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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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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荊柯守]大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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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零四章 進蜀之定

    內城,內設池塘、小橋、假山、亭榭,景致極美。經過之處,以雕鑿的玄武岩築,古樸渾重。鑾輿直入,至一處殿門前,方才下來。

    一聲高呼:「王上駕到!」

    楊宣凝下了乘輿,入主江都也有數月,經過修飾,這裡已是煥然一新。

    「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入得裡面,而上王座,群臣拜見。

    楊宣凝平靜的傳下聲音:「諸卿平身。」

    大批禁衛,按劍挺立,眼都不眨一下,個個非常年輕,這批禁軍,正是從不滿十五歲的少年中培養而得,經過數年,終於可以上得檯面了,雖然這時無論經驗和武功還淺,但是再過幾年,自然就是固若金湯了。像

    沒有多少虛詞,楊宣凝就淡淡說著:「徐荊二州已下,兵部要計量功績,作個章程出來,有功就要賞。」

    「王上,這次大勝,奠定本朝南方基業,可所謂固若金湯,應該從優賞賜,羅士信為支,升正二品輔國大將軍,朝中大臣居中協調有功,也該加俸,各蔭一人為官,其它將士,一一記錄在檔,累算功績而給予晉陞和賞賜。」兵部尚書劉子翊上前說著:「北上的尉遲敬德,破二郡,可晉為正四品將軍,杜伏威破李子通軍,不日見王上,也可賜正四品將軍。」

    楊宣凝點點頭,說著:「爵位呢?」

    這問話,卻只有內閣首相李播才能回答,李播上前說著:「羅士信的確立下大功,位可封侯,按制賜田八千畝。再論品級,二品得田八百畝,總計八千八百畝。其它將軍,先列功於案。日後封賞。」

    楊宣凝笑的說:「寡人也已經思量了,羅士信就封平荊侯,宣他來見寡人,暫去軍職,先領爵位和田地。他也辛苦了,正好休息,而宋家有功,寡人也賞賜。」

    「王上聖明。」眾臣都說著,的確,羅士信的六萬軍,要整頓一下了。

    「陣亡將士地撫恤,這不但要兵部報上名單,也要戶部聯合吏部。對此進行安排,寡人的意思很梅,普通將士就地建墓。雕刻姓名在其上,而靈牌送於家鄉。歸於土地神殿偏殿受祭。有品級的將士,屍體送回鄉里。這一次對陣亡將士地撫恤要從厚從優,陣亡將士的子弟,可按律蔭補。」

    內閣諸臣,連忙說著:「臣領旨。」

    頓了一頓,戶部尚書李百藥又說著:「王上,只是如此而來,財政耗費甚大,雖王上有楊公寶藏,以及新得聖上江都之財,但是大軍所動,支出甚大,還請王上留意。」

    楊宣凝聽了,沉吟不語,又轉向問著宋師道:「鎮南公,海疆貿易地情況怎麼樣?」

    宋師道上前,說著:「自王上把市舶司歸於我商部,又重新制定了稅率和徵收章程,以及水師的壯大,我方海關和直接海貿的收入直線上升,直到如今,達六十萬兩白銀,預料到年終,有可八十萬兩。」

    楊宣凝再次沉吟,這也算不錯了,但是比起三百年後宋朝,單是市舶歲入就有著二百五十萬兩,還差上許多,但是這時也沒有辦法,只有慢慢來,當下就說著:「如此甚好,多考慮有沒有糧食口,用兵還是要糧。」

    李播想了想,笑著:「王上,今年災民嶺甚多,糧食不足,不可大舉用兵了,只是新得的土地,也需得趕緊派能員安撫!」

    楊宣凝點頭:「正是,這是要緊的事情,內閣要處理好。」

    又對著房玄齡說著:「首相要處理要事,你就要幫著點,吏部要速登錄降官,又要速選一批郡縣官員,再由內閣挑選一人,任為巡撫,視察軍民吏情,有就地便宜處置權!」

    房玄齡應了一聲:「是,不知期限是多少?」

    北周與隋朝,初均有派官至各地巡撫之事,系臨時差遣,因此對巡撫二字並不算陌生,但是這並非正式官職,有時間限制。^^小^說^網

    「一年足矣,一年後,想必各郡縣,也差不多正常運轉了,可回來述職。」

    楊宣凝想了想,又說著:「既然今年要少動,那我們就不動,但是也不可浪費了時間,這大半年時間,還必須有所綢繆才是。」

    「關於軍事,各郡要建起折衝府,任命折衝都尉統率,各縣要充實縣尉之廂兵,而各鎮要整頓軍事,充實兵員,加強訓練,寡人知道糧食甚是不足,但是這等糧食還要籌集起來,寡人希望兵部能夠進行大練兵,以明年大舉用兵。」楊宣凝說著:「而府兵和廂兵,都要挑選,切不可大意,寡人要派使多查看,至於戶籍和賦稅之事,也要一一清楚,不知可徵調多少兵來?」

    這時,他還是按照以均田制為基礎,建立府兵,統計百姓,按照財富分成九等,其中六等以上每三丁選一丁為府兵,官員和貴族不受此制,免其租庸調,但兵器須自備。

    當兵者二十歲開始服役,四十歲免役,每府定了一千人,最高長官為折衝都尉。

    戰時,將領率領府兵往赴征戰;戰爭結束,兵歸其府,將帥則解除兵權。這種措施使軍隊不至於成為將帥私有,減少了軍人擁兵專擅或割據地可能性。

    「稟王上,如是六等以上每三丁選一丁為府兵的話,我方七十二郡,九十萬戶,可得府兵六十萬。」兵部尚書劉子翊早有計算,上前說著。

    這一話一出,諸人都是到吸一口氣,六十萬大軍,如果訓練成正規軍,南方的確有著橫掃天下的本錢。

    「甚善,就如此執行。商部可購買糧食,甚至外出掠奪,今年務必要保證訓練之糧充足。」楊宣凝說著。他知道府兵制,隨著土地兼併而瓦解。因此日後必改革軍制,但是這時,卻可以減少支出,獲得大量兵力,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們再說說局面如何。薛仁果現在在什麼地方了?」

    「王上,薛舉死前,李世民曾追擊,但是被擊退,大軍還沒有亂,退到半途,薛舉傳位於薛仁果,死後薛仁果按照父策,繼續回師。」石之軒沉聲說著:「李世民緊追不捨。而據說薛舉一死,原本隴西各郡,都有亂事。如果李世民繼續追下去,薛仁果可能無法空出時間來控制隴西。土崩瓦解之勢不遠。」

    「聖上呢?」

    「聖上已經許以馬換糧。看來,原本二十萬大軍之後。又在各郡征十萬軍,駐於洛陽統一訓練,看來,大征關中,已經迫在眉睫了。」石之軒作為兵部侍郎,分析的說著:「此時,關中動盪,李閥總數就只有二十萬軍,如果李世民十萬軍不分撤回來,只怕就算有關中之險,也難以抵抗。」

    魏征帶著一絲擔憂地說著:「我是李閥,必先拚死居關而守,拖得時間,而李世民趁機大攻薛仁果,以隴西各郡的情況,說不定就可大破薛仁果,這樣全無後顧之憂,才可守得關中,並且發展壯大,如是給了薛仁果喘息的機會,隴西再難輕易獲得,李閥就要二方受敵,困死關中。」

    房玄齡微笑地說著:「這就看雙方誰先解決,但是就算李世民搶先在潼關被破前,大破薛仁果,回師守得關中,也必元氣大傷。」

    又上前,對著楊宣凝說著:「王上,如今形式,王上不必執著巴蜀,巴蜀沿江而上,易守難攻,千里運輸,實是得不償失,王上只要遣一師而上,能佔得要口就可,如今形勢,王上等到明年,趁二家元氣大傷,一戰得洛陽,那天下幾已定了。」

    楊宣凝長身而起,說著:「大善,就如此決定。」

    頓了一頓,又說著:「我等現在,就只要靜觀就可,看關內關外,如何演變。」

    等諸事議完,又對著侍衛值班說著:「召李靖,今日就在瓊華樓,寡人與他對月宴會。」

    李靖自然知道這家酒樓,等燈上街時,他就上前,這樓處於群宴居的一處,清幽怡人,樹木婆娑,景致極美,自是少數極貴者才可用之。

    他伸手摸在刀柄上,一股奇怪地感覺由冰冷地刃身流進他的手內,再流進他地心裡,他歎了一口氣,解下長刀,給予禁衛,自己入內。

    上樓之時,他心中還在思考一件事,就是現在大局地演變。

    至到了這裡之後,一切事都發生得太快太速,且是一件連接一件,令他有喘不過氣來之感,更無暇真正地去思量自己地處境和定位。

    徐荊一下,襄陽投誠,半壁江山已成一統,盡落楊唐之手。

    而隋煬帝占洛陽,瓦崗軍群雄南下臣服,一切的一切,都使天下發生根本性的變革,關中再不是一片樂土,甚至變成了眾矢之的。

    記得遇到虯髯客時,虯髯客曾經讚他說:「觀李郎儀形器宇,真丈夫,日後必列公侯。」

    又說著:「望氣者言太原有奇氣,使吾訪之。」

    入太原。果復相見。自己謂劉文靜說:「有善相者思見郎君,請迎之。」

    劉文靜素奇其人,一旦聞有客善相,遽致使迎之。

    而李世民褐裘而出,虯髯客默然居末坐,見之心死,飲數杯,招自己說:「此人真是天子也!」

    話尤在耳,但是卻天下大變,雖然太原起兵,攻下長安,但是卻沒有想像中關中之固,薛舉兵法遠超過想像,雖用盡全力殺死,但是胡教四大聖僧折其一,積蓄百年的僧兵幾乎消耗一空,再難支持李閥。

    而隋煬帝返攻關中,更是雪上加霜,李閥難有天子之勢。

    當日,聽見了楊宣凝得了江都,虯髯客就大吃驚的說著:「原本見他,不過白蛇,一侯一將之格局。可眼見如此,是成龍之勢也,何以為是。吾等必去觀之。」

    所以才前來,結果。前幾日,虯髯客再北上時,就又密語說著:「二年不見,白蛟成龍,現在天下氣數已變。吾也不知誰是真命,賢弟可自擇之。」

    這些日子來,他就是半醉半醒的輾轉反側,不知道怎麼樣選擇才是。

    他是兵法和天下大家,當然知道,現在情況,反而是楊宣凝更有成龍之相,而李閥,卻是龍困淺灘。掙扎著博取飛龍之勢,也許,這就是天下之爭。應該有的撲朔迷離吧!

    如此思考雖然多,其實是一瞬間地事情。來到門外。他收斂了心神,沉聲說著:「臣李靖。拜見王上。」

    「進來,與我同看。」楊宣凝正立著,對著下面江水地窗前一張桌子旁,目光定定地注視著滿是江水的河面,已經進來地李靖可以看見,下面許多漁船,已經靠上了岸,正隨著微波蕩漾著。

    「李卿不必多禮,這裡地鮮魚特別上佳,李卿來此也有二月,不知還習慣不?」

    「王上賜宅地,賜田地,臣受寵如驚。」

    楊宣凝啞然失笑,往下望去,見到江邊,除了漁船,又泊了十多艘船,個個華麗,一看當知是貴人地專船。

    一輪明月,照耀著整個江面,涼風從湖上徐徐吹來,帶來了涼意。

    不覺,已經是九月了。

    楊宣凝收回目光,微微一笑,說著:「每當寡人看見下面地船隻,寡人就有一些滿足,畢竟無戰事,百姓才可安定生活。說完,就說著:「上宴,今寡人和卿,一起對月而飲。」

    頓時,數個穿著青衣的僕人,上前,一一將美酒菜餚放下,李靖一看,就看見了是此樓名聞地「魚八」,靜江春酒,還有數道名菜。

    月光照耀下,君臣入座,先敬後,就各自飲用。

    窗口之處,就可看見一小片湖水,至於潮水漲退的聲音,更是隱隱可聞,月光自窗口照射下,對面年輕王上的臉上,正照著,散發著一種光芒。

    楊宣凝笑著說:「古人煮酒論英雄,今夜長江滿月,千年醉酒,我們可傚法古賢,暢論天下豪雄,亦一快事,李卿,對現在局面怎麼樣看?」

    李靖說著:「王上只要再得巴蜀,天下就定了。」

    「那李卿對巴蜀有什麼看嗎?」

    「王上,自古以來,進入巴蜀地道路便以難行著稱,因其被群山環繞,重巒疊嶂,山高谷深。其間大江如帶,匯川聯流,既是氣勢磅礡,更是險阻重重,自漢朝敗亡,天下不斷出現南北對峙之局,究其因由,皆因有長江天險。如巴蜀歸於北方,就無長江之險可守,只要有足夠舟船戰艦,北方大軍將順流西下,難以抗衡,所以要南方安康,必先得巴蜀。」李靖說著。

    楊宣凝不置可否,凝視著月光,許久,才徐徐的說著:「既然如此,寡人就給一萬五千兵於你,再給五千水師,任命你為夷陵守備,你可趁機北上,宋閥自會支持於你,你可拜見天刀宋缺,他這次會和你一起。」

    還沒有李靖說什麼,他就又笑的說:「寡人曾聽石青璇奏簫,真是渾忘天下,她是寡人的四妃之一,寡人這時卻不能入蜀見她,真是可惜,卿家就為寡人取得巴蜀吧,如此,寡人必親自見她。」

    李靖在這一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得與君絕。寡人曾聽過某人如此歌之,真是讓寡人動容,你就去吧「是,那臣就告退了。」雖然才吃了一半,但是王上要他退下,他自然只有退下了。

    等李靖離開,楊宣凝才露出了一絲冷笑。

    李靖,字藥師,出生於官宦之家,隋將韓擒虎的外甥。祖父李崇義曾任殷州刺史,封永康公;父李詮仕隋,官至趙郡太守。

    李靖長得儀表魁偉,由於受家庭的熏陶,從小就有「文武才略」,又頗有進取之心,曾對韓擒虎撫著他說:「可與論孫、吳之術者,惟斯人矣。」

    李唐進擊王世充的戰役時,後梁蕭銑政權派舟師溯江而上,企圖攻取巴蜀,李淵調李靖安輯蕭銑。

    李靖奉命,率數騎赴任,開州蠻人首領冉肇則叛唐,李靖率八百士卒襲擊其營壘,大破蠻兵。後又在險要處布下伏兵,一戰而殺死肇則,俘獲五千多人。

    武德四年,李靖鑒於敵我雙方的情勢,上陳了攻滅蕭銑的十策,李靖組織人力和物力大造舟艦,組織士卒練習水戰,做好下江陵地準備。

    李靖大敗蕭軍,被殺及溺水而死者將近一萬人,獲得舟艦四百餘艘。攻下夷陵之後,李靖又馬不停蹄,率輕騎五千為先鋒,直奔後梁都城江陵,使蕭銑投降。李靖佐助李孝恭出師,僅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即消滅了江南最大的割據勢力後梁,戰功卓著。

    李靖既然有此才能,那現在給他一萬五千兵,五千水師,再加宋閥配合,攻略沒有統一勢力,分崩離析地巴蜀,也綽綽有餘了,就看他能夠不能夠用心了。

    如是遲疑不進,一年後都沒有進展,那就殺了他吧,此人必有異心,留不得了。

    無論他之前的身份是什麼,他現在已經給了機會了,其才難得,他願意拿這二萬人,在這個時間賭一下其到底準備站在那一邊,而不等日後生變。

    畢竟這時,他再怎麼樣,也翻不了天,天時地利人和局限了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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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零五章 李閥包圍網

    秦瓊踏入宮殿。

    前面的三重樓閣,走廊每隔數步就掛了宮燈,每隔幾步,就是一個禁衛,持刀而立,沒有絲毫聲音。

    殿前,八名持刀御衛,分立兩邊。

    秦瓊自身已經晉陞到一流高手,見到這八人氣勢強凝而內斂,心下一懍。

    這八人,已經達到了二流高手的顛峰,如果八人圍攻,只怕就可以擒殺下自己,雖然面上神色不變,但是心中震驚,聖上畢竟是聖上,只要稍加振作,積蓄的力量就不是任何一個世家所能夠比喻的。

    畢竟不是經過數百年日削月減,十年前,隋朝還是鼎盛。

    穿著官服的一個太監上來,沉著臉說著:「是驃騎將軍嗎?快快入內拜見聖上。」

    「臣領旨。」大門推開,殿內燈大通明。

    秦瓊,仰首深吸一口氣後,情緒才回復平靜,再穿入內,這是一個廣闊達三丈的殿堂。

    大殿內,雖是上午,並無窗戶,但是點了大燭,也苗白晝,見他進來,就有數人一起看來。

    「臣驃騎將軍秦瓊,拜見聖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又對著側座的一個少年施禮:「拜見皇太孫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秦卿請起,起身吧!」

    「謝聖上。」起來之後,才見得了楊廣,楊廣身穿冕服,黑底黃紋,襯著金邊。此時,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以前的精神,眸子望來。連秦瓊都感心寒。

    而皇太孫,皮膚白皙。臉色略有點蒼白,手指纖長,坐在那裡,眸子生芒,一言不發。教人摸不透他心內的想法。

    秦瓊謙退到末席,前面的人,有獨孤峰、獨孤盛、王世充、司馬德勘、薛世雄、裴仁基,位格都在他之上。

    秦瓊上次破瓦崗軍有功,由正六品的建節尉,提拔成正四品地驃騎將

    驃騎將軍由漢武帝始置,位同三公,正二品。而隋文帝時,只有正四品。與漢以來的驃騎將軍相去甚遠,不過現在領有一萬軍,也算是實權人物了。

    入席前面。就是裴仁基,見他站好。微笑。卻不說話,裴仁基和秦瓊都是隋將張須陀部下。因此自一分情誼和立場。

    而旁邊的青年,卻是裴仁基之子裴行儼,雖然年紀很輕,但是驍勇善戰,每有征戰,所向披靡,號「萬人敵」,如此也受重用。

    秦瓊收回目光,自有宮女來為桿斟酒。

    楊廣舉杯說著:「諸卿都是朕之心腹,今朕集精兵四十萬,取關中不過甚易,為回長安,再興大隋喝一杯。」

    眾人一起起身,半跪而飲,然後眾人眼光全集中到楊廣身上,屏息靜氣等待他發言,自一夜之間,龐大地宇文閥煙飛雲滅,株連數千人,所有新舊臣子,無不戰慄,當下念起當日楊廣的手段和威儀。

    如今,偌大地宮殿,靜至落針可聞。

    楊廣很是滿意如此的氣氛,環視群臣,一陣長笑說著:「我大隋平定南國,掃平天下,突厥分裂稱臣,諸夷臣服,今日天下賊起,更要諸位持武功而掃天下,如是有功,朕豈吝爵位官位乎?」

    眾人一起稱是,都說著:「聖上英明。」

    楊廣很是滿意,說著:「如此,就按照朕之旨意,獨孤峰、獨孤盛、王世充、薛世雄、裴仁基、秦瓊六位卿家,隨朕出征,起兵二十五萬,而司馬德勘和裴行儼二位卿家留下,掌餘下十五萬

    諸臣立刻跪下:「臣等領旨。」

    楊廣見得如此,心中大快,這次,趁著株連宇文家,對全軍進行了一次整頓和清洗——小——說——網

    司馬德勘對皇室忠心耿耿,留下來掌控禁軍,這禁軍,正是原本獨孤閥之主獨孤峰控制的洛陽城中禁衛,共分翊衛、騎衛、武衛、屯衛、御衛、侯衛等共十二衛,本來每衛五百人,經過這段時間補充,已經增加到一衛一千人,規模達到一萬二千,已經足夠控制洛陽,保護皇太孫的安全和地位了。

    王世充原本六萬軍,也被控制在手,可以說,軍中隱患已經切除。

    大批精兵悍將,除了一些種子外,都被帶走,除了洛陽禁軍外,其它的都是新徵地十五萬軍,雖然在訓練,但是畢竟是新軍,沒有一年時間,派不上大用處。

    「既然如此,各卿就隨朕登壇,祭禮之後,就出兵!」楊廣斷然喝著。

    一聲號令,萬軍起動。

    諸人隨著楊廣,自宮中起駕,所到之處,重重禁宮不斷開啟。

    從此之後,除了楊廣回來,不然的話,此宮就只有皇太孫楊一人掌控了。

    洛陽雖大,但是也不可能夠有這樣大廣場容納如此大軍,因此城外,一片空地,已經搭了一個高台,高台四邊已經事先布好隋兵,當然不可能二十五萬兵員全數都列於此,此處只是精兵五萬,各部隊主幹將領都到場,這時卻是鴉雀無聲。

    高台上,戰鼓一齊響起,龍旗升起。

    所有士兵在戰鼓聲中,一起跪下,運氣揚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持刀戟,在陽光下閃爍生輝,幾不能睜目。在大陽的早暉下,楊廣穿著袞服,頭戴前後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間插大圭,手持鎮圭,面向西方立於圜丘東南側。

    這高台,建成圓形,所謂祭天。圜丘祀天,方丘祭地,本是古禮,都在郊外。

    這時鼓樂齊鳴。禮官上拜,報知上天降臨享祭。

    楊廣親自牽引著純白色牛羊,直上高台。自有祭手上前,將其宰殺。鮮血頓時順著高台流下,又把宰殺完畢的牛羊,連同玉璧、玉圭、繒帛等祭品被放在柴垛上,由楊廣親自點燃積柴,讓煙火高高地升騰於天。

    煙火之中。楊廣讀著一份奏章,聲音再大也不可能讓全軍將士聽見,但是這也不是給將士聽的,而是給上天聽的,讀完,又默禱片刻,等火焰燒盡,又上酒祭祀,祭祀完畢。他才高聲說著:「朕受命於天,討伐叛逆,將士與我同心。當歸長安。」

    這句話用的是真力,聲鎮全場。此地將士。大半是關中之人,頓時高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氣氛濃烈之極。

    就在這時候,開始封將,在高台之上,一一宣讀大將任命,喊到名字地各將,上台跪拜,受得虎符和軍旗,桿謝恩,收下虎符,由旗令官領著,帶著自己地部屬親衛,入到所統帥的軍中,這才意味著桿在清洗之後,真正掌握重新軍權。

    等喊到了秦瓊地名字時,這時,他周圍地親兵一百人,都一臉地激動興奮,比秦瓊還要高興,這批人就是歷年來,跟隨著他地親兵,其中甚至是族人。

    秦瓊上前,跪下,接下虎符和軍旗,又將軍旗給了附近地旗令官,這時,楊廣高立於台上,神情無喜無樂,令人見而心寒。

    諸將受符,禮鼓敲響,無比莊嚴。

    號令之下,一軍又一軍的隋兵,自潮水一樣地從城中出現,從高台上看,一望無邊地旗海,在微風中飄揚,壯觀非常。

    各個兵陣,在平原上變成一塊塊的長方形。緩緩而去,旗幟飄揚,隊形整齊,表現出精兵的力量。

    二十五萬軍開拔,前後規模可延綿十數里。

    上午出兵,等最後一支軍隊消失在平原上,已經是日落西山,夕陽的餘暉照得江水霞光泛彩。

    沈落雁和李淳風從城中高樓上收回視線,恰是大門關閉,華燈初上時分。

    這處樓,本是一家貴族的宅地,規模不大,但是勝在地理高,可遠觀。

    沈落雁美目淒迷,輕輕歎著說:「聖上這一去,就再難回來了。」

    李淳風也歎的說:「的確如此,這座東都,已是王上囊中之物。王上已有意定都在此,論內外水陸交通的便利,天下沒有一個城可及得上東都。除洛水貫穿其中外,還有東河、西谷水、北金水渠、南通津渠、通濟渠、伊水、漕渠、道渠、重津渠、丹水渠與大街小巷縱橫交錯,車船相接方便無過於此。」

    「關中長安雖好,但是卻隱隱已有缺糧之勢,王上不取。」說到這裡,最後一絲夕陽,從地平線上的天際消失,幾和隋朝地命運一樣,惟見洛水滔滔,滾流不休。「李淵起兵太原,渡龍門進關中,擊潰宋老生和屈突通,薛舉又死,薛仁果繼位,現在李世民已經快速回軍,以抗聖上,但是,李閥核心,不過二萬軍,其它諸軍,都是關中子弟,以及各世家支持,現在聖上回師,論得軍心,還是難說。」

    「不過,突厥也勢不願意讓楊廣再回長安,錦衣衛已經查知,李閥派人前往突厥,到時候,突厥騎兵是李閥的最後的殺手,楊廣雖然精兵甚多,有七成勝算,但是如果突厥騎兵參與,只有三成。」

    「不過那時,聖上地使命已經結束,王上也不允許其再回洛陽,二相謀下,南北夾攻,因此他的命運已經決定,而你地使命,卻是長駐洛陽,拉攏兵將,洛陽城中多是新兵,正可拉攏,地方派會,也自如此,一旦王上大軍北上,兵臨城下,就要起兵響應,開得城來,雖然說那時,關中又有西面之憂,不可能全力東進,但是洛陽太重要,獲勝地李閥也許會不惜風險和代價,企圖一舉克下,因此你還有著最後守得洛陽的重任。」

    李淳風一一說來,他已經被封禮部侍郎,自然是聰盟,已經知道在洛陽下後,自己就要轉為仕途。入得朝堂,單任禮部侍郎,不能再掌握錦衣衛。所以才如此仔細地說來。

    「統領放心,聖上清洗宇文閥。雖是明智之舉,但是殃及池魚的人也絕對不少,再加上整頓軍隊,不斷安插禁衛系統的人員把持軍隊,以前洛陽城中一班以血汗換得地位的官員。卻一一遭受排斥,權力被削,滴無關重要或者新軍地位置,現在已經人心離散。因此洛陽城中,屬下已經有足夠把握,拉攏得大批官員。」沈落雁悠然自若的說著。

    「而且,王上取得徐荊之後,聲勢大增,楊廣如是不回關中。洛陽在其帝威之下,當然不敢動彈,但是已出洛陽。官員世家誰不考慮多條後路?可以說,楊雖然有著皇太孫的頭銜。但是再難掌控洛陽。「這並非才能地問題。事實上,哪怕楊再是天才。但是資歷威嚴的不足,是致命傷,威望和權威,並非一日建成,他缺少地,就是這個時間,偏偏他又不能快刀斬亂麻,殺人立威,要不然,只怕反逼得這批官員迅速離

    「再說,楊廣已經帶走大批高手精銳,雖然司馬德勘對皇室忠心耿耿,禁軍一萬也屬精銳,但是也能守得內城,再難控制洛陽和附近郡縣,我有如此條件,還不能事實上控制洛陽,屬下就辜負了統領和王上的期待了。」

    李淳風聽著,欣然說著:「甚好,王上為了這次計劃,調遣了大批高手與我們,南海派也有大批人員隨行,晃公錯也會聽命於你,只是他畢竟是宗師高手,你態度上恭謹點就是了,應該命令的,就只管命令,想必掃清城中,也足夠了。」

    沈落雁大喜,說著:「如果有他在,的確不用擔心了,就算獨孤閥的尤楚紅,仍舊留在洛陽,也不足為患,而且,她也不可能死撐聖上。」

    寧道奇曾與晃公錯決戰於雷州半島,到百招之外晃公錯才敗於寧道奇地壓箱底絕技「散手八撲」之下,又和宋缺交戰,也是只差一線。

    此時,珠崖郡已經受到控制,梅洵擔任太守,但是全局已經掌握中,因此不必擔心晃公錯不聽號令,除非他不想南海派存在下去。

    「這次宋缺已去巴蜀,據說親自與獨尊堡交涉,而我,必須專程到涼州,當日李閥入關時,以楊侑名義冊封李軌為涼王,部分穩住了李軌,但是李軌也不是傻瓜,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會不明白,因此我以王上使者的名義,勸其與薛仁杲聯合,必可得之,自西壓迫關中。」

    「李軌之後,又有劉武周部,已有張萬歲、楊伏念、苑君璋等將,現在已經佔領定襄郡,受突厥之命,自稱皇帝,定年號為天興,並且宋金剛率軍投奔劉武周,被封為宋王,據說宋金剛已經上書取晉陽,南向爭天下的建議,我必與之聯繫,擊其太原,以徹底斷李閥後路,錦衣衛系統會分派消息與你,受你節制。」

    他又冷笑的說著:「你要用心作,盡早掃平洛陽地下,如果是時間來得及,我還要調晃公錯北上,這次甚至還有別的高手,東溟夫人,甚至祝玉妍都可能前來。」

    「什麼,祝玉妍都要來?您的意思是?」

    「現在南方已下,祝玉妍再難有機會,這時,通過了錢獨關,與之聯繫上,祝玉妍要保持陰癸派存在和發展,就必須與我方合作,雖然還沒有確定,但是還是有一些把握,畢竟王上許的條件,還非常豐厚,賜領地,建山門,許傳之。」

    「關中大戰,劉武周和宋金剛率兵而下,關中李閥再難支援,而在晉陽太原,有李淵三子李元吉在,這次王上的意思,就是把此人留在那裡,不需要他再回長安了。」

    雖然他不知道,歷史上,劉武周佔據了李唐王朝地發祥地晉陽。劉武周又派遣宋金剛南下攻陷晉州,進逼絳州,佔據龍門,攻佔澮州。關中大震,甚至唐高祖都驚慌失措,頒發了「賊勢如此,難與爭鋒,宜棄大河以東謹守關西而已」的手敕。

    心魔盡去,漸有帝王之心的楊宣凝,再也不會把李閥當成理所當然地關中之主,現在步步進逼,步步切肉,務必要不戰而滅其族,等大勢成就,大軍一出,殺之如殺一狗耳。

    沈落雁恭謹行禮:「屬下領命。」

    心中卻是暗歎,李閥這次,實是有難了。

    棋差一著,滿盤皆輸。

    勢領一步,步步佔先。爭奪天下,就是如此。

    李閥沒有還手之力,是因為他一占關中,就受到重重殺機,根基不穩,就算有千般謀略後著,也難以使出,如果給他緩過氣來,以他世家的威望人脈,那時真是反過來翻雲覆雨,改變天下大局。

    此時地楊宣凝,當然不可能讓它緩過氣來,在戰略上,已經視之如等閒,就算英明神武如李世民,就算根深蒂固如李閥,也是草芥,彈指之間,翻手可滅。

    但是戰術上,無所不用其極,已經調遣一切力量,務必要殺盡李閥核心分子,消耗其實力,使其折翼,這樣地話,就算有萬一,得了突厥幫助,讓李閥喘息過來,也已經是元氣大傷了。

    偏偏北方豪強,寧知如此,但是唯一的道路,還是與之合作,先奪了大量領地再說,畢竟如不如此,連日後發牌地資格也沒有。

    如無敬畏之心,又掌得先機的情況下,千古一帝李世民,不過如此罷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間,大勢已定。

    戰略上,只有趕盡殺絕,再無留一線之說,這就是陽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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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零六章 婠婠切讓王上久等

    隋朝大業十三年十月

    虛行之卓立戰艦甲板之上,當上了三年廠衛督領,他雖然還是一副文人打扮,但是臉容冷漠,眼神深邃莫測,武功也隨之大進。

    他的目光落到了兩岸,收割的農田,以及一疊疊房屋,不時就可以看見一隊隊農民被組織起來,在各自的田地四周挖掘水利,疏通水道。

    王上有旨,勞役不出鄉,這實是深謀遠慮之舉,第一就是鄉人不離鄉,減少了糧食消耗以及出事的可能,其次也使鄉人安心,畢竟作的,都是鄉里村裡的道路和水道,再苦再累也是為自己幹。

    路,他們會走,水利,立刻就可以灌溉,官吏稍加勸令,他們就俯首帖耳,努力工作。

    隋煬帝楊廣大興勞役,卻是遷移百萬人離家背鄉,不但要支出大量糧食,而且也導致這些目光短淺無比的賤民生出怨望之心——他們無法理解開鑿運河,貫通南北交通,或者建造宏偉城市,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再加上勞役辛苦,時有病瘟,不斷死者,如此,不亂才沒有天理。

    但是運河貫通南北交通,實是後世之利,功在千秋,別的不說,大運河與海口貫通,來往的船隻數以萬計,就這一項,使各郡物資流動方便,兵員運輸快速,大大加強了各地的控制力和繁榮程度。

    站在他後側的心腹手下孟江恭謹的說著:「廠督,今日下午就可到晉陵。」

    虛行之淡淡的說著:「這次王上,對領地內不法豪強進行清洗,鐵騎會任少名首當其衝,原因很簡單。王上豈會容納擁眾上萬的大幫會組織存在?而且此人是鐵勒王密遣來中土搗亂地奸細,更是必殺無疑,要不然。當王上大舉用兵,郡縣空虛之時。豈不是給他們機會來亂事?」

    「王上的意思是?」

    「他如是乖乖交出鐵騎會,受改編入軍,不失六品之賞,如不,立刻是死罪。」

    鐵騎會名列十幫八會之一。是近年才崛起江南的大幫會。幫主青蛟任少名,武功是第一流境界,只是才崛起,楊宣凝就卷席南方,因此不得不潛伏,但是正因為他如此龐大地潛勢力,楊宣凝豈會容他?不服改編者,就只有死路一條。

    當然,這不是對他一家之事。基本上,南方有名有姓的武林豪強,要不就關門閉戶。解散幫會,什麼營生也不搞。說不定還可以逃過一劫。要不就投靠官府,還想擁兵擁眾。那已經是不可能地事情。

    這次旨意,早在六月時就已經下達,經過廠衛和各地官府的調查綜合,新軍又已經整編完畢的情況下,到十月才發動。

    原因很簡單,南方統一後,別的勢力有計劃地潛伏在南方的勢力,或者殘留在南方地原本各起義軍,各土匪骨幹,這些人刺探情報,暗殺官員,甚至密謀集兵暴亂,現在大軍不動,他們不得不潛伏,但是大軍起動,他們立刻會趁機發動,因此怎麼可以不除?

    孟江說著:「廠督,只是他與陰癸派關係?惡僧和艷尼二人?」

    虛行之冷哼一聲,冷笑的說著:「王上初統南方,權威不穩,勢必要立威於天下,這些本來林嘯江湖的武者世家、流匪、幫派,盤根錯節,以武犯禁,大大成為各地隱患,王上借此而肅清他們,將會樹立權威,穩固統治,改善秩序,因此誰都阻擋不得。」

    「此時,南方再無敵手,北方大戰連綿,誰也顧不得他們,因此這時動手,正是時機,也是南方武林的最後一次選擇機會,順者昌,逆者亡,分出黑白二道來。」

    孟江點頭說著:「正是,廠督一上岸,不少武學世家就應該投靠而來了,失了這個機會,他們再不可能延續世家-小說網,手機站wap,..」

    所謂的白道,就是支持官府的武家世族,他們或者為軍隊下級軍官的來源,或者為當地官府的捕快,或者雖然不直接擔任公職,但是卻密切支持官府行動。

    換取的權利就是配刀權,行走權,以及大量地土地,甚至掌控著許多生意。

    而所謂的黑道,就是不服這個秩序的武林族類,他們在朝廷中後期勢力會膨脹,但是在早期開國時,無一不被殺地很慘,幾乎滅族,當然,黑社會生意總有人作,殺絕了一批又會出一批,但是這就是另外的事情了,在眼前節骨眼上,不明白這點地所謂黑道武林人士,唯有死路一條,甚至禍及全家。說完話來,沒有多少時,碼頭就出現在眼前。

    虛行之步下船隻時,夕陽西下,三百甲士,隨著一將,一起跪下。

    「末將晉陵守備羅干城,拜見大人。」此將大概三十年紀,神情古井不波,身著重甲,按照現在地官制,一郡之首是太守,正五品,而守備為正六品,兼一府折衝校尉。

    而虛行之,品級是正四品,又有著奉旨行事的特權,當效命之。

    「羅校尉,這是王上地旨意,你可接旨。」虛行之沒有準備公開閱讀,誰知道附近有沒有奸細,因此在他三跪九拜後,把旨意給他看了。

    羅干城看完,肅然說著:「大人放心,末將自當奉命行事。」

    「嗯,你先調遣府兵和衙役,封鎖此城,我也帶上來了一千精兵,差不多也可用事了。」說完,虛行之說著:「本官先去遠望樓。」

    遠望樓,在晉陵城中,其實屬於小酒樓的規模,但是後面屬於田家道場的一部分,規模還是相當大,數百人綽綽有餘。

    等虛行之入內,一群當地世家都各個恭謹的等候著。

    「嗯,田家。冷家,薄家,莊家。沙家,葉家。你等都來了?」

    「為王上作事,怎敢不來?」六家家主下跪致禮,然後說著。

    這六家,都是晉陵郡有家有戶有產的武學世家,子弟也很多。這時,基本上全部倒向了官府,雖然鐵騎會的勢力也相當龐大,但是這是無可奈何地事情,畢竟權衡一下,就知道勝負如何了。

    虛行之逕自來到最上方的椅子坐下,全部的人員,都不得不站在那裡,等候命令。虛行之掃過,見有男有女,數目也在上千之數。當下就笑地說:「你等忠勤可嘉,來人啊。記錄下名號。入得吏冊,此戰如勝。各位可補吏職,至於你等六人,王上也必有賞賜。」

    六家家主頓時容光煥發,雖然人人知道對戰鐵騎會死傷必不可免,但是對這等龐大的家族來說,只要有特權,有田地,有官府地支持,死一半族人都是肯得,畢竟以後就是幾代幾世的繁榮了。

    隨行小吏,分成六批,一一記錄六族的名單,無論男女,都錄其中。

    等這批人都已經登錄,虛行之卻還是默然不動,六家家主都不由有點懷疑,面面相覷,但是又不敢問來。這時,夜已經深了,突然之間,一道虛實難分的人影飄了進來。

    眾人頓時吃了一驚,因為在出現之前,人人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痕跡,但是望了過去,又各自目瞪口呆。

    這個少女,看上去也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烏黑青絲,雪白肌膚,穿著一身白裙,腰間束著絲質腰帶,高聳地酥胸將白衣頂起,纖細的腰身搖曳生姿,裙下露出一雙小腿,赤裸玉足若隱若現。

    虛行之雖然早知情報,但是也是第一次見到此女,頓時生出從未有過的驚艷感覺。

    她的美麗確是與別不同,美得使人屏息,像是只會在黑夜出沒的精靈。帶著種純潔無瑕的天真氣質,眸中迷離,似內蘊無盡夢境。

    但是她雖然就在眼前,卻總是似乎有一種虛無縹緲,似在非在的特質。

    虛行之頓時驚醒過來,「啪」的一聲,彈響了指甲,頓時把六大家主都驚醒過來。

    這六人,都是高手,一旦清醒,頓時大驚,如魚網般撒開,把這個女子團團圍住,並且「錚」的一聲,各自拔出武器。

    這個少女只是別轉嬌軀,輕搖臻首。

    頓時,圍著她地眾人都生出要向前傾跌的可怕感覺。彷彿她的立身之處,變成一個無底深洞,若掉進去地話,休想能有命再爬出來。

    如此厲害的魔功,眾人連在夢中也沒有想過,已經凝聚地勁氣,有如石沉大海,一去無回,都不由臉色一青,倒退一步,竟然受到了一些內傷。

    虛行之心中大凜,目光掃過,見得自己地下屬,都已經恢復,畢竟是軍中精銳,久見生死,心志堅如鋼鐵,心中大定,沉聲說著:「小姐,你在幹什麼,想對本官示威嗎?還是想殺官造反?」

    說著,後面二十人,已經各持弩弓,黑光透出殺機。

    幽幽一歎,她的天魔功已到了第十重境界,收發由心,可剛可柔,千變萬化。除了恩師陰後祝玉妍達到十一重外,古往今來陰癸派雖能人輩出,但從沒有人在她這樣年紀修至這種境界。

    雖然她有把握,在二十副弩弓下,也可殺人示威,並且全身而退,但是以後陰癸派,勢必立刻受到株連。

    只可怕地是,邪王石之軒,得了邪帝舍利,這一年來,已經全部恢復,並且還有精進,魔門之中,除了祝玉妍,基本上大部分已經表示歸順。

    如果殺官造反,不但激怒了楊宣凝,無數兵將,大批高手,足夠將十個陰癸派都斬盡殺絕,而且邪王石之軒也會出手,祝玉妍實是孤掌難鳴,必走上敗亡之路。

    偏偏陰癸派與慈航靜齋敵對已經上百年,雖可能短暫合作,但是全派去北方發展,卻萬萬不可。

    這些思考一轉而過,她不由歎息的說:「虛大人和我派。也有一些淵源,何必如此見外?唐王要行大事,小女子只是應命而來。我已經召回了惡僧和艷尼二人,以及其中弟子。並且控制了四成鐵騎會,封鎖了消息,虛大人要殺任少名,就在此夜。」

    虛行之默然,他也不敢對再露出官威。畢竟此女雖然才十七八歲,但是離宗師只有一線,稍等幾年,就立刻是一代宗師,宗師只要沒有後顧之憂,和你打游擊戰,那連王上都要頭疼,何況是他?

    而且,王上還有其它的旨意。當下凝望著她起伏有致的動人酥胸,說著:「既然如此,是本官過憂了。」

    說完。他立刻站起,冷哼的說著:「起兵。立刻攻向任少名。」

    城內景色別緻。河道縱橫,以百計地石拱橋架設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錯落的民居鱗次櫛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橋、屋渾成一體,一派恬靜、純樸的水城風光,柔情似水。

    但是此時,數千兵甲蜂擁而出,夜中人人閉戶,不敢有任何聲音。

    任少名這時,雖然還建了鐵騎會,但是卻沒有能夠佔領一郡一城,因此,他住在了一個大住宅之中,住宅早已經摸清楚,主要分前後兩院,前院設置三座兩層高地重樓,以復道迴廊和假山魚池分隔。

    但是鐵騎會雖然號稱上萬,真正戰鬥人員,也不過五百之數,大兵才到住宅附近,頓時就被發覺,虛行之還沒有趕到,就已經聽見了殺聲。

    「哼,也好,省得本官多費口舌。目光所望,只見住宅區,殺聲鎮天,鐵騎會的核心,多來自外族,個個善戰,見得大兵壓到,反激起凶性,反衝過來。

    「放!」二十弩弓對準著對方,一批批射去,只見弩弓所向之處,抵抗地敵兵紛紛慘叫,撲到在地,根本無法反抗,看的諸人是心中生寒,真不愧是國家鎮壓武林的第一利器,二籠流的人,根本無法正面抗衡。

    冷哼一聲,鬼一樣的穿入,所到之處,那些抵抗者,紛紛倒跌喪命。被擊中者,無論傷在何處,都是五臟震碎而亡。

    「廠督?她這意是?」心腹孟江異光閃爍地說著。

    「讓她去,任少名和陰癸派合作多年,並且涉及外族,因此這些秘密必須被扼殺,王上也不想暴露,因此讓她去殺了任少名,切斷線索。」虛行之頓了一頓,他又說著:「姑且不說武功,此女是王上所要,你等可別自找死路。」

    南下清洗武林,大批的武林夫人小姐之類,都變成了手下的玩物,這些傢伙已經得了甜頭,但是這少女,可不是他們能夠動的。

    孟江頓時大驚,撲的跪下:「多謝廠督提點,多謝廠督提點。「如不是念在你忠心耿耿,辦事得力的份上,本官豈會多言,直接把你砍了。」虛行之冷然說著,就在這時,只聽轟的一聲。

    氣動交擊,形成一股渦漩,直衝而上,一處房屋炸開,二人都落了下來。

    正是和任少名。

    任少名臉上抹過一絲紅,又斂去,顯是受了內傷,又強行壓住,他哈哈笑的說:「想不到小姐,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過,想殺我,沒有這樣容易。」

    一邊說話,一邊運聚全身功力。

    耳朵立時傳來方圓十丈所有細微響音,連蟲行蟻走的聲音都瞞不過他,周圍大軍地包圍,已經全部知道,他立刻生出退意。

    仰起俏臉,似嗔非嗔地橫了他一眼,歎的說著:「你已經是強弩之末,就讓我徹底留下你吧!」

    突然之間,往前疾衝,速度幾與鬼相當。

    任少名怒吼一聲

    「蓬!蓬!」勁氣交擊。

    任少名「砰」的一聲撞在一處牆上,頓時牆身炸開,他臉上血色盡退,又跳開,就欲翻身出逃。

    眸子,亮起藍色光芒,整個人突然之間,變成團虛影,瞬間跨越空間,任少名反手,拚死一擊。

    「蓬!」地一聲,落到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而任少名,卻從半空中落下,落到地上,再無聲息。

    虛行之上前,看了看,的確已經死了,當下笑地說:「小姐果是厲害。」

    咳嗽了一下,她低沉地聲音溫婉動人,說著:「這下虛大人就放心了吧?」

    虛行之雙目神光閃閃的掃視四方,示意周圍地人員退出,然後望向她那楚楚纖腰,才說著:「這事已經了斷,不過小姐天生麗質,吾王已經知道,什麼時候,去見王上,獻上你的身體呢?」

    先是露出一個甜蜜嬌柔的微笑,目光又投向屍體,露出迷離而若有所思的神色:「王上既然要我,那我怎能推辭呢?只是在與師妃暄決戰前,必須保留純陰之質,還請王上稍等一段時間。」

    虛行之半點不好意思的神情也沒有,說著:「如此最好,切讓王上等久了。」

    王者對天下女色任取任奪,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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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零七章 大勢已成當化龍

    天氣逐漸轉冷,在第一場大雪降臨之時,二份捷報傳來。

    首先是李靖自競陵出兵,與三千之數,對戰當時控制巴東郡的蠻首,臨陣斬將,俘獲五千人,占巴東郡。

    接到消息之時,已經是上午,點點雪花,徐徐飄降,填滿整個天空,整個河水與上空,均被濃得化不開白皚皚的冬雪籠罩,茫茫一片。凝視著雪海的至深處,楊宣凝的意識慢慢收回,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悅,湧上心頭。

    等收回了精神,楊宣凝緩緩轉過身來,他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女官,取下手上奏章,取來,一讀,然後又說:「請裴侍郎前來見寡人。」

    此中宮殿,層層疊疊,石之軒就立在人造丘陵之下,負手而立,在大雪之中,飄然如仙,聽到了召喚,石之軒上來,等女官退下,他先不說政事,雙目閃耀著深透不可測的精芒,宛然洞穿一切的注視著楊宣凝,然後才輕歎的說著:「想不到啊想不到,王上竟然已經摸到了宗師的邊緣,體味那不可測的天地之力,成為宗師,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千古之下,宗師者可所謂代代不絕,但是帝皇成為宗師者,自古不過二三人者。」楊宣凝聞言,雙手按欄,低首俯視整個江都,目光落在了雨雪深處,笑的說:「寡人也得舍利元精,奪天地之造化,成古今難得之道體,精氣之盛,十倍於人,又得傳國玉璽之助,豈會不得宗師?」

    又笑的說:「這場雪觸動了寡人心靈內某一境界。眼下寡人得到了很多東西,但又若一無所有。寡人在想,是否真有命運這回事?」

    石之軒伸出手來。一點點雪落到他的手上,變成一滴滴水珠。如同徐徐開放的花朵,美得讓人心醉,他失笑的說著:「原來了空真是王上所殺,真是殺戮決斷,世所難見。玉璽和楊公寶藏,都在王上手中,我真地相信有天意了。」

    又沉吟的說著:「我以前,雖敢稱武學天下第一,但是我不通佛道二家望氣查命的密術,以前從不相信有命運存在,可是在經歷這麼多事故後,我再不敢遽下斷語。但是自我吸取了元精,大幅度提升自己地精氣神後。我感覺到了一些平時感覺不到的東西,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聞言,楊宣凝心中一驚。他低頭望下去,下這麼一陣雪。城市換上雪白地新衣。所有房舍見雪不見瓦,而長街中積起的雪。卻被足印車痕所掩蓋。

    陣陣排演音樂之聲,以及女聲歌唱,從下面的殿堂上傳來,配合這雪白蒼茫的天地,份外使人幽思感慨,神馳物外。

    「李靖的奏報,你看了沒有?」楊宣凝轉移地話題。

    「已經看了,作的還可以。」石之軒平淡的說著,的確,奪一郡,在此時此地,又算得了什麼大功呢?

    楊宣凝心中喜悅,謂不遠處的女官:「召來起居舍人,當場擬旨。」

    當下,沒有多少時間,就有文臣前來,楊宣凝鋪開了旨絹,親筆寫著:「卿竭誠盡力,功效特彰。遠覽至誠,極以嘉賞,勿憂富貴也,先賜絲綢百匹,以稍賞卿功,寡人以為,卿必不至於如此,侯卿之功。」這就是親筆手敕了,石之軒見此,心中一動,他深知楊宣凝其行莫測,又極會識人,如此用意嘉勉,侯卿之功,這句話意味深長,看來,此人當真是了不得呢!

    翻出第二卷奏折,卻沒有被拆封過,這是錦衣衛的奏章,拿來讀下,浮出一絲冷笑。

    「王上,何事?」

    「禮部侍郎李淳風這次立下大功,劉武周部,已攻下晉陽太原,徹底斷了李閥後路,李淵第三子齊國公李元吉,退回長安路上,被我方埋伏,晃公錯、東溟夫人、祝玉妍聯手,李元吉授首。%%小%說%網」

    「什麼,晉陽太原已下?李元吉已經死了?」這個消息,連石之軒都不由心中震動,太原是軍事重鎮,不僅兵源充沛,而且餉糧豐厚,軍糧可供10年之用,李淵在晉陽密招豪傑,傾財賑施,廣納賢才。其長子李建成也在河東暗中交結英俊,發展勢力,太原的重要性,不言可說,是李閥的龍興之地,現在已經被取下,如果不能迅速奪回,對李閥聲望的打擊是難以言辭,說一句「關中震動」,已經算輕地了。

    他略沉吟下,就說著:「王上,李閥已絕矣,太原已失,除關中,再無它地,此時又與聖上對峙,可所謂再難收回,其勢已衰敗。」

    「對峙情況,有什麼新消息嗎?」

    「尚無,二軍對峙潼關。」

    「還在對峙嗎?」楊宣凝皺起眉來:「已經對峙了三個月了吧?」

    「王上,欲得天下而不可不知天時、地理、人和這三宗,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論,長安位於關中平原,地當渭河之南,秦嶺之北,沃野千里,群山環抱。周、秦、漢均以此為都,當年秦始皇之能一統六合,掃滅群雄,原因就在於此,但是,西秦定則關中安,西秦亂則關中亂,秦涼處於隴山山脈以西之高台地,虎視關中一帶,故李閥一天未平西秦,仍未算真得長安,更無力東取洛陽,平定天下。」石之軒說著:「再加上晉陽已落,因此無論勝敗,其實都已經不重要,李閥勝了,李閥也被四面包圍,而困守關中,淺水困龍之局,已經由王上布成,就算李閥敗了,聖上奪回關中,也要面對西秦西涼以及劉武周部,也成困龍之局,王上又有什麼擔心的呢?」

    「話說如此,但是寡人總有點擔

    就在這時,又一個腳步聲傳來,兩人一起回首望去。卻看見了一名美髯中年男子,兩鬢灰白,額上隱現皺紋。卻是新提拔上來的起居舍人虞世南。

    不過,雖然起居舍人。掌記錄皇帝日常行動,並且參與擬旨,但是不通過女官,直接過來,顯是事情重大。而且看其腳步,也是如此。

    「何事?」

    「王上,晉陽已落,關中震動,軍心民心大亂,而潼關因此被破,聖上入關了。」虞世南高聲說著。

    「啊!」楊宣凝這次真正是身軀劇震,這個消息太讓他驚訝了。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過於失態。畢竟在當時人看來,這消息雖然驚人,但是並不比劉武周攻下太原更讓人驚訝。

    前後對比。實是可疑。

    不過,這是真正李閥地失敗。也是歷史上根本性轉折。也許自己不用動手,李世民就會變成灰灰。努力按捺住沸騰的心情,把目光移往下面,凝望冬雪下地園林,許久,才淡淡地說著:「當時大將,是李世民吧,他的情況怎麼樣?他到底是撤退,還是大軍被破,存者幾何?還有,聖上是駐紮潼關,還是立刻進軍?」

    問到最後幾句話時,聲音轉為嚴厲。

    「稟王上,李世民率軍而退,具體情況不明,但是至少三萬主軍還存,聖上立刻進軍,跟隨而上。」

    楊宣凝度步而行,又快又急,心中閃過無數地想法,突然之間他斷然立住,望向了石之軒,說著:「請裴卿,你有何看法?」

    石之軒目光閃爍異采,說著:「王上懷疑李世民佯敗?」

    「嗯,目前形勢,如果李閥和聖上繼續對峙下去,只怕拖不起的,是李閥,畢竟薛仁杲與李閥,但是有殺父之仇,更有戰略上勢不二立地衝突,西秦定則關中安,西秦亂則關中亂,這在關中的角度是這樣,但是相反,也同樣成立,薛仁杲要真正奪取天下,必取關中才可,因此,稍喘息過來,必撲向關中,給予致命一擊。」

    「而且晉陽已失,一旦劉武周消化了新得的郡縣,必直撲關中,種種形勢,李閥如果不能迅速擊敗聖上,或者至少讓聖上退回洛陽,立刻有傾覆之禍。」

    「但是聖上在關中根基深厚,就算李閥是佯敗,只怕關中立刻不穩,諸郡縣就算不立刻投靠聖上,也會觀望,不再給予李閥支援,李閥豈敢如此?」石之軒沉聲問著:「就算是佯敗,不明事理的其它軍隊,只怕立刻會崩解,再無戰意。」

    「但是李閥手中,至少有三萬大軍,是其嫡系,不會動搖,或者說,不會立刻動搖,也可以一戰了。」

    「三萬如何對二十萬?」石之軒連聲問著。

    「還有突厥騎兵在。」楊宣凝想也不想,直接脫口而出。

    「冬日突厥怎可用兵?」

    和一般人想像的不一樣,草原騎兵並不是四季都可以,冬春二季,馬匹變瘦,糧草又不足,因此根本不可以大舉用兵。

    「至少可以用二萬。」雖說如此,但是十抽一,積蓄乾糧,到了內地,甚至用糧食而喂,雖然這非常耗費糧食,但是在不得不情況下,也可以用兵。

    君臣對句,又快又急,但是立刻把一種可能揭示。

    楊宣凝停住了腳步,歎地說著:「其實真敗和佯敗並無區別,真敗也好,佯敗也好,現在局面如此,李閥也只有不得不行險,以求奇兵得勝的果實,因此突厥出兵,勢在必然,突厥也不會讓聖上再回關中,我歎的是聖上。」

    「聖上如果不急著入關,而駐紮於潼關,反正關中已經對他敞開大門,這時,分派偏師,甚至只派數十使者去各郡宣旨,只怕各郡聞旨而降,稍等一月,集數十郡,以及己身二十萬軍,就算李閥有什麼奇兵,就算加上二萬騎,在冬天,突厥不能大舉支援的情況下,也只有死路一條,但是聖上卻直追而上,由此知道,聖上用兵,缺了火候啊。」

    「嗯,以前是勝敗都不可。現在從敗中崛起,但是卻還是在勝中驕狂輕進。」石之軒也明白過來了:「如此看來,雪中進軍。一旦被破,只怕數十萬軍。一夜崩潰。」

    「其實寡人只有一條路,無論怎麼樣,寡人必須立刻起兵,聖上敗了,寡人也必須趁著這個機會。取下惟南,入主洛陽,畢竟聖上二十萬軍,如果給李閥收編了,那關中就穩固了,甚至有餘力取下洛陽,不可不防。」

    「如果聖上勝了,寡人也同樣必須趁著立足未穩,李閥余逆未清之時。發兵取下惟南和洛陽,這時,聖上必須二取一。作出選擇,惟南洛陽雖好。也不如關中長安。所以聖上必先取關中。」

    「雖寡人現在糧少,但是盡起糧庫。也可用兵了,畢竟惟南和洛陽多糧倉,得之,可彌補所用,裴卿,你為兵部侍郎,可下去安排,一周之內,寡人就要起大軍二十萬,攻向惟南地區,北上奪洛陽,卿可隨行。」

    「臣遵旨。」

    「立刻召見內閣議事,還有,虞卿,你來擬旨,羅士信為襄陽總管,而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三將,隨寡人親征,尉遲敬德和杜伏威也同隨之。」

    虞世南沉聲應旨。

    石之軒出宮,這時,整個江都皇宮中,禁衛連綿,以他的功力,當然知道許多角落中都有侍衛,形成了幾乎沒有漏洞的網絡,以他此時的武功,也大感心驚。

    出得門去,就見得皇宮門禁重重,深沉不測,宛然吞人不吐骨的猙獰巨獸,心中歎了一聲,時至今日,當真是諸體系都完善,連他自己,如不得允許,也難以闖入皇宮之中。

    這次,楊宣凝更是敏銳地掌握戰機,把握大勢,如此行事,就算李閥和楊廣知道,也只有無可奈何,不得不交出洛陽。

    這已經是沒有人能夠逆轉地大勢了,而天下已定一半。

    就想在這時,天空猛的一震,一記雷霆自空而下。

    正是冬雷一聲。

    石之軒不由吃驚,上前直望天空,冬日有雷,真是不可思議。

    沈幽蘭從深沉地冥想中被驚醒來,欠身下榻,她所處地,是一處靜室,這靜室不過數丈見方,卻極是清幽雅致。不過,除了中間一榻以及一個書架外,別無它物,而在書架上,只有幾冊丹經道。

    才有動靜,外室,就有一個侍女打扮地少女聞聲看來,並且「啊」了一聲,忙上前相扶,說著:「娘娘,怎麼了,這就下榻了?」

    沈幽蘭淡然說著:「嗯,出來了。」

    此少女,算是師門師妹,性格甚是端謹,十分謙恭有禮,如此才送到這裡為侍女,要知道宮中是最禁之地,雖有神通也難以施展,性格上不端謹謙恭,有一百個也死一百個了。

    沈幽蘭說完,就穿上外衣,那少女也連忙上前幫忙,只見沈幽蘭此時,身上是一件白衣裙,但是裡面什麼也沒有穿,令她驕人地身材和曲線盡覽無遺,就連高聳地雙峰上兩個精巧的小點點也清晰可見。

    匆忙穿上宮衣,才可外出,不然給人看見了,就是一個失禮之罪,雖然沈幽蘭不怕,但是也不想惹些麻煩。

    出了門,就望了上去,這時,雪過天晴,夕陽暖暖地照在天地之中,閃著耀眼地光輝,沈幽蘭靜靜地,用望氣之法,向某地看了上去。

    燦爛陽光之中,一條白龍而上,具五爪,有二角,在光輝中吞雲吐霧,甚是高興。

    再過片刻,這跡象消失,再不會顯示,這是成龍的一瞬間顯示,在附近十里內才可看見,之後就潛伏,再難測看。

    「王上大業已成,可稱帝了。」成龍就可稱帝,此是理所當然,雖然這時還不是真命天子,但是至少可稱得上半片江山之主了。

    而幾乎同時,李播也收回了望氣之法,他默然。

    「老爺,王上召見內閣會議。」一家僕獲得通知,輕聲上前說著。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等他退下,他才抓起一把雪,又灑於路上,歎的說:「吾父啊,吾道成矣。」

    輔助一人成龍,關係甚大,不可思議,如是不成,萬劫不復,如是成功,也可雞犬升天,如非如此,何必參與此事?

    當年,點楊家龍穴,是李播之父,寄希望他成龍,結果楊素身死未成,其父就立刻吐血而死,死後也萬劫不復。

    楊素之後,楊玄感造反,李播就沒有敢於參與,見證他身死,本心灰意冷,卻想不到楊宣凝三代而興,今日終於化龍,如此,就是李播之父也可超生。

    勝,是天數,不勝,是逆天,成王敗寇之間,奧秘不可說,但是原則就是如此簡單。

    化龍,並非龍脈就可,最重要的是佔領大地,因此才得人皇之氣,楊宣凝已定南方,並且格局已成,大勢已就,基業穩固,才得化形。「你是三代之烈,前赴後繼,我家也是三代與你共存亡啊,平定亂世,盛世而創,掌數百年氣數,億萬黎民之生死,功大不可說啊!」李播喃喃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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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零八章 此時生子如天意

    內閣和兵部動員兵力,安排糧運,但是這時,雖然忙碌非常,宮內宮外,卻一片沉靜,大家靜悄悄的等待著什麼。

    大業十三年十二月初,惠妃衛貞貞臨產。

    這是楊宣凝的第一個孩子,別說當事父母的心情了,更是要考慮到當時家天下的環境,這個孩子的重要性,甚至遠大於攻下幾個郡,幾乎可以和日後楊宣凝奪取洛陽,坐穩江山相當。

    甚至北方就算有大戰,但是各君王都密切關注,並且派使節前來。

    楊宣凝哪怕再戰功赫赫,再英明神武,如果沒有合格的孩子,那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一切都是空。

    因此,能夠不能夠正常生下孩子,能夠不能夠生下男孩,這甚至可以等同於天意。

    如果生下孩子,甚至生下男孩,那就意味著得了天意,雖然讓現代人覺得可笑,但是的確可以使整個南方的臣民安下心來,提高幾點忠誠值——假如有這個忠誠值標準的話。

    甚至就算在北方,許多勢力和門閥,也會增加幾分投靠的意向。

    在這個氣氛下,不但設置了產室,安排了太醫小組,以及挑選出經驗豐富,合格可靠的接生婆隨時伺候著。內閣成員,甚至都在側殿等候,一個都不落。

    側殿小巧而精緻,不遠處就有小湖,這時雖然見不到魚戲,但是也是清波蕩漾,迴廊曲橋,相互通接,只是這時當然沒有電燈什麼。雖是側殿,也可容數十人,因此裡面幽暗。燈燭照得上下通明。

    內閣成員與楊宣凝各坐下喝茶。「王通的啟蒙之書,已經寫就。奉上御覽。」李播取出一本書來,奉上。

    楊宣凝定了定心氣,稍取來,翻了幾頁,又合上。說著:「今日我心氣不平,無心讀之,先生可為我說來。」

    現在內閣,稱呼上,已經成定制,凡是入內閣者,就是宰相,但是首相不稱姓,直接稱先生。而其它宰相加以姓,稱之為張先生趙先生等等。

    「嗯,我已閱讀。其問一千二百字,日常用字都有。可所謂啟蒙之書。字句流暢,樸實無華。深入淺出,情真意切,三字一句的韻文極易成誦,出此一本,實是大善。」李播也不推辭,說著。

    「嗯,王通不愧是大儒,聽說其父,王隆,也以學術見長,曾為國學博士,是否?」

    「正是,王通字仲淹,祖籍祁縣,其父王隆,世代儒學,在先帝時,曾舉秀才高第,官至蜀郡司戶書佐、蜀王侍讀。專心著述《續六經》,於通化白牛溪聚徒講學,門人環堂成列,常成列,常達數百人。」李播淡淡的說著。

    「王通好自求名,仿作《續六經》,在河汾講學時,便以王自詡。甚是華而不實,不過,這三字新經,大益於世,後世也可成名,但是此時,寡人就不取了,授國士爵,特賜五百畝田地,世襲不替,以為學術世家之延續。」楊宣凝想了想,說著:「寡人設爵,是為了延續世家,專心與技與學,而設散官,就是為了這等不可治政,但可治學之人所用,嗯,如果加恩,最多授個散官就是了,你看授什麼散官?」

    自秦漢以來,官級決定了特權,楊唐設制,文武分為一至九品,每品有正、次兩級,共一十八級,貴族爵位有王、郡王、公、侯、伯、子、男、國士八級。

    而散官,就是有品級,有特權,但是不世襲,也不真正管政的官位,同樣有九品十八級,多半是官員退休後地職稱,或者那些治學不治政的特殊人士,目前還沒有形成什麼在職官加上散官階的事情。

    文散官系統:從一品開府儀同三司大夫,正二品特進光祿大夫,從二品光祿大夫,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從三品銀青光祿大夫、正四品正議大夫、次四品通議大夫、正五品中散大夫,次五品奉政大夫,正六品承德議郎,次六品文林議郎,正七品上宣議郎、次七品下宣議郎,正八品上給事郎、次八品下給事郎、正九品上登仕郎,次九品下登仕郎

    「王上,王通官至蜀郡司戶書佐,不過正六品,今王上可提拔為五品散官,如何?」

    「甚好,就賜正五品中散大夫,賜淺緋金帶,俸祿按制為正官之一半。文學網」楊宣凝想了想,就下了決定。

    楊唐官員,所得地俸祿包括祿米、土地、俸料三大項第一是祿米,一品八百石,從一品七百石,二品六百石,從二品五百石……從九品為三十石,都是每年供給一次,而散官減半,規定一百斤為一石,至少糧食是用不著買了。

    頓了一頓,楊宣凝又說著:「翰林院審查,如文字上並無錯誤,內閣再通過,可印刷之,初版一萬冊,發放各郡作為啟蒙課程。」自從漢朝發明紙以後,書寫材料比起過去用的甲骨、簡牘、金石和縑帛要輕便、經濟多了,但是抄寫書籍還是非常費工地,遠遠不能適應社會的需要。因此就在隋朝,發明了雕版印刷術。

    本來歷史上,直到北宋,畢升才發明了活字印刷術,改進雕版印刷這些缺點。而在宋仁宗慶歷年間製成了膠泥活字。雕版印刷一版能印幾百部甚至幾千部書,對文化的傳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刻板費時費工,大部頭的書往往要花費幾年地時間,存放版片又要佔用很大的地方,而且常會因變形、蟲蛀、腐蝕而損壞。

    明清時,木活字技術由於得到朝廷的支持,獲得空前的發展。但是銅活字已經流行於江蘇無錫、蘇州、南京一帶。因此,現在楊宣凝直接旨意,說明方法。用銅活字,雖然當時耗費很大,但是這點對國家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分成五種字型。可滿足大部分需要,已經完成。

    「王上,那其它書籍,是不是給予印刷?」魏征上前問著。

    「這事先不要急,等翰林院建文書閣。先把書籍整理歸檔,再統一印刷,而且,內閣組織的新朝法令,還沒有完善,等幾年再說。」楊宣凝歎的說:「以後等新法出來,以此為政考主科。」

    一國之政在於法,這點古代也知道,基本上。一部法律,前後十年時間完善,已經算了不起了。現在就是延用隋法。

    見諸宰相並沒有意見,他就又說著:「寡人。取士以德。用士以才,這點是科舉原則。明年秋天,先考鄉士,至於考縣士,編寫地基本材料還沒有完成,諸卿只要把握這點就是了。」

    諸人立刻應是,連世家房玄齡也沒有異色,不由使楊宣凝充滿了歡喜。

    作為一個龐大的帝國,其實通訊、生產、運輸等等技術條件都尚不足以支持帝國運轉的情況下,就必須有一個統治全國地核心思想,可以說,在古代技術條件的情況下,儒家地最大價值就是採取統一地價值觀。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在儒家的體系下成為一個大圈套小圈地同心圓,使個人、家庭、宗族、國家、天下都形成了一個類似結構地簡化模型,這大大降低了統治地成本。

    世界歷史上,也只有中國採取大圈套小圈地同心圓結構,使在工業革命以前、就達到自然疆界極限的巨大帝國的真正原因,而其它國家,都難以長期維持。

    中國改朝換代,只是換家天下,但是基本上文明和格局是不變,這就是儒學的作用。

    現在所謂的儒家的缺點和問題,是在技術條件不足的情下,維持一個大帝國本身所造成的種種弊病,或者說,是一種必須地代價。

    因此,楊宣凝明白這點後,他就決心在科舉三步驟中,第一個取鄉士,就以儒家學問為重,考的要點是,基本上能夠形成統一的思想道德內涵底子。

    而取縣士地郡試,卻在取鄉士的基礎上,入得郡中朝廷立地郡學,成為生員,而且起碼必須學習二年以上,加強系統學習——基礎勉、基礎賦稅、政治原理、基本法律,儒家內容就不考了,這些內容都還需要編寫,內容不深,但是要整體上把握軍政在國家政治中地地位和運轉原理,這樣以後的官員才能有基本地概念。

    縣士可授從九品到正九品之間的官職,獲得起步仕途的起點。

    至於殿試取郡士,那就是深造了。

    這就是取士以德,用士以才的原則論,幸虧這時,雖然漢武帝時獨尊儒術,但是實際上根本沒有作到惟我獨尊,加上自兩漢到隋朝建立,經歷了魏晉南北朝的分裂和動亂,統治者或重視黃老思想,或推崇佛教思想,而儒家衰微,基本上不存在大勢力了,因此,根本沒有障礙可言。

    哪怕是現在儒士世家,也沒有誰覺得應該官員用儒取士,畢竟在這個時代,官員用才,還是相當正常的觀念。

    換句話說,儒修道德,才修法政,這是二套系統,並且加以融合。

    就在閒談之中,決定了國家大政的方向,

    虞綽身為禮部尚書,又說著:「倭國又遣使來我朝,朝貢,不知王上可準備接見?」

    「倭國?」楊宣凝略吃了一驚,說著。

    「王上,倭國是海外一國,漢光武帝時,首見記載,賜倭奴國王印綬漢委奴國王金印,後來,倭國獻生口於漢安帝,到魏時,邪馬台國女王卑彌呼遣使朝魏。魏賜號親魏倭王,其後,女王遣使朝晉,本朝時,攻佔新羅五城,初次遣使赴隋朝貢,以後多次前來朝貢。」見他吃驚,虞綽還以為他不知道,因此解釋的說著。

    楊宣凝的確不知道,但是凝神聽來,原來。二百年前,日本就已經陸續侵略朝鮮半島,並且和當時朝鮮國家發生衝突。結果被百濟國打了回去,但是只過了五十年。又派兵侵略朝鮮半島,但是高麗不斷強大,因此日本又和高麗發生衝突。

    可以說,日本此時,正是建立正規國家制度的時候。但是已經不忘記侵入大陸了,只是到底兵弱人少,終不堪大事,但是歷次進貢,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希望和中原政權聯合起來,消滅高麗,使日本獲得到陸地上地據點。

    聽明白了,楊宣凝又記得了自唐朝建立後。日本派出遣唐使節,終有唐一代,日本先後共派了十九次。

    日本來唐人員中。除了官方的遣唐使節外,還有許多留學生、學問僧或隨遣唐使團、或乘商船頻繁地往返於兩國之間。

    日本人甘冒鯨波之險。必定是肩負重大使命。日本學者池田溫先生在解釋唐代中日關係時便指出。日本遣唐使節的目地,就是書籍——請儒士授經。所得錢財。盡市文籍,泛海而還。

    朦朧記得,日本大化改新,就差不多在這個世紀。

    默然幾分,楊宣凝身為王者,自然不會意氣用事,心頓了一頓,思考一會,就說著:「寡人不日北上,請使節稍等就是,等寡人入洛陽,再接見不遲。」

    又說著:「可賜住宅,並且先許之商貿,宋卿,這事就交代給你了,至於倭國所謀軍國之事,暫可不論。」

    在這個時代,的確可以不把倭國放在心上。

    宋師道上前,應聲說著:「王上放

    楊宣凝點頭,他決定下旨錦衣衛,隨船出行,描繪海路,並且進入日本內部,結識當地人士,查知情況,這事不急,說明白點,至少十五年內不會有任何大舉動,所以調查和收買地時間,綽綽有餘。

    不過,這當然不必在內閣上說。

    說得了些事情,楊宣凝還是心浮氣燥,但是喝過幾杯茶後,沉吟半晌,知道此刻空想無益,又取出幾卷書來讀,室中一片靜謐,不知不覺之間,心中安靜了下來。

    就見黃昏將來,突然之間,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門才一開,一個女官和太醫就進來:「恭喜王上,恭喜王上,得一世子,母子平安。」

    「啊!」正在讀書的楊宣凝連忙立起,這個時代,就算是官家也好,生子是很危險的事情,連帝王家也不可避免,當下就起,不過,記起規矩,這時是不許入內見得,要清洗之後,第二日才可見,因此就說著:「很好,惠妃產子有功,特提拔為賢妃,禮部祭祀太廟,告慰祖先,告謝天地,你等也各賞十兩銀子,接生婆賞二十兩,太醫賞百兩!」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臣等領旨。」頓時,內閣成員爭相向楊宣凝祝賀。在北上大戰時,王長子出生,這就等於天意,確實是值得慶賀的事,現在皇后是宋玉致、貴妃是商秀、淑妃已定是石青璇,現在惠妃衛貞貞有子,而且還是第一個兒子,晉陞賢妃也是可以,現在四正妃還有德妃一個空位了。

    楊宣凝立在場地,興奮的轉了幾圈,又揮揮手,讓眾位大臣依序入座,說著:「王長子出生,應該享有地各種禮儀就交給禮部了。」

    已有準備的禮部尚書虞綽說著:「回王上,賢妃所生之長子乃是庶長子,臣準備以隋制擬訂,不知規格如何?」

    楊宣凝想了想,就說著:「寡人一入洛陽,就會稱帝,因此還是按照皇子的規矩來辦吧,這是皇長子,只要不逾矩,稍稍隆重些也是應該。」

    在場的人,都早已經知道此事,因此說著:「臣等明白。」

    只有宋師道默然不言,楊宣凝對衛貞貞可以說是相當寵愛,又先生下皇子,並且晉為四妃之一,四妃雖然不是皇后,但是也極其尊貴,有資格競爭大統,宋玉致必須要在幾年內生下皇子,才算地位鞏固,心中尋思要以後提醒。

    楊宣凝又說著:「寡人長子出生,可賞三軍酒食,也可壯其士氣,罪犯等人,可大赦一等,以示福德。」

    楊宣凝不會徹底赦免,只會減免一等,比如殺頭的,可免死罪,而其它罪行同樣減少一等,當然,一些特殊的謀反罪不在此列。

    「臣等領旨。」李播等人也覺得理所當然,應聲說著。

    消息傳出,頓時賀喜的奏章不計其數,而軍心民心士心都為之大震,天下獲得消息的群雄,都暗中苦惱,又派遣使者前去慶賀。

    要知道,楊宣凝白手起家,幾年內卷席南方,無論是誰,無論是仇恨還是羨慕,都不得不承認他的才能,但是大家都認為,楊宣凝地致命弱點就是家族不興,特別是沒有兒子,只要他出意外,在家天下的體系中,就等於全局崩潰,許多本想投靠的官員和家族,因此就有顧忌。

    而這一子,在這時出生,幾等於天命地風向標,就算比不上傳國玉璽,也可與楊公寶藏的政治意義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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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零九章 隋煬帝駕崩

    大業十四年正月,是一個寒冷的冬天,紛紛揚揚,下了兩天兩夜的小雪。

    正月初二,楊宣凝才過了年,就不顧冬天雪地,親自統率十萬大軍,並且和五萬水師匯合,直入得彭城郡,而到了彭城郡,尉遲敬德二萬,杜伏威一萬五千人,都與之會和。

    大軍攻打的,第一個就是濟陰郡。

    此郡有九個縣,十四萬一千戶,端是大郡,集兵高達二萬。

    兩軍初戰,濟陰軍到底居高臨下,遠則弓弩、石炮、近則排列了緊密的陣勢,楊唐軍屢次攻城,都被打得灰頭土臉,退下陣來。

    小型拋石車,卻發揮著威力,但是城牆厚著,一時間也破不得,戰事不得不僵持下來。

    正月二十

    楊宣凝卓立於新建的木台之上,周圍是軍容鼎盛,旌旗似海的楊唐軍,中軍以騎兵為主,而各軍都配以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配備了檑木、雲梯、樓車等攻城工具。

    此時太陽升上中天,戰鼓敲響,號角聲大起。

    以百計的大型投石車,撲上前去。

    楊宣凝向上看去,只見城門緊閉,城牆上多是士兵,笑著對左右說著:「吾之器具已到,城破就在眼前了。」

    像大型投石機這種攻城利器,運輸不方便,因此此時才到,這種投石機,能將一千斤的巨石拋到三百步開外。

    因此,作為炮彈的巨石,說實際的,也是難以一時間收集到。花費了許多人力物力。

    果然,一聲令下,先前十台投石機先試拋。大石先升十數米,在半空中。落到了城牆上,其中六塊偏離了,落在城下,但是四塊落到了城牆上。

    「轟!」大石正落到城牆上,頓時。整個這片城牆,都發生劇烈的震動,不時有大堆地磚頭崩落在地,周圍郡兵,頓時被壓死十數人。

    無論城上城下,眾人均看呆了眼。

    稍等片刻,攻城的楊唐將士,爆出震天采聲,士氣大震。

    「拋。把巨石拋出一半。」楊宣凝下達著命令。

    頓時,在分佈在長達一里的牆頭上,以百計地投石機彈起的巨石。不斷向著城牆投去,一時間。城牆上到處是磚碎人翻。慘烈之極。

    「轟!」

    一個巨石落到了一處已經殘缺地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一下巨響。頓時城牆。崩解,十五米高的城牆,露出一個塌陷的缺口,降低了五米左右。

    一時間,滿是投石機的機括聲、石塊在空中呼嘯地聲音,以及巨石撞到地上或牆上,所發出的隆然震聲。

    巨石也並不是很多,半小時後停止,整個這片城牆,已經破了一半,到處是坑坑窪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一側躲避大石的城守張達聽見了下面山喊萬歲,不顧碎石,而上前,向下看去,就見到五百米外,那個木台上,升起了龍旗,中間一人,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身穿冕服,一看就知道是楊宣凝。

    這些龍旗,已經全部是按照皇帝的規格而制,新制不過月許,統統鎦金,從木台上升起,金光閃閃,數里之內,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自然歡呼萬歲之聲頓時此起彼伏、盈滿於野。

    眼前延展開出去,十數萬大軍排列整齊秩然有序的移動,一起高喊萬歲,這種壯觀的景象,即使是深惡楊宣凝的張達,也不由臉色蒼白,戰慄不言。

    沒有多少時間,數騎而來,高喊:「城中之人聽著,今我大軍所到,再不投降,立是粉身碎骨之禍,如是知機明天命,就在一刻之內出城求降!」

    張達等郡中官員,見得十數萬楊唐軍,陣列綿延,陽光照耀在無數的刀槍尖刃上,映射著出地點點光芒,讓人竟有置身波濤洶湧大海的感覺,頓時人人都是臉色鐵青,有幾個,甚至已經大腿顫抖。http://wwW

    城中司馬悄悄湊近張達,壓低了聲音說著:「張大人,如此勢大,不如才聽到這等話,張達轉過頭,眼中儘是凶光,嚇得此人再不敢出聲。不過,幸虧這時,下面策騎又是高喊,見城上無聲,策騎回去,吸引了張達的注意力。

    這一刻時間,真是難熬之極,不過時間還是這樣過去,一刻時間轉眼就過。

    「攻城。」高台上地楊宣凝,長身而起,手一揮,發出了命令。

    二十分鐘後,郡軍粉碎了楊唐軍的第一波攻勢,留下了近千計地屍骸,而城上,滿是來回奔走地軍民,不斷把矢石滾油等運往牆頭,補充剛才的消耗。

    楊宣凝這時,已經熟悉兵事,他觀察著情況,不時發出命令,調整攻勢。

    戰鼓交鳴,第一波攻勢才退,另一組五千人地軍隊又開始往城牆推進,形成連綿不斷的攻勢,務必使之沒有半點喘息之機。

    而投石機,也緩慢運動,調整對象,集中轟擊。

    「轟!」石碎激濺,一塊大石落在一處本已凹下的牆頭處,頓時又碎了數米,搖搖欲墜。

    一個城將大喝說著:「放箭!」

    頓時,周圍的牆頭箭垛,發出數百箭,朝蜂擁而來的楊唐軍射去,頓時,上百楊唐軍被射成刺蝟,紛紛倒地。

    楊宣凝瞧著那片城牆的爭奪處,心中冷若冰霜,一絲不漏地察看敵我形勢。

    戰鼓聲起,又一批楊唐軍衝了上去,雖然牆上百箭連發,讓一排排衝鋒的士兵紛紛倒往地上,但是士兵在這時。無非就是戰鬥機器,根本不當人看,在軍令之下。前赴後繼,不斷湧入。頓時在缺口處,紛紛廝殺爭奪起來。

    牆頭上伏屍處處,殷紅的鮮血不住流了下來,慘叫聲連綿不斷,一個又一個衝上缺口的楊唐軍如秋葉一樣落下來。

    陽光照耀在城上。染得一片血紅,眼前所見有如人間地獄。

    守城軍民正在來回奔走抗敵,人人眼睛血紅,腦中似是只有一個簡單的目地,就是以任何手段把來進犯的敵人堵住和殺死,但是,他們的人數也在不斷減少,這戰爭說穿了,其實就是消耗戰。看誰地人命、體力、士氣提前消耗光。

    除此並無任何奧秘。

    「轟!」這次是擂木撞在城牆的聲音,而箭矢雨點般交射著。

    這時,近三十個五千人地軍團。在調遣著,輪流攻擊。而軍營之中。蹄聲不斷響起,數百騎兵穿行。不斷傳遞情報和命令,使軍中使本已繃緊的氣氛更見緊張。

    楊宣凝收回了視線,輕舒了一口氣,等待著消耗戰有一個結果,如果不在意戰爭的話,那此時,雖然不在下雪,但是附近一小片還沒有踐踏的雪地,晶光亮澈,默默地反映著陽光,讓人心神都徹底放鬆下來。

    大戰之中,心情還是如此安詳,這是千軍萬馬崩於前,不動形色,可所謂危難時節生死無懼的真正將帥之器,但是這時,論得真正心情,無非就是二點。

    第一就是不把人當人,自然心情好整餘暇,第二就是人多勢大,佔了勝機,所以心中無懼,這就是將軍地本質嗎?

    楊宣凝啞然失笑,就在這時,二批之間,才稍一退下的十分鐘空閒中,城上突然發出廝殺之聲,以及高喊之聲。

    楊唐軍都是一呆,楊宣凝略一呆,望了上去。

    沒有多少時間,消息就傳了過來:「王上,城中主薄溫邑殺太守,出降。」

    楊宣凝默然,稍等片刻,才說著:「甚好,讓他來見寡人。」

    沒有多少時間,溫邑帶著幾個官員,忐忑不安的走進了這座戒備森嚴的高台,周圍都是甲冑鮮明的禁衛,溫邑穿著官服,端著平常的樣子,但是其實內衣都已經濕透了。

    身為官員,生殺予奪,現在時勢迫人,己身為魚肉,怎麼可能不恐懼?而且他熟讀經書,知道自己這種殺主而降者,多受忌諱,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張達這個頑固,寧死不降呢?

    才到了高台上,還沒有仔細見得天顏,就撲的跪下:「罪臣溫邑,拜見王上,願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心中就已經直打鼓了。

    「你是溫邑,何以殺太守降之?」上面傳下了淡淡的話。

    事到臨頭,溫邑倒反而鎮靜了下來,他磕了一下,說著:「王上受天命,無往不勝,已有天下一半,今數十萬雄師北伐,敢擋者,皆化齏粉。我等知天命,安敢抗之?就算為城民故,罪臣也要殺太守而降,臣有罪,但是百姓將士無罪,還請王上恕之。」

    一席話,讓周圍聽者啞口,楊宣凝又是默然,然後才笑著:「溫卿知天機,保一方平安,可所謂大善,今濟陰郡無太守,你可任太守一職,但是爾等於我朝並無功勞,自要小心謹慎,用心安撫軍民,勿自誤,以後自有富貴。」

    溫邑頓時大喜,連聲說著:「謝王上,臣領旨。」

    楊宣凝定了定,又說著:「你速回去,開城門,安撫百姓軍民,軍中全部交出收編,糧庫也有封存查清,稟告於寡人,嗯,張達抗拒我軍,自是該死,然寡人念其忠心,不予追究家小,遷出就是了,不要多生事端。」

    溫邑磕首應著:「是!」

    溫邑還是有些幹練才能地,在回城之後不到一個時辰,四門就打開,城中再無亂事,而有幾個官員據說自盡殉國,其餘官員盡都歸降,這裡面也許有點花膩,但是也無所謂了,等大軍入城,收編安置,謎。楊宣凝才入城,下令約束部眾,出榜安民。

    這一役。濟陰郡半月而破,太守被殺。大批屯積的糧草輜重盡落入楊宣凝之手,而楊唐軍也折損五千,楊宣凝下令以酒肉財帛獎勵將士。

    稍過幾日,又傳來好消息,這是水軍的事情。高占道等將,率五萬水師,自運河轉入黃河下游,然後逆流而上,大軍所到,半月之間,橫掃黃河水師,頓時控制了水道。

    掌握了整條黃河地制控權,沿河數百里的各郡。哪裡能處處設防?眼看抵抗,再無多少意義,就在惟南各郡大恐之時。一道消息傳達而來,這消息震驚了整個天下。

    隋煬帝楊廣。進攻長安。僵持十日,卻在凌晨時。被二萬突厥騎兵大破,二十萬軍土崩瓦解,隋煬帝楊廣戰死。

    接到消息,頓時天下大驚,惟南各郡更是再無戰意。內閣首相李播,快速趕到濟陰郡。

    「李相,到了。」侍衛地話,打斷了李播地沉思,在太守府大廳,他躬身說著。

    大廳外面,佈滿御衛,今日指揮統領是王孝然,與他非常捻熟,但是還是按規矩,報上姓名,然後才可跨入登堂。

    入得了大廳,裡面倒沒有多少人,楊宣凝此時,正坐在了一處茶几上椅子,凝視著外面又開始雨雪飄飛的園林。

    看了一眼,李播就放心了,楊宣凝神情有點疲憊,但是濃密地眉毛下,眼神明亮清澈,坐在椅上,氣定神閒。

    李播依禮下跪叩首:「臣李播,拜見王上。」

    「先生快快請起,賜坐,你等可退下。」

    頓時,御衛依令退出堂外,楊宣凝見得他坐了,又歎了一聲:「聖上駕崩了。」

    「聖上一崩,大隋已絕,王上畢竟為臣子,可建台追悼,以示哀思。」李播此時,也不急不徐的說著。

    「先生說地是,寡人就哀悼三日。」楊宣凝立刻從善如流。

    這時,外面植有松樹,在雨雪下,掛在松枝上的雪團,雪白一片,楊宣凝不由想起當日自揚州而出,獨自一人在雪地奔跑的情況,那時,自己雖然志比天高,但是實際上並無多少底氣,而現在,自己已經是天下第一候選者了。

    他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氣,體會著縈迴腦海的深刻回憶。

    頓了一頓,李播卻又問著:「王上,可行應該行之事?」

    「你說是傳徼惟南,以及命水師沿河而上,直撲虎牢與偃師?」楊宣凝淡淡地說著。

    「正是,聖上駕崩,隋朝再也無法挽回了,這點大家都清楚,各郡也清楚,因此此時,各郡再無戰意,王上一旨一徼,就可獲得整個惟南歸順,就算有個別郡縣頑抗,也大軍一倒,就變齏粉。」

    「洛陽偃師,縈陽的虎牢,就是關鍵,只要取得這二個據點,就可維持整個糧草運輸線,這時別說洛陽必得,就算李閥冒死入得洛陽,也無法堅持,如此,洛陽和惟南,必落於王上之手,王上趁勢稱帝,巴蜀必會歸附,這時,大半璧江山已在王上手上,天下已經定了。」李播聽得此言,鬆了一口氣,雙目精光閃閃,說著。

    這時,雪紛從天而降,由小轉大,整個天地陷進茫茫白雪之中。

    窗口開處,雪花隨風入內,落到他頭上半尺許處,立即似被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牽引般,自然而然避過他飄飛一旁,沒半團落在他身上。

    在白茫茫的風雪裡,遠處的景色變成模糊不清的輪廓,楊宣凝默然,許久才說著:「寡人到現在,才真正相信,天下已經落在寡人手中,就算是李閥和李世民,也無法阻擋寡人統一天下的腳步了。」這時,李世民並沒有多少作為,第一次作戰,就被薛舉打敗,第二次又被楊廣打敗,這次楊廣失敗,更在於突厥騎兵,可以說,稱之李世民屢戰屢敗的庸將,也不為過。

    李播不明白他為什麼還專門提起李世民,畢竟這時,天下公認,李世民根本沒有資格和白手起家,十七舉事,十九稱王,如今二十就可稱帝的楊宣凝相比,但是他當然知道王者有自己地秘密,因此聽而不聞,說著:「王上得了洛陽,可攻略巴蜀,但是還請王上稍等幾年,再大舉北上,統一天下。」

    「寡人明白,寡人如果立刻北上,只怕復歸淝水之戰後果,畢竟寡人根基淺薄,難以一次削平北方,甚至打敗突厥,只有緩其進,扎其根,分化北方群雄,等過得幾年,郡縣安置,精兵練成,民心安定,才可北上。」楊宣凝說到這個,卻極是清醒。

    淝水之戰,前秦國先後滅掉前燕、代、前梁,統一了黃河流域。又於攻佔了東晉的梁、益二州,將勢力擴展到長江和漢水上游。前秦皇帝苻堅因此躊躇滿志,欲圖以「疾風之掃秋葉」之勢,一舉蕩平偏安江南的東晉,統一南北。

    但是結果大敗,確定了南北朝地長期分裂。而且,淝水之戰直接導致了前秦統治的分崩離析,後來前秦主苻堅也被叛亂者姚萇縊殺。

    關鍵就是苻堅統一北方,全靠武力。其內部各種勢力間政治、軍事地整合,以及北方各民族地融合遠未完成。

    也許苻堅快速進軍,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是對楊宣凝來說,基本上沒有難題,洛陽和惟南一下,真正佔有大量土地和人口,居洛陽之後,更是可以集重兵於中,直接威脅關中和河北,因此無論是誰,都受到牽制,動彈不得,不可能統一北方。

    此消彼長,只要楊宣凝不急著用兵,南方整合完畢,天下之勢已定了。

    頓時,李播再無疑惑,再無擔憂,跪了下來:「吾王英明,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他第一次,稱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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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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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一十章 來日奉上妃暄頭

    二月二十日,洛陽城

    洛陽的規模果是非比一般小城,只南城門便開有三門,中間的城門名建國門,左為白虎門,右為長夏門,型制恢宏。

    偃師城位於洛水北岸,大河之南,嵩高、少室等諸山之北,上游是洛陽,下游百里處為虎牢,乃翼護洛陽的戰略要塞。

    現在,偃師和虎牢,盡歸於楊宣凝,甚至連洛口糧倉已得,洛陽已成孤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鼓聲雷動,號角齊嗚,從黃河開來五百艘水師船艦填滿漕渠和洛水,一時間,平原上以十五萬計的楊唐軍和水師上的士兵齊聲吶喊,喊叫聲像潮水般往洛陽鞭撻,士氣昂揚沸騰至極點。

    司馬德勘、裴行儼、楊抵達東城牆頭,遙察敵情。「咚!咚!咚!」

    有節奏的鼓音,使楊唐軍踏足前進、整齊劃一,前方數排是矛盾手,接著是刀箭手和騎兵,以鼎盛的軍容,昂揚的士氣,壓城而來。

    城外處處旗幟飄揚,陣形似海,戰鼓轟天,馬蹄人足踏地之音震撼大地。

    城牆上守城將士,則人人臉如土色,內生怯意。

    才十七歲的楊,臉上血色盡褪,瞥了身旁的二人一眼,而二將也各自臉色發白。

    大軍分開,龍旗先行,空中飄揚,在陽光下燦爛奪目。

    二萬禁軍,身披鐵甲,外罩錦袍。旌旗如雲,楊宣凝這次已經換上了帝服,十二旒冕冠。絲帶系頷,允耳低垂。身披冕服,白色鑲黃上衣、朱色下裳,其上繪有各類古老的章紋,踏赤舄、著蔽膝、戴佩綬。

    楊宣凝瞑目在車架之中,不言不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二十萬軍民,鋪天蓋地,一起跪伏在地,山喊萬歲,而御車之中,楊宣凝瞑目不動。

    天地之間,惟我獨尊。

    這已經明顯表露出政治態度。

    司馬德勘和裴行儼立刻望向楊,楊臉色蒼白。又浮現青氣,手緊扣住牆上縫隙,指甲都折了。卻還是不覺,目光直望下去。充滿了倉皇、絕望、仇恨。

    這時。楊宣凝朝上瞧來,兩人目光接觸。有如刀劍交鋒,互不相讓,但是隨之,楊宣凝冷笑一聲,收回了目光。

    一騎而出,卻是尉遲敬德:「城內聽著,現城外,數十郡一旨一徼而降,洛口、偃師、虎牢已落我手,你等已成孤城,當知天命在誰,給你一天一夜思考,如謎再不獻城投降,城破之日,必嚴加追究。」

    「大膽,你等謀逆,攻打聖都,還不下跪求饒?」楊禁衛紛紛喝罵,但是這種喝罵,半點意義也沒有。

    尉遲敬德厲聲喝著:「你等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吾皇有旨,我就不多說了,明天,就見風曉。」

    說著,他就撤退回去,頓時,大軍紮營,忙碌不休,再也不管城上了。

    「殿下,我們還是先回去商議吧?」許久,見楊還是不動,司馬德勘上前說著。

    楊全身一震,硬咽一下,喘息著說著:「也好。」

    這才鬆下手來,不顧手上指甲折開,鮮血淋漓,而自行下去,二將相顧黯然,也不說什麼,跟著下去。

    就在營帳之內,楊宣凝卻接見了一個重要的人。

    「臣宋缺,拜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小說網WWW..CN」宋缺神采勝昔,一身甲冑,外披大氅,額頭上扎紅布帶,名懾天下的天刀掛在背後,刀把從右肩斜伸出來。

    楊宣凝連忙起身,親自相扶,並且訝的說:「鎮南王,不必如此多禮,卿不是去了蜀中了嗎?難道蜀中有什麼變數?」

    雖然楊宣凝現在沒有正式稱帝,宋缺也沒有正式封王,但是這次隆重君臣之禮,卻已經各自提前稱呼了。

    雖然是臨時營帳,但是自是非常講究,寬敞開闊如小廳堂,滿鋪地氈,二人各自坐下,以一茶几分隔。宋缺悠然自得坐好,自有侍衛斟茶,然後退了出去,這才目光如電地打量著他:「聖上的確與往昔不同,臣也安心了。」

    楊宣凝淺喝一口熱茶,說著:「無非是應人成事。」

    宋缺聽了,欣然說著:「甚好,如今惟南十數郡已下,洛陽已成孤城,不日可下,關中雖然得勝,但是也元氣大傷更因為大雪封關,並且要收編降軍,李閥再難在春來之前出兵,聖上必可安居洛陽,入城稱帝。」

    說到這裡,又歎的說:「聖上可知,我這次也是來稟告聖上消息,前十日,我與李靖聯手,已經進佔瀘川郡,以後任何人想從水道離蜀,都要得聖上點頭才成。」

    楊宣凝聽得,不由頭皮發麻,瀘川位於成都之南,處於大江和綿水交處,從那處逆江發兵,兩天可開至成都,緊扼成都咽喉。瀘川失陷,成都被壓至動彈不得。

    這看似簡單地行動,但是如果足夠的內應配合,沒有長年地部署和計劃,是不可能的事情,由此可見宋閥的強大力量。

    楊宣凝問著:「解暉有甚麼反應?」

    宋缺露出一絲冷笑:「事先,我曾經寫信於他,但是解暉接信後,卻立刻調兵,表示不惜一戰的決心。既然他不顧二家情誼,自然我也毫不客氣,現在蜀中四大族,已經向我方表示臣服,這時李閥,又在緊要關頭,派不得兵來支持,因此解暉雖佔成都,兵不過二萬,還有什麼表現?不過。成都城高牆厚,這二萬兵,是他的底子。連我也無法滲透,不易攻破。一旦等李閥緩過氣來,又春來解雪,絕對會派兵入蜀。」

    「解暉為何如此強硬?」楊宣凝皺眉,不解。

    解暉之所以崛起,全靠宋缺。如今楊唐聲勢與日俱增,一時無兩,眼見洛陽已下,占天下六成已上,為何解暉仍要投向相比之下,最多只有天下二成地李淵。

    而且,錦衣衛情報也查實了蜀中虛實,成都屬於他的軍隊,最多不過二萬。比起楊唐軍,只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這簡直是自取死路。

    「師妃暄來過了。」宋缺露出緬懷地神色。喃喃自語的說著。

    「師妃暄?她又出來了?不知道這時,她還有多少本錢?經過二次戰役。胡教僧兵已經大半凋零。了空已死,四大聖僧也折其一。不知道她還準備犧牲多少?」楊宣凝聽了,冷笑的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她還不夠份量,不過,在這個時候,梵清惠都會出來了吧?慈航靜齋,向來一人隱身,一人現世,當年秀心之後,就是她出山了。」

    梵清惠這個名字一出口,宋缺默然,然後才說著:「地確如此,當年我和她曾經見過,大家相逢於道左,似無意實有緣。解暉旁聽,就在此一見之下,就情種深重,想不到今日作出這等選擇來。」

    說完,又微笑的說著:「聖上飛輪戰艦,可不受風雪影響,攻打水路兩旁具有關鍵性地戰略重鎮,至乎直入巴蜀,奪取漢中,如此,聖上大業必成了。」

    現在,楊唐已佔天下六成,李閥自然明白巴蜀是不容有失,若漢中陷落,楊宣凝可直接入關攻打長安,關中就再無任何生機。

    「這個,鎮南王統籌安排就是,聞聽說,宋法亮兵法謀略以及武功,都一時之選,寡人甚是歡喜,和李靖一起,必可得蜀中。」

    宋缺也心中一凜,錦衣衛和廠衛,地確無孔不入,這等消息隨手拿來,但是還是淡然自若的說著:「聖上可知,寧道奇向我挑戰,這本是我夢寐以求的事,但際此統一在望地時刻,卻令我進退不得。梵清惠啊梵清惠!你真懂得挑時間。」

    楊宣凝失聲說著:「寧道奇?」

    宋缺沉聲說著:「正是,師妃暄特來傳話,代寧道奇約戰與我。」

    楊宣凝頓時明白過來,心中湧起不能遏止地怒火,要知道,蜀中攻略,大半就在宋缺身上,如宋缺一去,只怕春來之間根本不可能取下成都,在解暉已經擺明了投靠李閥地情況下,只怕李閥一支偏師,就可得大半蜀中。

    宋缺微笑地說著:「聖上勿為此憤怒,戰爭就是這麼一回事,各出奇謀,不擇手段的打擊對手,為最後地勝利不可錯過任何致勝的可能。我要立即動程迎戰寧道奇,看看他的散手八撲如何名不虛傳。我如勝出,當然繼續主持攻蜀之計。若我有不測,聖上也無需擔心,現在蜀中據點已有,慢慢攻略,自可得勝,無非是多耗費數年就是。」

    楊宣凝默然不言,現在天下形勢已經如此明顯的情況下,慈航靜齋還堅持支持李閥,這雖然沒有超過他的預料,但是也使他生出殺機。

    慈航靜齋扎根於胡教,胡教這時已經滿佈於天下,信徒不計其數,作為一個天子,他不能感情用事,而貿然開戰,但是,看來慈航靜齋和胡教,並不識趣。

    楊宣凝沉思半刻,驀地抬起頭來,他這時,才二十歲,面如冠玉,但是此時卻浮上一層青氣,問著:「這事,並非是師妃暄或者梵清惠單獨地決定,必須得到寧道奇點頭同意,這種決鬥,生死存亡,寧道奇憑什麼這樣為胡教拚命?」宋缺再喝一杯茶,微笑的說著:「聖上生出殺機了?寧道奇雖是道家出身,實得道佛兩家之長,故其散手八撲講求道意禪境,但是無論怎麼樣,寧道奇肉身對他至為重要,是他成仙成聖的唯一憑藉,而一旦動手交鋒,必以一方死亡始能終結此戰,寧道奇肯如此,也遠超我地預料,要知。以前四十年,寧道奇不肯與我對戰,就是為了這個。不過,寧道奇擅長相術。當年曾經用相法看出李淵和李世民都是帝王之相,所以慈航靜齋才敢落實她支持的人選。」

    楊宣凝青氣收斂,淡淡地說著:「天下之爭,龍蛇並起,我明白寧道奇地意思了。」

    寧道奇既已扶助李閥。立刻和它氣數相連,如果李閥敗亡,他再無可能成仙成聖,只怕立刻萬劫不復,也許如此,才能夠解釋吧!

    至於說寧道奇愛上了慈航靜齋某人,這連深惡他地楊宣凝也不會這樣想,畢竟如果愛慕女色,他修煉不到今日地地步。

    楊宣凝又是一陣沉默。說著:「鎮南王決心如此?不如寡人派得……」

    宋缺哈哈笑著,打斷了他的話:「聖上追究不是武者,不能明白武者之心。我以刀道入手,這次機會。實是我進窺天道地機會。就算沒有我,聖上也可統一天下。重興漢統,如此,我再無牽掛,更能拋開一切,捨刀之外,再無他物。」

    說罷,就再行一禮,然去了。

    楊宣凝默然不語,等會,才說著:「給寡人召見虛行之。」

    等虛行之一到,他就問著:「城中糧食狀況如何?」

    虛行之說著:「稟王上,如今,洛陽城內,所有對外所有糧道均被截斷,糧食和日用品均告短缺,雖有糧倉,但是城中十數萬軍,存糧只可節衣縮食的勉強支持一個月。只是,城中儲備大量鑿好地方石,準備必要時修補破損的城牆。因此圍攻不易。」

    楊宣凝點頭說著:「如此就好,寡人給你一個任務,那就是密切觀察監督宋缺與寧道奇之戰,但是不必干涉,宋缺也不是傻瓜,不會有讓人圍攻的可能,宋閥高手足夠保證這點。」

    聽到宋缺與寧道奇之戰,虛行之也吃了一驚,應著說:「臣遵旨。」

    「還有,寡人窮搜天下,也要找出慈航靜齋的要點,朕要將其連根拔起,時至今日,它還敢於與朕敵對,朕豈能容它?就算天下再死個百萬人,朕也不會遲疑了,還有,寧道奇,這人無論勝負,都不許容他活了,你組織高手,務必將其殺死,其家族與師門,朕也要連根拔起,雞犬不留。」

    說到這裡,他以朕自稱,卻已經以天子身份說話了,這個世界上,已經容不得這二族了。

    他當然知道,要動慈航靜齋,勢必和滿天下胡教為敵,說不定類似白蓮教之類的宗教勢力連連起事,死上百萬人毫不誇張,但是此時,他已經下了決心,胡教和慈航靜齋,到現在快要窮途末路之時,還要與之為敵,那不殺,何以立威天下?

    「聖上,寧道奇已經是大宗師,如蓄意逃走,天下恐怕無人單獨可把他攔住,但是假如有邪王之助,臣還是有七成把握一網打盡。」楊宣凝掠過一絲莫測高深地笑意,平靜的說著:「世事往往出人意表,邪王出不出手,連朕也未必說了算,不過,卿可作出準備,這事勢在必行,卻未必要立刻執行,無論多少年,你等廠衛都要提前準備,一旦時機成熟,立可雷霆行之。」

    虛行之肅然跪地:「臣恭謹遵旨。」

    等他出了去,楊宣凝心中湧起一陣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這一著,就使師妃暄和自己再無緣分。

    雖然深恨師妃暄,但是無可非議的是,此女的確是宛然天女,瓊花似雪。

    在書中,遙想當年洛水橋上一回首,天上明月也為之失色。三個桀驁的男子,也登時看呆了眼,連高傲,視天下美女如無物的徐子陵,也一頭栽倒在仙子腳下。本來,他還想與師妃暄,在上林宛拈花微笑的一刻,畢竟胡教的勢力龐大,自己不可能一舉消滅,只有相互容忍。

    卻不想,到了這等窮途末路之時,慈航靜齋還敢如此,逼著他不得不下殺手解決。

    這是無可奈何地事情。

    這時,天色暗沉下來,多雲的夜空偶見稀疏暗淡的星光,月兒尚末露面。楊宣凝把這些情緒排出心湖外,淡淡地自言說著:「既然如此,那見你的人頭也可以了,朕雖早聞你之名,但是還沒有見過呢?」

    人生地道路從來都不會是平坦地。總有很多無奈和不如意的事,生離死別,悲歡離合、這八個字道盡

    心中卻已經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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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十一章 入主洛陽

    直到次日上午

    大軍又給予推進,十萬大軍,一萬騎兵,滿佈於野,稱得上是人強馬壯,士氣如虹。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舉凡在戰略上有重要意義的城市,均是城厚牆高,溝河護城,易守難攻,能以少勝多,故以孫子的用兵如神,仍以攻城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雖然說,隋煬帝帶走大部分精銳,城中雖然號稱十五萬,不過是新集的農民,無有戰鬥力,但是依城而守,如果抵抗堅決,還是不可小看。

    「歷史上李唐攻打洛陽,有竇建德來救,今日,可有人乎?」楊宣凝凝視著城上,見沒有動靜,冷笑一聲。

    竇建德是隋貝州漳南人。世代務農,曾任里長,煬帝募兵征高麗,建德在軍中任二百人長。抗拒東征,並助同縣人孫安祖率數百人入漳南東境高雞泊,舉兵抗隋。及後竇建德一家被隋軍殺害,建德乃率部眾二百人投清河人高士達的起事軍隊。大業十二年,隋遣楊義臣擊破張金稱、高士達。建德招集散亡復起,於大業十三年正月稱長樂王於河間樂壽縣。

    在這個世界上,雖然他起事比歷史上快速,但是直到現在,也不過五郡之主,根本沒有力量干涉這次洛陽之戰。

    日光慢移,見洛陽城上,還沒有動靜,楊宣凝又浮出一絲冷笑,就對左右問著:「破城機,到了幾輛了?」

    「回稟王上,體積宏大。雪中難行,只到了二輛。」侍衛低頭應著說。

    「二輛,也足夠了。推上去,叫機手聽著。如能一舉轟掉城牆上那座主樓,全體,無論上下,全部立升一級,賞金千兩!」楊宣凝森然說著:「三發之內。如是不行,軍法處置,全部斬首示眾!」

    這道殘酷的旨意,立刻傳了下,頓時,二座高十數米的機車,被推了出去(本來我不想說的,但是那些諷刺偶的人實在腦殘,不得不仔細說說。這可是歷史上真地東西)

    這機車,以大木為架,結合部用金屬件聯接。炮架上橫置可以轉動的炮軸。固定在軸上的長桿稱為「稍」。起槓桿作用。用一根木桿作稍地稱為單稍,用多根木桿縛在一起作梢的稱為多稍。稍數越多。拋射地石彈越重、越遠。炮梢的一端系皮窩,容納石彈;另一端系炮索。索長數丈。小型炮有索數條,大型炮多達百條以上,而這種投石機,足有二百條炮索。

    每條炮索由1——2人拉曳,因此,一台機,足有四百人來拉動,所以,一組破城機,加上維修,足有五百人,編一隊而專門用之。

    這在歷史上,又有個名字,叫回回炮。

    元初,元世祖大舉伐宋,在襄陽、樊城遭到宋軍頑強抵抗。元軍圍城5年,卻始終未能攻克,在城下死傷慘重,元世祖不得不遣使到波斯,調回回炮匠。製成回回炮。

    這種回回炮,普通型,所用彈石重達300斤,以機發射,用力省而射程甚遠,而大型的,當時就可達800斤,射程200米左右。

    三年之後,元世祖以回回炮攻樊城,一舉告捷。接著,元軍移炮以向襄陽。機發,聲震天地,第一炮就射中襄陽譙樓,整個譙樓立刻崩解,入地七尺。面對這種情況,城中諸將立刻知道大勢已去,宋將呂文煥自知不敵,遂納城歸順元軍。相持5年之久的襄樊戰役,就這樣在回回炮的一聲怒吼中宣告結束。

    只發一下,就讓能夠堅守五年襄陽投靠,為什麼呢?因為根本沒有戰勝希望,雖然一石是打不垮城牆,但是只要多投幾石,守城根本沒有意義。小說網

    說到這個,楊宣凝不由想起了射鵰英雄傳郭靖,如果小說也講究一些邏輯地話,最後襄陽城破,郭靖就死在了這種武器上。

    千斤巨石,破城碎牆,一百個郭靖也沒有辦法避免城破人亡的命運,哪怕降龍十八掌和九陰真經修煉到至高境界也沒有用。

    別說郭靖了,就是這個世界的宗師,只有死路一條,也許只有成為真正破碎虛空的神,還勉強可以抵抗吧!

    不過,這種投石機,高十數米,沉重無比,移動艱難之極,要下面墊滾木,上千人一起拉縴,才可移動一部,在歷史上,全世界只有蒙古人才把回回炮大規模應用在戰場上。蒙古人南征北討,幾乎百戰百勝,除了騎兵之外,擁有回回炮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其實,回回炮的原理並不複雜,就是投石機的原理,楊宣凝曾經說過這種設想,但是造這樣大,這樣複雜,魯妙子領導的工部,全力加工,到現在,真正的大型回回炮,也只有十架,其它的都是小型。

    大型回回炮,被名破城機,取能夠破任何城牆之意,這種專門特製地十架,可投1000斤,射程300米,幾乎已經達到木結構的極限,而且,基本上每五十發,就要散架,但是這也足夠了,因為就算居高臨下,城上無論是弩是弓,也只能及150米的打擊範圍,其實200米外,就沒有威脅了。

    二架巨車推上前,由於殘酷地旨意,個個面無人色,有經驗的瞄準員,拚命來回度測距離和射線。

    楊宣凝這時,倒也不急,一台破石機,五百人才可驅動,二台就是一千人,一千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喝聲拉上千斤巨石,準備拋射。

    就在這時,洛陽城上,也發覺不好,數十人騰身而起,大鳥般奮力橫過近七丈地空間,直撲向破城機,就在這時。下面一聲令下:「發射!」「噗!」空中飛上無數地弓箭,密密麻麻簡直籠罩了天空,等箭雨落盡。這數十個撲上去的高手,已經大半變成了刺蝟。還有數人,大概身穿軟甲,雖然身中數箭,仍舊足尖一點,再度騰空。直撲二架破城機。

    就在這時,軍中二個百人隊地騎兵衝出,快速攔截,拚殺了起來。

    楊宣凝根本看也不看他們,只望著破城機,只見這破城機,拉著炮索嗤嗤作響,幾乎同時,二個炮長。都齊聲發令,頓時,二顆巨大地石彈。飛了出去。

    上午陽光燦爛,數十萬人頓時閉息而看。無數心臟都隨著二刻石彈而跳躍。

    「轟!」幾乎只發出一聲巨響。二顆巨石幾乎同時命中城牆上的那個閣樓,在巨石的攻擊下。石製閣樓立刻崩潰,聲震天地,附近地人只覺得地都一動,在閣樓之上的士兵,頓時全部變成肉沫,連哼一聲也沒有。

    這種情況實在太驚人了,連己方地士兵都一時驚呆了,等稍過幾分鐘,頓時,數十萬人齊聲歡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頓時士氣大震。

    楊宣凝再命把旗一搖,由於事先已經吩咐下去,受到命令,頓時,數十萬人,一起高喊:「城中還不降?城中還不降?」

    聲如巨雷,一聲催一聲,而守城的將士,個個面無土色,再無戰意。

    連喊十數聲,聲音立刻停止,數十萬,無一聲者,這種沉默,比剛才還要壓迫。

    楊宣凝凝視著城上,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前面,是一個立稈,一旦影子直投,到了正午,立刻就是不死不休的攻城戰爭。

    一旦犧牲巨大才攻破此城,就算不屠城,城中凡是十夫長,連同任何官員,以及皇太孫,也無一可活,必分批屠殺,直到殺光,才可收刀。

    這就是古代戰爭的真理,也是兵法所在,就算要爭取官員投靠,也不會是這種頑固不化地人,說白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仁慈的對待拚死抵抗者,那又怎麼樣對待一開始就投靠者?

    拚死抵抗者,從無可活之理。

    只有在英雄童話,或者演義小說中,才會有這種抵抗越激烈,越受重用的事情,或者現實中具備更多籌碼和利益者,才可稍稍改變這個定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軍中氣氛越來越緊張。為了這次攻城,一切輜重供應更是準備充足,這時,可移動的望台「巢車」和「樓車」,能在高處窺望城內的情況,或發箭助攻,已經在移動之中,一輛輛佈滿著整個戰場前沿。

    一般來說,大城都有護城河,因此攻城戰的第一步是「越壕」,就算戰事沒有開始,但是二萬民兵(臣服郡縣而來的兵員),都身邊帶有一隻麻袋,以及一些車子,都已經裝滿了土石,準備一旦開戰,就不顧死傷,囊土運石,推入壕中,把護城河填平。

    而大量,數百木坦克也準備,木坦克是四輪大車,上有厚土和濕透的棉被,不怕弓矢,亦不懼石擊,並且不容易燃燒,其下可隱藏數十戰士,在掩護攻城具有奇效。

    雖然大型投石機只運來二輛,但是中小型地都已經在動員,只是這種投石機,射程都在100米內,因此都在城上射擊範圍,一旦開戰,損失也會非常慘重。

    雖然沒有正式開戰,但是這種慘烈攻城戰的氣氛,已經一分比一分濃重。

    連楊宣凝也再無絲毫悠閒之意,雖然說,城中大半是民兵,精銳不多,雖然說,隋煬帝已死,城中鬥志已弱,雖然說,先發致人,炮轟閣樓,雖然說,城中再無糧食外給,雖然說,城中有內應,等戰到關鍵時就可出動,洛陽遲早得破,但是一旦真的開戰,以洛陽城地厚實,就算十輛破城機全部到,就算所有條件全部具備,要攻下此城,也起碼付出五萬以上的代價。

    時間一點又一點地過去,楊宣凝已經脫去帝服,穿上了黃金盔甲,他高踞於高台之上,目光閃閃。心神卻平靜如水。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楊宣凝揮出手來,準備下達命令。

    就在這時。只聽轟然一聲,洛陽城門大開。

    為首一人。果是皇太孫楊,他不再穿著皇太孫地儲君之服,就是白衣,背上還背著荊條,後面。就是司馬德勘和裴行隨之,還有文武大臣百人,一起過來遙遙見之,楊宣凝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又歎了一口氣。

    「王上,楊一降,三十六年隋朝自此而亡,王上英明聰惠,神武豁達。白手起家,三年之內,掃平南方。今得洛陽,天下指日可得。論古往今來。唯王上第一,王上何歎之有?」李播上前一步。說著。

    楊宣凝掃過一眼,見杜伏威、尉遲敬德、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等將,都全部拜伏於地,說著:「全仗王上英明,奉天承運,才得今日之業!」

    楊宣凝大喜,雖然他也發覺了一些新來降官降將慶賀之餘,也有一絲複雜的神色,但是天下易統,本是常情,當下也不理會,說著:「全靠諸卿之力,才有今日,入得洛陽,不許掠奪,寡人稍後,就有賞賜。」

    頓時,各傳令官將此事宣告全軍,一時間,三軍歡喜雀躍,滿山雷動,將卒不分貴賤尊卑,皆相擁慶賀,振臂高呼。歡呼之聲傳到洛陽城內外。

    而這時,負荊條,慢慢走在半路地楊聞之,黯然落淚,歎地說:「我大隋高祖,以大統七年六月癸丑夜生於馮翊般若寺,紫氣充庭神光滿室,其後,三讓而受天命,即皇帝位於臨光殿,建大隋,又滅陳朝,統一全國,突厥可汗尊之聖人天可汗,願為藩屬永世歸順,千萬世為聖朝典牛馬。又建三省六部制,如此輝煌之業,竟沒於我,豈不悲乎?」

    司馬德勘連忙看了看後面,拉了拉他的衣,沉聲說著:「殿下,千萬不可再出此言。」

    楊一驚,頓時醒悟過來,後面大臣,剛才還是自己的臣子,但是此時已經不是,就憑著剛才群起逼自己出降,再無絲毫君臣之義,聽得這種語言,還不立刻向新主報告以示其忠,再說下去,立刻是殺身之禍,當下立刻閉口不言。

    而在這時,楊宣凝也對著李播說著:「高祖,美鬚髯,身長七尺八寸,狀貌瑰偉,武藝絕倫,識量深重,有將率之略,開皇盛世,氣象恢宏磅礡,創業垂統,撥亂反正,濟國寧人,同文共軌,想不到三十六年就亡,可見,大功於世,也非長治之理。」

    李播卻又笑著回答:「高祖雖廣,安及陛下?陛下十七舉事,十九稱王,今二十稱帝,自古以來,前古未比。以後一統天下,只要興漢統,躬節儉,平徭賦,倉廩實,法令行,祀上帝,尊極配天,正禮裁樂,納民壽域,驅俗福林,自是千古一帝,漢高祖,也不及陛下,此真是受命於天,如日臨照於萬民,真天子也!」

    地確,他白手起家,區區二十,就到現在的基業,只要不出弊端,以後幾年統一天下,那論得開國武功,誰能及他?

    就算二世而亡,千古之下,後世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武功第一,更勝秦皇漢武。

    如果再有貞觀之治地程度,延國幾百年,那就成為後世無人可以超越的帝道顛峰了。

    千古一帝,已得一半,餘者也可及。

    就在這時,楊已經引至,沿途刀槍耀日,旗幟蔽野。楊進到高台之下,跪在地上,雖然這時他沒有傳國玉璽,但是實際上,天子有九寶,其它玉璽,自然高舉奉上,並且俯首請罪,而大臣全部跪在後面。

    楊宣凝笑著對李播說著:「古賢不殺亡國之君,吾不可違之也。」

    說著,便下高台,受了玉璽,扶起楊,親解其北上的荊條,說著:「寡人雖應天命,為真天子,也不忘當日聖上之恩也,聖上之崩,寡人心痛之極,誓必報李家逆族弒君之罪。」

    又對著後面的大臣說著:「諸卿請起,諸位都是國之柱石,以後天下事,還多依靠各位卿家了。」

    這一話一出,明顯表明了政治態度,所有原本隋朝的大臣,都立刻伏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上起駕入都。」

    雖得了洛陽,但是戶口、糧冊、官符、綬印一一交割,也不是一時半時地事情。

    數萬軍中擁戴,入得城來,直開皇宮,這時原本禁軍全部撤離,讓楊宣凝佔有,到了洛陽皇宮,才見得雕欄玉砌、曲榭迴廊,規模宏麗,構築精工。流光溢彩,目不暇接,宮女數千,個個美麗,不敢怠慢,皆到階下列隊迎接,跪拜在地,山喊萬歲。

    楊宣凝默然不言,幾與夢中,命運之奇,今可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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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十二章 禮制

    楊宣凝在帝宮之中,凝視著整個天空。

    雖是白日,但是黑色的天空,雲層沉重,他仰望著蒼穹,若有所思,又默默不語。

    楊宣凝在殿前站了一會兒,雪花又飄灑了下來,昨天夜中下了一天,今天上午停了一會,現在又下了,雖然內功深厚,但是見此,也不由打了一個寒噤,又回到殿內。

    這是楊宣凝執政的地方,其實面積並不大,附近都弄著暖盆,定了定神,他就問著:「內閣諸先生,已經入宮了嗎?」

    「王上,已經入宮了,在政事堂。」女官回稟的說著。

    其實,這時,雖然還沒有正式登基,但是也規定好了,官員差不多七點,就要點名,而八點正式開始辦公,中午休息二小時,下午五點結束。「叫先生們,先把政事擱置一下,前來見寡人,就在側殿設個小宴,啊,特上我新制的火鍋。」楊宣凝說著。

    「臣等領旨。」

    對上朝,或者在皇城中辦工的官員,凡是九品之上,基本上提供中午一餐飲,原因很簡單,進出不方便,皇城重地,不許隨帶侍衛僕人,不許叫外買之人進入皇城,出去買食,也耽擱時間,所以才免費提供。

    為此,皇城裡還設立了專門的廚房,叫「百廚司」,按照官品定下標準給予飲食,超過標準,自己出錢,地點有專門的空間,長長廊房裡擺上一張張長案。文臣武將各自圍案而坐,集體吃中餐,這叫做「廊餐」。時間一到,場面相當壯觀。

    當然。宰相與眾不同,專開個「台廚司」,每到中午,無需出去,役吏按例到政事堂前來。奉上菜單,一位下吏大聲的報出每道菜的菜名,如果座上的宰相們對哪道菜有興趣,開口點著,役吏就會記錄,然後就會把這道菜端進來。

    甚至還有點心和飲料,這是隨到隨叫,目前地待遇是豆漿,等到了夏天。還有儲備的冰加入,製成冰酸梅湯。這種待遇,不但顯示了禮遇。更顯示了宰相禮絕百官的地位。

    至於宴,也有規格。一般來說。分國宴、華宴、大宴、中宴、小宴、常宴六等

    國宴,多半是類似登基。冊封皇后或者太子,以及大祭時重要時刻所用

    而華宴,是重大喜慶日子,大宴群臣和後宮,一般是皇帝、皇太后、皇后生日,以及每年春節皇帝招待群臣,或者大勝慶賀等等,此二項,都是皇帝特權,皇后偶然也可舉行華宴。

    大宴,其實已經非常奢侈了,一般來說,平時最高規格就是這個

    中宴,國中宮中,有什麼事情,設此宴表示隆重

    小宴,就是精美菜餚十八道,一般來說,無大事,皇帝招待內閣宰相,都是此規格

    常宴,基本上每人十二道(注意,這個時代是一人一宴席),皇帝日常自己吃都是此規格,皇后、太子、皇太后,有九道,而宰相內廚司,日常地午餐,精美程度上,實際上就是按照這個規格,只是取七道,與諸王平等

    至於火鍋,實是楊宣凝搞出來,現在盛行於官家,特別是冬天賞雪時。

    就在這時,內閣宰相們,也放下各種各樣的文件,宰相權大,但是責任也重,桿每天都忙地無法休息。

    李播傷已癒合,但是如此操勞,也略有疲倦,放下了書卷,說著:「魯妙子,我勸你,還是娶個妻妾來,你才五十餘歲,還可生子,不然,日後爵位和田地,如何傳得?」

    「就是,你那徒弟雷九指,混跡賭場,那能上得檯面?」虞綽也鬆了一口氣,等待著台廚司的官吏前來唱菜,也打趣的說著。

    李百藥也說著:「先不說爵位,就是我等內閣大臣,本官階授田八百畝,參政平章事特恩五百畝,一千三百畝,每年俸米,本官六百,參政平章事特賭百石,一千石祿米,又有俸祿六十萬錢,當真是厚待,總不能養不起吧?日後有子,還可襲爵位,繼產業,蔭官職。」魯妙子苦笑了一下,說著:「各位大人日理萬機,分得陰陽,國家大事,盡在手中,還理得我這點家事幹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魏征,啐了一口說著:「是啊,你身為內閣大臣,還作這種樣子,無妻無家,如何為百官表率?」

    話猶未完,魯妙子便截住了他:「各位,說的什麼事呢?嗯,劉子翊之事,大家怎麼看?」「劉尚書今年已經七十一了吧,三朝老將,最近又有病事,難以理事,上次他辭章,被退了回來,我看王上地意思是,等著登基後,封了爵位再退.wAp...」說到這個,虞綽就正了正身子,正言說著:「也不失君臣一場,我上次去看他,也勸他多休息,現在理兵部事,就是裴矩大人了,此人也是先朝大臣,足以擔任,等劉尚書一退,就可擔任兵部尚書之職。」

    虞綽不知道內情,但是魯妙子卻是知道的,裴矩就是石之軒,此人擔任國家重臣,不知是禍是福,他默然了一會兒,看了看李播,又說著:「也許就這樣吧,一切還看聖意,無論怎麼樣,最近徐世績,還在對朱粲用兵,不可延誤。」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旨意,這是口喻,這時,作為內閣大臣,倒沒有必要下跪喊萬歲,當下,六人就出去,這時,雪花已落了寸許厚。

    「各位先生,還請入內,王上已經等就了。」走到殿前,侍衛低頭行禮,說著。

    「嗯,知道了。」近侍行禮,諸內閣大臣只是略點頭表示知道了。這已經是非常客氣,擺了擺手便進了殿。

    殿中燒了火炭,一進門就暖烘烘。幾個侍女,急步上前替他們解下大衣。便退出殿外。

    「臣等拜見王上。」

    楊宣凝淡淡說著:「非大禮時,不必如此,諸位先生,起來吧,今日。我們君臣一起喝酒說些話來。」

    稍加言辭後,桿就洗手,安座,宴會開始,自有侍女奉上菜餚和歌舞,一時間,外面雖然寒冷下雪,但是裡面溫暖如春。

    又設一大炭爐,不但溫暖殿中。又上設酒壺,等溫過之後,微微泛著熱氣的酒。就端了上來,侍女倒入酒杯。酒香在殿中瀰漫。

    而每席上。有一火鍋,用無煙炭。上盛多種原料,隨加隨吃。

    楊宣凝舉杯,酒不能太溫,這時正好,卻見得酒中不少綠色的小渣滓,如同一個個小螞蟻一樣在漂浮,這時,釀酒技術不發達,釀出的酒,不但有渣滓,而且度數相當低,沒有過濾的酒是「醅」,過濾地就是清酒,就是清酒中也有許多螞蟻。

    想到這裡,楊宣凝就舉杯慶著說:「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這句詩一出,諸臣都是眼睛一亮,哈哈笑著,都舉杯一飲而盡。

    楊宣凝對此非常滿意,現在殿中用酒,大概盛三兩,這時,尚無蒸餾造酒,因此上至宮廷,中到官員,下至黎民,喝的是米酒,酒精含量在3%到10%之間,比如現在所喝,就大概只有5%而已。

    李白,鬥酒詩百篇,一飲三百杯,如果是這種酒漿,當屬可能。

    楊宣凝非常滿意這種酒精度,認為這種酒,哪怕不會酒的,也可以喝上一些,而且,酒量稍好,就可以喝上許多,氣氛就出來了。

    一場宴會,數小時,如果喝地是後世的高度酒,按照禮制,有許多是必須喝地,喝死大半官員也說不定,現在,就問題不大了。

    喝過一杯,諸人就著自己地菜餚,自斟自飲起來。

    楊宣凝在前世,由於病,因此酒量很淺,但是這時喝來,入口酸甜、味道極好,酒精不高,幾如啤酒,幾盞酒漿下肚,醺然之意湧起。

    當下就和諸先生笑談,並且欣賞著新來的歌舞。

    再喝幾杯,卻又想起了父母,如果父母在,與自己一起宴群臣,那應該多好啊

    這種感情一起,頓時心中空泛地,沒有著落,殿中歌舞,雖然引得了諸先生地欣賞,但是卻化著一團迷霧,視若未見,持杯獨酌。

    就在這時,又有三十名歌舞伎,自後殿門彩蝶般飄出來,在悠揚地鼓樂聲中,載歌載舞。

    中間一女,一身藍衣裙,高高地緊身束腰,愈發突顯出腰肢的纖細與修長,只見裙裾翻滾,長袖飄蕩,此女婉轉動人的歌聲,配合著充滿力的舞姿,諸人都難以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只聽此女領唱道:

    花萼樓前雨露新,長安城裡太平人。

    龍銜火樹千重焰,雞踏蓮花萬歲春。

    帝宮三五戲春台,行雨流風莫妒來。

    西域燈輪千影樹,東華金闕萬重開。

    讓人看得目不暇給,歎為觀止,此女拜倒,然後帶著眾舞伎,從來路退出殿外。

    「王上,這是紀倩,尚秀芳大家帶來,此曲也是她所編寫。」伺候的女官,見他臉上有著迷惑之色,上前說著。

    「原來如此,這場舞曲,確是精采絕倫,教人佩服。」楊宣凝這才釋然,他記起此女似乎跟著尚秀芳,其它的卻不再記得了。

    當下也不意,坐起原本斜依著的身子,轉目之間,他就揮手讓諸侍女退出:「寡人要建大統,先興禮樂,內閣可先領翰林院、太常司,定擬祀典。酌定郊社宗廟儀以進,其次,定君臣之禮。凡屬冠服、車輅、儀仗、鹵簿、字學等,都要具備。」

    「臣明白,臣會先建大禮,其後定小禮,以為定制。」李播說著。

    現代人是無法明白禮的主要性。作為一個技術落後地大統一國家,最低成本的統治,是古代政權一直追求的目標。而禮制,正好達成這點。

    禮制地核心原則。是親親,尊尊,長長和男女有別。這些基本原則,既對受規範對象的日常生活即家族生活進行規範和約束,另一方面。在更高地社會政治生活層面直接發揮作用。

    禮制,調整貴族官僚階級內部關係地一種行為規範。禮制,又調整家族內部生活以及家族之間的交際生活,這二種,大幅度地規範了社會,使無序化成本消耗減低到最低,作為一種具有相當程度威信的規範,也對當時既存的政治經濟文化格局賦予了正當性,更重要的是。通過這種無處不在潛移默化,使之納入社會體制中。

    禮就是法,法就是禮。所以,不但諸朝代都重視禮制。朱元璋稱王后。第一件事情就制定禮制,可見其重要性。

    「國之大事。在於祭祀,王上要登極,也需如此,臣以為,先建大祭為上。」禮部尚書虞綽端正坐好,嚴肅的說著。

    「何為大祭?」

    「大祭者,首祭天地,天地者,皇天后土是也,當先建天地二壇以大祭,日後,冬至於天壇,祭祀皇天,夏至與地壇,祭后土。」

    「甚善,寡人先建天地二壇,每年必大祭之。」

    「其次,祭宗廟,王上為開國之帝,可先祭祀天地,再登極,後追封三代之先帝,入得宗廟,以後王上子孫,如有繼大統者,先祭宗廟,方可登極。」

    「聞說,宗廟祭祀還有對先代帝王地祭祀,禮記曾有記述?」楊宣凝問著。

    「是有,自漢代起始修陵園立祠祭祀先代帝

    「那好,建內宗廟,為吾家宗廟,又建外宗廟,一朝一殿,凡歷代帝者,都入此廟,以受香火侍奉。」

    這本是明太祖朱元璋開創,現在自然是他開存了。

    「臣領旨,之後,又必建社稷,與宗廟相對,以為祭祀,此三者,都是天子親祭之大禮,不可不祭,三祭之後,才可登極,受億萬臣民之禮,為天子。」

    社,古代指土地之神,稷,指五穀之神。在農業國家,社稷,就等於天下,因此社稷代表土地,宗廟代表血緣,同為國家的象徵。

    《禮記.曲禮下》:「國君死社稷。」就是國君與國家(土地)共存亡的意思。

    「至於中禮,祭山川,冊封地上神靈,又祭太歲、星辰、風雲雷雨、岳鎮、海瀆、旗纛、司中、司命、司民、司祿、壽星等,可非天子親祭,遣使祭祀就可,洛陽城中,諸建都有,只是天地二壇、社稷與宗廟,必須重修,以示新統。」虞綽一一說來。

    「寡人明白了,工部並禮部,可修建之,寡人登極之禮,也要籌辦。」

    「臣死罪,敢問王上何日登極?」

    「聖上今年駕崩,寡人不願奪其年,今年是大業十四年,寡人於明年正月初一,登極為帝。」對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必要神秘主義,早早說明就可。

    「王上,天下不可無一日無君,聖上已崩,王上就應該今年登極,以應天數。」李播連忙勸告的說著:「三大祭,都已建成,稍加修改就可,王上還是早日登基才好,要知道,李唐也在籌辦大禮,還是早日登極,應天命再說。」

    楊宣凝自靈魂轉世奪舍以來,對神秘力量就深信不疑,聽了這話,心中一動,李唐原本有天命,雖然說現在大勢已改,但是還是先稱帝為好。

    想到這裡,他就說著:「先生考慮的是,那何時可登基?」

    「王上,下個月,禮制就籌辦好,王上就可登基為帝,以應天命。」

    「大體儀式怎麼樣?」

    「王上,選吉時,先於大殿設御座,前設寶案,上置傳國玉璽,欽天監設定鐘鼓鳴放時刻,早晨,王上先親自祭祀天地二壇、太廟,社稷,祭後,鳴鐘鼓,更換袞冕禮服,文武官員從午門進入,王上由中門出來,在御座上落座。百官上表,在鴻臚寺鳴贊官的帶領下山呼萬歲,萬萬歲,宰相取傳國玉璽,奉上王上,王上親印,在即位登極詔書上,先是朝中頒詔,後是皇城之門舉行,在城樓上宣讀即位詔書時,臣民在城下聆聽,以後傳旨各地,以為正聽。」

    楊宣凝知道,這僅僅是一種簡單說明,實際上儀式,要比說的要複雜無數倍,但是這就是臣民的事情了,他想了想,點頭應是。

    有點必須說明的是,以前電視電影,「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經常使用,實際上,這僅僅是在登基,和十日一次地大朝上如此,一般的情況下,平日君臣相見辦公議事,平時,只要一拜一禮,稱「聖上萬福」就可。

    「至於禮服,還請王上確定。」禮部尚書虞綽又嚴肅的問著。

    楊宣凝不由頭疼,他想了想,說著:「寡人之服,先分登基、大祭、冊封時冕服,日常十日一次地大朝時冕服,主持日常小朝時的冕服,還有日常便服四等,具體事宜,還請卿為寡人制定是宜。」

    到了這個時代,才知道皇帝總穿那種電視電影中地正服有多傻,那是正服,相當於皇帝地制服,不得不穿的,平時哪可能穿?總是差不多地一套,不覺得厭倦嗎?

    而且,也根本不是一個顏色,更加不要說黃色了。

    「登極之後,又要冊封皇后,當刻玉璽,還請王上示下,應如何?」傳國玉璽,是國之重寶,基本上,只有在登極,冊封太子,遺詔上使用,冊封皇后都難說,平時旨意,根本不會用到這個。

    楊宣凝一沉吟,就說著:「寡人先設一玉璽,上刻天子奉天而造命,是以專用冊封和罷免皇后、王子、諸臣爵位而用。」

    「寡人又設一玉璽,上刻天子奉天而治國,是以平時政事,皆出於此璽。」

    「寡人又設一玉璽,上刻天子奉天而討伐,是以平時軍事,皆出於此璽。」

    「寡人又設一玉璽,上刻天子奉天而上邦,是以與諸國聯繫,都用此璽。」

    「寡人又設一玉璽,上刻天子奉天而祭封,是以專門祭祀和冊封鬼神,以及追封功臣之三代,用以此璽。」

    「寡人又設一玉璽,上刻開元行璽,寡人登基,立開元,以此為寡人私印,專以恩旨,外旨,以用此璽,不加於朝廷七品以上者,內庭不論,日後皇帝也可開印。」

    「此六璽,都用白玉雕成,螭龍紐,紫色印泥,皇后和太子,也必雕刻玉璽,皇后就以坤位之極,以為歷代皇后之寶,太子以潛龍在淵為寶,餘者,全用金印。」

    這些東西,都是大事,一口氣說完,楊宣凝也不由歎,但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必須由他親來裁決,這可是日後的祖宗家法。

    「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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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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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17:04: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一刀轉戰三千里 第一百十三章 步步緊逼

    大業十四年三月初三日

    沈落雁正在殿上,與楊宣凝說話:「王上,洛陽城中,已經肅清了,連同軍中異端,也各有名單,請王上閱之。」

    她並沒有穿著官服,眸子宛如秋水,配上細長入鬢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膚,風資綽約的姿態,確是罕有的美人兒,最難得是她有種高貴氣質,使人覺得她身居高位正是合適。楊宣凝接過,稍一翻閱,就放下,說著:「很好,你這次,與洛陽隋臣聯繫,逼著楊出城降之,省了寡人五萬兵,實是大功。」

    沈落雁伸手撥弄秀髮,讓整張使人心迷神醉的臉容露了出來,淡淡的說著:「這是臣等應該有的事情。」

    楊宣凝一下子笑了,又歎了一下,說著:「你對隋皇太孫,怎麼看?沈落雁知道這個話題重大,但是王上所問,又不得不回答,想了想,說著:「王上,楊今年才十七,據我所知,的確是天生英才,只是年紀太輕,又無時機,才不戰而降,王上有問,臣當盡心而說。」

    楊宣凝點頭,對楊,他只見過一面,但是其人的確年少英才,略皺眉,半響之後,才又問著:「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此人現在居於一宅,一直被臣的錦衣衛監督,前幾日,已經轉移到廠衛。」沈落雁回答的說著:「不過,臣在外面,還遣了一隊觀察。」

    楊宣凝沉吟:「你看如何處置?」

    「如依先朝法度,亡國之君,都是封為公而閒置。不許外出,不許多與外人接觸,楊非是皇帝。但是也是皇太孫,也可按此減等處置。只是此人年紀雖小,又有英氣,無論是落在外人手中,或者得了魚水,只要稍有機會。就立時能翻起大浪來,王上,隋統一天下,雖然先帝失德,但是文帝勵精圖治,風評甚高,潛在影響不可小視,如何決斷,這是王上之權。」

    楊宣凝點頭。其實以前,不殺亡國之君的傳統還在,但是自劉裕開了頭。殺害前朝皇帝皇族後,歷朝歷代無不以誅殺前朝王族為首要之務。

    不過。宋太祖。也還是留下了後周宗室,其實南唐後主李煜。也留下了,在開封被封為違命侯,拜左千牛衛將軍。

    史書上說趙光義多次強留小周後於宮中。李煜因此非常痛苦鬱悶,寫下《望江南》、《子夜歌》、《虞美人》等名曲,其中多有怨望,而被宋太宗毒殺,這其實不關多少政治因素了。

    想到宋朝,他不由想起罪名的「雪夜定策」

    宋朝建國,北有北漢和契丹,西面有後蜀,南面有南唐、吳越、荊南、湖南、南漢各國,在此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在一個大雪紛飛地夜晚,趙匡胤與宰相趙普進行了一場意義重大的對話。趙普問道:「夜深天冷的,陛下為什麼還出來?」

    趙匡胤回:「我睡不著呵!一榻之外,都是別人家地天下,所以特地來見見你。」

    趙普:「陛下是否覺得自己的天下過於狹小?南征北伐,一統天下,現在是極好地時機,不知陛下在進軍方向問題上是怎樣考慮的。」

    趙匡胤故意說:「我想先攻打北漢國都太原。」

    趙普默良久之後,說:「這我就不明白了。」

    趙匡胤問:「為什麼?」

    趙普分析道:「北漢有契丹為後援,攻之有害無利,即使滅亡了北漢,又要獨自承擔契丹的強大壓力,倒不如先保存北漢,以為阻隔契丹的屏蔽,集中力量翦滅南方各國,然後再專力北方。」

    和趙普的話,使趙匡胤最後確定了「先南後北」、「先易後難」地戰略方針。

    而現在自己,其實就是宋朝當年的戰略方針,只是自己已經平定了南方,現在目標就是平定蜀中,一旦蜀中平定,就可壓制整個天下,可大舉北討了。

    比起歷史上宋朝,自己的處境要好上許多,想到這裡,楊宣凝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已經有了決斷,說著:「寡人不殺聖上太孫,就封為安寧侯,照樣按制授田,只是不許隨意外出,你等和廠衛,聯合監督就是了,等十年後,寡人看其情況,再釋其足禁。」

    沈落雁沒有應聲,這不應該是她來回答。

    楊宣凝若有所思,過了半響,又聽得楊宣凝說著:「錦衣衛在外,北方要多用心辦來,招攬群雄世家,多要用心辦。http://WAP」楊宣凝沉默了一會,又說著:「台灣,可曾經派人探察過了?」

    「回王上,台灣之地,荒涼之極,臣等派數十人上前,多生疫病,其中有土人,凶悍食人,只是面積甚大。」

    沈落雁回答的說著,心中其實不以為然,這台灣,就是三國時夷州,因為楊宣凝命名台灣,所以才叫台灣,在她看來,現在連南方都沒有開發,人口不足,何必追求更遠的島嶼?

    這原理,其實楊宣凝也明白,此時,天下人口不過千萬戶,四五千萬人,開發南方和東北,都可以用上數百年,大舉擴張的話,根本是來不及開發。

    歷史上,唐朝大舉擴張版圖,但是主體人口根本跟不上,又不得不退了回來,這就是歷史教訓之一。

    只是,楊宣凝對關隴軍事貴族集團已經不能容忍了。

    五胡入侵,東晉漢族世族,隨著西晉的滅亡,要不就被毀滅,要不就南遷,要不就投靠胡人,而以胡人為主體,並且結合漢族世家的關隴軍事貴族集團就開始形成,共創造出四個王朝,分別是西魏。北周,隋,唐。

    其發端就是由鮮卑人建立的西魏朝廷所立地八大柱國。關隴軍事貴族集團有二大特點。第一就是以胡人為主體,又融合漢族中有武力才智者。第二就是入則為相,出則為將,自無文武分途之事。

    其實融和無所謂,關鍵是要漢族融和其它民族,而非胡族融和漢族。經過了隋煬帝的事件,楊宣凝已經認為,關隴軍事貴族集團,根本是不可能安分了,他們與突厥生胡藕斷絲連,同枝連葉,如果自己本身就是關隴軍事貴族集團一員,說不定還可學李唐一樣分化治之,但是自己偏偏又不是。以南統北,這等世家萬萬不會心甘臣服。

    只有千日作賊,哪有千日防賊地?畢竟他們和突厥等胡族聯繫太緊密。如果仍舊留在了關隴,邊上就是胡人。只怕稍有懈怠。立刻可引胡入關。如果全部殺了,也是一個辦法。但是會激起太多地反抗。

    楊宣凝,已經決心,趁著統一北方之時,先把死硬抵抗的北方世家全部殺了,連同那些抵抗後不得不投降地,全部流放到台灣去,讓他們為了生存開發台灣去,至於投靠派,才可繼續委之高官,一起遷到洛陽附近,來徹底解決此事。

    當然,現在這事不能說,想了想,楊宣凝就說著:「你這事也有功勞,我會派遣戶部,先把一些罪犯派遣去開墾,這以後回得著,嗯,你可以退下了。」

    等沈落雁退下後,就有人稟告:「王上,兵部侍郎裴矩求見。」

    「宣來進來。」

    等石之軒進來,就一拜,說聲:「王上萬福。」

    楊宣凝笑著說:「裴卿請起,不知有何要事?」

    石之軒一身官服,也許是因為消化了元精地緣故,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地模樣,神倩有點疲憊,但是眼神中充滿了一種難以測度地光來。

    二下目光對看,各生感應。

    石之軒說著:「徐世績傳來捷報,已經擊破朱粲。」

    說著,報捷奏章,呈了上去。楊宣凝拿來,一笑說著:「朱粲武功高強,在冠縣就篡稱楚帝,據說有兵20萬人,徐世績只領三萬,寡人當時還有點擔心,想不到短短一月之內,能立此奇勳!」

    說著便展讀。

    「王上,此間消息,臣也知道一些,朱粲於大業十一年末起兵,在此亂世,除有糧倉的地區外,各地都有軍糧的問題,朱粲流串各地,卻養了二十萬人,也大是缺糧,只是此人,不但掠奪縣倉,而且還殺人為肉食,徐世績雖只領三萬,但是所到之處,深受其苦的各郡,立刻響應,聯合進攻朱粲。」

    「而朱粲大部,都心無戰意,烏合之眾,雖說如此,但是戰況前後甚為繁複,其間慘烈白刃多有,特別是進攻朱粲本部時,受到激烈抵抗,我軍當場陣亡六千,但是已經俘虜了朱粲,以及其親兵三百人。」

    楊宣凝看著聽著,眉宇都帶上了笑意,點頭說著:「寡人很是欣慰,徐世績破得了朱粲,與本朝,再無內患,其功甚大,即著將首賊朱粲押赴洛陽!」

    「王上不日登極,徐世績此功正是時候,可閱兵獻俘,告祭太廟天壇,當場誅戮昭示天下,也增得王上清理世賊,平定亂世之功。」石之軒說著。

    這話說得,頓時楊宣凝笑意滿面:「甚是,這就交給禮部去辦。寡人也傳旨給翰林院,要寫一篇慶功地宣文來,徐世績有功,晉正四品宣威將軍,朝廷也要借此賞賜,宣化武功振作士氣,以一統天下,兵部計功用糧用銀,可有一些章程出來?」

    「稟王上,用兵一月糧餉五萬貫,大軍二萬五千,再加陣亡家屬撫恤,也要十五萬貫。」

    「這錢不能省,按足發下,還有,有功將士,按制授田,也不可缺少。」楊宣凝徐徐的說著,他記得,唐初,府兵用事,就在於錢和田的發放,所以才能統一天下,而到了唐高宗時。府兵的崩潰,就在於既沒有田,也沒有錢賜予有功將士。結果人人畏戰畏兵,而唐朝不得不依靠胡人部落作戰。內地空虛,結果釀成了安史之亂。

    既然知道這個,他當然不會重使覆轍,說著:「戶部已經按戶授田,每郡都有一批無人之地。都已經劃疆登錄,這是日後授田於將士的根本,國之根基,寡人非常用心,誰敢侵此地,寡人不吝刀斧,目前授田,還很充足,卿可放心。」

    「王上深謀遠慮。臣拜謝了。」

    楊宣凝笑容收斂,又問著:「兵部清理各郡各縣兵員,現在進行的怎麼樣了?」

    「回王上。各郡地折衝府,各縣的廂兵。都已經齊備。吏部並兵部,都已經派遣各折衝都尉各縣尉充實。清理工作很是順利,大體上已經完備,現在有廂兵十五萬,折衝府三百六十一,總計兵員三十六萬,而留在洛陽的禁軍,總計二十衛,每衛五千,又計十萬。」

    楊宣凝因此笑著:「如此,也有六十萬軍,其中一半可北伐,是三十萬眾,如此,也足夠了,兵部,可加強各府訓練,工部也會多籌備武器,到蜀中一下,就可北上,寡人就要看看,掃平北方,誰人能敵!」

    「恭喜王上,不過,前幾日,臣已得了宋缺消息,據說是宋缺與寧道奇二敗皆傷。」

    「這事,寡人也已經知道,鎮南王已經退回嶺南修養,之前上表於我。」楊宣凝冷笑一聲:「至於寧道奇,此人宣佈退隱,嘿嘿。」

    就這嘿嘿二聲,石之軒就心中一凜,他說著:「王上,李閥也在整軍,楊廣敗了之後,還余十數萬精兵,盡被李閥收編,而獨孤峰、獨孤盛、王世充、薛世雄、裴仁基、秦瓊,都已經降了李閥。」

    「李閥原有十數萬,收編之後,也有三十萬,不可小視,只是,關中屢經大戰,去年,關中又屢有災害,蝗螟水旱都有,因此雖有糧倉,也有所不足,今二月,李淵詔以民饑,御膳之費減半,以示節儉。」

    「三月二日,京師谷貴,李淵令四面入關者,車馬牛驢各給課米,充其自食。」

    「嗯,控制我方領地,誰敢販賣糧食於北,百斤以上者,流放,千斤以上者,其人斬,其家流放,不過,關中到底是八百里秦川,糧食問題雖有不足,但是還是可以解決大部,只是一時青黃不接,不可太過希望糧缺。」楊宣凝淡淡地說著:「寡人已得了常平倉,就在弘農郡駐三萬軍,又有水師五萬橫行黃河,洛陽八萬軍也可隨時而上,李閥再是大膽,也必須在潼關駐紮五萬兵力吧?」

    日後,關中地區產糧常不足長安需求,這是對的,但是那時長安是唐朝地首都,耗費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現在,應該還可以維持。

    「平時五萬就可,但是只要王上稍有舉兵動作,至少可以牽制李閥十萬大軍。」石之軒想了想,說著「各地也要駐軍,長安也要駐軍,由此看來,李閥討伐薛仁杲,這是第一選擇,但是也最多動員十萬軍,至於偏師入得蜀中,畢竟有心無力,就算有解暉和胡教支持,也只有入軍一萬,如此看來,就算鎮南王退回嶺南,李靖也應該在今年年終前,把蜀中拿下,至於薛仁杲,十萬對十萬,看他能夠支持多少時間。」「李閥如完全得了隴西,不但免了後顧之憂,佔地數十郡,而且還得了隴西養馬場,這實是大患,就算王上得了蜀中,也是尾大不掉,難以解決了。」石之軒凝聲說著。

    楊宣凝聽了,沉聲點頭說著:「正是如此,突厥賣馬於李閥,不過千匹,而隴西養馬場,是隋朝最大地養馬場,有數萬之多,雖然已經被薛舉父子消耗大半,但是也不可小看,一旦李閥大舉對薛仁杲用兵,寡人就舉大軍,移師潼關,寡人不避刀箭,不惜大軍,看李閥如何反應!」

    說到這裡,心中百轉千回,創業之艱辛,就在這一些話中。

    外人看起來,楊宣凝當真是神人,雖說是楊素之後,但是基本上,不依靠家族之力,是白手起家,十七舉事,十九稱王,卷席南方,操縱天下,令人驚佩莫名。

    但是實際上,以現代人的身份回到古時,雖可以預知來取勝,但是洞察歷史,查知天下局面,又拚死一搏,其中地艱難惶恐,又豈是常人能夠明白?

    不過,他本身,歷經大戰,治理萬軍萬民,也在飛快進步中,時至今日,就算無預知,也有足夠地能力掌控局面了。

    比如這次,雖然楊宣凝是有著坐山觀虎鬥地打算,也有先整頓南方全軍全政地戰略重心所在,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就什麼事也不作。

    如果李閥重兵守潼關,當可對峙,以牽制李閥一半兵力,減少李閥對隴西薛仁杲的壓力,如果李閥堅決抽重兵,先解決隴西薛仁杲,不肯在潼關駐紮大軍,那自己也要不惜學楊廣,再來一次討伐關中之戰,再用水師,沿黃河而上,水陸並進,破得了潼關。

    歷史上,曾稱「帝王用兵者,無過於李世民者」

    但是此局,是陽略,看李世民如何得破。

    至於戰術上,自己必召回徐世績,程知節等良將猛將,看李世民,如何以奇計破之。

    想到這裡,心中波瀾漸平,目光露出堅決之色:「裴卿聽旨。」「臣在。」

    「原本徐世績三萬軍疲憊,可休整,兵部新遣三萬,讓徐世績入得弘農郡,為弘農總管,單雄信帶兵一萬,駐紮常平倉。」

    「召尉遲敬德、程知節、杜伏威三人回洛陽,以隨時用兵。」

    「我方本已經練成的十五萬軍,先充洛陽一線,其它新兵,在後方訓練。」

    「命水師運師到黃河一帶,各設營地。」

    這幾道旨意,頓時將整個領地,佈局完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經對整個北方製造出巨大的戰略壓力——隨時可有十數萬人北上啊!

    就算李世民,能夠有通天徹地之能,能夠以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之意,來說服竇建德共同對付楊唐,有如此龐大的水軍在黃河,他也難以威脅到楊唐惟南之地。

    換上新軍給徐世績,又派遣單雄信駐紮掌控常平倉,更是神來之筆,不但鞏固了防線,而且穩定了內部局面。

    徐世績十七歲造反,一生之中,南征北戰,東伐西討,一生經歷大小戰役無數,所在之處,立下了赫赫戰功,表現出傑出的軍事和政治才幹。

    早年在瓦崗寨時,就為瓦崗軍立下大功,原本歷史上,歸唐後,平王世充,滅竇建德,伐劉黑闥,攻東突厥,平定薛延陀,都有大功,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徐世績以歲高齡,掛帥東征高句麗,經過兩年多的浴血奮戰,高麗王高藏投降。

    要知道,這事,連李世民也沒有辦到,所以李世民生前,就說:「績(徐世績)用師籌算,臨敵應變,動合事機,古之韓信白起衛青霍去病,都不能及也!」

    有他在,在戰術上,就算李世民親征,也萬萬占不得便宜,何況大局已經在己方呢?

    而且,還有其它用意,就算李閥是妖孽,能夠利用徐世績故主李密說服徐世績,但是有和李閥不共戴天地單雄信一萬軍駐紮在常平倉,沒有足夠的親兵舊部,沒有糧食,徐世績就算投靠李閥,也不過是螳臂當車,也翻不出大浪來,唯有死路一條。

    不過,這僅僅是以防萬一之舉,楊宣凝還相信徐世績會識時務,畢竟,他在歷史上,最善於審時度勢,不會作出不智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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