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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xyzsiem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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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風回] 醜霸三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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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五章 決戰之襄陽


 文丑就住在襄陽西南角的一處宅子裡,距離劉表的府衙,只隔了兩條街。

    自奉命來到襄陽之後,文丑就整日無事可做。除了呆在自家兵營裡操練兵馬之外,就是在宅院裡練武。劉表為了表示他對劉備的信任,甚至把襄陽的城防交給了文丑,並且在文醜的住處,安排了十幾個美婢。不過對於劉表的這番好意,文醜似乎不領情,也不想去領情。

    關羽戰死的消息,文丑已經得知。

    他很想回徐州,可是在沒有得到劉備的准許之前,他必須要留在襄陽。

    文丑也知道,荊北對於劉備等人的重要性。只要荊北不丟失,劉備就有一個足夠的緩衝區。

    劉表呢,由於對蒯家和蔡家生出了提防之心,加之身體不好,這疑心病變得越來越重。從一開始,他只是架空了蒯越和蔡瑁,到後來……劉表甚至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生出了懷疑。

    所以,劉表更信任文丑。

    他非常清楚,文丑雖然不是他的部下。可現在劉備曹操和他已經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必須相互依持,才能有一線生機。文丑絕不會鬧出什麼亂子,而且他一個外鄉人,也鬧不出什麼亂子。

    相反,執掌劉表親衛軍的廖立,表面上是劉表的心腹,有很大的權利。

    可實際上呢,如果沒有劉表的虎符,即便是廖立這個名義上的夷水校尉。也調不得半點兵馬。

    親衛軍。就駐紮在距離襄陽不遠地宜城,只需半日,就可以抵達襄陽。

    有文丑麾下三千白耳精兵,於襄陽而言,足夠了!可以說。文丑在襄陽,還算是混地不錯。

    眼見年關將至,劉表在襄陽城中,開始謀劃著確定下荊州的繼承人。

    大戰將起,劉表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但只要他的繼承人能遵循他的主張,荊北和諸侯相互依持,就一定能爭取到一線生機。就這一點而言。劉表對長子劉琦。顯然更看好。

    幼子劉琮很聰明,但畢竟受蔡瑁等人的影響很深。

    如果讓他擔當繼承人,劉表這十數年來地心血,怕是就要付之東流。

    這是一件大事,劉表請文丑多多留意襄陽城中的動靜,同時緊鑼密鼓的調劉琦回轉襄陽。

    劉琦,正在往襄陽的途中。

    襄陽很平靜,文丑也覺得挺無聊。

    對於劉表的家事,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如今。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到汝南,和關中軍決一死戰。

    早上起來之後,文丑在院子裡練了一會兒的槍械,吃了晌午飯以後。就準備去兵營。

    就在這時候。門外有親隨前來稟報,說是有一個自稱是蒯家地僕人。有要事來稟報文

    蒯家地僕人?

    文丑不禁感到很奇怪。

    他在襄陽,除了拜見劉表之外,和荊州文武官員,沒有半分來往。也正是這原因,劉表才對他信任有加。蒯家的僕人來找我幹什麼?我和蒯越並沒什麼交情?他能有什麼要事稟報?

    文丑想了想,沉聲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親隨帶著一個三十歲左右,面皮白淨的男子,來到了文醜面前。

    文丑端坐太師椅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見我有什麼要事?快點說,莫要耽誤我的時間。」

    「將軍!」

    那男子連忙跪下,「小人名叫李南,是蒯越大人的隨從。今日前來,是有一件緊要的事情稟報。」

    「說!」

    「將軍,這話說起來,有點長……小人追隨蒯大人,已經有好些年了。平日裡也沒甚喜好,只是有些貪杯。前些日子,蒯大人得了一些好酒,小人忍不住就偷吃了兩杯,沒想到被蒯越發現,竟為了幾杯酒水,險些殺了小人。後來雖然繞了小人的命,卻打得小人十天下不得床……」

    文丑眉頭一蹙,有點不耐煩了。

    「李南,說正事!」

    「是,是……是這樣的,昨天夜裡,大概是後半夜地時候,小人出來小解,卻發現蒯越的書房裡,燭火點燃。蒯越平日裡生活很規律,從來不熬夜。小人當時以為,是蒯越忘記吹熄燭火,於是就想過去……可是等到了門口,卻聽到屋子裡蒯越正在和人談話。」

    「那又怎樣?」

    「將軍,你莫著急,聽小人說完。」李南說:「小人聽不甚清楚他們的談話,但是覺得和蒯越說話的人,聲音很熟悉。於是就在窗戶外往裡看了一眼……將軍,您可知小人看到了誰?」

    文丑一怔,「我怎麼知道,你看到了誰?」

    「小人看到了蒯良!」

    文丑呼的起身,驚訝地問道:「蒯良?可是那個投奔了長安地蒯家長子?」

    「正是大公子!」

    「你可看清楚了?」

    李南說:「小人可以保證,絕對是大公子……小人一開始還擔心看錯,於是又在外面觀察。後來,蒯越陪著蒯良出了書房,並帶著蒯良走進了後院。小人一直等到天亮,也未見蒯良出現。」

    文丑有點犯嘀咕了!

    劉表對蒯越的提防,文丑是可以覺察出來地。當然,劉表不會告訴文丑真相,這是家醜,文丑怎麼說也是個外人,怎可能把這種事情告訴一個外人呢?所以,文丑一直覺得,劉表對蒯家的提防,是因為蒯家在荊州的地位所致。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不是這麼簡單。

    蒯良投奔了長安。如今混地風生水起。

    在這個時候,他偷偷摸摸地潛回襄陽來,只怕是有所圖謀。

    文丑想了一下,突然問道:「李南,既然你發現了蒯良回來。為何不去稟報劉荊州,卻來找我?」

    李南說:「非是小人不去稟報,只是劉荊州今天的身子很差,所以我到了府外,就被攔住了。府裡的家人說,今天州牧大人不見客……小人擔心耽擱了大事,於是就跑來找您稟報了。」

    劉表身體又不好了嗎?

    入冬以來。劉表的身體就是這樣子。好一會兒,壞一會兒,反覆了很多次。如果是這樣,那倒是能說的通了。文丑想了想,覺得這件事不能拖延,應該立刻行動,把蒯良先抓起來。

    「蒯家都有什麼人?」

    李南說:「沒什麼人!夫人和公子都出門了……如今這府中,只有蒯越,還有百十個家人而已。」

    文丑立刻召集親隨前來。

    在這種情況下。他倒是不用調集太多地兵馬,一百來個親隨就足夠了。

    對付蒯家的書生,甚至不需要文丑親自出手。若非考慮到蒯家的地位,文丑甚至不願意親自出面。

    「李南,你可敢隨我一同前去?若是真的拿到蒯良。我當在劉荊州面前。為你請功!」

    「小人願意!」

    李南二話不說,在前頭帶路。

    文醜的住所距離蒯家並不算太遠。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就來到了蒯家的大門口。

    蒯越得到通稟,連忙出門相迎。雖然說蒯家在荊州勢力不小,可這文丑,卻是得劉表青睞地人物。蒯越就算是看不起文丑,也不得不賠上小心。畢竟這形式不如人,當忍則忍吧……

    「文將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文丑也不客氣,直勾勾地盯著蒯越,突然道:「我聽人說,你那兄長回來,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啊!」

    蒯越的臉色一變,旋即恢復了正常。

    但就是這瞬息間的變化,卻被文丑看在了眼裡,越發的確認,李南說的沒錯。

    一隻手扶住了肋下佩劍,文丑沉聲道:「蒯良是奸細,在這個時候回來……大人何不將他交出來?若是被劉荊州知道了這件事情,說不定會對大人產生誤會,豈不是對大人名節有損。」

    蒯越強笑道:「文將軍這話是從何說起?我那大哥自兩年前離開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是嗎?」

    文丑冷笑道:「可是今日凌晨,卻有人看到他在你的書房裡,和你秉燭夜談。」

    「誰?誰在胡說八道?」

    文丑向後一招手,李南顛兒顛兒的跑上前來,大聲道:「主人,小人可是親眼看見,您昨夜和大公子在書房裡說話。一直到四更天,你們才說完,然後您送大公子到後宅廂房裡歇息。」

    「你……」

    蒯越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手指李南道:「你這賤奴,竟敢在文將軍面前胡言亂語……文將軍,不瞞您說,這賤奴本是我身邊的小廝。前些日子貪杯偷吃了我珍藏地佳釀,被我責打了一頓,於是懷恨在心,故而在您面前污蔑我。你想想,在這種時候,我兄長怎可能回來?」

    文丑冷笑一聲,「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會回來……不過,蒯大人也無需緊張。是不是真的,只待我查看後便知。如果蒯良不在,那就是這傢伙誣賴您。我當向您請罪,並把他交由您處置,可如果……嘿嘿,李南,你認得路嘛?在前面帶路……爾等在這裡,伺候蒯大人!」

    文丑點了三十名親衛,讓李南在前面帶路。

    其他親隨則闖進了蒯家的院子裡,大門緊閉,而後看著蒯越等人,一個個虎視眈眈,殺氣騰騰。

    蒯越也不敢動了,眼睜睜的看著文丑,在李南的帶領下,往後宅走去。

    「文將軍既然如此無理,我且在大堂中等候,看文將軍怎麼給我交待……」

    蒯越故作惱怒,甩袖進了客廳。可這做派在別人地眼裡,看上去更好像是色厲內荏地表現。

    「李南,你確定看見了蒯良?」

    「將軍,千真萬確……過了前面的角門,那個小院子裡……蒯良就在裡面,您過去就知道了。」

    文丑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他帶著人穿過了一個角門,就來到了後宅中,一處獨立地院落。這裡有兩間廂房,環境極為雅致。

    李南一指其中一間房門緊閉的廂房,輕聲道:「文將軍,就在裡面!」

    文丑扶劍,大步流星走到了門前。他猶豫了一下,猛然抬腳,狠狠的踹在了房門之上。門開的一剎那,文丑順勢搶身闖入房間裡。屋子裡光線很暗,文丑還沒有看清楚環境,只覺一道銳氣從身後刺來,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一道寒芒。文丑忍不住啊的一聲輕呼,側身躲閃。

    而這時候,院落的圍牆上,房頂上,還有樹椏上,突然出現了數十個黑衣人。

    一手執兵器,一手握弩機。出現之後,這些人並沒有立刻撲上去,而是用弩機對準了院落中的親隨。咻咻的鋼弩破空銳嘯,冰冷銳利的鋼弩,帶著強大的力道,貫穿了親隨們的身體。

    三十名親隨,甚至來不及反抗,就被那撲面而來的鋼弩,射成了刺蝟。

    文丑心道一聲不好,手中長劍鏘的出鞘,瞪著站在門口的李南,「你,究竟是什麼人?」

    「小人技擊營校尉陳敏,奉涼王之命,來請文將軍上路。涼王說了,您那兄長顏良,已在地府中,等候您很久了……」

    「啊呀!」

    文醜聞聽勃然大怒。

    手中寶劍一震,頓足向陳敏撲來。

    陳敏冷笑了一聲,掌中一柄窄劍,好似毒蛇吐信一般,帶起一道道詭譎的寒光,和文丑站在一處。

    若是在馬上打,文丑胯下馬掌中槍,十個陳敏也不是對手。

    可這斗室,卻非疆場可比。而且是步戰,文丑就有點抵擋不住了……

    兩三個回合,文丑是披頭散髮,狼狽不堪。被陳敏一劍逼退之後,文丑站穩了腳跟,雙手握住寶劍,「狗賊,竟敢用計害我?算不得好漢!」

    話音未落,只聽從房樑上,傳來了一個幽幽的聲音,「蠢東西,誰告訴你技擊士,是好漢了?」

    「誰!」 文丑嚇得抬頭觀望。

    卻見一團黑影,驟然從房樑上俯衝下來,一道弧月般的冷芒出現,人影詭譎的從文丑身邊錯身而過,冷芒消失不見。

    「我叫董鐵,主人說,文丑你已經活的太久了,應該和顏良去見面了!」

    文丑呆呆的站在原地,頸中血霧噴濺。董鐵那一劍,割斷了文醜的喉嚨,而他甚至沒有看清楚,董鐵的劍,究竟是什麼形狀。

    我該去見哥哥了嗎?

    文丑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董鐵看著文醜的屍體,搖了搖頭,輕歎一口氣。走到了文醜的身邊,在他懷裡摸索了一陣,取出了兩塊虎符。

    「沒想到,劉表居然把荊州軍的虎符交給了他!」

    董鐵搖了搖頭,「怪不得蔡德珪找不到,原來是在文醜的身上。陳敏,把虎符交給子柔先生,讓他通知三爺,準備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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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六章 決戰之奇兵


 蒯越得了白耳精兵的虎符之後,立刻展開了行動。

    此時,正在午時。劉表因為江東水師的覆沒,再次病倒在臥榻之上。蔡夫人趁機以劉表需靜養,不能被打攪為借口,讓蔡瑁將府衙封鎖起來。沒有蔡婉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府邸。

    此時的襄陽,隨著文醜的死去,已經群龍無首。

    蔡瑁作為荊州治中別駕,掌兵曹事,成為襄陽城裡職權最大的官員。劉表文丑在的時候,他的作用還不甚明顯。但是當劉表文丑都不在了,蔡瑁的手令,就再也沒有人敢輕易質疑。

    就算是有人心中奇怪,但在這種時刻,也不敢有什麼反對。

    蒯越率領三百府兵,在陳敏的陪伴之下,抵達兵營。他先是以白耳精兵的虎符召集軍官,而後命陳敏等數十名技擊士在大帳之中突然出手,將軍官全數殺死,而後趁機控制了人馬。

    古時的軍隊,並沒有後世那般嚴整的軍紀。

    將是兵之膽,往往主將一死,其下兵馬隨之潰敗。白耳精兵雖然是劉備的精銳,可是也無法避免這樣的情況。特別是文醜的首級和那幾十個軍官的人頭呈現在他們面前時,全軍請降。

    僅僅一個時辰,蒯越就掌控了襄陽城中的兵馬。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

    劉表突然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向身邊的人詢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為何沒有人叫我起來?」

    一個溫婉的聲音,在劉表地耳邊響起:「景升。已經是酉時了!」

    劉表扭頭看去。只見燭光下,蔡婉正坐在一旁。不由得眉頭一蹙,「夫人怎麼會在這裡呢?」

    蔡婉歎了一口氣,「景升,你我總歸是夫妻。雖然你不信我。可是在你生病地時候,我又怎能棄你而去?你已經睡了一整天了,飢餓否?我已命人烹了燕窩粥,這就讓人給你端過來。」

    劉表聞聽這輕柔的話語,心裡也一陣感動。

    可隨即想起了蔡婉的來歷,頓時覺得這女人此刻的柔情蜜意裡,隱藏著說不盡的虛偽。

    「不用了……你且去讓文丑將軍前來見我!」

    「夫君……」

    「下去吧!」

    劉表說完。又突然問了一句:「算算時間。元君也該抵達了吧……你告訴外面,元君一回來,立刻讓他來見我。」

    一陣劇烈地咳嗽,劉表感到萬分的難過。

    江東水軍的全軍覆沒,讓劉表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之前還打得關中水軍沒有還手之力,怎麼一眨眼的功夫,江東水軍就一下子都沒有了呢?失去江東水軍的牽制,南郡尚可保全嗎?

    劉表沒有發現,蔡婉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凶芒。

    她走出了劉表地臥房,仰天看著漆黑地夜幕,咬牙切齒道:「劉景升,這是你逼我的,別怪我!」

    走出角門。蔡婉拍擊了兩下手掌。

    只見董鐵從暗中走出來。朝著蔡婉一拱手,「夫人。要行動了嘛?」

    「三爺可曾和您說過?」

    蔡婉是從兄長蔡瑁的口中知道,眼前這個清秀俊朗的男子,雖然聲名不顯,可是地位極高。

    據說董鐵被人稱作是董俷的影子,和董俷是從小一起長大,而且經歷了許多磨練。

    相比之下,沙摩柯雖然是董俷的結拜兄弟,可在親密程度上,怕是和董鐵不相上下。蔡瑁說:「子柔曾提醒過我,那董媛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就算是三爺見他,也要禮讓幾分。」

    面對這樣一個人,蔡婉就算再傲氣,也不敢流露出半點的不妥。

    董鐵說:「夫人放心,三爺已經吩咐過了!」

    「既然如此,就煩勞董將軍」

    蔡婉說完,朝著她的住所行去。那瘦削地背影,在夜色中透著說不盡的寂寥……

    劉表,在不經意中,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董鐵邁步上前,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劉荊州,一向可好?」

    董鐵見過劉表。當年他隨董俷在雒陽居住時,曾經見過幾次劉表。當然,劉表並不記得他。

    「你是何人?」

    董鐵看著劉表臉上流露出的驚慌之色,微微一笑道:「涼王命小人,向劉荊州問好,並有大禮奉上。」

    劉表剎那間,只覺一股寒意湧來。

    「你是……」

    董鐵輕輕拍手,一名技擊士從旁閃出,手捧一個錦盒,走進臥房,擺放在劉表地面前,輕輕打開。

    就著房間裡地***,劉表看到了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不禁倒吸一口了,失聲喊了一句:「文將軍!」

    董鐵說:「涼王說,劉荊州既然不願意合作,那只有得罪了……如今江東水軍覆沒,周瑜戰死。

    荊南並西川人馬,共二十萬,此時想必已經展開了對南郡地圍攻。陸都督和甘都督將從水路攻打江夏,但不知道劉荊州,現在又做何打算?」

    劉表突然大聲喊道:「來人,來人啊!」

    董鐵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歎了口氣說:「劉荊州,我既然能坐在這裡,你以為還能叫來人嗎?文丑已死,襄陽已被我們掌控……我們還得到了您的虎符,調廖立前來。侯率領八百山蠻軍和五百技擊士,已經在途中恭候。到了這一步,您還要繼續做那無謂的反抗嗎?」

    董鐵說話慢條斯理。卻句句如同利箭。刺在劉表的心頭。

    劉表抓住了被褥,呆呆地看著董鐵,「誰?是誰……出賣了我?」

    「您心裡清楚,又何必再問呢?」

    劉表地臉容慘白,「我只想知道。婉兒她……」

    「夫人已經答應,大戰結束後,嫁給我家三爺……您莫要怪她,夫人也是想為您保住公子啊。」

    「無恥賤人,該殺,該殺!」

    劉表聞聽之後,一口鮮血噴出。直挺挺的倒在了榻上。雙目緊閉,面容蠟黃,再也沒有起來。

    董鐵站起身,搖了搖頭。

    「都說紅顏禍水,但卻是您自己,把這禍水招引來的!」

    按照劉備和曹操的佈置,他二人將在正面,抵禦董俷的主力兵馬。

    在彈丸之地,一層層地增加防禦的厚度。董俷若想攻破這汝南和下邳沛縣的防線。將付出巨大的代價。

    同時,為了保護自己的側翼,同時也是防範萬一,劉備派人說服了劉表,把江夏交給孫策鎮守。這樣一來。一俟荊襄方面出現缺口。孫策可以領兵迅速增援,協助劉表抵抗關中軍。

    這樣做。若在以前,劉表是不會同意。

    但是在眼下的關口,連劉備都讓出了東海郡和下邳給曹操,劉表還能說什麼呢?所謂齊心協力,就必須要表露出足夠的姿態。特別是在周瑜地水軍覆滅之後,劉表地確需要人幫助。

    所以,劉表非常爽快的將江夏讓出來。

    不過他還是存了心眼兒,讓劉琦接掌柴桑,同時還委派了諸葛亮協助劉琦。這是一個交換,既然劉表表現出了誠意,孫策也不得不拿出他的氣量來。一次交換,實際上還是彼此提防。

    劉琦奉命趕赴襄陽,柴桑就交給了諸葛亮。

    正是年關,作為荊州一方的代表,諸葛亮必須要代替劉琦,抵達邾縣(今湖北新洲)與孫策商議軍情。畢竟,他們一方面要負責掩護住曹劉的肋部,另一方面還要負責前方的物資。

    諸葛亮抵達邾縣的時候,正是傍晚。

    按道理說,這時候正是晚宴之時。但諸葛亮卻發現,孫策軍中顯得格外忙碌,中軍大帳,燈火通明。

    「孔明,你來得正好!」

    孫策一見諸葛亮,立刻迎了過去。

    他是從周瑜那裡知道,諸葛亮是個有才華的人。如今,隨著周瑜戰死,陳登被俘,孫策手中也是缺兵少將。老將軍程普,奉命駐守會稽,而謀士虞翻,則留在了會稽協助程普做事。

    孫策的手中,還真地人手不足。

    「我剛得到消息,發現在荊北方面,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

    諸葛亮聞聽一怔,脫口問道:「什麼問題?」

    「據細作回報,說荊南軍在夷陵的動作非常古怪!」孫策指著地圖說:「自西川出動的人馬,在入南郡之後,並沒有配合胡昭圍攻江陵。而是以大將嚴顏為先鋒,過夷道後轉向夷陵。」

    各人有各人的神通!

    孫策虎視荊州的野心,也不是一天兩天地事情。所以他自有一套情報手段,諸葛亮也很清楚。

    所以,對於孫策地情報,諸葛亮並不吃驚。

    他吃驚的是,西川軍沒有圍攻江陵韓嵩魏延一部,反而轉向攻擊夷陵?

    「孫侯,董西平是想要放棄江陵,直接奪取襄陽啊……他這次是準備一戰解決荊北地戰事。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是襄陽失守,江陵就算守住,也已經沒有半點意義了!

    而且,他只要圍住江陵,奪取襄陽之後,可以直接威脅南陽。

    我明白了,董西平在荊豫戰場上,根本不打算和劉備在汝南決戰。他只要奪取了南陽,就能形成對汝南的夾擊之勢。襄陽失守,南陽必破;南陽若失,汝南方面定然出現混亂……若汝南再失去……」

    諸葛亮沒有說下去,而是看著孫策:「孫侯,我們必須要馬上出兵,增援襄陽。」

    孫策點點頭,「孔明所說,正合我意。我已經整備兵馬,準備天亮之後,馳援襄陽劉景升。

    不過,我若離開,這江夏……」

    諸葛亮沉吟片刻,「如果孫侯信孔明,孔明願暫留江夏。」

    孫策上上下下打量了諸葛亮一會兒,突然爽快的笑了,「孔明,我信你!」

    要說,孫策這個人也是很有膽略和眼光的人,而且看人很準,也能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若換個人,怕是很難相信諸葛亮。

    但是孫策就有這樣的魄力,把自己的身後,交給一個並不屬於己方的人。

    所以,在演義當中,曹操聽到孫策的死訊之後,竟然是如釋重負,然後才敢和袁紹開戰。

    諸葛亮當下也不客氣,立刻和孫策討論起來。

    二人在大帳之中,徹夜長談。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了金雞報曉的時辰。

    孫策頂盔貫甲,命人擂鼓升帳,準備分派任務,馳援襄陽。可就在這時候,一匹快馬闖進了軍營中。馬背上的士卒翻案滾落,大聲道:「我乃程普將軍信使,有要事稟報主公。」

    孫策聽到帳外騷亂,於是扶劍走出了中軍大帳,走到那士兵跟前,沉聲道:「程將軍有何事稟報。」

    看那士兵的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模樣,孫策心中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只見那士兵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呈遞。孫策接過信箋,抖開來一目十行的掃了一眼。

    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手輕輕的顫抖。

    他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諸葛亮忙上前詢問:「孫侯,出了什麼事情?」

    孫策深呼吸了兩口氣,努力把情緒平穩下來,讓身邊親衛,把那士卒帶走。而後他轉身進了大帳。

    「孫侯,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孫策咬破了嘴唇,一字一頓的說:「交州反了!」

    「什麼?」

    「該死的董俷,怎麼可能出現在交趾?關中軍一支人馬,奇襲交趾……士燮那廝,投降了!」

    如同一顆驚雷,在諸葛亮耳邊炸響,手足頓感一陣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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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七章 決戰之聲東擊西


  士燮投降了!

    事實上士燮的投降,並不止代表著交州的失守,更重要的是,士家在江東的影響力和地位。

    作為最早投靠孫策的世家,士燮雖然足不出戶,如同地頭蛇一樣的居於交趾。可他的五個兒子,都在江東擔任重要的職位。其中,士燮的長子士祗,更出任豫章太守,權利非常大。

    所以,當士燮的一紙書信送抵豫章後,士祗在猶豫了兩天,開關請降,迎張任山蠻軍入主豫章。這豫章丟失之後,荊南通往會稽立刻變得一路暢通。泰平六年二月,龐統的無難軍和張任的山蠻軍在谷水之畔,大末縣匯合,六萬大軍的兵鋒,遙指會稽郡,更虎視丹陽。

    會稽郡,從版圖上而言,極為廣袤。

    從杭州灣到閩江口,都屬於會稽的治下。在後世的話,這一片土地,可謂是寸土寸金。然則於當時而言,八成會稽郡的人口,都居住在上虞山陰余姚一帶,也就是後世的杭州灣附近。

    除杭州灣一帶,會稽郡可說是千里不見人煙,甚至比涼州那苦寒之地還要荒涼。

    而且,在這廣袤而荒涼的土地上,番苗山越肆虐成災,多崇山峻嶺,虎豹豺狼遍地,是一塊蠻荒地帶。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龐統和張任的兵馬,幾乎是暢通無阻。

    一直到大末縣,兩軍這才停下了腳步,整備兵馬,準備對會稽展開攻擊。

    至上虞山陰,就必須要通過烏傷(今浙江義烏)。程普已集結兵馬。駐守烏傷。準備和龐統決一死戰。與此同時,丹陽太守虞翻也做好了協助的準備,只是手中的兵馬,並不算充沛。

    由於孫策屯軍江夏,帶走了江東六成的兵馬。

    加之水軍覆沒。虞翻程普的手裡,一共也只有兩萬兵馬。不得已,虞翻只能向孫策求助。

    二月地江南,細雨濛濛。

    這大末縣(今浙江衢州境內),古稱姑蔑國。在谷水之畔,境內又有三衢山,風光秀美。景致更是格外動人。在錢塘江地上游。有控鄱陽之肘腋,扼甌閩之咽喉,連宣歙之聲勢的說法。如果放在後世而言,大末縣可以說是浙江、福建、江西、江蘇的門戶。

    當然,於東漢時而言,大末雖在漢室的治下,可實際上呢,卻沒有派遣過官員。

    這裡真正的主人。是一個源自於大河流域,由中原遷至此地地古老國族,姑蔑族人。姑蔑族人,在上古夏朝時,被稱之為夷人。曾經是夏朝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周初時。周武王東征,姑蔑國作為被政府的國族。一部分留居在魯地,但其主體部分,則隨夷人族群南下。

    後來抵達越境,更成為春秋戰國時期,越國的一份子。

    姑蔑族人,精於冶煉。曾湧現出歐冶子、干將莫邪等著名的鑄劍大師。但在秦後,逐漸沒落。

    張任督帥山蠻軍主力,抵達大末縣城外。

    遠遠的,張任就看到了一隊人馬在縣城外排列開來。門旗下,有一群裝扮極為古怪的人。

    百餘頭體型巨大,相貌怪異,長著長鼻子地怪物,極為安靜地匍匐在地上。

    數千名南蠻族人打扮的士兵,手持刀槍。為首兩頭怪物的身上,端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五短身材,相貌古怪。

    女的卻是體態修長,生的貌美如花。

    張任認得那怪物背上的男子,正是龐統。至於那美貌女子,想必是那個采山蠻女,祝融公主。

    連忙止住了人馬的行進,張任催馬上前。

    卻見龐統一催胯下的怪物,那龐然大物呼地起來,如同一座小山似地,緩緩向前行走。

    張任胯下的戰馬,也算是寶馬良駒。可是一見到那怪物,驚慌失措,不安的在原地踏步。「士元,快快停下!」

    張任連忙大聲叫喊,「你這傢伙,從何處找來的這種怪物?怎麼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怕嚇人?」

    龐統手中有一根竹杖,聞聽張任地叫喊聲,用竹杖敲了一下坐騎地腦袋。

    那怪物甩動長鼻,發出一聲響亮的呼號。而後緩緩地匍匐下來,龐統從這怪物的背上,滑下來。

    拍了拍這怪物的腦袋,龐統笑呵呵的上前。

    張任也下了馬,走上前去,和龐統狠狠的擁抱了一下,「士元,一別許久,你這傢伙還是如此的面目可憎,不過身子骨卻似乎比以前要精壯了許多……沒想到,你竟然還真的做到了。」

    當初張任等人聽說龐統走南蠻,試圖襲擊交州的時候,和大多數人一樣,不太相信龐統能成功。一晃一年半的時間,龐統不但從崇山峻嶺中走出了一條路,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了交州。如果說張任不覺得嫉妒,那是不可能。一方面,他要嫉妒龐統的好運氣。但是在另一方面,張任同樣讚歎龐統的奇思妙想,讚歎他那過人的膽氣。至少張任自己,不敢這麼做。

    龐統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怎樣,我這頭戰象,還過得去吧。」

    不無炫耀的指著那匍匐的怪物,龐統說:「若非是這群傢伙,我們還真的不一定能走出大山呢。

    這叫做象,是祝融族中馴養的戰獸,力大無窮,極為剽悍。

    當初我這百餘頭戰象兵臨交趾城下的時候,士燮一下子就懵了。只三天,老兒乖乖的獻城投降。

    此前我們和番苗山越數次交鋒,也多虧了這群皮糙肉厚的大傢伙,可以說是無往不利。」

    張任笑道:「你這傢伙真的是好運氣。打個南蠻。不但討了個美嬌娘,還建立了如此功勳。」

    「嘿嘿,當初涼王對我說過,我天生就是做大事情地人嘛,正常。正常地很呢……」

    龐統很臭屁,絲毫不客氣。然後拉著張任的手說:「我們進縣城再說!老虎已命人在城外駐紮了兵營,你的部下可以立刻入駐。走吧,老虎在縣城裡等著呢,說不得此時後悔的要命。」

    龐統領著張任,先是和祝融見過,然後又安排人。將張任的山蠻軍帶進了兵營。

    這一路上。張任才知道,甘賁本來是想要出來和張任威風一下。哪知道打賭輸了,只能呆在府衙中。這出城迎接,騎著戰象耀武揚威地榮耀,被龐統給搶到了手裡,心情正不快呢。

    祝融是一個很溫順的女孩子,個頭比龐統還要高,卻像個小女人一樣,跟在龐統的身後。

    這不禁讓張任。又是一番羨慕。

    進入府衙後,甘賁已經擺好了酒宴,準備為張任接風洗塵。

    按照南蠻的規矩,祝融敬了張任一觴酒,而後就聽從龐統的吩咐。帶著親隨女兵。回後院休息。

    這溫順的樣子,又是讓張任好一陣子的羨慕。

    大堂上。只剩下了龐統三人。氣氛隨之變得嚴肅起來,龐統放下了酒杯,「我聽說,荊州戰事已經結束了?」

    張任點頭道:「確已經結束!去歲末,三爺孤身闖入了襄陽,說服了蒯越和蔡瑁,而後設計,誅殺了文丑,奪下白耳精兵,更拿到了劉表地虎符。蒯越以虎符,調動宜城兵馬,三爺隨後在途中伏擊,擊潰了劉表地八千虎賁,還俘虜了荊州別駕廖立,徹底將襄陽掌控手中。

    劉表隨後病亡……

    而後,蔡瑁在劉表之子劉琦抵達襄陽的時候,設計將劉琦引入襄陽城內,將其擊殺。

    江夏的孫策,在聽聞交州失守的消息後,立刻回轉江東,使得江夏的兵力空虛。正月十五日,荊州大都督陸遜,領水軍突襲江夏。江夏守將諸葛亮措手不及,設空城計拖住陸遜都督的人馬,而後退往柴桑,投靠了孫策……南郡韓嵩在得知襄陽失守的消息後,舉火焚城。

    孔明軍師在臨沮設計,將馳援襄陽的魏延俘獲。

    呼,仔細想想,這過去的一個月當中,可真地是精彩萬分。不過卻比不得士元取交州之功啊。」

    張任說完,忍不住又稱讚了一句龐統。

    龐統只是淡淡一笑,「老虎,那姑蔑族人的事情,是否已經平定?」

    甘賁說:「已經平定了。姑蔑族人的宗正表示,如果涼王能依照對其他各族人的條件對待姑蔑族人,他願意舉族歸化,並為我們說服各地山越番苗,一同歸化為漢民。同時,他還願意出五百姑蔑劍士,隨軍聽令……老兒的條件倒也不算苛刻,只希望能為族人謀求一個身份。」

    想要和江東作戰,龐統就不得不去考慮當地地情況。

    會稽也好,豫章也罷……

    番苗山越人眾多,如果不能妥善地平撫,必然會在以後造成麻煩。好在,當年董俷在西域時,就頒布了律法。所謂各族極為歸化,皆為漢民。不分蠻夷,可求同存異,平等的相處。

    西域如是,塞北如是,南蠻亦如是!

    既然已經有了先例,對居於蠻荒地夷人山越而言,顯然有著巨大的吸引力。龐統在佔領交趾後,就命人不斷的宣揚董俷的漢民律。姑蔑族人雖是在會稽,也已經聽說了這方面的消息。

    甘賁把這會稽的情況,詳細的向張任說明。

    龐統道:「經過這近兩年的長途跋涉,無難軍可說是損失慘重。所以,在先期攻打會稽時,恐怕是難以出上大力氣。我估計,無難軍休整,恢復元氣,至少需要一百天的時間。張都督,在這一百天裡,就需要山蠻軍頂在前面。孫策如今已回轉江東,這奇兵的效果將會減弱。

    同時,以孫策的秉性,定然會發動反擊,山蠻軍的壓力,可不小啊……」

    張任點頭道:「這個我在路上已經想到了……無難軍也的確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整。這樣吧,此後就由我山蠻軍主攻,無難軍趁機休整,並盡快的梳理交州豫章等地的夷人蠻族,使我後顧無憂。

    但如此一來,於主公而言,我們怕是難以再給予更多的支持了。

    士元,你最好再給主公一封書信,說明我們現在所面臨和將要面臨的困難,請主公來定奪。」

    甘賁說:「正該如此!

    不過,這地方治理,非我所能。還是交給士元打理,同時請主公盡快派來人手,協助士元。

    我就在老張麾下聽令。嘿嘿,說起來我們也有日子沒合作過了。

    治理地方,我不如士元。但若說搏殺戰陣,斬將殺敵,老張也比不得我甘老虎。」

    張任,也是無難軍的創始人之一,曾經在甘賁麾下效力。二人的交情,可說的上是很默契。

    聞聽笑道:「大都督既然如此說,張任自當遵從。」

    而龐統,卻在此時瞇起了眼睛。他沉吟片刻後,輕聲道:「那荊南大都督陸遜,又是什麼人?」

    張任於是把陸遜和董的關係解釋了一下。

    龐統不禁笑道:「沒想到,小文姬如今也快要嫁人了。既然如此,這陸遜也算是自己人了。

    我有一計,說不定能為涼王解決一點問題。」

    甘賁張任都知道,龐統常有奇謀妙計。聞聽之下,張任連忙問道:「士元,計將安出否?」

    「此計名為聲東擊西。」

    龐統命人取來地圖,鋪在了地上,用竹杖指著那地圖上圈圈點點,「涼王兵馬雖盛,然則戰線過長,兵力分散。而劉備曹操的兵力雖在劣勢,但縮在一起,在局部上卻勝過了我方兵馬。

    這就好比握成了拳頭,避實擊虛,使得我軍難以展開有效進攻。

    所以,若想讓劉備曹操鬆開拳頭,我們也需要採取一些手段。汝南下邳沛縣,已成常山之蛇。

    若我為主帥,當掐頭去尾,猛攻其腹部,也就是沛縣之劉備所部。

    取劉備,必要先取壽春。張都督可命山蠻軍,猛攻會稽,請陸遜都督,在江夏佯攻丹陽郡。

    如此一來,可吸引住孫策大部兵力……

    然後請三爺率領奇兵,奪取壽春。壽春一失,沛國當陷入混亂。到時候劉備首尾難顧,叔至大哥可率領兵馬趁機突擊沛國,將常山之蛇斬為兩段,而後再起一軍,直撲下邳,則聯軍必敗。」

    甘賁張任眉頭一展,看著那地圖上的圈圈點點,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後,兩人相視一眼,起身道:「就依士元之計,幹他娘的……我立刻命人與陸遜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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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八章 決戰之一子絕殺


彭城,也就是後世所稱之為徐州。

    有北國之鑰,南國門戶之稱。相傳,顓頊之玄孫彭祖,就居於此地。至商朝末年時,年七百六十七歲而卒。

    這彭城的名字,也就是因彭祖而來。

    彭城在淮水的支流下游,以黃河故道為分水嶺,形成了北部水系,境內河流縱橫,湖泊星羅密佈。

    自從劉備和曹操聯手之後,曹操的防區以下邳為分界,二十萬大軍盤踞在以微山湖為中心的東海郡和下邳國交界處,和董的兵馬展開周旋。而為了表示自己聯盟的誠意,曹操讓出彭城,請劉備派駐兵馬屯守。這就等同於告訴劉備,徐州的門戶,我現在交給你來防護。

    作為交換,劉備也非常大度的把東海郡和琅琊郡交給曹操來掌控,郡內賦稅,皆由曹操來調撥。

    到了這一步,誰也沒有心思在勾心鬥角。

    所謂合則利,分則害的道理,曹操和劉備都非常清楚。只要他二人沒有分歧,則盟約不毀。

    如今,彭城的守將,名叫麋竺。

    本是徐州大戶,曾經有迎奉劉備入主徐州的功勞。劉備對麋竺也非常的信任,甚至一度有和麋竺結為親家的想法。只可惜,麋竺的妹子麋貞似乎不太願意,離家出走,至今未回來。

    據說,麋竺有個兄弟,如今在海外經商,頗有錢糧。

    只是劉備沒有見過這個人,自他入主徐州以來,麋竺的兄弟就沒有回過徐州。不過。時常會讓人送些禮物。如果說劉備在一開始的時候。並不信任麋竺。但一晃過去了快十年光景,麋竺對劉備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在很大的程度上,劉備是依靠著麋竺的財力,站穩腳跟。

    以前。劉備手下有不少可用地人。

    可到了現在,死地死,降的降……武不過張燕王飛,文不過司馬朗麋竺。至於沮授,雖然是名義上歸降了劉備,但入徐州以後,卻是一計不出。至袁紹故去。沮授也隨之絕食而亡。

    名節雖有損。可氣節猶存,算是全了他對袁紹的忠誠。

    劉備無比痛心,但也無可奈何。如今,他唯有啟用麋竺來為他鎮守彭城,保護沛國的側翼。

    泰平六年的春雨,特別地多。

    那濛濛的細雨,如絲如霧,籠罩在彭城上空,給人一種極其壓抑的感受。

    麋竺一如平常的巡視了城防後。回到府邸之中。換了一件衣服,獨自坐在堂上,沉思不語。

    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二十年前,董俷帶走了他的兄弟,並以此威脅。使得麋竺不得不投靠董俷。在這二十年中。麋竺擔驚受怕,總是擔心有一天。自己這個內間的身份被揭穿,麋家滿門上下無一倖存。

    有些時候,他咬著牙忘記自己是內間地身份,輔佐劉備經營徐州。

    這裡面地壓力,只有麋竺自己知道……以前,身邊還有一個麋龍……哦,那個人實際上叫董龍,陪著他說話,分析,分擔麋竺身上的壓力。可是現在,麋龍已經功成身退,回長安了。

    徐州只剩下麋竺一人,這其中的心酸,誰又能知道?

    如今,大戰即將結束……

    可是麋竺心裡卻是越發的緊張。他很清楚,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是不能放鬆警惕,露出破綻。

    天曉得在這彭城,又有多少劉備的耳目?

    快點結束吧!

    每每想到這裡,麋竺就有種要發瘋的感覺。

    喝了幾杯酒,麋竺有一種疲憊的感覺。站起身來,正準備回房休息,卻聽到外面一陣騷亂。

    「麋威,何事如此喧嘩?」

    麋威是麋竺的兒子,年方及冠,字幼簡。從小練得一身的好武藝,如今在麋竺帳下擔當小校。

    聞聽麋竺詢問,麋威連忙跑出去觀看。

    不一會兒地工夫,只見麋威神情激動的跑回來,「父親,您猜我剛才看到了誰?二叔,是二叔!」

    麋竺腦袋嗡的一聲,瞪大了眼睛,看著麋威。

    「你說什麼?」

    「真的是二叔……雖然二叔走的時候,我年紀尚小,可是我能認得出,二叔地變化不算大。」

    「他,他在何處?」

    麋威說:「士仁將軍說,他是在巡城時捉到了二叔,懷疑是奸細,準備帶回去審問。」

    「你……可曾露出什麼破綻?」

    「啊!」麋威想了想,「我當時想要叫喊,但是被二叔阻止住了。他只是朝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麋芳,但兄弟二人多年地情義,麋竺的腦海中,能浮現出當時麋芳地樣子。

    麋芳來了!

    這就說明,涼王準備動手了!

    麋竺在大堂上徘徊,沉吟片刻後說道:「麋威,你二叔這些年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我們該行動了……你二叔這次突然回來,一定是要向我傳達這個意思。嗯,你立刻調集心腹親衛,隨我行動。」

    麋威作為麋竺欽定的麋家繼承者,自然知道麋芳的事情。

    他立刻點頭,「我這就去召集人手!」

    看著麋威走出去,麋竺突然長出了一口氣。這心裡的壓抑,在一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劉備在沛國正和陳到的兵馬鏖戰。

    雙方以沛縣為中心,展開了拉鋸式的爭奪。劉備想要擊退陳到,不可能……同樣的,陳到想要立刻拿下劉備,也很困難。雖然有源源不斷的兵馬抵達。但在沛國狹小地空間。卻難以全部展開。從正月至三月,雙方鏖戰不停,每天都會有大量地傷亡,沛縣城,已千瘡百孔。

    然則。就在雙方不分伯仲的時候,從徐州卻傳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南陽失守了!

    南陽太守吳巨,在得知劉表的死訊之後,受蒯越的遊說,於是開關向龐德投降,汝南陷入了包圍。劉備聞聽之下,不免感到驚慌。可還沒有等他做出反應。沙摩柯在蔡瑁地領引下。從期思(今江蘇淮濱)出擊,自淮水偷渡,奇襲壽春,一舉切斷了江東和徐州的聯繫。

    壽春,不但是汝南沛縣通往江東的門戶,同時也是汝南和沛縣大軍的糧倉所在。

    只是因為在此之前,壽春由孫策看護,劉備並沒有在那裡投注太多的兵力。如今孫策在江東,自身難保。自然也無力照應壽春。劉備本想等扛過了這一波攻擊,再對壽春做安排。

    可未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沙摩柯竟然奪取了壽春。

    劉備立刻命司馬朗主持沛縣戰局,自己親率兩萬大軍。以關羽之子關興為先鋒。直撲壽春,試圖將壽春奪回手中。這一路上。劉備心急火燎。早一日奪回壽春,就早一日可以穩定軍心。

    壽春的丟失,不僅僅是在於沛縣和汝南,而且對整個徐州戰局,都至關重要。

    因為,關中大軍若能在壽春站穩腳跟,下一步就能夠自壽春出擊,襲廣陵,奪取下邳國了。

    可惡的董俷,怎麼如此難對付?

    此前是劉表在旬月之間丟了荊北,整個荊州淪落他人手中,也使得汝南戰局一下子處於劣勢。

    現在,又取了壽春……

    劉備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先鋒人馬,如今已到了何處?」

    隨軍校尉連忙回稟,「少將軍昨日已通過山桑,估計此時已經到了垂惠聚。按照少將軍地速度,預計在三日之後,就可以過淝河,兵臨壽春城下。」

    劉備對於關興的速度,還算是滿意。

    「安國雷厲風行,果然有乃父之風啊!」

    心裡一動,卻悲由心生。在不知不覺間,劉備又想起了他那結義兄弟,忍不住淚如雨下。

    若是雲長尚在,我豈能如此狼狽?

    想到這裡,劉備只覺心中悲慼寂寥。昔日桃園三結義,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猶在耳邊縈繞。三弟張飛早已成了枯骨,而自己……

    雲長,翼德!

    莫著急!

    劉備咬著牙,在心中呼喊道:「只等為兄報了這血海深仇,一定會去九泉之下尋你等團聚。」

    這時候,身邊有人問道:「主公,前方就是竹邑。是否通知下邳,請求支援……士卒們從戰場上撤下,又急行軍一整天,都很疲憊了。不如今晚在竹邑休整,補充一下輜重糧草,如何?」

    劉備沉吟了一下,倒也覺得頗有道理。

    這裡是在徐州,毗鄰下邳,是自家的地盤。想必不會有什麼意外,休整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這裡,劉備點頭答應。

    命人立刻趕赴下邳,讓下邳方面押送輜重糧草,前來竹邑匯合。

    而後,大軍在傍晚時抵達竹邑,安營紮寨,埋鍋造飯。劉備經過這些時日的鏖戰,也覺得心力憔悴。在安頓了兵馬之後,他回轉大帳中,和衣倒下,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個時辰。

    劉備突然被一陣喧嘩聲驚醒過來,呼的翻身而起,厲聲喝問道:「來人啊,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親衛立刻進來,躬身道:「主公,是下邳的兵馬,奉命押送糧草輜重,抵達竹邑。」

    「唔!」

    劉備鬆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有點驚弓之鳥,草木皆兵了。

    「派人下去安排,讓大家早些休息,明日卯時點將,啟程趕往壽春。」

    親衛立刻下去安排,劉備睡了一覺之後,感覺精神好轉了許多,於是站起身來,讓人送來飯菜。

    展開地圖,劉備一邊用飯,一邊看著地圖,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眼皮子直跳,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劉備放下了碗筷,起身走出帳篷。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

    押運輜重糧草的士兵也得到了安頓,士兵們早早地安歇,只聽聞那刁斗聲,在寂靜的夜裡迴盪。

    劉備用力的揉動面頰,讓自己更加清醒。

    也許真的是胡思亂想吧……

    這裡靠近下邳,又能發生什麼事情?轉過身,劉備剛要回軍帳。可就在這時候,軍營的一角,突然間出現了火光。

    劉備看到,不禁一蹙眉,「派人去檢查一下,別是不小心,走了水。」

    自有親衛領命而去,劉備邁步走進了軍帳。卻猛然一顫,只覺一股寒氣,順著脊樑骨往外竄。

    不對!

    我下午發出了命令,怎麼下邳這麼快就押送來了輜重糧草?

    這下邳地反應,未免太迅速了吧……

    劉備順手抄起軍帳門口地馬槊,衝出了營帳,「快快命人檢查,將押送輜重的人,全部拿下!」

    話音剛落,營寨中又有十餘處火光出現。

    緊跟著,營盤中地徐州軍慌亂起來,越來越多的地方,出現了火光,在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連在了一起。整個軍營,很快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喊殺聲四起,哀嚎哭喊聲更接連不斷。

    「是敵襲,敵襲……立刻集合人馬!」

    劉備翻身上馬,持槊大聲呼喊。

    一支人馬,從火光中殺將出來。為首的一員大將,金盔金甲,胯下黃金驄,威風凜凜,宛若天神。

    「劉備,奸賊!」

    那員大將在馬上高呼一聲,「彭城已破,下邳國已落入涼王之手。黃忠在此,爾何不下馬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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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九章 決戰之殤逝


  劉備怎麼也想不明白,關中的兵馬,怎麼會出現在了徐州境內?

    不過,眼下的形式已容不得他去考慮這個問題。竹邑的徐州軍亂成了一團,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喊殺聲,讓人無法估測到,董俷究竟派出了多少人馬來圍攻劉備?總之,徐州軍潰散而逃。

    劉備親隨的拚死掩護下,自重圍中殺出來,星夜逃奔沛縣。

    但是在過甾丘的時候,又遭到了巨魔右軍都督張遼的伏擊,緊帶著十幾個親隨,狼狽而逃。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徐州的戰局,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劉備敗了?」

    董俷勒住了戰馬,靜靜的看著前來送信的小校,黑漆的面容,格外沉靜,看不出半點喜怒。

    他是在既丘的行軍途中,得知了這個消息。

    細目在不知不覺間,瞇成了一條縫,眼中閃過一抹冷芒,輕聲問道:「可曾拿住那劉玄德?」

    小校說:「目前尚未拿到。」

    董俷面頰一抽搐,「那沛縣的情況如何了?」

    「沛縣之敵軍,業已被全部包圍。司馬朗也沒有想到我軍會突入徐州境內,從側後方出擊。以至於被張、陳兩位都督夾擊,猝不及防,全軍潰敗。如今司馬朗所部,已經被困在方與(今山東魚台),做困獸鬥。陳都督命小人稟報涼王,不出三十日,定將司馬朗人頭奉上。

    此外。張都督已奉命自梁國攻擊汝南;三爺也在淝河畔,伏擊關興所部,並在陣前斬殺關興。

    三爺派人送信,說陸都督和甘都督二人已交接江夏,準備奪取廬江。

    麴義都督在奉命奪取了下邳後,並押送了劉備家小,前往長安。麴義都督如今已起兵向廣陵出擊,麋竺麋芳兩位大人接掌了下邳,屯兵良城。斷去了曹操往下邳和廣陵兩郡的退路。

    張都督的選鋒營,已出擊羽山,奪取曹軍的輜重要地。

    陳大人請問千歲,時機已成熟,是否可以對曹操發動最後地攻擊!」

    這小校的話語清楚,條理也非常的清晰。讓董不禁眼前一亮,對這小校生出了些許興趣。

    「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校回道:「末將名叫傅肜,是荊州義陽人。蒙三爺厚愛,如今在軍中擔當小將。」

    傅肜?

    也許真的是在這個年代久了,董俷對這個名字。也生不出半點的感覺。

    他想了想,驀地一笑,「倒是個機靈的小伙兒……我身邊正缺人手,你就暫時留在我軍中,做我的門下從事吧。沙讎。你立刻派人往彭城送信。自五月十日子時開始,除陳叔至踏白軍、張遼之巨魔右軍、以及龐德所部外,於徐州的各部人馬,同時對東海郡展開全面攻擊。

    戰事一俟開啟,各部人馬不得以任何名義,任何借口。停止攻擊。

    自五月十日。至五月二十五日,各部人馬不計傷亡。不計損耗,務必要將東海曹部兵馬擊潰。

    如有陽奉陰違,消極作戰者,不論官職大小,就地斬殺。」

    董俷的語氣,聽不出半點情緒上地波動。沙讎立刻領命,持巨魔令趕赴彭城。

    待沙讎離開之後,董俷又傳下了一條命令:於青州休整的遼東海軍,立刻開拔,務必要在五月十日,抵達贛榆登陸。所部人馬,一俟登陸,立刻奪取祝其和利城兩地,將曹軍徹底包圍。

    董俷感受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興奮。

    孟德兄,你我之間的交鋒,差不多應該結束了!

    而此時,位於戚縣的曹操,並沒有想到,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把他牢牢地攫住,再難逃脫。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對於曹操而言,所承受的巨大壓力,令他快要窒息。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看來是固若金湯一般的徐州防線,居然在短短數月間,潰不成軍。

    曹操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

    表面上看,他兵強馬壯,二十萬大軍聽上去非常的嚇人。可實際上呢?不過是烏合之眾。

    有兵無將,是曹操目前最大地問題。

    真正掌控在他手中的兵馬,實際上只有曹純手中的八千虎豹騎。比之劉備的情況,曹操好不了多少。文不過荀攸鄭渾,武只有夏侯惇曹純。一旦大戰開始,這二十萬大軍只怕難以擔當大任……此前董俷曾讓曹彰前來說降曹操,從曹彰的口中,曹操大概了瞭解了董俷地力量。

    在董俷地手中,掌握著難以抵擋的利器。

    看樣子,為了這一戰,董俷已經做出了萬全的謀劃……

    曹操突然笑了,對荀攸說:「昔日雒陽城中,公達可曾想到那良家子,居然會有如此的成就?」

    荀攸輕輕的搖頭,看著曹操一言不發。

    「我也沒有想到……」曹操說,「在我心中,董西平只是個衝鋒陷陣的武將,那時候我還有一個夢想。呵呵,有朝一日,我為主帥,讓那董西平做我地先鋒,我們為漢室開拓疆土,建立如冠軍侯般地不世功業,名留青史。可是現在,這個夢想怕是再也不可能實現了吧。」

    是啊,無法實現了!

    曹操自嘲似地笑了一聲,邁步走出了大堂。

    荀攸怔怔的看著曹操地背影,覺得這個昔日裡總是鬥志昂揚,不曾露過半分退縮的主公,竟顯得是如此憔悴。

    大勢已去。難道真地已不可挽回了嗎?


  五月十日,在不知不覺中來臨。

    位於公丘蕃縣一線,郝昭一部的巨魔中軍,率先對薛縣發動了兇猛的攻擊。隨著戰鼓聲響起,一排排西平弩車在嘎崩嘎崩的聲響中,巨箭帶著歷嘯,以雷霆萬鈞之勢,撲向了薛縣城牆。

    薛縣堅厚的城牆,只堅持了一個時辰。

    在轟隆的巨響聲中。城牆坍塌,塵煙滾滾。典弗典佑兩兄弟率領本部人馬,衝進了縣城……

    與此同時,即墨的位於既丘的巨魔右軍,自陽都出擊,奪取崢嶸谷。將曹操在琅琊郡的側翼人馬徹底擊潰,切斷了琅琊郡和東海郡地聯繫,將曹彬曹德兩兄弟的人馬,擠壓在海曲(今山東日照)一地。三面包圍,背面就是茫茫大海,二曹數萬兵馬。面臨著全軍覆沒的危險。

    張自下邳,切入東海郡,奪取羽山,並在七日之後,與凌操所屬的遼東海軍匯合圍攻厚丘(今江蘇沭陽縣北四十里厚丘鎮)鄭渾所部。鄭渾竭力抵抗。然則實力不濟。七天後開關獻降。

    在短短的數日中,曹操連丟十七縣。

    二十萬大軍在董俷數支雄兵風捲殘雲般的攻擊之下,卻是破綻百出,潰不成軍。

    並非是曹操佈置地有錯誤。

    而是在於雙方的兵力,裝備和戰鬥力差距實在過於驚人。且不說選鋒軍身經百戰,張合又是統兵奇才。對選鋒軍的指揮可以說是如使臂轉。就算是剛剛接手巨魔三軍的郝昭等人。麾下雄兵猛將,戰鬥力無比的驚人。挾橫掃冀州青州之威勢。兵鋒盛極,又如何能抵擋住?

    反觀曹操的兵馬,雖然說有二十萬之巨,但大都是屯田軍出身,幾乎未曾上過戰場。

    更不要說曹操缺少統兵地將領,以至於這所謂的二十萬人馬,在關中軍的攻勢下,一觸即潰。

    戚縣府衙中,曹操面色陰沉。

    他靜靜的坐在大椅之上,聽著各部傳來的噩耗,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地絕望之情。

    曹純道:「丞相,撤吧,從這裡撤吧。」

    曹操目光有些呆滯,「子和,事到如今,我們能往何處撤離?董俷已經殺入東海郡,我們退無可退啊。」

    荀攸說:「主公,撤往蘭陵吧。」

    「蘭陵?」

    「不錯,撤退到蘭陵,那裡距離襄賁不遠,夏侯將軍手中尚有三萬兵馬。佔居蘭陵之後,我們可依地勢和董西平周旋。然後在派人前往江東,請孫策出兵,攻擊九江和廣陵接應。」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孫策如今怕是自身難保。

    可不管怎麼說,那終究是一個希望……

    曹操一咬牙,「如今之計,唯有如此了。只是,巨魔所部自正面攻擊甚猛烈,我擔心伯方難以抵擋。如果我們這個時候一撤退,伯方在昌慮,恐怕是孤掌難鳴,這又該如何是好呢?」

    伯方,就是涼茂。

    此前由於涼茂在彭城阻擊張燕,頗有功勳,得曹操賞識,而被委派為昌慮主帥。

    荀攸沉吟片刻,「丞相所言不無道理。不過丞相還是應該立刻撤走,我願留在戚縣,協助伯方。」

    「公達……」

    「丞相與我相知,已二十載。攸自投靠丞相以來,甚得厚愛。如今危難之際,正應為丞相解憂。」

    曹操無比地感激,上前拉住了荀攸的手。

    「公達,若事不可違……你就降了吧。我絕不會怪你,那董西平想必,也不會虧待你!」

    荀攸沒有再贅言,只是催促曹操立刻動身。

    當晚,曹操在曹純的掩護下,拚死殺出了一條血路,奔蘭陵而去。

    這一路,要多倉皇有多倉皇。

    出戚縣後,整整走了一天,這才算停下來。派探馬前去打探,得知戚縣和昌慮尚在堅守。

    曹操和曹純,總算是放下心來。

    第二日正午時分,曹操和曹純率領五千虎豹騎。抵達蘭陵。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蘭草香氣。蘭陵,因盛產蘭草而得名,曾有荀子在此著書,後卒於此地。

    戰火在東海郡各地蔓延。

    然後這蘭陵,卻是格外的平靜,宛如一處世外桃源。

    曹操領兵抵達蘭陵城下,見城門緊閉,城頭上旌旗飄揚。卻無一個人影,不禁感到疑惑。

    曹純縱馬上前,在城下大聲喊道:「城上守軍聽著,速速通報蘭陵縣,就說丞相領軍抵達。」

    城頭上,似乎有人影晃動。

    突然。那豎在城頭上的曹軍大纛轟然倒下,一個雄壯地身影出現在城頭上,手中一桿車輪大斧。

    「丞相,涼王麾下韓德,在此恭候多時!」

    話音未落,垛口上出現了無數黑甲士卒。一個個張弓搭箭。對準了蘭陵城下地曹操所部。

    曹操不由得大驚失色:這蘭陵在東海郡腹部,怎麼會突然失守了呢?

    韓德,不就是董俷身邊的護衛偏將?這韓德在蘭陵,難不成說,董西平也已經抵達蘭陵了?

    曹操如同驚弓之鳥。撥馬就走。

    曹純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虎豹騎休想攻破蘭陵。

    立刻領兵護著曹操退走。城上地韓德也沒有追趕,只是放了一會兒的箭支,就停止了下來。

    「蘭陵失守,丞相,我們該往何處去?」

    曹操咬著牙。沉聲道:「襄賁。我們往襄賁走……這董西平果然用兵如神,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佔領了蘭陵。只希望元讓沒有出事。若襄賁有失,你我只怕唯有死在這蒼山腳下了。」

    曹純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這心裡面,也是格外的恐慌。

    逃了半日,眼見著日頭將落山,這天邊是一派殘紅,夕陽斜照,讓人心中有道不盡的淒涼。

    曹操率領殘部,來到一個叫做次室亭地地方。

    在西漢劉向所編撰的《列女傳-仁智傳》中,有魯漆室女一篇文。

    文中說,漆室女者,魯漆室邑女也。過時未適人。當穆公時,君老,太子幼。女倚柱而嘯。旁人聞之,莫不為之慘者。根據劉昭的《地道記》注漆室邑,就是魯次室邑。而次室亭,也因此而來。

    曹操命部下在次室亭前休整,準備待緩過氣後,在往襄賁。

    士兵們埋鍋造飯,曹純走到曹操的跟前,輕聲道:「丞相,您看這戰局,是否有挽回的餘地?」

    曹操突然說:「若我估算不錯,三日之後,公達一定會獻戚縣投降。」

    「啊?」

    曹操笑道:「公達這個人,我再瞭解不過。心眼兒很活泛,也是個知時務的人。正如他所說,我待他甚厚,故而他為我抵擋關中軍。三天,最多三天,只要他覺得我已經安全,就會認為已經報答了我對他地厚愛……在此之後,他一定會投降,而且會說服伯方,一起投降。」

    曹純握住了寶劍,「既然如此,丞相為何……」

    「事不可違!」

    曹操說:「公達畢竟和文若不一樣。文若已死殉節,即保全了家族,又全了我和他的情義。但是公達呢,對性命更加看重。文若重情,公達重利。而且他已經做的夠多了,我也不能再責備他……子和,事到如今,你認為還有挽回的餘地嗎?就算我們到了襄賁,也只是苟延殘喘。」

    曹純握緊了拳頭,許久之後,恨恨的一頓足,沒有再說什麼。

    夕陽,已經落下了山!

    當夜幕籠罩大地的時候,寂靜地曠野,突然間響起了悠揚嗚咽的號角聲,四周燈火通明。

    疲憊不堪的曹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曹操立刻丟掉了手中的大餅,呼地站起身來,順手抄起馬槊,「子和,是何方人馬?速速警備。」

    話音未落,只聽遠方傳來一聲烈馬狂嘶。

    如同巨獸咆哮,迴盪空中。一時間,戰馬希聿聿長嘶不停。曹操地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這馬嘶的聲響,對於曹操而言,實在是太熟悉了!

    當年滎陽城外,汜水河畔,那獅鬃獸暴烈長嘶,曾令曹操心驚肉跳。

    虎豹騎,不愧是曹軍的精銳。在經過了片刻地驚慌之後,立刻平靜下來。在曹純的指揮下,擺開了陣勢。

    大地盡頭,出現了一隊隊的鐵騎。

    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黑盔黑甲,令人感到了一種恐懼。

    正當先,有一隊人馬。當先一員大將。跨坐獅鬃獸,頭戴罩面盔,手中一對擂鼓甕金錘。

    「孟德,別來無恙!」

    曹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地汗毛,一下子乍立起來。

    董西平。居然真地是這鄙夫……來了!

    早在五月十日之前,他率領兵馬,突襲了琅琊郡的既丘縣。然後虛張聲勢,似乎要和田豫圍攻海曲地曹彬所部。實際上呢。他卻將部曲打散。分開悄悄的進入東海郡,奇襲了蘭陵。

    在曹操退出戚縣的時候,董俷就已經知道了消息。

    可以肯定,曹操在見到蘭陵失守後,一定會立刻趕往襄賁。

    此時,襄賁已經成了一座孤城。張合地選鋒營在拿下了鄭渾之後。立刻轉道。將襄賁圍住。

    董俷希望能借由這個機會,再一次勸降曹操。

    不管怎麼說。當年一起在雒陽同甘共苦,他是真的不希望曹操死。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傢伙!

    在董俷看來,整個三國時代,真正的英雄,唯有曹操。

    「孟德,到了這一步,你還要頑抗嗎?」

    曹操的臉色陰晴不定,看著那大纛之下,威風凜凜的董俷,恍惚間,又看到了當年雒陽城地虎狼將。

    也許,死在他的手中,不算冤枉!

    曹操看看曹純,「子和,若你願降,尚來得及!」

    曹純一笑,「能與丞相共生死,能與暴虎決一死戰,曹純此生無憾。投降二字,丞相莫再提起!」

    「既然如此……」

    曹操不等董俷再說下去,猛然高舉馬槊:「鄙夫,這世上只有戰死的曹操,絕無投降的孟德!」

    曹純舉槍厲聲喝道:「虎豹騎,衝鋒!」

    四千餘虎豹騎,隨著曹純的呼喊,齊聲吶喊。

    鐵蹄破碎了夜色的寧靜,山呼海嘯般地喊殺聲,迴盪在夜空中。

    董俷目光黯然,高舉大錘,平平的向前方一指。

    一山難容二虎,孟德……你果然如我所料。不管你詭詐百出,可是那骨子裡,卻有著血性。

    「殺!」

    嗡……

    一派利矢,沖天而起,飛向了撲來的虎豹騎。

    那滿天飛舞的利箭,遮掩了皎潔的月光。人喊馬嘶,數百名虎豹騎健卒,被箭矢射殺當場。

    董俷高舉大錘,催馬迎著虎豹騎而去。

    來吧來吧,讓我們決一死戰吧……

    雙錘輪開,只殺得曹軍人仰馬翻。董俷如同一支無可阻擋地利箭,在亂軍之中撕裂衝擊。

    大錘過處,是血流成河。

    董朔董宥兩兄弟跟在董俷地身後,三個人,六大錘,無人能夠抵擋。

    曹純厲吼一聲:「主公速走,去找元讓!」

    他帶著數十名親隨,拚死阻攔住了董俷。然則,三十五歲的董俷,正在那巔峰之中。即便是呂布復生,也未必能抵擋得住董俷。曹純是一名儒將,雖武藝超群,卻遠不是董俷對手。

    馬上兩個回合,董俷手起錘落,將曹純擊殺在馬上。

    與此同時,董朔董宥也大開殺戒,在亂軍之中縱橫馳騁,殺得曹軍落荒而逃。

    身外有數萬雄兵阻擋,身邊又有這一群如同猛虎般的殺神肆虐。只一炷香的功夫,虎豹騎潰敗而走。

    曹操身中五箭,在百名親隨的護衛下,退到了一座山丘上。

    董俷順勢指揮人馬。將那山丘圍得水洩不通。也不急於攻擊,而是擺開陣勢,靜靜地觀察。

    這一夜,卻是格外地漫長。

    待天將亮地時候,從山丘上下來一人,大聲道:「涼王可在?丞相有話,請涼王登山一敘。」

    董俷二話不說,催馬就要過去。

    董宥一把拉住了董,「父親。不可以啊……曹賊狡詐,萬一在上面設下奸計,父親此去,豈不是……」

    董俷一笑,把雙錘交給孟坦和辛敞。

    「孟德乃英雄,爾等不要胡說……還有。曹賊兩個字,我可以說,你們卻不可以,那是你們的伯父。」

    說完,推開了兩個兒子,打馬揚鞭。衝上了山丘。

    曹操,就倒在一棵大樹之下,面色蠟黃,氣色格外地難看。

    見董俷孤身前來,曹操忍不住笑了。「你這鄙夫。難不成又是蠻性發作,還真的是藝高膽大。」

    說完,他讓人把他的身子撐起來,靠在樹幹上。

    董俷看得清楚,在曹操的胸口,插著一支利箭。曹操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親隨全部退下。

    「我和他們交代過了。我死之後,他們會投降。相信你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妥善地安排!」

    董俷。輕輕點頭。

    「黑廝,你這又是何苦來哉?」

    曹操微微一笑,「若換做是你,會向我投降嗎?」

    董俷一怔,沉吟了片刻後,輕聲道:「不會!」

    「著啊,我和你一樣,絕不會向你投降。西平,你我相知多年,都彼此瞭解,何必贅言?

    我只求你一件事……」

    董俷不等曹操說完,接口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存你曹家一脈。」

    曹操的一雙細目瞇起來,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如此,多謝了!」

    「何需如此,若是我落到你今日的境地,相信你也會如此做。將心比心,你我終究是知己。」

    曹操一怔,輕聲道了一句:「只怕未必!」

    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在大樹下若無旁人的說著話。

    天已經大亮了,曹操握住了董俷的手,氣息奄奄地說:「西平,當斷則斷,有些事,你做不得主。」

    「孟德,孟德!」

    董俷只覺得心弦一顫,連忙抱住曹操。但是,曹操已經閉上了眼睛,帶著笑容,心無牽掛的走了。

    曾幾何時,董俷想要殺了曹操。

    可是二十載光陰,朋友也好,敵人也罷,卻最終……

    他站起身來,也沒有理睬那些親隨,牽著獅鬃獸,頭也不回的下了山丘。身後,撲通撲通的聲音傳來,曹操的親隨紛紛自刎身亡,竟沒有一人偷生。而這個結果,董俷也早已猜到。

    孟德,我們來生再較量吧!

    董俷下了山丘,上馬之後,只覺情緒低落,絲毫沒有勝利後的喜悅。

    曹操死前,給了他兩封信。一封是給夏侯惇,另一方則是讓他轉交給卞夫人。董俷沒有看,直接讓人把那封給夏侯惇地信,送往襄賁。而董俷自己,則帶著兵馬,落寞的回轉蘭陵。

    數日後,夏侯惇命部將呂虔率部投降,自己卻自刎在襄賁府衙中。

    而荀攸和涼茂在得知曹操死亡的消息之後,也都開關投降。東海戰局,由此而漸趨平緩。

    至荀攸投降之時,關中軍總攻,恰好整十五日。

    與此同時,汝南的戰局,也進入了收官階段……

    六月,已是夏末時節。關中風調雨順,看起來將會是一個豐收的季節。

    董俷在下邳已經足足三十日了,雖然說戰局順利,可是他並沒有感到任何地快活,看上去很消沉。

    這一天,黃忠傳來了消息:在章華台附近,找到了劉備的屍體。

    原來,在竹邑遭伏之後,劉備想要退到汝南,和張燕匯合。可沒想到,途中患了風寒,一病不起。

    身邊的護衛,漸漸跑走了!

    這位後世被稱之為皇叔的一代奸雄,病困潦倒,最終一個人,病死在章華台的一座茅屋中。

    董俷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

    徐庶陳宮,梁習婁圭,都在他的身旁。見董俷並未露出笑容,忍不住問道:「千歲為何不樂?」

    「黃榮,筆墨伺候!」

    董俷想了想,提起了毛筆,在紙上揮毫寫下: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看,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楮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在笑談中!

    「我累了!」

    董俷書寫完畢之後,擲筆而笑,「我準備回長安去了,有一些事情,總歸要去做一個了結。」

    這突如其來地一句話,讓徐庶等人都驚訝不已。

    「主公,尚有江東……」

    「孫伯符,一黃口小兒罷了,我沒有興趣。元直就留在廣陵,我會讓漢升老將軍和你配合。江東地戰事,就交給陸遜和龐統來解決吧……我相信,以他二人之能,足以對付孫伯符。

    至於汝南張燕,也不過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

    傳我將令,以龐德為汝南大都督,總理汝南戰事。陳到踏白軍,解決司馬朗之後,留守兗州。

    其餘各部,隨我回轉長安。」

    董俷說完,背著手走出了大堂,仰天長歎一聲:雖然少了很多精彩,但這結果,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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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04:35: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00章 大結局


  隨著漢帝劉辯的突然駕崩,謚號為興,史稱漢興帝。

    雖然劉辯在位的時候,並沒有主理過什麼朝政,但不可否認,漢室在他手中,從四分五裂,而到統一,算是一種中興之像。用興這個謚號,雖有些諷刺之味道,但也算是妥帖。

    泰平六年,董俷平定關東,班師回朝。

    雖然江東戰事尚未結束,但所有人都能夠看得清楚,孫策支持不了太久,失敗不過在早晚。

    同年末,年僅一週歲的太子劉同,由董俷支持,登上了皇位,並改年號為大觀。

    董俷用這樣的手段,告訴了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他不會篡位。

    但同時,由於少帝年幼,無法主政,於是在朝中耆老大臣的請求下,董俷留在了長安。

    昔年他和漢帝劉辯的約定,也隨著漢帝離奇的駕崩,而堙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同時,作為三朝老臣子,董俷曾先後輔佐過靈帝、興帝和少帝,加之功勳卓著,其地位無人撼動。

    大觀元年,董俷被任命為攝政王,總領朝中一應事務,可以說是風頭無人可及。

    對於董俷的決定,讓許多人感到了失望。然則在大觀元年三月,董俷又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決定。

    被關押了整整一年之久的董冀,獲得了釋放。

    許多人都覺得,董冀經此一事,其世子的地位將隨之被取消。然而,董俷在釋放了董冀之後。卻正式宣佈,董冀為涼王府世子,並在進昌坊建世子府,准許董冀單獨開府,招納幕僚。

    這,絕對是一個讓人看不明白的舉措。

    但還是有聰明人,從董俷的這個決斷中,琢磨出了一點滋味。

    特別是當昔日隨董冀一同被關押進天牢地文武官員,在董冀開府之後。紛紛投效,而董俷卻沒有任何的表示時,這情況似乎就變得明朗起來,並且開始有人動了心思,前來毛遂自薦。

    但除此之外,董就再也沒有什麼表示。

    在坊間有傳言。董冀雖然被任命為涼王世子,可實際上從他被釋放後,董俷就沒有給過好臉色。

    大觀元年八月中,陸遜火燒柴桑,奪取了廬江。

    同月,龐統在烏傷設計。射殺程普,俘虜虞翻,徹底佔領了會稽。張任趁機分兵,攻入丹陽。

    十月,沙摩柯黃忠自九江出擊。斬丹陽太守張弘。

    有好消息。自然也有壞消息……陳宮和徐庶設計偷襲曲阿,被諸葛亮識破,中途伏擊,射殺陳宮。這也是在大觀元年一年之中,於董俷最大的打擊。
 
  大觀元年十二月,董俷宣佈改良朝政。取消了九卿制度。分設六部。置尚書侍郎;組建內閣,設立首輔、次輔官職。其實。這內閣制早就已經興起,只是當年稱之為承明殿,而今把承明殿的旗號,光明正大的打出來。至於這制度的優劣,唯有在日後的實踐中,慢慢檢驗。

    但至少在當前,無人敢出面反對。

    大觀二年正月時,汝南戰事平息……

    張燕在陳到龐德的夾擊之下,退守穰山,同月病故。

    胡昭被任命為荊州刺史,龐德則被封為荊州行軍總管,將軍政剝離開來,形成了獨立體系。

    婁圭被封為豫州刺史,陳到出任豫州行軍總管。

    梁習為兗州刺史,張擔當兗州行軍總管……

    至此,關東平定,隨著董俷律法緩慢的推行開來,漸漸地恢復元氣,重現當年興旺和繁榮。

    大觀二年中,諸葛亮與孫策的妹妹孫仁成親。

    孫仁,小名尚香,果敢勇練,和諸葛亮在一起,倒是在很大的程度上,彌補了諸葛亮的缺點。

    但是同年十月,孫策反攻上虞,被龐統設計伏擊。在歸回吳郡的途中,又遭逢甘賁。

    兩軍苦戰,孫策被甘賁在陣前所殺。不過甘賁自己呢,也被孫策拚死一擊,身受重傷。同年十二月,死於榻上。龐統臨危受命,接掌無難軍,繼續對吳郡,展開了又一輪兇猛的攻擊。

    大觀三年,丹陽失守。

    此時地諸葛亮,已經顯現出了演義中那位近乎於妖人一樣的智慧和能力。

    孫策死後,他在孫仁的支持下,接掌江東。僅憑藉著吳郡一地,和陸遜龐統徐庶周旋起來。

    董俷在接到戰報時,忍不住感歎說:「這世上哪有什麼天才?任何人,都需要經過一番磨練,才能展現出他們的能力。如果諸葛孔明三年前能有今日的這般水準,這勝負怕是尚未可知。」

    沒錯!

    董俷終於見識到了諸葛亮那驚人的能力和手段。

    奈何大勢已去,他也無力回天……唯一地好處是在於,諸葛亮可以縱情的發揮他天馬行空的手段。

    至少在整整一年的時間裡,面對龐統陸遜徐庶三人,絲毫不露下風。

    只不過,由於吳郡資源匱乏,諸葛亮能夠使用的資源越發地稀少。在大觀四年末,終嘗一敗。

    於董俷來說,大觀四年,無疑是極為精彩地一年。

    龐統陸遜徐庶三人,奇謀妙計層出不窮;諸葛孔明獨自應戰,也是妙手連發,不遑三人多讓。只不過,董俷卻看不下去了!

    這多打一日,損耗的錢糧不計其數。就算他家大業大,總不成這麼耗下去吧。

    於是,董俷寫了一封信,通過諸葛瑾送到了諸葛亮的手中。大觀五年三月,諸葛亮眼見大勢已去。於是帶著家眷自由拳偷襲海鹽,奪取了遼東海軍駐留在海鹽的三十餘艘巨型五牙戰艦,自杭州灣入海,遠遁他鄉而去。

    大約在二十年後,在當時還被視為蠻荒所在,而在後世被稱之為馬來西亞和印尼的土地上,建起了一個全新地國家。國號為吳,在史書上被稱之為大吳天國,從此雄霸於南洋。

    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

    大觀五年十月,陸遜奉命回轉長安,封爵舒侯,並與苦侯他七年,已近二十五歲地蔡節完婚。

    大觀六年正月,龐統班師回朝……

    對於董冀而言。過去地數年時光,無疑如同一場夢幻。

    苦心經營,卻被父親全盤否定。然則在天牢中的一年時光裡,董冀似乎明白了許多許多道理。

    每個人都有自己地原則!

    就如同父親,他的原則其實很簡單。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也不是為了執掌天下。董俷的原則就是。保護好家庭,注重他所做過的每一個承諾。至於有些事情,也真的是急切不得地。

    比如當初劉辯失蹤,如果董俷真的登上了皇位,那麼接下來將不得不面對天下的征討。

    此前。董俷佔居了大義。

    如果他篡位了。那麼大義將會失去,關東又將會出現什麼局面?

    可以肯定,就當時而言的冀州刺史趙戩等人,是絕不可能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是等天下平定,大權執掌在手中的時候,情況就會變得不再一樣。至少從目前來看。地確是這樣。

    趙戩已病故一年。

    而冀州在趙戩的治理下。已經完全平定下來。新任冀州刺史麋竺,在不知不覺中接掌冀州。

    趙戩五年心血。最終落入董俷的掌控。

    有時候想想,薑還是老的辣。父王一再說,凡事要循序漸進……以前總覺得,父王似乎已經失去了當年馳騁疆場,縱橫天下的豪氣和雄心壯志。可是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

    越是如此,董冀就越發地小心謹慎起來。

    擔當了涼王世子後,董俷又將董冀調入承明殿裡,出任首輔參議。整日忙忙碌碌不得閒。

    這一日,董冀又得到了新的任命,兼任禮部侍郎,並主持今秋大考董冀不由得嚇了一跳。

    這春閨秋試,如今已經執行了七年的時間。

    但是董俷對主持的人員,卻嚴格限制。沒想到,突然間這如此重要的任務,就到了董冀頭上。

    董冀惶恐,立刻趕去禮部,向石韜報道。

    石韜自然少不得一番勉勵,並把即將開始地秋試大考細節,向董冀詳細地說明。待出了禮部,天已經很晚了。

    董冀意外的發現,在禮部大門外,站著一個人。

    「媛容大叔,您怎麼在這裡?」

    董鐵微微一笑,躬身道:「世子,王爺命我在這裡等候世子,讓你立刻回王府,有要事商議。」

    「啊!」

    不由得驚訝萬分。

    自董俷命他開府之後,有什麼事情,都是通過承明殿直接宣佈。

    除非特殊的情況,基本上是不和他說話。為了這件事,母親董綠不知道在底下掉了多少眼淚。

    怎麼今天突然召喚?

    董冀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幾年裡,他一直很老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

    「世子,我們快點走吧!」董鐵說:「王爺已經等候了多時,若再不回去,怕是要生氣了。」

    董冀上馬,和董鐵並肩而行。

    名義上,董鐵已經辭去了所有的官職,是涼王府的下人。可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董俷對董鐵地信任,放眼天下,也只有幾個人可以相比。典韋沙摩柯之外,還有就是隨侯龐統。

    在董鐵面前,董冀還真不敢擺譜。

    「鐵叔,父王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董鐵說:「這我就不清楚了。今天早上。王爺接到了一封從西域來地信……然後一整天就關在書房裡,和幾位夫人交談。大概是在酉時,王爺才出來,立刻就讓我前來找您。此外還有漆侯、侯、舒侯與隨侯都得到了通知……不過他們不是非常忙碌,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啊!」

    董冀不敢在耽誤了!

    漆侯典韋,侯沙摩柯,舒侯陸遜,隨侯龐統……

    除陸遜算是自家人外,其他幾個人。可以說都是董俷最親近,最信任的人。突然召集,定有大事。

    董冀隨董鐵急急忙忙來到了家中,沒等去拜見母親,就被帶到了書房中。

    涼王府並沒有什麼改變,那書房裡陳放著新式地金絲楠木傢俱。上面擺放著一摞摞書籍和地圖。

    董俷端坐在書案後,典韋沙摩柯等人,都已經到了。

    「王爺,世子來了!」

    「讓他進來吧。」董俷地表情很平靜。數年光景,他看上去比以前要胖了些,獅鼻闊口。若非不肯蓄須,儼然是翻版的董卓。

    董冀提心吊膽的走進來。

    不知為什麼,父王這兩年給人的威壓,是越來越大了。

    「小鐵,你在外面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

    「喏!」

    董冀心裡咯登一下,看樣子真的是有大事發生。

    董俷示意董冀坐下來,順手抄起了一部卷宗,打開來掃了兩眼,然後抬起頭,看著董冀。

    「伯威!」

    「孩兒在!」

    「你這兩年做的不錯。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呵呵,只看你的世子府。人才濟濟啊。」

    董冀激靈打了一個寒蟬。

    「折衝校尉高順,成了你地牙門將;禁中將軍子龍,也做了你的都尉……恩,魏延居然成了你的兵曹掾,荀攸當了世子府長史;唔,還有這個涼茂盧毓,只能做你的從事,曹丕和荀適,兩個首屆科舉的三甲,堂堂太學院學士,只是你的書佐……伯威,你做地可真不錯。

    恩,在加上你以前那個狗頭軍師周不疑,幫兇王買,打手郭淮……嘿嘿,我看著都眼紅了。」

    董冀額頭,冷汗淋漓。「唔,最讓我驚訝的是,這個史阿居然當了你府上的家將。他的劍法不錯,不讓小鐵多少。」

    董俷合上了卷宗,笑瞇瞇的看著董冀,「伯威,你做的很不錯!」

    「孩兒,孩兒……」

    董冀有點喘不過氣來,抬頭看了看周圍幾人,卻發現大家都帶著淡淡地笑意。

    似乎有點反應過來,董冀輕聲道:「孩兒知道,這一切都是父王的安排,若非父王,孩兒怎有本事,招攬如此多的賢良?」

    董俷,歎了口氣。

    「你羽翼已豐,有些事情呢,我也心知肚明。

    其實,當年我是想回來殺了你的。若非孟德臨死前的那一句話,我怕也不會改變我地主意。

    孟德說,當斷則斷,有些事情我做不得主。

    仔細想想,他這話很有道理。既然有些事情我無法改變,索性順勢而為,任由其發展吧。

    這兩年,你在承明殿所做,我非常滿意。」

    董冀默不作聲,不敢開口接董俷地話岔子。

    董俷拿出了一封信,「你外公走了!」

    「啊?」

    董俷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傷感,「我這輩子最感激兩個人。一個是你曾祖母,若不是她,可能我生下來就被溺死了,她給了我生命;另一個就是你外公,若非他老人家,我怕是很難成就今日的局面。更不要說,他還把你大娘送給了我,從那之後,我才被士人慢慢接受。」

    典韋沙摩柯,都流露出了傷感之色。

    「你外公留下了一子,如今在波斯也是個小國主。波斯的情況不是太穩定,特別是你外公走了之後,許多人都盯著你那個小舅舅。這不。你外婆來信,請我出兵,幫你小舅舅一把。」

    其實董俷雖然沒有說明白,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外婆是何許人也。

    「我已經答應了!」

    董俷淡淡一笑,「一個月之後,我將領兵西行。你母親、大娘三娘還有四娘,還有你幾個弟弟,妹妹。都將隨我一同出征。另外,你大伯、三叔,還有士元,會舉家和我一起西行。你……明白我地意思嗎?」

    董冀張大了嘴巴,「那我呢?」

    陸遜說:「岳父覺得,皇上年紀還小。他這一出征,家裡不能少了人。所以希望你留下來……監國。」

    「啊?」

    董俷說:「若說監國,你地年紀是小了些。不過若說能力和經驗,倒也不算太差。婁圭的年紀也大了,前些日子對我說,想要致仕。師兄呢。此前雖犯了錯誤,但是這些年外放朔方,忍受朔風之苦,把塞北三郡治理地不錯,也算是將功補過。明日。他將會被調回承明殿。

    你身邊的人。賢良不少。

    有你姐夫旁邊支應著,再加上叔至令明他們對你也非常滿意,我總算是能放心把國事交給你。

    至於你能做好做壞,看你自己的本事。

    你這小子,聰明、能幹、也有手段。只是有些時候,氣量卻小了些。不過這兩年。也算有了長進。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我只有三句話贈你。

    凡事要三思而後行,要有容人之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以史為鑒,以人為鏡;兼聽則明,忠言逆耳。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我這裡有一封軍師留給我的信,你好好看看。」

    董俷說完,從案上拿起一封書信,遞給了董冀。

    「好了,就這麼著吧。今天我在府上設宴,請了不少人……伯威,你去外面接應一下。」

    「喏!」

    董冀揣起書信,和龐統陸遜起身告辭。

    典韋和沙摩柯卻留了下來。

    「二弟,你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

    董俷淡定一笑,「不回來了……呵呵,天下之大,超過了你我所知。中原平定,你我這一身的蠻勁,難不成要消磨在女人地肚皮上?就比如沙沙,自從納了那蔡婉,卻是越發的清瘦了!」

    沙摩柯的臉,騰地紅了!

    「回不回來,對我都無所謂。伯威如果能做的好,我不回來又有何妨?如果他沒有本事,我回來了也沒什麼用處。有些事情,我們只能做到這一步。剩下的,只看他自己的努力。

    既然他已經選擇……」

    董俷說完,起身往屋外走,「走吧,客人們已經來了,莫要讓大家等地心焦!」旗招展。

    董俷不顧文武百官的阻攔,決議西征。不過他留下董冀監國,倒是沒有多少人站出來反對。

    至少承明殿三輔大臣,都保持了沉默。

    首輔顧雍、次輔陳到、三輔石韜……

    董冀領著妻子呂欣,帶領著幕府中大小官員,送董俷於渭橋上。

    此時,正是楊柳青青。

    雖然早已經知道,並且在過去的月餘中,每日的拉著董冀說話,可董綠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董冀本想阻攔母親隨行。

    但董綠卻說:「你大娘出身大家,三娘整日舞刀弄槍,四娘是個書獃子。這一去西方,不曉得會有什麼事情。你父王這兩年舒服慣了,若沒個人在身邊照顧,怕是會過的不甚快活。

    我從小跟著你父王,最瞭解他的喜好。

    跟著他,也好有個照應……伯威啊,要乖乖地,凡事多想想,千萬別再做出讓你父王生氣的事。」

    董冀,一一答應。

    那邊董俷低聲勸慰了蔡節,緩緩的走過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不就是出兵打仗?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他揮手讓眾人上了車馬,然後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董冀,只是那目光中,再無往日董冀所害怕地森嚴。

    突然上前一步,用力地抱住了董冀。

    「六斤,多保重,別讓我為你操心!」

    已經有多久沒聽過董俷這樣稱呼自己的乳名了?董冀這眼淚,終於忍不住。刷的一下流出來。

    「記住我的話,凡事留一線,爹學問不算好,可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孩兒記住了!」

    董俷咧開嘴笑了,又狠狠的抱了一下董冀。「照顧好你姐姐!」

    說完,董翻身上馬,在空中一揮大手,「出發!」

    獅鬃獸業已過了巔峰,但老驥伏櫪,仍是格外地精神。仰天希聿聿暴烈長嘶。向前方行去。

    董冀忍不住追上前去,大聲喊道:「爹爹!」

    董俷在馬背上一顫,卻不回頭,只是向身後擺了擺手,縱馬急馳而去……

    大觀七年。董俷率部遠征波斯。從此再未踏足中原半步。

    董冀在董離去後地第三年,在朝臣地推動下,迫少帝劉同禪位,登基為帝,國號為涼。

    《涼史》中,董冀被成為涼太宗。而董俷則被尊為太祖。

    從此。拉開了一幕新地篇章!

    董俷自離開了長安,隨行還帶走了曹家老小。

    以曹操三子曹彰為先鋒。董朔為左護軍,董宥為右護軍,董親自坐鎮中軍,典韋沙摩柯隨軍而行。

    出人意料的是,三韓太守賀齊成為了後軍統帥。

    用賀齊的話:「打了十幾年的仗,在三韓殺得血流成河,卻養了一身的贅肉。打內戰,我不想參與,可是出征西方,又怎能少得了我賀閻王?我膝下三子,皆願追隨王爺,建功於異域。」

    對於賀齊地這番話,董俷快活的不得了。

    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向西域行進。

    大約是在離開長安五十天後,大軍通過了武威,抵達屋蘭縣。此時,已經算是進入了張掖。

    董俷當晚,命人在屋蘭休整。同時派快馬飛報漢安城,通知徐晃。

    時間過的可真快,一晃距離入西域,整整二十載。董典韋沙摩柯三人,在軍帳中飲酒,談起當年的那些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開始,只他三人在談,可到了後來,蔡琰等人也紛紛加入。

    酒興正酣時,董鐵突然進來稟報:「王爺,營外有故人求見?」

    「故人?」

    董俷詫異的說:「甚故人?是誰?我的故人,你十成都認識,又是哪一個?」

    董鐵笑道:「這故人來頭很大,不讓我報上姓名,還說若我說了,他絕不會放過我。而且,必須要大王親自出去迎接。」

    「混賬!」

    沙摩柯聞聽,勃然大怒,「那個混賬小子不想活了,居然調侃起爺們兒來了?二哥稍等,待我將他綁進來。」

    「慢著!」

    董俷這心裡,卻突然間一動。

    董鐵認識地人,而且那麼大的口氣,放眼自己所認識的人當中,似乎只有一個人能這樣說。

    難道……

    董俷呼的站起來,也顧不得眾人詫異的目光,光著腳衝出了軍帳,來到轅門前。

    火光下,一個相貌清,體形單薄地老者,手扶枴杖,站在那裡。一襲青衫,道不盡地帥氣。

    頜下三縷長髯,隨風飄揚。

    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三旬上下的男子,垂手而立。

    董俷看到這老者,只覺得胸中有一股氣向外蓬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似乎又無法開口。

    老者笑道:「見到老師,為何不說話?嘿嘿,聽說大王您要西征,不曉得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否得用?」

    董俷也笑了!

    他上前一步,一揖到地,「若有先生隨行,……再無所憂!」

    二人相視,不由得放聲大笑。

    那笑聲,在夜幕中,迴盪不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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