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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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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荊柯守]大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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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六十三章 唐王

    管府,有一內院,雖然遠比不上郡城外鑒湖,但風光乎張宣凝意料之外。此時他正在內院小湖的亭子上,欣賞水清浪白,映碧盈翠的湖上風光。

    湖上光點翩翩,照之如明鏡。

    這時,已經是大業十二年十月二日了。

    雖然如此,湖邊的樹木還沒有正式落葉,保持了秋天的綠色,融入清澄的湖水,蕩漾於湖面煙霞般的薄霧,更是疑幻疑真。

    但是,此時,聽匯報的張宣凝,卻臉色極其凝重:「賊帥鄭文雅、林寶護意圖侵犯我郡,此二人在去年陷建安郡,太守楊景祥死之,想必是郡中已經食完,又要肆虐它郡了。」這其實很簡單,像這種賊軍,沒有組織力量和生產力量,只有靠掠奪來吃食,因此吃光一郡就會流串到其它郡中。

    自己獲得二郡,其實已經對附近的起義軍形成危險了,本想攻打建安郡,但是想不到竟然先發致人了,張宣凝頓時心中一驚。

    「聽說有兵三萬,真的有三萬兵力嗎?」

    「無非是卷席男女老幼,其中可戰之人不超過三千。」李播冷笑的說著:「建安郡,統縣四,戶口才一萬八千四百二十,哪可能有三萬精壯?那不就是抽調了全郡男子了嗎?」

    「太守楊景祥去年死之殉國,那其它上下官吏人等呢?」

    「或死,或被脅裹。」簡單的回答,卻說出了嚴酷的下場,其實,如果遇到有志於天下的人,這些官吏的下場應該不錯,怕就怕遇到這種亂賊起義軍。他們才不考慮什麼後果,燒殺搶劫無所不為。

    「主公,建安郡就在我們的永嘉郡附近,有此大敵,不可不防,不如趁其羽翼不豐之時,出兵滅之,相信那時,受到賊害地上下官員。地方家族,以及黎民百姓都會迎接主公大軍。」李播從容說著:「建安,宋玉泉,是當地有數家族,行辟榖,以松水自給,皆為煬帝所重,名聲很重,與會稽孔道茂、丹陽王遠知相當。臣已與之聯繫,必響應主公大軍,聯繫鄉里,擊破鄭文雅、林寶護二賊之軍。」

    「嗯,命周奉、馮遠定、丁興邦三人,各率三千軍,攻入建安郡,陳長林率水師三千策應其中。」

    「是,主公,誰為主將?」

    「不分主次。」

    見得李播一呆。又想勸說,於是就說著:「我知道不分主次,容易出問題,延誤戰機,甚至被各個擊破,但是我方又有內應。實力又遠在賊軍之上,因此才可為之,先生,我軍雖起,但是還沒有獨當一面的大將,不得不給他們這個機會歷練啊,誰強誰弱,一戰就可知了,以後大戰亂戰頻繁,怎麼可能事事我來親征呢?」

    原來是這個用意。李播估算了一下,然後就說著:「既然如此,也是正理,臣等應命。」

    「嗯,建安郡中,還有什麼人才嗎?先生可說來。」其實他心中已經有底稿了,但是這時就應該問臣,而不應該直接說來。

    直接說來,就使得主公太過重視。如是李播是忌才之人,說不定暗中就害死了。這連張宣凝也無可奈何的事情。

    「稟主公,建安郡丞李百藥,其父李德林曾任內史令,預修國史,撰有《齊史》。文帝時百藥仕太子舍人、東宮學士。襲父安平公爵,後被聖上削去爵位,遷建安郡丞。此人七歲能屬文。好學博聞,當年受文帝賞識,一時朝中奏議文告,多出自他的手筆。實是一等一的人才。」

    隋朝什麼都好,就是爵位太不值錢了,誰都是公爵,侯爵都拿不出手,但是此時張宣凝大喜,連忙說著:「此人安在?快快請來。」

    「主公,此人脅裹賊軍之中,不過主公放心,臣等會派遣高手,連同當地家族,保得其人其家,以為主公所用。」

    「大善,先生辦事,我果放心了。」想了想,又問著說:「附近還有什麼事情?」

    「據急報,東海人杜揚州、沈覓敵等作亂,眾至數萬。聖上派右御衛將軍陳稜討伐,現在還不知道結果。夜觀星像,有二枉矢出北斗魁,委曲蛇形,注於南鬥。安定人荔非世雄殺臨涇令,舉兵作亂,自號將軍。而且就在這幾天,隨駕的開府儀同三司、左衛大將軍、光祿大夫、許公宇文述病死!」李播稟告的說著。

    「宇文述死了?」張宣凝大吃一驚,又是大喜,到了這個時代,就算他對歷史不是很清楚,現在也清楚了,原因很簡單,在哪個時代,就必須熟悉當時情況,專門有人教導他現在的情況。

    對宇文述這樣整個天下都是重量級的人,當然不會忘記,情報非常仔細,甚至比歷史上記載仔細多

    人是鮮卑族,隋朝名將。其父宇文盛,位至上柱國。就驍銳,便弓馬。楊堅廢周立隋,宇文述拜右衛大將軍。

    為擊滅陳朝,統一南北,開皇九年正月十七日,宇文述率所部3人渡江,又掃平了陳吳州刺史蕭瓛和東揚州刺史蕭巖,平定三吳,日後又在楊廣奪取太子位中立有大功。因此隋煬帝並將長女南陽公主許配給宇文述地次子宇文士及,並且拜宇文述為左衛大將軍,改封許國公。宇文述更得隋煬帝的信任,一時權傾朝野,文武百官也莫敢與之相違忤,這次到江都,禁軍更是漸入其手,想不到現在就死了。

    「真是天不佑宇文家,如是此人不死,宇文家真的可能翻身重建為帝,現在,哼哼,宇文化及畢竟資歷才能相對淺薄,看來就算可以靠父親的餘蔭,以及家族勢力,把持禁軍,也是無法得心應手了。」張宣凝欣喜的說著。

    「主公說的極是,如是宇文述不死,此人真的可能擊破李子通和杜伏威部,統一南方。再收復北方呢,想不到一到江都,還沒有來得及掃平南方,他就死了,這真是天命。」李播感慨的說著:「其實,他只要晚死三年,南方只怕盡在聖上,或者宇文家手中,那局面就完全不一樣了。現在卻是自陷死地了。」

    「是啊,天命。」其實隋煬帝的想法是相當不錯地,遷移江都,有二十萬軍,又有宇文述這樣的名將,掃平南方還是很容易的,然後就可以坐南望北,統一天下,至不濟也可以割據半片江山。

    但是想不到軍隊才一遷移到江都。宇文述就死了,其實現在隋煬帝立刻遷移回洛陽,也算是來得及,但是這樣失去江都的可能性就極高了,稍一猶豫,就又來不及了,所以眼睜睜的陷在爛泥中,想走也走不了。

    這就是歷史的真相啊,真正是天命,並非人謀。

    「也是主公洪福齊天。轉移了天命,才讓此人在此節骨眼上死了,不然,我們大禍來了。」李播又是奉承,又是真心說著,的確。如是宇文述不死,掃平了李子通和杜伏威部,附近郡縣只怕一旨就會投靠,畢竟是正統,而張宣凝就會受到圍攻,只怕也難以成事了。

    這點態度,早就注意到了,張宣凝發覺自己回來後,李播父子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微妙的改變,多了一分恭謹之心。

    不過。他知道,單純這次事件,只怕並非是自己地氣數好,也許更在於李閥和其它有資格取得天下地蛟龍吧!

    畢竟如是讓隋煬帝掃平南方的話,並且洛陽和長安不失,李閥也只有找死的份。

    當然,這話他是不說的,因此笑著:「楊家氣數已盡啊,得天下者。非楊家了。」

    「正是,主公真是英明之極。」這說的是張宣凝改姓的事情:「歷來興衰。從沒有同姓繼天下之理。」

    「算了,這些就不必多說了,現在倉庫中,已經清點完畢了嗎?」

    「已經清點完畢,還請主公查看。」李播取出一張小本子,上面記錄著各種各樣地數目,畢竟這次數目大了,還是筆墨記錄準確。

    「嗯,先生作的不錯。」隨手閱讀幾頁,然後就可放下:「先生覺得我們現在,可以用兵幾年呢?」

    「主公放心,臣等控制收支,又有海貿和田產,別地不敢說,五年之內,主公儘管用兵就是,斷無財糧缺少之困,如果主公順利的話,那時只怕南方已定了,那時,就算寶藏用光,南方之財,也足夠了。」李播歎息的說著:「當年楚國公(就是楊素最後的封爵),逸群絕倫,非常之器,兵法謀略無所不精,唯缺了天時,給楊堅得了氣數,最後鬱鬱而終,但是也留下了好大遺產,今成全主公也,這真是運數。」

    頓了一頓,又說著:「主公已經奪了二郡,又得了寶藏,繼先祖先父之烈,又得了傳國玉璽,真是天命在主公,已見卷席南方之勢將成,等主公稍取數郡,就可當繼楚國公之號,稱王建制。」

    「先生認為,就應該如此了嗎?」

    「是,宇文述一死,聖上如不能在一年內掃平了李子通和杜伏威部,就徹底斷了氣數,再難復興了,此時南方無主,主公要想招攬群雄,收得先祖先父舊部,稱王是必須的,此一時,彼一時間也。」

    朱元璋「緩稱王,高築牆」,其實也是面臨當時強大的元軍而實行的權宜之計,一旦元軍在南方勢小,己方勢大,為了正名分,他也立刻稱王,以招攬豪傑,控制地方。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隋煬帝如是不能掃平李子通和杜伏威部,就等於同時失去了對南北方地

    這樣的情況下,稱王者就可得眾人投靠,真正此一時如是落了後,那倒反而失了天時。

    明白了這點,張宣凝立刻斷然說著:「等糧食一購,取下建安郡,穩固了後方,我軍立刻攻下東陽,遂安二郡,這樣地話,五郡才連成一片,形成厚實之形,真正成帝王之資,不然的話,三點連線,實在太單薄了,五郡一取,如是時機適當。我就立刻登基稱王!」

    「臣恭賀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播立刻跪下,說著。

    這一聲一落耳中,張宣凝不由深吸一口氣,沒有身臨其境,是不可能想像到這種高喊萬歲的聲音,對自己的刺激性,幾欲飄然上天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鎮靜了下來,望著四周。見得恬靜的湖面水波不興,山湖輝映,碧水籠煙,清風徐來,使人心胸開闊,耳目清新,精神暢爽,然後就撲哧一笑:「先生真是折殺我了,先生還是快請起。我們大業初建,還不到這個時候。」

    又扶上前,真誠地說著:「父親去地早,家族幾多株連,此時,也只有世叔在,哪怕我稱王,先生還是先生,我們雖然外托君臣之義,實是父子無疑。我願以武王之心,對世叔如姜太公,還請先生多多助我!」

    「臣怎敢當如此,遇明主,襄大事,垂青史。蔭妻子,興大教,滅胡夷,此是吾平生所願也,今遇主公,雖萬死不敢辭。」李播才起身,聽見這話,幾欲涕零,又深深的拜下,連聲說著。

    等了一會。君臣這種半是真心,半是權謀地互動,才算了結,不管怎麼樣,二人感情又增加一層了,氣氛也融洽起來。

    「主公,日後稱王,是不是以先祖楚國公為號呢?也正合主公以南方楚地而起事之意。」李播這才說些核心的話。

    「東海賊帥李子通,已經擁眾度淮。自號楚王,建元明政。寇江都,我們稱楚王,似是不妥當吧?」

    「這等賊軍,稱王不過是篡奪,主公何必理會。」

    「本來也是如此,只是楊氏氣數已盡,如是繼承先祖爵號,怕是難以得天命啊!」張宣凝這才說出了心中的打算。

    「那主公的意思是?」

    「我要在李淵之前,稱唐王,日後立唐朝!」他斬金截鐵的說著。

    其實,他是知道歷史的,知道唐繼隋而興,現在李淵還沒有稱唐王,自己當然要搶先佔有了,等自己勢大了,稱唐王了,影響擴大全天下,最好地情況,就是李淵不願意稱跟在屁股後面稱唐王了,這實在太丟臉了。

    不過,就算至不濟,李淵還是稱唐王,也可以南北二唐對立,爭奪氣數。

    「唐為國號嗎?」李播頓時心中一驚,呆了一下,才說著:「主公既然有意,那就按照主公之意而行之。」

    「那好,這些政事,就拜託先生了,我先去主持軍事。」

    等張宣凝離開後,內室就轉出一人,正是李淳風,他雖然年輕,也是二流到一流境界之間,剛才用道門心法潛心閉息,竟然瞞過了張宣凝,現在也低聲念著這個「唐」字,然後才苦笑地說著:「真不知主公如何知道這個唐字,這已是天機了。」

    「吾兒天資聰明,更勝於父,你看見了什麼?」

    「主公龍脈,本是我家祖父點的,經過二代,本已經潛藏,但是現在主公面上龍氣勃發,龍脈已動,顯是得了傳國玉璽而激發,白蛇更是有微露兩角,潛有爪子,已經化白蛟,既已化蛟,就可稱王,只是化蛟化龍,本貴在潛移默化,似這般速發,只怕失了溫和融匯,這次誅了空,奪玉璽,焚淨念,一舉破了北方許多氣數,端是迅雷不及掩耳,英明決斷之極,但是也說明暴虐速斷,失了寬容之心。」李淳風有點擔心的說著:「而且主公這時,精氣之盛,遠超過世人極限,近於十倍,因此命數之理,以後對主公難以有效,再得了龍氣相助,一旦成了氣候,日後斷難制衡,不知道是禍是福。」

    「你考慮的也是,不過,芶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李閥生而為蛟龍,能夠與之抗衡者,天下雖大,無非數人,但是要興我華夏,興我大教,非主公不可,為父也是別無選擇餘地。」李播想了想,歎息的說著:「再說,天下之爭,龍蛇並起,一旦涉入,非等最後決出真龍不可,半途之中,我等就是想退,也難以退出了,這叫龍戰於野,實是有進無退之理啊!」李淳風聽了,也自默然,因為的確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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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六十四章 魏征

    陽下,大船緩緩泊往碼頭,魏征一言不發,登岸入了

    在外人看來,魏征此時三十多歲,舉動之間,就自有一種氣度,顯是武功有著相當的功底,行走之間,青衣飄飄,甚有幾分仙風道骨。

    魏征沿街不徐不疾的走著,準備觀察著整個會稽郡的情況。

    敏銳的知覺,知道應邀而來,一到了會稽郡,就有人將他全面監督之下,但是心境出奇地平靜,自踏上碼頭後,他將所有的期待和擔心,均擱在一旁,剩下的只有如何欣賞著整個城市。

    碼頭區,用厚土奠實的大路,這也罷了,大路兩邊皆種植樹木,只是現在已經差不多落葉了,仔細看去,碼頭區,分為漁船區、商船區,戰艦區,秩序井然,雖然仍舊不免一些雜亂骯髒,但是至少沒有垃圾成堆,沖天的臭氣情況,也算是一等一的治理了。

    心頭暗讚,就這點,就可以知道,這個吳州總管的制度就是建立了起來,權威也開始深入地方,正常運轉了。

    為國為寇,其實無非就是權力秩序有沒有建立,能夠不能落實,觀一點就可知其本質。

    「這位先生,要去城中嗎?」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一輛騾車上來:「只要五十文錢。」

    雖然這種騾車狹窄,又不舒服,但是魏征還是點了點頭,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一塊銀牌,這是專門送來的,來者說,只要出示此牌,就可在碼頭區徵得馬車,馬車可是很罕見的東西。畢竟現在軍用馬都不夠,哪有什麼等閒馬匹用來拉車?

    但是心念著要看看情況,所以他想了想,上了這個騾車,騾車上坐著,雖然顛簸,但是也可望著四周,張宣凝入主不過一年,就算是神明降世。也不可能有什麼變化,出現什麼氣象,但是魏征也不會看這些,他只看政權的運轉情況。

    換句話說,百姓認可不認可這個政權,有沒有牴觸,命令能夠不能夠執行下去,這已經是唯一的標準了,至於什麼大治之相。誰也不會天真。

    沿途看過,交了路錢,到了城門口,魏征交了一文錢,入得了城中,到了城中,到底不一樣了,千年古城長街老,小樓處處,人來人往。顯是恢復了熱鬧,或許有幾個衙役在街道上走過,魏征眼見如此,不由歎息——民治如此,已經足夠了。

    這個張宣凝,年才十八歲。倒真正在此地站住腳,建官制,建軍制,一派崛起之相。

    而自己,已經三十六歲,自幼喪失父母,家境貧寒,但是自許熟讀經書,也同為道士,獲得了武功傳授。這次他來,不但是因為張宣凝在南方,已有幾分氣像,還有一半原因就是同為道家的源流邀請,因此自己雖然好不容易,在武陽郡丞元寶藏謀得一個不入流地書記,接到了邀請,幾度思考,還是毅然來了。

    眼見的情況。還沒有使自己失望,也希望自己不會使張宣凝失望吧!魏征如此想著。他摸著銀牌,問了路,直向總管府走了過去。

    而在總管府中,高占道和陳長林都在書齋之中,這時君臣名分已定,不過制度初建,又沒有稱王,禮儀上不必這樣麻煩。

    高占道聽罷張宣凝的問話後,就說著:「海上貿易絕不困難,只要有利可圖,商人會像螞蟻般來附,困難只是我們必須保證海域河道的安全。那我們必須有一支水師,把領地的水道置於控制之下。」

    話說,在什麼位置,只要不是太差,自然有所進益,現在的高占道,與以前一個小軍官,已經完全不同了。

    陳長林也點頭同意說著:「我方現在有二艘五牙巨艦,並且也找到了製造五牙巨艦的圖紙,只是製造一艦,耗資甚大,但是這種巨艦,又是海航必須,如是單純內地河流,倒是不必這樣奢侈,至於水手,雖然也算缺乏,但是還不是大問題所在。」

    張宣凝點頭說著:「就算我方資金充足,但是製造一艘五牙巨艦,也必須一個造船坊全力一年才能製出,我已經下令三個造船坊同時制此艦了,但是其它艦船,就無法製造了。」

    陳長林微笑的說著:「主公還請放心,如是對著沿海,或者內陸水師,這就比較簡單了,只要船匠先對舊船進行改裝,畢竟軍用民用,只有一些關鍵位置改變就可,不需一年,就可有一支可用事的水師了。」

    張宣凝舒眉笑著:「如此甚好,占道,此事就交給你了,還有,控制沿海貿易,也由你來作,我要建海運司衙門,你就兼六品海運司使好了,以後要多和海外建立貿易,並且繪得海圖來。」

    「是,多謝主公栽培,臣已明白。」高占道立刻跪下應命,現在分工很是明確,高占道掌控後勤,人事,船隻,商貿,而陳長

    水師軍事。

    就在這時,有近衛進來,下跪稟告:「總管,外面有人自稱魏征,拿了主公地銀製令牌前來了。」

    魏征啊,是你,二十四名臣,終於來了一個了,張宣凝心中一跳,閉上眸子,收攝心神,好一會才輕描淡寫的說著:「嗯,你等二人就可辦事了,你可召魏征進來。」

    「是,主公!」二人立刻退了下去。

    魏征,被隋武陽郡丞元寶藏任為書記。元寶藏舉郡歸降李密後,他又被李密任為元帥府文學參軍,專掌文書卷宗。李密失敗後,魏征隨其入關降唐,但久不見用。次年,魏征自請安撫河北,詔准後,乘驛馳至黎陽,勸李密的黎陽守將徐世績歸降唐朝。不久,竇建德攻佔黎陽,魏征被俘。竇建德失敗後,魏征又回到長安,被太子李建成引用為東宮僚屬,玄武門之變以後,此人洞察李世民脅父弒兄。家法不正,只怕萬夫所指,因此急於粉刷自己形象的機會,以性格耿直,往往據理抗爭,從不委曲求全的純臣來立足朝廷。

    其實李世民深恨此人,但是為了製造自己千古一帝的形象,不得不容納於他,下面這段話。也許在愚蠢的人看來,想必是君臣和諧,主君度量的表現,實際上,權謀之人看來,這段話實是讓人冷汗淋漓了——這實是殺機勃發,幾不能壓抑地表現。

    上嘗罷朝,怒曰:「會須殺死田舍翁!」

    後問為誰,上曰:「魏征每庭辱我。」

    後退具朝服。曰:「妾聞主明臣直:今魏征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賀!」

    雖然史書上,說「上乃悅」,但是實際上,就看魏征死後,不惜天子名聲悔去公主與魏徵長子叔玉婚約,並且推倒了親手為魏徵死後所書地墓碑,就知道李世民心中仇恨之深,如不怕一世偽君子名聲到死後暴露。只怕抄家滅族也要用了。

    雖是因為曾經推薦杜正倫和侯君集的事情而獲罪,但是這其實是太子的事情,如是英明,應該知道就算有些牽連,大體上還不關魏徵的事情,何況人也死了。再追究又有什麼意義呢?歸根到底,如是真的念得舊恩,哪能作出死後推碑的事情,無非是借題發揮,發洩心中積蓄之惡。

    以銅為鑒,可正衣冠;以古為鑒,可知興替;以人為鑒,可明得失。這句話君臣對話,雖然千古流傳,但是說到底。無非是一種歷史表面現象的意淫,只是願意這樣意淫的人太多了而已!

    不過,魏征一開始,也不是這樣地,想必此時,他也不會把自己定位成這種讓君忌恨的這種純臣吧,張宣凝如此想著,就聽見外面有人傳告:「主公,魏征來了。」

    「魏先生請進。」張宣凝不至再多想。急忙快走兩步,出了書房。再見得魏征,果然身材修長,一身青衣,神色淡淡,張宣凝連忙笑著,走下台階,拱手作禮說著:「魏先生遠道而來,我竟然不能遠迎,還望魏先生寬容。」

    其實作為未來地主君,作為一個掌二郡的總管,能夠降階而迎,已經是非常難得的榮耀了,這時魏征也沒有日後成為五家姓奴,而不得不作那種純臣的習慣,連忙上前跪倒:「魏征拜見總管。」

    「魏先生是天下名士,快快請起。」張宣凝連忙扶了上去。

    二人進了書房,謙讓了一陣,按賓主入座,侍女獻上香茗,然後便紛紛退下。

    張宣凝開口:「魏先生,聞您才學甚厚,還敢請教,不知道何所謂明君和暗君?」

    一到來,就問這個問題,魏征倒是一呆,不過他稍一沉吟,就回答的說著:「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君之所以暗者,偏信也。以前秦二世居住深宮,不見大臣,只是偏信宦官趙高,直到天下大亂以後,自己還被蒙在鼓裡;隋煬帝偏信虞世基,天下郡縣多已失守,自己也不得而知。」

    這些其實也平常,張宣凝點頭稱善,說:「就憑魏先生一言,就可以知道聖上為什麼困於江都了,你可知道,聖上連遣人馬,攻打杜伏威和李子通部,但是卻已經屢次失敗。」

    對這件事情,魏征當然明白,歎息的說著:「聖上不能剿得杜伏威和李子通部,就是坐困江都,令不出城,雖還是皇帝,實已失了天下!眼見如此,天下知機者,都知大隋氣數將盡了。」

    其實他願意出山,也是看清楚了這點,不然不到無可奈何地情況下,他是不考慮投靠造反一派地,這也是很明顯的事情。

    「魏先生,大隋得國之易,千古第一,失國之易,也是如此,這是什麼緣故呢?」張宣凝就直接問著,這時,已經是大業十二年十一月,一些真正知機的人,已經開始把隋煬帝定位在失國的地位上了。

    「

    所以登基,是憑借外戚的尊貴地位,趁主上年幼而奪得國容易,沒有經過血戰,更沒有經過清理,所以原本宗室、舊臣,都心懷不滿和惋惜,因此,實際上天下並沒有歸心。」

    「文帝用人方面也有失誤。對山東士族既用又防,罷、貶殺很多。鮮有終其天命者。增加了離心。不久,王謙和尉遲迥等謀反,這就是明證。」

    「北方貴家,都排斥漢人,熱衷於胡化。文帝一上台後立即恢復了自己的漢姓,停止了胡化,力行的漢化,對反叛舊臣、豪強大吏(胡人世家),誅夷罪退。毫不手軟。包括對自己奪取帝位有功的人,因此實際上北方貴家,都已經共同排斥於它。」

    「雖然文帝英明神武,內修制度,外撫四夷,崇尚節儉,勤理政務,物產豐盛,但是世家貴門。實已經密謀推翻了,聖上能夠上位,也無非是世家貴門的支持,以期宗室內亂於天下,等聖上殺父殺兄登基,就失了人子之望,又三征高麗,大開運河,也亂民四起,到此不可收拾。」

    「歸根到底。實是當年得國不正而留下地禍端啊!」

    魏征也不矯情,直是而談,這一大段,信口而出。

    張宣凝先是一怔,越是聽來,心下越是吃驚。到了最後,不禁目中生光,說實際地,他本來對魏征並沒有多少好感,畢竟歷史上,他幹的事情,早年就是五家姓奴,中晚年無非就是一場戲,真正是和李世民,二個演員一場戲。各取所需,大部分集中到對人君和品德上勸諫,而非天下治理上有所作為,直為了在歷史上博得一個好名聲,讓後世無知的人崇拜一下。

    但是現在看來,還真是國士!眼見縱論天下,是非得失,那種飄逸瀟灑,英姿勃發的神態。不禁大起憐愛敬慕之心,心中定位立刻就不一樣了。

    虛行之也算是一等一的人才。但是相比之下,到底還是此人勝出,果然歷史上留名青史者,都毫不簡單啊!

    當下就說著:「魏先生所說,讓我頓時大悟,魏先生真是國士也,是否來助我?」

    「總管美意,臣怎敢不同,臣魏征,拜見主公!」

    「魏先生快快請起!」張宣凝連忙扶了起來,心中思考應該給什麼官位,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快步進來,滿臉喜色,稟告的說著:「稟主公,建安城已經攻下,賊帥鄭文雅被斬殺,而林寶護投降,郡中已經大體平定!」

    「啊,如此之快,快快仔細稟告而來!」張宣凝頓時大喜,說著。

    來使也是滿臉喜色,一一快報,原來十月中,周奉、馮遠定、丁興邦三人,各率三千軍,攻入建安郡,陳長林率水師三千策應其中,所到之處,閩縣、南安縣、龍溪縣就紛紛響應,少戰一下,就落得三軍手中。

    三軍聯合進攻建安城,經過十日,內應在,城破,鄭文雅被斬殺,而林寶護投降,而斬殺鄭文雅地,卻是周奉部下的一個小兵。

    「甚好,甚好,都表現地不錯,李百藥呢?」

    「稟主公,李大人還好,上表願意歸降主公,這是表文,讓我一起帶來。」

    「甚好,甚好,實是大好,立刻按照軍功賞賜,嗯,林寶護願意投靠我軍,就先授千人統領,帶餘部到會稽,嗯,命李百藥立刻來見我!」頓了一頓,已經有了主意:「魏先生,我就任命你為建安丞代理,只等郡內平定,立授正職,如何?」

    「恭喜主公取下建安郡,主公一見我,就委於重任,臣真是惶恐之至,只是臣本是不入流之官,初到就晉陞如此,實是不敢當,李大人是本是建安丞,臣願意輔助於他,如此,臣才敢受命。」聽了這話,魏征也不由一陣暈眩,建安丞啊,在沒有太守在,就是一郡之主,雖然有個代理二字,但是也實際上差不多是憑空跳上十幾級了,真是飛黃騰達,不過,他畢竟已經三十六歲,老到經驗了,不想在體制內豎敵,當下就推辭地說著。

    現在才二郡三郡,因此太守其實是不必地,可以直轄,等日後有了五郡,就要開始設太守了,只是那時就要稱王,索性一起辦了。

    本來張宣凝的意思是,李百藥調為永嘉郡郡丞,而魏征任命為建安丞,日後先升為太守,再調入中央,現在給他這樣一說,他也覺得自己莽浪了一些,提拔的太快,當下沉吟了一下,說著:「那任你為郡主薄,先輔助李百藥,嗯,李百藥也先不必見我,先平定了郡內政治再說。」

    「是,臣恭謹領命。」這次,魏征就毫不推辭了,他深深的拜了下來,算是接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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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六十五章 關鍵

    業十二年十一月十日

    張宣凝準時從睡夢中醒來,他披衣而起,自有侍女上前穿衣洗臉,一切都已經完畢,出了庭院,就看殘餘的月光照耀在庭院之上,微瞇起眼睛,直向上看著天空。

    轉過一個院子,來到了總管府的人為的十米小丘陵上,眼前豁然開朗,雖然說這個土丘並不高,但是這個時代根本沒有高樓大廈,所以一望無際,頓時心曠神怡。

    丘陵上有一個亭子,這時,已經天濛濛亮,霞光東方,隱約之間大量的紫氣騰飛,當下張宣凝不敢怠慢,深深對著朝陽紫氣呼吸吐納,這是道家養氣采光之術。

    等到太陽已升,才停了下來,當下將吸得的紫氣納入元海,徐徐圖之,張宣凝才回到了庭院中,稍微吃點東西,就去到前面官府大堂去辦公,此時,正差不多是【辰時】的開端,按照規矩,這裡辦公,是辰時開始。

    已經見到了大批官員上得政事堂,陸續不絕,見到了張宣凝,都行跪拜大禮。

    到了政事堂,自有一批甲士親衛,隨同而行,各腰懸長刀,張宣凝用眼掃了一下,見得這時,官員都來了,雖然建了吏、戶、禮、兵、刑、工、商七部,但是實際上,主幹人員還是缺了點,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等再過一年二年,稱得王來,上下都全,自然無論中央還是地方,都整頓運轉了。

    到這個時代,才知道上朝時間,並不是後世熟悉的凌晨三點到五點就上朝。

    其實,凌晨五更上朝,是朱元璋為了勤政。而創造出來的,既然皇帝都要五更(五點)臨朝,那起床,就要凌晨四點甚至三點了,特別是要經過漫長路途到宮殿的官員,更是要提前。

    到了清朝,有點必須肯定,那就是皇帝經常凌晨三點就要起床,皇子也要三點起來讀書——其實在張宣凝看來。這純粹是犧牲身體的行為,這樣長期搞下去,身體不壞才怪!

    當然,假期也是一樣,在漢代,官員在每五天之中可以有一天不辦公,這個假日稱為「休沐」,直到現在隋代仍然奉行這一個假日。

    不過南朝梁朝曾經規定每十天之中才僅有一次的例假。記得後來唐朝奉行這一個規定。這些假日稱為旬假或旬休,在每月地十日、二十日和每月最後一天為假期。

    而為了所謂的勤政。明清時代再進一步削減假期,直到完全廢去這一類假日的規定。

    五天休息一天,對官員來說,就實在太寬容了,畢竟是公事,特別是現在軍情緊張,更是如此,那可能如此耽誤,所以,張宣凝和李播經過討論後。規定辰時初(北京時間七點正)上班,下午申時末結束(下午的五點)

    並且規定十日一休,休息日安排人員進行輪流值勤,以備不測。

    除了這些休假外,未來也準備規定節慶的假日,現在只規定冬至各放七天。中秋節放三天,到了日後,再規定其它,但是新年,規定放假十天。

    雖然在亂世,但是人情還是不可少,官員的探親假、兒子行冠禮、兒女婚禮、父母親去世、親身受業的老師去世,等等,都要安排,這些是李播的考慮的事情了。

    重要事情。照例由各主事者稟報,足足用了二個時辰,大體上這些事情,除了特殊地事情外,必須提前交上公文與政事堂和張宣凝,早已經考慮過,已經討論過,現在就是當場作出決定。

    張宣凝一邊聽著,一邊玩著一把如意。由於早就已經討論過了,大體上當場作出決定。由印璽官,以及李播簽署,就可執行,當然,這印璽,雕刻的是「吳州總管印」,傳國玉璽根本不會拿出來。

    等諸多事情都完成,就是午時開始了(上午11點),結令休息,各個官員散去,中午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等眾人離開了,張宣凝說著:「先生,還有虛先生,以及賢弟,都和我一起到內房去吧,我們先吃了中餐再說。」

    虛行之和李淳風應著,虛行之這時,掌得廠衛,現在已經晉陞到正六品廠衛統領了。

    張宣凝又對著侍從說著:「叫裡面的人,等我們一到,就自行開宴。」

    說罷,張宣凝就向裡面走,而甲士親衛,緊緊隨在張宣凝後邊,這些人都手持長刀,身穿重甲,又配有弩弓,安全上不成問題了。

    這時,倒也沒有講究什麼食不言,那是儒家盛行後的規矩,三人都是核心人員,當下就笑著用膳,但是也不過是普通,用完了就是了。

    等轉移到了書房,四人都入了座,李淳風就開始稟告軍情了:「東海人杜揚州、沈覓敵已被右御衛將軍陳稜擊破之。」

    「嗯,被擊破了。」張宣凝淡淡的回了一句。

    「揚州石龍被宇文化及親自領兵擒殺,其家族和弟子族株,據說是為了長生訣,並且已經獻給了聖上,聖上大喜,賞玉如意。」

    「嗯,我也知道了。」拖到了現在,石龍才被擒殺,其實有時間的話,早就可以安排未雨綢繆了,只是最近軍情極其緊張,佈局大事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一本長生訣而專門動用寶貴的人力物力呢?

    派點人注意,已經了不起了,長生訣而已,除了那二小強,沒有人能夠修煉,隋煬帝也不可能例外,再說,長生訣固然了不起,不過,達到宗師的人,又有幾人修煉四大奇書了?

    「宇文化及同時率禁軍,殺竹花幫主殷開山,其它幫眾也被絞殺,蘇爺一家,由我方人員保護,已經突圍而來,桂錫良和幸容也在其中。」李淳風又稟告地說著,這些人其實根本不重要。無非是和主公有點關係而已。

    「嗯,蘇爺來了,我親自設宴,就賜他國士爵,世襲不替,賞田1000畝,住宅一座,黃金一百兩,安排宣凝平淡的說著,在他的制度下,太子超品,大王超品,郡王是一品,公是二品,侯是三品,伯是四品,子是五品。男是六品,國士爵相當正七品,已經是無比優待了,這也是突出實幹的官員的品級。

    並且預計,日後還有二次晉陞,一次是他稱王時,提拔成男爵,一次是他稱帝時,提拔成子爵,子爵位比五品。日後與一郡太守相當,世襲不替,已經足夠償還當年蘇爺對他地恩惠了。

    「至於桂錫良和幸容,問他們一聲,願意當官的,先當正九品縣尉和從九品司曹。願意從軍的,就當二百五十人之正副屯長。」

    周奉現在已經是三千人之將,高占道是水軍大都督,而桂錫良和幸容現在只能從這九品開始慢慢爬,這就是從龍早晚的分別了,無非一念之差而已。

    現在這些傢伙,已經根本不在眼中,處置完了,就已經是了,他只問了一句:「你覺得竹花幫。現在還保留著多大實力?」

    「主公出自竹花幫,奪三郡自立,深為聖上忌恨,這次是下了大工夫,幾乎一網打盡,竹花幫包百有、左丘弼、童長風、顏和等其它各堂正副堂主,都被殺盡,四堂之中,唯有沈北昌(竹花幫風竹堂堂主)、駱奉(竹花幫風竹堂副堂主)保留著一些實力。邵令周雖為竹花幫軍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他所在的實力多在總堂,因此總堂滅亡,這個軍師也有名無實了。」

    「也就是竹花幫實際上已經完了?」

    「是,真論實力,所剩不過十之二三了。」

    「嗯,我知道了。」張宣凝徐徐地說著,表示這件事情就此了結,不必再討論了。

    「主公,下面是大事,請容我細細稟告,九月中,鄱陽人操師乞率眾起義,林士弘為其臣,十月,操師乞攻下鄱陽郡,自稱元興王,年號天成點。接著,賊軍又攻下了浮梁、彭澤等鄰縣,勢力擴大到三萬,並且向豫章郡進發!」李淳風稟告的說著:「聖上大恐,已經派遣了治書侍御史劉子率兵往討伐。」

    「主公,操師乞已得鄱陽郡,如再得重鎮豫章郡,立刻有與我軍分庭抗禮之勢,還請主公速速決斷!」李播嚴肅的說著。

    「先拿地圖來。」張宣凝說著,一聲令下,頓時就有近侍取來地圖,觀看上去,只見現在鄱陽郡離著張宣凝部,只隔了東陽郡,看了看,就沉聲說著:「劉子何人也?」

    「劉子系彭城人,曾任南朝齊的殿中將軍,善戰,有謀略,其下兵員也足,不可小看。」李播回答地說著。

    「嗯,聖上江都被杜伏威和李子通攔截,必須繞一大圈才能近擊江南,就先由劉子和操師乞戰吧,我方立刻要取下東陽和逐安二郡,無論劉子和操師乞誰勝誰負,都必須趁火打劫,這次由我親征。」張宣凝看了地圖,冷然說著:「如果時間來不及,也要先取下東陽郡,此戰得勝,不但東陽和逐安二郡落入我手,鄱陽郡和豫章郡都會因為先戰而空虛,直落我手,這時就可稱王了,賢弟,東陽郡有無內應?」

    「有,有袁斌一族,正好內應。」

    「此何人也?」

    「林士弘,好武功,通謀略,操師乞出身農民,性情豪爽,武力也過人,平素就有一些子弟,而當時鄱陽郡內,有個名叫袁斌的人,一直與之作對,操師乞和林士弘起事後,此人以防禦兵亂為由,倡義聚郭內居民相保守。此人甚通軍事,頗精武藝,城防工作實際上由他負責。但是畢竟組織太遲,抵禦賊軍失敗後,現已逃入東陽郡,據說他家沒有來得及逃亡地族人,已被操師乞殺之。此人還有數百人跟隨,和我方一接觸,就願意投靠我軍,可作內應。」

    袁斌和操師乞,他聽也沒有聽說過,但是他的手下林士弘卻是知道的,記得無論在歷史上,還是這個世界,都是在豫章稱帝。「楚」,因此豫章郡是肯定要攻下的,既然是林士弘稱帝,而非是操師乞,那肯定操師乞死了,無論是戰死還是內亂,起碼這支軍隊有個激烈的變化。

    張宣凝最喜歡抓住別人青黃不接的時候進行攻擊了,立刻下決心先取東陽郡,決不能讓林士弘順利地發展下去。朦朧記得,他是當年就連下九江、廬陵二郡,四郡聯成一片而稱楚帝地,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傢伙的發展也太快了吧!

    既然決心已下,張宣凝又問著:「我軍糧食足夠不?」

    「主公,秋收糧食,已經足夠大軍所用半年,只是新得了建安郡。由於賊軍肆虐,因此田產甚少,只有救濟,幸虧我方已經通過海運購得一些糧食,再加上宋師道運來第一批一萬石糧食,正可用事。」

    「嗯,我知道了,還有什麼軍情要討論的嗎?」

    「稟主公,重點監視地太原,通過急報傳來半個月前的消息。說唐國公李淵,以對付甄翟兒賊軍的名義,擴軍一萬五千,我方十數人臥底,已經順利趁著這次擴軍,為十人火長。甚至五十人隊正。」

    「嗯,李閥終於等不住了,再不起事,就要來不及了,其實討伐甄翟兒不過是幌子,關鍵還是正式擴軍準備起事了吧!」

    記得是明年大業十三年李淵起兵反隋,要起兵,自然要準備,因此今年擴軍,其實已經謹慎到底了。不過由於李閥底子厚,哪怕是今年冬天招兵,到明年夏天也差不多可以用兵了——別人的話,就難了,整頓,整編,武器和糧草,都是極花費工夫的事情。

    續觀察,保持聯繫。還有其它嗎?」

    「八月,李密入瓦崗軍。入得軍中,第一策就是取陽,結果陽取下,瓦崗軍大盛,李密因此威望大增。」

    事實上,大業七年,翟讓就在瓦崗聚眾起義。同郡地單雄信、徐世績也都前往參加,但是這時天下還沒有大亂,根本發展不起來,直到隋煬帝南遷,中原空虛後,瓦崗軍才發展起來。

    不過,瓦崗軍沒有多少人才可以見識到這點,造反了五年了,一直沒有發展,結果李密一來,一策就取下了陽。

    |v虎牢關。虎牢關以西地鞏縣有隋的大糧倉洛口倉。取得洛口倉不僅可以得到大量地糧食,而且已逼近東都洛陽,頓時,瓦崗軍聲勢大震,李密威望大增,迅速在瓦崗軍軍中站住了腳跟。

    「十月,聖上派遣名將張須阤為陽通守,鎮壓瓦崗軍,李密親自主持作戰,先讓翟讓與張須阤正面接戰,佯敗而北走。李密率精兵埋伏在陽以北的大海寺附近,張須阤緊跟翟讓十餘里,到大海寺以北地林間時,李密伏兵四起,隋軍陷入重圍。張須阤太過大意,已經戰敗被殺。」

    「啊,張須阤死了?」

    「是的,已經死了。」

    「真是天不佑聖上,隋朝,是真正氣數已盡了。」張宣凝閉目冥思,許久才徐徐地說著:「還有嗎?」

    「十月,因李密之計,殺張須陀,大敗隋軍,故翟讓命他分統一軍。李密建蒲山公營,據說軍令嚴肅,賞賜優厚,士卒樂意為他所用。」李淳風臉色有些蒼白地說著:「根據我方內間的最後消息,李密建議襲取興洛倉,開倉賑濟,擴充隊伍,然後進取東都。」

    一般來說,按照距離的不同,有一個月到數天的信息耽誤,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所以才說是最後消息。

    隋朝廷一向注重糧食的儲備,在全國很多重要地方都設有倉城儲糧。興洛倉位於洛陽只動,陽之西的洛口,乃通濟渠和黃河的交匯處,距離洛陽百里有餘乃是隋室的戰略性糧倉之一。倉城周圍二十餘里,設有三千個大窖,糧食之多,足可應付瓦崗軍數年之久,一旦得了,立刻可以擴軍數十萬,就可以真正成為有資格取得天下地主要勢力之一,難怪對局面看地清楚的在場諸人,都是臉色大變。

    張宣凝雖然早知道會這樣,但是還是徐徐吐出一口氣來,冷笑的說著:「真是了不起,李密真是世上豪傑,不過,他為人臣子,功高蓋主,看這樣的情況,少不得要弒主而立,賢弟,你已經和瓦崗軍的許多將領聯繫過了嗎?」

    「已經暗中聯繫,如李密真弒主,相信一些將領會率部投靠我軍,前提是我軍在那時,已經有足夠實力來吸引豪傑投靠。」

    「嗯,瓦崗軍崛起,李閥崛起,我軍崛起,還有其它各部也在崛起,嘿嘿,今明二年,真是到了關鍵時了,誰能先走一步,就能佔得先機。」張宣凝起身,在書房中轉了幾下,才冷笑的說著,眸中閃過了決斷之意:「我立刻親征東陽,看看到底誰能先掌天下氣數地關鍵!」

    幸虧自己還沒有取餘杭郡,餘杭郡隔離了與杜伏威部的聯繫,由於餘杭郡是沈法興地老家根本,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和杜伏威部聯合,讓其通過,因此張宣凝才可從容親征東陽郡,這就是戰略上佈局了。

    「是,主公,一切糧草已經準備完畢,只要主公一聲令下,三日之後,就可出征。」

    「紙甲已經準備完畢了嗎?」張宣凝詢問的說著,這可是重中之重。

    紙甲,是以紙和布為材料製作而成地鎧甲。主要用於中國南方步兵,因體輕,又為戰船水兵多用。

    紙甲以上半身和下半身(過膝)為主要防護部位,長度是考慮南方多沼澤、水田而設定的。紙甲的表面以娟布或紙造成,為防禦箭傷害,以3米的紙和掛裹,用以增加防護力,紙甲對防禦遠程射兵器很有效,只要超過二十米,就很可能傷而不死,但是卻抵擋不住近戰時刀、槍之類冷兵器的劈砍,不過也可以大大減少傷勢。

    本來在歷史上,《南史.齊紀下.東昏侯》就提到這種紙鎧,只是沒有大規模實行,紙甲的普及,是在唐朝懿宗前後,到了宋朝時,更成為士兵地最重要盔甲,直到後來的明朝末年,這種紙甲仍然活躍在戰場上,從未滅絕。

    前世,還沒有生病前,曾經用複印紙,裁好,16張紙片.|合,用重物壓三天,然後陰乾(要不斷翻面,不然容易變形)然後打孔,再浸油、陰乾、噴漆……就這樣做出來的甲片比木甲還具有防禦力,加工的技術難度也比較低,防水防潮。

    現在雖然沒有這樣好的紙,但是可以先將紙捶輪,疊成三寸厚,每方寸釘四個釘子,然後裁製成甲,如經雨水浸濕,銃矢難透。

    紙甲其實具有非常強的防禦力,並且還十分輕便。對於防禦遠程射擊有很好的效果,《古今兵器縱橫談》上曾經有地方官申請拿100套鐵甲交換50套優質紙甲的記載。

    以現在的技術條件,製造這種紙甲,只是沒有人想到,一想就可以造出,唯是消耗桐油而已,因此李播才如此得意笑著說:「臣已造一萬套,都已有桐油所透,並且每月能夠出二千套。」

    這種紙甲可以製成式樣,沒有看見地人是無法相信上萬人穿一模一樣的盔甲所帶來地威懾力量和實際的防禦力量,難怪李播如此得意。

    張宣凝點頭,就此一項,就可以抵上五萬雄兵,現在真正是大事已備,只等著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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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六十六章 機運

    業十二年十一月二十日,中午,於東陽郡城下,張宣久,立住馬頭,回首對著眾將說著:「東陽郡到底是郡城,已有防備,看來還是需得血戰。」

    至於縣城,在這種規模數萬的戰爭中,基本上是沒有多大效果的,一日就平,或者連戰也不戰就投降,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眾將也各自點頭,林寶護和苗海潮二人卻是對視了一眼,上前說著:「末將自投靠主公,還沒有建的一功,還請主公許我上前為先鋒。」

    此二人,都是悍勇善戰之人,特別是苗海潮更是如此,不然也不可能轉戰天下,現在二人都是千人之將,都想努力表現自己忠誠,並且陞官晉爵,當下都連忙請命。

    張宣凝大喜,說著:「好,二位將軍忠勇可嘉,我也必不吝嗇封賞。」

    回到了軍中,張宣凝處於中陣核心,軍容鼎盛,身穿紙甲的張宣凝軍,直接戰鬥人員是三萬,役丁是一萬,因此足足有四萬人,把整個城市都包圍住了。

    中軍布在城外的一個丘陵上,核心人員是八百騎兵,一千甲士,這是張宣凝的近衛軍,外面是一萬大軍。

    張宣凝也不多說,直接下令說著:「周奉率本部五千,攻東門,馮遠定率本部五千攻西門,丁興邦率本部五千攻北門,本帥居中攻南門,林寶護和苗海潮受我直接節制,各將立刻歸於本隊,等包圍之勢完成,見得我中軍大旗搖動,就一起引軍而攻,今日必下郡城。首登城門者,功第一,升一級,賞銀五十兩。有敢退者,後隊斬前隊,士卒退,校尉斬之,校尉退,大將斬之。大將退,我必斬之。」

    之所以這樣嚴酷,是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拖的時間長了,就耽誤了戰機,如果真的給操師乞和林士弘緩衝之機,站住了腳跟,自己說不定一二年都必須和他在南方糾纏,這樣的話。自己就必失天下。

    因此說話之間,聲色皆厲,隨著命令,頓時戰鼓敲響。

    眾將凜然受命,各自不多時,各陣就運動到了各自位,各自派人通告完成,稍過,就見中軍大旗搖動,頓時。四萬人齊聲吶喊,一起攻來。

    投石機,推車,雲梯,擂木戰車,都各以數百。轟然而上。

    有著楊公寶藏的支持,大量人力被喚起,製造工具,積蓄而發,就在這時。

    雖然這種已經接近竭澤而漁的濫用民力,但是為了爭取戰機,還是不得不而為之,但是只要再連取數郡,人力和物力就平衡了。

    爭霸天下,就在於先機。如逆流而上。

    吶喊聲中,分佈在長達一里地牆頭上,以百計的投石機彈起的巨石,雨點一樣向著郡城砸了上去,一時間,城上一片慘叫,慘烈之極。

    攻城正式開始了。

    頓時,刀光劍影,喊殺連天。

    上面的郡兵將積蓄的大石滾木打了下來。從十餘米的牆下砸下,除了撞車可稍微阻擋一下外。盾牌之類的根本無法抵抗,一旦被打中,頓時血肉橫飛。

    一時間,第一批攻上去的士兵死傷纍纍,慘呼聲不絕於耳,又大石和滾木之後,又有盾大量箭雨,直瀉而下。

    張宣凝冷然說著:「不要暫停,郡中不可能準備許多大石巨木,箭樓推上前,弓箭手上去與之對射。」

    這種箭樓,只製造了二十八輛,其它三門各分配了六輛,高十餘米,有著專擋箭矢的厚木板,每箭樓可有十名箭手,只要抵達適當距離,便向城頭髮箭,殺傷城上地守軍,掩護其它人的進攻。

    頓時,一聲令下,中軍的十個箭樓車開始推進,迅速移到了城門附近二十米的距離,這是牆上巨石滾木所不能達的距離,然後開始連射。

    頓時,百個箭手開始封鎖大門附近的空間,郡兵也紛紛倒下。

    軍令如山,經過整練的士兵,不顧鋪天蓋地的飛石強矢,也不理身邊受傷同伴的痛呼,只管拚死上前,架起雲梯向前攻去,前面一人倒下,後面立時有兩人補上。其攻勢幾如波濤洶湧。

    作戰無時間,城內城外,火箭之處,就冒起數十股濃煙,雖然有著箭樓地封鎖,張軍捨死忘生的攻擊,甚至多次登上城牆,但是郡兵卻是組成血肉的長城,拚死頑抗。

    酣戰多時,日漸落山,苗海潮臉色鐵青,他的一千部隊已經在屢攻不下下傷亡近半,當下發了狠性,穿著重甲,持了一把長刀,親自登上一架雲梯猛攀而上。

    周圍的箭樓頓時明白,連連發射,意圖掃清這片區域的敵方箭手,但是敵方箭手雖然紛紛中箭翻倒,大聲慘叫,但是還有零星人等,對著攀爬中的苗海潮發射,苗海潮大聲

    聲震全場,舉刀相格。

    雖然連格數箭,但是還是身中數箭,不過盔甲在身,得以入中不深,只見他迅速快速,直撲而上,後面他的親兵,更是捨身忘死,直跟而上。

    轉眼之間,衝了上去,刀光所到,牆上數個士兵轟然而倒,苗海潮猛然翻身而上。

    就在這時,城下上萬人,一齊喝采,使人震耳欲聾。

    苗海潮長刀所到,見人便斬,手下沒有一合之將,而他的親兵有蜂擁而上。

    就在這時,城上突然之間發出一種有規律和節奏的異音,這是一種戰鼓,隨著戰鼓,一批敵軍蜂擁而上,頓時,苗海潮所在地點被包圍住。

    「敵軍投入預備役了。」張宣凝冷然說著,眼睛一眼也不閃地直望上前。

    眼前城上廝殺,血肉橫飛,所有的一切,無論權力、富貴、美女,在這一瞬間,都已經消去,就只有赤裸裸的刀鋒和生死,心中不由奮起萬丈豪情。直欲上前,身在其中,體會生死一線的那最濃烈的境界。

    但是轉眼之間,他啞然失笑,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思想,來到這個世界快四年了,自己終於融和到這個世界,有著武者地覺悟,而不僅僅是那種安全主義者。

    不過。就算在這個世界,自己身為主君,也不應該親自上陣了,卻見苗海潮如猛虎出柙,在敵人的刀戈劍海內來回衝殺,敵人紛紛倒斃,鮮血直噴飛上半空,這時他身邊的親兵,已經只剩數十了。

    苗海潮戰到最後。見得人越來越多,也知道不好,不得不向後退去,周圍的親兵拚命上前,為主將獲得生機,苗海潮跳下城牆,在雲梯上一點,就要落下,突然之間,一根長矛驀地破空而至。閃電一樣直刺而下。

    顯是郡中高手的攻擊。

    凡是見得的眾人,都一瞬間閉住呼吸,卻見苗海潮在空中大喝一聲,硬生生一格,他在空中滾個跟頭,卻還是落在地上。

    張宣凝舒了一口氣。這時根本不可能號令苗海潮下來,因為一旦號令,整個攻勢就中斷了,就會給予郡兵喘息之機,現在他能夠自己下來,就是大幸,勝負是兵家常事,自己不會傻到責備於他。

    「繼續攻擊,分批上前,不要有任何停滯!」張宣凝發出號令。

    已經疲倦的一批退下。往後撤去,讓新力軍作新一波的強大攻勢。

    這時,城牆內外,已經屍骸遍地,這幾個時辰,慘烈的攻城戰,已經使數千人傷亡。

    只有身臨其境,才知道這種現象極為慘烈,事實上。一般這種規模地攻城戰,一天傷亡二千人就了不起了。圍城而戰幾乎是半個月,甚至幾個月地事情。

    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張宣凝軍經過嚴格訓練,在軍令下前赴後繼,而郡兵又極為頑強,才能出現。

    日落山頭,廣闊的城野火光點點,漫無邊際。

    戰鼓號角齊鳴,馬蹄車輪聲,響徹天地,攻城戰鬥繼續不息。

    隨軍的李淳風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時,才沉聲說著:「東陽郡內的情況很不正常,一般情況下,郡軍絕無這等抵抗之力,我懷疑是正巧遇到了隋軍精銳調遣而到這裡,才有這樣的硬仗可打。」

    就在這時,夜中吹來一陣狂風,吹得各人衣衫飄揚。

    張宣凝仰首望天,只見烏雲疾走,徐徐的說著:「我也如此想,我們連擴三郡,朝廷不能沒有反應,雖然江都郡到會稽郡,被隔離了,但是朝廷也會繞路調遣軍隊,包圍於我,別說圍剿殲滅,至少先必攻擊於我,使我無法再擴張,現在我們正好遇到了。」

    頓了一頓,他又冷笑的說著:「我有一個感覺,等會要下大雨,雖然冬雨很少,但是今夜肯定有,而且,如果我退兵的話,不但攻打東陽郡前功盡棄,甚至可能很可能重重地吃個虧。」

    李淳風身體一震,望向夜空:「主公地意思是?」

    「敵人有援軍。」

    話猶未已,豆大的雨點照頭打來,由疏轉密,不片刻變作大雨,數萬火把,大部分熄滅,只有受到保護地一些火把還亮著,張宣凝冷笑的說著:「繼續攻擊,我們看不見,他們也看不見!」

    「主公,夜戰極不易,而且,冬雨淋著,士兵都會生病。」李淳風不得不提醒著說。

    「哼,調我近衛軍騎兵,負責警戒,五十里之內不許有其它軍隊靠近,其它軍隊,跟我繼續攻擊,我中軍親自上。」張宣凝咬著牙,發出了命令。

    在雨水之中,還沒有戰鬥的最後一批中軍五千人,轟然而上,發起了夜戰。

    整個天地都被雨點包圍,顯得特別狂暴和冰冷無情。雨水從張宣凝的

    灑下,每根頭髮,每點衣服,都在淌水,寒冷直透心

    幸虧這時是十一月,還不算太冷,也幸虧這裡是南方,溫度到底不一樣,如果在北方,這樣的情況根本無法繼續作戰。

    張宣凝眼見最後一批生力軍衝了上去,目無表情,如果連這批軍隊也無法破城,自己就連夜退兵,直到離會稽郡最近的永康縣城。

    因為自己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冬雨戰鬥的後遺症。起碼必須半個月才能修養好,這還是準備好各種各樣過冬物資地情況下。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南門廝殺之聲響起,猛然之間,南門竟然大開。

    「是袁斌,他終於動手了。」

    「騎兵,跟我衝上去。」張宣凝當機立斷,策馬直衝。這時剩餘三百親騎,立刻跟了下去,直撲城門,策馬的速度是何等之快,三百米距離,只有二分鐘而已。

    趕到了城門,只見城門戰的真烈,到處是屍體,包圍地有近七八百人。而中間拚死抵抗,守衛大門的人,只有上百了,眼見騎兵衝來,他們連聲歡呼。

    張宣凝在門口停下,就算在這個時候,他還謹慎從事,不肯入門,而三百親騎衝入,一時馬蹄衝奔的聲音。震動著整個戰場,剎那間就衝開了重重敵軍,而穿透而出。

    這時,其它軍隊雖然因為夜色,耽誤了,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不斷以數百規模湧入,張宣凝頓覺壓力大減,眼見大批軍隊湧入城中,就知道此城已下,不由大笑。

    聲震城門。

    城門一破,頓時城內大亂,拚殺到現在地郡兵鬥志瓦解,軍心頓時崩潰。張軍一波又一波的殺了進去,沒有多少時間,甚至其它三門也破開。所謂土崩瓦解之勢,便是如今的景象了。

    這時,是誰都明白,大局已定,因此郡兵紛紛出現了投降的勢頭,沒有多少時間,在南門一處掃清楚了,在重兵的護衛下,張宣凝登上南門的城樓。

    「命令。凡棄刃解甲者,一律免死!」

    「命令。各部騎兵都出,注意截擊殘敵,不要讓他們趁夜潛逃。」

    「命令,立刻清理出房屋出來,燒水,制薑湯,治療傷兵,並且準備干衣服和食物。」

    「命令,我近衛軍,立刻進入最強警戒狀態,隨時準備應對外來地襲擊。」

    一邊的李淳風聽著,前三道命令,是非常正常的,第四道命令就實在是謹慎之極,哪怕這時有軍正巧前來,趁著攻擊,也無濟於事了。

    這時,冬雨寒冷,城又破了,郡軍上下皆已沒了戰意,聽得張軍勸降,果然紛紛棄甲歸順,只有少數反抗,還在據牢固點而繼續戰鬥,不過基本整個郡城,就已盡入張軍掌握之中。

    這時,全軍上下,一一歸隊,換衣服,喝薑湯,同時,還必須派出人員,清計繳獲、收容俘虜,重新部署防務,這些事情,起碼要忙過今夜,甚至明天一天。

    才過了片刻,就有報告前來,說發覺了敵軍,張宣凝連忙上前,發覺外面大概是一千人,但是清一式都是騎兵。

    此時城上有遮蓋地點的城樓,火把多多,映得兵器爍爍生輝,更添殺伐地氣氛。

    見得城市已下,而且城中戰鬥已經基本平息,再加上近衛軍七百多騎騎兵,和一千甲兵嚴陣以待,這支軍隊沒有攻擊,徐徐後退百米,又不退走。

    張宣凝望著他們,冷笑,說來也奇怪,這支軍隊後退之後,沒有多少時間,大雨就慢慢轉小,沒有多少時間,甚至露出了月亮來。

    「如果我軍遲上半個時辰,或者沒有警備,你說這一千騎沖營,會有什麼下場呢?」張宣凝問著。

    「我軍雖有三萬,這時都已經疲憊不堪,再加上傷亡大概六千之數,雖然有紙甲,日後可以康復四千士兵,但是此時,已經不能作戰,如給這一千騎兵破軍而入,只怕全軍崩潰,三萬軍一夜瓦解。」李淳風嚴肅的說著,然後向張宣凝說著:「如果此城還在戰鬥,就算中軍警備,也要受到巨大損失,主公英明神武,深掌生死存亡之機,得大氣數,大機運,臣心服口服,天下必是主公的天下。」

    張宣凝哈哈大笑,然後說著:「給我盡快摸清楚城中情況,再給我查知,這支隊伍到底是誰,怎麼來的。」

    「是,主公!」李淳風應著。

    就在這時,下面騎兵出來一員大將,上前喊著:「我是羅士信,你是何人?城中秦瓊,是否被你拿下了?」聽了這話,張宣凝頓時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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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六十七章 得將

    瓊,字叔寶,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以勇猛彪悍著隋朝來護兒部將,後隨張須陀討伐李密。兵敗,張須陀戰死,秦叔寶歸裴仁基部下,又隨裴投降李密,得到重用,被任用為帳內驃騎。李密失敗後,投降王世充,後同程知節等人一起投唐,被分配到秦王李世民帳下。

    羅士信,張須陀屬下一員戰將,勇武過人,因一舉擊潰齊郡長白山王薄、左才相、孟讓等率領的農民起義軍而成名,頗受張須陀器重。後隨張須陀鎮壓李密領導的瓦崗軍,兵敗,張須陀被殺,羅士信隨同裴仁基等歸降瓦崗軍,被授以總管之職。瓦崗軍失敗後,不久,率所部千餘人降唐,被拜為陝州道行軍總管。

    這些信息立刻記起,張宣凝從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二將,按照歷史來說,他們二人都是張須舵手下勇將悍將,張須陀戰死後,歸於裴仁基,一起投靠瓦崗軍,怎麼會來這裡呢?

    想到這裡,張宣凝立刻說著:「原來叔寶兄在城中,難怪讓我吃了一個好大虧,傳令下去,如是有將是秦瓊者,先不要殺了。」

    這聲音清晰,立刻傳到了周圍所有人的耳朵中。

    李淳風當然知道應該怎麼樣辦,他恭謹的說著:「是,臣這就親自去辦。」

    說完,他就下了城門,帶著數騎,向裡面而去。

    果然,在月光下,聽了這話,羅士信臉色一緩,羅士信和秦瓊,都是齊州歷城人。二人是同鄉,又同在張須舵手下作戰,關係當然不同。

    張宣凝見此,一笑,然後就從南門而下,令人開了城門,出得城門,直在平地上與之對看,大軍等在後面。只有二十個親兵上前,張宣凝笑著拱手作禮:「士信兄,等叔寶兄過來,有段時間,何不過來說話,這樣也清楚一些。」

    如果沒有防備,羅士信一千騎的確可以製造大麻煩,但是這時,已經有了防備。又有城守,七百餘騎,一千甲士跟隨,帶有弩弓,羅士信這一千騎,真要衝上,也不過是死路一條罷了。

    目光掃過眾兵,並且看到了弩弓,羅士信臉色微微一變,冷哼一聲。他也帶著二十親兵上前,自有木墩二個端上,讓二人都坐下了。

    等到靠到近來,張宣凝就歎息的說著:「士信兄勇武過人,我一向佩服,特別是截擊盧明月十萬軍時。你和叔寶兄只帶數百兵,就敢於突襲敵軍的大營,營門緊閉,二位躍上敵軍的望樓,各殺敵數人,敵營大亂。兩人打開營門,率領部隊突入大營攻擊,縱火焚燬了敵軍三十多座營寨,煙火沖天。盧明月因此大敗,士信兄和叔寶兄。正是當世難得的少年英雄啊!」

    就在這時,羅士信也不過二十歲,那時只有十六七歲吧,就作出這種大事,端是當得了少年英雄地稱號!

    說著,他隨口取來親兵的一個羊皮壺,直喝了幾口,就遞了過去:「冬雨甚寒,士信兄喝上幾口吧!」

    羅士信細細打量。張宣凝的確只有十八歲的模樣,甚至由於白皙。還顯的嫩生一點,但是就坐在那裡,卻真正有一種卓立不凡,淵停嶽峙,深不可測的氣度,教人心折。

    更重要的是,他眼如點漆,剛才說話之間,滿是緬懷敬慕的神色,讓人毫不懷疑這的確出於真心,遞過來地羊皮壺,區區一個動作,也極是從容自在,舉手投足,均是那麼完美無瑕,使人永久難忘。

    羅士信心中大懍,知道張宣凝的確是第一流的高手,頓時把鉗制於他的一絲想法全部拋棄了,而且他甚至有著原本張須陀也難以達到的凜然大器,無論外貌、風度、氣魄,均能教人心折。

    羅士信接著羊皮壺,大口喝著,讓熾熱的酒入得肚中,眼神卻如刀鋒:「論得少年英雄,天下還有誰能夠比得上石都尉呢?文才詩句,天下聞名,建功立業,聖上親封,才十七歲就當上正五品折衝都尉,今年連取四郡,擁兵數萬,當真是無人可及!」

    說到這裡,他不由情緒激動,聲色皆厲。

    張宣凝默然半晌,臉色平靜,眸中亮起精光,透出哀傷不平的神色,低聲的說著:「我知道你怨我。身負聖恩,卻不投靠聖上,可你不知道內情。」

    羅士信雙目寒芒一閃,仔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後,說著:「石都尉,有何內情,不說說來,以現在石都尉身份,以你實力,如果能夠棄暗投明,相信聖上絕對不會追究,反而大會封賞,我等也願意在石都尉帳下效命。」

    他是何等聰明人,當然知道暗中張宣凝的招攬之意,說來,論官職,二人不過六品,都在張宣凝之下。

    張宣凝眸子射出銳利懾人地異芒,沉聲說著:「

    為安川縣代理縣令時,李居道積蓄兵甲,刺殺上官,此得罪了李閥,在雁門時,我忠心衛國,一月斬殺突厥數百,被提拔成正五品折衝都尉,但是轉眼前,就受到李閥埋伏格殺,聖上竟然也聽之任之,豈不讓我心寒?」

    羅士信也聽說此事,他沉聲說著:「此事聖上未必知道,而且當時李閥勢大,聖上就算有什麼不是,也是迫於無奈,怎可生怨望之心?」

    今回輪到張宣凝苦笑:「如果就單是這事,我也就忍了,但是你可知,我父是誰?」

    沒有等他回答,就說著:「我祖是楊素,我父是楊玄感,我當時生死一線時,就是因為我父世交李播救我,才得以脫身,並且在舊部幫助之下,得以一年內佔有四郡,聖上已知內情,你覺得他會容忍於我?」

    「就算聖上容忍,相助於我的臣子部屬怎麼辦?等待日後清算?再說,我時到現在,佔有四郡,兵力數萬。真是成事之時,聖上又能夠給予我這等地位?」張宣凝直接說白了,說明了。

    「說來說去,還是無非了狼子野心!」這樣說白了,羅士信反而無話可說,他倒不知道這事,因此這二個名字,立刻使他感受到壓迫。

    楊素,在這時。地位極高,幾與宰相平等,功名蓋世,威名所至,幾壓倒四大門閥,連羅士信也不自覺的產生這種心理:「難怪張宣凝如此成事,竟然是楊素的孫子!」

    古代極講究家世,一念如此,雖然英雄了得。也受影響,頓時眼光就完全不一樣,本想喝罵,竟然說不出口,只是如此說上一句。

    「也不僅僅如此,三皇五帝,夏商周千年,秦漢五百年,晉時五胡亂華,我華夏衣冠幾欲淪陷。胡人當道,現在天下大亂,真是撥亂反正之時,我繼承二祖之烈,必行此事,這番話我一向只藏在心內。從沒有向人傾吐,今天見到士信兄,卻情不自禁說了出來,連自己都感到奇怪。」

    羅士信默然,他心中一陣溫暖,又是一陣寒冷,因為憑敏銳的感覺告訴他,張宣凝說這番話時,是真情流露,斷無虛假。但是就是這樣,才是可怕,讓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是虛是實。

    這次見面,當真是大出預料之外。

    頓了一頓,張宣凝又說著:「二位本來是張將軍部下,為何到這裡?」

    既然秦瓊已敗,遲早可以知道。這倒不是秘密了,羅士信就信口說著:「你佔有三郡。張帥(張須陀)討伐瓦崗軍時,將我二人調到此東陽郡,秦瓊先來,我押送一批糧草,遲來一些,想不到短短一月,將軍就戰死,而郡城已破。」

    說到這裡,已經有黯然之意,張宣凝眼見如此,知道他心中動搖,因此就說著:「此時,聖上已困江都,瓦崗軍勢大,五十萬之眾,逼近洛陽,南北已經切斷,張將軍又死,何人能夠挽回局面?你可知道,李閥也已經招兵買馬,就在近期起事,南北都亂,聖上這時,實已失天下,二位是世上豪傑,現在不過區區六品官職,如是能夠助我,我必封二位為一郡守備,還請士信兄多多考慮才是。」

    羅士信不悅的說:「我蒙朝廷之恩,豈是這種人?」

    張宣凝歎著:「我明白你們地心情,但是事實上,對你有恩者,是張帥,而非聖上,再說,你十四歲就跟張帥,南征北討,自大業六年開始,就與各地義軍廝殺,破敵無數,但是不覺得越是圍剿,越是多嗎?這實是聖上失德,天必厭之啊!」

    羅士信猛地起立,虎軀挺直,雙目寒芒閃動,凝望著張宣凝,沉聲說著:「你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但是我如不肯呢?」

    「當今天下,四分五裂,戰禍連綿,最終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我等有志之士,必使天下重歸一統。此是天下大義,私人的情份都該擱置一旁。士信兄如執意不肯,我亦無話可說,爭霸天下,本只有逆流而上,生死不計,我們如是分列二陣,也只有以死相爭,不過士信兄少年英雄,今日我不想與之敵對,只有恭送出城,等日後再戰了。」張宣凝露出了遺憾地神色,其實這時,三萬軍疲憊不堪,根本拿不下,這只是順水人情。

    「秦瓊呢?」

    「叔寶兄既是我的俘虜,當問是降否,如是不降,只有殺了,你和叔寶兄都是天下豪傑,我為天下計,怎麼也不可能放虎歸山,只有如此處置了,爭奪天下,本是如此,還請士信兄切怨我!」張宣凝淡淡的說著,但是誰也知道,這「殺了」二字,卻是半點也沒有虛假的。

    聽了這話,羅士信目光落在身後郡城之處,雙眼寒芒一閃,許久才歎著說:「總管雖然說話無情,

    真實是奪取天下的必要手段,我竟生不出怨恨之心,我先和秦瓊見得一面。」

    張宣凝欣然說著:「這個當然。」

    沒有多少時間,果然李淳風前來,二個親兵抬著塊門板,門板上架起一人,離十米而停,羅士信心知對方絕對不會允許他當場搶人,卻自己大步走過去,眼睛一看。果然臥著地那人便是秦瓊,背上蓋著一件衣服,已經被鮮血滲透,人早已經昏過去了,羅士信輕輕撩起,往下面看去,卻見身上十幾處創口,雖然熬上藥,但是還是觸目驚心。

    「秦建節尉。果是勇武,在城已破,大勢已去地情況下,還是據守太守府,死戰不退,如非我去的早,只怕已經亂刀分屍了。」李淳風說著。

    聽了這話,羅士信當時就眼淚落下了,他擦了擦。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好一會後睜開說著:「總管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我有一事想問總管。」

    「士信兄儘管說來。」

    「總管是楚國公(楊素)孫子,不知是不是已經得了楊公寶藏?」問著,他眼睛都沒有眨,眸中生出寒光來。

    「這本是絕密,不過既然士信兄問起,我自然不會隱瞞,不錯。楊公寶藏已經在我手上,因此才可整軍作戰,不遜色於任何門閥。」張宣凝沉聲說著。

    聽了這話,羅士信容色一黯,天下一直相傳,能得和氏璧或楊公寶藏者。將為未來的真命天子,雖然傳國玉璽他並不知道也落在張宣凝手中,但是得了楊公寶藏,已經令他感覺到吃驚了,不但有實質地作用,更有無可替代的象徵意義。

    只要在合適的情況下一公佈,那些小股義軍,以及附近弱一點的郡縣,都可能不戰而降,這種意義是非常巨大地。能夠在張宣凝身上籠罩一層天命的光環。

    而張宣凝,這二年來,已經以鐵般地事實證明了他不但是一代武學奇材,十八歲就晉陞一流高手的境界,更是一個文武皆備的君主,現在給他成功將楊公寶藏據為己有,能夠和他匹敵地人的確不多。

    也就是這時,李淳風上前,說著:「士信兄。主公不但已經取了楊公寶藏,而且已經奪了四郡。論兵力來說,雖然不及瓦崗軍,但是洛陽城高堅固,王世充也是一代將才,瓦崗軍再難奪下,現在天下,建官稱制,又有幾人呢?而且,你可知道,我方和宋閥已有聯繫,主公正想向宋缺求親呢!」

    這時,李閥還沒有崛起,可以不論。

    瓦崗軍還是翟讓主事,李密還沒有奪權,沒有李密這個八柱國世家公爵主持,瓦崗軍就脫離不了草莽賊軍的定位,因此也不是好投靠對象。

    算來算去,的確只有張宣凝大有天下之像,特別是宋閥這句話,徹底使羅士信心驚,宋閥是四大門閥之一,自許漢族正統,是有很大可能支持張宣凝,這樣的話,真是勢大了。

    李淳風對他地反應大感滿意,油然說著:「再說,東陽郡失,秦瓊被我方拿下,士信兄就算回去,也難逃大罪,不如歸屬主公,主公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士信兄如來,日後必等公侯之封,留名青史!」

    張宣凝上前,深深拱手作禮:「還請士信兄助我!」

    羅士信望向二人,他本在猶豫,得了如此台階,當下就說著:「總管如此盛情,我怎敢不從,臣羅士信,拜見主公!」

    頓時,他推山倒玉一樣,跪在地上,行三拜九磕地君臣大禮。

    他如此,他身後的一千騎兵面面相覷,稍一遲疑,也各自翻身下馬,下拜:「拜見主公!」

    張宣凝心中大喜,連忙伸出手來扶上,說著:「有士信助我,天下可定也!」

    頓了一頓,又說著:「城外冬寒,既已歸我,那就入得城來吧,不過城中還在整頓,士信地騎兵,都是隋衣,怕惹誤會,還是就和我親軍一起,住於這南門樓格,至於叔寶,他傷重,耐不得寒,送於太守府療養,你看如何?」

    他當然不會立刻就相信羅士信,如果隨意放得入城,一旦事變就不得了,因此現在放這千人和自己地一千八百軍一起,有心戒備之下,就算羅士信想突襲,也佔不了便宜,一旦天亮,城中整頓完畢,自己二萬五千軍恢復一些戰鬥力,這一千騎兵,也就可以控制了,而秦瓊也必須重新送到太守府看管和治療起來。

    既已經拜得了主公,關係就立刻不一樣,羅士信恭謹說著:「既是主公之意,臣自當奉行無誤。」說完,他就令身後千人,卸下盔甲,以示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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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六十八章 破賊

    華蓋、旌旗、鐵騎,浩蕩成行,前面由俘虜的郡內官道。

    前四十人的騎士,中四十人,後四十人,列成長形,人人手持長盾,手提長矛,既可衝刺,又可作擲擊之用。

    羅士信手穿一副嶄新的盔甲,又披著紅披風,騎著一頭白色駿馬,在中心而過,沿途街道所見,二邊軍民,數萬人,全部俯首,高喊:「拜見羅將軍!」

    聲震全城,榮耀一時無二,這就是誇將了。

    在一處高樓之上,李淳風觀看如此,不由一笑,向張宣凝說著:「主公如此厚待,封正五品將軍,賜大宴,賞誇將,予田宅,禮絕群臣,羅士信必能忠心侍主。」

    張宣凝微笑,搖頭說著:「賢弟切笑我,羅士信武功過人,為第一流高手,又久在軍中,是一員大將,猛將,真是我軍所需,有此禮遇,也屬理所當然。」

    按照隋制,總管掌握軍政大權,因此和各部尚書相當,為正三品,張宣凝也按照這個編製來,雖然這時沒有稱王,但是編製已經開始形成。

    與隋時有所改變,現在主要改變的是地方官制和軍制。

    一郡,置太守,太守正五品,郡丞從五品,郡尉和郡主簿為正六品,而各曹(戶、法、吏、禮、工、田)為正七品。

    一縣,置縣令,縣令正七品,縣丞從七品,縣尉、縣主簿為正八品,而各房(戶、法、吏、禮、工、田)為正九品。

    無論是郡是縣,戶曹(房)吏,清點縣中壯丁,戶籍;田曹(房)吏,主開墾農田。清點田畝,並且按規分配土地於將士之家;倉曹(房)吏,主收民租,以及縣衙倉庫清點,這三曹(房)權責最重,三郡已經建立完畢。

    軍制,五隊為一屯,屯長為從九品下,五屯為一營。長官為陪戎校尉,正八品,四營,一千二百人,為一衛,主官為致果校尉,正六品,四營為一府,五千人。主將為定德將軍,正四品,三府為一軍,為一萬五千人,正三品,為宣威將軍。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中間階級。

    現在羅士信的官位,就直接授予正五品游擊將軍,獨掌一千五百人編製的驃騎衛,僅在與其它從龍甚早的三個將之下。這種高位足夠榮耀了,羅士信久在軍中,當然知道。

    李淳風也自微笑,說著:「主公如此,以後豪傑聞之,必蜂擁而來投靠。」

    二人都是聰明人。都是笑過就是。

    其實,張宣凝的用意就是燕太子丹對待荊軻的政策。

    燕太子丹對荊軻降階相迎,以禮相待,尊荊軻為上卿,住上等之捨,太子丹更是每天前去問候問好,宴會不斷,奇珍異寶不斷進獻,甚至車馬和美女,都毫不吝嗇。這種恩遇,當時賢者就冷笑地說著:「荊軻必死也!」

    原因很簡單,你受了這樣的恩惠,還不效死,天下人都唾罵,逃亡到任何地方,任何主子都不會接受這種受大恩不效死的人。

    因此歷史上,太子請求荊軻當刺客時,荊軻明知死路一條。也只有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而不得不去死。

    現在張宣凝恩惠如此之重。提拔於羅士信,羅士信也走投無路,只有跟著了,其中原因還是這句話:張宣凝對你如此恩重,你都要叛主,這等不忠之人,以後誰敢接納你呢?

    當然,也是為了千金買骨的意思——天下豪傑聽著,我張宣凝對人才是極渴望的,投奔而來,我必重重提拔!

    這二種權術,在人主施來,無非是水到渠成,如果再加上故意宣傳的歌謠和故事「羅士信和秦瓊遇明主而得提拔」(現在已經編出來,並且委派錦衣衛的外圍到各地傳唱),那這二人,再難回頭了。

    如再叛逆,殺之,不但沒有惡名,反而天下之大,人人喊好,二人也從此背負千古賊子的名聲,死後永世不得翻身,就算投靠到別的陣營,別地陣營的主上和同僚,也會對他們猜忌在心,就算一時用了,日後也不得善終。

    再說,恩遇士兵也是有點效果的,這賞酒食就足夠了。

    當然,恩遇太多,就平常了,因此這種權術只有在有限的幾個人中進行。

    笑過之後,李淳風又稟告的說著:「稟主公,十一月十八日,操師乞親率起義軍攻打江西重鎮豫章郡進發,乘敵不備,一舉攻佔了豫章,而劉子迅速奔赴豫章。操師乞聞訊,在十一月二十日,親率部隊迎戰於城外。在戰鬥中中箭身亡。義軍驟失元帥,軍心動搖,開始敗退。林士弘當機立斷,挺身而出,自任主君,戰事呈僵持狀態,現在已經僵持三日了。」

    「確定是真?」

    「是,已經有數路探查都已經說明了。」

    「很好,我軍也已經整頓完畢,你給你一千人,

    兵四千,役丁三千,守住東陽郡,我帶本部二萬四千千,直撲向鄱陽郡,這時,鄱陽郡先被賊軍攻破,賊軍又到了豫章郡,而且林士弘在操師乞死後,繼位為君,但是畢竟根基不穩,嘿嘿,真是難得的機遇!」

    張宣凝雖然不記得林士弘的許多具體歷史,但是現在趁火打劫,是毫無疑問的,這並非是張宣凝多麼英明,而操師乞是何等愚蠢,原因很簡單,這時附近郡中都空虛,豫章郡是重鎮,非常關鍵,哪怕是張宣凝在這個位置上也要取下。

    只是操師乞運氣不好,戰死了,而林士弘再英明神武,初當主君,也必須有段時間穩固才能坐穩,因此張宣凝才可以放手一擊。

    「李密方面,還有什麼情報嗎?」

    「李密組蒲山公營,挑選精銳,得精兵七千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卻是瓦崗軍中第一等軍,以李密的家世聲望,瓦崗軍中諸人多依附,已經成了氣候,據說在訓練中,等明年春來,就可作戰。」

    「嗯,繼續探察!」

    李密其實對李淵極有利,其府掾柳曾經說過:「明公與長安宗族有疇昔之遇。雖不陪起義,然而阻東都,斷隋歸路,使唐國不戰而據京師,此亦公之功也。」

    也就是說,李密切斷了南北交通,才使李閥抓住機會,輕易得了長安和關中,這可是一下子得了十幾郡啊。而且全部是人口密集地重點郡縣。

    相比之下,張宣凝趁著操師乞死,林士弘初上位時,一舉擊潰之,奪鄱陽和豫章二郡,只是小兒科,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只要想到這個,張宣凝就心中發慌,他朦朧記得,林士弘在豫章稱帝后。率領部隊攻打九江、臨川、南康、宜春等郡,這些地方的豪俊之士都紛紛起來殺掉隋朝的官吏,歸附於林士弘,很快統一了現在江西全省之地。接著,又派兵攻打南海各郡,大軍所到之處。隋朝官吏望風而逃。

    而根據現在的形勢,地確是可能的,但是這必須等到明年新年初,等到李密奪了洛口倉,集兵百萬,南北正式切斷,這時,隋朝無論在南方還是北方,都沒有任何一支機動部隊,因此這時。誰能夠迅速崛起,立刻可以卷席十幾郡甚至二十幾郡。

    可以說,李密的舉動,正式使隋朝瓦解。

    「哼,你李閥能夠利用李密創造的世界,在北方成事,難道我不能利用同樣的機會,在南方起事嗎?一擊敗林士弘,我就親自稱王。並且公佈自己獲得了楊公寶藏,自己又有五萬精兵。附近郡縣必紛紛投靠,一下子擁有十幾郡,也是有可能的,關鍵是今年必須擊敗林士弘!」

    當下,三萬人,連同二千騎兵精銳,傾巢而出,直撲鄱陽郡,沿途縣城,本來就已經被起義軍摧毀,起義軍又沒有建官立制,因此紛紛投靠,一戰也沒有,直到鄱陽郡城,留在了鄱陽郡城中地起義軍,見勢不妙,立刻棄城而逃——事實上,他們想防禦也不可能,本是賊軍,殺官奪城,根本沒有建立秩序,人數又少,只有這個選擇。

    到了鄱陽郡城,本是袁斌的老家,此人立刻召集舊部,不少沒有被殺的官員也紛紛而來,投靠張宣凝,張宣凝也毫不遲疑,直接任命此人為鄱陽郡丞,穩定局面,當然,同樣留下一千兵,坐鎮指揮。

    大軍直休息一日,就直撲豫章郡,這真來地時候——操師乞死,林士弘新任主君,但是立刻傳來了鄱陽郡失去的消息,頓時,起義軍大亂,不但不是歷史上林士弘擊敗劉子,反而是劉子大敗林士弘,並且奪取了豫章郡城。

    林士弘已失了豫章郡城,失了糧草,已經處於半崩潰的處境,並且在三日後,被張宣凝軍跟上。

    曙光初現,平林山野都已經落盡了葉子。

    張宣凝三萬軍,密密麻麻,佔有數里之地,包圍住了林士弘部。林士弘部地旗幟,雜亂無章,顯是因他們的突然攻至而手足無措,倉皇驚懼。

    而張宣凝三萬軍,布列平原之上,隊形整齊劃一,見到對方惶然佈陣山頭,頓時人人無不戰意昂揚,躍躍欲試,畢竟誰都明白對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羅士信見狀縱聲長笑說著:「主公,賊軍雖有二萬,實不戰實已潰也,請允許我率本部出擊,就可將其攻破,擒殺其首。」

    張宣凝看著,點頭稱許,顯是也明白此理,不過他還是笑著:「我遣一使,可勸降於他,如他從命,也可免得刀兵,不過二刻時間!」

    說完,他就派遣一個官員,持旗直策馬而進。

    張宣凝當然知道,己方大軍養精蓄銳,士氣如虹,若耽擱時間,只會令氣勢衰竭減弱,所以給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稍加整頓,更有力量,這也是兵法正理。

    眼見一騎而進,但是沒

    時間,一旗桿之上,懸出一首級來,想必是使者的首

    張宣凝頓時大怒,猛然記起以前自己歷史上,此人就是寧死不降的典型。甚至到了原本歷史上,唐朝立國五年後,已經佔有天下大半,杜伏威都已經投降,南方地區地農民軍或敗或降,所餘無幾時,他也沒有投降,堅決死戰到底。

    這種性格本應該佩服,但是用在自己身上。就堅決不可容忍了。

    張宣凝立刻起了殺他之心,原因很實在,這傢伙是堅決不降的主,而且性格堅強,無論怎麼樣打擊,只要他不死就可以繼續戰下去,典型是死纏硬打的主,如果演變成流寇,和他張宣凝在南方打游擊戰。那就完了。

    頓時,五千人身穿紙甲,威武不凡,手持長槍,直撲而上,而側面,各有五千為其應,中軍八千,聯同二千騎兵,緊隨於後方。徐徐推進。

    軍中大鼓,敲得隆隆作響,更添威勢。

    等一靠近,頓時殺聲震天,箭矢嗤嗤,到了短兵交接地時刻。

    但是無論林士弘本來如何天才。在這樣地情況下其實已經有心無力,他上位不過幾日,連起義軍內部都沒有整合,再加上戰鬥失敗,他的威望從一開始就沒有建立起來,因此才一交戰,起義軍就東奔西馳,人喊馬嘶,亂得像末日來臨。

    張宣凝看著,雖然臉色不變。但是實際上心中大喜,他最喜歡的,就是在別人青黃不接的時候進攻了,特別是這種還沒有經過多年戰爭考驗,也沒有經過訓練整頓的起義軍——打這樣的軍隊,真是有勝無敗。

    如果給二年時間,以林士弘之能,說不定真能鍛煉出一支強兵來,但是這時。它就是烏合之眾!

    在戰了半個時辰,戰場上就出現了一面倒地趨勢。唯有一團兵陣還勉強保持著隊型。

    「主公!」羅士信上前一步,說著,他久在軍中,當然知道現在是騎兵最佳進攻時間,一旦突破,賊軍就全面崩潰。

    「嗯,是時候了,士信,你去將林士弘的首級取下,千萬別給他跑了,不然就是大麻煩了。」

    「是,主公,臣明白。」羅士信應著,其實根本不需要叮囑於他,他十四歲就參軍,當然知道起義軍就是這點麻煩——只要不殺了頭目,就會捲土重來。

    頓時翻身上馬,一聲令下,四千蹄齊發,轟鳴震天,羅士信率本部一千人,直向敵人衝刺。

    騎兵地速度是如何之快,轉眼之間,就已經衝到了對面,敵人雖然知道對方有騎兵,但是這時也根本無能為力,殺得對方人仰馬翻、頓時把對抗地賊軍,沖得支離破碎。

    眼見騎兵士氣如虹,如一條長蛇般疾如銳矢,快如雷電,破進敵陣,而林士弘也親自率領一支騎兵衝下攔截,這是他最後的反抗力量了。

    頓時,兩支騎兵相遇,近身廝殺,羅士信第一在前,所向披靡,每出一刀,立刻斬殺對方,擋者無一倖免,其第一流勇將地力量,發揮得淋漓盡致。

    大局已定,又有第一流勇將用命,雖然林士弘自己也算是第一流高手,但是其它條件根本無法比喻,雖然他希望能挽狂瀾於既倒,但是自古以來從沒有一處地方比戰場更是現實和冷酷,敗局若成,即使孫武復生,孔明再世,也回天乏力。

    二下交戰,沒有多少時間,林士弘地騎兵,畢竟不能和久經戰陣的騎兵相比,紛紛落下,而在這時,敵軍已潰,漫山遍野都是四散逃竄的敵軍。

    眼見如此,羅士信發出一陣大笑:「林士弘,你奉上首級吧!」

    幾乎同時,張宣凝八百騎兵也已經衝下,繞過一圈,各自上弩,將林士弘團團包圍住,絕不會給他任何逃亡的機會。

    林士弘的親兵越來越少,而羅士信地騎兵死死糾纏於他,就算是一流高手,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難以脫身,就在這時,羅士信長刀所上,正面開始與林士弘對戰。

    羅士信是軍人,不是武士,當然不介意什麼群毆,他的手下,分成數批,從前後左右配合羅士信攻擊,才幾分鐘,林士弘身中十數刀,雖然連聲怒吼,但是絲毫改變不了局面,再過一會,又格了羅士信一刀,就感覺到真氣已盡,就在這時,數把長刀長槍,就紮了進去,將他貫穿。

    羅士信猛的上前,長刀揮出,頓時一顆首級飛到空中,他再策馬一條,伸出手來,將首級的頭髮拿住,這時,這首級竟然還睜著眼睛,表情猙獰,還沒有立刻死亡。

    不過羅士信根本不在意,他殺人如麻,這點算得什麼,當下就策騎回來,興沖沖地翻身下馬,奉上血淋淋的首級:「主公,臣已斬得此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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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六十九章 魯妙子

    業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斬林士宏

    大業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才經過大戰元氣大傷的劉子,審查局面,出降

    命政事堂籌備登基稱王大典

    ——

    竟陵郡西南方,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劃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兩河潺湲流過,灌溉兩岸良田,最後匯入大江。

    這裡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其中飛馬牧場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別豐美,四面環山,圍出了沃野,僅有東西兩條峽道可供進出。形勢險要,形成了牧場的天然屏護。

    五百騎兵上前,此時已經是十二月十日,天空下飄著羽毛般的細雪。

    羅士信上前一步,說著:「主公,還請聽臣一句,您一身繫於六郡十萬軍,怎可如此白龍魚服?飛馬牧場就算再重要,也不及主公安危重要。」

    「士信卿,這你說了幾次了,不過,這的確關係重大,南方少馬,此馬場實是日後爭奪天下的重要籌碼,不可等閒視之,我以前一直忙於軍事,現在南方大局已定,才空出點餘暇來,不得不來此。」張宣凝微笑的說著。

    「如此,還請臣跟隨。」

    「嗯,也好。」

    張宣凝直望向西北地勢較高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萬丈懸崖,前臨蜿蜒如帶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歎為壯觀。注意到是建在各險要和關鍵處的哨樓碉堡,峽道出口處設有一座城樓,樓前開鑿出寬三丈深五丈的坑道,橫互峽口,下面滿佈尖刺,須靠吊橋通行。確有一夫當關,萬夫難渡之勢。

    不過,這可阻擋大軍,卻阻擋不得一流高手。

    等到夜深,二人就翻身入得牧場,入得內堡,雖然飛馬牧場掌得大量戰馬,但是畢竟不是軍事組織,因此在職業眼光看來。還顯的處處漏洞。

    但是地形的確不錯,城牆依山勢而建,磊砢而築,順著地勢起伏蜿蜒,形勢險峻。城後層巖裸露,穴兀崢嶸,飛鳥難渡,二人用上了鐵爪,才得以突入。

    入城之後。是一條往上伸延的寬敞坡道,直達最高場主居住地內堡,兩旁屋宇連綿,被支道把它們連結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建築物無不粗獷質樸,以石塊堆築,型制恢宏。沿途鍾亭、牌樓、門關重重、樸實無華中自顯建城者豪雄的氣魄。

    內堡更是規模宏大,主建築物有五重殿閣,另有偏殿廊廡。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羅列堡內,綴以園林花樹。小橋飛瀑,雅致可人。

    張宣凝並不前往警備森嚴的城主殿閣,而直到一處花園。

    仔細觀察了一下,發覺了一個花園,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園裡去。開拓了景深,造成遊廊穿行於花園的美景之間,左方還有個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去。

    雖然這時在冬天夜中,並且飄著小雪,但是還是其用心獨匠,還是使人讚歎不已。

    如此手筆,必此人也,張宣凝大喜。通過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迴廊,經過一個竹林後,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羅士信雖然警惕四周,但是見此。也不由歎為觀止。

    沿著碎石小路,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這時二樓尚透出燈火,顯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寢。

    走近了二樓,才故意放重了腳步,果然,一把蒼老的男聲由樓上傳下來道:「貴客既臨,何不上來和老夫見見面?」

    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張宣凝啞然失笑,心中放下了大石,知道這次來,已經達到了一半目地了。

    張宣凝儀態從容,在為欲為天子者看來,天下就是他的,所以無論到何地,他才真正的地主,自然應該從容,而羅士信心中一驚,剛才沒有出聲前,竟然沒有感覺到樓中有人,這已經引起了他的警惕,握上了刀柄。

    兩人步過正門上刻著「安樂窩」的牌匾時,雖是夜色,但是也見得對著入口處的兩道樑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此堂是四面廳的建築形式,通過四面花窗,把後方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地紅木傢俱渾厚無華,閒適自然。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老者的聲音又傳下來道:「兩位請上!」

    張宣凝拾級而上,見得上層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一方擺了圓桌方椅,另一方該是主人寢臥之所。

    一個老人峨冠博帶,穿的是寬大的長袍,他仔細打量著二人片刻,才柔聲說著:「想不到夜中,竟來王者和

    這位就是吳州總管張宣凝吧,還請二位坐下,嘗嘗老液。」

    這位當然是魯妙子了,對待著二人,可客氣多了,他親自提起酒壺,斟滿了三杯。

    兩人這才發覺桌上放著酒杯子等酒具,酒香四溢。在兩盞掛垂下來的宮燈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幾件必需的傢俱,均為酸枝木所製,氣派古雅高貴。

    「世叔何必見外,難道世叔還不知道我是魏國公之孫嗎?小侄給世叔請安了。」張宣凝上前,深深拱手作禮。

    老人有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地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郁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地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

    他地鼻樑像他的腰板般筆鋌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默然片晌,才柔聲說著:「我當年是輔助魏國公,魏國公大業不成,我也心有鬱鬱,賢侄還請捲起衣來,讓我見得你的手臂。」

    張宣凝對自己身體當然明白,立刻捲起左手來,果然見得一顆在上臂上。

    「果是你,玄感多妻妾。你為十一妾生,上面多有兄長姐姐,但是想不到,現在只有你一個存活著,來,故人之子相見,當多喝一杯。」

    「主公!」見得張宣凝拿起酒,羅士信連忙低聲說著,為王者豈可喝這種沒有經過檢查的酒食呢?

    「無妨。」張宣凝拿起一杯。一飲而盡,然後對著羅士信說著:「卿也坐下喝酒,在此之地,不必拘於君臣之禮。」

    「是,主公。」羅士信坐下。

    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郁協調,令人回味綿長。

    魯妙子淡然道:「此酒是採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地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味道不錯吧!」

    張宣凝衷心讚著說:「世叔精通建築,工藝,園林,陣法,藥學。想不到對釀酒也是在在行,讓小侄真心佩服。」

    「無非是博而不精,賢侄年紀輕輕,卻在武道上已經成就第一流境界,而精氣之盛,勝於常人八九倍,賢侄已經取了楊公寶藏了嗎?」魯妙子搖頭歎息:「我頗精相人之術,你幼時見得一面,無非是等閒,現在你白氣貫頂。又有紫氣充於山根,已經甚有王者之相,真是天數不可思議。」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兩人,微微一笑說著:「在我死前,能夠見到故人之後,真是欣喜,而且賢侄還得了霸刀的傳承,真是可喜可賀,你可知道。你斬殺林士宏,是何人嗎?」

    兩人茫然搖頭。只是張宣凝是故意裝成這樣。

    魯妙子現出心力交瘁,但是滿是欣喜地表情:「林士宏是陰癸派的高手,也是魔門在南方最重要的佈局,想不到卻給你如此輕易的斬了,這真是你的氣數。」

    二人聽得面面相覷,張宣凝說著:「戰場之上,高手的作用並沒有這樣大,哦,世叔何有此言,難道受了傷嗎?」

    魯妙子點頭說著:「這是三十年前受地傷,我被陰後所傷,雖然她的天魔功雖然被譽為邪門之冠,仍取不了我性命,給我利用山勢地形遠遁千里,躲到這裡來。三十年來,我把精神全用在這裡,建造園林,若沒有這方面的寄托,我恐怕早傷發而亡。可是這幾天我總不時憶起舊恨,此乃傷勢復發地先兆,老夫恐已是時日無多,再難作得事了,只想不理一切事情,安穩的過得最後地日子。」

    這其實已經說的明白了,我知道你們二個前來有圖謀,但是我已經快死了,你們的圖謀只是徒然而已。

    「原來如此,若是世叔身體無恙,是不是可以隨我出山呢?世叔,現在天下大局,我也不必細說吧,我已得了六郡,又得了楊公寶藏,轉眼就可擁兵十萬,再說,明年大局必變,明年擁有十幾郡也屬等閒,可所謂大事在成,還請世叔助我。」張宣凝好整餘暇的說著,似乎根本不為消息所動。

    魯妙子凝神瞧了他好半晌後,又瞥了羅士信一眼,才歎息的說著:「你有猛將在手,又得了天時地理,再得了楊公寶藏,地確可以成事,你是想用邪帝舍利中的元精來助我吧?看情況,你已經吸取了其中元精。」

    「正是,我已經去掉了邪帝舍利的元精束縛,只要世叔運起換日大法,就可吸取元精,激發生機,再繼生命,世叔怎麼會早死?」張宣凝說著:「再說,祝玉妍的事情,還必須世叔來了斷因果呢!」

    說到這個,魯妙子似是緬懷舊事,臉上露出傷感的神色,頓了一頓。說著:

    我恢復,也不是祝玉妍的對手,我以有限地生命,去知識。不能專志武道。」

    然後又露出一絲笑意說著:「而且世人找我,無非是為了楊公寶藏,你現在已經得了,還有什麼要讓我這個老者出山呢?」

    張宣凝深切感受到他矛盾地心情,笑著說著:「世叔太菲薄自己了,這姑且不說。世叔在此二十年,又學了什麼呢?」

    魯妙子笑了:「這三十年來乃能使我醉心鑽研的就只有園林、建築、機關、兵器、歷史、地理和術數七方面的學問。不過園林和建築之學,本非老夫鍾情的物事,只因輸了一盤棋給青雅,才被迫得要履行賭約,為這裡建園造林,設計樓閣。」

    又黯然歎道:「若非能寄情於此,老夫可能早因悔恨攻心而傷發身亡。青雅啊!我欠你的何時才能回報呢?」

    見張宣凝疑惑的瞧著他,又解釋道:「青雅就是秀珣的母親!」

    張宣凝很不喜歡這個青雅的名字。因為聽起來就似乎和某個尼姑院有某種聯繫,但是知道魯妙子和商秀珣地母親定是有不尋常地關係,想了想,徐徐說著:「飛馬牧場,和聖上又有什麼關係呢?」

    魯妙子沉吟片晌,露出了難以致信的表情,久久望著他,又緩緩起立,移到窗旁,瞧往對崖的陡峭巖壁。然後才沉聲說著:「賢侄的確了得,一言說破了天機,雖然第一代建這城堡的飛馬牧場場主商雄,是晉末武將,其時劉裕代晉,改國號宋。天下分裂,商雄為避戰禍,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機綠巧合下找到這隱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樂業,建立牧場,但是局限於牧場規模,一直發展不大,馬匹無非數千,直到今上為晉王時。為了爭奪天下,特在南方設下一局,就是控制飛馬牧場,飛馬牧場的規模,才從以前幾千匹,變成了現在三萬匹左右,而竟陵實是為了向牧場提供糧草的郡城,如非如此,這點地方。豈能夠養得如此多地馬匹?」

    魯妙子沉吟半晌,又徐徐說著:「本是為了一旦爭位失敗。也可在南方起事,但是後來爭位勝利,就用不著了,想不到現在,聖上雖到南方,但是困於江都,馬匹也是無用。」

    「如此說來,商秀珣,就是聖上地公主了?」

    魯妙子歎了一口氣說著:「也許吧,不過,賢侄這次來,不但是為了老朽,也是為了牧場吧?」

    張宣凝淡然說著:「飛馬牧場在南方,改變了戰略格局,所以勢在必取,無論商秀珣是誰,是何人之女,我也必娶之,這已經是最好地結果了。」

    「如是商秀珣不肯呢?你又如何?」魯妙子問著。

    張宣凝不解的說著:「這還有什麼問的呢?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就算小侄不這樣作,還是有其它人這樣作,商秀珣嫁給我,又有著世叔的淵源在,她也不會受到委屈,不然的話,成大事者,豈會為女人所動,自然應該怎麼樣辦,就怎麼樣辦了。」

    魯妙子全身一震,眸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寒芒,但是見得張宣凝從容對看,半點慚愧也沒有,又看了他好一會後,才歎著說:「你說這種殺其人,奪其產的話,卻如此大義凜然,反而理直氣壯,真是所謂的王者氣度,看來我不答應,也是不行了。」

    張宣凝的話其實很簡單,你如果不幫我,吃虧地是商秀珣,我是殺戮決斷,只走應該走的道路。

    張宣凝於是笑著:「世叔如此最好,我已經帶來了舍利,世叔找個安全的地點,吸取了就是。」

    頓了一頓,又說著:「雖然商秀珣表面上對你不客氣,其實心中是當你父親的,我請世叔來,工部尚書之職是少不了,以後幾個方面的事情,還請多關照了。」

    魯妙子歎息,長身而起,移到一個書櫃前,探手進內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軋軋」聲中,廳心一塊三尺見方的石扳陷了下去,剛好成了通往下面石階最頂地一級,然後才疲倦的說著:「下去吧!」

    說著,領頭步下石階,而兩人也跟著他下去,步下長達兩丈的階梯。

    下面是個三丈見方的寬敝地下室,一邊放著兩個樟木大箱,另一邊的長几則擺放了十個精巧的木盒子,四邊牆壁則掛著七、八種形狀古怪似是兵器一類的東西。地下室的空氣只比上面略為悶濁,顯是有良好的通氣設施。

    銅罐取出,舍利浮現,張宣凝笑著:「世叔可吸取還存在的一半,其它一半,是給邪王地。」

    這句話一出,魯妙子又是全身一震,連他這樣的人,也感覺到了張宣凝的莫測高深,以及可怕之處,許久才說著:「賢侄真是有心了。」

    張宣凝浮出一絲冷笑,無論是魯妙子,還是邪王,某種程度上,他都可以俯視而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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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七十章 徐子陵

    宣凝辦完事,又出了牧場,正式命羅士信拜門。

    時至今日,張宣凝的聲勢已經不遜於四大門閥之主,頓時,飛馬牧場立刻派人迎接,五百騎也得以進入牧場。

    迎接的人是飛馬牧場的大管家商震,五十上下,鼻子平直,上唇的弧形曲線和略微上翹的下唇頗具魅力,顯示出他有很強的個性和自信。

    就舉手投足之間,就看知道此人武功已臻一流高手的境界,難怪飛馬牧場到現在還能夠超越鬥爭之外,但是羅士信冷笑,如果二軍對陣,擒殺此人如殺一狗耳,畢竟將軍和高手完全是二回事。

    而且,就算是單人對抗,雖然同在一流境界,也有把握在二刻時間內殺了此人。

    這種自信是千錘百煉,殺人無數而得來的,同樣的力量,在完全不同的技巧、心態、經驗下,發揮的作用是完全不同的。

    到了內堡,五百騎給予安置,五十高手跟隨羅士信進入內堡,被迎入主殿,這是由三十餘間各式房屋組成,四周圍有風火牆,是磚木結構的建築組群。

    依屋舍而建的一道九曲迴廊,沿途園林美景層出不窮,遠近房屋高低有序,錯落於林木之間,雅俗得體。見得廳堂等主體建築兼用穿斗式和抬梁式的梁架結構,配以雕刻精美的梁簷構件和華麗多變的廊前掛落,加強了縱深感,在園林的襯托下,予人明快、通透、幽深的感覺。

    就在門口,作為場主的商秀珣給予迎接。

    但是就算這樣,羅士信已經很不舒服了,在他想來,在牧場外。商秀珣就應該迎接,到了內堡外,更應該迎接,現在卻僅僅在殿室外迎接,簡直是大過失禮。

    想到這裡,他不由閃過寒光,姑且不論忠誠,就憑著現在張宣凝是他的君,這樣待遇等於也在同時貶低於他。不過他也聽得談話,知道此女已經內定為主公之妃,倒也沒有發作。

    「總管前來,秀珣有失遠迎,只是家規如此,不得不為之,還請恕罪。」門口的商秀珣落下階來,迎接的說著——飛馬牧場避世而立,就不能對單個勢力太熱情。

    到了面前。兩人眼前同時一亮。

    這是一個美麗地少女,與所見得的人不同的是,她雖然有著美麗的容貌,但是很明顯,肌膚是經常曬得太陽,因此有著小麥色,但是就是這樣,卻散發著灼熱的青春和令人艷羨的健康氣息。

    烏黑漂亮的秀髮像兩道小瀑布般傾瀉在她刀削似的香肩處,而她那對美眸深邃難測,同樣顯示了近於一流高手的境界。

    她盈盈來到。微微行禮,然後又大方地說著:「還請總管入內。」

    張宣凝說著:「商小姐實在多禮了。」

    雖然大局已定,但是能夠多一份柔情,對未來還是有相當好處的,心知此時必是表現的時候,當下回顧四周。從容微笑的說著:「商小姐何必多禮,我直見得,就見院子假山奇石的安排,臘梅、芭蕉、紫籐、桂花配置的巧妙,無不宛若一幅立體的圖畫豎立於窗前,令人玩味不盡,便知小姐的高明,讓我大開眼界。」

    「總管真是太誇獎了。」受到誇獎,商秀珣卻露出一絲黯然的神色,雖然一閃就過。但是卻隱瞞不了特別注意她地諸人,顯是想起了魯妙子了。

    商秀珣帶路而行,卻不時上下打量了他們,這完全不符合規矩,但是卻讓大家都感覺到此女保持著天真和率情。

    張宣凝此時,只有十八歲,身穿禮服,翩翩少年,溫潤如玉。但是不經意之間,有著洞察世情。雍容睿智的氣質,而舉手投足之間,更是有一種深不可測,不可一世的氣度,而這二種氣質融和在一起,只有一個感覺——英姿煥發!

    頓時,商秀珣就感到他無論說話的聲音、語氣、神態,都有一種懾人魅力,首先就產生了一些好感。

    畢竟她雖然掌控牧場,但是由於家規,不出遠門,可以說是養在深閨,哪見到如此英武卓越的少年男子,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少女,愛慕君子是她的天性。

    張宣凝把一切落到眼中,知道第一時間,她產生了好感,世界上當然不太可能有一見鍾情的神話,至少他是不太相信,但是這已經是非常良好的開端了。

    迎入了正廳,總管商震,以及梁治、柳宗道、陶叔盛、吳兆汝四大執事都到場迎接,簡單介紹後,這時已經是中午,就請張宣凝以及羅士信入座。

    張宣凝一掃過園中諸人,就知道四大執事都是二流高手,心中一歎,卻記起陶叔盛是可以收買的內奸,頓時心中就有數。

    既然別人可以收買他,自己也可以收買他,這種小人甚是自己大利。

    但是轉眼一看,卻看見一個少年,頓時吃了一驚。

    得他注意,那個少年卻從容上前:「徐子陵拜見香主不見了。」

    「想不到揚州一別,子陵倒真正長大了,見得子陵,我真是心中歡喜啊,子陵離開揚州,就在這裡定居嗎?真是讓我好想。」張宣凝連忙上前,拉著手說:「怎麼,知道我在會稽城,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不敢,現在香主已經是一方總管,位高權重,怎麼是我可以高攀的?」

    「你我兄弟一場,何必說這種話呢,子陵你離開揚州,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呢?讓我好找一番呢!」說著,張宣凝已經洞察了他地虛實,比自己同年的徐子陵,已經露出他獨有的風度,儒雅瀟灑,自有一種懾人的魅力,而且武功也接近了第一流境界,僅比自己少上一些,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樣修煉的。

    他應該沒有原本的長生訣,也沒有以戰養戰地途徑,不過,他比原本書中學武甚早。應該趕上末班車,所以倒也不是不可能。

    徐子陵抽回了手,有些漠然的說著:「我曾經遇到了東溟夫人,後來又知道寇仲去了,因此流浪全國,這才轉到這裡來。」

    說到寇仲已經去了,他露出了黯然的神色,並且直望著張宣凝。

    張宣凝也露出黯然地神色,歎息的說:「我當年最看好你和寇仲了。只是寇仲命薄,竟然被隋兵殺了,這真是叫時也命也,不過,他泉下有知,見得你現在,也會高興。」

    如是假話,必有蛛絲馬跡,但是張宣凝歎息的說來。卻真當寇仲和自己是兄弟,並且寇仲是死於隋兵之手了。

    「原來你叫徐子陵,怎麼昨天給我的名字叫徐晶呢?」聽到這裡,商秀珣盯著他們,露出深思的神色,又有些不滿的說著,頓了一頓,又說:「原來你們認識?」

    「嗯,原本我在竹花幫中當香主時,他和寇仲本是乞丐。不過天資聰明,因此入得我香中,雖是上下,但是實是以兄弟相稱,自我殺了隋兵而逃亡後,三年不見了。想不到現在就見得了,真是不勝歡喜。」張宣凝笑說著說。

    商震連忙請各人入座,又安排了徐子陵在張宣凝旁邊,並且也跟著說著:「天下大亂,子陵能夠周遊全國,真是不容易。」

    「嗯,天下大亂,秩序破壞,首當其衝的總是平民百姓,別地不說。就像現在私鑄錢大行其道,便對老百姓的生計造成極大地破壞,原本一千錢重二斤,現在私鑄錢一千錢竟不到一斤,甚至鐵片、皮紙都冒充當銅錢使用,米價現在是五年前三倍,這情況若繼續下去,真不知會如何了局。」徐子陵黯然的說著。

    羅士信這時才插入說著:「天下大亂,因此要得明主。只要有明主能夠一統天下,自可革除弊端。大下太平。」

    說到這裡,商秀珣卻不置可否,也不接話,淡淡笑著說:「這些大事,不是我們可以說的,大家入座吧!」

    張宣凝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因此洒然一笑,舉杯慶賀,說得一些閒話,問得一些零星事,雖然閒話之中,徐子陵口風相對比較緊,但是卻也知道他昨天才來這裡,也不過見得了商秀珣一面。

    心中暗中鬆了一口氣,此人命數不可思議,如果自己再來得遲一點,說不定就可以讓他影響得了商秀珣,使天下大局發生改變。

    此人不可能自己成一番大事,但是說不定就可以為人成事。

    再想到了他先見得了東溟派的東溟夫人單美仙和東溟公主單琬晶,也不知道有什麼影響了,心中不由一緊,他什麼也不怕,就怕這種莫名其妙的小強運,因為這完全不按照常理來論斷。

    但是權衡了一下,卻知道此人離第一流境界只差絲毫,自己如要殺他,以他的小強運,只怕反而成全了此人,並且為自己豎立了一個小強敵人。

    畢竟這時,世界上誰也不可能知道張宣凝親自殺得寇仲,除非自己心虛,露出馬腳來,只要自己坦白的把他當成以前地兄弟,不殺也不太過重視,這雖有懷疑但是掛念舊情,並且還有衛貞貞因素牽制的小強,就難以真正成為自己地敵人。

    心中已有決斷,他就揮灑自如,讓在場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其的確魅力驚人。

    等酒過三巡,張宣凝就坦然說著:「這次我來,就是為了向商小姐買馬,以為軍中所用,雖然我連取六郡,六郡中也有一些馬匹,但是多是劣馬,戰馬很少,如是郡內交通所用,還可,上戰場卻是不足。」

    聽著這個,徐子陵頓時露出一絲陰鬱。

    說到正事,商秀珣就正襟危坐,眸光中閃過光芒:「總管大人要買馬,當然可以,不過必須按照我們牧場規矩來,不能拖欠,也不會無緣故的打折。」

    「這個當然,

    規矩,不會讓場主捲入戰爭的漩渦裡,我以真金白銀馬,那就誰都不能說場主半句閒話。」張宣凝眸子直望著商秀洵,認真的說著。

    雖然他早有心要把她收下,但是這是以後稱王,並且勢力蔓延到牧場附近才可這樣,現在,還是老實的先買馬匹吧。反正出的錢,日後都會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想到這裡,他不由看了看徐子陵。

    商秀洵略聳杏肩,稍避開張宣凝的目光,「噗哧」嬌笑,宛如鮮花勝放,目光回到前方:「既然總管已經有此認識,那我們自然可以買賣,不知道總管要買多少呢?」

    說著。商秀珣卻是暗恨自己。

    昨天她見得那個騙子徐子陵,今日又見得了張宣凝,連她都不明白為什麼知道徐子陵用假名時竟然略生氣,這時又避開了張宣凝地目光,或者是她太孤獨吧!那並非身邊有多少人的問題,而是心境的問題。

    她是上任場主的獨生女,自幼便被栽培作繼承人,家規森嚴,從小就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管治下人就若呼吸般自然。稍有冒犯,就有大罪。

    這種感覺以前似乎很自然,但是這幾年來,卻使她時常感覺到遺憾,牧場又很少見外人,而最近只有這這二個例外。只從他們瞧自己的眼神,便知他們只當自己是一個女人。

    這激起了她心中地漣漪,既新鮮又與別不同。

    但是,如果相比較,還是張宣凝更勝一等。這不是個人的儀表,閱歷,還有風度的問題,更因為一個男人,手掌百萬軍民時產生地從容自信的風度。

    這種魅力,是女人本能上就難以匹敵的。這是遠古對強者的渴望,深雕在血脈之中。

    「還請商小姐說個價格。」

    「嗯,戰馬五十兩白銀一匹,如是滿五百,可降低到四十五兩白銀一匹。」

    真的好貴,張宣凝心中苦笑,不過,表情還是不動聲色,想了想,徐徐的說著:「那我買三千匹。又是什麼價格呢?」

    在場的人都是一呆,全牧場不過三萬匹,但是這裡有許多是小馬和老馬,真正訓練成戰匹地,不過一萬匹而已,一下子要三千,的確是大生意。

    商秀珣吃了一驚,頓了一頓,才說著:「如是三千。可以以四十兩一匹來算,不過按照牧場規矩。無法拖欠,也不收銀票,必須真金白銀來換,總管是不是有這樣多銀子呢?」

    這地確很合理,三千匹,哪怕是四十兩一匹,就是十二萬兩銀子,這樣多錢,差不多半個郡庫全部交上去了吧?

    張宣凝笑著:「既然我提出要買,自然有銀子兌現了,我今天就要回去,不如商小姐帶著數百馬匹,與我同行,一旦到了郡中,就自然交易,我此時,也不會為了這幾百匹而反悔吧?一旦交易成功,等貴場運回銀子,再運來新馬不遲,這樣大家都放心。」

    「總管的方法不錯,不過場主要主持大事,還是由小人來運輸馬匹好了。」說話的,卻是總管商震,第一次交易,他不願意讓自己場主入得張宣凝之手,不然的話,就可要挾而一網打盡了。

    「這樣也可以。不過,這次還有一人要跟我回去。」張宣凝點頭認可,頓了一頓,他又笑著說著:「魯妙子本是我父我祖的舊臣,這次又會跟我回我去。」

    這話一出,本來笑吟吟的商秀珣,頓時臉色蒼白,酒杯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怎麼,商小姐有什麼事情嗎?」張宣凝故作驚訝的說著,心中卻是大喜,哼,你這丫頭,看你怎麼辦?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其實心中把他當成父親嗎?說不定還有點戀父情結呢!

    「沒事,我只是驚訝你怎麼知道那個老頭在我牧場。」

    「我祖是楊素,魯妙子自然是我家臣,知道消息又有什麼大不了地事情呢?」張宣凝好整餘暇的說著。

    這話一出,人人色變。

    商秀珣嬌軀微顫,美目深注地瞧了他好半晌後,才說著:「原來總管是楊素之孫,真是想不到,這筆生意甚大,還是我親自帶馬匹吧!」

    眾人都有點對她突然改變摸不著頭腦,雖然貴賓在場,不好公然反對,但是還是立刻有人說著:「場主,這不好吧,還是要從長計意。」

    商秀珣不悅地說著:「這是大事,有什麼不可以,還有,你們不放心,就多點人來嘛,反正這次我要去的。」

    張宣凝哈哈一笑,說著:「既然商小姐下此決心,那我們下午就動身。」

    說完,又對著徐子陵,說著:「子陵願意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呢?可以遇到好些以前的兄弟呢!」

    徐子陵默然半刻,才說著:「既然如此,那我也跟上吧!」

    張宣凝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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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七十一章 石之軒

                    

    二月二十二日,商秀珣帶來的一千戰馬和銀子已經交二萬兩白銀折價金磚一一支付,商秀珣在一處書齋中正襟危坐,捧書細讀,而讓得隨同而來的總管商震和三執事陶叔盛處理交割的其它事情。

    讀了幾頁,她放下書卷,出了書房,來到了庭院之中,此時她居住在總管府,隔著一個花園就是政事堂了,但是這個花園就是重重護衛割裂的另一方天地。

    侯門深似海,何況稱王稱帝者。

    商秀珣不由暗恨自己,自己怎麼就跟著來呢,在沿途十日之中,張宣凝談笑風聲,妙語如珠,甚是讓她傾倒,但是一到了會稽城,重重甲士,威儀不測,頓時把二人之間的界線分得了清楚。

    短短數十米距離,就是尺尺天涯。

    張宣凝書房之中,幾個重要的臣屬都已經在了。

    雖然等一月一日正式登基為王,但是張宣凝的親衛,已經提前改稱「御衛」,目前編製是二千五百,都是經過精心挑選,人人虎背熊腰,高挺悍。

    御衛指揮大將,仍舊是張忠義,下面還是六宿,以後編製會擴大到一萬左右,但是御衛人選,不但要勇猛,更有忠誠可靠,所以現在才這點。

    書房之中,一排窗子之下,外面是雨雪飄飛的園林。各放置一排椅子,以一條長茶几隔著,這其實是未來的會議桌的模樣,但是也只有這裡執行,因為與禮不合,待臣太恭。

    頭上當然坐著的是張宣凝,張宣凝此時,一身四爪金角白龍的王服。眼神明亮而平靜,正捧起茶盅呷茶,整個人散發著非凡王者魁力。

    在這個時代,君權雖經秦漢而盛,但是臣子還沒有太卑,一般來說,太過懸殊的當然要站著說話,但是核心臣子在皇帝面前,都是要「坐而論道」。連宰相也必須站著說話,這是從宋朝才開始的。

    這時,有資格坐著說話地,首先當然是李播,其次,是虞綽、魏征、李百藥、魯妙子四人,這現在是朝廷的核心所在。

    桿都得了一份文件,知道大體朝廷結構。

    張宣凝深知每個時代都有其具體背景,但是總體上說。還是可以快進一步,因此他毫不猶豫的在中央實行「內閣七部制」

    決策權最後掌握在王上(皇帝)手中,內閣成員分二種,一種是執政平章事,一種是參政平章事,二者雖有品級差異,都是內閣成員,宰相。

    宰相擁有議政權,行政權分給七部。地方上分三司,分管司法、軍事、行政。直接對六部負責。

    內閣擁有「議票」之權,換句話說,一切政事,彙集到了內閣,諸宰相聯合六部尚書,一一對各種文書奏章給予意見。最後連同原奏請文書一起送皇帝審批。

    這樣的話,其實王上(皇帝)勤政,可一一閱讀,批示,不勤政,就靠內閣就可以運轉了,這其實是宰相大權的擴大,在場的人都清楚的很。

    在制度上,就已經規定,關係到天下的政事。正常途徑就是內閣議票,皇帝朱批,這才是正式的旨意,不經過內閣就發佈地旨意,多半是私事,恩旨,或者無關重要的事情,稱為中旨。

    否則的話,內閣就可以駁回。也就是說,不先經過內閣討論的中旨只是皇帝個人意見。隨意性大,容易出錯,內閣可以封還中旨。

    當然,王上(皇帝)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力,三封之後,還要下達,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只是這樣一來,對皇帝的輿論壓力就很大了。

    再說「七部」,是吏、戶、禮、兵、刑、工、商七部,這七部並不屬於內閣管轄,而是直屬於王上(皇帝),內閣無權任免,但是政事上卻是半統帥地位。

    別覺得皇帝的權力受到限制了,事實上,駁回皇帝聖旨的事情,自秦、漢、隋唐、宋、明,都是制度,直到清朝皇帝才真正獨斷乾坤,朱元璋地例子是罕例,而這種制度,也有利整個國家的運轉秩序。

    內閣中,執政平章事,為正二品,參政平章事,為正三品,各部尚書,為正三品。

    在地方上,先建郡縣二級,郡太守正五品,縣令正七品上下。

    「諸卿沒有意見吧?」

    「臣等無異意。」在場的人都說著。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此制執行,李播加執政平章事,虞綽、魏征、李百藥、魯妙子,你等四人,加參政平章事,只是這時,人數太少,你等先兼著各部職事。」張宣凝神態雍容的放下茶盅,淡然的說著:「先生為吏部尚書,虞綽為禮部尚書,魏征為刑部尚書,李百藥為戶部尚書,魯妙子為工部尚書,兵部和商部,先不設尚書,我當以劉子翊為兵部侍郎,而商部待

    「臣等無異意。」在場的人都沒有意見。

    張宣凝神采過人的目光轉過諸人的面上,點頭說著:「如此,大體上中央也可運轉了,以後自然慢慢補充,各郡也要設太守,你等推薦名單上來,先生,這就拜託於你了。」

    李播恭敬說著:「臣等領命。」

    其實,他以前一直獨攬政事,現在雖然名分規定他仍舊是第一首相,但是實際上權利已經被分割,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再這樣下去,很明顯會導致君臣之間的衝突了,無論怎麼樣小心翼翼也無可避免。

    現在樣一來,倒反而是好事,而權力地平穩建立和鞏固,也使新生政權過了最關鍵的第一關,這也是因為在場的人,都是官員或者世家,都知道進退,如果是農民起義,就這第一步,不起清洗和內鬥才怪。

    張宣凝發出笑聲,說著:「好,孤非常高興。先生,登基稱王典禮,籌備的怎麼樣了?」

    「王上,已經籌備完畢,一月一日,必可登基,只是這月來,附近小股軍隊,紛紛來投。分為數百支,人數竟然達到了十八萬之多,還請王上示下,怎麼樣處置。」

    聲勢大盛後,出現如河入海的投靠潮流,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當年杜伏威盛時,就曾經有過,記得歷史上。林士宏本來在明年就稱帝,也同樣有十幾萬人投靠,不過,相比於李閥一戰取長安,關中數十郡數百縣一起投靠,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管怎麼樣,這是好事,但是如果處置不當,又成為了大禍事,張宣凝說著:「這些人等。雖是賊軍,但是能夠轉戰,其中多有核心,熟知鄉里,不可小看,你下去清點。先進行第一批挑選。」

    「選其十五歲以上,四十以下之人,為兵數,再按照兵數,授予各首領官職,按照我制,各級官職有其親兵數額,命這等人,可自行挑選心腹而充之,其它兵員。全部統一分拆整編,訓練之後再給予組軍。」

    一下子全部打散了,是不可能地事情,會來投靠的人寒心,但是完全不這樣又不行,會導致良次不齊,失了戰鬥力,而且也使軍中一開始就過於私軍化,因此折中地方法是唯一的道路。如果再不肯,也就寧可敵對不肯收編了。

    強如瓦崗軍。盛時百萬,一敗就是土崩瓦解,這其實也是因為無法統一整編的緣故。

    「以後戰鬥,必受降敵敗軍,強者可收編,弱者全部解甲歸田,由於敵對故,因此可以為縣役三年,南方總體上開墾不多,正好屯田以為計,開墾出的良田,也可賞賜給有功之臣。」張宣凝沉吟片響,才說著:「盡量在登基前,就初步清點完畢,孤登基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封群臣,他們也可在其中,以不失他們之望!」

    「臣等遵旨。」

    「還有何事?」

    「王上確定國號如何,年號如何?」雖然早有定論,但是還是必須重新肯定一下張宣凝的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張宣凝再喝上一杯香茗,雖然有點冷了,但是這種場合不適宜臣子進入,等了一會,他才欣然說著:「唐是國號,年號就叫武德吧!只是還有一事,我當引見一人給諸卿。」

    說著,他拍手,說著:「傳我旨意,召房玄齡來。」

    沒有多少時間,一個近四十歲的中年書生進來,此人氣定神閒,一身白衣,進來之後,向張宣凝行禮,又微微一笑,向各位大臣行禮,說不出的從容灑脫,頓時使各位閃過讚歎欣賞的神色。

    「玄齡是房族之人,齊州臨人。十八歲時就在本州舉進士,先後授羽騎尉、城尉,昨天前來,一場談話,使我敬佩不已,有些話,甚至打動於我,玄齡,你今天就在各位面前,再說一次。」房玄齡這人,他當然重視之極,早早發出了邀請,不過他是有家族地,雖然說大家族,許多子弟分仕幾家也沒有關係,比如當年諸葛家,三子分別侍魏、吳、蜀,但是總要擔當一些風險。

    直到最近,張宣凝連佔六郡,又傳出他是楊素孫子,得了楊公寶藏地消息,而瓦崗軍大興,南北切斷,天下必亂,因此他才經過長期考慮,決斷而來。

    只是他來的已經有點晚了,不可能直接授予高官,因此才先引見各臣,日後徐徐提拔。

    雖然區區一個城尉算得了什麼,區區一個房玄齡,誰也沒有聽說過,但是清河房氏卻是天下漢族世家,雖然現在漢族世家,無權無兵,比起胡人世家來說,已經不堪一擊,沒有真正實力可言,但是在知識界,輿論界,還是相當有影響力的,他能夠前來,別的不說,就說這份影響,也值得注意了。

    「如今天下之戰,

    切,在勢不在戰,誰能得勢,就可得天下。」

    「勢者,天地人,天時豪強各分之,地者關中勝出,而人時,唐王如得天下,必重之慎之!」

    「自五胡以來,華夏衣冠輕賤之,世家淪陷,隋雖禮春秋,但也是重胡,現在唐王要起。必占此局才可得勝。」

    「還請唐王恕我之罪,唐王之父為楊玄感,其祖父楊素,魏國公,曾祖楊敷,字文衍;高祖楊暄,字宣和,位諫議大夫。楊暄之父楊鈞,司空公。追封臨貞縣伯,謚曰「恭」,楊暄之祖父楊恩,河間太守。楊暄之高祖楊暉,洛州刺史,恆農公。」

    「王上這支,自楊震—楊奉—楊敷—楊眾—楊品—楊(楊炳、楊駿、楊、楊濟)—楊超—楊結—(楊佑、楊恩)—楊鈞—楊暄(楊暄、楊穆、楊儉、楊寬)—楊敷—楊素(楊素、楊約、楊慎、楊岳)—楊積善(楊玄感、楊玄挺、楊積善),再至王上,都是華夏貴裔之後。斷無疑問,此是世家也!」

    「如今胡人肆虐神州二百年,竊居中國十數載,以我華夏貴裔為賤民,民厭之,天惡之,今日,王上崛起,奮二世之烈,實是應天受命。如此,還不認祖歸宗,更等何時?還請王上聖裁!」房玄齡說完,拜倒在地。

    其實昨天說的還要多,還要仔細,關鍵就是三點

    第一。王上你娶宋閥之女為皇后,外戚如此勢大,以後怎麼辦?如不引來己家家族來抗衡之,只怕王上基業付之東流,說不定就要落到宋家手中。

    第二,王上在南方,南方思望漢人崛起已久,特別是隋室大舉殺戮清洗南方世族,更是心壞怨恨,再加上祖父的威望。王上你只要認祖歸宗,立刻就會獲得附近郡縣響應,不戰而得十幾郡,這樣南方就大局已定了!

    第三,有此威望,無論世家還是官員,牴觸情緒就比較少,加盟情緒就很多,王上你現在人才缺乏的困難。一下子就可解決掉。

    本來張宣凝不肯改姓,說什麼同姓不繼天下。都是借口,關鍵是因為紀念前世,但是到了這個世界上四年了,他也差不多解了這個心結,因此這樣利弊一說,他頓時心動,知道這一改姓,在這個恰到好處的時間點上,甚至比得上五個楊公寶藏地威力。

    心中已經認可,因此才引見說來。

    諸臣之中,李播、虞綽、魏征、李百藥、魯妙子等人都是大喜,特別是楊素舊臣魯妙子,更是笑著說:「本應如此,玄齡不說,我也要說得。」

    「既然如此,一月一日,先拜祖宗改姓認祖,再祭天登基!」張宣凝,啊,不,現在是楊宣凝了,大喜說著:「玄齡卿可為商部侍郎。」

    大事已定,諸臣退出之後,又有虛行之前來,稟告一事。

    聽到這個消息,楊宣凝一驚。

    「王上放心,我等皆已備得千弩,又有甲士,此人哪怕再強,也難以威脅王上。」虛行之見此,說著。

    「嗯,召羅士信來,我們再去見此人。」楊宣凝想了想,還是如此說著。

    「臣遵旨。」

    出了房間,外面雪花飄飄,階梯上一片晶光。

    既然要稱王,總管府當然要改造,雖然只是局部,不大動,但是也有大幅度地變化,沿著池旁碎石鋪築地園中小道慢慢行走,遠處一片白雪。

    沒有多少時間,羅士信身穿重甲,率領數十高手隨從見駕,再加上這時,南方各個道家家族,已經得了好處,各派子弟前來護衛,在宮廷行走,高手慢慢充實防禦,雖然說還顯的有點虛弱,但是也有強大的防禦力量了。

    等護衛已到,眾人才穿過小徑,來到了一處院子,眼前豁然開朗,台殿亭閣,與四周的環境融渾為一。

    登上台階,就有護衛前來迎接,直入其中,就見得一人正立在亭中,飲茶。

    時值隆冬,天氣嚴寒,但是此人憑欄俯視下方流過的渠水,身穿儒服,外披錦袍,身形高挺筆直,瀟灑好看,兩鬢帶點花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力氣質。

    轉過來的目光,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類的感情,握住了酒杯地手,晶瑩通透,像蘊含著無窮地魔力。

    楊宣凝心中冒起寒意,但是並沒有受到影響,帶著甲兵和高手,腳步不停的走上亭子,徐徐的說著:「石之軒,你終於來了。」

    石之軒的目光凝視亭子下長流不休的渠水,深深歎息一聲,語氣平靜的說著:「唐王知我多處隱秘,特地派人多次邀請,我怎敢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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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七十二章 石公無雙

                    

    人並肩而立,欣賞著這個園子的內園景色,縱在這冬節,他仍輕易想像出在園內繁茂的古槐和蒼柏下,春夏時在濃蔭遮地、滿園碧綠的蔓草襯托中,雪白的梨花和紂豐紅的桃花爭香競艷的迷人情景。

    院內正中處有個大池,池中築有一座水亨,亭旁有座假石山,近頂處雕鑿出龍頭,雖是冬季,張口噴出一道清泉,射注池內,飛珠濺玉,蔚為奇觀,更為清寂的冬園帶來一點點生氣,頗有畫龍點睛之效。

    神思靜安,一片沉寂,手握大權,氣象萬千。

    此處,楊宣凝最愛留連歇息的地方,景致極佳,門外是人工湖拍經緒池,水光澈灩、漁沉荷浮,湖旁花樹羅列,一道長橋跨湖而過,至湖心置一六角亨,通抵院門。

    許久,楊宣凝才徐徐的說著:「石公可知,這個世上,論得宗師,我私心而想,唯石公和宋缺二人而已。」

    「哦,唐王何以如此重視於我?世上宗師多也!」石之軒臉色不變,此人目光落於大雪之中,見得一片雪白,就這樣立著,似乎孤獨地在某一個無盡無窮的天地間漫遊,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使楊宣凝露出深思的表情。

    「宗師雖多,取者甚少。」

    「寧道奇如何?」

    「寧道奇身為道門第一高手,卻不思振興道門,這也罷了,所謂道門不道門,本非真道人之寄,但是如是投效胡教,其人可誅。」

    「慈航靜齋如何?」

    「胡教以天女之法,亂我華夏之道統,如妹喜亂夏桀、妲己亂商紂。亂周幽王,這等倒行逆施,還說得什麼呢?更可笑的是,學得這些禍水也就罷了,卻還想廢立天子,把持神器,這等亂臣賊子,哪能留下。」楊宣凝冷冷的說著:「我雖沒有讀過慈航劍典,但是我可以說。此必是天女之法,以身心合胡教天女,微妙無雙,是天女本尊法,所以才得如此禍亂眾生。」

    這一句話一出,石之軒全身微微一震,露出凝神思索的神態,頓了一頓,他才說著:「那四大聖僧、祝玉妍、畢玄、傅采林呢?」

    「不是目光短淺。就是異族宗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楊宣凝冷然說著,但是他立刻平靜的說著:「石公,繼承二家之長,又對您所在的聖門怎麼看呢,知道不知道其中根源所在呢?」

    「聖門自戰國時就存在,已創至高無上地秘典《天魔策》十卷,詳論宇宙和生命的奧義,直到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學。聖門傑出弟子遂各分別攜卷避禍,演變成今天兩派六道的局面。」石之軒說著。

    楊宣凝淡淡的說上一句:「那石公平生所願是什麼?」

    「自是一統魔派六道了。」

    「石公真是讓孤太失望。」楊宣凝轉過頭來說著,神態從容,手負背後,自然有一種難以掩蓋的瀟灑自在,又掌控一切的氣度。

    石之軒默然片晌。然後略訝,不以為忤的說著:「對於聖門之事,還請唐王指點。」

    「春秋以來,百家爭鳴,但是漢武帝之後,儒道大盛,算是相對完整的傳承了,其他的都嶺地下,楚巫、舊道教、墨家、陰陽家,實是天魔策之起源。所以天魔策有十卷,而各個不同,統一聖門,實是可笑。」

    「補天閣是春秋士族之道統,曹劌持匕持齊桓公,得以歸還了魯地,專諸刺吳王僚,要離殺慶忌,成全公子光之位。豫讓與聶政在其後,荊軻刺秦王。天下得名傳。漢代郭解,還得了名聲。」

    「陰癸派繼上古巫女之道統。慈航靜齋繼胡教本原之天女,成色慾之佈施,二者正是對應,種種如此,聖門其中諸子百家之繼承,但是屢受打擊,不復舊貌,石公,我這話可曾說錯?」

    碧秀心和祝玉妍,師妃暄和綰綰,有著太多似非而是地相同性。同樣地國色天香,同樣的神秘莫測,同樣的周旋於黑白兩道頂尖的人物之間,以女色來誘惑人,拉攏人。

    從這個角度上看,這是可以理解的,陰癸派與慈航靜齋,都是培養「神女」,兩大宗派的目標客戶相同,只是不管性質如何趨同,總是要強調自己的特色。陰癸派自然是承自自身祖業的嫵媚,日後長期被打壓,又多了一些神秘,而慈航靜齋為傳播胡教服務,是如仙子一樣的「天女化」。

    如此洞察在心,說著,楊宣凝轉過來,說著:「取舍利來。」

    就有羅士信取出一個銅盒,楊宣凝微微一笑,就把盒子啟開,頓時,一片異力充滿了整個亭子,在雪花之下,還是黃光湛然,楊宣凝隨手翻來一扣,魔門人人夢寐以求地聖舍利,滾往亭中桌面,到桌心才倏然而止。

    頓時變色。

    楊宣凝看都不看,直凝望著外面的雪花,語調平靜的說著:「石公動心了。」

    「嗯,聖舍利關係著我聖門興衰,也關係著我之大願,唐王予我舍利,什麼要求都只管說來,我必助你一統江山。」石之軒深深的望了一望聖舍利一眼,然後說著。

    「如果石公只想要聖舍利,武功大進,那只管現在取去,孤絕不阻擋,如是石公要振興聖門,還與我在此多說一會。」楊宣凝淡然自若說著,心中一片平靜。

    事實上,他時到今日,和胡教,特別是北方胡人世家的矛盾已經不可避免,未必能夠趕盡殺絕,但是必分得一方勝負才可。

    得了楊公寶藏,舍利落到他手中,是肯定隱瞞不了太久,對專於武道的人來說,聖舍利的價值,更在武器和財富之上,別的可以不要,這舍利萬萬不可放棄。

    如果專心私用,那無論怎麼樣,他直接面對的是。胡教,魔門,甚至大明尊教等一系列人的打擊,這在奪取天下地關鍵時間點上,無疑是錯誤的,現在既然已經吸取了大半,不如直接把舍利拋出,不但轉移了眾人視線,同時也可結好石之軒。

    更重要地是。石之軒就算一統魔門,在現在的情況下,也利大於弊,如果魔門和胡教糾纏不休,那才是大好事。

    但是,能夠把隱藏生死之秘的聖舍利,就這樣拋出,這種氣魄,就算知道利弊得失。又有幾人能夠?

    石之軒伸出手來,撫摩著聖舍利,感覺到裡面隱藏的浩瀚元精,目光仍凝注往亭子下面,還沒有結冰地溪水上,深深歎息一聲,冷酷的眼神忽然生出變化,露出緬懷回憶的神情,語氣卻出奇的平靜:「唐王真是我平生所見,最具王者氣魄之人。我在這一刻,才真正相信唐王能夠奪取天下了,說吧,唐王要我作些什麼?」

    「聖門不可統,而諸子百家可興,石公如有此心。當可為孤臣。」

    「唐王要興諸子百家?」石之軒眸子露出了精芒。

    「怎麼,不可嗎?石公在武功上的成就,孤當欣賞,但是孤最欣賞地,卻是石公在政治上的成就。」楊宣凝從容自若,淡淡說著:「石公出山,聖上初位,入西域。」

    「五胡亂華,雖然漢族受到前所未有之浩劫,但是實際上。入得中原的胡族,也在與漢族二百年衝突中,大半折損,餘者也不得不進行部分漢化,突厥人原本只是柔然治下的一個奴隸部落,但自西魏文帝大統年後,突厥橫掃草原,滅國無數。」

    「突厥的強盛,給原本是主子地五胡王國巨大的壓力。不得不爭相向突厥人納貢示好,以免腹背受敵。鮮卑族的北周。亦飽受突厥欺凌,北周武帝甚至不惜迎娶突厥木桿大汗之女為後,而讓他自己的原配竇氏退居側室,其卑躬屈膝地程度一致於斯。」

    「北周滅北齊,隋代北周之後,隋文帝與突厥交惡,突厥南侵,隋軍盡起精銳相抗,卻仍被殺得節節敗退。隋將達奚長儒率兩千隋軍與十萬突厥軍在周桀拚死一戰。是戰隋軍將士晝夜拚鬥,血戰三日,士兵手中武偏部損耗殆盡。突厥人死傷萬餘。」

    「由此可見石公之經略。石公不帶一兵一卒,僅僅採取分而治之的政策,在短短數年間,突厥分裂,內戰連連,元氣大傷,東突厥的啟民可汗甚至不得不採取表面臣服於隋的政策,誠可謂是澤及後世。」

    「古今英雄,唯石公也,石公在《西域圖志》中自信滿滿地以『渾、厥可滅』來做結尾,當是英雄之言,孤雖有志於天下,也不得不讚歎石公之偉業。」

    原本世界中,前有邢漠飛指責裴矩令其國破家亡,後有師妃暄說他意圖分裂國家、禍亂天下。這其實全部是狗屁,別的不說,就說一個事實——唐代幾乎完全繼承了隋煬帝時期地西域政策,不但對西域各民族分而治之,甚至經略西域時先取吐谷渾的步驟都與隋煬帝如出一轍。而唐太宗、高宗兩朝亦相續大舉征伐高麗,乃至唐太宗臨終死,尤以未能平高麗為念。

    當然,在平撫西域地過程中,難以避免如邢漠飛之輩的怨恨與血淚,更會激起胡教的憤怒,由此可見,日後寧道奇為了胡教利益,約戰宋缺,四大聖僧圍攻石之軒,實在是無恥之極,可殺。

    遼河流域位居中原王朝與突厥勢力地交界點,對中原王朝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意義。只要控制了遼河流域,也便可以控制東胡各族及國家,如此便可斬斷勢力已達此地的突厥人之左膀右臂,進而構成夾擊突厥的有利形勢。

    高麗佔據了遼河流域之後,不但由此獲得了肥沃農田,從而經濟

    漲。更以遼河流域為基地,開始將東胡各族的控制權在了手裡,形成了突厥與中原王朝兩大勢力間一個微妙的「關鍵少數」。

    更有甚者,高麗控制著遼河流域這樣地戰略要地,如果其與突厥相勾結,則隋將不得不面臨兩線作戰的嚴重威脅,這實是中原心腹之禍。

    知道了這些,就明白為什麼高麗女人跑來刺殺隋煬帝,念念不忘禍亂中原了,二小強。認賊作母,以後更是說什麼為了「娘」,不肯對高麗動兵,對比之下,二小強的見識,簡直是連螞蟻也不如。

    他們懂得什麼?無非是混混!

    「至於遠征高麗,更是必須,石公實是高瞻遠矚,只是石公得以經略西域的成功經驗。操之過急,也使聖上身敗名裂。」楊宣凝最後遺憾的說著。

    雪愈下愈密,石之軒似泥雕木塑的人般,動也不動。他年少風流,驚才絕艷,雖有挫折,但是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似乎天下任由取捨。

    只是。先有祝玉妍,再有碧秀心,最後有著石青璇。

    幾點雪花微風拂來,轉瞬被舍利黃光所排斥,遠處大雪一片,雖數十人,幾如在荒空,虛寂無聲,只有一點光色從天際下落下,輕照雪林。

    他想起了。當年一封封戰報傳來時,石之軒那由巔峰跌至低谷地心情。數年之功,毀於一旦,而且毀得如此徹底。歷史習慣了成者王候,敗者賊;不論你的動機如何,只要你輸了。你就搶失去了歷史的話語權。以石之軒的智慧,如何不明白等待自己地,只能是千古罵名。

    遭逢此情此景,心裡湧起的第一個念頭只怕也就是——回家。

    然而,當滿懷著無奈與期待交揉著的複雜心情的石之軒,擠出一絲笑來快步走入幽林小谷的時候,迎接他地卻不是期待中那溫柔的微笑,還有可愛的女兒。

    而是碧秀心的黃土。

    慈航靜齋說,石之軒故意留下了「不死印法,害死了碧秀心」!

    這半點黃土下埋葬掉地。幾乎已經是他對人世間所有美好的全部記憶,慈航靜齋何其殘酷,而碧秀心何其無情啊!

    用情之狠,無過於慈航靜齋。

    此時,聖舍利已經在手,只要吸取了,自己就可具備統一魔門地力量,便自己武功,達到了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巔峰。但縱是如此。又如何呢?

    一點雪花落下,忽然間。他宛從夢中掙扎醒來般,猛地回復過來。這點雪花雖小,但是寒冷入骨,石之軒心中泛起一種再世為人的滋味。

    往事已過,一個時代過去了。

    石之軒哈哈一笑:「唐王真是有心,我也應了,只要唐王能夠履行諾言,我就再為你之臣,又有何妨?」

    頓了一頓,又說著:「四大寇十日內必歸降於你,你大可用之。」

    說著,他取下聖舍利,直飄然而去,根本不望楊宣凝。

    宗師境界,大宗師境界,這可是這個世界最高地個人武力,就算是弩弓千餘,甲士萬許,又怎麼樣呢?

    只要打上游擊戰,誰人不可殺?

    飄然出塵,與世獨行。

    一言悟得,石之軒似乎無需舍利,就恢復了當年那種肆意而行之晉士風流。

    「唐王?」羅士信上前問著。

    「你準備接受四大寇吧,四大寇的曹應龍,就是石之軒記名弟子,四大寇總數高達五萬之多,雖然殺人放火,塗炭生靈,但是其中的確有不少強悍之輩,正好充實我軍。」

    「唐王,曹應龍會來嗎?」

    「當然,石之軒既然如此說,這四大寇肯定會來,這本是石之軒以前在南方埋下的火種,只是因為大變,他這幾年沒有調度控制而已。」楊宣凝說著。

    按照歷史,石之軒日後,入仕唐朝,歷事諸主,均受禮遇,以熟悉故事,常受咨詢。官至吏部尚書。

    此人學涉經史,頗有干局,至於恪勤匪懈,夙夜在公,求諸古人,殆未之有。與聞政事,多歷歲年,雖處危亂之中,未虧廉謹之節,美矣!

    楊宣凝深知自己崛起南方,不但要解決熟胡世家,也要解決生胡突厥,而對胡人之事,這世上實是石之軒稱第一,有沒有他,完全是二回事。

    日後平定西域,缺少了他不行,為了這個,他絕不吝嗇封王之賞。

    論武功,石之軒世上第一。

    論政治,宗師無人可及之。

    當真是無雙國士。

    楊宣凝徐徐舒出一口氣,現在萬事具備,就等一月一日,登基為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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