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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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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30 22:25:35 |只看該作者
田園大唐‧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七百七十六章 尤是臉厚當如官

    小貝一群孩子听到張虎對哥哥的夸贊,還是處在迷糊當中。

    “可是,我只看過哥哥出過一次手,就是華山論劍的時候爬山,給我的感覺很輕松,好像一只手或者一只腳踫到點東西就能飛一樣,你們是怕跟我哥哥一樣的敵人打懸崖戰?”

    小貝回憶了一下,心中隱約有個爬山的影子,說道。

    張虎搖搖頭︰“是全天候,全地形,我們的戰術和指揮本事是小娘子教的,我們的格斗和野外生存本事是小公子教的,後來看到小公子跟小娘子學軍事指揮和物理、化學什麼的,小娘子跟小公子學經濟詐騙,哦,是防御,還有近身格斗。

    那時我們幾個還是莊戶,其他大部分是村民,還沒有你們呢,從那時開始佩服,後來有一點點自大,結果到了陸州在叢林比拼的時候,我們又一次知道了差距。

    接著進入平和期,等打完吐蕃,我們認為自己經歷的太多太都,再次驕傲了,隨之被派出去指揮小股作戰。

    每一次陷入危險的境地,我們指揮小隊的一刻,就會不由得想起小娘子教的戰術,無論面對什麼,永不言敗,一直給自己的手下一種無敵的信念。

    于是我們理解了當初剛進到吐蕃,小娘子所要承受的壓力,誰都怕死,誰都怕失敗,但小娘子當時給我們的感覺就是神啊,是不是?”

    張虎說著話問旁邊剛從沙子中站起來的人,此人嚴肅地點頭︰“是。小娘子指揮作戰的時候,從來沒有嘆息一聲,甚至在打完一場之後還有心情給我們講戰場上的情況,那種感覺太美妙了。讓我覺得听小娘子的話,跟著小娘子走就不需要考慮別的事情。

    後來我也指揮一個小隊才明了,不是我不害怕,而是我不能表現出來,不是我看到自己人死掉冷漠,而是我不得不表現得無情,我只要動搖一點點,整個隊伍就垮了。還記得那段俗語嗎?”

    “什麼俗語?你們先把衣服穿上,怪冷的,我看到你們身上的傷疤就覺得疼。”小貝咧咧嘴,兩手在自己的身上搓了搓。似乎要把傷疤搓掉一樣。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是︰大海茫茫泛碧波,潮起又潮落。鵑鵑炮艦破,列隊成巍峨。草原春嫩冬落雪。奔射似流梭。蒼鷹翱翔氣球多,遮天賽雲羅。大漠蒼蒼歲難琢,回首家鄉月。*殺敵無盡旌旗奪,含笑人道魔。誰在明朝誰在昨。青山響軍歌。一聲令下心如鐵,兵出必濺血。這是一種氣勢。也是一種無奈和抉擇。”

    公叔合插言道,他的雙手已經哆嗦的不得不抓進自己的褲子兩邊。說話時的聲音也是顫抖的。

    看著張虎等人身上的傷疤和言語間的淡漠,他實在不曉得內心的震撼和恐懼應該知與誰說。

    這便是傳說中的零號護苗隊,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席,不帶這麼玩人的,自己騎馬過來,差一點就掛到人家手裡。

    別提人家是張王兩家的最早戰斗隊伍,就算是普通的軍士給自己殺了,官司能打到皇上那裡,人家衣服一脫,渾身傷疤一亮,自己也是白死,滿朝文武,絕對不會有一個幫著死掉的自己說話的。

    換成自己是刑部、大理石、御史台的人,自己也要偏向戰功赫赫的人,人家那是用命在拼,以性命為大唐爭安穩的人,殺掉一個可能‘有問題’的九品後勤官,需要證據、需要解釋嗎?

    其他本地的孩子則是雙眼放光,滿目盡是崇拜,茁壯護苗零號隊,當真是名不虛傳,強,非比尋常的強。

    放在縣城中,一千個敵人來圍剿,估計結果是也全軍覆沒,都說殺過人的軍士眼神冷漠,現在清楚了,那不是最高境界,真正狠辣的人是殺敵盈野,而後目光平和。

    如果小貝他們平時不總是學習,而是也接受一下訓練,就更好了,被保護的時候至少不會太過拖後腿。

    如是想著,小孩子們自覺地站到小貝等人的周圍,那意思是你們平時不鍛煉,我們至少能幫你們擋一擋危險。

    “不說別的啦,今天看到的沙子鋪路,見了在沙子上種東西,還有听說的其他場地方面用於訓練跟飲食兩種功能的農作物培植方式,都是不錯的。”

    小貝跟哥哥姐姐們悄聲交流了幾句,對後勤部門適時地誇讚一番。

    話音方落,把臉笑成朵花的公叔合‘扭捏’地說道︰“應該滴,這個……黃沙非是窮人地,也可養兵得美譽。休說粒粒埋生死,且看蒜苗芽兒綠。下官也是偶然靈光一現,又得隊內眾人認可,才做出些許成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眾小孩子一起鄙視,明明是人家羊蛋子爹想出來的招,結果又被公叔合佔為己有了。

    小貝等人沒有就此事多言,似乎認可了公叔合的說法。

    一行人繼續向前溜達,濃濃的肉香順風飄過來,好在剛剛吃過飯,不是很讒,小遠吸吸鼻子︰“ 的骨頭,後勤部門的生活不錯。”

    “應該的,應該的,戰士訓練抖精神,和平日子也認真。多流汗來少流血,骨湯喝過可強身。”公叔合賠償配合地整了一句。

    小男孩兒再一次認不住跳出來︰“是羊蛋子他爹想到的辦法,後勤自己養豬養魚養家禽,在周圍不好的地上隨便撒了青稞種子,出來青稞喂養,就是套養,還是你們家先開始弄的。

    家禽的毛製作一下,可以裝進布裡保暖,豬皮硝制好了,主動去附近的百姓人家推銷,問百姓需要什麼樣的皮質東西,回頭來後勤的工匠們給按照要求做好,賣給百姓。或者換其他東西。

    工匠們能多得一點錢養家,還能不讓手生了,你們看我們吃的東西,就是發的福利。然後……然後訓練的戰士們也能多點油腥。

    今天煮的大骨頭是每半個月訓練成績最好的那一個大隊的獎勵,別大隊只能看著,平時倒是不缺吃的,但多吃一頓好東西,你看著別人吃總要覺得自己無能臉紅吧?”

    羊蛋子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父親臉先紅了,很不好意思地解釋︰“我爹說自己不能去上戰場打仗,就要為能拼命的人多做些事情,人活著。不能說比所有人都強,至少在自己管的一塊兒裡面不能比旁人差了。”

    小貝九人真的很滿意,笑著頷首,還說一會兒也偷兩塊骨頭啃。敲幾條骨髓解解讒。

    當來到廚房‘重地’時,一群穿著白色廚子衣服的人正拿鐵鍬在大鍋里翻炒,不時地有人拿勺子從鍋中舀一勺子油倒進鍋旁的壇子里,看樣子是在‘炸’油。

    豬身上的葷油由於有腸子旁邊的地方,還有下水其他的地方。味道並不是很好聞,有股淡淡的臭味,但是夾雜在其中的‘油滋啦’的味道卻很香。

    小男不怕被油濺到,湊到一個鍋中差不多熬完油。只剩油滋啦的鍋旁邊,踮著腳向里看。被幹活的師傅瞪了一眼,老實地退後幾步。說道︰“往油里放點鹽,不容易壞掉。”

    見她退遠了,廚子師傅臉色方放緩,點頭道︰“放了,現在熬的葷油攢著,夏天吃素油,等天冷了吃葷油,抗凍。”

    “你好好說話,這是巡查使大人。”公叔合繼續表現,結果廚子又瞪他一眼,絲毫不給面子地說道︰“我的陣地我說話。”

    公叔合悻悻地哼了聲,轉身對小男說道︰“您別介意,他叫宋糧,糧食的糧,脾氣不好,一般人都不給面子,習慣了,他二哥在三營當頭頭。”

    小男白了公叔合兩眼,冷笑一聲,轉身回到隊伍中,姐姐大男則對公叔合說道︰“你這麼好的心思,應該去前線算計敵人,赤壁之戰不需要公謹,你就能讓曹操殺掉蔡瑁、張允。”

    公叔合一個激靈,冷汗狂冒。

    當地的小家伙們滿臉愕然與不解,廚子師傅卻哈哈大笑,顯然也有點學問,停下手上的動作,對小貝等人說道︰“吃不吃油滋啦,挑幾塊焦黃的。”

    小貝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覺得油太大,再看看其他孩子,點頭答應︰“好吧,當零嘴吃。”

    小男孩聽到有好吃的,很高興,卻沒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兒,不解地望向先前給人解釋的小遠。

    小遠笑笑,小聲說道︰“公叔合想玩反間計,打算借刀殺人,他太高看自己了,我們很生氣,等今天一趟走下來再收拾他。”

    小男孩還是沒怎麼聽懂,但是放心了,小遠的最後一句起的作用,能收拾公叔合就好。

    油滋啦用一個缺了口的碗裝好,被當地的小孩子們端著,一路走一路吃,里面的油並沒有靠盡,咬上去還直往外冒,當地的孩子吃的很香,不時地吮吮手指頭,小貝等人則是感到膩味。

    繞過後廚重地,前行百步,乃養豬場,小貝等人捏著鼻子過去看看,發現豬圈里還算乾淨,鬆開鼻子味道也不大,有一道溝槽,專門用來把糞便沖洗出去,想來下面不是池塘就是沼氣窖,很好的安排,雖說理論上豬糞便中的細菌被魚吃了,容易傳染給人,但只要不吃生魚片,而是做熟了,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忽然間,小貝想到個重要的事情,緊張地問道︰“池塘養魚,還放鴨子跟鵝,它們不會把魚給吃了吧?”

    “不會不會。”公叔合連連擺手,笑容不變地介紹︰“當初下官考慮過此事,于是提出了一個思路,如何能讓兩者並存,經過多次啟發,終于有人領會到了下官的意圖,在下官的暗示下,說出了用網分隔養殖的辦法,下官也算是幾次啟發終得報,一番苦心未白廢,難啊,有時候培養手下,比自己做出成績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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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30 22:26:17 |只看該作者
田園大唐‧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七百七十七章 但求歡樂甭煽情

    “公叔兵曹當真是好文采,好思路。”小貝左右打量的時候夸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充分調動下屬的積極性,是一個在小位置上也要努力做事的官員應該所為的事情,認真地做了就是成功,一步不走,可謂是千山萬水。”公叔合三十度角望天,說完話,嘴緊緊地抿著,眉頭微皺,目光深邃。

    可惜,小貝等人太矮了,離得又近,看不到他仰望時的表情,小貝努力地抬頭看了看,終究無所得,遂問︰“走一步呢?”

    “走一步,萬水千山,雲在天邊,心留這端,但走一步,總比不走強,山水雖遠,歷終生也無願,無悔,又無言。”公叔合繼續抒情。

    連當地的孩子都有點受感動了,有兩個孩子還眼中隱現淚光,太偉大了,實在是太高尚了。

    公叔合自己也是如此想的,轉頭一看,深刻地領會到了一句話,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人家護苗隊的人都是經歷無數生死,臉上根本沒表情,巡查使們則是目光中帶著別樣的色彩,怎麼形容呢,就像在台下看戲的人似的。

    “隨下官來,還有好東西。”公叔合心中有點發虛,面對巡查使的小家伙們有種行騙讓人看穿的感覺,很詭異的說,難道他們沒有同情心,自己說的夠深情了吧?咋一個個跟木頭一樣。

    強壓下心中不安的思慮,公叔合打頭走在前面,決定讓小貝等人見識下能夠震撼人心的東西。

    孩子們也不多話,依舊跟隨,小男孩兒反而有點動搖了,貼近小貝輕聲說道︰“我覺得公叔合其實也不錯。”

    “屁個不錯,說兩句話就想忽悠人?小遠,跟這個小哥哥說說,讓小哥哥見識下啥叫煽情。”小貝不屑地回了一句。

    小遠馬上接話,踫踫小男孩,說道︰“別听小貝的,說心里話,這個公叔合還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你說是吧?”

    小男孩猶豫著點點頭,小遠又說道︰“來時我們考慮的不周全,誰想到也有做實事的人,看人的時候必然有偏見,就說我們對九原縣的期待吧,在船上,我們以為九原遍地皆春澤,兩岸蔥綠夾一河,上有艷陽常高照,下隨牧馬健牛多。

    那一片的風華當真是絕代了,那一往的情深道不盡感懷,卻無論如何也琢磨不出來,眼簾的盡頭是黃沙皚皚。

    我們想啊,九原跟我們差不多的孩子,生活的一定很幸福,每天有漂亮的衣服穿,可以像三水縣那樣天天吃山珍海味,整日里只需要開心地玩耍,不用去承認人世間的苦難。

    但現在我必須說,九原的孩子不一般,寒風過後,依舊是依舊燦爛的笑顏,比其他的孩子更懂事,唱出的童謠響徹的更久遠,當繁星閃閃,月兒相擁而眠,內地的孩子哪里知道邊塞的苦寒?

    如果說京城士子的孩子是蠟燭,那麼商人的孩子必然是紅紅的火爐,而你們則是點點露珠,不需要溫暖,因為你們習慣了苦楚,不需要憐憫,因為你們一直在守護,守護,以幼小的身軀跟隨家人的腳步,在邊關,在河畔,勇敢地去追逐。

    也許,京城的孩子永遠不知道你們的辛苦,但你們卻會笑著對他們祝福,也許,冷雨中你們一直孤獨,但你們一直告訴自己……別哭,別哭,別哭啊,我都是瞎編滴,小貝,你看,都怪你不?”

    小遠終于把小男孩兒給說哭了,慌張著不知道該怎麼辦,向小貝求救。

    “沒事沒事,你走你的。”小貝對著回過頭來莫明的公叔合揮揮手,之後拉了小男孩兒一下,說道︰“看,我剛才就說公叔合忽悠人,煽情誰不會呀,他就是想讓我們放過他,他如果是一路沉默不語,我們還有可能給他次機會,可是他的話太多了,我們真要是放過他,對羊蛋子他爹就是最大的不公平,是吧?”

    小男孩抹了把眼淚,癟癟嘴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可為什麼我听著還是那麼傷感?”

    “那是因為小遠他本事不行,哥哥以前就說過,生活已經夠傷感了,何必又寫出其他的文字讓人更傷感?如果我們達不到無喜也無悲的境界,那就盡量讓人快樂吧,真正的好文章是讓人看過後哈哈一笑然後忘卻,而不是痛苦一場又在心中印刻,開懷了就不需要你記得我。”

    小貝繼續找理由安慰著被說哭的小男孩兒。

    “瞎說,你剛才怎麼要求的?我容易麼?不服的話你在大唐隨便找一個我這麼大的孩子,讓他即興說一說,我看看,誰行?”小遠不干了,剛才也是很累呢。

    “找個像你這麼大的比你厲害是不是?我哥。”小貝說了一個人,小遠低頭,小貝又道︰“我姐。”小遠的頭更低了。

    “看,我沒說錯吧?有的人就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讀了幾年書就敢拿出來顯擺,以後你比他強多了。”小貝繼續打擊小遠,順便安撫小男孩兒。

    小男孩卻一點不認同小貝的話,羨慕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能像小遠一樣就知足了,羊蛋子他妹妹保證喜歡跟我玩。”

    “你這人沒救了,我對那種為了討好女孩子不顧自己性格的人是最反感的,小遠你說是不是?”小貝讓小男孩堅強起來。

    小遠馬上點頭︰“對,小貝說的都對。”

    “看,小遠這樣的才是最好的,他不需要刻意討好我,我只要求他有公正的性格。”小貝滿意不已。

    小男孩︰“……”後,堅定地揮舞了下拳頭,因為他悟了。

    公叔合並不清楚自己已經在小貝等人的心中已經被劃叉了,還在努力地尋找自救的機會,領著眾人來到了他所管理的後勤部門的一個工坊。

    離著百步遠便听到工坊中傳來的噪音,有打磨的聲音,也有錘子落到砧子上的動靜,還能看到濃煙裊裊,以及木頭被切割時的刺響。

    又向前走兩步,公叔合停下來,轉身對小貝等人喊道︰“看到前面的煙沒?听到動靜沒?”

    “啊。”小貝皺著眉頭答應道︰“你別喊,震的我耳朵疼,我能听到。”

    “習慣了。”公叔合繼續喊︰“總在工坊蹲守,沒辦法。”

    “你媽的。”小貝被裝腔作勢的公叔合給氣壞了,一改剛才自認為‘淑女’的樣子,低聲地罵了一句,轉身往回走,是為了避免公叔合繼續喊,工坊的聲音還沒大到那種需要喊的程度。

    眾人隨著小貝又往後退了五十來步,工坊的聲音更小了,才站住。

    小貝用手摳了摳耳朵,問公叔合︰“你讓我們過來干啥?”

    公叔合喊道︰“前面是工坊。”

    “再對著我耳朵喊一句打你哦。”小貝瞪著眼楮︰“說,你負責的這部分後勤工坊干啥地?”

    公叔合迎著張虎等人不善的眼神,收斂起來,小聲地說道︰“我負責的工坊其實是用來改造槍械的,要知道人的身高有差別,對槍械的要求同樣有差別,同樣的槍並不適合所有的人,比如槍托的長短,和手臂的長短有關系,比如眼楮的好壞和身體的穩定,對槍管的長短也有不同的要求,比如習慣的原因,對後坐力也有不同的需求,比如……”

    “比如我這把手槍,它就是按照我的手型做的,你再跟我們說廢話,我就讓你體驗下子彈的不一樣。”小貝實在無法忍受了,把自己的手槍掏出來,指向公叔合說道。

    小貝沒說謊,她槍里裝的子彈是‘炸子”在後坐力小的情況下追求殺傷力,除了家中的護苗隊,整個大唐只有部分金吾衛裝備。

    至于是否違背什麼國際法,張小寶和王鵑才不在乎,毒氣彈他倆都打算使用呢,違規?這個詞‘小男孩’跟‘胖子’兩個‘可愛’的孩子知道嗎?

    公叔合認識手槍,不敢用生命來賭對方是否敢勾動扳機,連忙說道︰“其實就是……”

    “就是羊蛋子他爹想到的辦法,鼓勵槍法準、戰斗素養高的將士們的手段。”小男孩插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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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30 22:26:48 |只看該作者
田園大唐‧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七百七十八章 所听所見有出入

    ‘又是羊蛋子他爹’,小貝等人相互看看,很有默契地點頭,掃向公叔合的目光則逾發不善,過來的由頭可是羊蛋子他爹的功勞被壓住。

    公叔合同樣發覺事情越來越難以控制,伸手入懷,手指頭捻動里面幾張紙幣,慢吞吞地拿出來,遞到小貝面前,獻媚地笑著說道︰“按規矩,我得的好處要分出來,見者有份。”

    小貝還真沒拒絕,接到手中,一張一張認真地數,口中念念有詞︰“一百文,二百文,三百文……”

    “是,是貫。”公叔合小聲糾正。

    “哦,貫,一共六百貫,九品兵曹,每年多少俸祿?”小貝看小遠,小遠迷糊著搖頭︰“不知道。”

    “平時怎麼不記?”

    “天下事多了,我記得過來麼。”

    “呆會兒找個人問問。”

    “下官知道,按軍種不同,軍區不同,俸祿各有春秋,以前給地給糧,現在直接折算成錢,下官每月大概有五貫又四百四十一文。”公叔合主動報賬。

    小貝拿著錢在腿上‘啪啪’甩了兩下︰“呦!還有零頭,十年的俸祿,你隨手掏出來,果然有錢,貪墨軍耗是啥罪來著?”

    “怎麼也得殺頭吧,要不就是先打鞭子,往死里抽,抽完了流放。”小男孩不懂,但不影響他發泄。

    “下官為曾貪墨,下官深知軍中錢財乃重之又重,錢糧軍械無小事。一文貪墨斷英魂,沖鋒不怕血染地,手握殘兵淚乾坤。下官知曉此理,不敢讓將士們拿著不好的兵器流血又流淚。死不瞑目。”

    公叔合連忙解釋,此罪擔不起,不比地方後勤官員,地方上的貪墨點,頂多是百姓日子不好過,貪軍隊後勤的錢,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下官的錢是這樣來的……”

    不等公叔合說完,小貝當先朝前面走去。錢也揣起來,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濕毛巾擦擦手,晃悠著來到傳出各種動靜的庫房外面。

    有人上前把庫房左右開合各兩米寬的門拉開,顯出里面的景象。

    與小貝等人想像中的情況不一樣。並非烏煙瘴氣、勞動者沒有任何保護的狀態下干活。

    里面的各種器械都間隔開,按照不同的區域整齊擺放,干活的人手上戴著薄皮手套,嘴前面堵著拱出來一截的防護口罩,清一色的光頭。腳上穿不知道什麼皮的靴子,再看地面,被人為割出來一個個的小格子,格子中間一寸寬的縫隙里有流水沖過。干活落下的粉末馬上被水沖走。

    “停一下。”小貝喊起來的分貝很高,穿透力也夠強。在砂輪和氣割機叫喚的動靜里也能讓人听見。

    一嗓子起作用了,庫房中的人幾乎同時停下手上的動作扭頭看過來。

    “我是大唐巡查使。張小貝,問個事兒,他爹是誰?”小貝自報家門,又指著羊蛋子問。

    庫房中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到一個人身上,此人站在一張鐵砧子旁邊,一手捏著張紙,一手拿三角尺,並沒有隨著眾人的目光看自己,而是看小貝,光頭和耳朵間明顯能夠看到有一截鉛筆夾著。

    “哈!我猜猜啊,就是你了,有沒有錯?”小貝自信地看向此人,面帶笑容地說道。

    被點中的人摘下一邊耳朵上口罩的繩子,猶豫片刻回道︰“厲害,一猜即中。”

    此人表情非常豐富地點點頭,不等小貝繼續說,便開口︰“賤名一個飛,表字雲騰。”

    小貝驚訝了,居然還有表字,想來是有點學問,背著手走到人家面前,探頭看對方拿的紙,上面是圖,小貝認識,至于是什麼圖,小貝咳嗽一聲,回頭︰“姐,過來幫忙看圖。”

    小珠跟著湊過去,只一眼便認出是啥︰“車床的立體透視圖,看著挺復雜。”

    “哪來的?”小貝找到關鍵之處,地方上怎麼可以有車床的圖紙。

    羊雲騰沒回答,矜持地笑笑,抓著三角尺的時候摸了摸耳朵夾住的鉛筆。

    小貝、小珠懂了,人家自己畫的,但跟小珠平時畫的素描跟水粉絕對不同。

    小貝感覺到來自技術厚重的壓力了,深吸口氣,問︰“幾個意思?你畫它干啥?實物你藏哪了?”

    羊雲騰轉身來到庫房中間靠左的地方,此地擺了不少木頭制作而成的手工藝品,有齒輪、有軸、有連桿等東西,對跟過來的眾孩子說道︰“這就是實物,我需要做幾個精密點的零件,沒趁手的工具,就想先做出來工具,庫房中的打磨機和切割機是朝廷給的,我拿它們先把需要的零件做成木頭的,每個小部分組合成功,我就翻成鑄鐵的,制作一個簡單的機床,再用它加工更好的工具來制作更精密的機床,如此反復。”

    “你咋不組成一個大的,試驗好了翻成鑄鐵零件。”小貝像個愛學習的孩子一樣詢問。

    “因為木頭組裝的步驟多了,零件承受的力量加大,不等轉起來就先壞了。”羊雲騰解釋。

    “好的,你跟我們來,我們有話問你,公叔合你不準跟來。”小貝伸手摸摸被打磨得光滑的木頭零件,掩飾不住臉上的興奮對羊雲騰說道。

    “巡查使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不可編造。”公叔合一臉嚴肅地瞪著羊雲騰叮囑。

    話音剛落,便覺得胸口一悶,自己向後飛起來,砸進一堆木頭塊當中,不知道渾身上下哪處最疼。

    “踢的好,讓他多嘴。”小貝非常滿意地看了一眼把人側踹飛走的張虎。

    羊雲騰跟眾人走,臨出門時腳步微頓,說道︰“把今天的活做完,晚上我請喝酒。”

    “爹,家中還有錢請人喝酒?”羊蛋子仰頭問。

    “馬上就有了。”羊飛說道。

    “哪來的?”羊蛋子繼續問。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羊飛看向小貝九人。

    小海側目,輕聲嘀咕︰“很自信啊。”

    說是讓羊飛跟著走,最後還是他找的談話地方,進到一個四間的倉庫,最後一間居然是個書房,牆上掛著畫,還有字卷,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味,不是臭的那種。

    九個孩子驚訝了,他們不驚訝于書房的布置,驚訝的是這個書房怎麼可以屬于一個地方軍隊後勤沒品級的工匠。

    “你,你獨自佔用一個,得有六十平的屋子當書房?憑啥。”小貝開始時心中偏向羊蛋子他爹,認為是有能力被壓制住了,活得很委屈,看到書房就不得不公正地問一句。

    說完話,小貝轉身欲走,此刻羊雲騰終于感到害怕了,真讓小孩子們離開,萬一人家不听解釋,直接下手該咋辦。

    遂連忙開口︰“等一下,我有理。”

    小貝很給面子地停住,抬手摸摸門框,又湊近聞聞︰“什麼東西?有股汽油味,解釋,先解釋這個味道。”

    “我自己琢磨調制出來的防腐漆,里面有汽油,汽油是我自己拿石油蒸發、冷卻得來的,我有個師弟在工部,說起手藝活,三個他也比不上我一個,後來我的手藝再也提高不了了,就打算改行,學文,還考了個舉人身份。

    再後來我發現當官比做工匠更累,工匠做出東西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當官則不同,好和壞很難說清楚,就像公叔合,別人認為他是壞官,我卻覺得他是好官。”

    羊雲騰從旁邊拎過一個暖瓶給眾人倒水時說起來,他居然有個瓷的暖瓶,也不曉得是誰給他燒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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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8 19:51:1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天才也許是瘋子

    桌上一排杯子倒滿水,暖瓶也空了,羊雲騰看看衆人沒有喝水的意思,也不强求,站在桌子旁邊,繼續說:“公叔合此人……”
   
“等一下,你師弟是誰?”小海出聲……對對,先說你師弟,太不像話了,居然敢泄露國家軍事機密,把他控制起來再說。”小貝跟著反應過來。
   
“呃!”羊雲騰楞下神,連忙解釋:“我師弟沒說具體步驟,只說京城拖拉機使用的油乃是從石油中蒸發而來,油有不同種,按蒸發溫度各取,我知道後,一切全是我自己琢磨,師弟怎能算泄密?”
   
“嘁!歪理,他不告訴你石油蒸發得東西,你看著石油就能弄出來汽油?去個人,跟我哥哥姐姐說一聲,等我哥哥姐姐過來,再跟你說泄密的事,說另一件,開始聽人說起你,還以爲你是個好人呢。”
   
小貝不打算認同羊雲騰的說法。
   
屋子中的羊蛋子顯得最緊張,先前大家還好好的,怎麽轉眼目標變成自己的父親了。
   
羊雲騰訕笑了一下,掃眼桌子,說道:“喝水,喝水。”
   
沒人搭理他這個茬之後,他依舊站在那裏,別人都站著呢,兩手互相搓搓,面帶尷尬之色說道:“師弟說的事情是很重要,但我能保證,我沒有說給其他人聽,我做實驗也是打著蒸餾酒的幌子。”
   
“等我哥哥姐姐來你再說。”小貝繼續不理這個話茬。
   
“好,說公叔合。當初我成爲舉人,也想繼續考,連續落榜兩次,就到河南道那邊做了一個村正。村中黃酒味濃,每有上官聽聞必然派人索取,不付分文,六年前,縣中主簿其弟迎娶,命村中置酒,因爲數量沒够,我的村正便被抹去了。”
   
羊雲騰說一番。自己喝了杯水。
   
這回小貝沒催促,而是說道:“一會兒把主簿所在的縣說一說……”
   
羊雲騰眼中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繼續說道:“是,我當不成村正。就跟他娘還有他一同出來,周圍不敢呆,即便不被主簿又盯上,我自己也覺得丟臉,加上兩邊的父母跟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就上船了。
   
聽人說越是向北,到學堂教書給的錢越多,我怎麽說也是舉人出身,得的錢應該更多。往北走,離河南道就遠了。我們就一路跟船來到豐安,現在羊蛋兒的祖父和外祖父也在豐安。就我們一家來到九原縣。
   
四年前,我師弟作爲一個技術人員跟三代蒸汽機船逆流而上試驗動力,結果到豐安的時候,船壞了,準確地說是船上的動力室壞了,不得已,讓縴夫拖著船停靠在碼頭檢修。”
   
“然後你就偶然看到你師弟,幷與他接觸,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心中不由生出了鬼主意,打著爲軍隊服務的藉口,自降身份跑軍隊後勤行齷齪之事,對不?”小貝幫著往下說。
   
“我爹才沒做壞事。”羊蛋子梗著脖子反駁。
   
小遠碰了碰小貝的胳膊,小貝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順嘴了,以前總給盼兒他們講故事。”
   
她一笑,屋子中的氣氛好多了,緊張中的小孩子們都長出口氣。
   
羊雲騰摸摸兒子的腦袋,又說道:“不是偶遇,師弟知道我在豐安,停船後刻意尋來,我當時在外面一個新搬過來的富人家的莊子給他安裝水力發電機,想要讓莊子的夜晚亮如白晝。
   
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什麽富人,而是朝廷派出來檢驗各種東西在其他氣候下運行的情况的人,同時還要發覺當地的能工巧匠。
   
我師弟一來,就和那富人聯繫上了,接著給我講蒸汽機的圖紙,我學了三天,就把毛病找到了,幷把船上的動力修好。
   
再然後,師弟勸我進工部,說工部裏面有個地方,全是技術厲害的人,俸祿也多,多到我聽了之後害怕的地步,可我又一想,我跟過去,我還要重頭學很多本事,別人會看不起我,認爲我是沾了師弟的光。
   
我是舉人,兩邊的親人都跟著我走,我不能帶他們過去讓人笑話,那時我心中想好了,不弄點拿出手的東西,就絕對不進工部。
   
師弟也支持我,說我以前本事最大,人也聰明,就給我寄學習的資料,我就學,學了一年,我發現手頭上沒有趁手的東西,買還太貴了,怎辦呢?”
   
“去軍隊的後勤部門,那裏東西多,就是賺的錢有點少。”小貝順著話說。
   
羊雲騰雙手使勁一拍,如遇知己:“對,我想了兩天才想到,還是你厲害。”
   
“一般一般,見笑。”小貝靦腆地說道。
   
“不一般,厲害就是厲害,我想了兩天想到的,把戶籍一交,把身份一說,九原縣的軍隊我便進來了,當上後勤的工匠,我發現兩個事兒,東西是有,我却不能隨便用,二是公叔合,分明一個小人。
   
我又開始琢磨他,呆了半個月,我終于想通了,小人好啊,小人逐利,他要一分,我就給他兩分,只要我有足够的材料能用。
   
我想法,我沒錢,不能給他,但他好歹也是個官兒,是官就需要政績,我開始給他管的地方設計能出政績的思路,想來你們一路走都看見了。
   
我不是直接跟他說,直接說他這種小人不僅僅不會感激我,還會報復我,認爲他不如我,我呢,會做酒,北面天寒,我提出來,用青稞做酒,給大家天冷的時候取暖。
   
做了酒必然有人喝,公叔合總喜歡找我,讓我弄好酒給他喝,我也陪著喝,喝著喝著我就醉了,嘴裏說出對營地建設的各種方法,還說要是把方法拿給更高的官員,一定能得到朝廷的賞賜和重用。
   
又說就算是我害怕被朝廷的人盯上,我也可以賣給其他軍營的軍官,能得一筆錢就是一筆錢,加上後勤先做的事情,跟百姓什麽的交換買賣,得了利,又是一筆錢。”
   
說到此處,羊雲騰停下來,看著小貝等人不再出聲。
   
九個孩子幾乎同時點頭。
   
“爹,我們什麽時候能去京城?你不是說厲害了到工部麽。”羊蛋子智商明顯比不過小貝他們,還期待地問。
   
“快了,快了。”羊雲騰重複了一下,又嘆息一聲。
   
“照此說來,你的敲門磚就是那張車床圖,在別人眼中一直被欺負的你,其實却在算計著公叔合,他自以爲得到好處賺錢的時候,你能够放心地按照你心中的想法來行事,還有他在上面掩護。
   
其實我覺得,你現在去當官也能當好了,再遇到要酒的主簿,你絕對能把他算計死,殺人,很多時候不需要動刀。”
   
小貝說完,突然覺得這回的事情一點也不好玩,一個是被人算計的兵曹,一個是爲了工匠的手藝能够突破枷鎖幷得到提高而動了很多心思的舉人。
   
有著强大學習能力的教書夫子,在通望工業技術更高點的路上設計了一套又一套對軍隊後勤有著巨大正面作用的計劃,這種對很多更高品級的軍官來說渴望而不可及的思路,居然是他爲保障自己研究的過程中丟出來的僞裝物。
   
讓那些一心爲軍營著想的後勤軍官們情何以堪啊。
   
“天才果然都是瘋子,我是該感謝公叔合的行爲讓羊雲騰有時間研究技術,還是應該對公叔合欺壓下屬的事問責?我是該贊揚羊雲騰幾年如一日的鑽研精神,還是該治他陷人于罪的罪呢?”
   
小貝低著頭嘀咕。
   
羊雲騰站在那裏不再出聲,等待著面前一群小孩子對自己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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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8 19:54:0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百八十章 吃喝閑談定生死

    一時間,屋子裏除了喘氣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餘的動靜。
   
羊雲騰的上眼皮不停地眨動,即使身上沒有出現顫抖的迹象,也無法掩飾他此刻的心慌,生死榮辱只在九個孩子的一念之間。
   
本地的孩子目露驚恐,眼睛在小貝九人身上不停地看,羊蛋子來到父親的身邊,雙手使勁抓住父親的衣角,緊抿著嘴。
   
小貝的臉愁得已經皺成一朵花了,其他八個人同樣各有表情,看棚的、瞧地的、眼珠子四下亂轉不知道瞅哪的。
   
張虎幾個跟進來的護衛則是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別人的事情似乎與他們無關。
   
“開個短會吧。”小海關鍵的時候出聲,其他孩子點頭。
   
“等著,我們出去商量,一會兒就回來。”臨出門時,小貝對羊雲騰似提示、似警告地說了一句。
   
大唐巡查使的官員們在門外凑一起嘀咕了足足一刻鐘,方沉著臉回來,由小貝這個專門的發言人開口:“羊雲騰你的事情我們有了决定。”
   
羊雲騰聽到此話,極力地讓自己顯得儘量平和,擠出一個走樣兒的笑容,臉上肌肉不停蠕動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像哭。
   
“决定把你和公叔合的事情交給哥哥姐姐决定。”小貝那稚嫩又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爲…爲什麽…?”羊雲騰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
   
“因爲你們的事情太複雜,我們太小,沒學到過,我們被難住了,面子對我們很重要,但公正更重要,誰讓我們是巡查使呢,這回不少人要倒黴,尤其是巡查各地軍隊的幾波巡查人員,朝廷給他們大量的福利,不是讓他們走過場玩的。”
   
小貝看上去很不高興,或許是把自己看成大人的她終于發現幷不是所有事情他們都能够處理。
   
羊雲騰嘆息一聲,沒再說話,點點頭表示認命,但他的兒子羊蛋子却在此刻鼓起勇氣對小貝質問道:“我爹是做了錯事,你爹呢?你爹是工部尚書,有人泄密,難道他就能沒事?”
   
“我爹有沒有事兒跟我沒關係,我不爲我爹開脫說什麽是工部下面人的責任,我爹不知情,我只說,誰讓我爹不舒服了,我就讓誰懂得啥叫難受。
   
因爲我知道我爹是最好的,對家人好,對下人好,對同僚好,對工作認真,對大唐忠心,我爹才是真正的君子,至少比我哥哥君子多了,雖然哥哥總說自己是真君子。”
   
小貝露出幸福的笑容說道,話鋒一轉,又對本地的孩子們說道:“跟我們走,我們請你們吃晚飯。”
   
“我不去,我陪我爹。”羊蛋子顯然是不認爲吃飯比親情更重要,哪怕是能够吃到張小寶親自做的飯。
   
羊雲騰欣慰地拍拍兒子的腦袋:“去吧,你去了才好幫爹說話。”
   
“好。”羊蛋子眼珠轉轉,答應下來。
   
小貝一行人回到酒樓時,張小寶已經做好了飯菜,提前得到的消息,說弟弟妹妹想邀請別人吃飯,而且還有麻煩的事情交上來。
   
一張長三米、寬兩米、高一米二的桌子上面擺了不下十六道菜,全是大盤子裝的,但沒安排凳子,看情形是打算讓孩子們按照自助餐的形式轉著圈隨便吃。
   
“張…張…小寶哥哥,我爹沒出賣大唐。”剛開席,羊蛋子雙手分左右抓著衣服的下擺,仰頭對張小寶說了一句。
   
張小寶面露嚴肅之色,肯定地使勁點頭:“我已經知道了,放心,你爹過的不會比以前更差。”
   
“那會被槍斃嗎?”羊蛋子依舊緊張。
   
“你咋這麽笨,都說比以前過的好了,死了還能過日子?比你妹妹笨多了,吃飯。”小男孩高興地對羊蛋子說著。
   
“想挨打是不?”
   
“怕你?有種騎馬决勝負。”
   
張小寶與王鵑沒再去陪著孩子們吃飯,給孩子們留下足够的空間玩耍,二人相對而坐在那裏涮火鍋,有烟囪的那種銅火鍋,燒炭的。
   
用酸菜、肥肉片打底兒,還有點小螃蟹跟蝦仁,擺的盤子中有粉條、血腸、凍豆腐,蔬菜只有小白菜,剩下的全是鮮羊肉片,酒壺中燙著白酒,蘸料是簡單的韭菜花和蒜醬,沒有腐乳,主要腐乳和酸菜一起吃會比生吃海鮮還過癮,那等腥味兩人承受不住。
   
“吃吧,沒想到來此九原還能發現人才。”張小寶夾起片肉在鍋中來回涮著,高興地說道。
   
“是巡查人員失職,估計他們以爲巡查地方軍隊不會出大問題,所以敢對付了事,不比巡查行政官員的人手,地方官總是有這樣那樣的藉口伸手,我的意見是發配巡查人員。”
   
王鵑沒動筷子,眼睛看著火鍋烟囪上面冒出的火星兒說道。
   
張小寶乾脆向火鍋中扔進去半盤子肉,像燉菜那樣煮著,拿起酒壺試試溫度,見熱了,給王鵑與自己各倒上一盅,幷捏住酒盅仰頭一口喝盡裏面三錢重的酒。
   
隨之長長呼出口酒氣,再深吸口氣,吧嗒兩下嘴兒,說道:“好酒,不愧是五糧液。”
   
王鵑忍不出笑出聲:“你可拉倒吧,酒確實是五種糧食蒸餾出來的,又窖藏了幾年,可是跟你說的五糧液有什麽關係?人家五糧液的品質與口味在于窖藏時的酒泥好不好?”
   
“有這事兒?我還真不曉得,我只覺得所有窖齡多點的酒喝起來都不錯,不然世界上也不會有那許多的名酒,每一種名酒又都與窖齡有關係,沒有屬于自己歷史的酒水,哪怕口感再好也不被吹捧。
   
比如陳醋,比如紅茶,比如龍涎香,甚至是很多製作小提琴的木頭,當然,那種保質期短的不算,你看人家美國,從來不去主動提起自己的歷史,爲啥,還不是他們歷史短,沒有底蘊啊,他們是殖民國家,當地的人有歷史,却不會被殖民後代認可成自己的歷史。
   
這個酒啊,咱那時的人喝的基本上全是勾兌的,兌出屬于歲月獨特的口感,只可惜,無論怎麽勾兌,欺騙的只能是不懂酒的人,像我一樣的人,他們騙不了。”
   
張小寶捏著酒盅,目光作深邃狀,隨著酒盅的轉動而不動。
   
王鵑瞟了張小寶一眼:“行啦,別在那當憂鬱的吟游詩人了,那不是喝葡萄酒的玻璃杯,瓷的,你說著酒,看的是酒還是杯?知道你有品位,經歷的多,一下子能嘗出來酒的好壞。”
   
“錯,我看酒盅就是在告訴別人,我不會喝酒,所以我從來不點什麽多少年的酒,每次喝酒的時候我都告訴侍者來杯最差的勾兌酒,這樣他們就騙不了我了,我只給最差的酒的錢。”
   
“他們一定傻了吧?”
   
“我傻了,他們居然給我往橙汁裏兌普通白酒,叫鶏尾酒,結果我花的是整杯酒的錢,橙汁跟酒是一個價格嗎?”
   
“現在咱們說的是對此事的處理,跟酒沒關係,我被你給引偏了。”王鵑終于反應過來。
   
張小寶放下酒盅,略微琢磨了下說道:“沒偏,鶏尾酒的名稱由來有很多傳說,但我認爲都不正確,此酒的最大特點是口味不同又層次分明,爲了體現出來,酒的顔色 就非常豐富了,就像高盧的鶏一樣,身上的顔色分了層次,從頭到尾,所以叫這個名,翻譯過來的‘鶏’字幷不是正只,而是腦袋,形容酒的顔色是跟高盧的鶏的顔色變幻一樣。
   
有的人是胡亂喝,幷不去品嘗每一種勾兌進去的酒的味道,有的人是專門把每一種加進去的酒都指出來,以顯示純粹和博學。”
   
“你呢,選哪種?”王鵑又被引偏了。
   
“我選擇橙汁相對少的那種,不然花買酒的錢買果汁不划算,但很多年輕人選擇瞎喝,很多覺得自己有身份的人專門去品,我最欣賞的是老人喝這個酒,喝一口酒,臉上露出的微笑要比鶏尾酒更有層次,也更混亂。”   

張小寶說著話又給自己倒了一盅。
   
王鵑作恍然狀,一下一下地點頭,後問:“跟我剛才說的事情的處理有關係?”
   
“有啊,之所以老人更會品,正是因爲他們經歷了太多的歲月,時光其實就是一杯鶏尾酒,當流逝的太多了,我們發現不需要分辨每一個年齡的味道,酸甜苦辣,才是人生,沒有了色彩斑斕,我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so,既然羊飛爲了單純的目的把事情弄複雜了,我們就認同他,然後對他的處理辦法按照他的思路來,讓他經受單純的懲罰的時候慢慢去領會複雜。”
   
張小寶仰頭喝盡杯中酒。
   
王鵑在張小寶去摸酒壺之前先伸手按住,說道:“人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借酒消愁吧?你到現在還沒說處理辦法,如何安排他,比如。”
   
“比如他以前害怕自己沒本事,其實也是不想居于人家,至少不居于他師弟之下,我們便給他安排到他師弟手下做事情,幹雜活,收拾實驗場地的衛生,擦拭實驗器皿,給別的研究員遞趁手的工具與實驗材料,吃呀,別讓我一個人吃。”
   
張小寶伸筷子撈出不少肉,放到王鵑面前的碟子中。
   
“哦。”王鵑答應一聲,低頭吃肉,幷把被不小心帶上來的小螃蟹重新扔回鍋裏,順手喝盅酒,說道:“五糧液確實不錯,但你不覺得按你說的處理,咱們埋沒了人才?”
   
張小寶沒馬上回答,又連續向鍋中下了不少菜,蓋上中間有一個窟窿能够把烟囪位置套進來的蓋子,傾聽一會兒煮東西的聲音,才開口:“沒埋沒。”
   
王鵑眨眨眼睛,等待下文。
   
“羊雲騰可能覺得自己學的很好了,一個人通過自學,設計出一個車床,在我看來他差的還遠,四年的時間學到這個程度,我幷不認爲很厲害,或許他自己比較驕傲,但他能驕傲過你我?
   
我現在開始,不做別的累心事,也像他一樣,兩年我就能做出來比他更好的車床,能去工部研究部門的人誰不是天才?真讓他當個重要研究員,那個項目他得給拖延多長時間?
   
讓他打雜是個簡單的命令,在打雜中去學習才是複雜的,讓他見識下別人的本事,讓他瞭解下工業整體的深邃,讓他明白一個人終究不如一個配合默契的團隊。
   
咱們剛才不是看過他設計的圖紙了麽,車床確實不錯,他以爲自己有資格用那張圖紙進入工部,我估計他還認爲可以淩駕于別人之上,但那是因爲他師弟不停地把工部車床的設計圖紙偷偷給他看,他的成果建立在別人的辛苦之上。
   
不打磨打磨他,以後工部沒法駕馭他,殺他我還捨不得,你說對吧。”
   
說話一番話,張小寶看著酒盅沉默起來。
   
王鵑幫著張小寶倒滿酒:“對,你說的對,就跟你一樣,當初抓了你也不會殺你,讓你先交出財産,再打磨打磨你,讓你接受思想教育,羊飛照此安排,公叔合呢?”
   
“他?哈哈,帶著上路,我有更好的地方安置他,說實話,我更喜歡慢慢收拾公叔合。”張小寶突然高興起來,似乎小孩子遇到了新玩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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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8 19:57:49 |只看該作者
新縣自有新氣象 第七百八十一章 此心安處是吾鄉

    月亮啊,它再一次地落下,太陽啊,它再一次地升起。

    沒打算在九原縣多呆的張小寶一行起程了,羊飛羊雲騰終於如願以償地被安排進了工部,不同的是與他想像中的工種有所差別,不是研究人員,也不是某一個項目的具體負責人,而是個勤雜工。

    臨著隊伍上船,羊飛還不甘心地追出來並壯著膽子問張小寶,為什麼給他弄個學徒一樣的身份。

    「你做的機床確實還可以,但對我們來說技術水平太低,無非就是橫軸給進時縱軸三個速度的同步給進,可我要求的是三軸聯動,你好好想想。」張小寶扔下一句話,很不負責任地上船了。

    「三軸聯動是個什麼東西?」羊飛愣在當地。

    小海很好心地路過時告訴他:「就是有一個軸不在橫軸與縱軸的橫向或縱向截面的同一平面上,但卻可以同時動作,能夠做立體雕刻的那種。」

    「怎麼做?」羊飛驚訝了,連小孩子也知道?

    「當你做好了勤雜工之後就明白了。」小海也留下一句不負責任的話。

    當船隊逆流而上的身影消失在碼頭送行人的視野中的時候,羊飛還蹲在地上作圖呢,立體圖他會畫。

    船上的王鵑陪張小寶站在船頭,對其說道:「你確實夠壞的,還三軸聯動,你懂不懂啥叫聯動?」

    「作為一個成功的騙子,天下事沒有不懂的。三軸聯動就是一軸、二軸、三軸一起動,這樣車才能開起來,要不然有個軸沒動,不是軸被弄壞。就是軸承在那裡空轉,當然,要是掛擋的話,可能是那個擋位沒有掛,屬於閒置狀態。」

    張小寶一臉學究樣地說道。

    王鵑點頭:「說對了,騙子就是會偷換概念,你開車時的三軸一起動跟機床上的一個軸動有啥區別,再算上方向盤。你估計能弄出個十軸聯動的理論。」

    「謝謝,我就這點優點了,居然被你牢記,你看到公叔合沒有。先前我見他上船了。」張小寶眯眯著眼睛來對抗河面發射的陽光,讓人看著很平和。

    王鵑回頭瞧瞧,說道:「應該在船艙,他想是很難過,人家好不容易賺些錢。又交了幾個朋友,結果全被你給弄沒了,甭管咋說,他在後勤方面行事確實用心了。哪怕他的目的是為了把羊飛的辦法送個大人情或賣個好價錢。」

    「是的,我承認。公叔合放在咱們那時,絕對是個好官員和一個好教授。只可惜他點子不好,讓小貝他們逮到了,咱們伸回手把他帶上,算是幫他一把,不然你覺得他會承受什麼樣的後果?」

    張小寶嘆息一聲,說道。

    王鵑嘴角露出笑容:「不帶他走,他會被送到京城,李隆基習慣跟我們呆在一起了,還有小貝他們圍著轉時的熱鬧與溫馨,離開這麼長時間,正鬧心中。

    突然知道了被小貝他們送回來一個官員的事情,他絕對能剝了公叔合的皮,你剛才提公叔合時與教授有關係?」

    「有,很多教授已經不自己做課題了,下面的學生長的漂亮的能夠用來撫慰身懷,不漂亮的自然要貢獻成果,不讓我把名字署在前面我就不給你畢業。」

    張小寶依舊笑眯眯的,突然看到前面河上蹦起來一條魚,心情逾發的好了,繼續說道:「還是現在好,學生懂得尊師重道,老師也明白啥叫為人師表。」

    「對,撫慰身懷這個成語用的好,照你的意思是還能幫助解決生理需求,公叔合的師弟過分了,居然敢向外傳遞技術情報,不論結果好壞,行為是錯誤滴。」王鵑又想起保密的事情。

    「成語?」張小寶一愣:「好,算成語吧,懂得矛盾辯證關係的人絕對不要總盯著困難,而是要在威脅中尋找機遇,不懂得在遇到麻煩時尋找切入點攻擊對手並推卸責任的偽君子他絕對不是一個好官員。」

    「比如……」王鵑等待張小寶給出個答案,至於埋汰官員的話就當成耳旁風了。

    「比如發電報回去,要求進一步重視保密措施,提高工部人員的愛國思想境界,加大防衛基礎投入,建設優秀護衛隊伍。」張小寶張口便來。

    王鵑眨眨眼睛又皺皺眉頭:「說具體的,中央精神我已經領會了。」

    「具體的事情下面人去做,你見過哪個總記自己種地,皇上倒是有一畝三分地種著玩兒,別瞪我,具體的是回頭使勁宣揚發生在九原的事情,然後工部私下裡洩露出來大量的技術,暗中擺出高價,看看有誰要買。」

    張小寶被王鵑盯著看,終於說出一點內容。

    「真賣容易洩密。」

    「真賣,假技術,回頭再抓人,釣魚執法嘛,情報部門閒著也是閒著,休息一會兒,到晚上吃飯時見見公叔合。」張小寶伸了個懶腰,朝船艙而去。

    「怪可憐的。」王鵑為公叔合難過了一下也跟著走了。

    ******

    旗艦上的一個小船艙中眼下霧氣繚繞,準確地說是蒸汽。

    公叔合自己一個人守著電爐子燒水沖茶,開水倒進茶壺中,水壺繼續倒滿水放在那燒,弄一船艙的蒸汽。

    茶是好茶,公叔合已經嘗出來了,不是對他優待,是船上最不好的茶也比他能買到的強許多。

    一杯接一杯的茶水灌進肚子中,開始時茶味淡了重新換過,到後來嘴已經喝得麻木了,再也分不出入口時的枯澀與回味中的甘甜,似乎喝開水也是茶的味道,甚至連呼吸也如此。

    「呸呸!」吐出口中方才咀嚼的茶尖,公叔闔眼睛盯在紫砂製成的茶杯上。看裡面的熱氣升騰起來,嘟囔道:「究竟是佔了便宜?我的錢沒了,好不容易把羊飛的辦法佔為己有,一部分賣給其他軍隊的後勤賺錢。一部分送出去留人情,現在啥都不剩了,我得好好想想。」

    說想想,他真開始想了,歪個腦袋,手在茶几上一下下敲著,似乎要考慮好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過了足足兩刻鐘,眼中露出恍然的神色。又嘀咕起來:「人情果然比不上金錢,金錢確實不如人情,張小寶把我的錢全收走了,又把欠我人情的人給收拾了一頓。以前留下的情分反而成了仇恨,高,這招高。

    我當初應該不留人情,全換成錢,然後藏起來一部分。不成,看著張小寶我就怕,有啥說啥,應該都換成人情。隨後用了,讓上面的人欠人情終究是麻煩。再往上還能比張小寶厲害。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把人情用來幫助不如我的人。可以幫很多,就算最後有一半忘恩負義,還剩給我一半能辦點小事情的人,張小寶總不能挨各收拾下面的人吧。

    對,是我失誤了,無怪乎其他人,誰讓我定位未定好,此番算逃過了一難,張小寶既然帶我上船,又怎能弄死我,只要我還活著,以後一定有機會。」

    突然想清楚了事情的公叔合不再糾結於曾經的過往,開始為未來作打算,伸手關掉電爐子的開關,起身推開門,深吸口外面清涼的空氣,又緩緩吐出,向守在門口的人微笑著說道:「勞駕,我餓了,給我弄碗濃稠的米粥,大碗,一碟小鹹菜,有包子就要四個肉的。」

    「等著。」守衛的人轉身去張羅,不大一會兒回轉,手上擎個托盤,上面果然有一海碗的米粥,還有四個拳頭大的包子,以及四碟小鹹菜,剛一送近,公叔合便聞到一股子蝦油的味道。

    「多謝,這輩子能吃到回內院廚子做的飯菜值了。」接過托盤的公叔合道聲謝,美滋滋地轉身進去了,讓護衛詫異不已,想不透作為犯人的公叔合憑啥沒有犯人的覺悟。

    公叔合可不管旁人如何考慮,三口吃下去個包子,又就著小菜喝口粥,幸福的皺紋擠在了臉上:「香,真香,活過來了,打昨天開始,片刻不曾安穩過,呆會兒再補個覺,人生的追求不過如此。」

    公叔合吃好了睡去,在旁邊船艙當中偷窺的小貝等人卻是面面相覷。

    「好厲害,怪不得哥哥不收拾他,心理素質絕對過硬,到這般地步了,他居然還可以自我調節,一天的時間,好了,不愁了,果然牛啊,吃飽喝足還能睡塌實,跟姐姐說的那個詞中的此心安處是吾鄉似的,人才,萬里挑一的人才。」

    小貝透過小孔上的鏡子看公叔合剛睡就打起呼嚕,讚歎道。

    「別瞎用詞,我覺得此心安處是吾鄉當中還透著一絲絲的無奈之意。」小遠輕聲糾正。

    「你以為他現在有奈?」小貝反問。

    「有奈?什麼亂七八糟的詞,無奈的反義詞是有奈?」小遠最討厭別人弄錯字詞了。

    「領會精神,誰規定以前沒有的詞我不准弄出來,你們發現沒,咱好不容易收拾個人,最後還失去了審判的機會,不好玩是吧,上哪再找個樂子呢,幾天不拾掇人,我渾身上下找不出來一個舒服的地方。」

    小貝顯得很遺憾。

    小海等人也相繼嘆息,認為壞人不好抓。

    小遠眼珠子轉轉,出主意:「要不咱們問問公叔合,他總在地方,對各種算計人的事情瞭解的多,他想到一個辦法,能用了,咱就給他一筆錢。」

    「也成,要說最倒霉的不是他和羊蛋子的父親,而是巡查軍隊的人,一個月一撥,前面的沒查出來,後面的依舊沒查出來,估計不殺頭也是流放,最差少不了關個十年八年的,檢查人員,責任重大,為什麼咱們就能查到?」

    小貝想起了還有巡查人員的事情,搖搖頭,一副自得的樣子。

    「因為你們跟他們不一樣。」門口的地方突然傳來了張小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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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縣自有新氣象 第七百八十二章 獨對孤夜又何妨

    「哥,你找的人真好,你看他睡的,竟然打呼嚕。」小貝一見哥哥到來,馬上撲過去。

    張小寶頷首,顯然也非常滿意,又接著方才的話說道:「大唐巡查人員到地方是想著辦法找到證據證明官員有問題,你們是看到某個官員的時候馬上作有罪推論,帶著惡意去揣度人。

    官員們想要擺脫你們,只能自己去證明自己沒罪,在官員證明的過程中,你們又惡意分析他每一句話都是假的,所以官員清白絕對是清白的,不清白也跑不了。

    但巡查人員不行,如果每次都需要官員自己證明,一個月一次,甚至是半個月一次,官員們不用做別的事情了。」

    王鵑也接過話:「而且你們到了每一個地方,當地的人全會幫助你們,不怕被報復,換成巡查人員來問當地哪個官員不好,萬一沒查到證據,怕官員會報復。」

    「那對呀。」小貝連連點頭:「誰敢報復我們的證人絕對死定了,真被報復了,只要沒處理乾淨,有一個活口跑到任意一家我們家裡開的店去告狀,我家的諜報人員立即抓人。

    那不僅僅是報復證人的罪,而是針對皇上伯伯,我們可是代天子巡查地方,就算皇上伯伯放過他們,我也饒不了他們,可是,為啥我們家的諜報人員不總抓人。」

    「非大奸大惡,或者是嚴重影響噹地的民生,我們不能管。我們管了,朝廷該怎麼擺正位置?只有民不聊生的時候才能出手,但現在巡查的人多了,官員不敢讓治下的百姓讓人一看就知道活不下去了。否則死的是他。」

    張小寶解釋了一句。

    「好吧,朝廷的事情儘量讓朝廷管,我們去拿課本。」小貝知道哥哥姐姐現在過來的意思,該上課了。

    ******

    公叔合一覺睡到了掌燈的時候,船艙中的溫度有所下降,他睡覺沒蓋被,自然被弄醒了。

    剛睡醒的他還沒適應過來,睜開眼睛四下里看。黑漆漆的一片,很不舒服,尋思了一會兒,知道自己在哪了。一陣空虛的感覺傳遍全身,咧著嘴嘆息一聲,又咬咬呀,活動活動酸麻的身體,對自己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活著就有希望,別人可以嘲笑我,可以看不起我,但卻沒有資格剝奪我活下去的權力。堅強的獨狼能夠縱橫草原,堅強的人才能享受生活。什麼事情也別想讓我過得不好,什麼人都別指望看著我難受而高興。吃飯,鬧心的事情去他娘的,愛咋咋地。」

    自我暗示了一番,公叔合心情好都了,用手使勁搓兩下臉,從榻子上下來推開門,各色的綵燈照亮甲板和高出甲板的船艙,同時又與星空暉映,讓他在剛才黑暗中的沉悶之氣頓消。

    「熱鬧的夜晚真他娘的美好,換人了?累不?」公叔合仰頭說了一句,又對門口站著的另一個護衛問候。

    護衛可能知道晚上睡醒的人不舒服,所以很人性地回了一個微笑,說道:「不累,李哥病了,讓他多穿衣服他不聽,終於凍病了,不停地打噴嚏,還發燒了,哈哈。」

    公叔合登時無語,少傾,朝面前的護衛道:「他病了你很高興?」

    「又不是大病,回頭他得挨說,上次我病了,他也高興,說我可以偷懶了。」護衛絲毫不認為自己高興是錯誤的。

    公叔合吧嗒兩下嘴,覺得人家說的話不是幸災樂禍,而是帶著一種關心,也不好再說人家,何況他沒資格去說,考慮到自己當下沒事情做,對護衛說道:「我去看看李護衛,指個路。」

    「醫療艙,寫著呢。」護衛伸手一指。

    「好。」公叔合晃悠著一路走一路看船艙上的字溜躂過去。

    「做甚?」順著字公叔合來到醫療艙外面馬上被人給攔住。

    公叔合露出個難過的表情,非常沉痛地答道:「看看李護衛。」

    「去旁邊的船艙洗澡換衣服。」

    公叔合依言而入,因地區條件,他半個月沒洗澡了,這身衣服也十天沒換過,一番拾掇舒服多了,再準備進去的時候剛才攔他的人又對他說道:「別一副死人的樣子,奔喪啊,照你的臉色,李全小病能讓你看成大病。」

    「哦,好啊,看病人得笑?」公叔合對攔著他的人笑笑,才被允許通過。

    剛一進門便看到靠在床上一手拿看一手插著針掛吊瓶的李護衛。

    李全李護衛此刻顯得很苦惱,嘴角下撇,眉頭皺著,腦袋微歪,一個眼睛半眯著,一個眼睛斜著看上的字,讓人一看之下就能體會到他的無奈與鬱悶。

    「哈哈,李護衛,挨紮了?說說,啥感覺,吃沒。」公叔合露著開心的模樣,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李全正鬧心中,聽到動靜知道是找自己的,因為現在醫療艙中就他一個病人姓李,把往腿上一撂,抬眼看著公叔合一會兒,嘆息道:「唉!紮了,就是一瓶水,有點發燒,胃不舒服,怕我吃東西身體內部壓力升高,就給我扎鹽水,一會兒估計能送碗湯給我喝,別的暫時不讓我吃了。」

    公叔合放心了,看樣子問題不大,否則不可能只打鹽水,不過張王兩家的醫生照顧的也太細了,羨慕。

    「現在不燒了?」來看病人,公叔合自然要關切問一聲。

    「燒,從下午的三十九度降到了三十八度多一點,說讓我再燒一會兒,還不降下去要採用物理退溫,早知道就多穿件衣服。」李全又苦惱上了,又掃一眼。

    公叔合低頭看去,封面上寫有『論人的習慣性視角』八個字,好奇問道:「是……」

    「給護衛看的,護衛不是只負責守門,還要在周圍保護,閒著也是閒著。」李全用手摸著的封面回道。

    公叔合剛要開口稱讚一句,過來兩個漂亮的姑娘,一個坐在李全的側面二十度角的位置,一個跪在李全後面的床上,後面的人伸出手給李全按腦袋,旁邊的拿出個體溫計對李全說道:「測一測,晚飯想吃點什麼?」

    「煮雞蛋。」李全讓人家把體溫計放到了腋下。

    「不行,換一個。」

    「烤羊腿,多放孜然和辣椒面。」

    「不行,換一個。」

    「隨便吧。」

    「好的。」

    聽著兩個人的問答公叔合想笑,結果李全自己先笑了,公叔合才跟著笑,對人家姑娘說道:「你問人家還不讓人家吃,問他幹什麼?」

    「你懂什麼?問的目的不是他吃什麼,而是讓他舒緩心情,醫護人員的一舉一動學問大著呢,我給你講講,你看醫療艙大不大?」姑娘對公叔合問道。

    公叔合點頭:「大,頂我那個住的地方十多個,有說道?」

    「當然了,大是空氣好流通,但大了顯得空曠,所以屋子中的醫護人員多,現在吃飯時間,不然有聊天的,有下各種棋玩的,同時還要不停觀察病人的神色,如果病人顯出鬧心的樣子,我們會放低聲音,如果病人沒精神,我們會用隔斷把床隔離。

    重病的除外,重病的有另外的房間,我們的目的是讓病人感覺到舒適,感覺到溫馨,覺得即使病了,生活中一切也都是美好的,沒有其他任何的心理負擔,最需要考慮的是自己快點把病養好。」

    『護士』姑娘說話時聲音很甜,而且軟軟的,讓人聽著就舒服。

    「這位姑娘說話真好聽。」公叔合繼續點頭,誇讚。

    「所以才由我來跟李全說話,語氣和神態都經過專門的訓練,你看我坐的位置,不能再往後坐,那樣病人前面太空曠,聲音來自背後會被動不自覺的多一絲警惕,又不能太往前做,會影響病人的視野。

    李全因為是護衛,他對三十度角和四十五度角是最重視的,我就不能進到那個區域,同時我現在坐在二十度角,李全在不用扭頭的情況下他的餘光就能習慣性地看到我了。」

    『護士』姑娘又解釋起來,同時身體還有輕微的擺動,讓人看著不那麼死板。

    公叔合被嚇到了,沒想到張王兩家的醫護人員連病人的職業習慣都考慮進去了,同時他心中又生出一種感動,他本以為自己管的後勤在很多方面已經夠體貼了,今天跟人家張王兩家的一比才知道,差遠了,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還在地下室。

    「你們考慮如此多,我認為會很累。」公叔合馬上想到了另一個方面,對別人關切的多了,自己必然不舒服。

    「是累,我們在工作,當我們不工作的時候就不累了,我們睡覺休息的時候,知道外面有李全他們這些護衛在守護,我們吃飯的時候知道大師傅們會針對每一部分人的口味研究新的菜式,我們的飯菜十二個時辰隨時供應,不是提前做好了熱一下,是有職守的師傅們專門等著我們去點菜。」

    『護士』姑娘一臉幸福之色地說道。

    公叔合聽著,滿心羨慕,覺得草原上的獨狼比起狼群來說還是有不如的,如果有個溫馨的需要守護的『家」在外面面對各種困難的時候,似乎可以更堅強。

    「小娘子和小公子找公叔合過去問話。」當公叔合把自己當成張王兩家的一份子的時候,門口傳來聲音。

    公叔合剛剛在心中升起的那點溫情和塌實再次變成了獨狼需要具備的堅韌與悲涼,他只能不捨地站起身,朝著李全和兩個近處的姑娘擠出絲笑容點點頭,轉身,緊抿著嘴,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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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18 20:04:19 |只看該作者
田園大唐‧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七百八十三章 流星閃耀薪火傳

    公叔合讓人領著一路向上,到樓船最頂層的時候供人行走的‘路’面越來越窄,僅有五步的寬度。

    從來沒有上過樓船頂層的公叔合眼楮來回掃視著周圍的景色,想把此情此景牢記在心,或許以後再沒機會來一次。

    感嘆中唯一讓他安心的是,他明白自己不會死了,甚至不會被關押,不是自己犯的罪小,只要犯錯了,哪怕再小的錯誤,被九個孩子逮到,也足夠殺頭的,或者是槍斃,那可是無罪加五等。

    當然,九個孩子逮到的人還沒有一個是無罪的,無罪的人家不去逮。

    “到了,等著。”領路的人與公叔合吩咐一聲,當先按了門邊的一個紐扣樣的東西,隨之響起一陣飄渺的洞簫聲,讓公叔合驚訝不已,什麼東西?一按就有人?

    “讓他進來。”喇叭聲傳出,這個公叔合認識。

    領路的人讓開路,並推開門,示意公叔合進去,又轉身離開。

    公叔合邁步而進,剛才明明已經暗示過自己不害怕,真正面對的時候又突然有種莫名的心悸。

    房間不算大可也不小,進門初一打量,約方圓六、七步,靠直面的牆壁有一高座,兩旁是沙發擺放,中間為一大的茶幾,磨沙玻璃制作,厚重又典雅,茶幾左邊坐有二人,一男一女,男的……

    看到兩個人之後,公叔合再不敢去琢磨其他事情,屋子里的布置也沒膽子再去打量。連忙低下頭,說道︰“罪臣公叔合見過二位大人。”

    “罪臣的稱呼別與我們說,我們不負責查案,我跟鵑鵑是河北道北部地區的正副節度使。無權過問朝政,坐。”

    張小寶開口說話,同時指向兩個人的對面,那里有一張拉出來的椅子。

    公叔合微微抬眼,先前的冷靜不復存在,雙腿不由哆嗦起來,緊張地說道︰“下官…不敢…是…下官,坐。坐…。”

    公叔合終究是走到張小寶二人的對面坐了下來,卻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方才想不坐,突然又覺得人家讓坐而不坐。更是有罪了。

    張小寶見其坐下,看了一眼王鵑,王鵑點點頭,拿起筆來準備記錄,張小寶又一臉嚴肅地向公叔合問道︰“知道找
    公叔合抬頭要答。張張嘴卻突然沉默起來,腦海中不停地盤算著,作為聰明人的他非常清楚,事情並非看上去那樣簡單。回答的好了,自己就沒事。回答的差了,讓對面兩個說是不管朝政的人無法滿意。自己依舊會交給小貝他們按照規則處理。

    面對機會,公叔合謹慎了許多,也不顧兩個人等他回話,努力地分析著眼下的事情,把已往欺上瞞下、貪污行賄、勾結同僚、買賣後勤的本身全使了出來。

    張小寶和王鵑也不著急,耐心地等著,希望能得到一個驚喜,不然的話,該如何處理依舊如何處理。

    過了足足一刻鐘,公叔合才重新抬起頭,目露決然地答道︰“知道,我在您二位眼中還有可用之處。”

    “為何如此一說。”張小寶依舊板著臉問。

    “因為我的身份還不配您二位重視,殺我比殺一只雞容易,殺雞還要考慮褪毛和接雞血做血豆腐,殺我不用如此費心,我應該是在犯錯的時候,讓您二位發現我在某個方面有點本事,能夠用一用。”

    公叔合此刻豁出去了,直言而對,並盯著張小寶的眼楮看,希望從中看到點多自己有用的東西。

    張小寶卻是沒有表露出任何一絲的波動,眼楮眨動的頻率不變,面部表情不變,甚至是呼吸時胸口的起伏都不明顯,跟一個枯坐的僧人似的。

    公叔合失望的時候,張小寶終于露出一點點的笑意,如春風化雪,又比霞光萬道,讓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公叔合登時向往起來,有權真好,一個表情就可以讓下面的人感受到不同的心情,可惜自己才是九品官,這一回連官都弄沒了,悲哀。

    想著,公叔合重新低下頭。

    “怕了?怕,
    張小寶看到公叔合的動作略微有些遺憾,隨後又理解地說了下,公叔合畢竟不比他和王鵑,心中有所畏懼是正常的,如果換成自己那時的一部分年輕人,就算面對主席也無所謂,山頂和平地上的人,相互的眼中是一樣的渺小,
    公叔合哪曉得這個天下何其廣闊,當官當久了就更害怕比他厲害的官員,听到張小寶的話是突然一驚,馬上想到張小寶打算找個膽子大的人出去做事情,估計與多食人有關。

    組織了一下語言,公叔合緩緩地說道︰“我猜測與我在九原縣所做之事有關,我壓著羊飛,把他想到的好主意先拿來自己用,又寫成信送到其他後勤部門的人手中,甚至是山南東西道我都送過,有的換取了錢財,有的得了人情。

    他們拿著羊飛提供的方案給朝廷,從而得到賞賜,我雖然也有機會上報朝廷,可知道萬事小心謹慎,一直不敢去做,
    如今被抓住,我最初只認為點子背,運氣不好,今天我想通了,其實是我的運氣好,否則等羊飛以他的設計進入工部,朝廷必然會派人到當地查其背景,絕對是一查一個準兒。

    到那時,我上哪遇到您二位。沒有您二位,我絕對是死定了,
    公叔合說到此,抬頭看看張小寶和王鵑,王鵑低頭書寫,張小寶仍舊是先前的模樣,只好繼續說︰“我能夠在面對朝廷賞賜的時候把最直接的好處分給別人,說明我懂得隱忍,我能從羊飛規劃中看出可以與其他人交換的利益。說明我比較聰明,善于利用各種資源。


    說完話的公叔合端坐在那里。心里算是徹底地放松了,該說的話說了,該作出的態度也作了,愛咋咋地吧。

    張小寶終于有了反應。扭頭與王鵑對視一眼,給了公叔合一個肯定的眼神。微笑著說道︰“如此正好,
    “啊?”公叔合一個激靈︰“那樣的話,就算敵人沒砍死我,我方的炮彈也把我砸死了。”

    “死了
    “您二位饒了我吧,當我剛才最後的話沒說。”公叔合獻媚地笑著說道。

    這樣張小寶和王鵑才真正的滿意,滿意于公叔合調整心態的速度,剛說兩句話,馬上能變成嬉皮笑臉的樣子,讓人不得不承認,這算是一種好本事。

    收起臉上的笑容,張小寶對公叔合鄭重地說道︰“公叔合,我命令,
    “啥?走私營?走私俺曉得,就是沒交關稅偷偷把需要交納關稅的貨物運進運出,可是…..走私營是個什麼東西?屬于軍方編制?真成立了,分明是走私官方化。”公叔合被嚇到了。

    居然懂得走私,張小寶更加高興,對其說道︰“沒有官方化,走私是不被允許的,因此
    公叔合嘴微微張開,心中已十分清楚,自己就跟境外諜報人員一樣,為了隱藏身份,甚至是邊軍追殺過來的時候也只能選擇跑掉或者是死掉,不然會連累其他一同在境外的同僚,他們是英雄,但是自己不想當啊。

    “我真不想干,好吧,我豁出去了,我是不是要有一個上級,總不能什麼事情都找您二位,何況還未必能馬上找到,我萬一被抓住,能成為英雄嗎?”公叔合考慮了一瞬間就知道該怎樣做了。

    王鵑停下筆,開口道︰“
    “流星戰隊,我沒听說過。”公叔合納悶。

    “理論上凡是暴露的,都已經閃耀了,好在成立一年,還沒出現過。”王鵑解釋了一句。

    公叔合深吸一口氣︰“我懂了,就跟在軍營里唱的望星空一樣,誰在天空閃爍,誰在夜中劃落,北斗未必成永恆,流星誰道是過客,是傳說……也是沉默。”

    “別那麼悲壯,
    公叔合連忙拱手︰“謝謝謝謝,我最後問一個問題,
    “能,但是那樣
    “明白明白,別人躲起來了,
    公叔合發泄完心中的郁悶,突然想起件事情,馬上又高興了,開心地問道︰“我算不算張王兩家的人,船上十二個時辰提供飯菜。”

    “去去,去吃,吃貨。”張小寶像趕蒼蠅一樣揮手。

    公叔合興奮地站起來︰“您二位坐著,我真餓了。”

    解決了公叔合的問題,船隊繼續逆流而上,路途當中偶有停留。

    隊伍還沒到地方,羊飛卻是先順流飛下,到達了京城,家中的親人依舊留在當地,他現在是個打雜的人,無法把家人帶著到京城生活,日常消費太高。

    羊飛打算在工部做出成績,再把親人接過來享福。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親人已經被接來了,在工部做事情的人,親人全要被保護好,就跟小貝九人出行時周圍護衛環繞一樣,像那種由于考慮不周全親人被脅迫的**情節,只能在連續劇中出現。

    羊飛的親人需要等著他做出點成績之後允許跟其見面,不然他更驕傲了。

    在京城郊外層層兵力防守的地方,羊飛見到了工部的研究地點,在寬度一百米的環帶林區之後,則是禿山、碧水相和,天上還有與白雲呼應的一個個熱氣球。

    不需要問,羊飛也清楚百米寬的樹林是用來遮擋視線的,因為樹木與樹木之間還種了荊棘,當中絕對是藏了不少人,別人即使僥幸穿過樹林,也難以在空曠的地方隱藏身形。

    “真有錢啊。”看著京郊有這麼大一片地方劃了出來,不等見到里面的東西,羊飛便先感慨一句。


    “是鴻揚啊,他們沒來,待過些日子接他們去,我也擔心
    “我能有什麼事兒,被警告了一次,往後的看管嚴了一點而已,師兄既然來了,一定會做出番成就,千萬別消沉,小寶與鵑鵑若真瞧不上
    羊飛的師弟抓著羊飛的手,高興地領路。

    二人走過一段路,又乘船在水上漂了半個時辰,才腳踏實地,來到一處山丘,再順台階向上行,先上了一個三百五十四個的階梯,然後有一個小平台,接著又上了一個二十九個的階梯,又有一個小平台,隨後才是平坦的地方。

    “此台階乃是按歷法而建啊,以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然否?”羊飛居然有閑心在走路的時候記數。

    其師弟連連點頭︰“還是師兄厲害,我來時走過許多次,後听到有人說才關注,
    “設計此處的人還真費了番心思。”羊飛夸獎道。

    “費什麼心思呀,據說是是小寶隨意提了一句,然後他和鵑鵑畫了半晚上圖,就弄出來了,包括其他的設計在內,他倆哪有時間專門為此付出許多精力?”其師弟介紹。

    “他倆不算,我說的是人,他倆不是人。”羊飛郁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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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27 17:21:45 |只看該作者
田園大唐‧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七百八十四章 走完草地翻雪山

    復前行,遇大殿一座,高三長,朱漆涂柱,上懸橫匾,書三字‘諷笑殿’。

    “固山,這……?”羊飛見到大殿,向師弟疑惑問道,固山是他師弟許堅許固山的字。

    其實地許堅嘴角向上一翹,露出絲笑容,伸手虛引,道︰“師兄隨我進去便知。”

    心中有著許多問題的羊飛只好隨師弟邁步而入。

    剛進到大殿,就見左邊第一位有個大的玻璃罩子,罩在一個‘鐵?’櫃子上面,中有一物,由四個輪子組成,又‘絲?’線連接,其上一鉤。

    “滑輪組。”羊飛認識里面的東西,再看內中角落處,立了個銅牌,上面刻字,‘滑輪組,開元三年,春,二月,京畿道州三水縣張王二莊無名氏設計制作。’

    羊飛恍然,道︰“滑輪組居然是出自張王兩家,為何放到典中?”

    “師兄且前走。”許堅引師兄朝下一個玻璃罩子看去。

    這個玻璃罩子就大了,里面有一個橫的中間掏空的木桶,然後還有一個木頭墩子,再加上幾個楔子,旁邊依舊有銅牌,寫‘大豆榨油機,開元三年,春四月,京畿道州三水縣張王二莊無名氏設計制作。’

    此刻不需師弟的介紹,羊飛一個個玻璃罩子走過,每一個玻璃罩子中都有一個或幾個東西,並在旁邊的銅牌上刻字來告訴觀看的人此是何物,什麼時候由什麼人制作而成。

    里面的東西小到米粒之小。大到巨石之大,一樣樣看去,羊飛眼中滿是感懷,正看的投入時。旁邊的許堅出聲道︰“師兄,改日有時間再來細看不遲,此殿當中物件及萬,整個一座山頭就這一個殿,今天看不完,不如看看後面。”

    “哦,哦。”羊飛嘴上應著腳卻不挪動,直到被人拉著方緩醒過來。不舍地一路匆匆跟師弟走到最後。

    “師兄請看。”許堅指著倒數第六個玻璃罩子說道。

    羊飛一看之下便傻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這…這…橫縱軸聯動組合車床?”

    許堅微微點頭︰“請看記載。”

    “電機動力雙軸聯動同步給進組合多功能車床,開元十八年。夏,四月,九原後勤一營大隊羊飛羊雲騰集大唐工業研究部方雨、凡成、宋鑫……設計理論,整合設計研究所成。”羊飛驚訝中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

    最後一字落下,羊飛眼淚涌了出來︰“師弟。我乃有罪之身,為何還把我的名字刻上了,當時僅僅是設計,不成想如今已經出了實物。真快。”

    “因為有其他的車床在,師兄回來的時候就有人開始制作了。至于師兄的罪,跟研究成果無關。是你設計的就是你設計的,小寶和鵑鵑還不屑為那點小事把你的名字抹去,以後再做出來東西,依舊會刻上師兄的名字,我等當共勉之。”

    許堅沒去看師兄的淚水,而是摸著大大的玻璃罩柔聲說道。

    羊飛抬袖子抹了把眼楮,已經明白此殿是什麼意思的他認真地點點頭︰“一定,沒想到我一個工匠也可後世留名,此生無憾矣。”

    “師兄可不僅僅是工匠,還有舉人身份呢,呵呵,我二人先出去,待有閑暇時再來觀看。”許堅又引著師兄朝外走。

    到門口時,羊飛突然停住腳步,看起一幅刻在門內的對聯,好奇不已,對聯不刻在外面非刻在門內是什麼意思。

    只見右邊的上聯寫道︰‘諷古人笑古人涓滴小物能幾許’。

    作為舉人,羊飛明白上聯的意思,說的是可以諷刺古人,也可以譏笑古人,做這點小東西能耐有多少?

    想想覺得確實有道理,以後的人一定會做出更好的。

    再看下聯,寫道︰‘揚今世榮今世浩瀚龐然謂如何’。

    這句的意思是,還是今天做出來的東西好,即使是龐然大物又能說有什麼難度呢。

    “是呀,我們的後代做的東西一定比我們強多了,我們沒法與他們比,要知道我們現在的渺小。”羊飛感慨地說了一句。

    “師兄且慢,再看腳下,那聯刻到下面沒地方了,就接著刻在出去的地上。”許堅連忙指著地說道。

    羊飛听著話,仔細一看,可不是麼,真的有字連在下面,上聯下面寫的是‘白手起家腳踏實地應贊嘆’下聯是‘數典忘祖浮花浪莫言聲’。

    “這……”羊飛震驚不已,聲音顫抖地說道︰“連起來是,上聯︰諷古人笑古人涓滴小物能幾許白手起家腳踏實地應贊嘆;下聯︰揚今世榮今世浩瀚龐然謂如何數典忘祖浮花浪莫言聲。此殿不是說讓後人嘲笑我們?”

    “當然不是,諷笑殿不是諷刺我們,是諷刺那些個說古人不好的後代的,也是告訴我們,以後做了更好的東西,也不要嘲笑祖輩們不曾擁有過,先人把他們會的傳給了我們,我們做出更好的再傳給後人,覺得先人留下東西少的人想想自己能給後人留下什麼,誰比誰更可笑?所以此殿名為諷笑殿。”

    許堅看著殿外天空上的藍天白雲,深吸一口氣說道。

    “是,是,我們要做的更好,不負先人所教所傳,先人留給我們的東西夠多了,我們應做出更多的東西留給後人,讓後人少點辛苦,少走彎路,才算完成先人所托,走,帶我去看看其他地方,早點做事,早點出成果。”

    羊飛挺了挺胸向師弟催促道。

    門外,枝頭春花燦爛,去年落葉不顯。

    對于江南來說,春天是很暖和的,但換成西北地區則是不然,張小寶、王鵑的船隊繼續逆流而上的時候。居然還下了場雪。

    不想在路上耽擱太長時間,兩人催促著船隊用最快的速度趕路,兩岸的風光伴隨著滾滾而去的黃河在眼前流逝。

    經過月余的時間,終于趕到了荒蕪人煙的一片地方。這里有條叫白河的河流,入黃河,也就是到了四川境內。

    兩個人需要去一趟張芳的家,也就是翼州,在那里有不少家里運過去的東西,同時在與當初吐蕃的關口處整備下軍隊。

    所以就選擇這條支流,等到船無法行進時改成陸路。

    站在船頭,打算下船的張小寶望著前面那一片根本找不到任何住家的土地。深吸口氣說道︰“真的要這麼干?上次打吐蕃,咱們回程的時候爬了一段雪山,現在是草地跟雪山又要走一趟,希望咱的隊伍能挺住。”

    “怕啥。當年紅軍長征的時候就走過了,只不過咱們是反方向走一遍,而且還少走了一大段的草地,幾百公里的路,半個月就穿過。簡單,到時候讓船繼續載著東西上黃河逆流而行,咱們到了翼州之後好好休整半個月。”

    王鵑把胳膊一揮,很有氣勢地說道。

    張小寶咽了口唾沫︰“簡單?我咋沒瞧出來簡單。你知道當初紅軍爬雪山過草地死了多少人嗎?”

    “你知道當時紅軍是什麼裝備和條件麼?”王鵑反問,又道︰“我們過去的時候不會有飛機轟炸。也不缺少食物,身上的衣服全是鴨絨。還可以讓熱氣球幫忙空投物資,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煮皮帶吃的。”

    “也是哈,不需要攜帶太沉重的東西,而且草地只需要走一小段,不像他們當時得在草地里艱難行進,到時候你們跟在我後面走,我還有點經驗,畢竟俺是全地形全天候的,就是季節沒選好,非得五月份之後過來干啥呢,正趕上雨季。”

    張小寶只到不走這條路需要繞很遠,咧咧嘴說道。

    王鵑笑了笑︰“紅軍過草地的時候就是這個季節,體驗體驗吧,好在不需要隨時面對圍追堵截,用繩子把人拴住了,誰掉進去好拉上來,我們有時間站在危險的面前駐扎做工具,就是小貝他們苦了。”

    “沒事,有大人照顧著,走,下船。”張小寶也不願意吃這種苦,招呼一聲,隊伍開始下船,下來的地方暫時還沒有任何危險。

    至于遇到野狼什麼的,估計看到人就先跑了,蛇蟲有專門的藥來驅散。

    隊伍整理完畢,一千人準備早已妥當,其他大隊人馬繼續乘船先往西北走,到邊界的地方下船步行,隨後扎營等待,順便把飛機組裝上,修出簡易機場試驗。

    “看著我點,看著我點,別讓我掉進去了,水性再好也游不出來,不用,現在不用背,我還能走。”小家伙們跟在隊伍中間,身上綁了繩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一腳踩下去淤泥沒到大腿,把小小貝嚇壞了,不停地叫喚,卻不讓人背著走。

    其他孩子同樣愁眉苦臉,眼前的地方比起弘農嚇人多了,弘農是大水,掉進去大不了游上來,即使腿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憑他們的水性也有時間從包中掏出刀來割斷,現在的沼澤卻不行。

    隊伍因為知道沼澤的厲害,所以行進的很慢,從下船的地方到翼州的直線距離一百多公里,有沼澤的地方不過二十公里,然後再向前就是雪山了。

    三天的時間過了這段草地,又翻了個小雪山,然後就是綿綿大山,進到大山眾人就都放心了,再向前走爬個三、四天估計就到能到地方,進了大山護苗隊的人感覺壓力一空,危險可以控制了。

    “哎呀我的媽呀,可折騰死我啦。”幾天來一直沒洗過澡的小貝跟個泥人似的,小臉凍得通紅,如果不是眼楮還是那麼水汪汪的,會讓人誤會成逃荒半年的孩子。

    張芳顯然也不輕松,拿著望遠鏡朝那山下看去,說道︰“我家就在這地方住?沒有印象了。”

    正看著,突然驚咦了一聲︰“咦,山下有人,好多,他們在看樹開路,砍的速度太快了,不能吧,哪來的人,專業砍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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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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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4 09:01:29
第七百八十五章 人雖離開魂仍在






    其餘負責觀察的人早已發現此等情形。

    只見自己一行人將要行進的前方的山坡下和山頂處,以及跟遠一些的看著顯得小的山包上都有人影在晃動。

    伴隨着人影的動作,一排排的樹木被放倒,同時還能看到騾子的身影,加上獨輪小推車跟挑扁擔的人。

    形容速度就是一個字,快。

    不等旁人前去詢問,下面的人已經挑起了大大的旗幟,迎着亂吹的風招展,上面書有‘翼’字。

    “翼州正規軍。”小貝看過之後點頭說道。

    小遠也湊上前,皺起眉頭,看下面和遠處有飄起煙霧說道:“不記得翼州有正規軍來着,城中百姓不及萬,山上全是各個寨子,正規軍,除非是現在的刺史練兵了,但我不相信別的刺史能指揮得動寨子中的人。”

    “問哥哥姐姐去。”小貝對小遠的回答明顯不滿意,轉身要去詢問,卻發現哥哥姐姐正在自己面前,嘿嘿一笑,伸手朝後指去:“看,有人冒充朝廷軍隊,意圖襲擊我等,我覺得應該準備擲彈筒,三百米之內發射煙霧彈,掩護我部。”

    張小寶揉揉妹妹的腦袋:“瞎指揮,風吹得亂糟糟的,人家離着有二里地遠,向三百米處投煙霧彈,我們可以變成熏食了,下面是自己人。”

    “哦,還是哥哥厲害,一眼看去便曉得是自己人。”小貝碰碰小遠,那意思是你看哥哥比你厲害吧。

    小遠忍了。不出聲。

    王鵑笑着開口:“斥候已經回報,兩個時辰前就知道了,那時對方離此地還有二十里。”

    小貝愕然:“二十里,兩個時辰砍樹過來。飛的?哪個部隊,讓俺見識見識。”

    “回張巡查史問,我等乃是翼州後勤營。”一個聲音突兀地響在小貝的身邊不遠處。

    “嚇我?來人報上姓名,我刀下不斬無名之鬼,哇呀呀!”小貝一激靈,側過身後反應過來,擺了個雙手擎刀的造型。

    來人卻沒跟小貝再繼續說話,一雙眼睛盯着張剛與張芳看。有着八字鬍的嘴緊緊抿着。

    張芳也回望,眼珠子時左時右地轉動。

    旁邊的張小寶出聲:“小芳小剛,認識這人不?”

    兩個人同時搖頭,張芳向前走了兩步。說道:“不認識了,可我知道是誰,一定是我和哥哥的父親對不對?爹,您咋親自過來了,寨子中沒事兒了?”

    “是呀是呀。怎麼親自過來了。”張剛附和,除了這句話就不知怎麼開口了。

    來人正是張芳和張剛的親生父親,羌虎,此刻同樣不知道說什麼。就是看,看看兒子又看看女兒。邊看邊點頭,沒有淚流滿面。也未曾唏噓不已。

    “原來是虎叔父,哈,還認識小貝不?看,小貝長大了,看芳姐姐和剛哥哥是不是很好?”小貝適時插話,哪怕她也記不起對面的人是誰,該怎麼說卻非常清楚。

    羌虎聽到聲音,方反應過來,雙手搓搓臉,露出一絲自認為最親切的笑容點頭道:“記得,小貝,最好的孩子,果然是不同,出去幾年比寨子中的人體面多了,走近點讓我好好看看。”

    後面的自然是誇讚自己的兒女,說是讓人家走近,他卻自己走過去了,摸摸這個,捏捏那個,看到兒子眼圈紅了,一巴掌拍在頭上:“小子,不錯,看上去就是當官的樣兒。”

    “爹。”張芳和張剛同時喊了一聲,撲到羌虎的懷中用腦袋使勁地在其身上蹭起來。

    “讓人看了笑話,你們可是大官,等回家看看你們的弟弟妹妹,一個個都是小泥孩兒,更你們當初一樣,讓人見了便知道是偏遠地方的人,比不得你們。”羌虎呵呵笑着摟住兒女說道。

    小貝馬上接口:“叔父這話不對,哪裡偏遠了?比起馬六甲海峽那邊的人,咱翼州就是中心,再說了,地方住的偏點有什麼不對,心不偏就行,誰規定長安是中間了,要是把洛陽定成都城,長安也偏遠,對吧?”

    “對,小貝還是這麼好。”羌虎心中舒服,誇了小貝一句,轉回頭對張小寶和王鵑打招呼:“鵑鵑、小寶,你兩個可是真長大了,可惜張兄未來,甚為憾矣。”

    聽到羌虎拽文,張小寶和王鵑相視一笑,又張小寶開口:“我爹還在京城工部呆着,那裡真忙,過不來,叔父有空了可以過去。”

    “今年夏天去,知道你爹忙,整天跟你們皇上,哦,是我們皇上在一起,寸步不離,出來一次難啊。”羌虎深以為然。

    張小寶嚥了口唾沫,沒反駁說整天跟李隆基在一起的是宮裡的人,跟自己爹沒關係,點頭問:“叔父,翼州後勤營現今的刺史又建起來了?看上去比之當初更勝一籌。”

    “與他有個甚的關係?姓安的前年來了之後好一頓折騰,本來城中已經有了近萬人口,被他折騰了一年,還剩下七千不到,再好的人家也架不住他整日裡吃喝玩樂。

    去年我們看不慣,商量商量,都認為不能把我張兄留下的基業給敗壞了,就給他把秋天時候的土貢停了,他居然有臉說我們不講義氣,我們跟他好好講了一次義氣,他答應不在城裡呆着,年前給京城送完土貢,就一直往汶山縣跑。”

    羌虎氣呼呼地說道,好像很委屈似的,張小寶幾人卻為那個姓安的默哀,怎麼跑到翼州當刺史了?這是得罪朝廷中的誰了?

    張芳從父親懷中抬起頭,問:“爹,他吃喝玩樂跟別人有啥關係。”

    “關係大了,以前來過一任刺史,很老實。天天呆在城中,什麼都不做,我們各個寨子也不管他,到時候把該交的東西交到他手裡。他交給朝廷也好,自己留下也罷,我們是對得起你的義父了。

    後來姓安的來了,他一到地方就在城外搭帳篷,起篝火,並且還說找人幫忙修建立體養殖基地,城中的人過去幫忙,結果挖了一下午的溝。晚上就開始請人喝酒吃燒烤,又唱又跳的。

    折騰了兩天,沒折騰夠,派人上山讓我們去一起喝酒。我們那時忙着呢,春天了啊,想要秋天結多點果子,春天要剪枝,雖說是野果子。

    後來想想。給他個面子,每個寨子派幾個人下去,帶了不少的山貨,我們不習慣白受人恩惠。誰知第二天他又派人來了,連着三天。我們真沒心思搭理他,結果你猜他怎麼做的?”

    “怎弄的?”張芳覺得此事有點熟悉。

    “他見我們不下去。他帶著家人上來了,送了足足三百多石的鹽,要跟我喝酒。”

    “爹,是不是最後喝着喝着酒沒了,然後他拿出來酒。”張芳問道。

    旁邊的小貝接著說道:“咋跟後來爹與我講的事情差不多,那時爹好像就與叔父喝的酒吧,還耍了點小手段。”

    羌虎呵呵笑了,騰出隻手來捏捏小貝的臉說道:“是,姓安的就想跟你爹學,你爹那時我們真拿不出來太多的酒,你爹那一天喝沒了我們一年的酒,可現在我們怎麼會缺酒?

    他找了一百多個能喝的人上來,拉著我就開始說,說什麼夠義氣,我們寨子多少能喝酒的?最後一百多人全喝倒了,吐啊。”

    “酒喝光了?”小貝問。

    “六十個大酒窖的酒,他想喝光?除非他變成一個‘海子’,十二罈子酒就解決了,一罈子一百斤,我們寨子喝個過癮,他們就完了,我那一個酒窖可是橫九縱九八十一罈。”

    “然後呢?他說他有好酒?”小貝又問。

    “他都趴下了,我們也趴下不少人,第二天的活都給耽誤了,你說讓人生氣不?”

    小貝點頭:“是啊,他想取代我爹在翼州留下的那點情分。”

    羌虎又掐掐小貝的臉:“我們看出來了,第二天送走他們就不請他們喝酒,他請我們也不去,你爹跟他不一樣,你爹是真想把翼州建好了,他是想自己得好處。

    誰曾想,他不死心,就天天在城裡城外的請人吃飯喝酒,不到一個月,沒錢了,跟你爹我那張兄是沒個比,張兄請客是真有底氣,姓安的沒錢也要請。

    一個月之後,他開始跟城中的各個店舖商量,或征或納,或賒或借,還跑到外面的州府去弄錢,翼州城中的人就十去其三,走的還全是以前有點身家的人。”

    說完,羌虎做出個無奈的表情。

    周圍的人跟着一起嘆息。

    張芳嘟起嘴,沉着臉,幾息後說道:“爹,他也太坑人了。”

    “他是找死。”小貝補充。

    “爹,現在呢。”張剛問。

    “現在總不回來,先前我說了,各個寨子聯合起來不交東西,把他攆走了,告訴他,只要他不回來搗亂,我們每年會自己給他送過去,他回來就什麼也沒有。”羌虎跟着嘆息一聲。

    “哦,是,說是他正天在汶山縣呆着,那裡好啊?”張芳又問。

    “那邊屬於茂州,汶山縣有錢,姓安的過去至少吃喝不愁,聽人說他在向當地的縣令請教地方經濟方面的學問,要學好了在翼州用,以雪前恥。

    不說他了,下面的路修過來了,跟爹走,翼州後勤營其實都是我們各個寨子的人,當初鵑鵑和小寶成立後,可謂是威名赫赫,小寶和鵑鵑走了,我們就接過來,不能弱了名頭,那時的人離開,但魂還在。”

    羌虎又說了兩句,覺得沒有必要繼續糾纏於那個姓安的事情,向下一指,路已經開出來了,不僅僅是路上的樹木伐倒,同時也給大概的鋪平了。

    張小寶和王鵑又互相看了一眼,張小寶說道:“威名仍在,兩個時辰開二十里山路,這本事堆也堆死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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