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翔風鷲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荊柯守]大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81
發表於 2010-3-18 16:40: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四十二章 見面

    牆之上,屍橫纍纍,鮮血匯成溪流,四五個士兵,用,將張宣凝嚴嚴實實的掩倒在內,等待著突厥的再一次進攻。

    就在這時,只聽「嗚」的一聲,整個城牆頓時動了起來。

    「嗡!」天色一暗,數千支箭如雨點一樣遮掩住了天空,那幾個手持巨盾的士兵,個個不動,不斷有箭雨落在其上的聲音。

    其它的士兵,也或者拿著盾牌,或者躲到死角之處,等一次箭雨落下,突厥又架起了簡單雲梯,這時,藏在土牆之後的士兵一聲吶喊,趕上前去,或推,或刺,或者射,因此爬上來的突厥兵,紛紛的落下地來。

    「死戰到底!」一個火長喊著,長槍直刺,一個正在爬的突厥,慘叫一聲,從高高的梯子上落了下來,而在下面的突厥兵,更是不顧,直爬上去,才露出了一個頭來,旁邊就是一把長刀,長刀卻砍在他的左肩之上,那個突厥嘶聲怒吼,不顧身在半空,反手抓住長刀,頓時將那個隋兵拉了下去,二人嘶叫著,從半空之中落了下去,沉重的落在地上,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層屍體了。

    「嗤嗤!」以百計的長箭從強弓射出,由下鋪天蓋地的灑至,正在搏鬥的敵我雙方,都紛紛慘叫,鮮血飛濺,甚至護在了張宣凝前的一個巨盾兵,也身體向下一沉,一支箭已經從縫隙中穿入他的胸口,此兵咬緊牙齒,硬是用身體支持住巨盾。

    巨盾之後,張宣凝對這一切恍如未覺,真氣不斷凝聚,真氣所到處,不單經脈進一步擴展,所有竅穴更澎漲開來,連邪氣也跟著運轉,每運轉一遍,真氣更是澎湃豐盛,就像潮水一樣流轉。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張宣凝醒了過來。

    眼睛一張,就已經看見了外面死鬥的士兵,以及最前面,已經死亡,卻還僵硬著支持著盾牌的士兵。

    張宣凝對這個誓死保護他的士兵,根本沒有半點感覺,他臉沉如水,推開於他,徐徐的拔出刀來。

    戰鬥已經進行了二十餘天,這二十餘天之中,突厥軍竟然高達二十萬,而其實隋煬帝的禁軍,總人數也不過二萬。

    不過,突厥不善攻城,而隋煬帝的禁軍又是精銳,有城牆保護之下,因此屢戰之下,這二十餘天,雖然二萬禁軍幾乎折損一半,但是突厥也橫屍三萬於城下。

    要知道,突厥全民是兵,死一個就少一個成年男子,這樣的消耗,也不是突厥能夠承擔得了,因此戰鬥已經進入了相持階段。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縭,別說各地援軍已經開來,就算沒有援軍,突厥也斷難肯再花三四萬騎的代價來攻破雁門了。

    因為這樣一來,突厥也元氣大傷,要知道,草原上,別說突厥內部分裂,就是其它敵人也層出不窮,如是有此損失,突厥不但再難獲得好處,甚至也未必能夠把持草原霸主的地位。

    再說,歷史上也是突厥圍攻一個月,因此就解圍了。

    因此,在別人不知道明日如何的情況下,唯有張宣凝可所謂氣定神閒。

    這種好整餘暇,氣定神閒,混在周圍雖然拚死作戰,但是還是悲雲慘淡的隋兵之中,當然非常顯目,其實張宣凝也知道這點,但是他已經下決心此戰之後,就脫離軍職了,因此倒也不意別人怎麼樣想。

    而且,這也不但是好整餘暇氣定神閒的問題,這二十餘天來,他所殺的突厥騎兵,的確已經達到數百之多,幾乎每戰必殺十幾二十人,這樣的戰果,怎麼不使周圍的隋兵敬畏呢?

    現在,他的實戰經驗已經非常豐富,特別是對以寡敵眾,以及戰場上的戰鬥更有心得,避重就輕,把敵人成功擊中的傷害減至最低,而一擊,必中敵人要害,半點餘地也不會給人留下。

    什麼留敵一線生機,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許在哲學上和政治上是可以說說,但是在戰場拚殺之時,卻全部是狗屁不通。

    雖然如此,但是眼前的戰鬥還是慘烈無比。

    「死戰,死戰,殺得突厥狗!」這種聲音不斷從戰鬥中的城牆上爆發出來,而在後面,戰鼓聲也連綿不斷,把戰鬥到最後的命令,傳遞給了敵我雙方。

    格鬥的聲音,慘叫的聲音,在雁門牆上此起彼伏,隋兵也已經筋疲力盡,傷痕纍纍,他們用血肉之軀,在牆上拚死抵擋著突厥的攻擊。

    「噗!」又一支利箭的破空聲猛然而至,從牆下直射而上,利箭穿過盾牌,穿過一個士卒的胸膛。鮮血頓時衝出身軀,灑在張宣凝身上,這明顯是對方的神射手所為,張宣凝恍然未覺,只是冷笑一聲,手中已經拿起一根長矛。

    用盡力量,長矛破空而出,疾如閃電,二十餘米的距離,似乎根本不存在,那個神射手根本無法抵抗和躲避,長矛貫體而入,連人帶馬,直釘在了地上。

    石將軍,石將軍!」周圍的士兵高喊著。

    「嗚~~~」下面突厥的號角又吹了起來。

    隨著號角的聲音,又是「嗡」的一聲,天色又是猛然一暗,張宣凝對這樣箭雨,也根本不敢大意,拿起一個盾牌,向上一頂,就不斷有箭雨落在其上的聲音。

    箭雨之後,突厥士兵頓時被什麼刺激了一般,又蜂擁著向攻了過來。

    長箭這次非常猛烈,不時呼嘯著從突厥軍中飛了過來,就算此時隋兵也算是訓練有素,都見機躲在城牆之中的有遮掩和盾牌,甚至死角的地點,但是還是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穩住,不要驚惶!」張宣凝用起內力呼喝,頓時讓周圍的隋兵都穩定了下來。

    「哼,突厥物資缺乏,這樣的箭雨,我看你能夠再放幾次,怕是最後一波攻擊了吧?」張宣凝冷笑的想著,果然,沒有多少時間,箭雨停止了,突厥兵抬著雲梯沿著雲梯向上爬來。

    「命令,不要吝嗇,有什麼東西,全部放下去!」張宣凝高聲喊著。

    周圍已經信服的隋兵頓時應命,還有的石頭、擂木、火油,箭雨,都瘋狂的砸下,頓時,一個個突厥兵,在這樣猛烈的攻擊下,不斷慘叫向下跌去。

    但是這次,似乎有高手在,一批突厥人,用著非常敏捷的身手,向上爬去,雖然途中也有幾個被砸中,要知道高空落下的石火之類,威力可是非常大的,就算是高手也承擔不起,當下慘叫跌下。

    但是大半的此種突厥,很快的突破,並且跳入了城牆之上。雖然這些人員人數不多,但是附近的隋兵紛紛被砍殺,頓時牆上一片混亂。

    「弓箭手,向他們覆蓋射擊!」張宣凝怒聲高喝。

    頓時,附近還存在的隋軍弓箭手,在他的呼喝下,向著還沒有衝上來的突厥好手的位置覆蓋了過去。

    「噗,噗!」在數百支可貫穿盔甲的強弓射擊之下,又是十餘突厥好手變成了刺蝟,紛紛落下,在大規模的戰鬥中,武功並沒有想像的這樣強。

    喝令完畢,張宣凝手揮長刀,直撲而去。

    一個突厥高手斬殺二個隋兵,眼見張宣凝衝來,兩目射寒電,狠狠盯來,其身心上殺氣瀰漫,如是一般隋兵,就憑這個眼神已可令其心膽俱寒,鬥志盡失。

    但是張宣凝親手殺得五百人,可稍微殺人如麻,早已經心志堅毅無比,直撲上去,身影略一晃動,對方的攻擊頓時一窒,眼睛射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原來,這種晃動,不但破開了對方氣機鎖定,更攻擊到了此人的弱點,對方怒吼一聲,揮刀相格。

    高手之爭,爭的就是這一線之差,軍中作戰,更是把這點發揮到淋漓盡致。

    「噗!」的一聲,張宣凝的長刀已經攻擊到了對方真氣的弱點之處,刀上真氣如洪水暴發,破入的真氣,又帶著無比狠毒的邪氣。

    「蓬!」那人頓時吐血不至,一瞬間再難用力,而戰場上也不會給他機會,周圍二把長刀,幾乎同時貫體而入,將他當場殺死。

    直感覺到手到心刀,心神合一,張宣凝手中刀光激閃,直撲向其它突厥高手。

    一個突厥好手,感覺到這凌厲的殺機,尚未站穩,已怒吼一聲,直撲過來,張宣凝腳一踢,正在地下的一支半邊長矛,噗的一聲,直從他的胸口洞穿了過去。

    那人發出驚心動魄的慘叫,兵器脫手,從高空上向下拋跌,直落到了地上。

    張宣凝左砍右刺,見人便殺,那其突厥好手無人能阻,受此一阻,隋兵也從混亂中組織起來,向他們殺去,到底有人數上的優勢,又加上高手作為尖銳,因此所到之處,突厥好手紛紛落下,或者被數支長槍釘穿在牆,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沒有多少時間,隋兵已經將突入的突厥好手全部包圍,把他們和其它突厥兵隔離了出來,殘餘的弓箭手,彎弓拉箭,張宣凝這時反而冷笑著,並不上前。

    「噗,噗!」數十支箭射出,距離不過幾米,其力量強到了格檔都不能的程度,露出了驚恐的突厥好手試圖阻擋,根本無效,一個又一個被射殺當地,有的甚至直攀爬上城牆,向下面跳下,但是半空中就被射殺。

    就算沒有射殺,高十幾米的牆上直接跳下,連他們的武功也無法承擔,好幾人跌斷了腿,在下面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眼見如此,終於知道今天又事不可為了,一陣號角聲音中,突厥開始撤退,離開了片刻之前還正在試圖爭奪的城門和城牆,今天的攻擊,在城下,又留下了二千多具屍體。

    這次退兵,似乎並不和以前一樣,在牆上爭取休息,準備明天再戰的隋兵,在過了一個小時後,也發覺了異樣。

    大風吹過,城下一片屍體,殘餘的旗旛,獵獵作響

    對方的號角,一陣陣而來,掠過營地,突厥騎兵開始撤退了,這時,幾乎所有隋兵,都默默的掙扎而起,看著這些突厥騎兵,一個個撤離。

    無論上下,都沒有想趁機衝鋒的,原因很簡單,對方還有十數萬大軍,而己方已經不足一萬,大部分還是負傷,疲倦不堪,怎麼可能攻擊?

    再過了一會兒,軍中傳出了哭泣,這是紀念袍澤的悲痛,也是心喜自己存活的喜悅,張宣凝站在城頭,看著他們撤退,在下午的太陽下慢慢消失。

    就在這時,才等突厥軍退去沒有多少時間,遠處就出現了一隊人馬,目光遠處,就看見了一個「李」字。

    張宣凝唇角微牽,眼神閃過無比的殺意。

    李世民解雁門之戰嗎?

    傳說是這樣的,九月,通往雁北白漫漫的官道上,屯衛將軍雲定興勤王救駕,但是此人據說無能的很,而就在這時,李世民竟然闖入軍營,高喊:「雲將軍,我李世民有妙計稟告。」

    雲定興知道世民是唐國公李淵的兒子,忙叫人放他過來,問:「世侄有何妙計,快說!」

    李世民對雲定興說:「始畢敢舉兵圍天子,必謂我倉猝不能赴援故也,宜晝則旌旗數十里不絕,夜則鉦鼓相應,虜必謂救兵大至,望風遁去。不然,彼眾我寡,若悉軍來戰,必不能支。」

    雲定興一聽,一拍巴掌叫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多建旗鼓為疑兵,此計甚妙,馬上照辦!」

    雲定興按照此計,白日則旗旛招展,殺聲震天,夜間則鉦鼓相應,火光連片,遮滿了半邊天。

    據說突厥幾十萬軍,行軍打仗毫無章法,一見之下,連派點兵探察也沒有,就立刻嚇的跑路了,因此突厥兵全線回撤,李世民就這樣解了雁門之圍。

    隨後,李淵也率勤王大軍趕到了雁門,護送隋煬帝和群臣回去。

    恩,在傳說中,經過這場雁門之圍,隋煬帝幾乎驚破了膽,又加上洛陽和長安附近出現了數股農民起義軍,隋煬帝再也不敢在北方呆了。他對老臣蘇威說:「這北方流年不利,兵災連綿,朕還是移駕江都去吧。」

    果然,李世民就是英明神武,世上第一,王八之氣啊!

    而隋煬帝肯定就是膽小如鼠,一嚇就跑到南方去了,半點人君之態也沒有。

    與突厥勾結,陷帝於死地,但是一見戰局不利,卻立刻又搖身一變,變成了救世主和大大忠臣,如此淺薄的一計,嚇得突厥幾十萬軍逃回草原,還真當天下人是傻瓜不成?

    不過,也許的確天下人是傻瓜,是腦殘,因為就算在張宣凝原本的前世,相信的人也不計其數,這就是光環效應了。

    就在冷笑聲中,李世民已經一騎先出,翻身下馬,跪向城門:「微臣唐國公李淵二子李世民,救駕來遲,望吾皇恕罪。」

    不得不說,如此說來,周圍不明真相的軍民,的確發出了歡呼之聲,攻勢正急,卻突然之間停止,又有人跑來說救駕來遲,當然以為這就是他的功勞了。

    哼,你是救世主,我們這群拚死殺敵的人是什麼?炮灰還是草木?

    張宣凝冷笑一聲,他現在已經是折衝都尉,算得上不錯的官職了,當下就用繩子一拉,從城門而下,腳一點,落在了城牆之下,才上前幾步,李世民後面的幾個隨從頓時一驚,連忙上去,隱隱有著圍攻之勢。

    張宣凝笑的說著:「來者是誰?」

    「臣是唐國公李淵二子李世民,不知將軍是?」李世民雖然年紀輕輕,形相威武,眼如點漆,奕奕有神,此刻傲然卓立,意態自若,一派淵停嶽峙的氣度,教人心折,他滿臉是笑,拱手作禮。

    「哦,我是折衝都尉石無忌,李公子如此年輕,不知官為何職呢?」張宣凝問著,他滿身是血,雖然笑容滿面,但是不由使李世民感到一絲寒意。

    「尚無官職,只是勤王救駕,本是我等臣子的本分。」

    「哦,李公子無官無職,竟可召得數千之兵,救得聖駕,當真是了不起啊,佩服佩服。」這聲音故意說的響亮,附近軍民人人可聞:「突厥二十萬軍,如此勢大,公子一來,卻退避三舍,公子當真是第一豪傑,李家也是當時第一家也!」

    轟,周圍無數人等,都頓時一呆,開始議論起來。

    李世民臉色一變,立刻說著:「臣勤王救駕,只是為了臣子本份,雖殺身也不敢辭也,更不敢當第一豪傑,第一家之稱。」

    張宣凝這時也不再說話,只是笑笑:「那好,公子大義大功,容末將稟告聖上。」

    說著,他就反身,仍舊沿著繩子,翻身而上,上得城牆。

    李世民望了上去,臉色鐵青。

    這是二人第一次見面,其時,李世民十七歲,而張宣凝十八歲。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82
發表於 2010-3-18 16:40: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四十三章 先機

    宣凝站於山林的高處。

    周圍是張一帶領的,相對可靠的親衛,這大半年來,也不過三人而已,都是身無家世之累,又針對忠誠的人,因此雖然看見了張宣凝親自脫下面具,露出了少年的臉來,並且洗了臉,也只是一陣騷動,並沒有質疑。

    從高而向下望去,山野在細雨紛紛中黑沉沉一片,沒有絲毫異樣,可以看見一個小小的營地。

    張宣凝問著:「如何?」

    張一回答的說著:「就在附近,已經包圍了,已經感覺到了。」

    張宣凝點了點頭,歎息的說著:「我接到巡查的任務就知道不對了,果然,我出行百里,再脫離軍營,也就差不多了!」

    張宣凝接到了外出探察突厥撤退情況的命令,就心知自己死路已到,帶上他的一百騎而出戰,估計了一下距離,以及可能的襲擊距離,提前派人作出安全,在今天紮營後,他就靜悄悄的出來了。

    他是此地最高將領,當然可以隨意外出。

    果然,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當下又說著:「我已經命令營中戒備,無論來襲擊的人是誰,也不可能完全無警的襲擊,必須硬拚硬,他們有實力上的優勢,肯定會打的。」

    「砰,砰!」話才落下,就看見了幾朵煙花在營地周圍的高空爆開,化成數百點光芒,一下子照亮了周圍。

    張宣凝和張一都是高手,運目向下望去,就看見了密密麻麻的人同時躍起,幾乎同時,數百點火把燃燒而起,這是特製的火把,可以在細雨中燃燒,這火把一起,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佔有營地附近的各個要點和制高點,形成一個包圍網。

    張宣凝倒抽一口涼氣,說著:「這裡面起碼有五百人,其中還有許多是修煉過武藝的好手,李閥還真看得起我,一下子派遣這樣多人來對付我們——他已經調遣了附近可以調遣李閥好手了吧?」

    頓了一頓,雙目精芒閃動,看了一會,又說:「看這樣子,步陣甚合兵法,滴水不露,其中必有將才在裡面主持,或者李世民本人就在親自主持,我如在裡面,也只怕逃不出來。」

    張一應了一聲:「是!」

    心中卻湧現出對張宣凝的景仰。

    走出來,看似簡單,其實是大智慧,首先,必須明白自己已經陷於必死之地,才可圖謀出走,這點已經使百分之九十的人淘汰了,其次就是必須殺戮決斷,不能有半點猶豫和不捨,有一些聰明人,甚至包括一些歷史上的大智者,已經看到了結果,但是就是抱有幻想,或者幻想主上還有情分,或者幻想不會這樣糟糕,或者不捨已經獲得的功名地位,因此而延誤逃亡的機會,而身死族滅,這多的是。

    有這二點,就已經是一代豪傑的素質,成不成事,成多少事,那就是其它各種各樣因素來決定和影響了。

    二小強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智慧,而且,就算給他們拼運氣發覺了,他們也永遠不會拋棄他們的部下,就算在外面,也會回去共禦強敵,所以說,他們不死,實在是天下的奇跡啊!

    才如此思考,就看見數以百計的敵人,朝著軍營殺了過去。

    張宣凝功集二目,可以看見這批進攻的人,都身穿輕甲,統一標準,但是武器就不一樣了,由刀、劍到重型的矛、槍、斧等應有盡有,身法也有異,應該是李閥的特殊部隊,武功好手一樣的組織。

    不過,隋軍精銳也不是吃素的,軍營中轟然而鼓,上百隋兵各佔要害之地,眼見有人衝了上來,就聽見裡面一聲號令,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陶吉,軍中強弓,並不對著泛泛,而是對著一處進行密集性的覆蓋打擊。

    衝上去的幾個好手,頓時變成刺蝟,轟然倒地。

    密集性的覆蓋射擊,就算宗師也不敢正面對抗。

    但是其它人也反應奇快,紛紛翻滾跳躍,逼近軍營,眼見他們或有死傷,但是還是衝入大部分人,靠近了軍營,一時刀光劍影,為血戰拉開序幕。

    張宣凝不再觀看,冷笑的說著:「拿下此營,大概必須也必須半個時辰吧,我們走,等他們發覺我不在裡面,就會在附近搜索,我們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來脫離危險,走到安全地帶,這裡不看也罷。」

    說完,他一個旋身,就是離開。

    張一默默的跟上,心中卻真正知道,此人把握戰機,可所謂深查生死存亡之機。

    三個親衛也自跟上,他們再也沒有回頭看看,還在激烈戰鬥的隋營。

    等到了對面的山腳下,五人翻身上馬,夜中奔馳而走,過了一會兒,細雨過去,月亮露出,此時正是九月,秋天才開始而已,在月光下,只見野外時有鮮花,不同種類的樹木組成大片樹林,覆蓋山坡,策馬時甚至可以聽見被驚醒的鳥獸。

    快跑半個時辰,全力策騎,就是五十里路,沒有多少時間,就來到一條河的

    五人翻身下馬,用刀將馬繩之類全部切開,放了五馬後各自用力一拍。

    馬匹受驚,向著一處繼續前進,五人望去,看著它們消失,而再走片刻,在一處幽靜的轉彎口,上得一船。

    這船並不大,但是也有帆,二個人早已經等候好,見得他們上船,立刻就拉上風帆,在秋風之中,船的速度不斷提升。

    張宣凝的臉,許多日子沒有見到陽光,倒有點蒼白,和月光一照,更是如同冠玉,他立於甲板之上,淡淡的笑著:「我們還不算徹底安全,以李閥的實力,我們必須在今天夜中,出得此河,通過落河口,落河出口有三條,分向三個方向,這樣的話,李閥再能,也無法分並追趕了了,此局就算我贏了。」

    沸話聲才落,數十里遠處出現了火柱,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隋營最後全破的玉石俱焚的一招了,代表了戰事已經結束,而追兵就會搜索四周。

    騰也就是這時,正在營地上的李世民臉色鐵青,此時他畢竟年輕,還沒有日後喜怒不形於色的涵養。

    文但是眼睜睜的看著營中火起,望著裡面伏屍處處,他竟然突然之間失笑。

    學再望了望四周數百名李閥的子弟兵,以及屏息靜氣的等候著自己命令的數個將軍,才說著:「石無忌真不愧是將才,就憑這招金蟬脫殼,就知道其人性格決斷可捨之極,朝廷的官位,跟隨的部屬,全部可以不要了,還使我折了四十名好手,不過,倒未必讓他能夠跑了。」

    說完,他就望向了一人,問著:「能夠追上不?」

    「公子,此時在夜中,鷹視無法監察,但是我帶了獵犬,速度慢點,但是也可跟上去。」那人想了想,回答的說。

    「那好,把戰死的人都一一收集看管,為我李家殉忠者,我必不會虧待於他,搜索隊先去附近搜索蛛絲馬跡,其它人等進行短暫修整,一旦發覺,跟我追擊。」李世民鎮靜自如的發佈命令。

    周圍的人頓時應著,公子的自信和從容,的確使他們充滿了鬥志。

    眼見自己手下在還在燃燒的營地周圍忙碌,或踏蹬上馬,或檢查附近,或者收集屍體,一副忙而有序的模樣,絲毫不為四十人折損而動容,就知道這的確是李閥的精兵。

    但是再怎麼精兵,夜中攻擊紮好營,並且警備中的軍營也是大忌,如是在平時野戰,說不定傷亡只有十人就可把這隊隋兵消滅。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卻是石無忌,當初在安川縣中,破壞李閥計劃中某個環節也就罷了,畢竟家族根深蒂固,不在乎這點損失,單純如此,說不定還會受到家族的重視而給予收買,但是此人竟然悍然殺死李居道,不但激怒了有關家屬,更明確的表現了毫不在意,毫不在乎李閥的態度。

    這樣毫無敬畏之心的態度,是很難收買的,畢竟驅人為下屬,敬畏之心是第一點。

    之後此人直接上書,言李閥謀反,的確使計劃受到了一些影響,但是畢竟大局已定,可惜的是,此人在雁門之戰表現極為出色,謀略決斷都有過人之處,又考慮到這人已經是第二流高手,再拖延下去,說不定成長成大麻煩,所以自己才下決心要扼殺此人,因此通過影響,讓此人受命出行,以好襲擊。

    以鷹搏兔,還用全力,自己已經深明兵法了,知道戰必致死,不給半點餘地,明知敵人軍中只有百人,也帶上了自己動員的500位好手,幾乎佔了李家秘密勢力的六分之一,就算來他再強,也無法逃出。

    卻想不到此人提前出走,讓自己全力一擊,落得空來。

    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如是偶然,也就算了,如是能夠預測,此人眼光之準,心性之忍,決斷之狠,都讓自己毛骨悚然。

    不管是不是,只要有這可能,就必須提前扼殺,這次絕對不可放過。

    想到這裡,周圍已經有人上前低聲稟告:「公子,我們已經發覺了痕跡,是五騎。」

    李世民清醒過來,冷笑一聲:「追上去,千萬別給他跑了。」

    說完,他第一個上馬,一馬當先,疾衝而出,而後面,除了數十人留下,其它四百人都一聲發喊,奔隨而去。

    頓時馬蹄震天,這時,已經無需掩蓋了。

    張宣凝倒出酒來,對著月光,舉起杯子,徐徐喝下,有點黯然的說著:「可惜了陶吉了,也許他死前,還不知道到底是誰襲擊了他,說不定還在掛念著我呢,甚至幸虧我出去逃過這一劫!」

    其它人等都沒有資格說話,而張一也沉默著。

    張宣凝露出真正的苦笑說著:「這其實我都知道,不然就不會這樣決斷了,在惹上李閥的那一刻,就決定了此時的命運,逃出我們幾人是可以,想挽救全隊人的性命,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問題就是,雖然樣,看著自己部屬兄弟無法挽救,總有黯然的心情

    此時,張一卻認真的說著:「公子,現在此局,已經是最好了,公子就算留在營中,也只是唯死而已,一點根本不了什麼,只要公子記住他們,日後為他們報仇,想必他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張宣凝點頭,對他露出一絲欣賞之意,果然知道怎麼樣配合啊!

    口中說著:「也只有如此想了,來,我敬你們。」

    說完,他就拿起酒杯,對著月光,默祈片刻,而其它幾人也連忙跟上默祈,等默祈完了,他就連灑三杯於船頭,然後長身而起說著:「下面就是最後一關了,我想李世民再厲害,也不能追上我,這不是謀略和實力的問題,而是先機的問題,不過,我們也不可大意了,大家準備,準備出得河口!」

    剛才所作所為,也許看來有些假,但是認為假的人都是不知世事的人,難道不知道,有沒有套東西,有沒有台階,其實是二回事嗎?

    再假,也必須真誠的作,這就是政治,也是世情。

    而幾乎同時,李世民今天第二次心中鬱悶,因為已經發覺了空馬,才一思考,就知道河流是其去路。

    李世民等待了片刻,就有人神色凝重的報告:「已經在河流邊發覺了船隻痕跡,並且失去了氣味。」

    李世民凜然的說著:「你知道這船怎麼來得?」

    這是關鍵,如是臨時看見的,說不定是石無忌運氣好,如是已經準備好的,那就是石無忌深謀遠慮,洞察如火,有此大敵,實是心腹大患。

    調查的人回答說著:「我已經叫醒了周圍的農戶,知是一天前靠來的客船,船上有二人,並非本地漁船,據說,船上有風帆。」

    李世民頓時臉色鐵青,一切都變成了最壞的情況。

    如是漁船,就算在河流中,行走也是不快,還可追上,專門的快船,只怕自己再難追上了,當下就問了一聲:「此河通向何處?」

    「此是落河分支,前面十里就落河主幹。」

    「有無出口?」

    「三個,公子,怎麼辦,要不要通知各地封鎖?我們快馬衝刺,還是有機會趕上的,畢竟此河不急,風也不大,船速不高。」

    李世民沉默了一下,才歎著:「算了,這次石無忌是贏了,我們以後再遇吧!」

    此時,李閥畢竟沒有起事,許多事情難以公開作,因此動員的力量也受到限制,再加上石無忌自己也是二流高手,在這樣失了先機的情況下,攔截也是無用。

    附近的人愕然,但是還是說著:「是!」

    李世民凝視著月亮,雙目寒芒電閃,說著:「此人真是大將之才,豪傑之人,下次如是有機會,當真是不可放過了。」

    頓了一頓,又命令著說:「監督朝廷,如他回來,立刻向我報告,還有,調查他的底細,到底是什麼人家,如是查出,立刻控制其家人,以要抰之。」

    「是!」手下人立刻應著,要挾家人,也許在某些道德人士看來,有失光明,但是實際上,卻是古今政治中第一和常用手段。

    就算是在張宣凝所在的現代,如是犯罪,第一時間就是控制其家人。

    因此,古今之道,起事謀反,第一就是要不惜家人,或者提前轉移也可以。

    當然,對著起事的叛逆,當局也很少有人真正把希望寄托親人的要抰上,劉邦姑且不說,那絕對是分父肉而吃的主,歷史幾千年,不到萬不得已,誰會真正把親人放在戰略上考慮?

    要挾親人,對豪強來說,是沒有用的,嗯,有點用,用處就是你作初一,我作十五。

    起事時,朝廷殺得其族滿門,起事後,有關官員和皇家,以幾倍幾十倍的人頭來補償,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明亡後,皇家朱族,就被殺百萬,這就是理所當然的政治報復,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政治規則。

    甚至一些政治鬥爭和日後清算,為什麼如此殘酷,也無非是你作初一,我作十五了。

    這點可以解釋無數的歷史事情。

    雖然失了先手,輸了一局,但是李閥的實力如日中天,不是石無忌這個小人能夠比喻的,哪怕才能再高,如是實力不行,也只有當孫子和螞蟻的份。

    因此此時,李世民倒根本不擔心,他如此幽幽想著,心中卻生出一絲欣賞之意:「此人必殺無疑,但是如是願意投靠於我,我就可以更有羽翼了,父兄那裡,也必須安插人手了,等日後起事,分得君臣,各有系統,就難以安插了。」

    年僅十七,已經有深謀遠慮,豐富羽翼,甚至扎根監察父兄之心,這才是真正千古一帝的真面目!

    也是世上真豪傑本色!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83
發表於 2010-3-18 16:40: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四十四章 會稽

    業十一年九月二十三日

    日夜趕路後,張宣凝終抵達了目的地。

    運河直通到餘杭,但是會稽郡正是沿海,也見到江水滔滔,自西而東,滾流不休。

    此時,大地逐漸沉黑下去,張宣凝卓立一座小丘之上,遠處隱見會稽郡的***。

    趕來的,是李播,他青衣飄飄,欣然說著:「賢侄這一年多來,當是進步神速,幾可進窺第一流境界,與名聲而言,二個身份都名傳天下,這對賢侄的大業,有著相當大的作用。」

    張宣凝聳肩說著:「所以我就索性拿著破軍之刀,想必有心人如是仔細調查,也可以知道我和石無忌是同一個人,這時,就可利用聖上賜予我的官職來影響了,有沒有官職,還是完全不一樣的,沒有,那是草寇,有,就有安身立命的身份了,至於武功,我還必須一段時間,才能臻達一流境界!」

    一流高手,其實就已經開始先天之境,可是一日邪氣沒有完全消化,就自然無法真正臻達一流境界,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李播露出緬懷回憶的神色,目光深看著夜中的會稽郡,悠然神往的說著:「看見賢侄如此英姿勃發,我就想起你父你祖當年,如今,是你來縱橫天下了。」

    張宣凝默然不語(注,我寫錯了,張宣凝大業九年十五歲,現在是大業十一年,就算虛年也只有十七歲。現在和李世民同年)。

    李播瞥他一眼,又問著:「賢侄,這樣快,就要起事了嗎?」

    「就是如此,時不待我啊!」

    「哦,正想聽賢侄所說。」李播感興趣的說著。

    「那就請世叔指點了。」

    想了想,大體上組織了一下,張宣凝就說著:「我把天下分成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就是大業五年之前,雖說也有一些草寇,但是大體上威壓天下,可所謂江山鐵桶,四夷臣服。」

    「雖然說開運河,是大業元年就開始。每月役丁200人,但是,民可驅之,因此後果是在大業五年之後,役丁死者十之四五,不斷積累。導致了百姓困苦,怨恨勃發,因此天下開始大亂!」

    「於外而言,突厥(此是指東突厥)四分五裂。啟民可汗依靠親近大隋的國策,在東突厥的內部爭鬥中勝出,由於根基不穩,汗位不固。實力不足,因此啟民可汗娶義成公主,終其一生,而進貢不斷,但是啟民可汗在隋大業五年去世,其子咄吉世為始畢可汗,其時,突厥王廷,已經強盛。因此就算大隋未衰,也必有一戰,何況大隋妄用民力,內亂而起呢?」

    「因此大業五年,內外格局都發生變化,大隋開始衰敗,但是此時,大隋還非常強盛,因此與內而言,還可平內亂。與外而言,還可懾突厥,所以始畢可汗還是勉強稱臣。」

    「但是情況繼續惡化,聖上三征高麗,折損元氣過巨,而亂民起義也已經出現燎原之勢,最重要地是,各地官家門第,也開始不安本分,直到今年大業十一年,突厥公然襲擊聖上,而各大世家門閥又正式開始密謀對抗朝廷,因此,可所謂天下大亂,就在今年。」

    「今年不起,來年無多,就沒有趁亂而起的時機了。」張宣凝總結的說著,這是結合了他所看見的情況,又結合了未來歷史的判斷,因此精闢無比。

    李播頓時動容,眸中閃過無法相信的神色,思考了一下,又問著:「那賢侄,又何以選擇會稽郡?」

    「起大事,必占空白之地,小侄如是還有世家,自然當取富強之地,作為帝王之資,但是小侄現在白手起家,兵不過上百,自然要取其空虛死角之地。」

    「自魏晉以來,會稽大興,是南方最富庶的地區,又得運河之終點,再加上會稽郡少有實力,正是空虛,而杜伏威李子通之類,又集於江都附近,佔有歷陽,事實上隔離了隋軍,可以說,我得會稽郡,極其富裕,又無人攻我,大可集精兵,修政治,然後上可沿運河而上,下可蠶食更南的郡縣,可所謂帝王之資也!」

    「再說,你可知杜伏威先後擊敗隋將宋顥,合併苗海潮、趙破陣等部起義軍,勢力大盛,本無需外援,但是今年卻偏偏和李子通部匯合,卻不料李子通企圖吞併杜伏威部,對杜部進行突然襲擊,杜伏威受重傷。隋軍乘機攻擊,杜部慘敗,此時,無論是李子通部,還是杜伏威部,都元氣大傷,偏偏大隋精兵還在北方,又被隔離,所以都無法攻我,因此,我取會稽郡,正是其時。」

    「可惜,如是杜伏威不受此劫,必可卷席南方,至少也可成對峙南北之格局,卻因為錯信李子通,急於求成,導致前功盡棄,實力折損十之八九,此人雖是足智多謀,勇敢善戰,也可再興,但是卻已經耽誤了戰機,再加上處於大隋重點圍剿之人,地理位置也是不佳,因此此人再無奪取天下之機了。」

    「無論南北,無論官賊,這時都無暇顧我,雖有謀士如雨,將才如雨,精兵萬眾,也是鞭長莫及,可所謂天時,地利,人事,此一時之間,都在我手,豈不成事?再有延誤,無非自取死路。」張宣凝哈哈大笑,這就是陽謀了,就算這時人人知道他要事,也無濟於事,誰也阻擋不得。

    李播默然無言,大家都是聰明人,再說什麼也是枉然。

    張宣凝起事之心,已經不是任何天花亂墜可以動搖了。

    「那賢侄如何取之?」

    「大隋以北統南,對南方多猜忌,三征高麗,又事實上抽調南方精兵,因此會稽郡中,兵也不過一千,正可取之,何難之有?」張宣凝冷笑地說著,他回頭望著自己的部下,這時,張一張三,各領二十餘人,而揚州原本竹花幫中,也來了一些人。

    連同那批少年,也總共不過六十八人。

    離開了揚州,桂錫良就任副香主,與蘇爺結交甚好,以幸容為軍師,事實上已經開始獨立,而周奉和江風相對孤立,正因為如此,所以張宣凝知道了情況,就召見周奉和江風,簡單的試探後,納為己用。

    周奉和江風本來就不得意,當下就重回舊主,不過他們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香主竟然圖謀起事,要奪一郡之地,個個臉色蒼白,又眼神如火。

    「香主,我已經和城中的幫會聯繫上了,摸清楚了底細,城中共有三個幫會,分別是徐家幫,是徐家子弟,有八百人,但是多在徐家寨,城中可戰之人不過數十,但是同一家族,很是團結。秦把頭有八十人,多是精壯,在城中,而城中最強者,是烏衣會,有千餘會眾,可戰之人有三百。」周奉回答的說著。

    「有無內應?」

    「秦把頭手下有一個焦烈地人,似乎有點意思,不過他以為我們是繡花幫的先鋒。」

    「那好,我們就以秦

    第一個對象,行雷霆一擊。」竹花幫在南方也算是~宣凝心想借此名義也無不可。

    不過,他一旦吞併秦把頭,卻絕對不會用竹花幫名義,名不正言不順,一旦手下覺得自己是竹花幫所屬,那就麻煩了。

    不過,幸虧自己帶上的四十人,都只忠於自己,而且多是經過軍中歷練,因此早就準備建立正規軍政結構了,他們才是真正的種子。

    想到這裡,張宣凝就立刻說著:「召集全部。」

    「是,都尉大人!」

    張一張三立刻應著,發出了軍令,只見四十人立刻按照隋朝軍制而一個個肅立,周圍幾個親兵雖然不穿軍服,也按刀立於他的左右,連那批少年也各按軍法,無人敢於吭聲。

    相比之下,周奉和江風帶的十幾混混,就完全不是味道了,他們不知所措的站著,面面相覷。手機用戶免費閱讀http://wap.101du.net

    「聖上與我為折衝都尉,我今日就可建折衝府,我命為會稽折衝府,不過,此時人數不足,你等先按人數編隊,各令火長。」

    說完,他就開始下達命令,將四十兵分成四火,張一張二各領一火,而其它二火又提拔出駱進和任傑二人,周奉為第五隊火長,而江風先領著那批少年,自己以折衝都尉之職,又親領隊正。

    這一舉動下來,其它人等都毫無意外,個個從令,因為親兵和張一張三都已經肯定了他就是聖上親命的石無忌,此四十人雖然有懷疑。他們本是亡命,但是此時也只有應了,觀察了幾日,發覺的確除了容貌年紀不一樣外,其它的和石都尉一模一樣。

    軍制一成,張宣凝就命張一暫領隊伍,就在秘林中紮營,先磨合幾日。而帶著親兵三人,以及第五火,也就是原本地揚州混混前去會稽城內。

    「香主,你真的當官了?折衝都尉大不大?」跟在後面,周奉終於忍不住,上前問著。

    「大膽!」三個親兵立刻喝著。按刀虎視,只要張宣凝一聲令下,就將這不知上下敬卑的火長,斬殺在地。

    火長離折衝都尉,品級相差太多了,這樣說話已經是死罪。

    他們是軍中老兵。殺得多人,久經戰事,這一動殺機,頓時使其它的混混一個寒戰,連悍勇過人的周奉,也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

    張宣凝看了一眼,也覺得以後要嚴格訓練他們了。讓他們知道上下尊卑,不然的話,自己的權威和命令就無法真正貫徹下去。

    事實上,張宣凝非常奇怪回到過去地人喊什麼兄弟平等,真的平等了,還是一個組織,還是一個有戰鬥力的團體嗎?

    幸虧自己帶的軍中骨幹種子還算多,培訓和同化起來很快的。

    不過,此時不是計較的時候。他說著:「我是折衝都尉,正五品下,又是聖上親軍中地官位,見官大三級,你說大不大?郡太守的官,都比我還小呢!」

    這其實就是胡說八道了,雖然是皇帝親軍的折衝都尉,但是正五品下就是正五品下,比起正四品上的太守,那差得遠了。

    不過。小流氓頭目周奉當然不清楚,他張大了嘴巴,慢慢的,他覺得自己這個香主,充滿了威嚴,一舉一動都讓自己覺得渺小——這其實是他自己心理作用。

    現代人其實也一樣,你看見花園中早練的老頭也許無所謂,但是一旦知道這老頭是市中某局地領導(最多八品),就立刻敬畏不己,現代都這樣,何況古代?

    立刻就連話也不敢多說了。

    張宣凝很是滿意這樣的氣氛,他說著:「以後要叫我主公,明白嗎?周火長?」

    「是,主公!」周奉不由自主的應著,而周圍的小混混更是連口也不敢開,什麼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話說,賊有賊道,雖已經是入夜,城門早就關了,但是竟然還是在一處牆下,從一個地洞中進入城中,而在對面,已經出現了幾個混混。

    「是竹花幫的兄弟嗎?快快過來。」就有人招呼著,眾人都是不出聲,跟著來人過去,走了不遠,就看見一個房屋,入得裡面,就點燃了燈油。

    焦烈帶著二個混混,身量還是比較高的,看上去三十幾歲,但是腦袋上已經出現了光禿,長有一對山羊似的眼睛。

    焦烈回過來打量著來人,頓時心中一跳,他也是老江湖了,對殺氣並不陌生,其它十個混混也就罷了,但是中心一個少年,以及他周圍地三個持刀之人,當真是穩立如山,氣勢迫人。

    焦烈臉色微變,眼中掠過疑色,又不想示弱,沉聲說著:「周兄弟,他們是誰,看起來不像是道上的兄弟啊?」

    賊和官兵,當然不像了,氣質就不一樣,他們這些老為賊的,當然一聞就感覺出來了。

    周奉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時,親兵已經又是大喝:「大膽,竟然對大人無禮!」

    喝著,就只聽「鏘!」的一聲,三個親兵長刀出鞘,雖然他們武功還淺,但是殺人如麻,登時生出一股霸道又陰森的殺氣來。

    焦烈臉色一變,冷笑的說著:「想不到周兄弟竟然和官家勾結。」

    就憑這種官話,這個老江湖就明白是遇到了官家的人,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暗中想退了出去。

    就在這時,只聽「噗」的一聲,一個先逃地混混就立刻被長刀扎穿,頓時,鮮血飛濺,那個親兵獰笑的拔出刀來。

    張宣凝露出一絲微笑,淡淡說著:「焦烈,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不聽從我的命令,立刻就是死路一條!」

    說著,他已經抓住了一處桌子,只是一抓,立刻五指深印在內。然後,他就不耐煩的說著:「我沒時間和你胡纏,你到底是降,還是要想頑抗到底?」

    說著,殺機頓顯。

    焦烈臉色大變,就憑這手,他就知道自己難以對抗,生死就在一念之間,望了望殺氣騰騰的張宣凝,苦笑的一下,說著:「大人且慢,小人願降。」

    張宣凝隨手拿出一個玉珮來,把玩著,徐徐的說著:「嗯,你還是識時務者,以後自然有一場富貴給你。」

    這個玉珮溫潤無比,當然來歷不凡,就此玉,可值百金。

    在長安西寄園入口,張宣凝曾經把假庫之中十五小箱的東西放在那裡。裡面全是古玉珍玩一類的東西,看來都價值不菲,是珍品,經過的時候,張宣凝就取出來,這十五箱,如果全部變賣出去,大概也有十幾萬兩黃金地價值,可惜的是,沿途只能慢慢變賣其中十分之一的相對不引人注意的東西,不過也足夠了。

    一萬兩黃金,足夠維持郡中一年開支,並且養上6000隊了。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84
發表於 2010-3-18 16:41: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四十五章 入城

    稽郡

    街道交錯,酒樓商店密密麻麻,長街上,人流如潮,店舖內則有各具特色的玩物商品,列紛陳,令人目不暇給。

    張宣凝很是驚訝的說著:「會稽還是很興旺的呀?」

    隨從的焦烈苦笑的說著:「海貿之地,當然興旺。」

    這幾天,他的家人也已經被控制了,想來此人倒未必有效忠於秦把頭而不惜身家的膽氣,不得不聽命行事。968965

    這句話一出,張宣凝倒真正另眼相看了,就在這時,張一已經過來了,他低聲說著:「公子,已經全部進來了。」

    其實張一這種名字真是不好,可是沒有辦法,張一併非真正的屬下,而是虯髯客的屬下,因此不可改名,也不可稱「主公」二字。

    此時,秋光明媚,黃昏的陽光在樹影之間投入細碎光斑,張宣凝點了點頭,沿著會稽郡的古道而行,會稽郡的歷史,上可秦漢,因此滄桑的古色到處可見。

    直入到一家宅區,這是一個相對偏遠的後別院,附近並沒有多少人家,正是辦事的地點,在裡面,五十人已經都準備好了,埋伏在各個院房之中。

    見一切安排好了,張宣凝才笑著說:「焦烈,是時候了。」

    焦烈不由口舌發苦,這時又違不得,當下就苦笑的說著:「是!」

    張宣凝望著他離開,然後就在主房中停留下來,這時,開了一張桌子,上面就有菜餚,張宣凝好整餘暇的對著李播說著:「世叔請!」

    李播見得桌上,擺開了各種琳琅滿目燒烤煎炸的菜式,雖然多為城中就買的牛肉、炸小雞、羊肉之類,但是的確非常新鮮,香氣直飄而上,不由笑著:「賢侄倒真正有心了。」

    說完,也不矯情,就直坐下,然後拿起酒壺來,說著:「你可你祖,也曾經為一任會稽太守呢,此城也是他所開山取石而建,今你回得此城再興,也是天命啊!」

    張宣凝倒想不到這還有些關係,當下就笑說:「必是祖宗在天有靈,庇佑於我,以再興我家!」

    李播點頭應是,又笑著:「不過,論得奢侈,你還不及你父你祖萬一啊!」

    他說的的確有來由,楊素禮異人臣。每當公卿入言,賓客上謁,都是坐躺在床上而召見,並且令美人捧出,侍婢羅列,多有絕色,排場異常。

    又想起楊公寶藏中如此多財富和兵甲,真是不可思議,大概除了皇帝,也沒有哪家比得上了吧!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歸於張宣凝了,他由此笑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軍國大事,耗費無量,欲成大事者,哪可不簡檢?多化一分在兵甲士子上,也就多一分氣數和力量,多一分人望。」

    這句話一出,李播當下把筷子一放,歎說:「賢侄果有天下之志也!」

    「世叔,我繼父祖二代之烈,怎敢不用心呢?雖刀林箭雨,也不避之,世叔與我家甚有淵源,還請世叔多多幫我。」

    「你有如此大志,我不幫你,又幫誰呢?這次你如取下會稽郡,我當拜賢侄為主公,以全我們二家之義。」

    「怎敢如此,我父我祖已去,世叔就是吾父,望多體恤就是了。」張宣凝親自站起來,為他斟滿美酒,說著。968965

    真是滴水不漏啊,李播如此想著,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說著說著,二人就聽見了十多人的足音近來,而停留在了院門之外。

    「砰!」的一聲,門打開了,就聽見焦烈的聲音說著:「大當家,繡花幫的張舵主就在這裡。」

    二人都是高手,見過無數場面,這區區十數人,當然不放在心上,甚至連頭也沒有回。

    這時,一把低沉男聲說著:「是竹花幫的張舵主嗎?不知前來何事?」

    這時焦烈已經默然不語,卻只見張宣凝手一揮,大門又是「砰」的一聲關上。

    就在這時,各房中蜂擁而起五十餘人,將這十餘人包圍。

    張宣凝這才從容的說著:「是秦把頭嗎?你可臣服於本官?」

    秦把頭手按刀柄,怒聲喝著:「焦烈,你跟了我這樣多年,我平時對你不薄,告訴我,你到底引了誰進來,又想幹什麼?」

    眼見著秦把頭凌厲的目光朝他電射而來,焦烈心中一沉,事到臨頭,倒反而不懼了,沉聲說著:「這是聖上親軍,正五品下折衝都尉張大人,大當家,你還不拜見?」

    折衝都尉張大人?秦把頭再怎麼樣想,也想不到這個回答,他本來以為是某個幫會入侵而發生背叛。

    一陣難堪的沉默後,張宣凝徐徐的說著:「秦把頭,你降否?」

    「放屁,不知道那裡的毛孩子,看你毛也沒有長,竟然還稱自己是官,就算你是官,老子也不放在心上,兄弟們,跟我衝出去。」

    淡淡一笑,口中卻斷然喝著:「殺了!」

    這一喝,隱含內力,可震得人人耳鼓發痛,頓時,手持長刀的軍士,如狼似虎,二話不說,直衝入過來。

    一個大漢,突然之間搶前,似乎想抓起看似年輕無力的張宣凝,張宣凝一聲微笑,拍出一掌,這掌看似簡單,卻立刻命中,胸骨碎折的聲音驚心動魄的響起,這名大漢七孔噴血,兵器脫手,往後拋擲,顯是無幸。

    而幾乎同時,又是二聲慘叫,只見張一張三幾乎同時出刀,立刻二個對敵的大漢刀劍離手甩脫,鮮血飛濺,立是斃命。968965

    秦把頭一見如此,心中大寒,自己倒並非一點防備也沒有,帶上都是自己的心腹,敢打敢殺,平時在會稽郡也是可以橫著走路的人物,怎麼一交戰就死了三個?連一個回合也抵擋不了?

    心知不好,他狂喝一聲,全力衝向門的方向,欲逃出生天來。

    才到門口,門牆上就出現五個箭手。

    只聽「嗤嗤」之聲連響,五支強箭,就在近距離內,直穿入他的身體,破體而入,只有短短的箭簇在胸口晃顫,秦把頭不敢相信的望著箭簇,衝向大門腳步驟止。

    呆了一下,「砰」的一聲,他沉重的撲到在地。

    頓時,正在抵抗的眾人都是一呆,一個大漢撲了上去,高喊著:「大當家!」

    才走了幾步,又聽見「嗤嗤」聲響,此人身上連中數箭,頹然傾倒,立斃當場。

    焦烈趁機喝著:「兄弟們聽著,這位是聖上親軍,正五品下折衝都尉張大人,只要你們棄械投降,張大人一律不追究。」

    話聲才止,其它十個大漢就個個面面相覷,才幾個呼吸,就有人連忙擲下兵器,跪在地上,顯是知道無法抵抗。

    「焦烈,你去將原本人等全部召集而來,如是不服,立刻殺了。」張宣凝冷哼了一聲,說著:「還有,別到處喊著我是正五品下折衝都尉,這十人的家屬也給我送來,誰多嘴,我就殺他滿門,明白了嗎?」

    「是!」既已經殺了原本的老大,焦烈也知道沒有回頭路可走,他也算是個頭目,應了一聲,自然就一一把其它幫中人等召集起來,甚至一一告訴張宣凝,哪些是秦把頭的心腹,應該立刻殺了,哪些是可以招募的。

    短短幾日,秦把頭的內部就清洗了一遍,八十人,有五十人是可以任用的,其它三十人立刻全部殺了,也許還是挾私報復的,但是張宣凝也是不理,立刻任用焦烈為一火火長,可挑選自己的心腹,其它人等,全部打散了,分散在其它隊中,這樣一來,隊伍立刻擴大到了百人以上。

    當然,秦把頭慘死,這樣的消息不可能長久隱瞞,只是在誤導之下,人人以為是焦烈造反而已,許多知道內情的人,都有點鬱悶不解,焦烈雖然在這個小幫中有點威信,但是遠不能和秦把頭相比,他怎麼能夠篡權奪位?

    再過幾日,還是在這個院子中,焦烈靜靜的走進來。

    「主公?」他喊說,他本是經驗老到之人,因此沒有幾日,就摸清楚了規矩,稱眼前的這個連青年都算不上的折衝都尉為主公。

    「何事?」張宣凝看著一份書卷,頭也不抬的說,這幾日,已經把那批少年放出去了,任用他們去一一查明城中虛實,順便買點貨物和食物,他們相對比較生臉,當初又多是亂賊起事中挑選出來的少年亡命,別看年紀小,可多殺人的,再學了武功,雖然修煉時日還淺,不堪大用,但是別人一時也摸不清楚底細。

    「這幾日,烏衣會多有動靜,似乎要來討伐於我了。」他報告的說著。

    烏衣會雖然人數高達一千,但是這是多方面的人員,真正作戰人員不過三百,而秦把頭八十條,卻是不打折扣的刀上舔血的漢子,因此才得平衡。

    現在聽說秦把頭死了,那自然就要吞併了,不過,這點人根本不放在張宣凝的心上,他只是問著:「怎麼打來?」

    秦把頭歷年來的積蓄,其實對一個小幫會首腦來說,也不錯了。

    一些金銀姑且不說,城外還有一塊田產,倒有著三百畝地,並且聽得人說,門前還有一個小湖,風景甚是不錯。968965

    當下就決定,把能戰的人員,都拉出去,在莊園中訓練,在城中,太過顯眼了,引人注意實在不好,特別是沒有決定奪取此城時。

    雖然對烏衣會不在意,但是還是給予調查,這才發覺烏衣會才是典型的城市幫會,他們很少直接砍刀出血來混生活,而多控制著城中的一些店舖,並且收得一些保護費。

    就這樣直接一問,就知道烏衣會在城中,各種行當的營生就有十幾處,包括酒坊、客店、酒肆、行貨棧、雜貨鋪、米店等等,倒也真是好生意。

    焦烈輕聲說著:「主公,他們要求明日晚上,到城外何家口談判,其實是想把我們一口吞下吧,主公,怎麼辦?」

    「有什麼怎麼辦的?烏衣會的首腦是袁宗吧?此人也是五十歲的人了,在道上混了三十年,也不過如此,他有什麼威脅?」張宣凝毫不在意的說著,經過了軍中戰鬥,殺過強悍無比的突厥高手,這些幫會相比之下,再凶狠也不過是等閒而已。

    「是,那我就應了。」

    「應吧,你可以出去了。」張宣凝如此說著。

    這時,已經完全按照軍中行事,設巡查,行操練,各人都不敢出聲,氣氛極為凝重,那些幫會分子,早已經人人喊苦,卻不敢出聲。

    等了一會,他才苦惱的放下了手中文件,對才從房中出來的李播歎著說:「世叔,這些東西,真是很煩瑣啊,什麼時候,你能夠找得人才來幫我?」

    「賢侄,我已經發信,讓我家的一批下人來幫你,此是大事,我也不能一言而決,就算在我家之中,也要各房同意才是。至於如要招募得其它,比如你父你祖的舊部,也必須賢侄你取下會稽郡,並且成了事才可。」

    「這我早就知道,不過,多些下人也是不錯,世叔下人,也可用事了。」張宣凝對此種婉拒,倒也認為是理所當然,造反的事情,都是搏上一家一族的性命,那可能空手白牙,就使人拜見主公,前來投效,特別是這種大家族的人,因此平靜的說。

    儘管在前世的現代,他也玩過無數的戰略遊戲,但是直到現在,才確切地體會到這種「爭霸天下遊戲」帶來無比奇異和滿足的感受。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是一次性的遊戲,再無回頭的機會,因此哪怕在一開始,就必須未雨綢繆,對各個勢力分佈進行重組,無論是選取、編伍、訓練,或者是建立簡單的政事堂,以及偵察和買賣貨物,都決定著未來勝負和生死的一部分因素。

    「四公子,馬匹已到,是六十匹!」就在這時,張一興沖沖的進來,說著。

    「是嗎?我們立刻就去。」

    張宣凝稍站住腳跟,就立刻命令把原本運輸到南方的戰馬運來,在軍中雖然只有一年,但是也深刻的明白騎兵的厲害之處。

    當下,就命令眾人分批出城。

    直到了秦把頭的莊園之內,就見得了一批戰匹,這時,就有張三熟悉牽來一匹好馬,張宣凝飛身上馬,笑著說:「雖然只是一個月沒有騎,但是就全身不舒服啊,只要騎在馬匹上,我就精神百倍。」

    當然不可以大舉奔馳,引人注意,因此轉了幾圈,他就跳下馬來。

    而原本軍中的士兵,本也是騎兵,因此多跳了上去,各試著,雖然只有五十人,勉強成了一隊,但是也足夠威武了。968965

    張宣凝笑說:「幸虧馬匹快到,有此五十騎,我敢於正面衝破五百人呢!我們的大事,又多了幾分把握。」968965

    張三上前,說著:「公子英武,自然不凡。」

    這時,張一也上馬,帶著五十人在莊園中策騎,雖然說根本施展不開,但是五十騎也帶來了密集的馬蹄之聲,有著摧毀一切的威勢,在場的幫會中人,個個面無人色,顯是被嚇著了。

    「好了,大家熟悉一下,明天就將烏衣會摧毀。」張宣凝見得如此,知道自己威懾戰術已經達成,因此就笑著說。

    雖然明日是一百二十人對上三四百人,但是別的不說,就這五十騎,也足夠自己消滅他們了,因此勝利是肯定的。

    原本寇仲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露鋒芒,跑到各個地點去鬧事,讓各地豪強不得不注意他,其實這也根本不算什麼,沒有名氣,哪來的人投效呢?

    可是問題是他們鬧的太大,無論楊公寶庫還是傳國玉璽,都是天下最重要的東西,因此成為了眾矢之的。

    所以無論是蕭銑、李子通、李世民,或者竇建德、劉武周等人,一旦和寇仲接壤,第一個就要拔除寇仲的少帥軍,甚至形成了誰都算計於他的局面。

    再加上起事時,已經非常晚了,根本沒有時間來積蓄實力,在這樣的情況下,寇仲還能夠卷席南方,實在是不可思議,似乎有一個無所不能的上天在處處偏向於他。

    可是,現在畢竟不是小說,而是一個世界,張宣凝可不敢賭自己有這樣強的運勢,因此他才早早起事,抓住戰機,並且其實也沒有多少人注意他。

    現在李閥再注意他,也不過當他是一個將才而已,而天下將才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不會傾全力不惜代價對付他,這不可同日而言。

    一時間,心中滿是感慨,深吸一口氣,望向藍天。

    到底前途,是怎麼樣呢?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85
發表於 2010-3-18 16:41: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四十六章 投名狀

    宣凝四顧

    會稽城外,東有東湖,南有個鑒湖。嚴格地說,這兩個湖都可不算天然湖泊。前者是採石工人的傑作,後者是東漢會稽太守馬臻的政績。

    會稽郡,平原沃野千里,一望無際,其間有縱橫交錯的河道和星羅棋布的湖泊,構成一片稠密的水網,這城就算在此時,也有史,再加上南遷,是南方少數的重點發展地區,實是神州大地上,可算得帝王之資的一批名單之中。

    來到湖畔,映人眼簾的是,突兀崢嶸的奇巖,綠水盈盈合抱的東湖,碧水籠煙,清風徐來,使人心胸開闊,耳目清新,精神暢爽。

    但是,這樣美的景色,必定是作為戰場了。

    旁邊的張一低呼說著:「他們來了!」

    張宣凝冷然注視,果然,密密麻麻的人都湧入,看人數,默默的估計一下,竟然有五百之多,倒使他吃了一驚。

    焦烈注目望去,說著:「主公,有徐家寨的人參與,所以才有五百。」

    「袁宗在不?」張宣凝問著。

    「在!」焦烈觀察了一下,說著。

    「在就好,別的事情也就不管了。」張宣凝冷笑:「走,跟我去看看。」

    張一跟了上去,二人運用武功,向前疾行,雖然附近多是密林,到處是隱蔽的地點,但是別人也不是傻瓜。500,圍起來就是一個橫跨幾十米地團,別說什麼戒備森嚴了,就是人數這點就可以使他們頭腦附近成為不可靠近的空間。

    就算是以張宣凝的身手,亦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靠近對方的首腦,這就是勢力的好處了。

    離遠一點地叢林,二人伏在地上,耳貼向所向,功聚於耳,聽覺的靈敏度立時以倍數提升,把這數百人的足音,以及相互說話,甚至跑了遠一點的路。而有點粗重點的吸氣喘息的聲音,全部一絲不漏的收進耳裡。

    但是這樣還不足夠,張宣凝閉上眼睛,心神在這個聲音的世界中進行選擇,把其它不重要的聲音全部過濾排除,直到聽見中間首腦們說話地聲音。

    「今日。徐家寨與我結成盟友,攜手合作。必可讓焦烈授首。」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就知道年紀很大了。

    張宣凝心中恍然,就知道此人是袁宗,又聽見一聲問著:「焦烈不過區區小人,幫主說要借敝家的力量清除他,事情當然是非常嚴重,這裡到底是為什麼呢?」

    其實他的意思就是,焦烈你砍了就是,難道辦不成?再說。砍了焦烈也沒有多少利益,你許的東西卻已經包括大部分利益了,你到底怎麼想的?

    張宣凝心中一震,注意力提升,傾耳細聽,就聽見袁宗冷哼一聲:「成幫立派,道上討個生活,立足就是仁義誠信,焦烈殺主自立,這個風氣不可開了。開了,道上地規矩就沒有了。」

    這個當然。一旦下面小弟隨時想著造反,上面怎麼活啊?當然要嚴厲鎮壓了。

    但是眾人也不以為就這點可以如此興師動眾,果然,袁宗又說著:「而且,內情不是這樣簡單,焦烈帶來了一批人,這群人雖然全力掩蓋,但是還是有些蛛絲馬跡,也正巧被雲大人發覺了,雲大人深以為憂,要我等速速解決,所以才邀請得你來。」

    頓時,那個徐家寨的人,壓低聲音說著:「雲大人?是管城中治安地決曹吏大人嗎?」

    袁宗也壓低了聲音,說著:「正是如此,據說是焦烈引進來的人中,有一個私稱大人,並且各以官職相稱,只可惜對方戒備森嚴,消息出了一次,就沒有出來過,雲大人很是擔心,因此要我們迅速解決。這次我們行動,那邊幾人就是官府的人,他們就是監視全程,所以至緊要的是手腳乾淨,不要留任何活口,也不要多說多看,免留下後患!」

    徐家寨的人頓時表態:「袁幫主放心,我們會辦的很好,只是,為什麼不直接逮捕,要我們出手呢?還有,那人是不是可信呢?」

    「此人原本就是雲大人眼線,應該可信,而且,就一些片言,也無法定說,可能涉及其它官府的人,雲大人也不想多事,既然此人是以賊出現,那就索性讓我們殺了,也就是了,我就是這樣想的,不知道雲大人到底是怎麼度量。」

    「那我們,是不是有危險了?如是追究起來?」

    「這倒不用太擔心,我們都是有實力的,官府想追究,也不是這樣容易,應該不會輕易把我們當成替罪羊。」

    「這就好,這就好。」說到這裡,隊伍已經減速,靠近了談判地地點了,幾個首腦也不多說了,只是發號施令,想是要提前準備。

    張宣凝聽得,不由一絲冷汗,自己實在太小看官府的力量了,就算自己緊密監視,但是還是露出了風聲,不過也是僥倖。

    知道不知道這個消息,對官府的態度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按照道理,還必須有個二方老大相互談判,然後再破裂的過程,可是張宣凝根本不準備搞這套,他潛了回去,一聲不說,直接上馬,而五十騎就上前馬。

    「我們殺上去,張三,你指揮其它人等。」

    「是!」張三立刻應著。

    張宣凝信奉這樣的話:什麼事情都要未雨綢繆,不算者廢,算多者勝,同時,保持實力是第一位的事情,為了以上目標,逃跑並不可恥,但是關鍵時,又必須有赤搏上陣,拼光本錢的勇氣。

    特別是對方根本沒有長槍、兵陣、堅城這三項克制騎兵的利器,再多的人也無濟於事。

    當下,一騎當先,五十騎同時發喊,正面朝敵人殺去。

    眼見騎兵出現,又策馬前衝,正在準備地幫眾個個面面相覷,又是大驚失色。

    他們就算知道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如此軍隊真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還是使他們難以接受。

    就在這時,正面地二個持棍的人,不得不大喝一聲,迎勢攻去,希望可憑聯手之力,抵抗一下騎兵的衝勢。

    處於衝鋒第一尖銳點的張宣凝,內勁沿著馬匹而下,稍調整一下腳步,別看這個動作簡單,但是實際上已經包含了極高明的馬術,正處於最好的攻擊位置和時機。

    長刀揮出。

    「蓬!」鮮血飛濺,二人竟然連阻擋一下也沒有,要害處各中一下,頓時直跌出去,連掙扎也沒有,就被後面趕上的馬蹄掩蓋,變成肉泥。

    趁勢而行,在路線上的二十多名大漢,只聽慘叫連起,殺得左僕右跌,手下竟無一合之將。

    他攻擊的對象,就是這一群聯軍的首腦,這時,望見來勢的首腦,已經面如土色,不過,到底是刀上舔血的,二十多名大漢,雖然臉露驚容,但是還是擋在了面前。

    張宣凝雙目殺機森森,直衝上去。

    就在這時,一個幫中好手終於反應過來了,他怒吼一聲,持著長矛直刺而來,這是幫會中人罕見的持有長武器的人。

    張宣凝看也不看,長刀一點,點在長矛尖上,雖然看似輕飄飄,但是長矛猛的一震,那個好手口中噴出血泉,仰後拋擲,撞倒另一個人身上,後面一人也立刻口吐鮮血,滾往地下,竟然爬不起來。

    也就在這時,張三發出了命令,五十餘才變成了軍士的混混,以最簡單的戰陣向前進攻著,在後面,二個親兵敲著的戰鼓,響徹附近。

    就在對面,一個敵人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一聲發喊,掉頭便走,而張宣凝也不在意,馬匹直接疾電越過於他,插向了敵人首腦之處。

    「噗噗」二聲,又是二個混混被斬殺當場,張宣凝直衝而上,笑著:「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就把人頭拿給我吧!」

    說罷,馬匹已經衝到了這數人的面前,生死關頭,這幾人也一聲吶喊,各持武器,衝了上去,二隊交錯,張宣凝渾身一震,幾點血花出現,而在身後,二個人頭已經破空而飛,鮮血宛如噴泉。

    眼見如此,聯軍頓亂,聰明點的立刻高喊投降,不聰明的卻企圖逃亡,但是哪能逃得過馬,一一被斬殺。

    沒有多少時間,東湖之戰就結束了。

    張宣凝騎在馬匹上。啞然失笑說著:「果是不堪一擊。」

    張宣凝原本所在的朝廷,由於起事時是農民,因此對歷代農民都有所提高,特別是宣傳之中,似乎官兵就是腐朽無能。而起義軍就是勇敢作戰,現在才知道全部是狗屁。

    沒有熱兵器來彌補差距,就體力和組織上,就使任何一個朝代地起義軍都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

    劉邦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的起義軍,受官於楚,以軍法治軍,特別是到了蜀中,就封漢王,更是推行正規軍政。日後才可以取天下。

    而在日後,數千年來,農民起義軍,動不動幾十萬上百萬,但是都是被屠殺的份,特別是三國時。以幾百幾千官兵破黃巾賊數萬十數萬都是等閒。

    而黑社會其實比農民強不多了多少,雖然個人勇武比農民強多了。但是如是沒有組織性的話,也根本不是軍隊的對手。

    當然,這個世界地大幫會,也已經有了一些軍事組織性了。

    不過,這群人還根本算不上大幫會。

    「殺八十七人,附四百零九人,無一漏網。」沒有一會,張一就前來報告。

    「查出誰是官府的人了嗎?」張宣凝冷然說著。

    「已經查出,就是這幾人。」說著。一行十幾人已經被拉了出來,個個面如土色,這時半點官家的氣度也沒有了。

    「還有,那些幫會中的核心人員呢,也自給我們找出來。」張宣凝冷哼的說著。

    命令一下,就有著焦烈這個幫會內奸,上前一一把原本幫會骨幹找出來,本來是同一城中的幫會,誰不知道底細呢?

    一下子找出了上百個,就在這時。人人已經不好,但是這時他們又解除了武裝。面對50兵,以及十數弓箭手,個個顫抖,雖有反抗,但是立刻被砍殺,於是他們還是乖乖的被綁上了。

    人就是這樣賤,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張宣凝一個個望去,這才冷笑著對不是骨幹的人說著:「你們想活還是想死?想死地,就別動,想活的,就到這邊來。」

    就有人猶豫著不說不走。

    軍中這樣的情況見多了,一個親兵就獰笑而上,直接問一個人:「大人在問你呢,看你不動,想必是願意死了?」

    「老子十幾年混道上,怕個鳥,有本事,你殺我啊?」

    親兵獰笑,也不說,就是一刀,只見這刀「噗」的一聲,直穿而入,那人頓時喉嚨咯咯作響,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這才緩緩撲在地,死了。

    話說,張宣凝最不恥的就是刀在脖子上,還死硬地喊這句:「有本事就殺我啊」

    還真以為別人不敢殺?

    拜託,是殺別人,又不是殺自己,刀一送就是了,還不簡單?

    刀在脖子上,還這樣囂張的找死,這種腦殘程度簡直是難以想像,當然,那種偏偏不殺,說著:「你想死,我就不殺你。」

    更是腦殘徹底,不過,假如二者配合,就標準地腦殘劇本了,據說有一段時間很流行的說。

    不過,餘下的人可沒有這個劇本的覺悟,見得如此,這時,什麼廉恥,什麼義氣,都立刻飛走了,餘下的人吶喊一聲,就拚命的向著張宣凝指定的方向跑去。

    原本地點,頓時一空。

    「很好,你們如是想活,給我一個個上前,各砍那些人一隻手一隻腳下來,他們百多人,而你們有三百人,也差不多分上一隻手一隻腳來,如是不夠,可以挖一隻眼睛,上吧,想活命,就必須上。」

    頓時,所有人面面相覷,親兵上前,又砍死幾個,這時,其它人等又吶喊一聲,各自手腳上前,挖得原本大哥和官人的眼睛,又用小刀,砍得手腳下來。

    頓時,血淋淋的一地,慘叫聲不絕於耳。

    張宣凝露出了冷笑,這就是投名狀了,但凡好漢們入伙,須要納投名狀,以示無法回頭地意思。

    日後的《水滸傳》就有「投名狀」一說。

    水滸傳第十一回「朱貴水亭施號箭沖拿一個人頭來當見面禮。

    林沖道:「小人一身犯了死罪,因此來投入伙,何故相疑?」

    王倫道:「既然如此,你若真心入伙,把一個投名狀來。」林沖便道:「小人頗識幾字,乞紙筆來便寫。」

    朱貴笑道:「教頭你錯了。但凡好漢們入伙,須要納投名狀,是教你下山去殺得一個人,將頭獻納,便無疑心,這個便謂之投名狀。」

    只是這種投命狀根本沒有用,因為殺個路人算什麼,其實約束力不強,現在要他們挖自己幫會的骨幹和官府中人的眼睛,砍他們的手腳,偏偏又不徹底殺死,這樣比徹底殺死還難以回頭——別的不說,這群被害者怎麼也不會原諒他們。

    雖然還沒有徹底解決,但是至少眼前,是可以驅使這群混混了,這也足夠了。

    如是時間足夠,他也不想用這辦法,但是現在,既然已經被官府發覺蛛絲馬跡,那就由不得他了,哪怕用恐懼和殺戮,也必須使這群人無法回頭,被迫從事。

    當然,真論起來,這還不夠,但是,下面的事情,就可以使他們進一步無法回頭了。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86
發表於 2010-3-18 16:41: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四十七章 易縣

    深,張宣凝領五十騎,兵四百,繞個大***,來到了潛入城中的要點,但是才等到了一處小林之中,望著里許外的城牆,張宣凝突然之間勒住馬來,又揮手要眾人停下。

    「主公,何事?」焦烈上前問著。

    在遠處,城池黑黑的,宛然一隻巨獸。

    張宣凝神色凝重,說著:「我感覺很不妥當,也許城中有個陷阱。」

    他本來意圖,是趁夜中直接攻入會稽城中,畢竟會稽城也不過有一府之兵,千人而已,己方有五百,半夜而襲,還是有一些搏上一搏的機會。

    但是才靠近了城牆,卻產生一種無比敏銳的不吉預感出來,可是回顧四周,竟然沒有人能夠為他排憂解難,甚至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黯然歎息之下,他只有自己思量,自己能夠暫時支配這群混混,無非是抰著殺敵之威,又以投名狀而驅使之,但是這畢竟是不穩固的,如是城中半點防備也沒有,當是可以搏上一搏,創造以不滿百人,驅使降兵四百而奪取一城的豐功偉績,留名青史。

    說話,歷史上倒不是沒有這種事情。

    但是城中如是有防備,要瓦解和摧毀我軍,用什麼辦法呢?張宣凝想著,換個思路,立刻可想出幾條毒辣無比的計謀來。

    在月光之下,城外有一處平原,城外一里許處才有片疏林,自己就是其中。

    特別是此群人的家屬都在城中,如是城中有一官出現,顯出家人,喝令歸降,只怕自己半點機會也沒有,立刻土崩瓦解,想到這裡,張宣凝歎息一聲,說著:「我們走。」

    說著,他就轉身策馬,就行離開。

    這很明顯使許多人驚訝,四百餘人一陣騷動,焦烈不由上前:「主公,這是何意?城中沒有防備,我們正好一攻而下。」

    「一攻而下?你以為是這樣嗎?」張宣凝望了他一眼,冷笑的說著,下令轉向。

    此時軍中五十人,是他嫡系,當然又是臨時的火長,所以一聲令下,隊伍就不得不被驅趕著離開。

    這很明顯使城中驚訝,果然,五百人向回趕了一段路,又走了里許,就發覺後面城牆上亮起了火把,上千人密密麻麻在牆上,這還罷了,張宣凝集功於眼,卻是發覺果然有不是士兵的人等,心中就是冷哼一聲,知道就是自己控制的混混的家屬。

    並且隱隱傳來了人聲,幸虧二里路,已經聽不清楚了,但是就算如此,隊伍中又起了一陣騷動,張宣凝心中知道,如是在城下,就完全不同了,家屬一喊,自己這五百人立刻瓦解。

    果然,戰爭就是生死存亡之機,一旦脫離了距離,這四百多人沒有直接刺激,就不敢反抗了,只能不得不被自己驅趕。

    不過,這一切到底是誰在主事?難道就是那個決曹吏雲大人嗎?

    不過在這時,張宣凝偶然回過頭來,遙望城牆上,千隻螢火蟲般不斷顫動的火把,心中只有冷笑,在這樣的夜中,諒城中也不敢追擊,真要追擊,夜中自己百人,破他們數百人,也不是辦不到,那說不定還可以真的就在此夜奪取此城呢!

    連夜趕路,四百餘人都是垂頭喪氣,只是現在在騎兵的督促下,不得不跟著走,幸虧這批人平時都是強壯的漢子,趕路倒是很快,張宣凝心有定計,向著一個方向走著,而五十人也各當火長,直接分化控制這批人,他們久在軍中,自然有一手,所以連行一日一夜,倒沒有事情。

    第二日下午,就來到了目的地——句章縣。

    句章縣,相傳系周元五四年越王勾踐時建。句章城之句章港,是相當重要軍港和貿易港口。古來就是和夷洲(是指日本島嶼及我國台灣等島)有聯繫,多從此出,秦皇統一天下,此縣就正式立建,隋時,會稽郡只建四縣,、鄮、余姚三縣全部併入章句縣,因此實際上領地非常大。

    不過,局限於官府編制,縣衙之兵,其實就是衙役和縣兵,不過二百許。

    這不是實力不行,實際上,如是真的動員,三千兵都綽綽有餘,可是,如無聖旨,就敢如此,立是死罪,沒有造反心思,誰敢如此。

    因此才有今日之禍。

    當然,一旦有了借口,比如說,自己奪了這縣,其它三縣和會稽城,都會立刻擴軍編制,以後就不會這樣容易了,但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張一,你拿我的東西,進去給縣令看看,速速迎入。」眼見城門關閉,二百許的鄉兵立於縣城之上,張宣凝說著。

    一個銀牌,上面有皇帝親軍將領的標記,以及一

    的石字,還有就是一道聖旨,是不久前,破格提拔石沖都尉的聖旨,這二件東西都不太可能落在逆賊手中,想必這個縣令就要掂量掂量來者是誰了。

    如不是他身後四百人其實都是中看不中用,真有五百兵來,那這區區二百鄉兵早就一衝就散,他才不會現在就拿出這二件東西呢!

    當然,這也是欺這縣令還不知道內情,無論是在會稽郡,還是遠在北方的皇帝情況。

    果然在此時,張一還是見到了縣令。

    縣令范致遠,自然知道這些東西的真假,特別是聖旨,每個當官的人都必須學的熟透,以免被人欺騙了,這些學問,是逆賊難以模仿的,無論是質地,格式,用璽,甚至一字一印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因此跪聽了聖旨後,立刻和縣丞朱禮,以及主薄高贊上前研究,發覺的確是真的。

    主薄高贊本專於文書,反覆研究了幾遍,又抬頭看了看在一邊等待的張一那犀利的目光,避了開去,才低聲向著:「大人,怎麼辦?」

    縣令范致遠猶豫了一下,這批人來歷不明,總感覺不好,但是聖旨和軍牌都是真的,畢竟皇帝親軍的折衝都尉,不但官階是正六品,在他正七品之上,而且親軍待遇,畢竟不同於平常。

    望了望縣丞,問著:「朱大人有何意見?」

    縣丞,是其官名,始置於戰國,為縣令之佐官,對於一縣的政事沒有什麼不應過問。其下是主薄和縣尉,主薄和縣尉才各有專職。但是正因為這樣,縣丞一旦插手,就有著架空縣令的嫌疑,因此照例是對公事,無論大小,都不加可否,這其實就是閒散多餘的官職。

    縣丞朱禮只是說著:「此是大事,自有大人決斷。」

    說完,他就閉口不說了。

    雖然這是常態,眾人也習以為常,但是此時仍舊這樣說,都不由有點鬱悶,只是沒有辦法,只有二人繼續商量了。

    「能夠不能夠只請石大人請來,軍隊就放在縣外?」縣令范致遠想了想,說著。

    「大人,如是其它軍等,這也無妨,可是份算皇帝親軍,就不可如此了,再說,石大人的官階在您之上,甚至理應出城迎接呢!」主薄高贊想了想,說著。

    「這個,可是我沒有接到軍隊到我縣中的公文通知啊!」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一般來說,就算是上級要去那裡,都會通知郡縣,早作安排,可是這次突然而來,就不得不使人疑問了。

    「此話也是,大人,您是一縣之主,這由你來決斷。」

    說來說去,這還必須由縣令范致遠來決定,猶豫了半刻,又看了看聖旨和軍牌,終於,他一咬牙,說著:「開門迎接石大人!」

    張宣凝帶著近五百人,靜靜等著,真的事情不行,也沒有辦法,就必須以自己五十人,直衝入縣中,以自己武功,雖有風險,但是也可破縣,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麻煩多了。

    驀地,城門開來,有嗩吶鑼鼓聲伴著,為首十餘人,顯是縣衙迎接了。

    為首一人,穿著正七品的官服,第一個上前:「哎呀,下官讓石大人久候了,還請石大人恕罪!」

    張宣凝在馬上翻身而下,笑著:「呵呵,大人太謙了。」

    目光一望,就看見了縣中三位大人,就等著縣令一一介紹,然後就估量在心。

    縣令肯定不可留了,至於主薄高贊也不可留,這其實很簡單,如果說一縣就是一個小朝廷的話,那縣令就是土王,下面司法曹、倉曹,戶曹,士曹,田曹一樣對應中央六部職責,而宰相,並非縣丞,而是主薄。

    主薄名義上掌置文書,但是多半是因為長官的親吏,權勢頗重。常參機要,總領府事,因此才是真正的權力第二人,一般來說,縣令和主薄,都是相互勾結,成是一體,因此要動必須二者都動。

    沸眼前的縣丞朱禮,年紀不過三十幾歲,但是有點沉沉之氣,倒是想著是不是可用。

    騰至於縣尉丁元,年紀四十,雖然身子不高,相貌也不威武,但是就在那裡一站,渾身就有一種肅殺之氣,緝捕盜賊,主理刑事所帶來的自然威嚴,其實就是現代的市警察局局長。

    文張宣凝露出了淡淡笑容,再和各位大人交談數句,然後就進了城去,見得隨兵也入城,就自然舒出口氣來。

    學一縣之城並不大,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縣衙。

    縣衙佔地十餘畝地,外面只看見大堂,本來就應該先洗塵,晚上再設宴接風,但是才入得大堂,張宣凝就自行入座主座了。

    頓時,人人色變,本來

    關係頓時僵化。

    按照習俗,縣令是一縣之主,大堂上主位也只有他才能坐的,或者直屬的上級主官,而哪怕比縣令高上一級的郡內其它之官,只要不是太守,就無權坐此。

    張宣凝哪怕是正五品折衝都尉,品級高上一些,但是也只能在大堂中坐側座,這是主客之別,當然,這個規矩也不是絕對的,品級如是相差三品以上,也就無有此規矩了。

    但是現在,卻完全不是這個味道,更有喧賓奪主之勢,縣令范致遠頓時心中一沉,說不出話來,心知不好。

    「石大人遠來辛苦了,還請入內休息。」主薄高贊上前說著,只要張宣凝起身讓座,入得內去,也算是化解。

    「不必了,我一路行來,幸得各位照應,免了風餐露宿,心中甚是高興,手下孩兒也算有一個安身立命之地,嗯,不過,還沒有正式通知郡中,范大人,高大人,還請二位親自帶我書信,前去郡中拜見太守大人,如何?」

    縣令范致遠聞言,立刻臉色發青,差點氣得吐血,這不就是明目張膽的奪權了嗎?怎麼可容忍,頓時就要翻臉,怒吼。

    就在這時,主薄高贊卻是拉了拉他的衣角,縣令范致遠這才發覺,二十餘持刀軍士,已經包圍了大堂,虎視耽耽,露出凶光,而張宣凝也是似笑非笑。

    就在這時,縣尉丁元已經跳了出來:「石大人,您雖是折衝都尉,也無權如此吧?」

    頓時,人人都望向了張宣凝。

    「你區區一個九品縣尉,也敢於如此喧嘩?衝撞本官?來人啊,把他拉下去,重責二十大板。」張宣凝冷笑一聲,說著。

    頓時,二個軍士就上前,直拉而下,縣衙中就有板子,當下就要拿來打之,縣尉丁元大怒,幾欲拔出刀來,但是眼見軍士個個獰笑,露出凶光,終於忍了下去。

    他也不是傻瓜,身為縣警察局局長的他,也是很敏銳的,已經感覺到了殺機。

    拉到堂下,就聽見了劈啪的聲音,他當場被責,雖然這二個軍士還沒有真的用心殺他,但是二十板子也不是容易受的。

    人人面如土色,聽著板子一下下而去,十板之後,縣尉丁元已經血肉模糊了,二十板子結束,卻已經是半身是血,人也幾欲昏迷,看情況,沒有修養二個月,是長不好了。

    「哼,抬他下去,交給他家人處置,等他修養好了,再來上任。」張宣凝笑的說著:「范大人,高大人,你們二個如何?說句實話,希望二位莫讓我失望!」

    縣令范致遠怒氣衝天,幾欲吐血,在情感上,當然的極度不能接受,但是理智又提醒他,現在的處境很是危險,不管怎麼樣,對方是有聖旨和軍牌在的,就算失了此縣,自己也不至於毀身敗名,但是當場相抗,結果是什麼,就難說了。

    幾番思考之下,縣令范致遠冷笑的說著:「既然是大人所命,那我也無話可說,我直管稟告上面就是。」

    說完,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而主薄高贊猶豫了一下,也自上前跟上,下面的小吏,各自猶豫,有的就當場跟上,有的就是雖然站立,但是也肯定動搖不定。

    只有縣丞朱禮,還是木然而站,張宣凝也不以為意,笑說著:「雖然縣令范大人與主薄高大人去郡城,但是縣中不可一日無主,還請朱大人多多管事才是。」

    頓了一頓,又說著:「本府之軍已經不滿,朱大人第一件事情,就為我招得鄉丁吧,我可盡挑選之,以充軍府,一應糧草衣物,也請朱大人籌辦才是。」

    縣丞朱禮剛才冷眼旁觀,見得他問,心中已經不知道幾次考慮了,自己二十四為官,也當過縣尉,成績不錯,結果得罪了上官,差點找得由來貶官去職,幸虧還有一個上官賞識,調來此縣為縣丞,這八年來,就不問不作,也算是按下身來了。

    剛才的情況,他一看就知道不對,不過,此人畢竟有聖旨和軍牌,而且看其隨從中數十,也肯定的是軍中人士,自己身為縣丞,在縣令不在時,本應該主事,再說,開門放此人進來,是縣令,他都沒有抗之,自己完其本分,也不是大罪,因此想來一想,就應了一聲:「是!」

    當他走出了縣衙之時,發覺縣中一百縣兵,已經被收編了,縣丞朱禮不由一歎,知道此縣事實上已經易主了。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87
發表於 2010-3-18 16:41: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四十八章 後宮計劃

    衙之內,有一個很大的花園,足有二畝地。幾座高I散佈在池水四周,一縷縷清香在這山亭水石中飄蕩,顯的琴聲更是有著飄飄欲仙,有凌空乘雲之感,但覺胸中濁氣一掃而空。

    張宣凝和縣丞朱禮,都耐心的聽了一陣。

    此時,一周已過,如論報告,應該早就報告上去了,而整個會稽郡內卻沒有任何動靜,對張宣凝,既不承認,也不否定。

    此,的確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但是想來,其實又是理所當然。

    真正原因是郡中也不過一個折衝府的兵,人數不過千餘,要攻打此時已經人數高達六百的張宣凝部,也不是這樣容易。

    其次,張宣凝以石無忌之名,領聖上親領的折衝都尉之官,雖然佔有一縣為其食邑,但是沒有破城殺入,也沒有殺得縣令,雖然桀驁,但是也沒有超過底線,畢竟這樣的事情在以前多的是,只是平定天下後才少了一些。

    因此,到底怎麼樣辦,還必須報得上面。

    等李播的琴聲一停,縣丞朱禮就問著:「石大人,此事如何辦理?」

    張宣凝就上前笑著:「朱大人才是縣丞,我只練我兵,只需你備上糧草就可,這些事情,全由你來處置,不必前來問我,還有,軍營可建好?如是建好,我都要住到裡面去了。」

    「軍營已經建好,但是大人的所住還沒有建成,不過既然石大人如此說,那下官就應命就是了。」縣丞朱禮見他的確是真話,點了點頭,就應著出去了。

    望著他離開,張宣凝又是一笑,問著李播:「世叔,你長於官場,你覺得郡中應該如何處置呢?」

    「你作的不錯,完全不插手縣中日常,只問兵餉,雖然使人大覺心痛,幾乎搬空了縣倉,但是也使人放心了一半,郡中,大概是加強軍備和戒備,又直報你事到上面,不過,只要你不作出過激的行動,我想大概還是會維持既不承認,也不否定的態度。」

    「什麼叫過激呢?」

    「擴軍過多,攻打它縣,或者盡廢原本衙門。」李播笑著說。

    「嗯,我是折衝都尉,按照軍制,自可有一千或者一千二百之軍,稍過也沒有關係,但是太多就不行了,我如是受朝廷法度,自然要維持在這個程度內,再說,一千對其它縣郡也沒有太大的威脅。」

    「說的是,你只要維持一千,不攻打它縣,也不盡廢衙門,郡縣中,就不會撕破臉,必向朝廷詢問處置,就算朝廷知道後,立刻命人擒下於你,來回也要二月,也差不多是足夠了,而且,如論得拖延,多上二個月也不希奇。畢竟你還沒有公認殺官造反,我認為最大的可能就是,朝廷下文讓你立刻帶兵,回歸長安再來論得是非。」

    張宣凝點頭微笑,由衷佩服說著:「世叔真是一言說中我的心事,我遣縣丞朱禮為我招兵,他陽奉陰違我心中清楚,但是只要他不公然反對於我,我就可借得官府之威而自行派遣人員下去招兵。」

    「賢侄果然胸有成竹,不知招了多少?」

    「按照朝廷法度,我此時最大權限是六團,論兵士是一千二百人,不過,還有其它後勤雜事,一千五百人也不算太過,我這次招募,已經招得一千八百青壯,雖然多了點,但是大可稱之淘汰選拔,先練再選。」張宣凝嘿嘿冷笑:「我已經建六團,任原本軍士為臨時教官,訓練之,每批一月,取其悍勇之士,想來,等朝廷旨意下達,我軍也可練成了,雖然不是精兵,但是也是軍士了。」

    「至於原本混混,我許之同練,甚至許他們可以回去,但是這時,他們偏偏已是不敢,要知道,他們斬得原本老大和官人之手腳,本是死罪,全因為我此時身份不明,郡城中才沒有處置其家人,如是回去,就是自取死路了。」

    「當然,他們也不是一開始就如此聰明,我一放寬,就有人跑回家去,卻不知,留在這裡,他們家人還無事,一旦回去,立刻連家人一起處置,嘿嘿,這就是他們的下場,現在他們死心的必須跟著我了,不過此時,我倒用不著他們了,因此,必須習得軍規,才可入軍,或有武藝者,傳授士兵武術,等閒之人,我還不要,只有落魄的打個雜役。」

    李播哈哈大笑,又是歎服,要知張宣凝根基淺薄,最厲害處,就在於借勢而去,當日如不是有五百人,也不能輕易奪得此縣,但是此時,再以混混為骨幹,那就是自己找死了——不堪為兵還不說,他們本來就是同氣連枝的混混,又和會稽城中關係密切,說不定有人就可以在裡面煽風點火了。

    現在,各種人員相互混合,又以正規鄉丁為骨幹,軍中就可走向正規。

    只是笑過之後,又說著:「不過,你準備只練上

    倒使我驚訝,我還以為你可招得數千呢!」

    「招得數千,那我的反心就無需求證,路人也可知了,我又沒有奪下郡城,以郡倉之富,立可為了對付於我,而集起萬眾,那時,就不好了,至少現在,雖然郡中戒備,多訓練人手,但是終沒有大張旗鼓的擴軍。」張宣凝苦笑的說著:「再說,我的底子太薄了,就這一千二百人,也差不多用光了我的本錢,再多也沒有辦法控制,當然,如是已經奪下郡城,也可搏上一搏,現在就還是按部就班吧!」

    李播望向遠處,沉吟說著:「的確是如此,見你如此行事,我也就放心了,不過,朝廷如有旨意下來,多半是要你去長安,你去不去?」

    張宣凝吐出一口氣來:「我也想過這問題,理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去,那時我也差不多練成軍了,所以這幾個月,也必須籌辦兵甲,一旦撕破臉皮,我就立刻要攻打其它縣,甚至攻入會稽城中,所以必須未雨綢繆。」

    李播點頭,長身而起,說:「你倒看得很通透。現在的局勢,如果你再回長安,必是一事無成,就算你逃過殺身之禍,也和帝位無緣了,最多不過是為人之將,就這樣富貴罷了。」

    又說著:「與朝廷撕破臉了,你又以什麼名號來行事?不管怎麼樣,區區折衝都尉,是完全不堪使用了。」

    對這個問題,張宣凝也是考慮過了,他毫不猶豫的說著:「我的根基還很淺薄,在根基沒有建成之前,稱王不可,最多只有考慮國公之稱,或者總管之稱,我先可稱越州總管,等統一會稽四縣,建軍政,意圖外擴時,才可稱國公。」

    「嗯,的確如此,如你稱王,名分就完全不一樣,立納入周圍甚至天下人的心中,先稱總管,現在起義軍中,稱總管將軍者,不計其數,你大可用之,不會太引人注意,此是吳越地,以後可稱越國公。」

    「我還是喜歡吳國公這號,不過,目前,其實越州總管,也是不錯了,此名分可建多軍,可掌郡縣,也應該有遠近豪傑前來投附的名分了。」張宣凝從容一笑,說著:「軍政重建,可以邊打邊固,但是我覺得,二年才能具備卷席南方之潛力,那時才可稱吳國公,奪附近郡縣。」

    接著,展開圖卷,攤放桌面,續道:「眼前有三件要事,必須同時進行,首先就是訓練軍士,確立根基,這事就由我親自來辦,其次是建立商路,以輸入糧、兵、甲,要爭霸天下,單純靠自給甚是不足,還需要外面輸入,幸虧此地本是沿海要地,會稽港中也是要港,因此大可運輸之,這事,還請世叔幫我辦之,如何?」

    說到這個,不得不說一下張宣凝的戰略考慮了,會稽郡的地理位置已經說過了,就說現在所選擇的句章縣,也正是港口所在地,控制著會稽港,因此可戰可退可交易,就憑這點,就可以知道其才能謀略。

    古人,其實對兵書和地理控制甚嚴,不使傳出,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此許多起義軍根本沒有戰略思考能力,他們是跑到那裡是那裡。

    就連李子通和杜伏威這樣天生有聰明,先天條件非常好,但是也沒有經過系統訓練,因此觀其起事的軌道,也多是雜亂,至少是在早期,根本不明白許多關鍵點,因此錯失了無數機會,而等日後閱歷多了,成熟了,又失去了機會了。

    想想吧,如是張角、李子通和杜伏威、日後李自成之輩,一開始就深明兵法地理,而不是靠自己的才智慢慢領悟,那可以達到什麼高度啊?

    「賢侄放心,我會作成此事,關鍵時也可讓你出海。」李播一點就明白,這是要徹底利用海口的優勢了,一旦戰局不利,也大可趁船離開,根本沒有被圍剿的可能。

    可戰可守可退,這就是戰略上的考量了,有此,哪怕再危險再不利,其實也是看似危險,實是無事,沒有,哪怕眼前再有利,說不定就是一戰失敗,而走投無路。

    「第三呢?」

    「第三其實和第二點也有關係,南船北騎,我們要圖謀南方,水師是不可不建,但是這時還沒有機會,不過,沿海大股小股的海船勢力也多的是,以後勢大,大可圖之,現在就建個小船隊就可,這事,我已經召高占道前來,他以前是水寇,應該對水師有上一手,就不知他是不是願意來了,願意的,大可重任之,不來,也就算了。」

    李播點頭表示明白,像高占道這樣的人,才能不高,因此機會也就這幾次,如是來了,在人才缺少時,當然是第一任水師之將,雖然以後未必仍舊由他上位主管水師,但是就靠這個從龍甚早,開創水師的資格,也必可安享榮華,入得上位,封得侯來,但是如果這次沒有來,一輩子就是小人物了

    見諸事已定,張宣凝也自出來,在十個親兵的保護下,策騎走在了城中。

    其實縣城之中,也有偏遠之地,軍營就新建其中,越過民居和街道,視線就突然之間開闊,在夕陽之下,一個軍營出現在了眼前。

    什麼都可以代勞,第一批軍人的成軍和掌控,絕對不可代勞,像小強這樣連第一批士兵和將領訓練都委託與人的人,實在是世上罕見,張宣凝深吸一口氣,策馬進入。

    當時就有眾將士前來迎接。

    張宣凝翻身下馬,見本來自己的軍士,各個當上教官,已經開始訓練著一批批壯漢在進行著最基本的體力操練,也就是跑步和立正,把這點的現代訓練,搬過來也是可以,雖然效果倒未必有多少真正特殊。

    巡查了一下,時間就過的很快了,夕陽的餘暉終於消失在地平線上,而內力的敏銳,又使他感覺到了無數人喘息的聲音,以及燒製晚飯的聲音。

    「軍糧已經足夠了嗎?」他就轉身詢問張一。

    「縣倉之中,已經盡多搬來大半,我們二千人,滿足半年不成問題。」

    「衣服呢?」

    「冬衣也多籌辦完畢。」

    「很好,那明天開始,就由我親自訓練,直到新年!」張宣凝收回了眼光,斷然說著,其它的事情,都可不理,都可暫時委託於人,但是第一批真正的軍隊成軍,必須由他來主持。

    生殺予奪,提拔心腹,挑選親信,培養自己的權威,並且隨時調整整個軍中的等級和秩序,建立說一不二的無上權力,就在這時。

    當然,自己也可以趁勢修煉武道,以求進一步化解殘餘的邪氣。

    不管怎麼樣,這個世界畢竟不是單純的歷史世界,武功的存在,帶來許多變數和規則的改變,雖然嘲笑小強拋下軍隊跑去冒險的不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還是必須遠行三次。

    第一當然是運回楊公寶藏,這必須等自己訓練完畢,才可帶著一批人去運輸。

    第二就是去飛馬牧場,與魯妙子見面,飛馬牧場的重要性,不下於楊公寶藏,自己是勢在必得,而和魯妙子見面更是必行之事

    第三就是必須去宋閥一次,卷席南方,甚至統一天下,基本上離開不了它的支持,當然,如是真的不行,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能夠獲得它的合作,勝算就多上許多,他已經有準備娶宋玉致為正妻,日後也是他的皇后,而商秀珣可以是他的四妃之一。

    後宮制度,必是皇后一人,四妃其次(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妃再次,嬪再次,至於其它,真的不想再搞了,名分已經很多了。

    這並非是夢囈,宋玉致和商秀珣的地位和影響,就決定了她們二個只有這樣的結果,如是宋玉致還好,自然有其它女兒來代替,但是商秀珣就此一女,卻手掌數萬馬匹,其丈夫其子必繼承此龐大力量,因此南方任何一個君主都不會讓其嫁於他人,至少張宣凝就是如此想的。

    所以,這二個女人,出於戰略上的考慮,其實已經是沒有其它選擇的餘地了,不然,就算嫁給別人,日後也是死路一條,張宣凝毫不猶豫殺夫奪妻,或者夫妻一起殺掉。

    這是三次遠程,必須行之,脫離大本營,所帶的人不可能很多,所以自己的武功非常重要,一不小心,被人圍住,如是武功不好,那就萬事就休了。

    恩,至於東溟派,就不必親自前去了,但是向東溟夫人提親,娶單++身在南方發展,也差不多足夠了,東溟派如是不同意,那就是自絕於張宣凝,張宣凝如是強盛,只能選擇把這個擁有水師和兵器的勢力連根拔起了。

    如果順路的話,也可以考慮把傳國玉璽弄到手,如是能夠暗殺或者圍剿掉一個或者二個聖僧,甚至殺得了空,也是大好事,他可不會等到自己被注意上,受到了攻擊再考慮怎麼樣解決,不趁在這時還不算引人注意,先暗中解決掉幾個老和尚,還等何時?

    恩,也許可以和邪王聯盟,不過這樣的話,石青璇就必須變成四妃之一了,哎呀,在古代,當個君主,婚姻真是不自由啊,現在皇后和四正妃,都快排滿了,幸虧這幾個女子,都是絕色,因此也勉為其難的笑納下來充入後宮,不然就太辛苦了。

    認真的考慮過這些問題,並且決定納入計劃,張宣凝收回了思考,把注意力集中到現在的軍營。

    現在,一心練兵,除此無它。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四十九章 始拜君臣說龍

    花從天空中飄落下來。

    初下雪時,雪花並不大,如柳絮隨風輕飄,但是過得一陣,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數十米外就不見形態了。

    就在高一點小丘陵(不過三十餘米)之上的一個房屋中,已經燒上了木炭,使房屋溫暖如春。

    一陣清脆的琴聲從房屋中傳出來,曲調雍容,平淡,又有喜悅。室中全無錦凳,僅在四周隨意的散放著一些動物皮毛制的墊子,其中一個僕人,一個少年,都坐於墊子之上,鼻目傾聽。

    此時琴聲,更是空靈,幾與和雪花融和,又在融合之中,見得無法掩蓋的喜悅。

    只是不多時,一曲結束,餘音還繞,等了片刻,少年才起身見禮,說著:「父親大人,心情很好?很少見到父親如此欣喜了。」

    李播點頭,吟出一首詩來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

    如今上丘就野望,蓋盡人間惡路歧。

    少年聞之動容,問著:「父親大人,這是你的詩句嗎?」

    「不,就是這位大人所作,這先不說,你且聽聽。」李播徐徐的說著,眼光落到小丘陵下面,雖是雪花重重,但是仍舊可以傳來一聲模糊的聲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是三字經,但是念頌的,卻並非幼童,而是粗莽的漢子,少年聽了,略皺起眉來。

    「吾兒似乎有所思之,你大可說來。」

    少年說著:「孩兒雖來此只有一日,不知詳情,想必是下面軍營中讀書,真是千古奇事也,軍中習文,能濟事否?」

    軍人應該沒有思想,這點古人雖然不會這樣說,但是意思卻是極明白的。

    「如傳四書之類,不但吾兒,連我也要輕視於他了,不過,卻只授三字經,倒反而見得其志氣宏偉了。」李播笑問著少年:「吾兒可知吾意乎?」

    「哦,是此位大人,意在雄師十萬?」少年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說的是,這位大人前些日子與我說來,說軍中悍勇當然是根基,下面兵卒不識字反而是好事,如是火長也就罷了,如是隊正旅帥之類,豈可連公文命令都不識?因此才傳誦三字經,以粗通文墨。」

    「其它軍中,似乎並非如此啊?」

    「其它軍中,自有宿軍將之家投靠,他們子弟為隊正旅帥之類,而現在這位大人,尚無多少宿軍將之家投靠,又欲幾年內成事,自然只有如此傳授了。」

    少年默然一些時間,然後才說:「父親大人,您如此看好此位大人嗎?要知,天下之大,擁兵上萬者不計其數,何以對此人另眼相看?」

    「吾兒淳風啊,走,我們下去看看此人。」

    此少年,就是李播的兒子李淳風,今年已是十五,他並無異意,長身而立,就入得小丘陵,直進得軍營,到了軍營門口,守兵上前,喝著:「來者是誰,出示腰牌。」

    李播就拿出一塊銀牌,那守兵上前,檢查了一下,才又笑著行禮:「李先生,請裡面走,這是規矩,萬望恕罪。」

    說著,又記錄一下人數,

    「無妨,本應如此。」李播擺手說著,他雖然經常來,但是也必須按照這樣的程序來。

    也就是這時,上千人還在雪中操練,在隊正火長的喝令中,一個個都正步,練陣,持刀,練的熱氣朝天。

    二千人之營,除了號令之外,竟然鴉雀無聲,或有軍歌,洪亮之極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李淳風越看越是驚訝,只見軍中,除了號令,除了軍歌,各有規矩,竟然再無異聲,而壯兵也個個只知道操練、進食、當值、安寢。

    「自九月二十八日起,此人不理外事,將徵兵、政事、糧草、兵器、船隻,都全交於我等,日夜居於營中,嚴軍法,同操練,食宿皆同士卒,又令高占道等人,專於蔬菜和魚肉,不惜代價,到如今已經一月十五,你看士兵多食魚肉葷腥,又經操練,都極是雄壯,又習武藝,軍令號令森嚴之極,而此人通過生殺予奪,提拔貶低,已建威信,說一不二。」

    「現在軍中,張一張三為親兵之將,各領一隊五十騎兵,而其它六團,分別是駱進、任傑、周奉三位為旅

    三人中,也只有周奉悍勇,又有潛力,其它二人必是過,在此四月之中,又提拔出馮遠定、馮勝集二兄弟,以及丁興邦三人。」

    「馮遠定和丁興邦都是鄉中悍勇之人,各為一團旅帥,而馮勝集熟讀經書,是馮遠定之弟,為軍中參贊,都不可小看,這些人等,都是四月中,選其親近心腹而提拔之,餘者都斬之。」

    「還有一團呢?」

    「還有一團,不設旅帥,而設隊正,分四隊正,取老兵充之,據此人所說,以後新兵入得,由四隊操練,取其精銳,再入軍中。」

    「在此軍中,如無戰事,必晨、午、晚三操,軍法極嚴酷。」李播解釋說明。

    「如此,士卒豈不怨之?」李淳風驚訝的說著。

    「這個自然,四隊先操練一月,雖有上好伙食,然累苦而病之士卒,也數以百計,當然有怨言,因此有怨言者,不習軍規者,不入軍壯者,當退,而取其精銳,無非十之四五而已,如不到時日,私下逃亡,斬首懸掛於營上。」

    「如此嚴酷,士卒何以為之?」

    「士卒一日伙食,極足,是其一,又有兵餉一兩五錢白銀每月,如是有功,再論賞,滿三年者,軍中賞田三十畝,因此每月淘汰千餘,又進得千餘,到此,已成軍也,你看此軍,人數雖少,僅一千五百餘,已極其強兵。」

    李淳風默默的看著,心中的確震驚。

    號令森嚴,令行禁止,軍紀肅威,生殺予奪,此的確是強軍。

    而張宣凝也在親自操練中,此人本來風度翩翩,但是軍中一年有餘,生殺予奪,無不隨意,現在雖然由於功法的緣故,仍舊白皙,但是舉手投足之中,氣度沉凝,已有一番威嚴自然而生。

    「你觀此人氣數。」李播眼神深遠的說著。

    李淳風凝神望去,許久才停下,說著:「此人果是不凡,不過,仍是白蛇之像而已,不成龍形,單論此像,此生能為侯王,已是大幸,父親大人何以重之?」

    「人之出生,便有定數,此生何向,大半已定,後天之法,如是常人,雖有增減,多半無損根本,就如我們等上次所見,論得龍形,此時太原李家最勝,李密也可,但是此子,與我之前所見二人,同為天之異數,你可知二年前見得,連白蛇之像也沒有?二年成長如此,其後難說啊!」

    「孩兒,你要記住,天下未定,真龍不出,就算是太原李家最勝,其父李淵,其三子,都有龍形之氣,但是也不過是龍形而已,徒具其形,只能算蛟,並非真龍天子,所以,才有眾人各擇其主,而逐鹿天下,如單是問得天賦,那我們何爭之有?」

    「神州無主,蛟龍蟒蛇,各競其才,可所謂龍蛇起陸,天地反覆,血戰於野,誰能最後勝出,統得神州,才能盡攬其氣,盡佔其命,而得天地人三才,成為真龍天子,以成百年之定局。」

    「就算田野小蛇,池塘鯉魚,如能趁勢而起,也未必不能斬盡其它蛟龍,而蛻化真龍,只是相對比較難也,風水之道,其實無非就是多增一分地基,爭奪天下,還需才幹謀略天時人脈。」

    李淳風點頭受教,卻又沉吟說著:「父親大人說的是,雖言龍蛇起陸,天地反覆,各有機會,但是實際上,如是先天為蛟,自是勝於小蛇鯉魚,無論天命,還是勢力,還是根基,都是如此,父親大人何以擇此人呢?」

    雖然是父親,但是他還是有自己的看法。

    李播啞然失笑說著:「吾兒說的是,只是李閥人才濟濟,無需我等,已是蛟龍之像,我家去得,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甚至不過是附庸之輩,萬萬不會重用,吾兒,你可願如此?而資於此人,必可封公封侯,留名青史,再說,李閥本是胡種也就罷了,與胡教勾結,才是大禍端,胡教自漢末而來,借胡種之力,經二晉亂事而傳播,不過,要想扎根於神州,非再來數百年之鼎定才可,不依國主,不成法事,吾注老子,豈可讓之如此?至於世家淵源,也是其因,不過是其三而已。」

    又冷笑的說著:「胡教傳播,必借胡種之力,道安曾說,不依國主,則法事難立,或者以後根深蒂固,扎根於神州,也許不分胡夷,但是此時,胡教賊子,必支持其胡種,奪我華夏神器,你看自五胡以來,無不如此,今日慈航靜齋,無非胡教之刀,雖言選拔明主,但是必擇胡種,實已內定也。」

    佛教內傳,在五胡時就依托於胡種政權而傳播,當時北方胡人政權的十六國,胡族君主如苻堅、姚興等,

    教加以推廣,因此十六國時期成為佛教在中國北方發,中國四大石窟中的兩個:莫高窟和麥積山石窟,都是在十六國時期始建的。另外兩個則是在隨後的北魏時期開始修建。

    種種大事,都是胡種所支持,所建立,所成就。

    以後更是直接支持胡種李閥,再以後觀看其唐宋元明清歷史,都可以說明,佛教在天下興亡時,多支持胡種以亂天下,因此,佛教實是奪華夏氣數而興。

    天無二主,多主者亂,本來華夏自有天地,上可傳自上古神脈,下可應天子神器,因此其實天帝天子,是真正的父子,團結如一,雖有興衰代替,也強盛無比,建立輝煌文明,就算在春秋戰國時,胡人也難以成事,而自五胡時,胡天入侵,一旦佔有氣數,自然要培植自己的君主天子,天子出於多門,相互攻伐,所以華夏多難,稍有衰退,就有胡亂,胡夷日後更有百年和三百年天下,多來自此。

    對李播來說,寧道奇這等人,無非是道賊而已,不壯己力,反為胡教助紂為虐,如不是其人武功甚高,難以殺之,早就殺了。

    不過殺得寧道奇這等道賊,其實也無濟於事,如有華夏神統自興王者,才是大法事,大國事,大勝事。

    李淳風默默想過,才笑著拱手作禮,說著:「父親大人說的是!」

    「既然如此,那就隨我一起見得此人。」

    張宣凝是在訓練完畢之後,得知李淳風前來,雖然控制住了心中的情緒,不顯於色,但是立刻召見本身,就已經證明了其熱情。

    幸虧沒有太過份,讓李播李淳風父子生疑,只以為求賢如渴,或者表明了李淳風這一家的支持而有些激動而已。

    不過,張宣凝深知欲為天子者,必除我之外,別無它物,李淳風哪怕真的是日後半人半神,也只可敬之,不可畏之,當下就笑著接待了。

    門一開,就見一個翩翩少年,身材修長,一身青袍,神色淡然,雖然年紀輕輕,已經盡顯風流了,見得張宣凝,立刻上前拱手作禮:「見過世兄。」

    張宣凝連忙上前,扶起,然後就大笑,「賢弟如此風流人才,真是羨殺於我,快快請進,快快請進。」

    主人如此說著,頓時氣氛為之融洽。

    接下去,分得賓客而坐,當下就是談笑,李播是有大學問的人,當是不必多說,李淳風也專於文學墳典,家傳密學,雖然此時火侯還沒有大成,但是也是人才風流,而張宣凝身前病於床上,多閱讀之,雖然真說學問,自是遠不如,但是後世研究,無不集其大成,再加上此人的確有點天資,因此說得幾句,也是字字珠璣,極具本質。

    這一次長談,甚至連李播以前也沒有這樣過,無非是身份有束縛,談話不盡心,這時,也覺得大是爽快,大合本心,對張宣凝的才學又有新的估計。

    等到中午,於是張宣凝令設宴款待二人,但是在軍中,雖是宴席,其實也不過數道平常菜餚,李淳風不動聲色,見父親習以為常,顯並非是故意矯情或者怠慢,心中卻已經有了估量。

    張宣凝又說到天下之策,把當日與李播所說再說一遍,又歎的說:「此時我雖練得兵來,但是不過千餘,與天下之大,尚不可為之。」

    「世兄何必多謙,世兄之起,切合天地人三字,此在會稽,再無外患強敵,世兄又練得此強兵,只要稍過時日,就可趁時而起,奪一郡數縣之地如等閒耳,再內修政治,以收民心,倡農桑、修兵甲,觀中原群雄角逐,取附近郡縣,一旦天下大變,就可以雷霆之勢,取之南方,進逐中原,何歎之有?」李淳風如此說著。

    一聽此言,張宣凝聞言大喜,上前深深鞠躬行禮:「賢弟真是天下國士也,還請賢弟助我,如是不允,必是天不應我,我當無生趣。」

    說著,還學劉備一樣眼淚都出來了。

    李淳風見此作態,雖是矯情,又誠懇之極,此就是政治之力,便明白此人的確有幾分氣象,當下也就從容拜倒:「世兄不以我年少卑鄙,至誠如此,我何敢再推遲,從今而來,願為世兄門下爪牙。」

    說著,就高喊主公,行了臣下的叩拜之禮。

    而李播也自笑著:「我和賢侄有約,如取會稽,必同拜主公,今天就不也!」

    張宣凝頓時大喜,環顧二父子,自覺心碰碰直跳,幾欲暈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88
發表於 2010-3-18 16:41: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五十章 宇文

    兵已成,張宣凝這才得軍營來,住於離軍營不遠處的雪封地,竟然到一月二十五日,還沒有聖旨批示而下,這倒也是好事,削減了訓練,以維持體力和士氣。

    才下午,就在這時,李淳風就在外面說著:「主公,淳風拜見。」

    「賢弟快快進來。」張宣凝聽見了,連忙說著,這時,總算臨時有僕人,將門打開,一打開,只見翩翩少年,後面有一僕人,手中端著一隻大盤,盤中一個陶鍋,傳來了無比香噴噴的味道:「賢弟現在前來,有何事?快快請坐。」

    李淳風微笑,命僕人將陶鍋放上,對張宣凝鞠躬,然後才坐在張宣凝對面側座上,說著:「父親大人,說主公這四月以來,實在辛苦了,見我要過來,就帶我帶來廚子剛剛燉好一鍋湯,是小雞,蘑菇,魚頭的湯,想來火候也還可以了。」

    張宣凝聽著,說著:「還是世叔想的周到,練兵本是極苦,我正想多吃點呢!」

    說著,就拿起調羹舀著湯喝,雖然古代沒有味精,但是這幾樣本是極鮮美之物,沒有味精反而正好,當下連連吃著,把一隻小雞都吃的精光,才放下陶鍋來,自有僕人送上了茶水,喝了清口。

    見張宣凝吃的香甜,李淳風也自一笑,他屬的李家,非關隴軍事貴族集團,不管怎麼樣是個官家,這等排場實在是小意思,要知道,家中可是有八個廚娘,金銀餐具二十一套,八處莊子,二百號奴婢,這還算節儉了,

    而眼前主公,是楊素的孫子,卻沒有半點當年的氣象,楊素當年產業,邸店田宅以千百數來計,東西二京都有居宅,其奢侈華麗,別說姬妾眾多,就是家僕也數千計。

    等吃的差不多了,他才端正說著:「主公,我才從句章港回來,正看了我們的船。」

    張宣凝眼神一凝:「我這四個月來,練兵不理外事,高占道也見過幾次,他的船隊搞的怎麼樣了?」

    「主公,這就是我說的事情,由主公特批的二千兩黃金,已獲得大船十一艘,每船可載人二百,已可用事。」

    「哦,這樣快?」張宣凝略有點驚訝。

    「不算很快,五牙巨艦,是一隻也沒有購到。」見他有點疑問,李淳風就開始一一解釋,原來,隋代艦船工業是在隋初進行統一戰爭的物質準備的過程中,

    隋文帝楊堅建國以後,為了實現其滅陳以統一南北的戰略目標,從開皇元年開始,即進行了長期的建船和訓練水軍作為重點工作。

    在這裡,不得不說一下,又是楊素奉命督造,可載八百人的五牙巨艦,也是他領導下所創造的,直到隋滅陳時,舟船數百里,可見隋朝水軍艦隊之盛。

    隋滅陳後,戰略轉向突厥和高麗,水師和船隻就多餘了,因此大量船隻、水兵、工匠流入民間,這時離現在不過十幾年,正可用之,因此造船買船,甚至招募水兵,都不是很大的問題。

    見李淳風有些遺憾,張宣凝也自笑著說:「五牙巨艦這等艦船,是朝廷軍用,當然得之不易,不過,沒有關係,你已經招募得工匠船師了嗎?」

    「已經招募,雖然為了避免郡中反應,因此有的沒有上門,但是一旦主公奪下會稽郡,只要一聲令下,就可建三處船坊,以資軍用,唯五牙巨艦圖紙不到,難以製造。」

    「這沒有關係,會稽郡是大港,我估計奪下全郡,自然郡府有此存案,就算沒有,這也可以從其它途徑獲得,你們現在能夠辦成這個,已經了不起了。」張宣凝笑著說,頓了一頓,他才嚴肅起來:「不管怎麼樣,聖旨日近,郡中已經戒備,以防不測,現在郡中已經擴軍三千,雖然不及我用心,練得強兵,也不可小看,你的意見是?」

    李淳風也露出了嚴肅的神色,斟酌著字句說著:「郡中戒備,也屬理所當然,我們這樣作事,雖然未必儘是犯忌,也由不得他們不緊張,主公,我的意思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只要不是聖旨立刻擒下主公,主公大可遵旨,先自海路而離開,等郡中鬆懈,再一舉取之。」

    張宣凝聽了,知道這其實是二父子的計謀:點頭,歎著說:「果然是好計,只是還有二點,一點就是郡中必須安插人手,以關鍵時內應,人不必多,數十就可,其次是,出海之後,按照船上糧草,只可用上七八日,因此我們為了達到鬆懈其郡的目的,必在海上停留十天甚至十五天以上,以鬆懈其志,這樣大的糧草供應,必須有個據點,遠一點就可,說不定郡中還會派人上海巡查。」

    李淳風笑著說:「主公這話明鑒,不過主公這時人手,多半在它人注意之中,我家有批家丁,已暗潛之郡城,可為主公內應。」

    張宣凝哈哈大笑,說:「賢弟果然周詳,

    由你去辦吧,嗯,不過,作這等事,還必須當地人參集有批鄉人,你可用之,當然,以你為主,還有,海外島嶼,馮勝集的人多知之,你也與他一起作事,此時已經運得一些米糧,但是還要多積一些,以防不測。」

    馮勝集,軍中參贊,李淳風心中一動,說著:「是,主公。」

    「還有,高占道,此人你觀怎麼樣?」

    「有幾分才幹,作事還算勤謹。」此人是張宣凝的老人,作為新臣,他不敢多說,斟酌丞朱禮,似有意之,您看怎麼樣?」

    「嗯?你這話是?」

    「縣丞朱禮本是縣丞,主公佔有此縣,趕走了縣令主薄,獨留於他,他才得以掌得縣中大權,但是這實是大犯忌的事情,一旦主公離開,他又有何面目對上原本的縣令?雖這事非他的罪,但是也難以再同堂為僚了,聽其口氣,似有投靠之意。」

    「投靠?此人久為政事,如得投靠,我當然求之不得,只是,他本為正八品縣丞,怎麼也不可能就為了這個投靠我一個區區正六品折衝校尉,你看,他是不是看出了一些什麼?」張宣凝對這二個字,很是敏銳,略變色的說著。

    「這是當然,主公雖然日不出軍營,不干涉政事,但是就看主公這等練兵,這等用心,也要疑上幾分,特別是主公,在買船的同時,哪來如許多錢,買得肉魚,給軍兵所用,以壯力氣?如非有志,再忠勤也不會如此吧?朱禮就在周圍,看在心上,當然有悟於心,如是覺得主公是英雄,就算投靠也不足為奇。」這段話說來,當真使人心寒,張宣凝凝視外面起風,風帶著雪,打得窗欞沙沙作響。

    「那其它人等呢?」

    「不過,主公也別太擔心,我買得船來,又多以軍資,遠超過縣倉之有多多,當然不錯,也瞞不過總攬其政的縣丞朱禮,但是其它人等,各司一職,就難以盡知了,就算有疑,也多無實據,也無實用,只是縣尉丁元,多與下面官吏行走,行蹤詭秘,怕已是大害。」

    「他知道什麼?」

    「他已經不是知道不知道什麼的問題了,縣尉丁元被主公所責,又失了權,心中早就大恨,就算什麼也不知道,也自然會誣陷主公,如得一分二分流言,更必會誇張到謀逆之事,偏偏,這等臆測,又撞中了我們大事,因此,還請主公決斷。」李淳風冷然說著。

    張宣凝想了想,冷笑的說著:「說的也是,他不是說傷後未癒,不肯作事嗎?既然人人都知他傷後未癒,那就索性傷後未癒,就讓他這幾日,舊病復發好了,嗯,這事就由你來辦得。」

    無論是現在張宣凝,還是李淳風,作成這事也等閒,當下,李淳風就應了一聲,就如此說著:「這等小事,今日下午就可完成,還請主公寬心。」

    「這就全靠賢弟了。」張宣凝展顏笑著。

    也就在這時,幾艘巨船,就靠得揚州,並且自有騎兵上馬,直前行到郡城,應該沒有多少多少時間,揚州城中就會立刻派了官員前來迎接。

    宇文化及卓立戰艦指揮台之上,這五艘戰船乃已作古的隋朝開國的大臣楊素親自督建,名為五牙大艦,甲板上樓起五層,高達十二丈,每艦可容戰士八百之眾。

    宇文化及目光落在岸旁林木外冒起的殿頂,那是隋煬帝楊廣年前才沿河建成的四十多所行宮之一。

    宇文化及年在三十許間,身形高瘦,手足頎長,臉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對眼神深邃莫測,予人狠冷無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

    還沒有上岸,見得了眾官跪拜,他冷哼一聲,說著:「他們倒來的早。」

    站在他後側的心腹手下張士和恭敬的說著:「大人是右屯衛將軍,自然這些人等,又是奉旨行事,早早拜得,理所當然。總管今趟如能把長生訣取得再獻給皇上,當是大功一件。」

    宇文化及嘴角逸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淡淡說著:「聖上醉心道家煉丹的長生不死之術,實在教人可哂,若真有此異術,早該有長生不死之人,可是縱觀道家先賢,誰不是難逃一死。若非此書是以玄金線織成,水火不侵,我們只要隨便找人假做一本,便可瞞混過去了。」

    張士和陪笑的說著:「聖上明察暗訪十多年,始知此書落在被譽為揚州第一高手的推山手石龍手上,可笑那石龍奢望得書而不死,卻偏因此書而亡,實在諷刺之極。」

    宇文化及冷哼一聲,低聲念了石龍的名字,又望了一眼,說著:「其實長生訣固是重要,但是清理揚州更是重要,石龍也是不幸,陛下就要幸臨此城,自然要清理牛鬼蛇神,因此城中,無論石龍,還是竹花幫的殷開山,都要清除。」

    皇帝移駕而來,當然要事先

    特別是隋煬帝,他的心思是先駐關隴軍事貴族集團和及的南方(此時南方,起義軍都相對北方平靜多了),再徐徐收得舊山河,因此早有長駐之心,這個駐地當然不可輕慢了,提前派遣重臣清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個當然,不過,此二人,都是一流高手,這個……」

    「這又有何難,石龍這幾年來,不理外事,在揚州之中的實力已經大半被竹花幫吞食,因此殺得此人,我只要出手就是了,而竹花幫幫眾萬人,殷開山本身又是高手,倒真正是難以立刻清除,必須等陛下到了,以二十萬之眾,殺他如殺一狗耳,找個理由就已經足夠。」

    說到這裡,他又歎笑:「殷開山如沒有侵佔揚州,以他地位,可所謂難以動搖,連我等也難以輕易殺之,但是偏偏卻佔得此城,聖上要臨此都,此人就已動天聽,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張士和也只有賠笑,等了一會兒,宇文化及又自說著:「我必須在揚州作事,先駐紮得城中的行宮,清理人員,準備貨物,還有一道聖旨,就由你去頒布吧,你給你一條五牙大艦,你可帶上三百精兵。」

    「大人,你說的是石無忌?又或是張宣凝?」

    「正是,此人是霸刀弟子,化裝來到聖上親軍,倒也建得功勳,屢破李閥之計,聖上也記得他,有幾分才幹和詩名,想不到竟然到了南方以避禍,你去,如是他乖乖聽命,就讓他來見我,如是不肯,當場誅殺就是了。」宇文化及漫不經心的說著。

    這就是他對張宣凝的態度,雖然其實宇文化及本身也是關隴軍事貴族集團中一大塊,但是彼此其實矛盾也自重重,因此打擊李閥,他也樂觀其成。

    同樣是逼著隋煬帝去南方,但是李閥的意圖是重在地方,而宇文家的意圖卻是趁機掌得二十萬禁軍,二方面都各有意圖,在此之際,招募有才之將,也屬當然。

    由於出逃時,張宣凝隻身幾人,雖然逃到南方,聽說重建兵府,但是也不過區區一千新兵,在他想來,己方是欽差,又帶三百精兵,郡內又有呼應,就算是必要時採用強硬手段,也可拿下。

    區區一個折衝都尉,自然不要他親自前去。

    張士和立刻應了,說著:「是,總管大人,恭送總管大人。」

    此時,揚州太守等人已經跪等得急了,宇文化及冷哼一聲,等聖駕而來,揚州就是天子腳下,這等官員,哪能有權守得江都?自然不必稍有顏色,他目光如電掃了一眼,冷笑的說著:「就讓他們等一會也是理所當然。」

    話說如此,他還是下得船來,這時上百名全副戎裝的禁軍校尉,「唰」的衝入,散佈開了,封住下面所有通道。

    「欽差大人下!」一聲令下,下面的所有人都磕下頭來,高唱一聲:「萬歲!」

    然後再行三跪九叩之禮,等行禮完畢,就伏地靜聽號令。

    二月中,雖然揚州此時無雪,但是地上也沒有開凍。到處是薄霜,這行人跪在地上時間長了,就感覺寒氣衝了上來,又不敢動,當下個個面如土色。

    宇文家也曾稱帝,建周。

    北周由西魏權臣宇文泰奠定,由其子宇文覺正式建立。

    孝閔帝年幼,大權掌握在堂兄宇文護手中。九月,宇文護殺孝閔帝,立宇文毓為帝(明帝)。武成二年,宇文護又毒死明帝,立宇文為帝,是為北周武帝。建德元年,周武帝宇文殺宇文護,親掌朝政,進行了多方面的改革。

    宇文生活儉樸,諸事希求超越古人,對下嚴酷少恩,但果斷明決,耐勞苦,征伐時躬親行陣,得士卒死力。

    建德四年,他獨與齊王宇文憲等少數人策劃,力排眾議,決定伐齊並親自統軍圍攻金墉城(今河南洛陽.幾路並進,攻克平陽。圍晉陽時軍事失利,自己僅得免。其後聽從宇文「死中求生,敗中取勝」的建議,終於攻克晉陽。六年,入,滅北齊。從此擁有了黃河流域和長江上游。

    可惜的是,滅齊之後,宣政元年宇文率軍分五道伐突厥,未成行而病死。雖是病死,其實上多有可疑,而其長子宇文贇即位。不久贇讓位於子宇文闡。又兩三年,楊堅逼闡禪讓,篡周,建立隋朝。

    凝視著下面個個跪伏的官員,宇文化及又是冷哼一聲,此是大丈夫之樂啊,如非楊家篡奪了他的天下,現在就不是欽差而來,而是聖駕前來了,當年宇文熟胡討伐生胡,又認為佛家在胡中勢力太強,因此滅佛,結果身死國滅,想不到隋煬帝也同樣被佛門所厭,而走向滅亡之路。心中如此一想,他才踏步而下。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89
發表於 2010-3-18 16:41: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五十一章 欽差

    宣凝讀著手中的情報,露出一絲苦笑。

    宇文化及是在揚州下船,而張士和當時也沒有直接走,等恭送了宇文化及,補充了給養,第二日才帶著三百精兵南下傳旨,這樣的情況,當然就是瞞不過曾經在揚州建立據點的李淳風父子,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快速傳遞而來。

    這是九死一生之象。

    如果是宇文化及親來,張宣凝反覺有線生機,因為宇文化及能夠容納張宣凝,但是如是其它人等,就很危險了——收降張宣凝,對張士和沒有半點好處,因此可殺可不殺之際,如果再受得了郡守之類的惡言,情況惡化是必然的。

    唯一的好處就是張士和第一次當欽差,甚是享受這種大權在手,沿途百官侍奉的情況,因此來的速度不快。

    想到這裡,他立刻下了決心。

    六條蒙上了灰布的船,全無燈火,船內密密麻麻的臨時居住著士兵,而張宣凝和一眾手下,全部集中船頭,使夜風吹得他們的衣服獵獵作響。

    此行,來了一千二百名士兵,而原本軍營中,由於剩餘的六百士兵和候補士兵填上,已經用上了最好的武器。

    雖然五牙大艦上有三百兵力,也屬精銳,但是對上一千二百兵,還是只有死路一條,唯一的顧忌就是攻擊必須迅速,不能長時間戰鬥導致計劃洩露,也不能有大的損傷。因為這是代表欽差地船。

    李播和李淳風也在船上,正立於張宣凝身旁,張宣凝從容一笑說著:「此是到會稽城的最後一夜,一旦開啟,五十里水路就可抵會稽城。今夜我們一舉拿下,明日再裝成欽差好了,我想,郡中官員,大部應該來迎接吧!」

    「的確如此,只有如此,才可一舉拿下。」兩人望了過去,果然見到左岸數里外,一個臨時碼頭上。人聲鼎沸,顯是沿途的官員侍奉,李播久為官場,笑的說著:「我們到寅末卯初時行事(北京時間凌晨5點),此時,拜見地官員早已經回去。而也是黎明前最黑暗,最疲倦之時。再說,我們這個時候奪了此船,沿河而下,快如奔馬,此地的官員就算知道不對,也來不及報信,到了會稽城外的河流中,也差不多是上午了,當就可召見會稽城官員。一舉拿下,以免夜長夢多。」

    張宣凝點頭微笑,六船都停泊在遠處一處偏遠的地點,欽差在遠一點地點,也偶然有巡查隊在附近巡查,但是這畢竟是應付了事,因此沒有發覺隱藏的六船。

    張宣凝的目光由船上,掃看了下面的士兵,又移往兩岸,雖然在夜中。也可以看見附近的農田,心中充滿了憧憬。今日如是得勝,那會稽郡數十萬民,以及沃土上百萬畝,就盡在掌握中了。

    特別是在此時,其實沒有開墾的土地也很多,大可賞給軍民官員。

    到了半夜時分,宴會結束,各個官員回去,整個五牙巨艦開始安靜下來,李播也是高手,運功於目,可看見一些,當下歎地說:「想不到最精銳的禁軍,也不能保持戒備了啊,船上竟然沒有安排多少防衛。」

    「張士和並非正式欽差,只是替宇文化及傳旨,也許正是如此,所以才希望與禁軍同樂,多點情誼吧,畢竟現在宇文化及,掌禁軍,雖然不斷排除異己,安插人手,但是同時也在招攬和收買,張士和也是如此吧!」

    徐徐說話之中,五牙巨艦就徹底安靜了下來,再等上一些時間,李播望了望天上的星辰,看見已經有點天光了,點頭說著:「差不多了。」

    「慢船靠近,各船旅帥,聽我號令。」傳令完畢,張宣凝說著。

    低聲命令之後,六船就是靠近,但是臨到船邊之時,五牙巨艦上的警衛終於發覺了,喝著:「誰?來者是誰?」

    「殺上去!」張宣凝首先騰空而起,就在半空,破軍刀上,已經出現一道黃芒,這一撲蓄有雷霆鈞的力量。

    對面的警衛猝不及防,但是畢竟是禁軍,當下就示警。

    「鐺!」地一聲,整個船上都是一震,二個禁軍撲出,張宣凝已落到了船上,刀光一閃,二個禁軍的人頭頓時飛出,他毫不停留,閃電一樣地撲入艙內。

    才撲入,就看見一間艙房門打開,七八名禁軍,直撲了上來,他們雖然衣不蓋體,顯是剛剛爬起,但是人人悍勇如虎豹,手持各種各樣的武器直撲上來。

    張宣凝心中暗讚,果然是禁軍,當是剽悍,但是此時,他也全是不畏,直撲上去,刀光所刀,衝來的人紛紛濺血倒地,一時人仰馬翻,原來氣勢如虹的禁軍,在被亂殺數人之後,登時亂作一團。

    後面的己方軍隊,已經分成六股,各佔一個位置湧入,這能夠最大效應的發揮人數上的優勢,也第一時間切割了對方的組織,把對方分成幾個小團體。

    張宣凝連殺幾人,並不進房間,對著船艙就是連出刀來,真氣所到之處,靠近船艙的木板頓時如豆腐一樣破裂,拔回刀來,必是鮮血飛濺——以現在張宣凝地武功,沸#騰#文#學收藏木板之後的動靜當然隱瞞不過它,只要靠近木板,就可格殺,偏偏就算是五牙巨艦,船艙也極是狹小,因此所中之中,連抵抗也沒有辦法,立刻連殺十數人。

    連殺十數人,張宣凝一口真氣已盡,心知自己還差一點,沒有達到一流高手的先天境界,因此戰鬥中有一個很明顯回氣縫隙。

    才閃過一處小走廊,突然之間往後彎腰仰身。

    只聽見「嗤嗤」連聲,近十支長箭在他後仰的臉門上方數寸間閃電掠過,頓時貫入後面的木板之中,直插而進,只餘幾點箭簇留在外面。

    「原來是欽差大人?難怪在船艙中也敢發箭,不怕傷著自己人啊!」聽著後面的慘叫聲,看著自己面前二十餘個禁軍,以及中間的一個中年男子,張宣凝好整餘暇的說著,刀上黃芒徐徐亮起。

    那個中年男子一見到這刀光,頓時臉色一變:「石無忌,張宣凝?」

    「正是本人,還請欽差大人合作,或者獻上人頭!」

    「大膽,你區區一個折衝都尉,竟敢襲擊欽差,公然造反!」張士和尖聲叫著。

    後面的房門打開,又有十餘個禁軍如狼似虎的衝了過來。

    張宣凝長刀直衝,卻閃電一樣地踢出一腳,一個衝在前面的禁軍,正中胸口,胸骨碎折地聲音驚心動魄的響起,這個禁軍七孔噴血,往後拋擲,後面幾人立刻撞得人仰馬翻,個個口吐鮮血。

    邪氣已經消化大半,但是最後一團凝聚不散,很難消磨掉,雖然知道一旦消磨,大有好處,但是為了以後三次遠征的考慮,還是盡快解決,因此這一擊中,硬生生逼出大量的邪氣,這種邪氣無比惡毒,幾乎相當於半個宗師的一擊,一下子使五六個禁軍失去了戰鬥力。

    而就在這時,船上喊殺喧鬧,顯是戰鬥到了

    地步。

    張宣凝自持身穿內外雙甲,武功又到了近於第一流的境界,因此冷笑一聲,直撲上去,內力爆發之下,他的一瞬間的速度,快至肉眼難察,長刀所向,見人便殺,鮮血飛濺,數個禁軍立刻被砍殺在地。

    禁軍人人變色,偏偏這時他們都才從各房間中出來,不但武器沒有完備,就連配合也沒有準備好,但是保護欽差是他們的責任,他們也只有硬著頭皮而上。

    「噗」的一聲,張宣凝終於遇到了好手,二刀相交,張宣凝直是一搖,而那人卻連退幾步,但是卻沒有負傷,心中一驚,而就這點時間,後面的十幾個禁衛怒吼一聲,各舉長刀,配合無間的攻了上來。

    張宣凝立時壓力大增,陷入重重圍困,連殺幾人,也知道不好,當下又是冷笑一聲,「轟」的一下,木板破裂,一個房間頓時破開,二個跟上的禁軍才上前,立刻倒飛出去,倒地氣絕。

    房間比走廊還狹小,只允許二個或者三個人戰鬥,頓時禁軍的圍攻瓦解。

    「石無忌,聖上對你很是看重,也沒有要殺你,這次前來,是召見你去見駕,自有天大的富貴與你,你何必造反呢?」對面傳來了張士和的聲音。

    張宣凝啞聲一笑,瞬間調整內氣,雙目寒芒閃起,凝視著張士和,淡然說著:「欽差大人似乎當我是白癡了。不管聖上是不是有意提拔,今日我襲擊欽差,已是不赦死罪,所以只有走到底了。」

    說著,他冷笑一聲。長刀生出一股黃芒,直撲了上去。

    禁軍頓時也撲上,就在這時,上面殺聲已弱,一行人衝入,一看就知道是張宣凝的人,張士和這才真正色變,喝問:「石無忌,你帶了多少人?」

    張宣凝這次霸刀更是得心應手。所到之處,幾個禁軍紛紛倒地,聽見如此說著,頓時大笑:「欽差大人,本人帶上了一府精兵,你看怎麼樣呢?」

    說話之間。張宣凝地士兵已經撲了上來了,頓時二面格殺。禁軍紛紛倒地,當然,禁軍的反撲,也是相當可怕的,同樣數目的張宣凝軍的屍體,也一個個跌下。

    頓時形勢逆轉,張宣凝收刀不戰,冷笑地說著:「張士和,你聽著。立刻棄械投降,我可免你們死罪,如是抵抗,格殺勿論!」

    話聲才止,此處的戰鬥頓時靜下,張士和臉色大變,陰晴不定,但是慢慢的,露出了堅毅的神色:「我是宇文家的人,死是宇文家的鬼。」

    「很好。殺了他們!」雖然知道張士和的家族幾乎全部在宇文家的手中,不能反水。但是還是有點佩服他的膽氣,畢竟生死關頭啊,因此一聲令下,前後各以百人,直撲上去,禁軍拚死抵抗,但是畢竟回天無力,在一刻之後,立刻船上靜寂了下來。

    張宣凝徐徐上得甲板,五牙巨艦到底不凡,這時,岸上已經被驚動,但是卻慌忙向他們所在縣城跑去報告,想來等官員前來又查看,也差不多上午結束了。

    船徐徐開動,沿河而下,一點曙光已經露了出來。

    「突然襲擊,優勢四倍兵力,分割包圍,我方還是戰死一百零四人,還有六十人重傷,等於折損了二百,禁軍地戰鬥力,果然可怕。」張宣凝望了一眼已經割下首級的張士和,並且聽了損失報告,鬱悶的說著。

    在曙光中,張士和的人頭眼睛不閉,似是不甘心之極。

    「沒有這樣誇張,這些人等,是禁軍中的精銳,才有如此損失,禁軍經過三征高麗,其實損失很大,已經不堪當年之勇了,現在也多是新兵。」李播看了看,判斷的說著:「如是全部有此之勇,就這二十萬禁軍也可橫掃天下無人可敵了。」

    張宣凝想了想,微笑地說著:「世叔說的是。」

    這時船上,對著禁軍剝下衣服,進行一一補刀,然後將屍體拋入河中,張宣凝在上面看著,卻熟視無睹,只是望向了遼闊地大地,這時,覆蓋大地的夜空已經亮起,寬闊的江面上出奇地不見片帆只船,惟見江水滔滔,自西而東,滾流不休。

    太陽雖然沒有升起,但是已有光輝自東方亮起,照得江水霞光隱隱燦爛。

    「士兵穿上禁軍衣服,我們就以禁軍的身份去會稽城吧,你說,我們到碼頭,是不是有官員早就等待著我們呢?」張宣凝又接到了報告,笑說:「船上竟然找到了大批財富,顯是沿途搜刮而來,也有三千兩黃金呢,特別是禁軍全套武器,也算是發筆小財了。」

    又說著:「也幸虧我們夜中襲擊,使這些弩弓之類沒有發揮作用,不然的話,就算可以打下,我們也要損失一半。」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按照官場習慣,早就應該等待了,一旦船靠岸,你就可以看見幾乎全套的郡內官員,正好一網打盡。」李播笑著說著。

    再上前一小時,已經是陽光燦爛了,甲板上的血已經洗去,屍體也全部拋入河中,幸虧禁軍不是一套衣服,因此三百士兵也換上禁軍制服,而李播也精通禮儀,當下指點拿什麼旗號,站什麼位置,大體上佈置了一下。

    又過了半小時,下游五里許處赫然出現一個碼頭,見得船來,這碼頭上有幾艘船隻上前,一看見五牙大船,以及船上欽差的標誌,連忙護航,並且一個快船連忙回去,以報告碼頭上地官員。

    恩,這些水師雖然不強,也有十幾艘,正好拿下。

    張宣凝定神一看,見得其它戰船甲板上戒備森嚴,而碼頭上也有三千士兵,顯是為了保護欽差而來,心中一動,如不是提前襲擊,自己應旨而來,只怕立刻被拿下。

    就在這時,欽差船上,按照李播的指點,正式生起大旗,而對面立刻鳴鼓歡迎,各個軍民已經排列好隊伍,使整個碼頭的氣氛更為凝重。

    「靠上了!」龐大的戰艦徐徐靠上碼頭,張宣凝冷然注視,見得下面迎接欽差的音樂響起,據李播所說,按照迎接的規矩,必須到了中段,才可下碼頭,就這樣直接上去,顯是立刻會使人生疑的。

    「欽差大人到!」李播穿著欽差官服,在禁衛的護衛之下,正容而下,顯的威嚴肅穆,他本是朝廷官員,又結交重臣,氣度上完全有著欽差的樣子,幾個官員一看之下,就立刻心中就自佩服,如是張宣凝上前,這第一眼就會讓人生疑,這不是年紀地問題,而是長久形成的氣度,特殊地感覺。

    「聖旨到,眾臣民聽旨。」李播徐徐展開聖旨,聖旨在陽光下燦爛發光。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這時,無論官員還是軍隊,全部一一跪拜在地,都連頭也不敢抬起。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超級版主勳章

狀態︰ 離線
90
發表於 2010-3-18 16:42: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五十二章 一郡

    臣跪下,大批禁軍已經紛紛下船,暗中控制了各處碼個敏銳點的官員一看就覺得不妙,但是又不敢違抗,此時,聖旨已讀,當真是個個跪伏。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朕聞會稽太守陳節之,身受皇恩,被委重任,卻私建軍制,擴軍於郡,是疑於朕,而意圖謀反乎?」李播大聲宣讀著聖旨:「特命擒拿歸於朕前,以有司巡查,其它官員,皆收監查,如有違抗,以謀反論,欽此!」

    他故意以內力傳送,周圍軍民都聽的清楚。

    陳節之一聽,頓時如中雷霆,不顧在聽宣聖旨,就要大聲抬出頭來,他這樣品級的高官,當然知道程序不對,而且先傳來的消息也不是宣佈這樣的內容,就在這時,身上一麻,二個禁軍如狼似虎,將其拿下。

    其它等人,人人色變,有幾個人也發覺不對,但是稍一抬頭,就看見弩弓二百,對準了跪伏的官員,當下立刻身上背上全是冷汗。

    這種弩弓,在這樣的距離下,就算是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李播收起聖旨,同樣用上內力,冷喝著說:「六品之上,全部拿下,其它吏員,暫聽調遣,府內兵將,也復如此!」

    「胡說,聖上豈有這樣……啊!」就有一個官員突然之間跳起來,怒吼著,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幾十支弩箭就對準了,只聽「噗噗」聲不絕,他立刻身中十數箭,當場氣絕而死。

    此人正是決曹吏雲明,甚至周圍幾個官吏都遭殃了。也或死或傷。

    「違反聖旨,就是叛逆,格殺勿論!」見得官吏和軍隊都有點騷動,李播立刻大喝著,那種凜然的官威,手持聖旨高舉:「你等想抄家滅族嗎?」

    說到最後,聲色皆厲,眾人見得怒斥,見得聖旨。又見得如狼似虎地禁軍,騷動頓時平息,個個都不敢當場反抗。

    禁軍個個上前,立命在場的軍隊放下武器,在聖旨面前,各個將官面面相覷。竟然就這樣被瓦解了,等軍中和船上的士兵全部放下武器。按照一團團的分開包圍,張宣凝所屬的眾人,才舒了一口氣。

    知道整個會稽已經落到手中。

    一千組織嚴密,全副武裝地士兵,控制三千已經被分割,失去了武器的士兵,那是綽綽有餘,此時,就算有人反抗。也無濟於事了。

    「官吏先不管,囚禁起來,而軍中立刻清洗,所有正副隊正以上,全部脫離軍中,同樣囚禁,紮營以內。」張宣凝立刻上前,發號施令:「各軍以火長為單位,遷向城中,等候改編。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主公。郡中會稽郡,有會稽縣、句章縣、縣、諸暨縣四縣,其中會稽縣和句章縣已經掌控,但是縣和諸暨縣還未徹底掌控,速速以欽差名義,派兵各一百前往,立刻接管之,以免禍端。」李播這時,還沒有脫下欽差衣服,卻已經口稱「主公」。

    張宣凝眸中閃過亮光,說著:「說的是,這事我立刻辦了,還有,我們必須立刻去會稽城中,只要先入得此城,哪怕是餘下二縣反抗,也無濟於事了。」

    頓了一頓,他又說著:「你速派人去揚州,趁宇文化及還沒有發覺,將衛貞貞立刻接來,我估計有可能有一些宇文化及的監視,但是這時他還不重視與我,應該可以帶回,並且也和我的香口以及蘇爺聯繫,要他們速來,當然,除了衛貞貞,他們要的來的,就來,不來,也隨他們的意。」

    說完這個,他不由笑,石龍的事情,也許要解決了吧,但是這時,就算發生,自己也不能上前,掌控全郡,此時萬萬不可離身。

    也許,先後順序會有所變化,正因為自己和竹花幫地關係,聞消息盛怒的隋煬帝和宇文化及,只怕不單會殺了一個殷開山了事,禍及整個繡花幫,是很明顯的事情,不過,這就無所謂了。

    現在,宇文化及,聞到這個消息,必是先滅竹花幫,再來解決石龍吧,那事情又起什麼變化呢?

    當真是期待呢!

    數日之後,六艘戰船,靠上了句章港。

    張宣凝卓立在港口之中,這不但是張宣凝數日不見,就更顯的淵亭嶽峙的姿態,而是此時周圍,無論什麼人等,都自覺的將氣息臣服於他,這種感覺很是微妙,但是實際上一看就知。

    任何一個在官場幾年地人,都可以敏銳的感覺到這種氣場。

    下船地,是李播,李播此人精通權術,因此第一時間去親自接著衛貞貞過來,而不干涉張宣凝在第一時間確定其主宰者的地位。

    這是為了日後善始善終。

    卻說李播一下來,張宣凝上前:「世叔辛苦了,還請一起入座。」

    然後才又對著他身後衛貞貞,上前看著,直握於手,雖然這時風氣開放,但是還是使人注目,衛貞貞不由臉色飛紅。

    張宣凝打量著一下,溫言說著:「哎呀,一年多沒有見,你倒真正清減了,先回後面的車中吧,我和世叔還有話說。」

    衛貞貞默然點頭,就在一個侍女的引導下,坐到後面的車中,她的身後,還有她的父母家人等,而蘇爺等人,卻沒有來。

    當下問著:「其它人等呢?」

    「已經通報,但是他們等人,卻要通報竹花幫,似有怨意,沒有前來。」李播回答的說著。

    有怨意是肯定的,竹花幫以前地香主謀反,佔有一郡,自然牽連到他們,不過,這已經是無所謂了,當下說著:「人各有志,既然不來,那也算了。」

    心中卻知,這批人難逃死路,宇文化及和隋煬帝如是大怒,這批以前和他最親密的人,自然是難得逃生。

    此時,已是三月,溫度有所上升,田間也開始出現了農民,等二人上了馬車,張宣凝就低聲歎著:「我這幾日,藉著清理和分拆舊軍之機,重整了軍制,你看如何?」

    「如何重整?還請主公明示。」李播立刻略吃了一驚,說著。

    「仍舊是十人為一單位,稱隊,正職什長,但是設一伍長,作為副職,如是什長戰死,伍長當補上。」

    「這點也是正常。」什伍之制,是冷兵器時代最簡單最普遍的軍制,據說甚至上追到商朝,是最小的編制單位,稱呼發生改變,那其實是無所謂的,只是強調一個「非朝廷系統」的定義。

    「五隊為一屯,屯長為從九品,五屯為一營,一營,在軍為陪戎副尉陪戎校尉,陪戎副尉為從八品陪戎校尉為正八品,如在地方,就為縣尉,縣尉也為正八品,屬廂兵編製,平時也負責治安巡查等事,你看怎麼樣?」

    「還請主公繼續說下去。」

    「四營,一千二百人,為一衛,是郡城常守軍單位,此是地方軍制,鎮壓地方,如

    遣之要鎮,設四營為一府,是5000,一B千人,此是最高,不過,此時不一樣,我命四縣,各設一衛,又在郡城,建一府,定員5000人。」

    這樣一來,就是10000了,以一個郡的實力,建一萬人,不算很多,也不算很少,計算了下,當下就笑著:「主公明見,就按照如此來辦吧!」

    頓了一頓,又問著:「官制呢?」

    「我以三種情況來論,還請世叔指點。」

    「請主公明示。」

    「初攻下郡縣,以行軍管,各縣先立縣尉,建廂兵,管刑獄,清理反叛,多以半年為期,半年之後,情況如好,郡中駐軍,而縣中放權,任命縣令,主薄,下面又任三曹,戶曹吏,清點縣中壯丁,戶籍;田曹吏,主開墾農田,清點田畝,並且按規分配土地於將士之家;倉曹吏,主收民租,以及縣衙倉庫清點,三曹已立,等基本的戶口、土地、治安清理完畢,一年之後,可放為政管,可多增應有其它衙門職能,唯戰時,要清減而把握,不可分權而誤事,但是又必須設鄉、亭二級,以鄉老充之。」

    「田曹吏,主開墾農田,清點田畝,並且按規分配土地於將士之家?」李播聽得這些,心內吃驚,只是說著:「還請主公仔細說來!」

    「無論軍士官員,都有賞田。軍士執勤於軍,家中就可免去賦稅,如滿三年,如是作戰不利,逃了回來。當收回賦稅,並且貶為役丁,如是叛逃,奪地而全家貶為官奴,此是田曹吏與戶曹吏之責。」張宣凝咬牙冷笑的說著。

    這就是典型地坐連了,李播默然無言,心中思考是不是可行。

    「官至副屯長,家中授地30畝,屯長50。100畝,陪戎校尉150,而其它品級也是如此,此是永業田,可傳於後世,也可買賣。如戰死,由子繼承。」

    這就是賞賜了。以田地來拉攏軍士之心,而不以財富掠奪,這是非常嚴厲的一條規則:有什麼功勞,必須等你回到家鄉才能享受,或者你死了,你的家人享受。

    正因為如此,所以不但當場不必付出,減少了開支,又嚴明了軍紀。也讓所有人明白,政權在,你們的功勞都不少,政權不在,你們以前的辛苦就沒有回報了。

    督促他們出死力戰鬥。

    「除軍職之外,又以軍功五等,斬敵首一級,稱軍士,斬敵首三級,是銳士。斬敵首十級,是鄉士。願作官者,可為鄉吏,斬敵首二十級,願作官者,是為縣士,起點從九品,斬敵首五十級者,是為郡士,願作官者,是從八品武官論。」張宣凝又說著:「如查得殺民以充之,一首抵十首,功不抵罪者,立斬!」

    「軍功之上,是爵,以國士為爵號之初,國士者,斬敵軍首百級者,立授,登記入爵冊,世襲不替,授田300,不可轉讓交易,等於正七品,更有各種特權,文途得入國士者,也有,另行頒布,總之,名傳全國者,技秀於全國者,可用此爵。」

    現實中,特別是冷兵器時代,能夠殺得十人已經罕見武者,但是這個世界有武功,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武功可時代傳承,張宣凝非常期許中國出現那些類似於西方騎士家族地武學世家的存在,並且遍於天下,當然,要經過官方的認可。

    對現在混亂的武林,他是心有猜忌,誰也不知道那裡跳出來一個高手來搗亂治安,殺官造反,想起唐太宗李世民繼承了科舉制時,看著新科進士從門中魚貫而入,就得意地說:「天下英雄盡入吾轂中」,現在這個國士法,其實也是異曲同工,目的就是把武人階級,納入統治圈中,以後如是有什麼武林高手想來個「快意恩仇」,只怕立刻會被這些被收編的「國士家世」當場轟殺。

    而那些文壇之聖,或者家學淵源,或者棋藝世家等等,也可以把這級爵號給之,因此形成一個穩固的武功、文化、技術等各方面的國士世家,以求日後創造輝煌的文明。

    他深信一點,任何才藝,都是建立在一定經濟基礎和社會地位上地,經濟不必太奢侈,但是衣食無憂是最基本的條件,地位不必太高,無需事事求人,創造一個相對舒心的環境是必然,餓著肚子的奴隸來創造文化和技術,古今罕見,在整個歷史來說,更是夢囈,什麼勞動人民創造歷史,他是一點也不信。

    「以後男、子、伯、侯、公,各可世襲,田畝多少,以後再論。」這些話來,都已經考慮的差不多了,當一一說來。

    李播聽著,默默而想,許久才說:「主公所說事大,還請容我想想。」

    「也當如此,明日再談具體人事,以及縣中大戶的處置。」說到這裡,馬車也到了郡中太守府,現在已經是張宣凝地府邸了。

    李播離開,而府中親兵已經迎接而上,府中親兵先不說,其它的廚娘,管家,僕人,侍女等等,一個個集中起來。

    見到張宣凝和衛貞貞進來,這些人一起跪下:「拜見老爺,拜見夫人。」

    數十人一起跪拜,衛貞貞不由呆然,此時,她其實也不過是十九歲,又從小在小家子長大,那見過這種,當下手足無措。

    張宣凝摸著她地手,笑著說:「以後此等,都屬你來操持管制,這些人還不算什麼,以後上百上千,才是正經。」

    又笑著說著:「以後諸多事情,都由夫人來掌管,如違了家法,當嚴懲不饒。」

    雖然口中說著笑,但是他的確有此心,這些人等,不識他的厲害,如是有什麼貪污之事,也就罷了,如是不守規矩,與外人私通,傳遞機密,豈不是大害?雖有親兵調查,也難以日日防賊,目前只有多舉殺戮,讓他們知道厲害才是。

    心中已經想著怎麼樣剝皮,凌遲了,又或者養幾條巨狗,如有觸犯,可讓亂狗分屍。

    如此想著,已經有管家上前,這管家還是李播推薦,目前也只有這樣用了,這管家微微一躬,輕聲說著:「老爺,已經近午,是開宴的時候嗎?」

    「嗯,傳。」

    隨著一聲命令,一殿之中,各個廚娘,將菜餚一一取上。

    基業初創,一切都是問題,別說李世民等人了,就是李密、杜伏威、竇建德之輩,也不會有連內侍也無法放心的程度。

    真論世家,誰會為這個問題擔心呢?都是經過幾代人培養的忠誠僕人,忠心和作事都毫無問題。

    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只有慢慢在時間中考驗,提拔心腹,培養規矩,等待時間的推移,而能夠走向正規。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13 16:37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