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6-6-4
- 最後登錄
- 2024-11-2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4992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9969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三十一回 舊遊人杳(2)
雲家的客廳前面是一個很大的院庭,院子裡有幾株梧桐樹,孟元超藏身在一棵梧桐樹上,只見客廳裡有六七個粗豪漢子,果然正在鬧酒。
忽地有一個人說道:「咱們還是適可而止的好,可別喝醉了。」另一個人道:「怕甚麼?」那人說道:「你忘記了玄風道長怎樣吩咐咱們嗎?」此言一出,接連有好幾個人笑了起來!「廖大哥你也忒小心,看守兩個小姑娘,還怕她們會飛嗎?」
那姓廖的說道:「他們當然是飛不出去,但也得提防有人來救她們呀!你們知不知道,雲紫蘿新近有了一個情人,這個人就是繆長風。」
這幾句話聽入孟元超耳朵,不由得他不又是吃驚,又是惱怒,心裡想道:「這班傢伙想必不是強盜就是鷹爪,我豈能容得他們信口雌黃,污蔑紫蘿?但聽他們的口氣,似乎是有兩位少女被他們囚在這兒,這兩位姑娘卻不知是誰?這班傢伙為什麼別的地方不去,偏偏要來這兒把紫蘿的老屋占作巢穴?」為了摸清這班人的道路,孟元超暫且隱忍不發,希望多聽一些。
只聽得一個人說道:「繆長風?是不是曾在太湖西洞庭山上和炎炎大師交過手的那個人?聽說那次炎炎大師吃了點虧。」
那姓廖的說道:「不錯,那次炎炎大師還是和咱們統領大人的帥弟西門灼聯手的呢。」
那幾個鬧酒的漢子聽了這話,不知不覺也都放下酒杯了。一人說道:「玄風道長已經走了,繆長風倘若跑來這裡找他的姘頭,這可如何是好?」
孟元超記起那天在泰山上陳天宇曾經和金逐流談過繆長風這個人,暗自想道:「怪不得陳大俠誇讚這個姓纓的是江湖上一尊人物,大有古代遊俠之風。這班傢伙提起他就這麼驚恐,可見陳大俠說的並非虛言。可能他是紫蘿新結識的朋友吧?」
那姓廖的這才說道:「你們也無須如此驚恐,老夏已經去邀請楚老前輩,說不定歐陽堅也會和他們一同來呢。今晚不來,明天早上準會到的。」
那幾個放下了心,很是不好意思,一個說道:「笑話、笑話,咱們這許多人,怎會怕一個繆長風。」一個說道:「當然,楚老前輩來了,咱們更可以放心。不來也不打緊,咱們喝酒吧。」
那姓廖的笑道:「我勸大家還是少喝一點,小心為宜。最怕楚老前輩沒來,那姓纓的先來了。喝醉了酒怎麼打架?」那兩個大吹法螺的傢伙聽了這話,果然不覺又是憂形於色,放下酒杯。
孟元超正自暗暗好笑,忽聽得似有衣襟帶風之聲從對面屋頂掠過,膝朧的月色下只見一條黑影藏身在中間正屋的屋瞻下面,方向正對著這間客廳。
孟元超皺了皺眉頭,心裡想道:「這人莫非就是繆長風,若然當真是他,陳大俠的話可就有點言過其實,這人的輕功雖也不錯,卻還算不得是第一流的功夫。比起我的小師妹似乎還比不上。」他卻不知此人並非繆長風,而是陳光世。
好在屋子裡的人也不過是江湖上的二三流角色,陳光世從屋頂掠過的衣襟掠風之聲,他們竟未發覺。
孟元超正在偷笑這班人口出大言,胸中並無實學,只聽得又有腳步聲響,一個中年漢子陪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進來。
那姓廖的漢子「啊呀」一聲,連忙站起來迎接,滿面堆歡的說道:「楚老爺子,請得你老的大駕到來,我們真是不勝榮幸。」
那老者手上玩著兩個鐵彈,當噹啷啷作響,說道:「你們的北宮大人早就有信給我,我已歸隱多年,想不到他還知道我的名字。我遲至今日方能進京,還得向他請罪呢。」話雖如此,得意之情則是現於辭色。
孟元超心中一動,想道:「莫非這個老傢伙就是外號通天狐的楚天雄?」原來楚天雄在三十年前是橫行西南數省的獨腳大盜,後來不知怎的,忽地金盆洗手,隱居在雲南的哀牢山中,孟元超曾經聽得蕭志遠說過他,剛才一時間卻想不到會是他。
果然便聽得那姓廖的說道:「你老人家從滇南遠來,一路辛苦了。」
陪他來的那個中年漢子說道:「玄風道長想請你老人家在這裡暫住一兩天,待他回來,再一同進京。」
楚天雄道:「玄風的師父是我的結拜兄弟,我可也正想見見他呢。他去了哪裡?」
那姓廖的道:「他和炎炎大師有個約會,快的話明天就可以回來了!」
那中年漢子,道:「歐陽堅本來約好和我一同出京迎接楚老前輩的,臨時卻不見他,想必是京中有事,給北宮大人留下來了。」
那姓廖的道:「咱們慢慢再談。楚老前輩,你一路辛苦了,先歇歇吧。
楚天雄忽地哈哈一笑,說道:「我恐怕還不能歇息呢!」
那幾個人愕然相顧,正自不明其競,楚天雄陡地喝道:「外面的朋友,請進來吧!」
孟元趟吃了一驚,心道:「這老頭兒果然厲害。」正要跳下去,只聽得「轟然」一聲,楚天雄已是飛出手中的兩個鐵彈,沖窗飛出,正是向著陳光世蔽身之處,陳光世慌忙躲閃,只見瓦片紛飛,屋瞻崩了一角,屋頂穿了個洞。隔著一間院子,楚大雄飛出的鐵彈竟有如此威力,孟元超見了也是不禁暗吃一驚。
陳光世大怒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讓你們也嘗嘗我的冰魄神彈滋味!」他少年氣盛,險些吃了楚天雄的虧,大怒之下,不假思索,便跳下來,人未闖進廳堂,六七顆冰魄神彈已是連珠打入。
冰魄神彈遇風即化,化作一團寒光冷氣,瀰漫開來,儼如濃霧。客廳裡的那七個漢子,有五個冷得牙關打戰,格格作響,瑟縮一團,連話也說不出來。但那姓廖的漢子和陪伴楚天雄同來的那個漢子卻只是打了個寒顫,立即便能跑出門外迎戰,顯然功力不凡,至少不在陳光世之下。
楚天雄哈哈笑道:「我正嫌屋子裡的熱難受,多謝你給我送來這陣清涼。」隨手向東南西北拍出四掌。把那團寒霧驅散。
那姓廖的漢子正自一刀向陳光世劈去,他的刀是鋸齒刀,善能克制刀劍,不料陳光世的冰川劍法卻是與任何一派劍法不同,唰的一招「冰川渭流」刺出,寒氣沁人,寒光耀目,這姓廖的漢子雖然禁受得起,卻也不能不退了兩步。另一個漢子剛要上去幫忙,忽聽得楚天雄喝道:「暫且住手!」
陳光世是個初生之犢不怕虎,傲然說道:「你們恃多為勝,我又何懼。」
楚天雄哈哈一笑,說道:「少年人,我要擒你易如反掌。」說至此處,飛出一枚銅錢,噹的一聲,就把陳光世刺向姓廖的漢子的長劍打得歪過一邊。陳光世的虎口發熱,長劍都幾乎把握不牢。
陳光世吃了一驚,仍然說道:「我敢到你們這裡,本來就不打算活著回去,你們有多少人,儘管來吧」
楚天雄笑道:「好一個倔強的小子,但老夫可不想以大壓小,我問你,你是不是陳天宇的兒子?」
陳光世道:「哦,原來你也知道我爹爹的名字,不錯,那又怎樣?」
楚天雄笑道:「我與令尊雖未相識,卻也彼此聞名,你回去告訴他,他就知道我是誰了。嗯,看在你爹爹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你回去吧!」話中之意,顯然是對陳光世的父親頗有幾分顧忌。
陳光世道:「你把蕭家和邵家的兩位姑娘放出來,我自然會走。」
楚天雄道:「什麼蕭家和邵家的姑娘?」
那姓廖的漢子道:「那兩個女娃兒是玄風道長拿下的,北宮大人要她們有用,可不能給這小子。」
陪伴他同來的那個漢子道:「楚老爺子,你若是不方便和這小子動手,待我們對付他。我們可用不著害怕什麼江南大俠陳天宇。
這幾句話可叫楚天雄面子掛不住了,當下一聲冷笑,說道:「這麼說我倒是非動手不可了,否則別人只當我怕了陳天宇啦。」
聲出掌發,一個「神猴探爪」,疾抓陳光世的肩頭,陳光世滴溜溜一個轉身,橫劍反削。他快,楚天雄更快,一個「登山路虎」式,欺身而進,拳頭劈面打來。他這一拳大出陳光世意料之外,兩人的距離本來還有一丈開外,他只是跨上一步,照理拳頭還不會打到對方身上的,不料他身形前俯,手臂突然間好像暴長了尺許,閃電般就打到了陳光世的胸前。
陳光世豎劍一立,心裡想道:「好歹也得叫他受一點傷。」要知高手過招,只差毫釐,楚天雄的拳頭若是先打著了陳光世,以他這一拳的勁力,陳光世非得重傷不可。那時他的劍縱然傷著對方,也是無關緊要的了。」
按拳理而論,楚天雄這一拳是應該先打著陳光世的,但他卻突然變招,喝道:「撒劍!」化拳為抓,一抓抓著了陳光世的寶劍,雙指鐵鉗般的鉗著劍脊。原來他到底是多少有點兒顧忌陳光世的父親江南大俠陳天宇,是以不敢傷他性命。
他卻不知陳光世這柄寶劍與別不同,這柄劍是用寒玉練成的「冰魄寒光劍」楚天雄抓著了它,只覺奇寒徹骨,冷得難受。他雖是內功深厚,寒氣傷不了他,但因出其不意的突感奇寒,抓著劍脊的那股勁道不知不覺就鬆了幾分,陳光世喝道:「不見得!」趁這機會,振臂反削。楚天雄逼得五指鬆開,喝道:「好小子,你不扔劍認輸。可休怪我不客氣了。」
陳光世手臂酸麻,倒躍數步,橫劍以待,楚天雄剛要撲過來,忽聽得一人喝道:「欺負小輩,算什麼好漢。我來和你這老狐狸比劃比劃!」院子裡的梧桐樹上跳下一個人,不問可知,自是孟元超了。
陳光世曾在泰山之會見過孟元超,又驚又喜,叫道:「孟大俠!」與此同時,那個陪伴楚天雄一同來的漢子也在失聲叫道:「啊,是孟元超!楚老爺子,這姓孟的是欽犯,可不能放過了他!」原來這人名叫夏平,他是曾經參與過某一次清軍圍攻小金川之役的,是以他認識孟元超,不過孟元超卻不認識他。
孟元超心裡想道:「這老狐狸的通臂拳差不多已臻化境,須得以巧著破他。」他在樹上觀戰,早已想好對付之法,當下寶刀一攻,緩緩劃了一道圓弧,向對方削出。
楚天雄冷笑道:「原來名震小金川的孟元超,伎倆也不過如此?」使出空手入白刃功夫,便要硬搶孟元超的寶刀。孟元超陡地大喝一聲,刀光如電,突然由極慢變為極快,橫斫直劈,一口氣連劈了一十三刀!只聽得嗤嗤聲響,楚天雄的半截衣袖給他快刀削去,化成片片蝴蝶!
孟元超這一十三刀一氣呵成,快如閃電,傷不了楚天雄,也是不禁有點吃驚。心裡想道:「陳光世若是對付那兩個漢子,今晚只怕要糟。」
楚天雄身形一矮,伸指一彈,倏的長身撲起,只聽得「掙」的一聲,孟元超的寶刀竟然給他彈開,這一指是在孟元超的一路刀法剛剛告一段落之際彈出的,使得險到極處,卻也妙到毫顛。夏平和那姓廖的漢子大聲喝彩,陳光世暗暗心驚。孟元超刀鋒一偏,使了個「旋刀式」,內中暗藏六七個複雜的殺著,楚天雄衣袖被削,心中也是吃驚不小,一時間倒也不敢太過急攻。
楚天雄跳開一步,打個哈哈說道:「當今之世,以快刀馳譽江湖的,除了尉遲炯就是你了。嘿,嘿,英雄出少年,這話果然不錯,但你想要勝過老夫,目下只怕還是不能!」笑聲中又再撲上,與孟元超再度交鋒。打法與剛才大不相同。
孟元超凝神應戰,只覺腥風撲鼻,好不難受。楚天雄雙臂長異常人,這還不算古怪,他的十隻手指竟如鳥爪一般,長逾數寸、烏黑光亮。十指一伸一縮,宛似十枚利針,「刺」向孟元超的關節要害。與他指甲一彈之際,就有腥風撲鼻!
孟元超心道:「他這指甲裡藏的不知是毒粉還是練成毒爪。」當下暗運內功,預防中毒。快刀隨著對方的身形疾轉,卻不劈將出去,只是把刀鋒對準對方的要害,那兩個漢子看不出其中的奧妙,楚天雄是個武學的大行家,卻是不敢不防。這樣一來,楚天雄不敢近身搏擊,孟元超也怕給他抓著,只能用守中寓攻的刀法緊迫對方,雙方各有顧忌,一時間倒變成了僵持的局面。
陳光世正要上去,那姓廖的漢子道,「姓陳的,咱們勝負未決,再決雌雄!」鋸齒刀揚空一閃,使出瑣劍法來對付陳光世的冰魄寒光劍。他已經領教過冰寒光劍的厲害,早就有準備,氣沉丹田,不怕寒氣的侵襲。
夏平說道:「陳光世,你本來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卻和朝廷的叛逆做了一夥,當真可惜啊可惜」!
陳光世怒道:「你們做韃子的奴才,才當真是可恥啊可恥!」
夏平冷冷說道:「我本想看在令尊份上,饒你一命的,你這麼說,我倒是不能饒你了。擒拿叛賊,我可顧不了江湖規矩啦」
陳光世怒道:「併肩子上吧,囉嗦什麼?」夏平哈哈笑道:「好,你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那就成全你吧!」取出一對判官筆與那姓廖的聯手夾攻,他一出手,陳光世便知他的本領在那姓廖的之上。
夏平雙筆一錯,分點陳光世兩脅的期門穴,陳光世橫劍一封,還了一招「橫雲斷峰」,攻中帶守。哪知夏平的筆法溜滑之極,筆尖稍偏,倏然間又指到了他的膝蓋的環跳穴。陳光世劍法。雖然精妙,臨敵經驗卻無多,給他一輪急攻,攻得手忙腳亂。
那高瘦的漢子名叫廖凡,和夏平是老搭檔,他的鋸齒刀本來是擅克刀劍的兵器,如今得了夏平相助,可以無慮陳光世的反攻,兵器有威力更能大大發揮。好在陳光世用的是冰魄寒光劍,與普通刀劍不同,但卻也給他逼得不能不小心翼翼的對付。劍上所發的寒氣侵襲不了對方,陳光世鬥到三十招開外,已是險象環生。
陳光世一個轉身,夏平喝道:「哪裡跑?」口未合攏,忽地覺得奇寒徹骨,寒意直透心頭。原來陳光世乘他不備,轉身之際,偷偷彈出枚冰魄神彈,夏平正在張開大口,冰魄神彈飛入他的口中。饒是他功力不凡,也不由得不急退三步,只能舞起雙筆防身,好緩過口氣運功御寒,攻勢登時緩了。
陳光世正要再發冰魄神彈對付廖凡,把手一掏那裝盛冰彈的玉匣,不覺大吃一驚,暗暗叫聲「糟了!」原來他的冰魄神彈已經用得一顆不剩。
本來冰魄神彈若不是恰好彈入夏平口中,也是無濟於事的,但最少還有個可以反敗為勝的希望,如今冰魄神彈已是用光,連這點希望也沒有了。
夏平緩過口氣,冷笑說道:「好小子,你還有什麼伎倆?」雙筆急攻,他不知陳光世的暗器已經用盡,要迫他騰不出手來。陳光世在一刀雙筆夾攻之下,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漸漸連招架亦是感到為難了。
孟元超與楚天雄惡鬥,一個是快刀如電,一個是捷若猿猴,但由於孟元超要提防他的毒爪,卻是不免稍稍屈處下風。
正在吃紫,忽聽得一聲長嘯,宛若龍吟,說時遲,那時快,嘯聲未歇,一條黑影已是飛過牆頭,落下雲家院子。
陳光世這一喜非同小可,叫道:「繆叔叔,你來得正好!」廖凡則是大吃一驚,失聲叫道:「不好,繆長風來了!」:
孟元超聽得陳光世叫出「繆叔叔」三字怔了一怔,心道:「啊,原來他才是繆長風。」只聽得繆長風叫道;「光世不用著慌。蕭夫人和雲紫蘿呢?」陳光世道:「不知她們哪裡去了,我只知道蕭月仙和邵紫薇已經是給這班賊子捉著了啦。」孟元超心裡想道:「他一來就問紫蘿,看來交情是很不尋常的了。」
高手比拚,哪容得稍有分神。楚大雄乘機進招,嗤的一聲,把孟元超的衣裳撕破,正是肩頭琵琶骨的位置,幸而還沒有給他的毒爪傷著。孟元超一條左臂麻木不靈,橫躍三步。
在這時間,繆長鳳亦已對廖凡、夏平二人痛下殺手。廖凡知道是繆長風,早已慌了,鋸齒刀揚空一閃,沒頭沒腦的斫下來。繆長風使出個「卸」字訣,衣袖一揮,裹住刀鋒,輕輕一帶,「嗤」的一聲,廖凡大刀脫手,衝力過猛,跌了個四腳朝天了。
夏平功夫較好,但也抵擋不了繆長鳳的三招。繆長風霍的一個「鳳點頭」,閃開筆尖,也不拔劍,便把雙指使出判官筆法,虛虛一戳,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讓你們也見識見識我的點穴功夫!」夏平雙筆一封,哪知是個虛招,突然間繆長風的指法由虛化實,點向他的肩井穴,夏平使個「脫袍解甲」的家數,想避招進招,不料眼看繆長風的雙指是點向他的左肩的,不知怎的,連看也未看清楚,只覺右肩一麻,右肩井穴已是給地點個正著,跟在廖凡之後,「卜通」一聲,夏平也跌倒了。
此時孟元超剛剛吃了楚天雄一點小虧,橫躍斜避。繆長風迎上前去,陳光世說道:「這位是孟元超,孟大俠!」
繆長風啊呀一聲,不由得呆了一呆,心道:「原來這人就是孟元超。唉,只怕這次我又是來得錯了。」原來他本是不想再來見雲紫蘿的,只因放心不下,是以走了一程,又折回頭,想到雲紫蘿的家探聽一下消息,若然她們安然無事,他才放心離開。不料一到村頭,就聽見雲家的打鬥聲音,這就逼得他不能不現身露面。想不到又恰恰在雲家碰著了孟元超。他雖然不是很清楚知道孟元超與雲紫蘿的關係,但亦早已知道他們的交情非比尋常。頓時間心頭不覺一片茫然。
廖凡爬了起來,給夏平解開穴道,叫道:「裡面的人,快把那兩個女娃子押出來!」他是想用邵蕭二女作為人質,威脅繆長風不敢用武。
陳光世瞿然一省,叫道:「繆大哥,快快打發這個老賊,進去救人!」
繆長風性情豪邁,一時心情的激盪迅即過去,定下心情,叫道:「孟大哥,你和光世進去救人,我來對付這老狐狸!」
孟元超見他打倒廖復二人的手段,知道他是可以對付得了通天狐楚天雄,說道:「好,多勞繆大哥啦。」
陳光世急急忙忙的衝進內堂,孟元超跟著進去,但心裡卻是有點惴惴不安。
「紫蘿不知是否也已落在敵人手上?嗯,早知道繆長風今晚會來,我就不用來了。」孟元超心想。心念未已,忽聽得尖銳的女子叫聲,把孟元超從迷茫中驚醒,孟元超心頭一震,連忙飛跑進去。
陳光世聽見叫聲,衝入一間房間,只見邵紫薇和蕭月仙業已給兩個大漢捉住,旁邊還有四個他們的人。陳光世唰唰兩劍,以劍尖刺穴之法,點倒二人。第三劍正要刺出,那兩個大漢喝道:「你敢再動,我就要了這女娃子的性命!」他們的手掌,一個按在邵紫薇的背心,一個按在蕭月仙的背心,所按的位置正當脊椎骨第三節下面的「風府穴」,只要掌心勁力一吐,登時就可要了她們的性命。
邵紫薇叫道:「陳大哥,別要顧我,你把他們盡都殺了,我縱然性命不保,也是心甘。」
按住她的那個大漢獰笑道:「很好,很好。我這條爛命換一個千矯百媚的美人兒,那也很值得啊。姓陳的小子,你聽她的話,那就來吧。」
陳光世如何敢上,忍氣說道:「你們待要怎樣?」
那兩個漢子喝道:「你先給我出去!」
就在此際,一個冷冷的聲音忽地接下去說道:「你們有沒有誠意作成這樁買賣,價錢可不是這樣討法啊!」
孟元超衝進來的時候,已經殺了兩人,衣裳上滿是血污。虎目圓瞪,手按刀柄,神威凜凜。那兩個漢子雖然有人質在手,也是給他嚇得心頭卜卜的跳。
捉住蕭月仙的那個漢子道:「對不往,這樁交易,我們大佔上風,價錢是不能讓的了。你們給我出去,我答應不傷她們的性命」
孟元超冷冷說道:「這位陳公子和她們是好朋友,我與她們可是無親無故,用不著顧忌,嘿嘿,咱們還是求個公平交易,各讓一步吧。你們雖是漫天討價,我卻並不就地還錢,你們只須放走一個,我們就走,這樣你們也還有一個人質可以自保呀。這叫做當中取價格不吃虧。否則我姓孟的說得到做得到,你害了她們,我在你們的身上碎割三十六刀!」
陳光世想不到孟元超會想出這個辦法,大吃一驚道:「盂大俠,這,這怎麼可以?」蓋元超道:「不能全救,救一個也好。」邵紫薇和蕭月仙則各自為對方著想,爭著叫道:「留下我,放邵姐姐。」「留下我,放蕭姐姐。」
那兩個漢子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是答應這條件的好還是不答應的好,陡地刀光一閃,這兩個漢子未叫得出聲,右臂已是給孟元超的快刀削了下來。原來孟元超乃是故意與他們胡扯,轉移他們的注意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