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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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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知宇之樂]桓侯再生[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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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4 22:17: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二五章

「這位張大人……欲害劉皇叔麼?」諸葛亮眉頭微揚,輕聲說道。

    「嗯~~?」徐庶輕噫一聲,先是有些不解,略一思索後,似乎明白了甚麼,「孔明,你是說……行『試舉之法』會激起士族反對?」

    「不錯!」諸葛亮點點頭,淡然說道,「若果真以『試舉之法』代『征辟察舉』,則天下士族,十成中將有六成以上者,必將視劉皇叔為死敵,另外三成將避而遠 之,尤能歸心效力者,十中無一……」

    「……」徐庶眉頭緊蹙,低頭沉思起來。徐庶雖有大智,但因其出身寒門,對於士族門閥的情況雖有所瞭解,但切身的體會並不很深。所以考慮「試舉法」時,徐庶儘管也想到可能會導致士族反對,但並沒有把問題看得多麼嚴重,始終認為是「利」大於「弊」!但如今諸葛亮的話卻不得不讓他重新審視起來。諸葛亮年紀雖輕, 但徐庶一直認為這位「小師弟」(相對於徐庶、龐統、石韜等人年齡而言)的才能是鹿門眾弟子中最出眾。

    「這『試舉』之法,不拘一格、不分貴賤,可任天下賢才為用,的確是難得的選拔人才之法……」諸葛亮先是肯定了「試舉法」的利處,但隨即話風一轉,「但以今時今世而言,卻未必完全適用……若此時劉皇叔根基穩固,已有足夠實力與北方曹操抗衡、甚至已可戧平亂世,推行此法當可於社稷有利。但以今時之勢,強以『試 舉』代『辟舉』,只會徒自取禍……」

    頓了頓,諸葛亮繼續說道:「當今之天下,錢、糧、物力,十之五、六集於士族門閥之手。州、郡之事,亦難脫門閥宗族之力。諸族門閥,更是門生故吏、親朋舊交遍佈天下……可說。若無士族門閥之助,任誰也難成就大事……以曹操論,若無曹、夏侯、荀、程、許諸族鼎力相助,他何以有今日之勢?……元直師兄可知,士族 門閥對何看得最重?非是土地、非是錢糧,而是……取仕!察舉、征辟乃是門閥子弟取仕之道,若以『試舉』代『辟舉』,實是絕士族門閥的根本。他們如何肯依? 此法一行,諸士族必將劉皇叔視為眼中之釘!」諸葛一族本也是徐州琅琊望族,即便遷至荊州後,諸葛兄弟也與荊州豪門望族蒯、龐、馬諸族關係莫逆,故而諸葛亮 對士族門閥情況的瞭解,要比徐庶深刻得多。

    「如此說來,此法是『雖好卻不可行』了……」仔細思索後,徐庶默然點頭,不得不承認諸葛亮分析的正確性。但徐庶還是感覺有些遺憾——出身寒門的徐庶自然知曉,「試舉法」對寒門庶族的子弟是何等重要……

    「呵呵……」諸葛亮淡淡一笑說道。「若將這『代』換成『輔』。未必不可行!」

    「辟舉為主,試舉為輔!」徐庶眼睛一亮,拍案叫絕說道。「此法頗妙,既可任寒門學子為用,又不太損士族門閥之利,實是一舉兩得!孔明,你這一來,便為皇叔解一難題啊……呵呵!」

    「……」諸葛亮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隨即略顯疑惑地說道,「從這位張懿大人為劉皇叔所提的『增丁』之策看來,實是一位料事周全、頗有遠見之人,為何他竟會獻出這般『絕計』?」

    「……」徐庶知道諸葛亮並沒有嘲笑誰的意思。仔細地思索了一番後,出聲說道,「或許是智者有失見……

    結束談論後,徐庶先命府中僕婢為諸葛亮安排膳食和住處,自己則乘車急往郡守府求見劉備。

    郡守府書房,劉備正獨自一人察看這幾日徐、兗二州傳回的戰報,突見徐庶深夜來訪,不禁驚異地說道:「元直,你不是有故友來訪麼?怎有空深夜來此?」

    「主公。庶有要事稟報,不敢耽誤!」根據今日議事時的情形,徐庶已知劉備對「試舉法」很感興趣,甚至還特地在議事後將張懿留下。

    「莫非是雲長和子龍戰況有異?」劉備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前方戰情。

    「並非此事……」徐庶搖了搖頭說道,「主公,是與張仲司的『試舉選才法』有關……」

    「哦~?」劉備疑惑地說道,「元直以為此法不好麼?」

    「好是極好,但眼下卻不可行……」徐庶詳細地將諸葛亮的分析對劉備一一道來。

    劉備由起先的驚訝,逐漸變成了認可,不住地頷首稱是。當聽到諸葛亮所提的以新舊兩法相輔相承的解決方案後,更是不禁拍案叫絕,欣喜地說道:「元直所思果然周全!我先前倒也是有些急於求成了……有元直相助於我,何愁大事不成?」

    「謝主公誇獎…………」徐庶笑著說道,「但此法卻並非由庶所出!」

    「哦~~?」劉備更顯驚訝,急聲追問道,「不是元直,卻是何人?」

    「乃是庶之鹿門學弟——諸葛孔明所出!」

    「就是元直那位今日來訪的故友?」劉備略一思索說道。

    「正是!」徐庶點頭說道,「孔明乃是我恩師門下才智最佳者,月前才剛剛下山出師……」

    「比之元直如何?」聽徐庶話中意思,這「孔明」竟似才能尚在他自己之上,不禁讓劉備驚訝中帶著幾分不信。

    「孔明之才,倍於徐庶!」

    「倍於元直???」劉備至今足跡已遍佈大漢半壁江山,見識奇才傑士無數,但他相信——才如徐庶者,天下絕對已是罕有,曹操麾下的「鬼才」郭嘉、「鬼狐」賈 詡、二荀等人,至多也就與徐庶相當。但現在徐庶卻說有人的才能倍於他自己,實在讓劉備感覺難以置信,「世間竟有如此奇才?元直,可否領我拜見這位諸葛先生!」

    「庶深夜前來,一者為說那『試舉』之事,另外一事正是欲請主公見見庶這位師弟!」徐庶笑著說道。

    「既如此,不必遲疑了!元直,我們即刻動身……」劉備興奮異常,立即起身,也不更衣,拉上徐庶直接朝房外走去……

   

    軍師中郎將府,會客廳

    「……德公座下,高弟何其多也!記得翼德曾對我言——鹿門學子藏龍臥虎,才高者可安天下,稍次者亦可為州郡大吏。其實我尚有些不信。以為如元直者已是天下罕有,屬鳳毛麟角之輩,不想今日居然又見才智與元直在伯仲之間的諸葛先生,方始信然!」與諸葛亮一番詳談後,劉備不禁歎服不已,同時亦明瞭——這位最多 20出頭的的年輕人,無論在戰略眼光,還是在智謀、政務等諸方面,的確擁有可比肩徐庶的才能。

    「皇叔過獎了!」諸葛亮淡淡一笑說道,「元直師兄是恩師門下佼佼之人。亮之才實不足掛齒!」

    「先生高才。勿庸置疑!鳴於天下,于先生而言,只在返掌之間耳!」諸葛亮的謙遜,更讓劉備好感倍增。幾乎是毫不猶豫,劉備立起身形,長身朝諸葛亮行一大 禮,懇切地說道,「備雖有心安定社稷,撫慰黎民,但只恨自身無德無才,與關、張二弟輾轉多年也未有所成。後幸得元直相助,才僥倖得如今局面。由此,備更感 如元直、先生般大才是何其重要!今日。劉備恬顏,懇請諸葛先生襄助!」

    「……」諸葛亮眼中也不禁流露出感動之色——以劉備皇叔之尊,左將軍、豫州牧之職、且擁四郡之力,能夠對自己一介白身之人恭敬如此,天下間絕對罕有!

    「皇叔請起!」諸葛亮先將劉備扶起,隨即躬身回禮說道,「亮有一事,請詢皇叔!」

    「先生請講!」劉備急切說道。

    「亮請聞皇叔之志?」

    「漢室傾頹,奸臣竊命!備不自量力。欲以信為本,以仁為基,攬四方英傑,伸大義於天下。上安社稷,下慰黎民!」劉備略一思索,肯定地說道。

    「皇叔若不相棄,亮願效犬馬之勞!」諸葛亮微微頷首,再不推委,躬身行禮說道。

    「先生請起!先生請起!」劉備大喜過望,急將諸葛亮扶起,欣喜地連聲說道。

    「恭賀主公又得賢才,如龍飛天!恭賀孔明師弟得逢英主,才得所用!」徐庶在旁笑著說道。其實,諸葛亮的歸降早已是水到渠成之事。

    「元直,多謝了!」劉備也向徐庶施了一禮,「若非有你相薦,我難得孔明先生相助!」

    翌日,劉備召集文武議事,當眾任命諸葛亮為左將軍府參軍,協助徐庶參謀軍略機務。

    與此同時,劉備宣佈——日後選拔人才,仍以「辟舉法」為主,但輔之以「試舉之法」,予寒門子弟入仕機會。但具體如何操作,將由徐庶、孫乾、張懿、諸葛亮幾 人共同協商決定。

    劉備這一決定,並未傷及士族最根本利益,廳中出身士族的官吏仔細思索後,也覺可以接受。與此同時,出身寒門的文武將官也是身同感受,欣喜不已。

    「……」張懿面呈欣喜,但眼中卻帶著一絲異色掃向徐庶、和廳下略顯神秘的諸葛亮。

    恰好諸葛亮也在留意張懿,兩人目光一交,同時產生一種莫名的感覺。

    諸葛亮面上異色一閃而過,隨即展顏微笑,朝張懿微微頷首。

    張懿頷首回禮後,掉轉目光,眉心不為人察地微微一皺——不知為何,諸葛亮那和煦如陽光般的微笑,始終讓張懿心中有種堵堵的感覺。

    10月初5,經過幾個輾轉後,曹操的急書幸運地未遭遇趙雲風騎軍的阻截,傳至彭城。

    曹仁、臧霸、呂虔閱信之後,稍一商議,決定立即按照曹操信中方法驅逐敵騎軍。而曹操退敵方法中的第一步——「堅壁」,其實已經開始執行。而第二步——探敵,也正在緊張地進行中。

    另一方面,趙雲在察覺到泗水易渡處皆已有敵軍斥候把守探察,知道再行渡河騷擾,將有可能被曹軍堵在泗水之東,遂果斷地放棄再襲下邳的打算。

    曹軍始終堅守不出,也讓趙雲有些無可奈何。而且增援的青州援軍中,有千餘輕騎,對風騎也已構成很大威脅。與趙影、華揚(風騎第二曲都尉)、張翔(風騎第三曲都尉)及各屯軍司馬仔細商議之後,趙雲決定領軍奔襲淮陰,再調曹軍出城救援。

    鹿門山腳,四名鹿門學子回首顧望著山上的書院,顯得頗為留戀。

    「呵……」石韜歎了口氣,收回顧望書院的目光,轉頭對另外三人說道,「士元,公威,廣元!你們將欲何往?」就在昨日,龐德公突將龐統、孟建、石韜、崔宏四人招至靜舍之中,告訴他們已可出師,日後究竟選擇走何道路皆由四人自行決定。

    「我欲先往襄陽,再往江東一行!」龐統以其特有的洪亮聲音說道,大而有神的雙眼中不可遏制地流露出興奮地光芒。

    「……」崔宏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士元,你當真要與孔明、元直一比高下?」

    「哈哈……」龐統朗聲笑道,「若無可稱的對手,此生有何意思?你們幾個呢?」

    「我去許昌!」孟建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將先觀天下之勢,再做決定!」石韜笑笑說道。

    「我與廣元之意相同!」崔宏也笑著說道。

    「日後縱各為其主,亦是鹿門同窗!」龐統探出右手,沉聲說道。

    「永是鹿門同窗!」孟建、石韜、崔宏同探右手,與龐統之手疊加一處,齊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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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二六章

冀州,渤海郡城

    夏侯敦大軍的逼壓之下,戰爭陰雲籠罩全城。城中百姓也興不起外出的念頭,街市之上冷冷清清,除卻巡邏的兵卒外,難見行人。河北經年累月的征伐,已讓百姓對殺戮、流血感到麻木。

    議事廳中

    「主公,據細作回報,青州方面有較大規模兵馬調動……」

    「甚麼?」還未等審配稟報完畢,袁譚面現驚恐之色,急聲打斷說道,「難道曹操還要增兵冀州??」真定、河間方面屢有不利戰報,渤海方面又被夏侯敦大軍重兵彈壓,令袁譚已成驚弓之鳥。

    「主公勿憂,青州兵馬似乎並非向冀州調動……」審配無聲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多日來,審配既要為河北戰事操勞,又要提防曹操的陰謀滲透,甚至還要應付郭圖等人不識時務的內鬥,精力消耗極大,額間的皺紋比之月前已增加了兩道。

    「呵~~!」袁譚放下了心,長出口氣問道,「軍師,那青州兵馬究竟向何處調動了?」

    「南下徐州!而且似乎還是青州刺史臧霸親自領軍……」青、冀二州本是袁家勢力最根深蒂固之處,如今青州雖歸曹操治下,但袁家的影響力還是難以消除的,要獲得青州方面的情報對審配而言,並非難事。

    「難道……劉備已攻進徐州了?」郭圖微捋頷下清須,接口說道。

    「應當如此,而且徐州曹軍恐怕已岌岌可危了,故而曹操才不得不急調臧霸增援……」根據已有的部分情報,審配敏銳地分析出了徐州的戰況。

    「果真如此??」袁譚乍驚還喜地說道,「這麼說來,曹操豈不是將要撤軍了?」

    「這倒未必!還需看劉備究竟是徉攻,還是實取徐州。若是實取,曹操就不得不撤軍了。但以配之見,卻是佯攻的可能性居多……」審配搖頭說道,「但無論如何, 劉備騷擾不停,曹操就絕不敢稍有懈怠,加之西涼馬騰也已應邀出兵長安。主公,只要我等能夠堅守冀州兩、三月。曹操久而無功,必然自退!」審配不忘以此來鼓 勵袁譚的抗戰之心。

    「軍師所言在理,我誓與曹操老賊死戰到底!」袁譚的膽氣也被鼓動起來,慨然說道。

    「主公,配仍有一事稟報!」審配乘熱打鐵說道,「而今無論真定、河間,還是渤海,若僅是據守,守衛兵力已足,根本勿需幽、並兩州再行增援。況且并州需要抗 擊司州曹軍。幽州也臨北方烏桓、鮮卑諸異族和遼東公孫康的威脅。以配之見,不如令袁刺史(袁熙)和高刺史(幽州刺史高柔)暫停增援!」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審配沒有說出口——審配深知。幽、並兩州無論由誰領軍增援,在野戰中都不可能是曹操對手。而曹操卻極有可能以真定、河間為餌施「圍點打援」之策。

    「審軍師之言,圖不敢芶同!」郭圖反駁說道,「若無幽、並援軍,豈能堅定冀州將士抗擊之志……」

    郭圖話尚未說完,就被廳外忽然傳來的聲音打斷。

    「報~!真定急報!」

    審配眉頭一皺,心裡忽地產生很不妙地感覺,沉聲說道:「快些進來稟報!」

    一名風塵僕僕的士兵進到廳中,單膝跪地,掏出一封錦囊雙手奉上:「大將軍。牽郎將急報!」

    親兵急從錦囊取出一封絹書,交予袁譚。看不片刻,袁譚面色劇變,身體一軟幾乎癱倒在座位上,絹書也從手中輕輕滑落。

    「主公,究竟何事?」審配情知事有不諧,急出聲問道。但袁譚卻幾如木偶般,在位上動也不動。

    審配自行從桌案上取過絹書,迅速閱覽起來。片刻後。連審配自己也不禁面色大變。牽招書中稟報——7日前,曹操一面命曹洪、李典盯防真定袁軍,一面親自領軍 對駐紮於獲鹿的并州援軍發起突襲。在曹軍猛烈的進攻之下,并州軍難以抵抗,只得向樂平退卻。但在半路卻又遭遇夏侯淵的突然截擊,遂由退變潰。最大的噩夢還在後面,狼奔豕突的并州軍將至樂平時,徐晃騎軍出現,發起了最致命的一擊。最後,4萬餘并州軍非死即降,逃出者察寥。牽招從潰逃出并州軍士兵那裡得到情報後,曾意圖挽救,但為曹洪、李典所阻,儘管小勝曹軍,但已無力回天。牽招最後奏請袁譚,暫且停止幽州(并州已經沒有實力再行增援)向真定、河間地增援,以免為曹軍個個擊破。

    并州危矣!審配心如刀絞,無聲歎息——并州人口本就稀少,徵募兵員頗難。這4萬多援軍的損失,對於并州而言影響不言而寓。

    「不行!」袁譚突然全身顫抖起來,歇斯底里地說道,「我要離開冀州,我要去幽州。傳令,即刻遷治所至北平……」再一次的大敗,已近徹底摧毀袁譚的信心。對 曹操的恐懼,已讓袁譚剛剛才被審配鼓動起的膽氣消失無蹤。

    「主公,不可!」審配將絹書遞於下首的辛評,急聲勸道,「我軍初逢敗績,正是鼓舞將士士氣之時。主公此刻若是遷往幽州,則冀州、乃至整個河北恐怕都將不保。請主公三思!」

    「莫非你想讓我死於此處不成?并州軍已敗,一旦曹操老賊移師渤海,與那夏侯敦匯合,我如何抵擋?」恐懼已讓袁譚聽不進任何勸阻,「我意已決,即刻下去準 備。明日就動身!」

    「……」審配痛心疾首地看向袁譚,沉吟片刻後,決然請命說道,「請主公准許審配領軍據守渤海城!」

    「軍師你……」正待離開的袁譚驀然回首,愕然地說道。

    「請主公賜兩萬兵馬,配願死守渤海!」審配沉聲說道,「主公縱要退往北平,也需有人守城斷後,配願領此重任。」

    「……」袁譚猶豫了片刻。悵然說道,「就依軍師……」隨即,袁譚迅速舉步離廳,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愧於繼續面對審配。

    袁譚近乎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讓議事廳中一片寂然。小半晌後,瞭解情況後的眾文武相繼離開,各自心情複雜異常。

    「公則留步!」審配將郭圖叫住,「可否移步一談!」

    「……」郭圖驚異地看向審配。稍一猶豫,點了點頭審、郭二人也不知自甚麼時候起開始相互爭鬥,一斗就是數年,彼此「親切」互稱表字恐怕已是7、8年前的事 了。

    走至大將軍府一處亭中,審配揮退附近地守衛士卒,歎了口氣說道:「公則,你我二人雖多番相爭,也僅是為私利,但於效忠大將軍之事,你我卻是一般無二。而今。多年相爭也該是了結地時候了。渤海城之得失。事關冀州、乃至河北,我已決定死守渤海。城存我生,城失我亡!日後為大將軍籌謀劃策的重任。就盡托於你了。請公則與佐治協力輔佐大將軍,勿再內爭!」

    「鳥之將死,其鳴也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審配仰天長歎說道。

    「……」郭圖神色陰晴不定,最後歎氣說道,「退一步,或可海闊天空!」

    「於我河北而言,退,便是死局!固守,或還可有一線生機。我便要搏這一線生機!」審配向郭圖長身一拜,以做最後囑托,隨後緩步離去……

    「……」郭圖望著審配的背影,久久不語……

   

    翌日,袁譚留兵馬3萬於審配,自領另外3萬兵馬退往幽州。

    一連幾日,不停有斥候進出彭城,將各式各樣地情報傳回予曹仁。在重賞地蠱惑下,終有百姓向曹軍透露出了劉備騎軍的一些動向。與此同時,曹仁也與泗縣重新取 得聯繫,獲取了那裡的情報。

    10月初8,斥候回報——淮陰遭遇劉備騎軍奔襲。曹仁、臧霸、呂虔仔細商議之後,決定由呂虔領軍駐守彭城,曹仁、臧霸在當日傍晚領軍出城。

    制城西南10餘里,一處樹林中

    斥候將曹軍兵出彭城的消息傳回後,趙雲便領風騎軍馳離淮陰,出人意料地趕至刺城治內。按照趙雲的計劃,一旦曹軍馳援,只會以為風騎軍仍在淮陰方向而加以防備,卻絕料不到風騎軍已經在半路恭候。屆時正好可在側後發起突襲,一舉破敵。

    2700餘名風騎軍將士都下馬在林中休息,有人在擦拭戰刀,有人在梳理戰馬鬃毛,也有部分人在閉目養神,為即將到來的戰鬥積聚精力。

    趙雲與各曲、屯的都尉、軍司馬聚在一起商議作戰之事。

    「算起來曹軍也該經過這裡了,怎麼還沒消息?」第一曲都尉趙影有些不解地說道。

    「或許就快到了吧……」第三曲都尉張翔說道。

    趙雲沒有搭話,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有斥候回來了!」趙影忽然看向東北方向,高興地說道,「看來是有消息了!」

    不多時,一騎快馬來到趙雲等人身旁,行禮後迅速稟報說道,「統領,曹軍沒有往淮陰方向而來,而是徑直向南。現已越過靈壁,正朝泗縣進軍!」

    「甚麼?」風騎營一眾將官盡皆驚訝不已,同時又有些莫名。

    「不好!」趙雲驀地起身,沉聲說道,「曹軍一定是識破我的計策,同時也看穿魏榮地步軍僅是疑兵,準備趕往泗縣先擊魏榮。」

    趙影等人面面相覷,知道若如趙雲所說,那問題就嚴重了留在泗縣南地魏榮軍雖號稱萬人,其實只有4000——而且只有1000為真正士兵,其餘3000人僅 是民夫。一旦遭遇曹軍攻擊,必敗無疑。

    「傳令,即刻動身趕往泗縣南與魏榮匯合!」趙雲果斷下令說道

    至此時,趙雲已知在曹軍諸城皆實行「堅壁」的情況下,風騎軍在徐州的襲擾已難見效果……

    「集結,上馬!」

    「準備出發了……」

    很短的時間內,風騎軍盡數集結完畢,趙雲一聲令下。全軍向西南泗縣方向疾馳而去。

   

    兩個多時辰的疾馳之後,風騎軍終趕至靈壁縣邊境。

    靈壁縣東南4、50里處,矮山丘陵連綿起伏。兩群連綿的丘陵之間,有十數丈寬的平原地帶,經此可直通向泗縣。

    「統領,有些不對勁!」第一曲軍司馬張益策馬趕到趙雲身旁,提醒說道。

    「怎麼回事?」趙雲俊眉微挑,詢問道。

    「前方的丘陵裡似乎有危險……」張益的語氣中有著異樣地肯定。張益是漢胡混血。曾在北疆草原上度過十數載,長期地狩獵生活讓其培養出一種奇特的才能——能夠如野狼般感應到危險的存在。而且這種感覺在十之七八地情況下,都是正確的。

    趙雲早知張益有這種能力,立即便警覺起來,喝止了風騎軍的前進。

    「統領,怎麼回事?」華揚、張翔等人馳行至趙雲身旁,疑惑地問道。

    「德方(張益)說前面有危險!」一直跟在趙雲身旁的趙影回道。

    「危險?」華揚等人也頗瞭解張益地特殊能力,急忙舉目朝前方看去。

    「原來如此!」趙雲收回前望的目光,似乎明白了甚麼,指著兩邊連綿的丘陵。沉聲說道。「曹軍定然是埋伏在了丘陵之中,而在前方出口處恐怕也有曹軍。他們是想以攻擊魏榮為餌,引誘我軍回援。而後在此處來個三面埋伏。」

    「幸好德方感覺出了危險,否則咱們的損失就大了!」趙雲向張益點點頭,沉聲說道,「想不到,曹軍中有如此能人。也不知是誰設了這條計策?」

    「統領,該怎麼辦?」亦大感慶幸之餘,趙影詢問道。

    「繞過去!」趙雲沉聲說道,「也不知曹軍有無其他兵馬繼續襲向魏榮,沒工夫在這裡糾纏太多!」趙雲知道識破敵人詭計之後,本可以將計就計。但這次的對手非 比尋常,趙雲也沒信心一定能夠設計成功。趙雲耗得起時間,魏榮那裡卻耗不起。萬一那1000士兵,3000民夫遭遇攻擊,後果就不堪設想了。繞過丘陵帶, 雖然要多走上2、30里,但卻可以躲過曹軍埋伏。

    「走!」趙雲一聲令下,風騎軍迅速轉向,折向東面而去。

   

    兩座丘陵之間。數千曹軍正埋伏於此。

    「甚麼?繞開了!」曹仁聽得斥候的回報,愕然說道,「確實無誤?」

    「是的,將軍!」斥候迅速回道,「敵騎軍在距最北丘陵尚有6、700步時,突然停下。而後就改道向東去了!」

    「呵~~!」一旁的臧霸長呼了口氣,眉頭緊皺說道,「想不到他們居然如此機敏狡猾!如曹將軍所說,這些騎軍如狼般可怕!」

    「指不定他們也只是有所懷疑,借此來試探丘陵間有無埋伏!」曹仁仔細思索後,分析說道,「暫且等上一等。若半個時辰後,仍未有動靜,恐怕就真的是繞過去了!」

    「如果當真繞過去了,那攻擊敵疑兵的兵馬就危險了!」臧霸擔心說道。確實如趙雲分析一般,曹仁在確認了泗縣南地劉備軍僅是虛兵後,便利用此反過來設計了一條誘敵之計,準備藉機狠狠打擊一下「可惡」地敵騎軍。算好了風騎軍可能會經過的路後,曹仁以丘陵為掩護,安排了三面埋伏。同時,又令校尉穆山領步軍 4000繼續向泗縣挺進,攻擊敵疑兵。

    「立即派人前去示警,以防萬一!」曹仁略一思索後,做出決定,「希望來得及!」

   

    泗縣縣城之南15里,激戰已經開始。

    穆山率領的4000青州步軍急行軍之後,趕到泗縣,以曹仁地軍令徵用泗縣守軍千人,隨即按照泗縣斥候地指示,繼續朝劉備軍疑兵所在進發。

    兩軍照面之後,穆山毫不遲疑地立即發起進攻,意欲一鼓作氣將敵擊破。

    劉備軍方面,魏榮雖得斥候提醒,已有準備,但麾下戰力實在缺乏——3000民夫根本無可倚仗,以1000士兵敵曹軍5000,自然難以抵擋。很快,驚恐的 民夫開始四散潰逃,連帶也影響著士兵的抵抗情緒。

    「殺,殺,殺!殺光敵人!」穆山縱聲狂吼,斬殺一個又一個敵兵。麾下曹軍士兵雖然疲乏,但卻士氣高漲,瘋狂揮舞兵刃。

    難道就這樣敗了?魏榮雖仍在拚命廝殺,但大局已無法掌控,徹底潰敗已在片刻之間。

    「嘟~嘟~嘟~!」節奏奇特的牛角號聲突然從東北方向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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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二七章

「嘟~嘟~嘟~!」

    曹軍士兵聽來頗為節奏怪異的牛角號聲,在魏榮耳中卻如天籟一般。

    「兄弟們,風騎軍到了……」

    「跟緊我,殺……」

    魏榮瘋狂揮舞著大刀,聲嘶力竭地激勵著麾下殘餘士兵的士氣。

    「殺……」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殘餘的4、500名劉備軍步卒因援軍的趕到,低沉的士氣陡然颶升起來,加之受魏榮的悍勇表現所激,一個個盡皆勢如瘋虎,拚死與優勢曹軍糾纏起來。

   

    「快,盡快擊殺殘軍……」穆山也知道不能在拖延時間,等敵援軍趕到,形勢將對己軍大大不利,縱聲大呼,喝令士兵加快攻擊。

    但事情的發展卻穆山意料之外,原本已搖搖欲墜的的敵殘軍,居然硬生生地抗住6、7倍於其兵力的曹軍的攻擊。

    此時,大地劇烈抖動,轟隆的馬蹄聲變得越來越清晰,戰號愈發急促。

    騎兵群自東北方面現出身形,不斷接近過來,並且逐漸開始加速,進入衝鋒狀態。

    800步!

    500步!

    400步!

    趙雲一馬當先,白馬銀槍,盔上血纓迎風飄揚,如同一道白色閃電,引領著奔馳的洪流徑擊曹軍腰腹處。

    憑多年征戰經驗,穆山情知若再不變陣迎擊敵騎軍,等待自己的下場只有死途。迫不得已之下,穆山咬牙放棄絞殺敵步軍的打算,縱聲狂吼起來:「轉向,列拒馬陣,迎擊敵騎軍!」

    「曹仁將軍和臧刺史的大軍馬上趕到,隨我拖住敵軍!」

    曹軍士兵大半都是青州步卒,由臧霸親自操練而成,戰陣經驗豐富。雖面臨騎軍衝鋒,尤自能夠處變不驚。在穆山的喝令下,全軍一分為二——大部曹軍轉向東北, 以長矛兵居前,盾兵在後,列成「拒馬」之陣;小部曹軍則仍與魏榮步軍糾纏。

    見曹軍反應如此迅速,趙雲劍眉輕皺,忽地縱聲狂吼道:「第一曲。外圍馳射!」

    「第二曲,跟我,向南!」

    「第三曲向北,聽我號令,尋機兩面合擊!」

    「諾~!」整齊而極具震撼性的呼應聲中,疾馳的風騎軍一分為三,主動規避開已做好應對突陣的曹軍,宛如奔騰的河水遭遇阻擋大石般,被分流開來。

    「收戰刀,取騎弓!」趙影放聲大吼。牽引著風騎第一曲在至曹軍約百步時。逐漸形成繞馳狀態。

    「嗷~~嗚!」第一屯屯長張益那撕裂人心般地狼嚎脫口而出。心領神會的第一曲240餘風騎迅速完成開弓放弦的動作,240餘支狼牙箭直奔曹軍前沿的矛兵而去。

    「蓬~!」另外三屯風騎的700餘支長箭稍遲片刻亦脫弦而出。

    箭若流星,帶著淒厲的呼嘯聲。劃過戰場,百十步的距離眨眼即過。

    「呃~!」剎那間,曹軍前沿倒下了2、300名長矛兵,其餘曹軍震驚之餘,急忙變陣,矛兵後撤,盾兵前推。

    「嗾,嗾,嗾!」風騎第一曲根據曹軍變陣調整著射角,肆無忌憚地傾瀉著一撥撥的箭雨。因奔襲緣故而未帶弓箭手出擊的曹軍面對奔射。毫無辦法,只能龜縮防 守。

    「嘟~~!」已領軍馳行至曹軍之南的趙雲,敏銳地察覺出曹軍在第一曲的奔射襲擾下陣型已現亂勢,遂毫不猶豫地向第三曲風騎發出南北兩面合擊的命令。

    「嘟~~!」回應的戰號聲從北面響起。兩曲風騎一南一北,向正中的曹軍發起衝鋒。片刻之間,風騎軍已切入曹軍陣中,如風捲殘雲一般急馳狂攻。戰場上到處可見縱橫馳騁的戰馬,飛上飛下的戰刀。

    穆山拚死呼喝指揮,想要約束士卒結陣抵抗。但大勢已如東流江水不可逆轉。儘管曹軍士卒奮力抵抗,戰鬥不止,但騎、步軍的戰力差距卻無可改變,而且曹軍士卒 急行軍後的疲顧逐漸顯現出來,更是雪上加霜。

    「殺!」穆山兩眼通紅,奮刀猛斬將一匹敵騎戰馬砍倒,正待補上一刀了結騎兵。那名騎兵卻已從地上爬起,不顧摔倒地疼痛,拾刀狀似瘋狂地先行迎了上來,口中 還不住恨恨吼罵道:「你敢傷老子的大黑,我要你償命!」

    一連接了瘋狂劈出的3、40刀,穆山終找到破綻,架開敵刀順勢斬向對方頸部。

    「鏘~!」就在那名風騎兵閉目等死之際,風雪銀槍凌空而至,電般格飛大刀,隨即槍身一轉重重地擊在穆山胸部。

    「哇~!」強大撞擊之下,穆山眼前一黑,鮮血狂噴而出。

    趙雲馳至穆山身旁,左手探出抓住穆山腰間絛帶,猛一發力,如提嬰兒般將其生生提起,而後氣聚丹田,厲喝一聲:「爾酋已然就擒,餘眾曹軍還不棄械,更待何時?」

    見到被趙雲單手高舉過頭的穆山,曹軍士氣立時狂瀉,再無心抵抗。在另一名校尉地率領下,殘餘曹軍拚死向北面泗縣方向撤退。

    「子箴(華揚),你領第二曲匯合子冰(魏榮),收拾潰散的民夫,即刻撤往壽春!」趙雲將手中的穆山扔給一旁的風騎兵,隨即大聲向華揚招呼道。趙雲情知敵人隨時會有援軍趕來,風騎軍可以與敵糾纏,但民夫卻糾纏不起,必須即刻撤退。

    「是!」華揚勒住戰馬,高聲領命,隨即招呼麾下風騎停止追擊,掉頭向殘餘不足200步卒的魏榮部馳去。

    「一、三曲,隨我尾隨追擊!」趙雲高舉手中銀槍,縱聲呼喝道。

    「諾!」

    在不斷的追擊中,風騎軍不斷蠶食吞噬著敵軍。8、9里路下來,被分割消滅的曹軍敗兵已達4、500人,其餘敗軍更如驚弓之鳥,亡命四散奔逃。由於追的過於靠近,趙雲正準備發起最後一擊後,即行撤退。便在這時。自泗縣方向一支千餘人的騎軍疾馳而來,為首者正是青州刺史臧霸。

    趙雲銀槍上揚,止住了風騎軍追擊,領軍靜靜地注視著迎面而來的曹軍騎兵。

    「以我青州之兵,居然敗得如此迅遮……」看著迎面潰逃而來、零零散散曹軍步卒,臧霸震驚不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

    顧不得繼續感慨驚歎,臧霸連聲斷喝。喝止住對面敗軍,以免其衝散自軍軍勢。敗退的曹軍步卒見著臧霸到來,心神稍安,逐漸恢復正常,隨即在各自都尉、軍司馬的喝令指揮下,聚集了起來,重新列陣於騎軍之後。

    趙雲、臧霸兩軍相隔300餘步,形成對峙局面,但誰也沒有主動進攻。

    「好一支精銳騎軍……好一個對手!」臧霸先仔細打量了對面地風騎軍,隨即又將視線轉移到趙雲身上——奪人眼目的白馬銀槍、如山般沉穩的氣度。令人完全不能忽視其存在。

    「刺史大人。是不是進攻?」一名騎兵都尉恭聲向臧霸詢問道。

    臧霸仍在觀察趙雲,沒有應話。但那名都尉卻產生了誤解,以為藏霸默許了自己的請示。立即撥馬上前,準備招呼騎軍跟隨自己進攻。

    趙雲眼見敵軍有人單騎出列,眼中寒芒一閃。小白龍駒風馳而出,200餘步的距離在眨眼即過。那名曹軍都尉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冰冷的風雪銀槍已將其咽喉貫穿。

    「呵~~!」曹軍將士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見那名都尉生機全無地屍體從馬上重重滑落,鮮血從槍洞處不斷外噴。而趙雲則一面橫槍策馬緩緩返馳,一面冷睨驚愕 的曹軍。

    趙雲驚才絕艷地一槍,對曹軍士卒的士氣打擊甚大。即便剛剛趕到的騎軍也不禁心有慼慼……

    臧霸雖然看出風騎軍呈現出的疲態,但自軍的士氣不振讓他也不敢貿然進攻。仔細思索了一陣後。臧霸還是決定放棄無謂的進攻,喝令騎、步軍緩緩後撤。

    見到曹軍開始撤退,趙雲也暗自鬆了口氣。風騎軍急行軍後,又立即參與戰鬥,其實已相當疲勞,第一曲的箭支差不多也用光了。再繼續打下去,傷亡勢必成倍增 加!對方的主動撤退正是最理想的結果。

    趙雲一揮銀槍,風騎軍也開始緩緩後撤。劉、曹兩軍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敵將可敢通名!」臧霸洪亮地聲音遙遙地傳了過來。

    「常山趙雲!」趙雲稍一猶豫,昂聲回道。
   

    大半個時辰後。將至泗縣,臧霸遇上率領大軍趕來的曹仁,向其說明了情況。曹仁也知臧霸的決定是無可奈何之策,只得作罷。

    進駐泗縣後,曹仁一面加派大量細作密切留意壽春方向情況,一面與臧霸商議是否要擺出進攻壽春的架式,向劉備反過來施壓。

    商議尚未有結果時,忽然有快馬來報兗州軍情——在曹仁授意下,夏侯尚領軍5000試探關羽軍的實力真偽。結果關羽呼啦一下從營中拉出近萬「士卒」,夏侯尚驚駭之餘正待撤退,誰知從左、右兩側突然各殺出一支千餘人的劉備軍。與此同時,關羽也領軍發起攻擊。三面受擊之下,夏侯尚軍自然支撐不住,狼狽退回下蔡,折損了1000多人。夏侯尚向曹仁告急,道兗州可能才是劉備軍的真實進攻方向,請曹仁回援。

    曹仁得報之後也覺愕然,與臧霸一番商議,也未能猜出個究竟來,但兵壓壽春的企圖只得做罷。

   

    2日後,趙雲率軍返回壽春,向劉備稟報了戰果,並說明以徐州的情況已無法繼續實施騷擾——20餘日的騷擾中,趙雲轉戰徐州三郡,共擊破曹軍近萬人,攻破城池一座,俘獲曹軍校尉、縣令各一人……風騎軍折損騎兵142人,戰馬226匹,魏榮步軍折損742人,民夫傷亡也達到500餘人。但得遠大於失,牽制曹軍的目的也算達成,趙雲領軍突入徐州腹地的行動可說是大獲成功。劉備當即為趙雲增俸200石。

    南征北戰之中,風騎軍的威力盡顯無疑,戰功極其卓著。但每一人一騎地傷亡都令趙雲痛心不已,幾番戰役下來,風騎軍已由滿編的3000騎,縮減為不到 2600騎。

    見趙雲痛心損失,劉備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衛隊的100餘騎併入風騎軍。此外,由於袁譚提供的戰馬已經運到,新騎兵的挑選、操練正在林豹的主持下如火如荼地進行中。但一年半載之內,新騎兵恐怕派不上用場。

    由於趙雲撤出徐州,關羽孤軍駐留下蔡也已不甚安全。在徐庶的建議下,劉備派遣快馬招關羽回師。至於牽制曹操、援應袁譚之事另作考慮。

    10月14,關羽領4700餘步卒,7000餘民夫緩緩退回壽春。夏侯尚惟恐有詐,未敢出城追擊。

    隨即,徐庶、諸葛亮籌謀出「宗室勤王」之策:詐稱劉姓三大諸侯——劉備、劉表、劉璋,因不憤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相約合力出兵豫州、直搗許昌,營救當今天子,以正劉家漢室江山。

    大量的細作被派往兗、豫、徐州散佈謠言,糜竺也動用隱藏於曹操治領腹地的秘密細作,配合外部細作擴大消息地傳播力度。

    與此同時,由別駕孫乾親自趕往襄陽,負責遊說劉表出兵佯攻汝南,以增加謠言的真實度。

    另一面,徐庶、諸葛亮還加派細作潛往汝南臨壽春邊界諸縣,煽動民眾遷居壽春。

   

    經過簡雍及郡縣官吏近兩月的努力,丹陽郡戶籍的重新統計有了結果。丹陽郡上次戶籍統計尚是在數十年前,其時未有戰亂,人口正值鼎盛,約有60萬出頭。然而,經多年戰亂,死於征戰、餓殍、瘟疫的百姓不計其數,不少原住民甚至絕戶。但同時,亦有不少北方流民湧入丹陽(北方的戰亂更超過南方)。

    經過仔細審核統計,加之當地宗族豪戶還算支持,一個新的人口數據終於出爐——丹陽全郡共有38萬餘人,但其中還不包括一些仍隱居山林的山越族人。

    根據這個人口數據,我在10月20日停止了徵募兵員。近兩月時間,共徵募得新兵15000餘人,兵民之比約為1/23,可以說充分考慮到了丹陽的民力、物力 承受程度,以及丹陽農耕生產的恢復。

    在15000餘新兵中,最令人高興的便是內中那1200人的山越族人。受到起先數百山越投軍之事的鼓勵,隨後又相繼有數百山越族人下山投軍。這些山越自幼 生長山中,常以狩獵為生,生性勇悍,精於技擊,實在難得的優秀兵員。

    考慮若將他們分散開來,一者可能漢、越士兵不易相處,二者不能形成集中戰力。最後我決定,以這1200名山越為基礎,重組一營,以關平為統領,名為「無當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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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二八章

10月21日,一批吳郡青年士子在軍卒的護衛下來到秣陵。這些士子大多來自吳郡各大宗族,包括顧、朱諸族。派遣族中有為青年至大哥麾下效力,正是當日我與這幾族族長所約定的內容之一。我始終認為,任何的口頭甚至文字承諾都未必可靠,只有利用出仕投效的方法,才能將這些士族真正綁上大哥的戰船。雖然,其中有些士族目前在腳踏兩船……

    設宴熱情款待了這些士子之後,第二日由簡雍挑選了其中5人留於丹陽任職,其餘士子則有錦帆營繼續護送至廬江、壽春……

    擔任護衛任務的軍司馬還帶來了魏延的一封書信:在我的允許下,魏延在吳郡也進行了新兵徵募。由於全范和吳郡諸宗族的支持,徵募之事還算順利。依靠徵募,得新兵4000人,加之諸宗族提供的家兵,總共也達到了近8000人。兵員雖然增加了,但新的問題卻又出現。魏延向我提出兩個請求——其一,魏延準備將各大宗族提供的私兵調至丹陽。這是我事先的吩咐,目的就是為了避免諸族對這些私兵的隱性控制。但同時,魏延這小子又含糊其詞地請求我調撥一批丹陽新兵還給他。 其二,增加了大量新兵後,操練的事務也變的繁忙,而且魏延那裡人手有些短缺。故而,魏延請求我調派一些基層軍官給他。

    仔細考慮之後,我決定調金疇前去吳郡,作為魏延的副手,協助操練新兵。金疇性情沉穩,辦事老練,加之軍中資歷頗深,以他來輔佐能力很強、但性格略顯浮躁的魏延,應該是不錯選擇。隨即,我又讓金疇從老兵中抽調出數十名都伯、什長。隨其一同前往吳郡。而金疇的熊槍營,則交由林雪一併統領。

    10月26日,吳郡又起戰事。孫家勢力仍較為頑固的烏程縣,縣內豪族陳勤,勾結烏程治內山賊,起兵襲破烏程縣。而後,陳勤廣發告文,道孫權任命自己為吳郡太守。妄圖煽動吳郡諸縣響應。

    但很可惜,陳勤還沒等到響應叛亂之人,魏延的平叛軍卻已先行趕到。陳勤欺魏延遠來疲憊,派軍出城攻擊,但他卻忽視了非常重要的兩點,——叛軍以賊兵為主, 戰力實在有限,欺負百姓或許綽綽有餘,而遇上訓練有素的大軍便顯得不堪一擊。即便魏延軍遠來乍到,真正戰鬥起來,叛軍也是處於絕對下風。早有準備的魏延很輕鬆便擊敗烏合之眾地叛軍。而陳勤所犯的第二個錯誤。也跟賊兵有關。這些山賊為害烏程頗甚,非但普通百姓,就連烏程縣內其餘宗族亦對其痛恨至極。山賊入城。幾如蝗蟲過境,無惡不作。先前因賊眾太廣,諸宗族敢怒不敢言,但當賊兵被魏延擊敗後,一切顧忌都已不存在。烏程大族姚氏、錢氏合力派遣家兵打開一面城門,迎魏延軍入城。陳勤與山賊首領亂中被殺,其餘山賊亡命逃出烏程,向東逃竄,又被奉魏延命協助平叛的陸遜截住,全部就擒。

    整起叛亂前後歷時不到3天。即被魏延、陸遜聯手撲滅。隨即,魏、陸二人又順勢將山賊巢穴夷滅。

    事後經審訊,才知道陳勤的叛亂得到了孫權細作的蠱惑。這場叛亂對我方雖造成一定損失,但對孫權的負面影響卻更大——陳勤若僅是叛亂,或許在吳郡諸宗族看來並沒有甚麼。但他錯就錯在勾連山賊,佔據城池後山賊無休止的破壞騷擾,已經徹底將烏程諸宗族推到了孫權的對立面。而這些宗族又通過自己地關係網,將消息傳向吳郡、乃至整個江東。老狐狸全范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將此事添油加醋寫成佈告。遍傳各地。以至於,其後再有孫權細作潛入丹陽、吳郡煽動攪亂,各大宗族要 麼不聞不問,要麼索性將細作擒獲送往地方官府。

   

    柴桑。魯肅領著一位青年文士急赴郡守府,求見孫權。

    「主公,肅昨日於市街偶逢一大賢。此人年齒雖然不長,但上通天文,下曉地理;謀略不減於管、樂,樞機可並於孫、吳,實乃世間罕見之奇才。」魯肅語氣頗顯急切地對孫權說道,「主公欲成就大事,當可用此人!」

    「哦~~!」聽魯肅如此誇獎一人,孫權也不禁好奇起來,出聲問道,「子敬,此人現在何處?」

    「稟主公,正在廳外,可否一見!」

    「快請!」

    不多時,一名青年儒士隨魯肅跨入廳堂。

    「主公,這位便是肅所言大才龐統龐士元。龐先生襄陽人士,乃是荊州鴻儒龐德公之侄,亦是德公門下高弟!」

    「襄陽龐統,見過孫討虜!」龐統拱手微施一禮,隨即便仔細打量起孫權來。

    孫權也在仔細打量龐統,不多時便不禁皺起眉來——龐統身材短小濃眉掀鼻、黑面短髯,相貌可說醜陋怪異之極,實在很入不得目。相貌醜陋便也罷了,更讓孫權不高興的是龐統週身散溢的傲氣。一般來說,莫說像龐統這樣的白身儒士,就是江東重臣宿將,見著孫權也是深施大禮,從未有誰只行拱手之禮。

    「龐先生所學,以何為主?」強忍著不高興,孫權沉聲詢問道。

    「不必拘執,隨機應變!」龐統雖也看出孫權的不高興,但仍是不以為意地回道,語中自帶幾分狂傲。

    「比之張公、公謹、子敬諸位如何?」孫權眉頭深蹙,繼續問道。

    「與這諸位大不相同,不可比也!」龐統眼中現出一絲異色,淡然回道。

    龐統雖說不可比,但語氣卻並非如此,顯然他是認為周瑜、魯肅等人還比不得自己。

    魯肅並未生氣,但孫權卻已忍受不了龐統的狂傲,語帶譏諷地說道:「公既如此高才,為何在荊州不能見用,反來我江東?」

    知道投奔孫權的意圖十之八九將要落空,龐統無聲地歎了口氣。但話中卻絲毫也不服軟,「錦上添花之事,統不屑為。前來柴桑,乃為雪中送炭!」

    非蠢笨之極的人,便可聽出此話的意思——龐統認為孫權的實力遠不及荊州劉表,甚至趕不上劉備。孫權年輕氣盛,如何奈得住龐統這話,厭煩地負面情緒立時戰勝了求賢之心。

    「江東四季如春。只怕無有公送炭之機會!」孫權立起身形,冷冷說道,「我有些累了。子敬,你要好生招待龐先生!」

    龐統何等聰明之人,立即聽出孫權地逐客之意,傲氣頓起,微一拱手,掉頭就走。

    孫、龐二人對話極快,魯肅還未來得及插口,事情就已經鬧成這種局面。看了看遠去的龐統。魯肅懇切地對孫權說道:「主公。龐統性情雖傲,但卻是濟世之才,於主公大業極有臂助。還請主公容忍其傲氣。將其收為我用!」

    「此人乃一狂士,徒呈口舌之利,未必便有真才實學,否則怎不見用於荊州?」龐統倨傲之極地離去,更讓孫權惱火,「我有張公、子敬、公謹相助,足矣!」

    擺了擺手,孫權打住魯肅地繼續勸說:「子敬,此事不復多言……」

    魯肅無聲歎氣,隨即無奈地告辭離開。

    出了郡守府。魯肅急步匆匆尋到龐統,先為孫權不用之事致歉,隨即問道:「龐先生,我主年少氣盛,你何必故以言語相激,而致如此境地……」以魯肅之智,自然看得出龐統先前的表現帶著試探的意思。

    「呵呵……」龐統呵呵一笑,似乎並不為孫權拒用之事生氣,「魯大人。當今之世,君擇臣,臣亦擇君。我適才正有試探之意。以我性格,若無寬宏之主,必難得善終。孫討虜雖有雄才,但顯然並不適合於我!」

    「……哎。」知道事不可為,魯肅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龐先生將欲何往?」

    「回襄陽,結廬而居,先觀天下大勢,再做籌謀!」龐統看得出魯肅為人,笑著直言說道,「魯大人,諸葛子瑜可在柴桑?」

    「子瑜已調任彭澤令!」魯肅略先驚異地回道,「龐先生認識子瑜!」

    「乃是統故友之兄!」龐統向拱手魯肅施禮說道,「統這便告辭了,若有緣再見!」

    「……」魯肅頗為惋惜地再歎口氣,懇切地說道,「我讓人送龐先生返回荊州……」

    「不必,多謝費心……」龐統笑著擺擺手。

    此時,兩人所在恰好無人。猶豫了一下,龐統淡然對魯肅說道:「以孫討虜性情,魯大人日後還是少逆多順為好,否則恐惹其禍!交淺言深,還請見諒……」說罷,龐統告辭離去……

    望著龐統背影,魯肅第三次歎氣,隨即緩緩轉身回府……
   

    翌日傍晚,龐統隻身來到彭澤,見著諸葛謹。

    「二弟真去了壽春?」聽罷龐統的話,面龐祈長卻不失儒雅的諸葛謹訝然說道。隨即,諸葛謹搖了搖頭,歎氣說道,「也罷,說不定壽春更會有他一番天地……」

    瞭解了來到江東的原由經過後,諸葛謹搖頭說道:「士元,你雖滿腹經綸韜略,但這性情還真是要改上一改!」

    「若改了性情,還是我龐統麼?」龐統呵呵一笑,傲然說道。

    諸葛謹頗為遺憾地說道:「士元,你當真要回返荊州?」因為諸葛亮的原因,諸葛謹也將龐統看作自家兄弟一樣,

    龐統輕輕點頭。

    「……以我之見……」諸葛謹猶豫一下說道,「你莫如也去壽春!」

    「嗯~?」見諸葛謹居然鼓勵自己去投效劉備,龐統不禁愕然,「壽春未必適合於我!」

    「士元,你與我二弟才堪匹配,難分伯仲,又何必強自相爭!」諸葛謹亦是聰明之人,對龐統、諸葛亮等人的情況也頗為瞭解,自然清楚龐統的心裡的好勝心,「更何況,即便爭勝分先。也不必各居一方、針鋒相對。你等可以建功大小逐出勝負,既有結果,又不傷和氣,豈非美事!」

    「……」龐統低頭沉吟,似在思索。

    「以用人論,曹操、劉備可稱當世雙絕……」諸葛謹並沒有因為身為孫權之臣,就胡亂貶低曹、劉,「曹操勢已壯。劉備羽未豐。若要展露頭腳,建立奇功,當是壽春更大一些。」

    「子瑜兄,這江東雙雄並立之勢恐怕維持不久,你當真要與船同沉?」龐統有些奇怪地說道。

    「確實,那張飛在丹陽募兵甚切,恐怕西進南下之日不遠。屆時能否抵抗確難預料……」諸葛謹無奈說道,「但我既已投效孫討虜,輕易背之,必為天下恥笑!」

    「士元。你如何作想?去壽春,亦或回荊州?」諸葛謹不想在自己的問題上糾纏太多,反問龐統道。

    「……我想先去丹陽,看看那位當世名將……」思索了片刻。龐統突然笑了起來。
   

    河北方面,曹操聚殲并州援軍後,再回擊真定之北,擊破幽州援軍近萬人,但更多的幽州援軍卻已然撤回幽州。

    隨即,夏侯敦又將袁譚北遷之事報於曹操。曹操聞訊大喜,即遣人至真定、河間,以「袁譚棄冀州不顧」一事,勸誘牽招投降。但牽招抗擊之心卻堅如磐石,奮起一箭擊殺勸降之人。以示自己的決心。曹操一怒之下,率軍強攻真定。

    原本曹操以為,在并、幽援軍大敗、袁譚棄渤海北上這些不利消息的影響下,真定軍的士氣會非常低落,破城當非難事。但不想,牽招不知用甚麼方法竟能保持士氣不墮,真定袁軍堅守3日,儘管傷亡頗大,但城池巋然不動。

    傷亡超過5000人後。曹操冷靜下來,放棄強攻。隨即繞過真定城,將真定郡內另一座屯兵城池攻克。繼而,曹軍轉進河間,連破數城。至最後,真定、河間兩郡,只剩牽招駐守地真定和王凌駐守的樂成二城仍歸袁軍麾下。但偏偏這兩城屯駐地都是超過2萬人的重兵,曹操也不敢貿然突入幽州,以免被斷了後路。

    另一方面,夏侯敦接到曹操軍令後,也開始對渤海城展開攻勢。先是心理攻勢,不見效後,直接開始攻城。但固守渤海地審配動用手中的三萬袁軍,將城池守衛得滴水不漏。夏侯敦雖擅用兵,但也無可奈何,只得向曹操稟報。

    曹操聞訊後,命夏侯淵、曹洪分別看防真定、樂成,曹操自己則親領大軍開赴渤海。

    渤海是冀州東面門戶,此城一破,幽州便只在眼前了。
   

    11月初3,秣陵

    已是初冬,寒意倍生。校場中,新兵操練如火如荼,關平、李嚴、郝昭等人躬親入手,與士卒整日練在一處。

    雖同樣是新兵,但關平的「無當飛軍」進步速度明顯要快上一籌。這些山越新兵,身體精壯,格殺技巧更勝常人多矣。近戰用刀、遠戰弓弩,無一不通。而且他們所用箭支還喜歡塗抹土製毒藥,毒性頗強。對這支「飛軍」,基本的格鬥操練已可省去,所需要進行的就是戰陣訓練。關平年齡雖少,但在我麾下的戰陣經驗卻已相當豐富,而且這小子沒有架子,善於向他人請教。練起兵來倒也是頗有一套了。

    行走於校場中,我不時對各部曲操練中的問題指點一二。

    就在這時,府中親兵忽然派人來報,道有一狂士在郡守府外,直言要見我。

    「狂士??」雖然驚異,但略一思索後,我還是急步匆匆地離開校場,趕回郡守府。

    這世上的「狂士」有兩種,一種是真狂,以至不知天高地厚,說的不入耳些,就是有些神經質,如「裸衣罵曹」的彌衡(連郭嘉、荀氏叔侄都不放在眼裡,何其狂也);另一種卻是假狂,以「狂」來試探人心。這一類人通常都是有真才實學之人。

    如果是第二種人,就千萬不能錯過了!

    郡守府門口,簡雍頗為驚訝地看著神態倨傲的醜陋青年,急聲說道:「這位先生,莫不是德公鹿門高弟?」

    「原來是簡治中!」醜陋青年微微一笑說道,「襄陽龐統,想見一見張征虜,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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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三零章

秣陵

    陰森寒涼的監牢之中,不時傳出陣陣怒罵聲。

    「張飛小兒,無恥之尤!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孫某絕不皺半下眉頭……」

    「張飛小兒,我孫家不會放過你。他日你必被千刀萬剮而死……」

    形容憔悴的孫瑜緊握監牢柵門,聲嘶力竭地怒喝厲罵,彷彿一點也不覺疲憊。前幾日,孫瑜意欲絕食而亡,但卻被看守士卒以稀飯強灌救活。在鬼門關前逛了一圈之後,孫瑜似乎也想開了,再不做絕食的「傻事,「每天有飯便吃,有酒便飲,養足精神後便開始無休止的漫罵。

    「不知死活的東西!」兩名看守士卒來到孫瑜的監房外,其中一人以手中長槍作勢欲刺,厲聲喝罵道,「將軍沒有把你千刀萬剮祭奠裴都尉,已是格外開恩。你還這麼不知好歹……」

    「呸……」長槍臨身,孫瑜仍舊夷然不懼,毫不服軟地怒罵道,「去他娘的,開恩」去他娘的狗屁將軍。告訴張飛那黑廝,我絕不會饒過他,叫他洗淨脖子……」

    「哧~~」另一名看守士卒不屑地嗤笑說道,「你們孫家還有人能贏得過我家將軍?連那周瑜都不是將軍對手,更別說你這樣的貨色……」

    「算了,跟一個要死的人吵甚麼?」起先的那名看守反過勸慰起同伴來,「再讓他嚎兩天吧……」

    「咯登~!」孫瑜心中猛地一沉,似乎預感到了甚麼,「你們說甚麼?」

    「還以為你真不怕死呢……」那看守士卒面上明顯地現出不屑神色,「再一兩天,你就會押去廬江,和你那兩個親戚一起被砍頭。將軍的通告已經發向江東各地 了……」

    兩名看守離開後。孫瑜也自停止了怒罵,呆呆地立在監中發怔,似在思考著甚麼……

    翌日上午,在10餘名士卒的「護衛」之下,孫瑜被押送上了通往廬江的船隻。為了確保不會出現意外,錦帆營特意安排了4艘走舸快船沿途護航。

    由於是逆風逆水,5只船隻行駛的速度並不甚快。至傍晚時分,才堪堪行過三山口。

    押載孫瑜的船隻上。錦帆營都伯張德望著西北方向地天色,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嘟囔著說道:「搞甚麼鬼,都他娘的入冬了,怎麼還會有這樣的鬼天氣?」

    「張都伯,怎麼了?」負責押送孫瑜的一名什長好奇地詢問道。

    「好像要有大風雨……」張德自小就是在江邊長大,也是甘寧做江賊時的老部下。在江上廝混十幾年之下,張德竟也能夠如老漁民般根據雲層、風向、水文等因素, 推測出天氣的大概變化。

    「大風雨??」那什長不敢置信地看向張德。若在夏秋季節,大風大雨倒也正常;但如今已然入冬。怎會出現這樣反常的天氣?「張都伯。應該是風雪吧?」

    「更像是雨……」張德也不是很確定,但還是沉聲說道,「必須要快些行船了。不能在風雨來之前趕到縱陽河,情況不妙了……」

    「兄弟們,甩開力氣劃。一個時辰內必須駛進縱陽……」張德大聲向腴船的操船士卒招呼說道。

    押載船並不是艘很大地船隻,被禁閉在內艙的孫瑜隱約也能聽到艙外的談話。當聽到「大風雨」將到時,孫瑜心中甚至惡意地咒罵這些押送士兵全葬身於風雨之中。

    5艘船隻的行進速度果然明顯加快了。但天氣的變化卻更為迅速,不到半個時辰,濃雲密佈天空,呼呼的西北風更加強勁地刮起,懸掛於走舸戰船船桅的青色錦帆幾乎被吹成一條直線。江浪變的愈加洶湧激盪,船隻在江上左右搖晃。彷彿隨時都有可能顛覆。也幸得操船的都是錦帆兵,才能保證行船的安全。

    半盞茶地工夫後,豆粒般大小地雨點從天空傾瀉下來,並且變得愈來愈猛。藉著強勁的風勢,雨點如箭,擊打在江面、船隻上,「啪嗒啪嗒」的聲響不絕於耳。

    「頭,船漏了!」押載船上地操船錦帆突然驚駭地朝張德喊道。

    「甚麼?」張德渾身上下早被寒涼的雨水淋濕,但他仍自渾然不覺地指揮麾下士兵維持船隻的正常行駛。聞聽船漏的消息。張德急促地回道,「快設法把漏處堵起。 操船的人,放慢速度……」

    但是,在風大雨大、巨浪翻騰的大江上,修補的工作變得異常艱難。半盞茶的工夫後,船體的漏洞非但未修好,反而還增加了幾處,大量的江水湧進船中。

    情知此船已無法修復,張德急命士兵將孫瑜押出艙外,轉移上錦帆營地走舸戰船。很快,大量進水的押載船被一個巨浪徹底顛覆,沉入江中。

    「先靠北岸,躲過大風雨!」在張德的招呼下,四艘走舸艱難地朝北岸靠去。由於是順風,不多時就已駛到距岸不足3丈的地方。但就在這時,忽地一個巨浪襲來, 四艘走舸立時被蕩覆兩艘,另外兩艘有進了有半船水,形勢岌岌可危。

    呼喚、救援……大約兩盞茶的工夫後,終於將落水的士卒全部搭救了上來。剛剛鬆了口氣,負責押送孫瑜的什長就驚駭地發現——孫瑜不見了。

    撥尋了許久後,仍是未見蹤跡,一眾士卒最後只得放棄……在那十數名押送士卒個個垂頭喪氣的同時,張德與麾下的錦帆兵卻隱約露出了鬆口氣地感覺……

    船覆處之東南3、40丈遠,孫瑜放開抱著的圓木,艱難地爬上了江岸。適才船顛覆時,孫瑜非常「碰巧」地抓住了一塊圓木,並藉著風浪飄至岸邊。

    風雨極大,視線嚴重受阻,孫瑜勉力搜索了一番,也未發現那些看押士兵和錦帆水軍。

    天不絕我!孫瑜仰天長歎。隨即掙扎著朝內陸走去。

    此處,距離孫權治下的三山縣僅只不到5里!

    在十多名押送士兵驚愕的目光中,張德竟將走舸船駛回江心。奇怪的是,船上人變多了,但船隻的行駛卻變得更加穩健。

    不多時,兩艘蒙衝戰船出現在江心,迎上了張德他們。

    當先一艘蒙衝,迎風臨雨傲然而立之人。赫然正是橫江中郎將甘寧。見張德躍上蒙衝,甘寧笑著問道:「德小子,幹得怎樣?」

    「老大,我哪次丟過你的臉!」張德嘿笑著說道,「一個兄弟看著孫瑜那混蛋上了岸,我才回來交差的!」

    「總算完成將軍交代的任務了!」甘寧滿意地一笑,拍了拍張德說道,「德小子,幹得不錯!」

    「嘿嘿「……張德先是一笑,隨即有些驚詫地說道。「老大。將軍還真厲害,居然能算到今天有這場大風雨。開始我還不信,直到起了天色……」

    甘寧笑了笑。沒有回話,腦中想起得卻是那位醜陋的龐參軍

    正是那位龐參軍準確地預見了這場罕見的冬季大風雨。

   

    深夜,風雨仍在繼續,但強度已大大降低。

    守衛三山縣西城門的士卒驚異地發現——竟有人在雨夜叩敲城門。謹慎地察看之後,一名籍貫柴桑的守衛士卒認出叩門之人正是孫瑜,急向三山令稟報。已經入睡的三山令聞訊後,不敢絲毫怠慢,急起身趕赴城門將孫瑜迎入城內。

    在三山休養了3日後,孫瑜不顧自己仍顯虛弱地身體,強自動身返回柴桑。孫瑜迫切地想見周瑜。質問他為何要故意將自己和那4000士兵送入死地;孫瑜還想見孫權,告訴自己堂兄——周瑜所做的「無恥」行徑!

    ……

    秣陵

    「士元,一切皆在預料之中,孫瑜已經趕赴柴桑……」我將甘寧的信報絹書遞與龐統,笑著說道,「看來孫家內部逆流將起,是否需要再扇些風來……」按照我的吩咐,甘寧特意安排人手潛伏在三山通往柴桑的幾條道路隘口,留意孫瑜是否安然趕赴柴桑。

    「呵呵……」龐統迅速覽畢絹書。呵呵一笑說道,「將軍,還是先靜觀其變為好。以統之見,此事孫瑜一人足矣,我等插手反而會惹起懷疑……」龐統何等聰明之人,轉瞬就聽出我話中的意思。

    「嗯!」我略一思索,微點了點頭——孫權手下的周瑜、魯肅都不是一般人,動作太大確實容易露馬腳。

    暫時還是先讓孫瑜自己來唱戲吧!如果他唱得不好,再由我們為他「捧場」……

   

    11月18,關羽領軍一萬,兵出壽春,攻汝南之東。同時徐庶、諸葛亮派遣細作大張旗鼓散佈消息——劉皇叔將復奪汝南,並將聯合劉表、劉璋徑襲許昌,營救當 今天子。

    11月20,應劉備之邀,同時也是為了消除曹操萬一平定河北後將會帶來的巨大威脅,劉表以劉磐、文聘二人為將,領軍兩萬,詐稱五萬,兵出新野,經鵲尾坡攻汝南之南。荊州同樣派出大量細作鼓吹營救天子之事。

    汝南太守于禁聞訊後,一面加派斥候探聽敵軍虛實,一面將週遭諸縣兵馬全部集中至汝南城,以做迎敵之用。同時,于禁快馬急報許昌,稟報緊急軍情。
   

    河北,曹操親領大軍轉擊并州。并州精銳士卒大部已在增援真定、河間之時被曹操聚殲,州內各郡所剩大都是些郡國兵,戰力贏弱。

    11月18日,袁軍壺關守將呂曠、呂翔被許攸遊說投降曹操。隨即,曹操大軍自壺關突襲并州腹地。并州刺史袁熙認為壺關天險,牢不可破,已將殘存的大部軍力調往并州北部抵擋曹軍入侵,導致腹地兵力空虛。曹軍幾入無人之地,於19日攻克上黨。

    隨後,曹操遣徐晃急襲攻破平陽,徹底截斷並南和並北的聯繫。曹操自己則領大軍直撲并州州治所在晉陽。

    11月21,曹軍前鋒夏侯淵兩日急行270里,自南面突然出現在晉陽城外,措手不及地袁軍一片慌亂,連南城吊橋都未收得起來。夏侯淵即揮軍一鼓作氣自南 門發起狂攻。在主將身先士卒地激勵之下,曹軍士兵個個奮勇爭先。付出近千人的傷亡後,夏侯淵攻破南門。隨後的戰鬥完全成為擊潰戰。最後,并州刺史袁熙率領百餘騎親隨自北門逃出,奔向壽陽。

    就在曹操意氣風發,準備一舉平定并州全境之時,弘農突然傳來急報——西涼軍攻破潼關!

    看著這份沉甸甸軍情急報,曹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仔細地詢問了信使之後,曹操才瞭解了事情的始末——按照曹操的命令,鍾繇、高覽領軍撤出長安,據守潼關。西涼軍佔領不設防的長安之後,就開始兵壓潼關,展開強攻。潼關乃是天險,又經數朝經營,可謂堅固不已,加之高覽的三萬曹軍駐守,西涼軍自是久攻無果。但隨後的發展卻大大出乎鍾繇、高覽意料之外。西涼軍進攻潼關居然只是幌子,另一面馬騰之子馬超卻率領西涼鐵騎兩萬自長安南下,經藍田、奔襲武關。

    武關原本亦是險要之地,曹操也派駐了數千兵馬扼守。但馬超卻玩了個把戲——西涼兵驅趕藍田百姓至武關,讓百姓懇求守軍開關放他們逃難。武關不少守軍籍貫就在藍田,看見自家父母親人要避難,自是心焦不已。武關守將張式不得已之下,又見並無敵軍在後,便開啟關門。但不想有西涼勇將龐德領數百西涼兵混在百姓之中。一進到關內,龐德立即發難,奮勇斬殺張式,控制了關門。隨即,馬超鐵騎如風而至,一舉攻克武關,曹軍守卒非死即降。馬超將所有降卒全部斬殺之後,毫不猶豫地北上直撲潼關背面。

    完全沒有料到西涼軍會從背面出現,潼關守軍立即陷入混亂。東、西兩面的西涼軍同時發起攻擊,曹軍完敗,三萬守軍被殲兩萬有餘。長安太守鍾繇被擒,偏將軍高覽率領殘軍向西敗退。

    而後,馬超領軍一路尾隨攻擊,先破函谷關、再克郟縣,直逼弘農,而弘農防守兵力相當空虛。眼見西涼軍將經弘農直撲洛陽,幸得曹操新任命的雍州刺史田豫恰好 趕至弘農。田豫臨危夷然不懼,命城中百姓著軍衣偽裝成士兵站立於城頭以為疑兵,同時城頭高豎曹操軍旗。馬超見狀生疑,暫停了追擊,高覽遂得安然逃入弘農。

    但半日之功,馬超彷彿又恍然大悟般開始攻擊弘農來。眼下弘農形勢已危急之極,田豫、高覽奏請曹操即刻回援。

    「馬騰軍中必有高人!」郭嘉瞭解完始末後,略一思索,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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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三一章

「馬騰軍中必有高人!「郭嘉略一思索,肯定地說道。

    「……嗯!」曹操面色凝重,緩緩點頭,仍自默然思索。

    「此一戰,西涼軍先行暗渡陳倉之策,又成功詐取武關!馬騰馬超父子勇則勇矣,以智謀而言,恐怕還無有這等本事……」郭嘉繼續分析說道,「再者在攻陷武關後,能夠如此迅速地返攻潼關,這等眼力和決斷力,又豈是常人所有?」

    「奉孝所言不差……」荀攸點頭說道,「但更可疑者,卻是馬超於弘農城下的表現。馬超明明已被田刺史所惑,但為何僅只半日就能回過神來?攸以為,這恐怕並非馬超自己識破計策,而是得到奉孝所說的那位高人提點的緣故!」

    「以西涼軍之悍勇,若再加這般智謀之士,就著實棘手了……」曹操眉頭大皺,轉頭對下首一直沉默思索的賈詡詢問道,「文和,你可知雍、涼諸州有何智謀之士與馬騰關係緊密?」賈詡本是涼州武威人,又為董卓、張濟等人效力多年,對雍、涼兩州的情況可說是相當熟悉。

    「啟稟丞相,雍涼兩州雖豪士倍出,但負盛名的智謀之士卻不甚多……」賈詡似早知曹操會詢問自己,不緊不慢地回道,「除韓遂外,詡還知有楊阜、游楚幾人饒富機智。但以此幾人之能,恐怕還籌謀不出這等奇譎完備的計策來。或許……雍涼尚有其他奇士,只是名聲未彰,無人知曉!」

    「嗯……」雖然未能問出甚麼結果來,但曹操也知不能怪罪賈詡,遂點頭躊躇著說道,「田豫雖然勇謀兼備,但手中兵力缺乏,若不急援,弘農必失。如若失了弘農。西涼軍便可直取洛陽,甚至許都也將不保!看來,只能暫緩河北之戰了……」說到最後,曹操已是語帶無限遺憾。

    「丞相所言甚是!事分輕重緩急,如今弘農戰事至急,河北戰事卻可緩上一緩。這一月多來,袁譚連遭丞相重創,只能芶延殘喘。卻已無力回天。而西涼軍卻軍勢正 盛,萬一許都有失,便真是後悔莫及了……」荀攸出聲說道,「丞相大軍回援弘農、洛陽自不容遲疑,但攸以為奪取并州也是勢在必行。如今并州防備極弱,晉陽、 上黨已在丞相掌握之中,並南、並北更是被攔腰截斷。丞相只需一表檄文,再稍以兵馬相迫,并州大半之地必將望風而降!」

    曹操略一思索,點了點頭說道:「回援與迫降并州之事可同時進行。文烈。你領軍一萬暫駐晉陽。負責收降并州之事。子揚,你也留在晉陽輔佐文烈!」

    「是,丞相!」曹休、劉曄(劉曄已從汝南返回)一齊出列。領命說道。

    「公達,你即刻傳書許都,命文若急速籌調附近州郡兵馬增援洛陽,以防不測。」曹操再向荀攸吩咐道。

    「領命!」荀攸行了一禮後,立即轉身離開議事廳。

    「妙才,你即領本部兵馬先行,取道上黨,經河內,直奔虎牢關。若西涼軍未及洛陽,你即領軍進駐洛陽扼守。若西涼軍已至洛陽,你便據虎牢關扼守。」救兵如救火,能夠擔當這般十萬火急的急援任務之人,也只有夏侯淵了!

    「丞相放心!」夏侯淵也不多話,抱拳領命,急步離去。

    「其餘諸將,各自回營整肅軍馬,兩個時辰後起程開拔!」

    「是!」眾將齊聲領命離去。

    「呵~~!」安排好回援事宜後,曹操長歎口氣。面色凝重如前,似乎仍在顧慮著甚麼。忽地,曹操想到手下頭號智囊郭嘉竟已有半晌未曾說話,不禁有些驚異地轉頭看去,卻只見郭嘉也在低頭思索著甚麼。

    「奉孝,在想甚麼?」曹操好奇地詢問道。

    「呵呵……」郭嘉抬起頭來,微微一笑說道,「嘉正在思考——如何才能更好地消除此番西涼軍的威脅?」

    「哦~?」曹操立時感興趣地追問道,「奉孝已有辦法了?」

    「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郭嘉淡淡地說道。

    「……」曹操略一思索,即領會郭嘉的意思,「奉孝是說……」

    「丞相可……」郭嘉將自己的計劃向曹操諉諉道了出來。

    「……」儘管對郭嘉的能耐非常信任,但這次曹操還是顯得有些躊躇,「奉孝,此計恐未必有多大成算……」

    「縱不成功,對丞相有有何損失?」郭嘉淡淡一笑說道,「而且,以嘉之見,成功的機會恐怕還不小!文和先生以為如何?」

    「郭祭酒所言甚是!」賈詡不露聲色地回道,「詡以為此計成算當有六成……」

    「好!」曹操面現決然之色,沉聲說道,「就從奉孝之計……」

    11月23,曹操大軍在行至上黨半途時,忽得許昌荀彧急報

    汝南太守于禁告急,劉備兵出壽春,劉表兵出新野,一齊襲向汝南,並有傳言說益州牧劉璋也將出兵豫州,劉姓三大諸侯意欲齊攻許昌,救出當今天子。

    荀彧信中說,這個消息已傳遍豫、兗、司諸州,其中尤以許昌為甚。許昌如今已是人心遑遑,荀彧甚至察覺有部分朝臣深夜密會,似將有不軌舉動。而西涼軍兵壓弘農的消息,更是加劇城中的混亂,有流言道馬騰也是應三劉之邀,出兵勤王。

    曹操見信報後,不禁大驚失色,問計於郭嘉等人。郭嘉認為,所謂地「三劉勤王」十之八九還是劉備所施行的詭計,目的仍是為攪擾曹操。但此計最讓人頭疼的地方便是「三劉」的漢室宗親身份,許昌內不少朝臣極有可能被蠱惑,而行極端之策。萬一許昌發生內亂,勢必會波及其餘州郡,危害極大。

    荀攸贊同郭嘉的觀點,提議曹操必須派遣可靠之人領大軍進駐許昌,以震懾心懷不軌之徒,同時還需要調撥部分兵馬至汝南增援于禁。

    曹操思索之後,認同郭、荀二人之議。命徐晃率領精騎急赴許昌。配合荀彧穩定形勢。曹操又派遣快馬至青州臧霸、兗州曹仁、宛城滿寵處,令三人各調撥3000 兵增援汝南。同時,曹操勒令大軍加速榮陽進軍。

    柴桑

    多日前已得快馬回報孫瑜脫困的消息,孫權初時尚有些不敢置信,直至孫瑜返回柴桑,方始信然。

    自幼時,孫權、孫瑜兩堂兄弟便頗為交好。對孫瑜的歸來,孫權自是高興不已,但在高興之餘。孫權也不禁有些擔心——孫瑜究竟是如何從敵方的囚禁下逃脫的?有無可能孫瑜已然背棄孫家?

    「呵~~!」聽孫瑜將自己脫困的過程仔細道出後,孫權終放下心來——孫瑜的脫困,只能說是老天庇佑。入冬之後居然會有那麼一場出人意料的大風雨,不是「老天庇佑」還能是甚麼?孫權也不相信會有人能夠提前一天預見出這場罕見的冬季風雨。

    「仲異,你能安然脫困,實是天大之喜……」孫權看著憔悴不堪的孫瑜,寬慰地說道,「你先回府探望嬸嬸,晚間我在府上設宴,為你接風洗塵!」

    「兄長且慢!」孫瑜忽然面色一整。「小弟有一事壓在心中。憋悶不已,終覺不吐不快!」

    「何事?」孫權驚訝地說道。

    「敢問兄長,周瑜那廝人在何處?」孫瑜面色激憤地說道。

    廳中眾人個個面現驚愕之色地看向孫瑜——孫瑜的話可說是無禮之極。竟似完全撕破了與周瑜的臉皮。儘管往日裡孫瑜與周瑜關係也不算和睦,但絕不至如此境地。

    「仲異,不得對公謹如此無禮!」孫權面色一沉,輕聲呵斥道。儘管周瑜人在鄱陽徵募、操練兵馬,並不在柴桑,但他要想知道孫瑜的話肯定也是非常容易地。

    「兄長,你可知周瑜做了何等無恥的行徑?」孫瑜目腔欲裂,郁氣填胸地說道,「他……他居然……將我與4000將士白白送入張飛狗賊的埋伏之中。可憐我江東 4000百戰精銳,就這樣有去無回……」

    「你說甚麼?」孫權眼中瞳孔一縮。驚駭地詢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一旁的魯肅心中震撼不已——原本魯肅就對孫瑜地安然歸來有些驚詫,此刻聽得孫瑜之語,魯肅更加確認這必然是張飛的又一個詭計。此計的目標直指江東軍的擎天巨柱——周瑜。魯肅雖心中明瞭,但眼下卻無法揭穿。孫瑜的身份太過特殊,魯肅若是貿然勸阻孫權莫要相信孫瑜的話,恐怕非但無法奏效,更可能將事情搞的更加惡化。但此刻若是不能勸阻,任孫瑜將一套說辭全數講述出來。即便日後能夠澄清清白,周瑜在江東君臣心目中地形象也全毀了。恐怕連目前副都督地之職,周瑜也 呆不住了。

    「張飛,你為何歹毒至斯?」倉促之間,魯肅也是無計可施,只能無奈地低頭暗歎。

    「兄長,你可知周瑜那廝進攻丹陽之策?」

    「……」孫權點點頭,沉聲說道,「公謹曾提過,似乎是暗渡陳倉之計。由他領軍佯攻太平,以吸引敵軍來援,你領一旅偏師突襲秣陵。而後兩軍東西夾擊敵 軍……」

    「甚麼狗屁暗渡陳倉?」孫瑜憤然說道,「兄長可知,我領軍奇襲之事,張飛狗賊居然一清二楚。張飛的兵馬早在我行軍路線之上埋伏妥當……」

    「莫不是你行軍不慎,走露風聲,以至為敵軍所察?」孫權還是不敢相信,提出異議道。

    「兄長,我完全是照周瑜之令——日間潛伏,夜間行軍。斥候12時辰不斷,一路上所見可疑人物一律處理掉,如何可能走漏風聲?」孫瑜將嘴唇咬破,鮮血自破出 不住溢出。

    「……」聽孫瑜這樣說,孫權面色陰晴不定,默然無語四思索起來。

    「……」魯肅再也忍不住,出列問道,「肅想請問,仲異將軍奔襲秣陵途中,可曾有過其他可能敗露行蹤地行動?」

    「怎麼可能?」被憤怒充昏頭腦地孫瑜毫不猶豫地撒了謊,將自己曾擅自襲破涇縣之事隱瞞了起來。

    「兄長,周瑜那廝是如何說丹陽一戰經過的?」孫瑜憤憤說道。

    「……」孫權面色陰沉無比,以手蹙額,緩聲說道,「子敬,你來說與仲異知曉……」

    「是!」魯肅雖心情陰翳,但還是詳細地將當日周瑜敘述的全過程講了出來。

    「哈哈哈……荒謬,荒謬!」孫瑜怒極而笑,不屑地說道,「張飛能夠領3、4000軍在短短2個時辰內,將我4000精銳埋伏後一舉擊滅。而周瑜與張飛交戰 一日居然只傷亡百十多人,究竟是想欺瞞誰?為何張飛當晚就悄然返回秣陵設伏?兄長,諸位!內中原由還不是一目瞭然?」

    「好了……」孫權突然擺擺手,無力地說道,「議事到此為止。今日之事任何人皆不得外揚……」說罷,孫權機械地起身,朝內堂走去。

    「兄長~!」孫瑜跪倒在地,望著孫權背影消失的方向,悲慼地喊道,「我孫家三代基業,就要敗壞在小人之手了……」

    廳中眾文武心情複雜異常,對望了幾眼,盡皆無聲歎氣,隨即默然地離廳而去。

    魯肅望向孫瑜,張口欲言,但最後還是沒問出口,歎了口氣,無奈地舉步出廳……

    「仲異,你是不是有些誤會公謹兄了?」留在最後的孫翊沉聲詢問道。

    「怎麼可能?我難道會用4000將士的性命來開玩笑麼?」孫瑜悲憤地說道,「叔弼,為何連你護著周瑜這個佞賊?」

    「我始終覺得公謹兄不似這等人……」孫翊搖頭說道。自廬江一戰後,孫翊明顯比以往成熟了不少。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孫瑜仰天長歎道。

    鄱陽湖,江東軍大營。西北寒風蕩起暗紅色的江東軍戰旗,發出簌簌的聲響。夜空中,幾點稀疏地寒星散發出幽冷的光芒。

    一襲素色錦袍地周瑜,神情慼然地眺望漆黑的鄱陽湖。忽然,一陣大風吹過,一封薄薄的絹書自周瑜低垂的右手上飄落。

    「伯符兄,為何事情竟會至如此境地?我周瑜怎會害仲異?為何仲謀、仲異,會這般不信任我?」周瑜聲音低沉之極,語氣更是悲慼無比,「看來……我是完成不了你的囑托了!」

    「哇~~!」一口鮮血自周瑜口中狂噴而出。隨即,周瑜眼前一黑,身體直直地朝後方倒了下去。

    「都督!」驚駭的聲音突然從後方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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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三二章

鄱陽大營,帥帳之中

    周瑜躺在床榻之上,人事不醒,面容異常蒼白。鄱陽大營中的一眾江東軍將領靜靜地立於帳內,神色焦慮地注視著周瑜和為其診治的軍中大夫。

    「都督怎樣了?」潘璋急切地向大夫詢問道。今日傍晚收到魯肅的一封急仵之後,潘璋就注意到周瑜的神色不太對勁。隨後,潘璋便一直在留意周瑜,結果看到周瑜 昏倒的一幕。

    「都督脈象紊亂,身體頗虛。以小人之見,乃因勞累過度,且又郁氣攻心而致……」大夫面色沉肅地回道。

    「快說該如何診治!」性急的陳武不願聽大夫囉嗦,急聲說道。

    「要醫都督此疾,藥石反在其次,重在靜養寬心……」大夫謹慎地說道,「一、兩月內,最好莫要讓都督再為瑣事操勞……」

    聽了大夫的話,帳中諸將盡皆面面相覷——鄱陽大營的軍務,全靠周瑜來主持。儘管周瑜如今只是副都督,但在江東諸將心目中的地位卻是絲毫未降,而且都督程普也是幾乎將自己的職權全部放給周瑜。可以說,周瑜在江東軍中,是名為「副督」,實為都督。周瑜這一病倒,眾將立時有群龍無首的感覺。

    「是否將周督的病情向主公稟報?」呂蒙憂慮地說道。

    「暫不要稟報……」潘璋搖頭說道,「等都督醒過來後,看看都督自己有何主張?」

    「也只得如此了……」其餘眾將無奈地點頭……

    翌日中午,周瑜從昏迷中轉醒,但精神卻明顯很委靡。還未等潘璋等人請示是否向孫權稟報,周瑜已自行提出上表柴桑……

    11月26,孫權收到周瑜急表——表中,周瑜痛陳自己身體染恙,已無力執掌軍務,懇請孫權允許自己辭去副都督一職。返回柴桑養病。

    見表後,孫權又驚又疑,不敢確認周瑜是真的染病,還是為避嫌而主動請辭,遂急召程普、張昭、魯肅等人商議。程普首先表示,他絕不相信周瑜會做出故意陷害孫瑜之事,希望孫權能夠果斷平息對周瑜的這些不利傳言。早幾日程普在廬陵郡徵募兵員,不在柴桑。對於孫瑜痛斥周瑜之事也是剛剛知曉。對請辭之事,程普認為周瑜是在避嫌,懇請孫權不可應允。

    張昭平日雖與周瑜關係不睦,但此刻卻也認為不可應允周瑜的請辭。魯肅沒有就是否該允許周瑜請辭一事發表意見,反而向孫權提議先派人至鄱陽探望周瑜的病情。

    孫權仔細思索後,認同魯肅的提議,決定就派遣與周瑜關係最佳的魯肅前往鄱陽,待探明情況後,再做其他決定。
   

    11月27日午時,魯肅趕至鄱陽大營

    帥帳之中。周瑜氣色有所好轉。但仍未能起身,只是靠躺在床榻頭。魯肅側坐在榻邊,滿面關切之色地看著周瑜……

    「公謹。看來我不該給你寫那封信啊……」魯肅歎了口氣,歉疚地說道。

    「子敬,此事怪不得你……」周瑜擺了擺手,勉強一笑說道,「你急書於我,也是為讓我有所準備……何況,縱然你不來書,也會有其他人轉告於我的!」

    「呵……」魯肅輕歎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魯肅知道,周瑜正是因為對孫家(或者說是對死去的孫策)太過忠心。因為對孫家兄弟太過關切,才格外受不了孫權、孫瑜他們的猜疑。而張飛似乎也正是抓住這一點……

    「公謹,你先安心養病,軍中事務暫且放下,但莫要請辭……」魯肅懇切地說道,「此事我將會設法為你澄清。只要能夠揭穿內中詭計,使主公明瞭之後,事尚有可為!」

    「多謝子敬了……」周瑜知道魯肅話中的意思,但面色卻依然顯得消沉。

    「此事必又是張飛的離間詭計……」魯肅繼續分析說道。「否則仲異將軍恐怕沒那麼容易脫逃。但可惡的是,他連故意放人都安排得那般縝密,不露一絲馬腳。此人一日不除,我江東一日難安……」

    「子敬可有妙計除之?」周瑜似乎被調起了些興趣,出聲問道。

    「此人狡猾異常,實在難以入手……」魯肅緩緩搖頭說道,「前番我曾為主公籌謀一計,意欲離間張飛與劉備,才尚未真正實施就被其識破,還險些害了闞德潤!」

    「此人莫非真是我江東天敵?」周瑜輕歎口氣,悵然說道,「子敬,勞煩你為我代筆,我要再上表與主公!」

    「公謹,你難道還要……」往日裡周、魯二人私下交談時,周瑜從來只稱孫權為「仲謀」,從未叫過「主公」,但今日周瑜卻一反常態地叫起「主公」來。顯然,周瑜心已寒涼……

    「此事縱被澄清,我還何面目繼續留於此位……」周瑜落寞地說道,「與其讓主公難做,不如我自行請辭。子敬,快寫吧——瑜本凡才…………」

    劉備、張飛的圖謀終於要達成了!一步一步地,周瑜與孫權的關係被疏遠,相互間的信任逐漸失去……江東的擎天巨柱,沒有倒在戰場之上,卻倒在了自家地內訌 上。不知怎的,魯肅居然想起了當日龐統臨別時的贈言——「以孫討虜性情,魯大人日後還是少逆多順為好,否則恐惹其禍!」

    「難道,我的選擇錯了麼~~」魯肅無聲歎氣,起身走到帳中几案前,提筆按照周瑜所說的話急書起來。

    第二日,魯肅回返柴桑,向孫權仔細說明了周瑜的病況,並將周瑜的第二封請辭書轉呈上去。孫權仔細思索後,決定派遣孫翊前往鄱陽,接周瑜回柴桑養病。鄱陽大 營的軍務,暫且交於老將黃蓋負責。但孫權卻回絕了周瑜請辭副都督的提議……
   

    歷時兩月餘之後,前往會稽山越族負責締結盟約的使者終回返秣陵。出乎我地意料之外,那山越族長長子毛榮居然也隨使者一起回到城中。

    「勇士將軍,我父親、我族人。願意答應與皇叔大人的盟誓!」毛榮恭敬地將一封絹書呈遞給我。

    這封絹書正是由徐庶起草的盟約書。不過在落款處,除原先的大哥印信外,又多了個深紅的血指印。

    「族長、少族長和越族勇士們做了個正確的決定!」我立起身形,高興地說道,「我可代我家兄長擔保——他日興復江東之後,漢、越便是一家,再不會讓爭鬥之事發生!」

    「多謝皇叔大人,多謝勇士將軍!」毛榮同樣顯得很開心。爽朗地笑道。

    頓了頓,毛榮有些急切地詢問道:「勇士將軍,不知您何時能夠出兵攻打會稽?我回族時,族人們正被屠殺,那個姓賀的賊將實在太厲害了……」

    「姓賀的賊將?」我一時還沒會過神來。

    「啟稟將軍,是孫權的平越校尉賀齊。此人以不到2000兵馬,在兩月內連敗了越族5仗……」使者接口說道。

    「賀齊……」我低喃了幾遍後,抬頭對毛榮說道,「少族長放心,至多3個月。我必會出大軍進擊會稽!」

    「多謝勇士將軍!」毛榮突然單膝跪下。懇切地說道,「勇士將軍,我想跟隨你的大軍打進會稽。請你留下我……」

    ……

    第2日,使者帶著盟約書繼續趕往壽春,向大哥復令,而毛榮則留在了秣陵。與龐統商議之後,我將毛榮直接擢升為都尉,安排進無當飛軍,擔任關平的副手。因為悍勇善戰之故,山越族人被徵召入軍是常有地事。但此前,卻甚少有越人能夠在軍中擔任中、高級的軍職,說到底。漢人還是看不起越人,有很強的提防之心。

    如今我將毛榮提升為無當飛軍地副統領,相信可以起到正面的示範激勵作用,以吸引到更多的山越族人下山投效。

    與此同時,我急書全范、魏延,請他二人一面加緊進攻會稽的戰略準備,一面加大力氣對會稽進行滲透——老狐狸全范與會稽不少宗族大戶關係緊密。在目前會稽已 成飛地,形勢岌岌可危的情況下,有全范出面。相信可以聯絡到不少宗族投效我軍。若進行的順利,襲取、平定會稽的難度將會大大降低。

   

    11月27,關羽大軍輕鬆攻克汝南郡最東陲的慎縣。隨即,關羽即暫停下了進攻,反而組織起人手遷慎縣百姓入壽春治內。這正是徐庶根據張懿提議修改而成的 「以戰補戶」的計劃。由於徐庶、諸葛亮事先已派遣細作做了大量的煽動,加之劉備一慣的好名聲,離鄉背景的慎縣百姓雖有些戀戀不捨,但還不是太過逆反。

    11月28,荊州軍文聘部攻克汝南郡安樂縣,並擺出進攻汝南城的架勢。

    ……

    二十八日深夜,一支自宜陽而來、意欲乘夜增援弘農的曹軍,在弘農城南5里處遭遇西涼勇將龐德的鐵騎突襲,5000曹兵全軍覆沒。

    憑借數千士氣渙散的累敗之軍,田豫連續抗擊西涼軍9日進攻。但愈見贏弱的城防,以及不斷減員的兵力,讓田豫不得不選擇放棄堅守。察覺到有大部西涼騎軍南下的行動,田豫決定乘夜放棄搖搖欲墜的弘農城,撤往洛陽繼續抵擋西涼軍地進攻。命人在城頭放上無數身著曹軍衣甲的草人以做疑兵後,田豫與高覽領軍悄然出弘農東門。但行未至20里,突然斜刺裡殺出一彪西涼鐵騎,攔腰將曹軍截斷。儘管田豫、高覽奮力廝殺,但曹軍的潰敗卻是無可逆轉。無奈之下,田、高二人率領殘軍 突破阻攔,亡命朝東奔突。但西涼鐵騎卻緊追於後,死死不放。將至曹陽縣時,原本漆黑一片的縣城中突然燃起無數支火把,似有千軍萬馬埋伏城中。西涼騎軍驚疑之下,放棄了追擊。田豫、高覽由此得已逃入曹陽。

    進城之後,田、高二人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原本二人以為城中必有大部曹軍可用作抵擋西涼軍。然而,城中真正的軍力居然不到千人。適才城中氣勢駭人 的無數火把,只不過是曹陽縣尉郭淮玩的一個疑兵伎倆而已。郭淮是發動了城中百姓,才營造出那般聲勢。

    無奈下,田豫徵召了曹陽的駐軍後,毫不猶豫地出城繼續朝洛陽方向撤退。

    田豫所不知道地是,洛陽在兩日前即已被馬超親自領軍攻克——在馬騰後繼大軍趕到弘農後,馬超即領本部兩萬精騎繞崤山,沿洛水徑襲洛陽城。將至洛陽時,馬超命堂弟馬岱領軍千人,利用從陣亡曹軍士兵身上錄取的衣甲,偽裝成高覽敗兵,馬超又親領千餘騎詐做追趕狀。洛陽太守盧毓不察,被馬岱詐開城門,隨即馬超、馬岱併力控制城門,其餘17000餘騎呼嘯而至,迅速佔領洛陽,城中數千曹軍盡被擊殺。

    隨即,馬超留馬岱領5000鐵騎駐守洛陽,自己則親領其餘14000餘騎襲奔虎牢關,竟是意欲直取許昌,端掉曹操老巢。

    但在虎牢關下,馬超卻遭遇了最堅強的抗擊。奉曹操命急援虎牢、洛陽的夏侯淵,5日急行580餘里,恰好在馬超之前兩個時辰趕到虎牢關。按照曹操指示,夏侯淵先駐守虎牢,並派遣斥候前往洛陽方向打探情報。得知西涼鐵騎已殺向虎牢時,夏侯淵立即動員所有軍力,扼關死守。

    天下雄關出虎牢!

    儘管馬超及其麾下的鐵騎驍勇無比,但面對堅固的虎牢關和善戰的夏侯淵,也是一籌莫展。付出近2000騎的傷亡後,馬超不得不暫時放棄無謂的攻襲。馬、曹兩 軍暫以虎牢關為界,形成僵持局面。

    與前次10萬大軍慘敗潼關截然迥異。這一次,不到一月的時間內,西涼鐵騎即橫掃雍、司二州,兵鋒直指許昌。西涼錦馬超之名更是自雍、涼、司三州傳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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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三三章

11月29日,向東敗退的田豫、高覽,自潰兵處得悉洛陽已然失陷的消息。驚駭之餘,田、高兩人不得不重新思索起下面的行動來——洛陽失陷,東退的道路已斷。而西面的雍、司州諸郡縣大半已被西涼軍攻克。可以說,田、高二人已是進無門、退無路。更為要命的是,身後的西涼鐵騎不知何時就會追趕上來。極度驚懼和惶惑之下,不少士卒已呈「軍驚」狀態。只要稍受攻擊,崩潰已是必然。

    慎重考慮之後,田豫決定率領不到3000人的殘軍南下晴山,暫避西涼軍鋒芒。

    12月初1,曹操大軍趕至榮陽,稍稍補充了糧草輜重後,又立即開拔。當日傍晚,終趕到虎牢關。

    向夏侯淵瞭解了情況後,曹操才意識到事態竟比預料的更為嚴重——西涼軍竟然已將洛陽攻克,甚至攻到了虎牢關下。若不是夏侯淵增援及時,虎牢關極有可能不保。虎牢若失,西涼鐵騎更將勢不可擋,橫掃許昌將是輕而易舉之事。

    而今,以威脅程度論,劉備、劉表對汝南的攻襲,比之西涼軍簡直就不值一提了。當務之急,就是先擊退西涼軍。對這一點,曹操確認不疑。

    顧不得做任何休息,曹操立即招集眾謀臣武將進行軍議。

    荀攸首先對形勢進行了分析。荀攸認為,在西涼鐵騎的旋風般的橫掃之下,雍、司二州可能已盡數淪陷,田豫、高覽雖都是良將,但面對強悍且佔據絕對優勢的西涼軍,恐怕也難得倖免。而西涼軍在佔據雍、司二州後,肯定也不會停止進攻的步伐。荀攸分析西涼軍接下來進攻的兩種可能——其一,繼續進攻虎牢關,以期突破後橫掃兗、豫諸州。虎牢雖雄關如鐵,但修築關壘時就更加側重於防範關東之敵。若是自西往東進攻,虎牢關的防禦作用就要大大縮水。所以,若是西涼軍方法得當,再不惜傷亡,未必不能突破虎牢。其二,西涼軍亦有可能放棄強攻。改道沿洛水西進,不經過虎牢關,直接南下進攻宛城。或是奔襲豫州腹地。儘管這樣一來,會多走7、800里路,但以西涼鐵騎強大的機動力,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這樣一來,西涼軍正可避實就虛。

    郭嘉贊同荀攸的分析。郭嘉認為,橫掃雍、司二州地行動中,西涼軍的勇悍自是不要懷疑,但勇悍背後表現出的軍略素養,卻更是只能用驚人來形容。郭嘉肯定地說,為馬家父子出謀劃策者必是一極擅奇謀之人。故而西涼軍很有可能會選擇荀攸所說的第二種方案。

    曹操慎重考慮之後。認同荀、郭二人的分析,當即派遣快馬分赴宛城、穎川、汝南三地,命宛城太守滿寵、穎川太守劉馥、汝南太守于禁密切留意西涼軍的突襲。尤其囑咐劉馥加派兵馬駐守陽人城。以扼住穎川郡的門戶。

    郭嘉還建議曹操加派細作滲入司、雍二州,散佈西涼軍殘忍嗜殺的流言,藉以激起民眾地恐慌反感,讓西涼軍不能在短時間內安定住兩州的局勢。同時聯絡關中宗族 大戶,為曹操的反攻奠定基礎。

    12月初2,曹操在虎牢關上大張旗鼓地揚出自己的軍旗,並擺出大舉反攻洛陽的架勢,藉以牽制西涼軍主力。

    得悉曹操大軍趕到的消息,馬超立即親領本部騎軍再往虎牢關,與曹操周旋。

    12月初4。曹操與馬超在虎牢關下展開激戰。在馬超的指揮下,西涼鐵騎馳騁如風,縱橫如火。儘管曹軍士兵也是百戰精銳,仍是無法抵擋西涼鐵騎的鋒芒。鐵騎所至,風捲殘雲,血流成河。馬超更是親領數百羌族義叢,突破重重阻擋,直取曹操本陣。最危險時,曹操與馬超僅只相距不到百步。牽虧曹純領「虎豹騎」拚死阻擊。才勉強擋住馬超的危險舉動。

    一戰下來,曹軍便損失近萬人之眾,而西涼鐵騎的傷亡不足2000。

    經此一戰,曹操徹底放棄硬拚地打算。準備以長期地消耗戰與西涼軍糾纏。

    但,就在這時,局勢風雲突變!
   

    12月初3,留守西涼的鎮西將軍韓遂,拜領曹操以以天子名義冊封的征西將軍、涼州刺史之職,並受爵西涼侯。同時,韓遂應「天子」聖旨之令,突然起兵對馬騰反戈一擊。

    韓遂雖與馬騰相交多年,甚至還是結義兄弟,但兩人地關係卻遠沒有表面看來那般和諧。素懷雄心大志的韓遂,在西涼可說是有著翻雲覆雨實力和影響力的人物。但為了獲取這些權力,韓遂也可說是不擇手段。曾經的義兄弟、在西涼同樣具有極大威望的邊章,便是因權勢之爭死在了韓遂手中。而韓遂所以拜奉馬騰為西涼之主, 也只是為了借用馬氏宗族的名望,以及馬騰在羌人中的威望而已。馬騰雖英勇善戰,論政治手腕根本不是韓遂對手,西涼之主名為馬騰,但真正的實權卻是掌握在韓遂手中。幸得馬騰性格粗豪直爽,對爭權奪利之事看得不是太重,所以馬、韓二人長期以來還能保持和睦的關係。

    但這一切,卻隨著馬騰長子馬超的成長而發生了改變。西疆之人個個勇悍,同樣對真正地勇士也是佩服不已。馬超自幼便驍勇無比,待成年後在西涼及羌族中的勇名甚至要超過馬騰。年輕氣盛的馬超對其父有名無實的西涼之主地位,感到非常不滿,總是想從韓遂手中將實權奪取過來。由此,馬、韓兩族之間的矛盾變愈發尖銳起來。幸好有馬騰居中調解,才使得矛盾暫時沒有爆發。

    年初,馬騰、韓遂共領大軍10萬討伐曹操。但在曹操的離間計之下,年輕的馬超居然率軍突襲韓遂營寨,擊殺韓遂部將數人,馬超甚至將韓遂本人刺傷。隨後雙方關係的不諧,被曹操利用,西涼軍也因此大敗。回到西涼後,馬超與韓遂的關係一直非常緊張。馬超三番兩次想尋機會斬殺韓遂,皆被馬騰所阻。韓遂懾於馬超武勇,暫時隱忍不發,但內心中地憤怒卻在不斷積聚。

    郭嘉通過賈詡瞭解到這一狀況,於是勸薦曹操行「釜底抽薪」之計,以重利挑唆韓遂對馬騰反戈相向。

    在征西將軍、涼州刺史和西涼侯等官職爵位的誘惑之下,加之對馬超甚至是馬騰的不滿,韓遂終於決定起兵。恰好。此次出兵進襲雍司諸州時,馬騰、馬超只動用了馬家部曲和羌族兵,韓遂的部曲基本未動,這又為韓遂地起兵創造了最有利的條件。

    痛下決心之後,韓遂立即將武威的馬氏宗族全部羈押,隨後更派遣兵馬控制涼州各郡縣。與此同時,韓遂命駐守在安定的部將梁興率騎軍火速佔領扶風,又命駐守於天水的部將楊秋馳佔大散關。由此,將馬騰父子回撤西涼的道路徹底截斷。

    12月初10,韓遂親領本部騎軍佔領長安、潼關。將馬騰留駐的西涼兵全部收編。

    直到此時。留駐弘農的馬騰才得知韓遂反戈之事。大惑不解之下,馬騰急派快馬前往長安,想向韓遂問個究竟。但韓遂甚至連使者地面都不見。並放話說除非馬騰親自前來長安,為馬超累次相辱之事道歉,他才肯定罷兵和睦。

    使者將韓遂的話傳回後,馬騰未加思索,即領百餘名親隨趕赴長安。馬騰相信,以自己與韓遂多年的交情,還不至於到兵戎相見的程度。馬騰甚至打算與韓遂結成姻親,讓馬超迎娶韓遂之女,以此來消除義弟與長子之間的不諧。
   

    虎牢關西,馬超軍大營

    隆冬之夜。格外苦寒,強勁的西北寒風將營中的桿桿纛旗吹得簌簌作響。雖已是深夜戌時,但西涼兵們大都還未入睡,盡皆十幾人、或是幾十人一群圍在篝火旁就食、閒聊。營中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羌曲……

    中軍帥帳之中。

    熊熊燃燒的火盆周圍,馬超正與副將龐德、校尉楊聘、左宗等人進行軍議。有些不協調的是,在這座充滿武人氣息軍帳中,竟還有一名30歲上下的布衣儒士。

    「曹操這個無膽狗熊,自從那天被少主痛擊之後,就再也不敢出關接戰。6、7天了。沒打過一次痛快仗,全身的骨頭都癢起來了!」相貌粗豪地校尉左宗埋怨說道。

    「不過這虎牢關確實易守難攻,如果強攻肯定是個無底洞,曹操又不肯出關……」身材高大、肌肉蟠虯,雄壯威武有如猛獅的西涼勇將龐德沉聲說道,「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嗯!」馬超輕應了一聲。馬超的身材與龐德相仿,在一般人中絕對是鶴立雞群。馬超地鼻樑又高又直,稜角分明的臉上五官配合得恰到好處,看上去英俊異常,但又有一種北地男兒粗野豪放的魅力。鷹隼般的銳眼中,眼神冷如堅冰,眉宇之間帶著一股逼人的傲氣和寒氣。頭戴銀色的虎紋鐵盔,銀灰色的頓項軟軟地垂在肩膀上。

    「法先生,你怎麼看?」馬超轉過頭,對一直靜靜端坐在旁的布衣儒士法正詢問道。

    「啪~!」朝火盆裡扔了塊木炭後,法正抬起頭來說道,「軍主,我前幾天已經說過——想通過虎牢關,難比登天。繼續耗在這裡,也只能是浪費時間。」相處了一月時間,法正也知道跟馬超說話時,最好別用那種文縐縐的語法,越乾脆粗豪越對馬超的胃口。

    法正是扶風郡眉人,前朝飽學鴻儒法真之別,司徒椽、廷尉左監法衍之子。因其世代書香,法正自幼便飽讀詩書、學通古今。但可惜地是,在法正及冠之前,其父便死於朝爭之中,「法」家也迅速中落。也因此,法正失去了被征辟察舉的機會。求官無門、扶風郡又遭遇連年戰亂、天災,無奈之下,法正便與同郡好友孟達一同避入蜀中,投靠在益州牧劉璋麾下。但劉璋對法正並不重用,僅只任其為區區縣吏,而縣中令長對法正又多有排斥。忍無可忍之下,法正憤然離職,欲返回故里扶風。 途中恰好被二攻長安的馬騰軍的斥候俘獲。原本,馬超準備直接將法正處死,但法正先是報出自己祖父的名諱(法正祖父法真,非但學識深遠,更兼品德高尚,在雍、涼諸州有極高名望),而後又稱自己可助西涼軍奪占雍、司諸州。馬騰、馬超正苦於無良法攻破潼關,聽得法正之言,大奇之下,便將其釋放,詢問有何取勝辦 法。法正便為馬騰父子成功地籌謀了暗渡陳倉之計。前次10萬大軍都未曾突破的潼關天險,此次未費多大力氣和傷亡便被一舉攻克,直令馬騰父子對法正另眼相看。隨即,在法正的謀劃之下,馬超率軍一路橫掃雍、司二州。

    但累勝之下,馬超也產生了驕傲心理,自認麾下鐵騎縱橫無敵,遂未聽從法正前番所提的「緩攻虎牢、繞道奇襲」的方案。

    頓了頓,法正繼續說道:「我仍然認為軍主應該領騎軍西進,繞過洛水,直取豫州腹地。曹操必然驚懼而領軍回援,那時再讓一支兵馬攻打虎牢關肯定就輕而易舉 了……」

    「……」馬超猶豫了片刻,斷然說道,「好!就照法先生地辦法。我領軍繞路奔襲豫州,讓我父親來駐守洛陽……」

    「踏踏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一名與馬超有5、6分相似的青年男子急步走進帳中。

    「大哥……」來人正是馬騰次子馬休。

    「你不呆在爹身邊,跑到這裡做甚麼?」馬超眉頭一皺,有些不開心地問道。

    「大哥,大事不好了……」馬休氣息非常急促地說道,「韓遂反了,爹已經去長安找他了!」

    「甚麼?」馬超眉眼間現出一股戾氣,斷喝一聲,「韓老狗,居然敢背叛我們馬家。我馬超不砍了你的狗頭做溺器,就不配做馬家子孫!」

    「老軍主有危險!」略一思索,法正面色微變,沉聲提醒馬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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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三四章

「你說甚麼?」聽得法正說馬騰有危險,馬超立時就急了,語氣也變得無比生硬。

    「不知老軍主是孤身前往長安,還是率軍前往?」法正沒有回答馬超,反而沉聲向馬休詢問道。

    「爹只帶了百多人……」

    「你這個蠢才……」還沒等把話說完,馬休的臉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馬超眼中泛紅地喝罵道:「你居然就這樣讓爹去見韓老狗?你難道不知韓老狗是甚麼樣的人麼?」

    「……」馬超在馬騰一眾子女中威信極高,被扇之後,馬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顫著聲音說道,「大哥,還是先想辦法救爹吧!只要爹沒事,隨你怎麼打我……」

    「哼~!」馬超怒哼一聲,尋思了片刻,還是沒能理出甚麼頭緒來,只得再轉頭向法正問道:「法先生,你有辦法麼?」

    「情況尚未完全明瞭,如何能夠出謀劃策?」對於馬超的急性子,法正深感無奈。暗歎口氣後,法正沉聲說道,「軍主,先請二將軍把事情的全部經過說一遍吧……」

    「呃~~」馬超微微一楞後,急聲對馬休說道,「快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待馬休說完後,法正略一思索說道:「這樣看來,恐怕是來不及追趕老軍主了。不過,韓遂將老軍主誆去長安,暫時應該還不會加害。只要有軍主大軍在,韓遂就不敢輕下殺手。以我之見,韓遂可能會以老軍主為條件,逼軍主交出大軍……」

    「韓老狗做夢!」馬超咬牙切齒地怒吼道,「他要敢動我爹一根汗毛,我讓他九族陪葬!」

    「少主!虎牢關恐怕不能呆了……」龐德憂心忡忡地說道,「還是先撤回洛陽吧……」

    「……」馬超立起身形,面色異常陰翳地在帳內來回走動。小半晌後,無奈地點頭說道。「傳令,連夜撤回洛陽……」

    ……

    翌日清晨,西涼軍連夜撤退的消息傳到了虎牢關。曹操心存疑惑,急召眾文武議事。

    荀攸認為,西涼軍的撤退極有可能是誘敵之計,目的正是為了引誘曹軍出關追擊。許攸對荀攸的看法表示認同,認為曹操應當謹慎行事,還是扼守虎牢關為上。

    但郭嘉卻提出一個驚人的觀點——前番施行的釜底抽薪之計有可能已經成功。若是韓遂對馬騰反戈一擊。西涼軍的撤退也就情有可緣了。

    但最後,曹操還是決定先派斥候出關、往洛陽方向打探情報。但在未掌握確切情報之前,曹操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西涼軍中那位神秘的「高人」並非吃素地角色。
   

    馬超率領大軍回到洛陽後,立即在法正的建議下,調馬岱火速趕往函谷關扼守,以防韓遂軍繼續東進。同時,馬超還譴快馬前往各屯兵郡、縣,嚴令各部曲若無自己命令,不得聽從任何人調遣收編。

    12月12日傍晚。洛陽迎來了韓遂的使者。事態的發展。跟法正所料一般無二——馬騰一到長安,就被羈押了起來。韓遂的使者正是為了馬騰之事,前來與馬超交 涉。

    「……讓我用手上所有兵馬來換我爹?」馬超面色陰翳之極。森寒的殺氣籠罩在整個議事廳。廳中的一眾人等個個感覺不寒而慄,直面馬超的韓遂使者更是腿似篩糠,汗出如漿。

    馬超緩緩走到使者面前,語帶譏誚冷聲說道:「大名鼎鼎的『黃河九曲』(韓遂的外號,意指他城府深沉,惡毒狡詐,心思肚腸如黃河九曲一樣。引自魔力兄的《真髓》)是不是老糊塗了?當我馬超是三歲孩童?我若交出所有兵馬,不但我爹,恐怕我馬家沒有一人能活命!」

    「……少軍主……放心!」使者強裝鎮靜,但顫抖的語音卻將其內心的恐慌表露無疑,「韓軍主與馬軍主乃是兄弟,怎麼會害……」

    「哈哈哈……」馬超突然放聲大笑。但笑聲卻更令人心慌,「兄弟?將我爹關起來,這就是韓老狗說的『兄弟』麼?」

    「鏘~!」馬超突然從身側抽出配劍,直指那使者,「給我滾回長安,告訴韓老狗——他敢動我爹一根汗毛,老子把他一家全部剮了……滾!」

    馬超最後一聲斷喝,幾乎嚇破使者的膽。那使者甚麼話也不敢再說,戰戰兢兢地轉身離去。

    「馬軍主甚麼時候亡故的?」一旁的法正突然發話問道。

    「前天夜裡……」在馬超的攝人氣勢逼迫下。使者一直處於心神高度緊張狀態。被法正突然一問,促不及防之下,實話脫口而出。待警醒過來後,後悔已然不及。

    「果然!」法正眼中精光一閃,沉聲說道,「韓遂果然已經害了馬老軍主!」

    「甚麼?」馬超持劍地右手猛地一緊,直直地看向法正,急聲問道,「你說甚麼?」

    「老軍主恐怕已被韓遂所害!」法正斟酌著說道。

    「少軍主,莫要聽此人胡言,馬軍主在長安平安無事……」使者已經清醒過來,急聲辯駁道。

    「軍主可即刻派使者前往長安,跟韓遂說必須先見老軍主平安,而後才能交託兵權。我敢擔保,韓遂必不敢讓使者見老軍主!」法正一點也不將韓遂使者的辯訴放在心中,沉聲對馬超說道,「以『韓九曲』的品性,若果真生擒老軍主,會對軍主這般客氣麼?」

    「我這就安排人去長安,如果真像法先生所說……」馬超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看向使者,冷冷地說道,「我就把你一刀一刀活活剮了……」

    使者知道馬超在西涼確實幹過「剮人」的事,而且不止一次。被剮的人能夠活生生疼上一、兩天,那種慘狀實在令人不寒而慄。一想到自己被剮的景象,使者渾身顫抖,腿肚一軟,癱倒在地。

    至此時。馬超也看出情況不對了:「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剮了你!」

    「少軍主饒命!」使者身似篩糠,再不敢隱瞞,「老軍主確實被韓遂奸賊給害了……」為求活命,使者連稱呼都換了。

    很快,使者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盡數說出:馬騰趕到長安後,確實被韓遂所擒。原本韓遂並未打算處死(或者說暫時沒有這個打算)馬騰。但可惜的是,馬騰知曉了韓遂的圖謀後。因過於惱怒激憤,居然掙脫束縛,意欲強行突城而出,最後死於流箭之下。跟隨馬騰的百餘親隨盡皆與主同亡。

    「鏘~!」鋒利的配劍掉落於地。

    「爹~~!「馬超先是一楞,隨即身體微顫,目光也變地呆滯起來。小半晌後,撕心裂肺的悲號長嘯從馬超口中發出。

    金鐵相撞般刺耳的聲音在寬宏地大廳中激盪,廳中眾人只覺腦中一暈,險些摔到。大廳兩旁的數十根火把的火光,竟也隨悲號聲劇烈地跳動起來。

    好半晌。馬超才停下如癡似狂的嘯聲。龐德諸將尚未受多大影響。不通武藝的法正和直面馬超地使者渾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

    「呃~!」馬超突然飛起一腳,正中恐慌至極使者的腹部。那使者剛感覺到腹部傳來的劇痛,整個身體已經倒飛5、6丈。頭部朝前,重重地撞在了廳柱之上,立時腦漿崩裂,紅白液體濺了一地。

    「韓老狗殺我父,我與之勢不兩立,狠不能親啖其肉!若不把韓老狗九族砍個精光,我便不是馬家子孫!」馬超目腔欲裂,下唇被自己咬得鮮血淋漓,厲聲狂喝道, 「傳令!三軍整頓。以馬休為前鋒,龐德為援後,兵發長安!」

    「得令!」以馬休、龐德為首的西涼眾將齊聲領命。

    「……」看著悲憤之極地馬超,法正張了張口,想說甚麼,但最後還是無奈地選擇了放棄。

    「如此草率鹵莽,如此感情用事,安能成就大事?看來,這馬超只可為一軍之將,卻當不可一方之主……我之明主,身在何方?」法正輕輕搖頭,無聲歎了口氣。

    一個時辰後,馬超放棄洛陽,率大軍迅速西進。沿途中,馬超將屯駐各地的兵馬全部調集了起來。趕至函谷關時,馬超旗下大軍已至近6萬人。

    提前趕到函谷關駐守的馬岱得知馬騰亡故的消息後,也是悲痛欲絕。馬岱告訴馬超,韓遂的確曾派人至函谷關意欲收編關內駐軍,幸好馬岱趕到及時,斬殺了韓遂的使者,穩住了局勢。

    聽得此話,馬超恨意更生,立時便要親率大軍西進攻打潼關。法正地苦心勸說無效,只能懇請馬超留駐部兵馬扼守函谷關,以防東面曹操可能的攻擊。

    留下校尉左宗並5000步卒駐守函谷關後,馬超統帥其餘所有兵馬,直撲潼關。

    長安方面,韓遂得悉馬超大軍正朝長安狂撲而來後,情知必是馬騰亡故的消息走露。依照馬超地性格,韓遂也知道除非分出個你死我活,否則事情絕對無法了結。儘管頗為忌憚馬超的悍勇,但不得已之下韓遂也只能出兵迎擊。

    打定主意後,韓遂一面親領大軍增援潼關,另一面派遣快馬向曹操求援。

    12月15日晨,馬超大軍趕至潼關。稍事休整後,馬超即親自領軍對潼關發起猛攻。西涼軍與西涼軍之間的戰鬥,進行得異常慘烈。韓、馬兩軍各有長短,廝殺得難分難解:潼關是韓遂最大的屏障和依靠,但從道義上講,韓遂卻是反叛之人,不少西涼將士根本不願與昔日的兄弟、同袍交戰,軍中士氣較為低下。而馬超一方, 急行軍之後,士卒大都比較疲勞,而且面對的又是天下聞名的潼關天險,強行攻擊難度極大。但馬超也有自己的優勢——馬超在西涼軍中極著的威名。

    慘烈的潼關攻防戰從15日晨一直延續到17日中午,期間只進行了幾次簡短地休息,馬、韓兩軍的傷亡都達到了萬五千人以上。

    但就在這時,勝利的天平突然朝馬超傾斜了過來——在法正的提議下,馬超派遣勇將龐德率精騎萬人南下,經武關,繞過華山,突然出現在長安城外。長安駐軍促不及防,而且大部本是馬騰原先的麾下,見是龐德攻城,未做多大抵抗,即獻城投降。龐德襲占長安後,未做絲毫停留,即領軍返攻潼關,與馬超一東一西對韓遂形成夾擊之勢。

    腹背受敵之下,韓遂軍立時陷入混亂狀態,鬥志狂降。一些原本就對韓遂反戈有所不滿的羌族將士,又對韓遂來了個反戈一擊。一支4000餘人的羌族兵在首領的 煽動下,乘亂打開關門,迎馬超大軍入關。

    失去了潼關天險後,韓遂軍形勢愈加被動,並逐漸呈現出全盤崩潰的趨勢。

    然而,老天爺再一次跟馬超、韓遂二人開了個玩笑!

    就在韓遂軍放入大崩潰開始之跡,一支兩萬餘人、騎步卒混合的曹軍,在夏侯淵和徐晃的率領下,突然出現在馬超軍背後,並迅速展開攻擊。

    曹軍的加入,使得局勢再度逆轉。韓遂軍得知有援軍趕到,逐漸穩住了陣腳,而馬超軍卻不得不陷入兩線作戰的窘境。這時,整個戰場呈現出異常微妙的狀態——馬超和龐德拚死夾擊韓遂,意欲速戰速決後,再回擊曹軍。曹軍與韓遂卻再拚死夾擊馬超,意欲將其一舉擊破,徹底解決戰鬥。

    三支軍隊的混戰在一處,潼關東西不到刃裡的地界上,聚集了超過12萬人的大軍。瘋狂的搏殺、飛舞的刀槍、呼嘯的流矢、狂躁的怒吼,淒慘的哀號……

    濃郁的血腥之氣衝天而起,遮天蔽日。直至傍晚時分,三方的傷亡已經超過3萬人。

    屍體、殘肢、血地、殘旗、死馬,將潼關之地變成了人間地獄。

    廝殺仍在繼續,三方都在做苦苦支撐,誰也不願放棄。放棄,便意味著死亡!

    日已西沉,殘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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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東 第一三五章

如血的殘陽下,殘酷的拚殺仍在繼續。

    馬超悍勇似虎,統領麾下最精銳的羌騎義叢,在韓遂軍中突進突出,勢不可擋。韓遂麾下西涼兵和羌兵震懾於馬超的威名,敢於直面迎戰之人寥寥無己。好幾次,馬超險些突破層層阻攔,直取韓遂的所在,牽得韓遂之婿閻行率軍拚死奮戰,才勉強擋住馬超的鋒芒。

    韓遂雖早知這位「世侄」的悍勇之名,但直至真正交鋒起來,才算徹底領教了馬超的威風。若不是起先有潼關天險,隨後又有曹軍來援,韓遂也不敢想像自己能夠支撐幾時。驚駭的同時,韓遂也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略顯草率的反戈。若不能將馬超擊殺,韓遂不敢想像以後的日子會是如何的心驚膽寒。

    但膽寒歸膽寒,韓遂也知今日若不奮戰到底,惟有死路一條。

    韓遂一面以大隊援軍即將趕到的消息鼓動部下士氣,一面又以馬超的殘忍嗜殺大肆恐嚇麾下士卒——只道如若戰敗,馬超絕不會饒過任何一個背叛之人。

    手段用盡之後,韓遂總算勉強維持住了局面,但撐得非常辛苦,麾下士卒折損情況嚴重。

    最西面的龐德和最西面的夏侯淵、徐晃也各自領軍狂攻猛突,期冀能夠支援馬超、韓遂擊敗對方,傷亡人數直線颶升……

    暮色愈沉,廝殺依舊。戰鬥至最關鍵的時刻,考驗的已不僅僅是兵力的眾寡、戰力的強韌,更考驗人的意志力……

    「殺!」馬超渾身浴血,長槍在手中旋風般地舞動。數個時辰的苦戰下來,馬超的體力彷彿未受到任何影響,生猛依然。其所至之處,無論是曹軍,還是韓遂軍,盡皆披靡。無人可纓其鋒芒。韓遂軍中曾有7員將領群起圍攻馬超,但不到兩盞茶的時間,已落得5死二傷地下場。曹軍驍將徐晃與馬超交鋒不到30合,也被擊敗……在主將無以倫比的悍勇激勵下,馬超軍士卒個個奮勇死戰,緩緩地又將戰局反轉過來。

    「殺!」以馬岱、馬休、馬鐵為首的西涼諸將齊聲狂吼,響應著馬超。馬家鐵騎縱橫如風、侵掠如火,如驚濤駭浪般掃蕩戰場!

    韓遂驚悸!夏侯淵、徐晃色變!

    「西涼錦馬超。果然名不虛傳,竟悍勇至斯!」徐晃協助夏侯淵擊退了數十名羌族游騎的攻擊後,面色凝重地說道,「夏侯將軍,後援再趕不到,恐怕我軍也支撐不下去了!」自參戰後,夏侯淵的部曲和徐晃的精騎已經折損近萬人,而且依照這個形勢下去,全部賠在這裡都有可能。

    「撐不下去也要撐!哪怕兩萬多人全部死光,哪怕你我都葬身在此。也要撐到底!」夏侯淵並非不痛心部曲的傷亡。但仍自咬牙厲喝道,「若不能乘此機會一舉擊破馬超,後患無窮!」

    曹操派遣夏侯淵尾隨攻擊馬超之時。就已經這樣告誡說過。當斥候探尋到西涼軍撤出洛陽的消息後,郭嘉就根據西涼軍遺留地一些蛛絲馬跡,肯定地判斷道——西涼必起了內亂,韓遂十之八九已經對馬騰反戈。郭嘉還認為,以韓遂的為人,如若反戈,就不可能留有餘手。極有可能,韓遂的大軍已經西涼諸地,甚至連長安也落入 他手。馬超所以心急火燎地撤軍,恐怕正是為了平定韓遂之亂。隨後郭嘉還勸薦曹操即刻派遣兵馬尾隨追擊。配合韓遂一舉掃除馬超。曹操原本仍心存顧慮,擔心馬 超的撤退可能是誘敵詭計,但出於對郭嘉的信任,曹操還是以夏侯德領步卒5000前往許昌,調回了徐晃的騎軍。隨即,曹操命夏侯淵與徐晃二人領軍先行,而曹 操自己則親領大軍隨後跟上。夏侯淵、徐晃一路西進,未遭遇任何阻擋,直至函谷關時。才遇上第一撥敵軍。按照郭嘉事先籌謀的計策,夏侯淵以誘敵之計激出了函 谷守軍,徐晃則乘虛一舉破關成功。接下來,便正好馬超與韓遂的大戰。

    「殺!」徐晃暴喝一聲,揚起手中大斧,策馬衝入敵陣,以行動表示了對夏侯淵命令的執行。

    夏侯淵轉頭看了看東面,憂色自眉眼間一閃而過,隨即亦縱馬橫刀,招呼士卒與敵軍混戰在一處。

    ……

    2個時辰後,殘陽早沒,弦月高掛夜空,淒涼的月光照射在殺戮地土地上。

    戰鬥仍在繼續,局勢徹底朝馬超傾斜——韓遂軍在馬超、龐德合擊之下,傷亡極其慘重。5萬大軍已剩不到1萬5千人,餘眾非死即潰,甚至有臨陣倒戈地。而夏侯淵、徐晃二人的部曲也只殘存不足7000人。

    「兒郎們!」馬超中氣完足的洪亮聲音清晰地在戰場響起,「天神保佑我們,給敵人最後一擊!」

    「殺!」馬超麾下士卒齊呼出聲,聲如雷霆,震懾戰場。

    但,就在這時,沉渾悠長地牛角戰號聲突然從不遠的東方響起。

    「嘟~~嘟~~!」

    曹操大軍終趕到了戰場!

    「丞相大軍已到,破敵就在此刻!」夏侯淵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縱聲狂吼起來。命懸一線的曹軍士兵立時如落水人抓住救命稻草般,士氣立即振作起來,拚死與敵人糾纏起來。

    「莫管曹軍,先全力擊破韓老狗!」知道必是敵援軍趕到,馬超面色劇變,斷然喝令道。

    ……

    然而,西面長安方向竟也同樣響起戰號之聲。

    「援軍到了!」已萌死心的韓遂突然發狂般地指著西方,大聲喊了起來。

    駐紮在大散關的楊秋部、駐紮扶風郡的梁興部,奉韓遂之命增援潼關。兩部兵馬在鷂縣匯合後,終在韓遂九死一生之際趕到潼關。

    馬超軍原本通過血戰逐漸贏得了戰役的主動權,但這主動權卻在敵援軍趕到後轉瞬即沒。

    儘管馬超悍勇難擋,儘管馬超麾下部曲盡皆英勇善戰,但敗局卻已無可挽回。重新恢復士氣的敵軍爆發出驚人的戰力,讓馬超軍地殲敵企圖根本無法實現。不多時, 曹操大軍和楊秋、粱興兩部西涼軍便迅速切入戰場。馬超、龐德抵抗了一陣後,還是無奈地接受了寡不敵眾的命運。馬超拚死突破韓遂軍阻攔。與龐德匯合一處。隨即,馬、龐二人率領殘餘部曲向西南敗退下去。

    楊秋、梁興因顧忌馬超的威名,也未敢貿然追擊,遂領軍與韓遂殘部匯合。而另一方面,曹操大軍急行至潼關,雖成功地擊退馬超,但體力消耗極劇,也已無力追擊……

    ……

    至此。慘烈至極的潼關之戰終告結束。

    潼關這一戰中,曹操、馬超、韓遂三方共投入兵力逾20萬之眾,傷亡亦達到駭人的10萬人。

    從表面看來,曹操和韓遂是最後的勝利者。但這一戰中,韓遂折損兵力超4萬人(有近一半是在夏侯淵趕到前造成的),已徹底傷筋動骨,最強悍的精騎戰力也被馬 超的鐵騎幾近碾得粉碎。十年八年內,韓遂再也無力興起大規模的戰事了。可以說,這一戰對韓遂是勝而非勝,日後能否穩固住西涼還是個疑問。相比較而言。曹操雖然也折損近兩萬之眾。但卻以這一戰徹底瓦解了西涼對威脅。當然,真正說來,曹操的損失也不止這些——馬超橫掃雍、司二州期間。曹軍的損失也不下5萬人, 而且更是延誤了曹操平定河北的好時機。

    至於馬超,則成為最大的失敗者——父親身死,在武威的親族生死不知。賴以縱橫西疆的鐵騎大軍,最後居然只剩下了不到15000人。
   

    失魂落魄的馬超領軍一路西退,意欲返回涼州再整旗鼓,但行至大散關時,就被留守的韓遂軍徹底阻住。疲憊不堪、士氣低落的鐵騎面對堅壁死守的雄關也是一籌莫展,而曹、韓聯軍在稍事休整後,便迅速尾隨追擊而來。

    不得已之下。馬超問計於法正。三軍混戰之時,法正一直被馬超派遣得百餘鐵騎保護在旁躲避,並未真正接戰,也因此逃過一劫。馬超撤退之時,也沒忘了帶上法正。

    法正早已為馬超想好了退路——向西,大散關擋路,退往西涼已無可能。而且即便能夠回到西涼,面對曹、韓聯軍也絕對無力抵抗下去。向東,曹、韓聯軍正在追擊而來。更是不現實。在北面是黃河的情況下,惟一地出路其實只有南下,走子午谷退向漢中,而後尋機西進奪取漢中,或是東向奪取上庸,作為安身立命、乃至復仇的根本。

    與馬岱、馬休、馬鐵及龐德等人商議之後,馬超無奈地接受了法正的提議,迅速領軍南下,直奔子午谷。

    12月21,待曹、韓聯軍追至子午谷口時,馬超軍已蹤跡全無,只餘有被堵死的谷道。無奈之下,曹操、韓遂只得放棄追擊。隨即,兩人領軍返回長安。

    在長安,經商議之後,曹操答應韓遂——將表奏天子,拜韓遂為征西大將軍,並承諾韓家世鎮西涼。作為交換,韓遂將派遣質子前往許昌,以示忠誠。另韓遂答應每 年為曹操提供戰馬3000匹。

    12月23,韓遂領軍退回西涼。長安再次復歸曹操之手,被西涼軍擒獲但最終獲救地鍾繇仍任長安太守。
   

    曹、馬、韓大戰的消息,很快便通過諸般途徑傳遍各地,立時天下大震。

    壽春,議事廳

    「未曾想,馬壽成(馬騰)如此英雄人物,竟死於宵小之手!」劉備歎了口氣,似乎想起了過往之事。

    「如此一來,西涼雖名歸韓遂,其實已與落入曹操手中無異……」徐庶眉頭微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西涼之變將會對己方產生甚麼影響,「牽制曹操的一臂已斷,日後曹操勢必將更加肆無忌憚!」

    「此事於我方也未必全然不利……」諸葛亮淡然一笑,說道,「經此一戰,馬超固然根基盡失,實力大損,但曹操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下首的張懿眼中精光一閃而沒,似已領會諸葛亮的意思。徐庶略一思索後,也微微頷首。

    「孔明此話何解?」劉備饒有興致地詢問道。諸葛亮學識淵博、見事極明,而且品性雅致,自相投後便頗得劉備信任。

    「自馬騰父子席捲雍、司二州起,至最後馬超兵敗終,整場大戰曹操雖獲勝利,但兵力消耗絕不在少數。據已知情報看來,傷亡恐怕不下六萬人。前段時間關君侯襲兗州、趙將軍襲擾徐州時,曹軍的折損亦不下萬人。另曹操進攻河北時,雖破敵、獲地甚多,但其自軍傷亡大約也超過兩萬人……」諸葛亮不緊不慢地分析說道, 「如此算來,這幾月曹軍損失兵員已近10萬。縱然曹操據六州之地,10萬士卒的傷亡也足以傷其筋、動其骨了。以亮之見,潼關之戰後,一年半載內曹操恐怕是動彈 不得分毫了。如此一來,便為河北贏得喘息之機,更為主公贏得擴充實力之機!」

    「孔明之言是極!」劉備略一思索,即點頭讚道。

    「而且,韓遂據有西涼之地,未必便對曹操沒有威脅……」聽得劉備稱讚,諸葛亮仍自面色平和如常,繼續說道,「韓遂素懷野心,更兼城府深沉,惡毒狡詐,亮聞西涼人稱之『黃河九曲』!韓遂為權、利能夠連害邊章、馬騰兩位義兄弟,若有重利相誘,安知其不會再對曹操反戈相向?亮料曹操也必不敢掉以輕心,故長安、潼關仍會屯駐重兵,而西涼仍是牽制曹操重要一環!」

    「……主公,關君侯的大軍差不多該回撤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張懿突然出聲說道,「潼關事了,曹操大軍極有可能開赴汝南。君侯只1萬之眾,深入敵境,恐不甚安全!」

    「嗯!」劉備點了點頭,回問張懿道,「仲司,雲長已遷多少汝南百姓入壽春?」

    「君侯克汝南四縣,共遷百姓約9萬人進入壽春。目下大部已遷居合肥、舒城、巢縣,各縣、亭、裡正緊急安置百姓,情況大致良好,並無異動……」張懿迅速而詳細地回道。

    「好!」多日相處下來,劉備對張懿地能力同樣非常滿意。張懿辦事細緻而利落,而且極具前瞻性,往往能料在事先。

    「踏踏踏……」一名親兵突然來到廳外,獲准入內後,急步來到劉備身旁,低聲說起了甚麼。

    劉備面上表情乍喜還驚,隨即愈發沉肅起來。廳下的一眾文武盡皆將目光投向劉備,不知發生了甚麼。

    「速遣快馬,急往秣陵……」聽完稟報後,劉備面現決然之色,毫不猶豫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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