此,就先緩淮北,而全力取空虛的巴蜀了。

    當然,如是等楊宣凝取得巴蜀,楊廣還沒有入關,那楊廣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楊宣凝自會全面攻向淮北,取得洛陽,再掃平北方。

    國手佈局,無非如此,所以楊宣凝送錢送糧,又準備佔了奪彭城、下、東海三郡,以鎮淮北一角,卻不大舉北上,與楊廣爭淮北,而楊廣也不攻瓦崗軍,坐看瓦崗軍南下,一一收編空出地郡縣,以壯大實力,君臣之間,仇深似海,卻可所謂空前默契。

    「皇太孫明白了吧?朕無能,讓祖宗江山落到這地步,不過,假如在朕,甚至在你地手中,能夠重興,也是鳳凰再生,再不受朝野明暗鉗制,是故等於重打天下,正了得國的名分,瓦崗賊軍南下,不過一二個月就可,等朕收編完淮北,就是朕掃平內部之時,時不待我啊,朕何惜史上留罵名,說朕對臣殘暴,這些朕有準備了,無論怎麼樣,一年內,朕必須攻向關中,朕這一去,不知是不是能夠回來,朕不能給你留下禍端啊!」說到這裡,楊廣目現殺機,又是語氣悲涼:「宇文家,朕不會留下,王世充,也不會給他掌得大部兵權,至於獨孤閥,朕要全部帶去關中,不過,城中還有大將,而裴仁基和裴行儼父子,原本是張須陀部下,雖在張須陀戰死,父子投降瓦崗賊軍,但是這次,朕還是保留了下來,不給予加罪,為你日後所用。」

    皇太孫楊倓聽到這裡,突然之間明白了,楊廣已生出死志。

    此去關中,不死不休,要為自己拚殺出一條路來。

    只要得了關中,自己才可以穩居二都,控制三百里秦川,以圖最後一道氣數,掃平北方,南北分立,再看後世子孫的氣數以定天下。

    但是在之前,雖知希望渺茫,也要給自己留個乾淨地君臣系統,至少不能讓自己一開始,就當人傀儡,受制於人。

    想到這裡,他地眼淚就不由落下來:「爺爺。」

    「天子死社稷,朕也只是盡本分,朕帶你回去,卻留你叔楊在江都,就是為了這點私心,雖朕想不到江都如此快落下,但是楊宣凝畢竟是楊素地孫子,還會給朕留下這點根,皇太孫,不要嫌朕無能,朕此時,已經盡力了,如果朕破不了關中,你當皇太孫,是朕害了你,只怕留得清閒百姓也不可得。」楊廣淒涼的說著。

    「皇上放心,孫臣既為皇太孫,必死社稷,才得以見列祖列宗。」皇太孫楊倓卻一咬牙,說著。

    這話一出,帝孫君臣,相對而泣。

    此時,在小亭外,雨點愈趨綿密,雨水順著人造山崖陡峭,蜿蜒往下,身置其中,仿似進入一個超越人世地世界。

    一條黑龍,鱗破血濺,滿身傷痕,卻露出了不死不休的猙獰牙齒。

    幾乎同時,關中青龍盤旋,與大蛇爭鬥,而白蛟盤旋南方,漸有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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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零二章 萬民累大業

    李密,終究還是選擇了去李唐,就憑這點,就知道他野心還在,自然希望還有施展身手的機會。

    不過,楊宣凝一點也不可惜,瓦崗軍中大首腦翟讓投效,連同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等人南下,已經得了大半實力,其中不泛名將,正好補充為將領。

    因此,翟讓封石台縣侯,賜田八千畝,翟讓轉戰六年,自然有一批心腹鄉人族人,都因此獲得了安身立命之地,按照爵制——男爵親兵十人,子爵親兵三十人,伯爵親兵五十人,侯爵親兵百人,公爵親兵三百,郡王親兵五百,王親兵八百的編制——甚至可以有一百合法穿甲持兵的親衛。

    當然,身為貴族,在首都也有一套房子,這就不多說了。

    而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都賜正五品將軍之職,也各有自己的田地,住宅,財物上的賞賜,這套安置忙下來,也需要大量時間。

    錦衣衛和廠衛的編制是正四品,沈落雁得以領正五品,也算是統領下面最高級官階了。

    哦,說到這個,就必須提上一提,秦瓊這個傢伙,自沈法興兵敗就不知所蹤,後來才知道,又跑去投靠楊廣了,竟然在破瓦崗軍軍中立了些戰功,不但折了前罪,也獲得了提拔,也算是楊廣重組軍權的一部分吧!

    九月初,一處田野之上,夕陽出現在邊緣處,斜斜照射入谷內,把樹木影子投到地上去。化為點點金光,楊宣凝喝著茶,碧綠的天色如此高。靜對著牽牛花,風吹來著,涼意而來,菊花開放著……

    楊宣凝放下茶來。直飲一口,然後就歎息。

    「王上大軍所到,鍾離、弋陽、蘄春、廬江、同安數郡紛紛落下,幾無大戰。整個淮南落入王上手中,如今又入軍競陵,直逼襄陽,想必錢獨關也擋不了,王上又何憂之有?」說話的人,正是新得的沈落雁。

    說著,又論述著:「錢獨關原本是黑道巨頭,漢水派地龍頭老大。此人擅使雙刀,稱霸襄陽,竟然起兵,趕走了襄陽太守,把治權拿到手上,但是,此時他也沒有什麼作為。襄陽雖是固城,也難以獨立。」

    「錢獨關。以及其妾白清兒,還有謀士鄭石如,都是陰癸派的成員,陰癸派是魔門第一大派。許多豪強都與之有聯繫。只是祝玉妍重女輕男。又重視武功更於天下,不識大體。因此才落得這個地步,但是論武功實力,全派人員,雖不可與慈航靜齋相比,也是極強大,現在此城已經是陰癸派最後一個據點,如果寡人輕易拔取,以她們睚_的作風,定不肯就此罷休,寡人也有三分顧忌。」楊宣凝說著。

    「王上,襄陽極具戰略意義,西接巴蜀,南控湘楚,北襟河洛,三國時,魏、蜀、吳三方便力爭此城,西晉伐吳,桓溫北伐,均以襄陽為基地。六朝之所以能保江左者,實賴有強兵雄鎮於淮南、荊襄之間,就是此城,不可不取。」沈落雁親自以炭爐煮茶,說著。

    楊宣凝不禁點頭,她的確是軍師之才,至少對襄陽地論述,確是卓有見地,襄陽雖非像洛陽那類通都大邑,可是因它位於鄂、豫、川、陝的交通要衝。若想從中原南下,或要從關中進入江漢平原,都不能不先取襄陽。

    因此有此襄陽,就可守得南方大安,這不可不知。

    「寡人知道,所以寡人屯兵於競陵郡,不但是為了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投效於我,寡人也不吝嗇封賞,但是如果不知時務,寡人也只有大軍拔城了,雖然襄陽城高牆厚,城門箭樓密佈,寡人也只有打這一仗。」楊宣凝說著。

    「如此,落雁也放心了。」說著,她親自奉上新茶來,茶香飄灑在空中:「那王上,又有什麼擔心的呢?」

    古代城外,田野還是一片綠野,只是蔥綠中帶著金黃,官道二面長滿了草,遠處,五百騎兵翻身下馬,警惕左右。

    不過,這種模樣,誰也不會靠近,官道上來往的人等,見得這副架勢,紛紛遠離,快速而過,而一些蓬頭垢面,衣袍髒亂流民,卻被官騎策著,趕向各地。

    「還不是隨著瓦崗軍而來地流民,大大打亂了寡人的計劃,讓寡人不得不佩服聖上,就一招,使寡人就不得不疲於奔命,放棄大規模長期作戰,進蜀,只可派人綢繆,難以用兵強奪了,至少今年是這樣。」楊宣凝苦惱的說著。

    當日李密,奪取了興洛倉,才得饑民五十萬,現在楊廣奪回,當然不可能給這些賤民吃了,畢竟他就要靠附近的幾個糧倉,來獲得進攻關中的糧資。

    而楊廣,就直接命各郡:「欲南下者,無論是賊是民,不得阻擋。」

    甚至有意驅趕災民南下。

    頓時,瓦崗軍餘部,淮北的流民,甚至包括當地一些黑幫,都被驅逐,雖然少了一點人口,但是作為人口密集地帶的淮北,並不因此損了元氣,反而治安清廉,一下子恢復了正常的生產和統治,快速平定了局面。

    而許多瓦崗軍頭目覺得應該拉幫結派才獲得重視,有時更是驅民南下。帶來地效果就是五十萬災民南下。

    南方人口,只有北方的三分之一,一下子得五十萬人,當然是好事,可以編十五萬戶,正好充實於各郡,但是,糧食和治安問題,一下子變的非常嚴峻。

    「雖然我唐國無論朝廷還是地方,都已具備,但是也承受了巨大壓力,一一登記,按戶編製,授田安置,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而最要緊的是,糧食上的問題。」

    「王上,不是說尋了占城稻,畝產大增嗎?」

    「那有這事,先前不過試種。推廣也是不易,民間種植習慣自成一體,官府要改變,也是很難。會爆發事端,再加上此時,聖上所建糧倉,多在北方。南方很少,因此其實我方雖得宋閥之助,又經過按丁授田,到底時日還少,糧食也只是稍有盈餘,正好應付用兵,但是一下子多了這五十萬流民,度到明年收穫。預算下來,還是勉強,大規模用兵,實已不足了,更加不要說長途遠征了。」

    「我與聖上,爭奪時間,寡人如先入蜀中,必得大勢。聖上如先入關,也可得勢,扳回一局,聖上這輕輕一放。就使寡人處於二難之間啊。現在支持羅士信和宋閥二下起兵拿下荊州。就已經是極限了。」

    「我欺聖上將士多是關中人,因此才放得回去。聖上也欺我南方人口少,正要充實,並且照顧瓦崗軍前來者的影響,不得不接受這批流民,可所謂相互算計,只是,這批人,也正好開墾,現在以工代酬,興修水利,明年也可多得三百萬畝水田,所謂白紙可畫圖,倒使寡人的水田計劃提前運轉了。」楊宣凝苦笑地說著。

    「王上以工代酬,實是大善,不但減少了亂民滋事,也等於動員了數十萬工役作事,興修水利,興修城池和官道,都是要行地事。」沈落雁帶著一絲敬佩的說著。

    的確,亂民一來,楊宣凝立刻進行控制,本來要攻伐地大軍立刻趕到附近郡縣控制,指揮著流民到達指定地點,一一登記,先抽出男丁精壯,編成百人一小屯,命各郡縣,立刻興大事,無論修建什麼,都不可讓他們閒著,用他們地勞力換取一定地食物配給。

    而原本打過仗,殺過人的流民兵,都挑選出來,歸於廂兵之中,進行訓練和隔離,以減少異心者煽動造事地可能。

    當然,各瓦崗軍頭目,更是第一時間命其入城,一一在吏部登記和安置,並且暗中給予監督。

    剩下地老弱,卻先給予安置,就近的原則,分派到各郡縣,幸虧這時南方土地大,人口少,還沒有開發的地點多的是,因此按照百戶一村的原則,給予打散了重編安置。

    還有二事,第一就是軍中就有隨軍醫官的舊制,每營中必有醫官,現在招募點婦女和少年學習,也算是超前意識的發揮。

    第二件,楊唐建國三年,也經過多次大戰,受傷制殘的軍士,也有許多,這時卻任為這些新村地村長里長,並且多賜二十畝田地,結果導致全軍聞之,無不感而交口皆頌,軍心大聚,倒是意外之喜了。

    至於流民中,少數的讀書人,以及工匠,也自抽出。

    一片秩序,一片繁榮,但是的確不能用兵了,這也是為什麼,不得不等在竟陵,讓襄陽派人來談判的道理。

    「王上,雖然今年難以用兵,但是一旦度過明年,不但糧食大產,也可多得數萬精兵,那時,用來就更是得宜了。」沈落雁說著:「再說,王上新得如此多郡縣,也宜鎮之以靜,如果今年快速進蜀,說不定根基不穩,可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王上請寬心。」

    話是這樣說,但是今年不用兵奪取蜀中的話,那明年說不定還有許多變數,也只有希望隋煬帝能夠給予關中更多消耗了。

    楊宣凝不想繼續說這個了,問著:「朱粲,有何動靜?」

    說到此人,沈落雁不由皺眉,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此人還在冠縣稱帝,卻沒有多少異動。」

    「未必,雖然朱粲一直思圖襄陽,但是說不定會和錢獨關聯合起來對抗我軍。」

    「是,臣立刻派人細查。」在公事上,沈落雁立刻端正了態度。

    朱粲,州城父人,縣佐吏,大業十一年,起兵,自稱迦樓羅王,集十萬。不過,此軍基本上沒有任何政治和軍事策劃,遷徒無常,攻下州且後就大吃大喝,劫掠一空。糧食吃光後,就把縣城燒燬,又去劫掠就近的城州,以至於他所經過的地方百姓餓死者遍野滿山。

    而最使人厭惡地是,朱粲食人,朱粲號令軍士:「食之美者,寧過於人肉乎!但令他國有人,戰何所慮?」

    記得歷史上,原本降附的周圍州郡再也忍受不了這群虎狼隊伍。紛紛起兵,相聚而進攻朱粲,殺得這些吃人兵最終只剩幾千人,擁著朱粲敗逃至菊潭縣。無奈之餘。朱遣使向唐朝投降。高祖李淵派散騎常侍段確前去迎侯。

    段確非常厭惡朱粲為人,文人輕狂,就在酒席間乘著醉意問朱粲:「聽說你常常吃人,滋味如何?」

    朱粲也不示弱。回答說:「如果吃你這種愛喝酒的人,味道很像是酒糟豬肉。」

    段確大怒,罵道:「狂賊,你入朝後不過是個奴才,還敢吃人!」

    朱粲又懼又氣,派人把段確和幾十個從人都抓起來殺掉,把骨肉加佐料燉熟了裝進大罈子,分給軍人當軍糧。然後。他轉投王世充,被王世充拜為龍驤大將軍。

    李世民後來平滅王世充。朱也被唐軍抓獲,斬於洺水之上。

    想到這些來自未來,又來自最近調查的資料,楊宣凝就露出幾分殺意,又問著:「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三人,現在怎麼樣?」

    「王上,三人都安置了住宅。田地,家人,差不多已經完成了,正在侯命。」

    「嗯。寡人會召他們過來。先各給他們一府兵。這次,就看他們能夠不能夠建功立業了。」雖然說八萬軍。分於四萬控制流民,但是還有四萬,進攻襄陽這樣地堅城,稍嫌不足,但是也可以用兵了。

    「王上如此看重,想必他們會惶恐用事,不敢有違。」

    「嗯,寡人也是如此想,寡人會在他們三人之中,擇一而巴蜀,配合宋缺前往,寡人只要求先能夠在巴蜀站住腳跟就是,大規模用兵不可能了。」

    這些年來,楊唐一手提拔追隨下來地臣屬,經過陸續地調置陞遷,漸漸形成個相對緊密的群體,現在,新人入來,提拔起來,就有些問題了,不太可能太過越級提拔。

    雖然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都算是名將,特別是徐世績,歷史上被封為英國公,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

    徐世績十七歲參加了翟讓地軍隊,是瓦崗軍中名將,張須陀也是他殺得,貞觀十五年,薛延陀部又侵擾李思摩部。徐世績率輕騎三千追薛延陀於青山,大敗敵師,斬王,俘五萬多人。

    貞觀十八年,李績跟從太宗伐高句麗,攻破遼東、白崖等數城。貞觀二十年,又率軍大破薛延陀部,平定北。

    高宗即位後,立拜徐世績為尚書左僕射。徐世績為人為政小心謹慎,對於皇帝家事一概不過問,外臣權位再高,血緣再親,摻和入宮闈之事無論成敗,最終難逃一戮。李績又非皇親國戚,為人又深沉謹慎,因此連武則天也對他非常敬重。

    徐世績最後,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率軍征高麗。大破平壤,獲一百七十六城,六十九萬七千戶。至此高麗國滅,分其地置九個都督府,四十一州,一百縣,設安東都護府統管整個高麗舊地。

    自隋文帝以來,屢伐高麗,無一成功。隋煬帝四次伐遼,因此亡國。唐太宗御駕親征,慘敗而回,高宗繼位,前後派兵部尚書任雅相、左武衛大將軍蘇定方、左驍衛大將軍契必何力多次征討,皆無功而返。直到徐世績,乘高麗內亂,加之指揮有方,一舉討滅高麗。

    可見其為政為軍的才能,說實際的,楊宣凝實是有意提拔於徐世績,但是也必須他作出功績來,再說,他還年輕,現在只有二十三歲,正五品,還是差不多適宜的。

    畢竟提拔地太快,以後就難以提拔,難以賞賜,難以使用了。

    比如說,這次羅士信,平定楚地十數郡,功高甚大,現在已經是正三品將軍,成功後,必提拔成正二品大將,並且再過一些日子,提拔成正一品大將,並且賜侯爵,但是日後實是難以再用他,最多再在統一戰爭中,用為上將。

    功大難賞啊,他並不希望徐世績也早早如此,畢竟,還想他日後掃平高麗,甚至進擊東西二突厥和吐蕃呢!

    為人之君,許多事,也是不得已,他可不想有誅殺功臣來結局。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繡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他凝視著四周秋景,低聲吟著,一時間多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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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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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17:03: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零三章 大事都來

                    

    過幾日,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三人就前來晉見,職,各掌五千人,各自上午拜見,操練兵馬,熟悉本部人事。

    楊宣凝便在競陵中住了下來。冷眼旁觀,不消十幾日,早已將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三人心地品性俱察看明白。

    徐世績聰穎明決,城府深沈,非常明白自己應該作什麼,當然前提是你能夠控制住他。

    程知節驍勇異常,粗中有細,實是一等一的勇將,但是此人有許多內在心思,有時不可大意。

    單雄信,武功也是一流,而且有一事可用,其祖單登,曾助北周宇文氏統一北方,戰功卓著,拜護國將軍,守東昌府,其父單禹襲父職仍守東昌。隋開皇元年,李淵率部攻周,圍東昌,單禹與之血戰七晝夜,城破後被俘不屈被李淵所殺。

    單氏一家由家將保護出逃,不敢在山東久留,輾轉來到潞州。由於出逃時攜有金銀,所以能在潞州蓋莊園、置田地,定居下來。

    李淵去太原做官時,路上據說射殺了單雄信二弟單雄忠,又在父仇上結了殺弟之仇。

    歷史上,瓦崗軍失敗,瓦崗舊部紛紛投唐之際,單雄信率部投靠了王世充。王世充向李世民稱臣後,單雄信突圍,血戰被擒,誓不投降,被李世民斬於洛陽渚上,時41歲。

    因此,如果與李閥敵對,單雄信絕對不會動搖,誓必周旋到底,甚至如果日後打敗李閥了,如命他為將,此人必趁機殺盡李閥。真如果到了那地步,想李閥中誰死,只要任命他去當最後大將就可。

    君臣交談,宴會,沒有多少時日,就開始親近。

    楊宣凝深掌要機,知道自己作為主君,要時時保持自己的權威。四萬人攻堅城襄陽,實是非常勉強,再加上背後有兵力高達十萬以上的朱,以及錢獨關、白清兒、鄭石如,都是陰癸派之人,其心難測,難保不陰溝中翻船。說不定大業將成之時,因為一時不謹,身死國滅,為當世和後人笑。

    因此他根本不動,反正荊州攻略,在宋缺親自領兵北上,與羅士信南下攻擊的情況下。大局已定,無非一些時日,等荊州全取,三軍會師,競陵集十萬軍,再有什麼陰謀詭計都是螳臂當車。

    心中智竹在胸,神態就從容悠閒,這日午後。楊宣凝來至庭院中。那庭院是太守府的要地,草香花茂,石怪澗幽,啼鳥幽幽而鳴,也自欣賞之時,突有禁軍行禮,言沈落雁求見。

    傳了進去。卻見沈落雁滿面凝重之色。

    「王上。二份錦衣衛急報。」說著。遞了已經拆開蠟封的函件過來。

    楊宣凝拿過第一份奏表,掃了幾眼。就歎地說:「薛舉死了?」

    「是的,薛舉大勝李世民後,修整一月,其謀士郝瑗勸之:今唐兵新破,將帥並擒,京師騷動,可乘勝直取長安,薛舉因此舉十萬兵而攻關中,但是半途之中,內應引兵入內,四大聖僧全部出手,有二千僧兵,薛舉負重傷,勉強率軍後退,安排後事,傳位於其子薛仁果後死,但是二千僧兵,也折損大半,僅三百人逃出,四大聖僧之一帝心尊者戰死當場,余三聖僧也各負傷不等,可所謂相當慘烈。」

    「想不到薛舉還是死了,不過,能夠殺了帝心尊者,殺了這樣多僧兵,也算不錯了,胡教這次可所謂元氣大傷啊!」楊宣凝對這個結果,還是相當滿意的:「不過,薛仁果能夠不能夠退回金城?」

    「王上,第二份就是說這個,聖上與五日前,一夜之間,洛陽震動,殺聲鎮天,宇文化及被誅,其它宇文家,或貶或殺,聖上已經徹底奪回大權,可所謂長刀之夜,株連死者近八千人。」

    「贊,這樣的話,關中長安必是大恐吧,李世民是不可能繼續趁勝追擊了,畢竟聖上沒有這樣傻,不趁機攻打關中,等李世民破了薛仁果就沒有多少機會了。」

    「正是,一月之內,聖上必發兵關中。」沈落雁說著。

    「好好,都是大消息,還有什麼消息?」

    「下面四份,都是我方奏章,還請王上御覽。」這四份,沈落雁卻是不敢先讀,之前二份是她的職權範圍內的東西,才可先讀。

    「嗯,杜伏威上表,說已經滅了李子通,並且擒來見寡人,甚好,寡人就讓他來見,他立此大功,提拔二級,為正四品。」楊宣凝閒閒的說著,對這個結果根本沒有任何疑問:「嗯,尉遲敬德已佔彭城郡,東海郡也已落於寡人之手,不錯,也各自賞賜。」

    「嗯,內閣來信,流民安置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好事,

    勉勵。」說完,楊宣凝拆開最後一封,卻遲遲沒有細讀來,臉色慢慢發紅。

    「王上?」

    「羅士信和宋閥會師了,荊州諸郡,除了襄陽,已經全部拿下,真是可喜可賀。」楊宣凝努力按捺自己的欣喜,淡然說著:「荊州攻伐,歷時十個月,終於走到了尾聲了。」

    「恭喜王上,恭喜王上,荊州已得,吾王大業必成,願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沈落雁連忙跪了下來,恭賀地說著。

    「嗯,不容易啊,命宋缺和羅士信北上見寡人,內閣迅速派遣官員,安置控制諸郡,不可生出事端來。」

    說著,度了幾步,楊宣凝終於忍不住欣喜,說著:「命兵部計量功績,而內閣大臣支糧應援,指揮謀劃的全局的功勞也必須賞賜。」

    這些話,沈落雁都沒有應,但是一個起居女官,就將話全部記錄下來,這會送到起居捨館潤色,又會送來上作肯定批示發佈,不關沈落雁所帶領的錦衣衛的事情。

    「蒲觀水外交有功,寡人提拔為從四品,命禮部特使。持使節,繼續和薛仁果聯繫,說寡人願意遣使,高價購買馬匹。」楊宣凝說著:「也可便宜行事,和北方豪強聯繫,具體由他把握。」

    薛仁果控制著隋朝最重要的馬場,戰馬很多,正可交換。高價也是支持他的一種方式,讓他獲得足夠地金錢來繼續存活下去。

    楊公寶藏地黃金,如今已經花費一半,但是上次得了江都,又大獲了一筆,就單是財富,也相當於一個楊公寶藏。正好用錢,支持二年不成問題。

    說到買馬,楊宣凝又浮出一絲冷笑,這時關中李閥,其實馬匹也不多,據說全部戰馬也不過五千之數,歷史上。李世民組織名鎮天下的秦王玄甲,其實也不過一千騎。

    頓了一頓,他就說著:「派禮部官員拜見聖上,說獻上一千匹戰馬以為貢品,不過,實際上要求以馬換糧,聖上多有糧食,但是無馬匹。想必在這關頭,還是肯換的。」

    「還有,命內閣商議馬政之事,我建太僕卿,專於牧馬,百馬編為一群,設一群長。15置一牧尉。一牧場。設一直司,而歸牧監掌控。」

    「南方草場少。要養馬,以糧飼之,甚是耗費,內閣按照情況,謹慎設之,可在海外島嶼人少處立牧場,多引進良馬,多培訓人員,以為日後爆發之用。」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時,寧可多建小規模牧場,培養良種和管理人員,等待日後一旦獲得合適的養馬地點,就可擴大養殖。

    說完,他又歎了一聲,說著:「命禁軍二萬五千,隨駕回江都,竟陵由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三人守之,一萬五千軍,再配合一些廂兵,目前也足夠了,寡人要回去親自主持大局,處置大事。」

    「王上,不等襄陽來人了嗎?」

    「不等了,寡人先回江都,命宋缺二萬軍和羅士信六萬軍到競陵會合,如果等寡人處理完大事,整編好新得諸郡和各軍,還不見他前來臣服,對這等不識時務者,寡人也不必談什麼條件了,直接平了。」楊宣凝浮出一絲冷笑,斷然說著。

    一聲命下,自然就執行下去,先走陸路,然後又上水路,水師直上江都,並且在數日之後,入得江都,上了碼頭。

    由於早有旨意,只有一些官員遣來御車迎接,其它重要臣屬,全部等候在宮外,等待一旦入宮,就自召見議事,其中包括獲勝而歸的杜伏威。

    此時,已經是黃昏,緞子街和其他坊巷與之交錯,酒樓歌榭分佈甚密,長街上,人羚潮,摩肩接踵,店舖內則有各具特色地玩物商品,列紛陳,令人目不暇給。

    雖然心中有事,但是楊宣凝還是大訝:「似乎比以前更興旺了。」

    獲得同乘榮耀的沈落雁笑著:「王上,聖上離開,而王上又大舉開海貿,海貿日盛,得了江都後,由於東可下長江,可出海往倭國、琉球及南洋諸地,故揚州成了全國對外最重要地轉運站之一,而且李子通一被擒下,四周再無外患,各地的商販便潮水般湧進江都城,每天都有過百的船隻從各地駛來,王上就單是船稅,可充足國庫,當日李密有糧無錢,對此非常羨慕呢!」

    楊宣凝不由望去,雖然御車所到,百姓跪伏,但是也可以看見沿街不但店舖林立,與店舖緊相呼應的是擺設攤檔的攤販,買賣貨物更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心中不由大樂,就要說什麼時,前面突然之間報前方有人阻道,自稱襄陽城主,前面禁軍不敢擅斷,特來請

    「讓他過來。」楊宣凝心想這傢伙難道是追上來的?傳旨讓他過來。

    稍過一會,數人上前,已經看見巨大地御車,拜倒在地,一個低沉地聲音說著:「襄陽城主錢獨關,拜見唐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字字清晰恍若縈繞耳旁,可見其第一流高手的境界。

    楊宣凝當然不可能讓這等危險份子進得車內,當下就說著:「錢城主遠到而來,真是辛苦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且隨寡人入宮再說話。」

    「是,唐王。」

    入得皇宮。先沒有去大殿,就找到一處側殿,這側殿相當簡單,但是還是相對精美,入得內去,坐好之後,自有侍衛布下防禦圈,就召見錢獨關等人。

    沒有一會。三人上前,只見居中一人,身量瘦長,腳步輕巧有力,自有一股迫人而來的氣勢,盡顯一流高手的風範。

    「襄陽城主錢獨關,拜見唐王千歲千歲千千歲!」他跪了下來。領頭說著。

    楊宣凝收攝心神,沉聲說著:「各位請起,賜座!」

    「謝唐王。」錢獨關起身,就覺得一凜,他感覺到了附近,至少有三十餘人埋伏在內,其中又有二人。呼吸似有若無,顯示這兩人的武功絕不會比自己遜色多少,當真是讓人驚懼。

    三人入座後,楊宣凝油然說著:「不知錢城主前來見寡人,有何事啊?」

    錢獨關從容說著:「荊徐二州日下,唐王現在居昔日荊州、徐州、揚州、嶺南地區六十九郡,天下之雄,無過於唐王。小人豈敢違抗唐王,願獻城以奉王上。」

    楊宣凝倒有一些意外,欣然說著:「卿家確是快人快語,讓寡人甚是欣慰,好,卿家獻城有功,不知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來。」

    錢獨關低眉順耳地說著:「臣謝王上。臣自少胸無大志。只望能富貴長居溫柔鄉,臣當日取襄陽。正是為了候得王上這等明主,此時如願,願王上早日統一天下,讓萬民得以安生,別無他求。」

    雖然楊宣凝早就臉皮極厚,聽習慣了這等虛偽之言,但是當這個陰癸派地人如此說來之時,心中還是一陣毛骨悚然,當然,這表情不會露在外面,畢竟對方是政治表態。

    雖然這種政治表態,是在楊宣凝好整餘暇,沒有莽然進攻襄陽,並且這時取得整個徐荊二州,南方再無人能夠抗衡地基礎上,但是也算是明智了,畢竟此人一見大局不好,再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立刻追敢而上,倒真是算決斷。

    這時,沈落雁笑地說:「錢城主真懂自謙。聽人說城終理萬機,曾試過七天晝夜不眠不休的工作,沒有踏出官署半步,精力旺盛得教人佩服。」

    這番話明是捧錢獨關,其實卻暗示他們對錢獨關的情況瞭若指掌,警告他不要耍手段。

    錢獨關乾咳一聲,有點愕然的說著:「這位是沈小姐吧,那是剛接掌襄陽時的事了,為城中百姓就想,臣也不得不如此。」

    「錢卿家愛民如子,又棄暗投明,寡人甚喜之,寡人這就封你為漢水子,賜田三千畝,先領正五品,候得吏部委派你司職,如何?」

    「謝王上龍恩。」錢獨關對獻上此城,得一子爵,稍有點不滿足,但是畢竟還是授了正五品官階,日後自然可轉任其它郡為太守,等於轉正獲得合法身份,也就跪下應是了。

    「卿家身後這二位是?」

    「稟王上,這是臣友鄭石如,臣為城主時,受益甚多,這是臣之妾白清兒。」

    「嗯,鄭石如嗎?寡人授你正七品,按有司授職,至於白清兒,寡人就賜如意一柄。」

    二人跪拜上前,楊宣凝卻仔細打量,鄭石如年紀在三十許間,相格粗放,留了一撮須,也算是有力地人,而白清兒果然相當美麗,烏黑發亮的秀髮,襯得肌膚勝雪,神態淡雅可人,莊重矜持,可是眸子上向一流時,那含情脈脈,略帶羞澀的神態,卻是動人之極。

    如是外人,就以為此女是端正人妻,但是楊宣凝當然不作此想。

    知道她的身份,再看去,雖然她屬陰癸派,最懂收藏,但是發為血之餘,留意她頭髮的色澤,便知她的體魄絕不像她外形般柔弱,而且有精湛的氣功底子。她皮膚地嬌嫩亦非天生地,而是長期修練某種魔功地現象,白得來隱泛亮光。

    見楊宣凝凝神打量於她,鄭石如和錢獨關各自對看一眼,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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