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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集 第三一四章 見難別難(楚湘續)
雖是夜半來訪,衛品仍然開心的接見陸羽,因為他給了自己和夫人新的希望--蔡琰肚裏的孩子。經過名醫診斷,已知是個男胎;衛品夫婦自然開心得很,對陸羽和蔡琰更是喜愛有加。
一見面,衛品就略帶試探的對陸羽道:『這麼晚有什麼事?琰兒還好吧?孩子你給起了名沒有?』
陸羽恭敬的答道:『孩兒有一急事相求,不得已打擾您老人家。哦,孩子我和琰兒商量了,覺得就叫「衛熙」好了,爹爹以為如何?』
聽到孩子果然姓『衛』,衛品豈不高興?激動得幾乎就要落淚。此時陸羽又說了一句令他老人家更感動的話:『孩兒和琰兒也商量了,反正孩兒一口氣娶了好幾門媳婦,不如琰兒生的都過繼給仲道兄名下……不知爹爹意下如何?』
衛品默然了一會兒,方老懷大慰的道:『難得你和琰兒有這份孝心,爹真不知怎麼表示內心的快樂。說吧,你有什麼急事,這時候還來找爹的。』
陸羽簡略的將蕭月真的事說了一遍。衛品聽了,看著陸羽笑道:『琰兒居然也信得過你,你這孩子真有本事。嗯,長年以來,老夫總覺沒作過什麼壞事,何以福薄至此,惟一孩子竟少年而去,要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椎心之痛……如今得說老天畢竟有眼,先收了琰兒,又得到你這孩子,還替老夫娶了那麼多媳婦……說起義女,也只有琰兒和葳兒。嗯,既然你和琰兒都喜歡蕭月真,這也的確是幫他最好的辦法了,爹答應你便是。今兒個時候不早了,爹明兒個一早就讓人把譜牒和家玉拿去給你,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陸羽高興的道:『謝謝爹。』
被巧兒輕聲喊醒,說是姑爺來了,甄宓顯得很高興,才給披上外衣,陸羽已進房,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溫柔的道:『睡得還好吧?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甄宓先讓巧兒退出去,什麼話也沒說,一雙靈動的水汪汪大眼睛就這麼帶著慧黠的看著陸羽,直看得他心頭不覺開始狂跳,呼吸也急促起來,打算要說的話竟不知該怎麼開口,心裏不由怨歎:這個宓兒還真是他的剋星,比貞兒猶有過之,面對她自己就像是赤裸的,一點祕密都藏不住。
雖然已是夫妻,宓兒也懷了孕,平常對自己除了口舌不饒,實在從沒少過溫柔--特別是在床第上--那還不是一句『百依千順』可以形容。陸羽常想,如果以之前的相處來說,要娶她的念頭連想都沒有--那種一眼似乎就能洞穿你的想法,一句話就足以讓你啞口難言,實在太讓人吃不消了;但是每次跟她床榻纏綿時,她又是那麼的處處主動配合,使自己深陷溫柔之鄉,每每感歎時間總是過得那麼的快。一個男人能有這樣的妻子,如果還不滿足的話,陸羽定會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男人。
說起來為了自己,更為了肚中的寶貝,最近在公開場合,宓兒的小姐個性已經改了不少。不過現在自己可是為了另一個女人有求於她呢,這對任何女人來說都可算是『過分』的要求,即使自己是她的丈夫,不免還是難以啟齒的。
看著陸羽一臉不知所措的慌張模樣,甄宓忽然玉指在他額頭輕敲個爆粟,才檀口輕啟道:『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給孩子起了名,要來告訴宓兒?還是想念宓兒,要宓兒陪?宓兒可說好了,為了孩子,宓兒可不能讓你像之前那麼快活了……』
陸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情緒平穩下來,鼓起勇氣,擠出一絲笑容道:『孩兒名字我想好了……男的就叫瓅兒,女的就叫媃兒……你看怎麼樣?』
甄宓略帶試探的語氣道:『那……你希望是生男生女?』
陸羽知道,對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當然希望生男孩;但是擁有『前世』經歷的他,卻完全不重視這個,所以就以真摯的語氣,握著她的手,憐愛的道:『對我來說都好!只要是你我的愛情結晶,我都會好好疼愛,作個好父親的。』
甄宓輕輕靠入陸羽懷中,露出幸福的笑容道:『就算是安慰宓兒的話,宓兒聽了也很開心。說吧,你是不是為了蕭月真姑娘的事……』
陸羽輕輕震了一下雄軀,苦笑道:『還是瞞不過你。不過為夫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你要不信……』
甄宓輕笑一聲道:『好了,人家怎會不信你?陸管事。不過你今晚要陪宓兒,你要怎樣宓兒都答應……』
聞著甄宓身上的體香,和她吹氣如蘭的溫柔之語,雖然不是不熟悉,陸羽還是忍不住攬緊了佳人道:『美愛妻,你這條件還真是誘人哩。』說著也不客氣,雙手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遊走、探索起來。
甄宓發出令人消魂的宛如夢囈之聲,兩手握著陸羽的肘處,卻沒有阻止陸羽動作的意思。直到陸羽把她的情緒挑動起來,同時也把要說的話說完了,她才嬌吟地緊抓陸羽的手臂道:『那你要怎麼謝謝宓兒?』
陸羽右手微一用力,乖乖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來,遞給甄宓道:『這是我方才替你寫的一首詩,表達我對你的感情……希望你會喜歡。』
甄宓聽了,果然十分開心,眼眸又露出如超新星般的亮點--據她所知,除了喬煙、蔡琰、月兒,陸羽可是連糜貞和秀兒也沒送過一首正式的詩呢。
甄宓接過紙來打開看了一遍,又抬頭看著陸羽,把紙張遞給他,以略帶撒嬌的語氣道:『你可以唱給人家聽嗎?』
陸羽忙不迭地點頭道:『當然可以!』於是潤了潤嗓子,便低聲唱了起來:
胭脂紅粉,只能點綴青春,卻不能掩飾歲月留下的傷痕;
有甚麼可讓我刻骨銘心,唯有你,唯有你,我最愛的人
海誓山盟,說時情深意濃,問有誰真心為愛廝守這一生?
你有血、你有淚,淋灕盡致,那熱情熨燙著,我的一顆心。
悲歡歲月、浮華人生,難得有這一份情!
讓我在今生今世記憶深深--你是我最心愛的人!
讓我在今生今世記憶深深--你是我最心愛的人!
甄宓就這麼癡癡的聽著陸羽唱完,和他深情地對望半晌,忽然深吸了口氣,一把撲進陸羽懷中,緊緊抱著他囈語著道:『陸郎阿,你也是宓兒最心愛的人呀。來吧,今夜就讓宓兒好好的伺侯你……』說著便主動替陸羽解開衣襟……
在西廂房中,秀兒陪著蕭月真,蕭月真卻藉口不累,一直不肯睡,只是不時往門口瞧。秀兒心知肚明,卻不點破,就這麼陪著她隨意的聊,話題也離不開她們這一段時間的點滴,和共同喜愛的音樂……
忽然秦思雨推門走了進來,蕭月真先是一喜,卻又神色黯然下去。秀兒道:『你怎地還不去休息?陸郎呢?』
秦思雨微笑道:『他有要緊的事到宓兒那裏了,怕是今晚會在她房中休息呢。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去休息,明兒個一早還要送月真妹子一程哩。』
聽到陸羽此刻已去甄宓房中休息,蕭月真心中是又怨又苦,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卻終於忍住不發,只是深吸一口氣道:『也對,月真 點累了,秀兒姊你們就回去休息吧……你們身子不便,明天不一定要來送月真的……』說著終究還是忍不住,珠淚滴了下來。
秀兒連忙替蕭月真拭了拭眼淚,婉言道:『妹妹,你別難過……陸郎他應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秦思雨走上來,把蕭月真拉著帶到一邊,輕聲歎道:『妹妹,且聽姊姊一句話:你和陸郎,若是註定此生無此緣分,如果今晚讓你們在一起,不只對你們,還有我們這些姊妹,都是很為難的。姊姊知道你心裏難過,但請你相信,陸郎他會這麼作,完全都是為了你好……』
蕭月真聽著點點頭,想起自己感情路上的飄泊迷茫,忍不住撲在秦思雨懷中啜泣起來。秦思雨只能輕拍她的肩背,柔聲相勸。好一會兒蕭月真才逐漸止住眼淚,低聲地道:『謝謝姊姊,妹妹領會得。』
秦思雨撫了撫蕭月真的背,略帶傷感地道:『或許你將來也會碰到,肯為你付出一切的人。希望你從這次的經歷領悟,所謂「幸福」的定義……陸郎曾跟我說過一句話,我也很同意的: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其實說真的,連我都有點兒嫉妒你。據我所知,陸郎可是除了煙姊姊、琰姊姊和月兒,從來沒有特地為我們寫什麼詩詞、唱什麼歌的。這次他竟然一口氣就替你唱了好幾首,可知你在他心中,實有著無可取代的分量……你可要珍惜呀!』
蕭月真聽了,看看秦思雨,再轉頭看秀兒,只見她也對自己點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輕聲道:『謝謝姊姊,月真受教了……你們放心,月真一定會記得今天發生的點點滴滴。』
長安城東,十里亭。
除了陸羽,來替蕭月真姊弟送行的,還有喬瑛、甄宓、秦思雨、秀兒以及小陸函--由於年紀相仿,小陸函和小蕭玠才一天就已成為好朋友,不料馬上就要分手,都哭得眼眶紅紅的。本來二人想要學長輩的金蘭結義,卻被秀兒攔阻,說那樣一來會亂了輩份。最後兩人只能以互喊名字作知己好友。
一夜無眠的蕭月真,看著陸羽的眼神仍是那麼幽怨,讓陸羽不敢直視。大家就這麼站在亭中無語,聽著風颯颯的飄掠耳際而過。
終於,秦思雨上前到陸羽身邊,把一張紙條塞給他,低聲道:『這東西是你醫玠兒的藥方,可能還用得著……你交給她吧。』
陸羽把紙條打開一看,卻是治熱疾的藥方。陸羽不由用探詢的眼光看著秦思雨。秦思雨低聲道:『這東西江東有人會用得上……對妹妹很有用的。』
給秦思雨一說,陸羽猛然想一件事,恍然大悟,心中也感覺,或許這正是最好的結果。對於來自『前世』,熟悉肺病和熱病治療藥方的陸羽來說,秦思雨所給的藥方其實還少了幾味,當然最重要的一味就是來自東南海外的奎寧,以及菁蒿素--沒錯,當時的熱病,其實便是『前世』的瘧疾。而從『暗箭』傳來的情報,陸羽推測江東應該已取得此地,以目前江東水軍的實力,要取得這味藥還是易如反掌的,問題只是時間……還有菁蒿素,怕是只有自己才知道怎麼提煉使用呢。
於是陸羽把紙條遞給蕭月真,低聲道:『月真……也許以後不能這麼稱呼你了。這藥方你帶在身上,可能有一天會用得上。不過可能還缺幾味藥,如果你到了江東,記得去找一間「全泰商行」,就可以拿到……』說著把一枚玉牌拿出來道:『只要出示這塊玉牌,他們定會把這幾味藥送上。……此外,如果你有什麼別的需要,也可以要他們去辦……。』說著忍不住握住蕭月真的玉手,把玉牌攥在她的手心裏。
握緊玉牌,蕭月真卻沒有放手,就這麼拉住陸羽的手,眼神中滿是無盡的溫柔。好一會兒,甄宓忽然咳了一聲,兩人才清醒的回過神來放開了手。
這時輪喬瑛上前來,拉住蕭月真的手道:『好姊妹,這是陸郎給你的……他昨晚跑去求衛老太爹,他答應收你為義女,還正式列入譜牒中。……這是路引和家玉,你都帶在身上。無論到哪裏,只要出示路引,和這塊衛太爺親自給的家玉,他們都會視你為衛家人;凡有衛家標幟的行號,見到這塊玉牌,也都會當你是衛家主人。有什麼需要,你只管開口便是。』
蕭月真聽著,眼眶中已盈滿淚水,看著陸羽,心責自己竟怪他昨夜不來陪自己……原來是為了自己為打點這一切。
此時甄宓也走上前來笑道:『妹子好福氣,陸郎還為了你來找宓兒哩……』說著拉她到一邊,說什麼也要跟她『金蘭結義』,然後把一塊鳳形翡翠指環,替她戴上手指道:『你到各地甄家商號,只要把這塊翠玉伸出來這麼晃一下……你就是說要把商號給賣了,店家也一定照辦的。』說著瞧了陸羽一眼,表示自己這樣作他還滿意吧?
蕭月真凝視手上的指環,也明白了陸羽為自己所作的,是多麼的周到。論身份地位,她原是一介青樓女子,即使嫁人,都有可能只是作妾為姬,甚至是女侍;但如今她一躍成為衛家的一分子,貴為衛家家主衛品的義女,在重視世族的那個時代,河東衛家可是列名前幾的士族大姓,那麼一旦有男子想要娶她,就非但出身要好,且非虛正室以待不可。而說到身價,即使為『三大名姬』之一,又怎比得上天下五大豪門之一,貴為『家主』的甄宓?現在她竟成了甄宓的好姊妹,追求者就更非得好好的怗怗自己的分量不可了。
此刻的蕭月真完全明白了,陸羽這一夜沒來陪她,都是為她在打點這一切,並不是如自己之前所以為的,一時好色的沉醉溫柔鄉。她雖然難過,卻又很滿足。不錯,就如秦思雨所說的,在他的心中自己能有這個地位,這個分量,是應該滿足了。
緩緩放下手,蕭月真只是凝視著陸羽,那個眼神幾乎就要把他揉碎、撕裂了。雖然妻兒在場,陸羽卻忍不住與她就這麼對望,移不開視線。
秦思雨走到秀兒身邊,在她耳際說了些話。秀兒點點頭,就向喬瑛打個眼色,走去拉著小陸函道:『函兒乖,你跟玠兒和娘到那邊去……娘也幫你替玠兒準備了東西,你們去看看吧。』說著就拉著兩人去了。
秦思雨和喬瑛一左一右的,就這麼把甄宓半架著走到另一邊,說風景不錯,難得出來,就讓還未出世的孩子先吸收天地陽氣……甄宓當然也知道兩女的意思,雖然跟著去了,卻先回頭瞪了陸羽一眼,頗有警告他別亂來的意思。不過陸羽卻恍若未覺,整個心全在眼中的玉人身上。
蕭月真深深吸了口氣,蓮步輕移到陸羽面前,毫不靦腆的緊緊抱住陸羽,深深埋入他的懷中,發出如囈語般令他消魂的聲音道:『抱緊我!』
陸羽攬緊了美人,一時竟無法分辨懷中的美人,究竟是茜兒,是煙兒,還是什麼人。雙眼閉起來,向來不輕易落淚的他,終於溢出兩行清絲,略帶哽咽的喃喃道:『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懷中的美人玉體劇顫,猛地抬起頭來,雖然輕聲細語,卻激動地道:『你……你再說一次!求求你再說一次!只要你肯說,我就留下來……』
陸羽雙眼猛地一睜,喘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思緒終於飄回到了現實。想到剛才說的話,心知又闖了大禍,這下不知怎麼收拾。難以割捨的心情,就這麼掙扎著,只能再度把懷中的美女攬緊了,默默的流著淚,輕聲道:『恩情恩情,恩非是情,情非是恩,恩盡情已斷,相思徒留,徒留相思!』
聽了這話,蕭月真感到髮際有水滴濕的感覺,心頭一沉,知道那是陸羽的眼淚。她知道他為什麼會落淚,因為終究兩人無緣,心頭不禁感到悲悽,低聲道:『不!月真對你的情感是真的!月真一點都不在意名份的……難道這樣你也不願意?難道月真就這麼不值得你挽留?你真的捨得放棄月真?』
聽到美人悲苦的聲調,陸羽的心簡直要消化如水了。終於,陸羽深吸了一口氣,以最真摯的聲音緩緩道:『月真,自我有記憶以來,曾碰到過兩個女子,是我刻骨銘心想要留在身邊,卻無法留住的。一個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故去了,另一個便是函兒的親生母親。』
頓了一會兒,陸羽輕輕抓住蕭月真的肩頭道:『知道嗎,你是我第三個最想留在身邊,卻無法留住的……因為我不能那麼自私!』
美目凝視著陸羽,終於露出絕美的笑容,美人再度把自己埋入陸羽懷中,低聲道:『謝謝你!為了你對我的愛!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真的夠了。我會一輩子都記住的。』
陸羽在她耳際輕道:『縱然不能長相聚,也要長相憶!』
蕭月真轉過頭看著他,接口道:『天涯海角不能忘記,我們的小祕密!』
看著美人星眸此刻如湛藍明月的回應,陸羽一時激動,終於忍不住,對著美人的檀口就吻了下去。
蕭月真『嚶』的一聲,卻沒有拒絕,反而雙手環住陸羽的脖子,熱烈的反應著……
忽然遠處傳來甄宓略帶醋意的『咦』聲道:『瑛兒!你瞧那對黃儷鳥!真是傻鳥,不知道我們在看,就這麼親熱起來了……』
兩人如夢中驚醒,趕緊脣分。蕭月真臉上出現一抹紅暈,要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要不是有人在,而且就是甄宓她們,陸羽自忖一定把持不住……
看著蕭月真帶著期待的眼神,陸羽卻搖了搖頭低聲道:『夠了,月真,再這麼下去,我們真的都會後悔的……不如就讓這一切淡淡的隨風去……』
說著陸羽從懷中抽出一張絹紙,攥在蕭月真手裏道:『這裏有四首歌,我都譜好了曲,也起了名……你就當是你的。我會告訴宓兒不要說出去。它們代表我的心,我對你的付出。所以我要你當作是你自己的……懂嗎?』
蕭月真點了點頭,知道陸羽的意思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即使身在兩處,心靈卻彼此溶為一。低頭把絹紙收進懷中,陸羽又替她把紗帽戴起,披上披風繫。看著漸昇的日頭,又像自言自語,又像對她道:『前方的路雖然太悽迷,我會在笑容裡為你祝福;雖然迎著風、頂著日,我會在天際這端惦念著妳……』
又轉頭看著蕭月真,低聲如歌如訴的道:『沒有妳的日子裡,我會珍重自己,期待再見之期;沒有我的歲月裡,妳同樣要保重自己,不要把我們的祕密忘記。如果要問何時,能相遇在故里,或者會在異地,我也輕聲的問自己;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總不會太遲,今生總會有那麼一日!……』
直到遠處的人影完全看不見,漂盪在空氣中的嘹亮歌聲也聽不到了,淚眼模糊的蕭月真才把身子緩緩地縮回到車內。這輛寬敞的四輪馬車,由四匹羌族進獻的良馬拉著。駕車的女子名叫陸萍,也是陸家武士的一員,在到達荊州後,由陸羽指派,先是擔任秀兒的貼身女侍。由於相當熟稔陸家人士,有時也見得到『暗箭』成員,所以陸羽和秀兒商量,請她由此刻起,擔任蕭月真的女侍,以後如有需要,也可透過陸家和『暗箭』要求協助,算是陸羽和秀兒對蕭月真的一番心意。
馬車前簷兩側各掛著一串六翼風鈴,算是陸家最高階成員的代表物飾。這無疑的讓蕭月真心中甚感甜蜜,因為這表示陸羽當她是陸家人哪!
清脆的六翼風鈴聲,伴隨遮著鵝黃色羅巾,上面繡著朱雀和麒麟,造型古樸典雅卻高貴脫俗的馬車。名聞天下的『玉麒麟』,這等若他的座車,也無疑顯示了車中人和陸羽的關係。
馬車四周還有七、八輛外觀上差了一截的馬車,無論駕車人或車中人,一個個偶而目露精光,顯然是身手高明之士。比起和蕭月真同車的嬤嬤,恐怕身手差不了多少,也可見陸羽對蕭月真的重視。
從未到過長安的蕭月真,此刻的心情卻對它有著深深的依戀,滿懷不捨的心情,也下定決心:在造訪中原大地一行結束後,無論如何也要回到長安,定居於此,和心目中的情人結鄰相伴--即使無緣成眷屬,至少能在同一個城市裏,時時有機會碰到,心頭也感到了無遺憾。
只是她沒想到,此行結束後她只『實現』了『一半』願望,因為她完全沒有預期到,會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和人物,從而使她的打算改變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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