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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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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2 18:31:33
第八百零六章 鼓足勇氣闖明天


翌日一早,翼州城中的大隊人馬開始向外駛去。

諸位老頭子們各自選好要去坐鎮的地方,出了翼州邊界看張小寶與王鵑把自己中重要子弟做好安排,便可各自離去。

至於翼州這裡,不需要別人坐鎮,當地的張王兩家負責人會做好。

昨日同在一個大廳中吃飯的各家族子弟,此時正跟隨在張小寶二人的馬車兩旁,每人手上撐住幾頁紙,紙上有字,乃是需要他們回答的問題。

薄薄的幾頁紙對他們來說幾近重千斤,回答完之後張小寶和王鵑會根據他們的回答作出安排,去留何處盡在此。

他們緊張,昨天沒資格在同一層樓吃飯,還有在同一層卻進了包廂的其他子弟則是羡慕不已。

因家族資源有限,出生時的父母不同,個人在長輩面前的表現有所差異,所能得到的培養力度自然無法相同,人的三六九等有此而來。

“祖父,我不服。”隊伍行進的時候,一個人家的孩子衝到一輛敞蓬騾車的旁邊,對車上的一老人委屈地喊道。

老頭眉頭皺起,陰冷的目光瞪過去,呵斥道:“回隊伍去。”

“我不,我不服氣,我在家中學業一直最好,結果你們不讓我進國子監,把大房的二哥送進去,去年秋,國子監眾學子在芙蓉園舉行詩會的時候,我也跟去比試,我一詩一字,力壓太學前三甲學子。你們還是不管我,就因為我是庶出嗎?就因為我娘是妾室嗎?”

跑來質問的人壯着膽子大聲喊,或許他清楚,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滾回去。不然逐出家族。”老頭不為所動。

“我……我……”

“是徐爺爺家的弟弟吧?來來來,到姐姐這裡來,姐姐問問。”正在這小子不知該如何選擇的時候,前面張小寶所在的車中傳出王鵑的聲音。

“還不快去。”附近的畢構催促。

“祖父?”這小子看自己的爺爺。

“嗯,好好回話,否則二罪並罰。”老頭不會傻到阻止孫子的一次機會,心中對方才的不滿也暫時壓下。

這小子跑過去的時候王鵑和張小寶已經從車中下來,整個隊伍同時停止行進。

“到姐姐這裡來。跟姐姐說,咱們的依瓏今年多大了?”王鵑笑着看向趕過來的小子,叫他依瓏,他是集賢院徐堅的孫子。徐堅沒‘退休’,只是平時沒什麼事情做,官拜光祿大夫,從二品。

徐依瓏不敢直視王鵑,主要是王鵑太過漂亮。而且身份非常。

“說話呀,依瓏弟弟,怎麼取個女孩子的名字哦。”王鵑繼續說道。

“才……才不是呢,是想讓我一直想玉一樣。聲清動,品如君。又寧碎身而不瓦全,故名依瓏。你……你怎麼知道我叫徐依瓏。”徐依瓏低着頭解釋,隨後好奇問道。

“猜的唄,姐姐坐在車中,聽到聲音,一猜,誰的聲音這麼好聽呢,啊,原來是徐爺爺家的寶貝孫子,依瓏哦,今年幾歲啦。”王鵑依舊是像哄孩子一樣說著。

徐依瓏不滿地晃動兩下身子:“我馬上十五,不是小孩子。”

“對對對,咱們的依瓏是大人了,大人依瓏讓哥哥問幾個問題好不好?”王鵑笑着輕聲說道。

徐依瓏低着頭:“好,好吧。”

周圍的人全把關注放在他們身上,想看看小寶會問什麼。

張小寶上前幾步,伸手拍拍徐依瓏的腦袋,問道:“第一個問題,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改之,其不善者而從之,說明什麼呢?”

別人聽過後俱是一愣,徐依瓏也迷糊了,拘謹地說道:“問,問錯了吧,是擇起善者而從之,其不……”

“回答問題。”張小寶打斷徐依瓏糾正的話。

“就是……就是……不知道。”徐依瓏從來沒遇到過這等問題,明明是問錯了,還需要讓自己根據錯的回答,答什麼?

張小寶失望地搖搖頭,說道:“你要動腦筋啊,好吧,第一個問題我幫你回答,說明此乃為官之道。三人行必有我師,是三個人走在一起,必須都得有我可以做老師的想法,我呢,作為他們的老師,擇其善者而改之,就是說把他們說對的地方給改錯,不然怎麼能體現出我的本事?其不善者而從之,就是說他們做錯了,我卻原諒他們,體現我的大度。這便是為官之道,想當官,當共勉。”

“啊?”徐依瓏張大了嘴,也不緊張了,更不被王鵑的艷麗所懾服,整個人都處在震驚的情況中。

“不信是吧?不信問問你爺爺,去。”張小寶示意徐依瓏回他的爺爺徐堅那裡問。

徐依瓏沒回去,而是扭頭。

“聽你小寶哥哥的,用心回話。”徐堅沒說對錯,卻是讓孫子繼續回答問題。

這說明已經默認了張小寶的話,其他老頭子們幾乎同時嘆息一聲,為官便如此啊。想在朝堂上立足,就得不要臉,又有幾人可像張忠一般把尚書當得灑脫?只因其子名小寶。所以張忠做什麼沒人敢反對,更沒人敢背後捅刀子,否則便需要面對張小寶排山倒海的攻擊,戶部尚書王晙一眾人如今的日子過得怎樣,可為比照。

張小寶不管別人想什麼,繼續對徐依瓏說道:“還繼續回答不?”

徐依瓏點頭,深吸口氣,讓自己緊張起來。

“好,我問你,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從之,說明了什麼?”張小寶再問。

徐依瓏聽到後還是迷糊,但他不敢去說對方問錯了。他的兩隻手使勁地握在一起,並不停地相互扭動,心中苦苦思索。

別的人同樣在思考着張小寶問的問題,說明什麼呢?究竟是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兒。徐依瓏沮喪地回覆:“我……我不知道。”

“說明這是行商之道,行商見人七分笑,還有三分是厚道,就是說對待每一個花錢買你東西,或者將來可能花錢買你東西的人,都要像尊敬老師那樣尊敬,讓人覺得舒服,然後不管對方做的是對是錯。你都要順從着來,不然人家就不買你東西了。當然,這個順從是有學問的,順從不等於獻媚。”

張小寶又解釋道。

“我知道了。”徐依瓏點頭。

“好。我問你第三個問題,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是什麼意思?”張小寶示意徐依瓏回答。

別人聽到頓覺徐依瓏運氣好,張小寶終於問出了一個正常的問題,只要按所學回答便可。

徐依瓏反而更緊張,他一直聰明。通過剛才的兩個問題,他發現不能按照常理來回答。否則張小寶一定會失望,那自己便沒有任何機會了。回去接受家法吧。

想了想,徐依瓏鼓起勇氣,回答道:“是說三個人在走路,必然全有我可以作為他們老師的地方,就是說每個人都有缺點。我呢,看到他們做的好的地方,就讚揚,看到他們做的不好的地方,就幫着他們改過來。”

“很好,第三個問題你回答的讓我非常滿意,我再問你,‘上天之載,無聲無臭’是什麼意思?”張小寶隨後又問個問題。

周圍的人除了年歲太小的,所有人都知道張小寶問的出自詩經,而且意思同樣明了,就是說上天做事情的時候,沒有聲音也沒有味道,在不知不覺當中,某種意思上可以與上善若水而相提並論。

但他們知道,張小寶問出來,顯然不會是要這個答案。

徐依瓏考慮足有一刻鐘,抬起頭,說道:“天者,雷霆雨露所出也,父為子天,夫為婦天,官為民天,君為臣天。你問的話意思是,我們這些個管着事情的人在做事情的時候,哪怕是做錯了,也不允許下面的人發出任何不滿的意思。”

‘啪’的一聲,張小寶的手拍在徐依瓏的肩膀上,又使勁往下壓一壓,高興地說道:“太好了,回答的太好了,這樣,等着出去,遇到岔路,我讓人安排你到茂州的通化縣,小貝他們在那裡,你去找他們玩,他們身邊什麼人都有,看你能學多少了。”

徐依瓏卻沒有露出高興的神態,他原本打算讓張小寶給安排個好的事做,怎麼跑去陪小孩子玩了。

“還不謝謝你小寶哥哥,蠢啊。”徐依瓏的爺爺徐堅反而開心起來,眉毛都向兩邊飛了,對自己懵懂中的孫子喝道。

“是,是,謝謝小寶哥哥。”徐依瓏只好聽話道謝。

“還有姐姐呢,也要謝謝姐姐才行。”王鵑也跟着要感謝。

徐依瓏的臉紅了,低頭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謝謝姐姐。”

“回吧回吧,趕路。”王鵑說完拉著張小寶上車了,隊伍復前行。

徐依瓏要往剛才過來的隊伍走,馬上又被爺爺給叫過去。

“依瓏,以後你算有出息了,自己好好努力,有需要,家中可提供資源,畢竟你讓出了一個名額。原打算等你滿十五再給你安排,如今不用了,可以把家中其他人安排在你原來的位置。既如此,別的資源可以向你傾斜一部分。”

徐堅終於對孫子說出心中的話,身為集賢院學士,又怎麼可能不盡心培養家中的子弟,只是要有個先後順序。

如果有可能,又怎麼不把家中的子弟全安排好,可昨天吃飯時那場爭鋒,連臉都不要了,欠下個大人情,才把家中第一序列的子弟給推到小寶鵑鵑手裡。

再想安排其他人,臉就不值錢了。張王兩家的人情豈是好還的?再要,到時拿什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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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章 特殊題目難為人

  對孫子被小寶看重的事情,徐堅滿意了,勉勵一番。
  但是徐依瓏不滿意,一臉委屈之色地對爺爺說道:“祖父,孫兒不要去陪小孩子玩,孫兒想像大房的哥哥們一樣,做正事。”
  “哎呀我的笨孫子呦,若是能換個人,你把你的想法跟其他的爺爺們說出來,你看他們為了一個名額,會給你做出什麼樣的交換,只不過小寶選的人誰敢調換?真可以調換,我先把你和你的哥哥換了。”

  徐堅也不怕孫子不高興,話中的意思說的明白,你的位置比你哥哥的位置好,我已經有換一下的打算,卻因為是小寶選的人不能動而讓你繼續占好處。
  徐依瓏聽得懂,然,心中依舊有情緒:“祖父,一群小孩子讓我跟着,我想學本事,不想操心。”
  “住口。”徐堅見孫子這般,登時怒了,還沒完了。
  “元固兄,孩子小,不懂事,要慢慢教。”畢構於一旁勸說。
  “隆擇兄,不是我非要生氣,你看到了,這孩子就說人家小貝九個孩子不好,我的孫子輩兒別說能出個小寶鵑鵑一樣的,哪怕有九個小傢伙中的一個,我此生也無憾矣,我這孫子乃一堆扶不上牆的泥巴,唉!”


 徐堅說話時手抬起來,恨不能抽死自己的這個孫子,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孫子說道:“你不想陪小貝他們,有的是人想陪,你知道以前是誰陪在他們身邊嗎?嫡皇子李珺,長公主李盼兒。若跟他們一起沒好處,陛下會把自己兩個孩子安排過去?氣死老夫了。”
  “孫兒聽說那是皇后怕武……”
  ‘啪’的一巴掌終於落到徐依瓏的腦袋上。

  “你再瞎說,打死你個不孝的東西。”徐堅嚇一跳,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不要命啊。
  “知道你不服氣,覺得他們小,你難不成是大人?換成小貝今天遇到你的情況,絶對不會像你一般緊張得直發抖。見個小寶鵑鵑,跟他們說話把你嚇成那樣,面對陛下你還不得嚇死,小貝在和陛下吃飯時,和陛下搶着東西吃。你敢嗎?”
  徐堅舉例子訓斥,隨後說道:“我都不敢。”

  “是她小,陛下不跟她一般見識。”徐依瓏嘟囔。
  “小遠也小,你敢跟他比學識否?”畢構笑呵呵問道。

 “有何不敢。說中庸大學是欺負他,只談論語,我讓他二里地去。”徐依瓏挺挺胸回答。
  “呸~!”徐堅作一個吐唾沫的動作。
  周圍的老頭子們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徐依瓏不知所措。
  徐堅自己也忍不住笑兩聲,對孫子說道:“小遠跟尋常人不同。人家是過目不忘,理解上或許略差,但論記下的書,一百個你綁起來都比不上他一個知道的多。”
  “傳言。都是傳言,我不信。”徐依瓏堅持。
  畢構在旁邊考慮一下,對徐依瓏問道:“問一個問題,說有兩種糖果。一種為紅色,一種為藍色,紅色糖果每盒五文錢,藍色糖果每盒三文錢,你一共買了九盒,共花三十三文錢,問,藍色與紅色各買多少盒。”

  徐依瓏聽了之後臉都皺起來了,想了又想,把手指頭都掰了幾次,最後搖頭,對畢構說道:“畢爺爺問的問題太難了,等過兩年我一定能回答上來。”
  “不需過兩年,出去之後,你去通化找小海,小海會告訴你。”姚崇明白畢構的意思,幫襯着說道。
  “我不信。”徐依瓏吃驚地說道。


  “你有什麼可不信的?這東西在張王兩家叫二元二次方程,小海兩年前就不愛算了,拿這等問題問他,他會很生氣,覺得太過幼稚。”徐堅搖頭說道。
  “依瓏,爺爺再讓你幫個忙。”畢構又說道:“現在彭州關那裡的地圖丟了,你幫忙把五十里範圍內的山川河流概略圖畫出來好不好?”
  徐依瓏搖頭:“我畫不出來。”

  “你去找小珠,告訴他你想要一份看看,她會給你畫的,那裡很重要,相信她會記得,還有我朝各州府的框架圖,你隨便問她。”姚崇繼續配合。
  徐依瓏這回不說不信了,只是覺得想做到這些實在太難,決定去看看,如果感覺不好,再想辦法回來。
  “回自己的隊伍里去。”徐堅不願多與徐依瓏說話,揮揮手。
  徐依瓏的問題解決了,但其他昨天被選上的人還沒有把紙上的問題答案作出來。
  紙上的問題非常讓人難以回答。

  隊伍行進時,剛才徐依瓏的二哥來了,找到徐堅這裡,陪在旁邊走,猶豫幾息,壯起膽子說道:“祖父,您說張小寶和王鵑要做什麼?”
  徐堅扭頭看自己的孫子未出聲,等待對方繼續說。



 徐依瓏二哥把手上的紙拿正,然後念道:“問,為什麼在打雷的時候我們先看到閃電,後聽到聲音?祖父,是不是因為閃電比聲音快?”
  “嗯!”徐堅點頭,現在基礎自然和物理大家都可以學了。
  “可是,我把答案說給旁邊跟着我的人聽了之後,他把紙上糊住的地方撕開,下面露出的答案是,因為眼睛長在耳朵前面。”徐依瓏的二哥咬牙說道。
  “嗯?”徐堅愕然:“你再念一道沒撕開答案的題。”

  “是,說有紅綠兩種顏色的豆子,放在鍋中爆炒,等炒完的瞬間,紅色的豆子與綠色的豆子立即分開,問為什麼?”徐依瓏的二哥照着念了一個。
  徐堅把頭靠向後面,微微仰起臉,看著天琢磨,旁邊的幾個老頭同樣眯起眼睛思考。
  半刻鐘過去,徐堅沉吟地說道:“此題涉及到了基礎格物學。紅豆和綠豆的顏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的處理,把一種豆子用磁石的粉末加水浸泡,然後略微粘連。等炒完,鍋下面的側面放了磁石,之前處理過的豆子就被吸過去,對,這種問題不簡單啊,不愧是小寶和鵑鵑所出。”
  “原來如此。”徐依瓏的二哥恍然,高興地向負責接收答案的人招招手,待其到近前,把爺爺的話說出來,然後挺胸等待。
  被喊來的人咬咬嘴唇,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地一點點撕開糊住答案的紙,轉身便走,眨眼離去。

  徐依瓏的二哥低頭一看,臉上同樣露出痛苦的神色。
  “如何?”徐堅問。
  “倆~豆兒。”徐依瓏的二哥抬手把臉捂上了。
  “哈哈哈哈……呃呃呃……”畢構開懷大笑,笑得快接不上氣兒了,其他老頭子們同樣笑得姿態各異。
  笑了好一會兒,畢構這才捂着肚子艱難地說道:“元固兄厲害。說的對,這種問題不簡單啊,不愧是小寶和鵑鵑所出,啊呀呀。不行了,我真不行了。肚子疼,疼。”

  “笑,笑。腸子給你笑斷。”徐堅沉着臉,又對自己的孫子喝道:“以後沒個正經的題別往我面前拿,到前面去,答你的題,老夫困頓了。”
  說完話徐堅閉上眼睛,徐依瓏的二哥只好拿着紙繼續到前面受折磨。
  老頭子們則是開始對張小寶和王鵑出的題感興趣起來,要過了幾個人的看看,發現不僅僅有這種逗人笑的題,還有其他希奇古怪的問題。
  比如,說,城東城西各一人,某日相約午時於城東山下匯合登山,城中有一河,此日漲水,你為城西之人,遇河而停,如繞遠路過橋,晚至三刻,如等船擺渡,晚到四刻,問,你選哪種?


比如,你於一棄兒之收容院落負責採買,一日買肉,你上官言城西張姓屠戶乃其親,你至城西,見各肉舖肉質不一,張姓屠戶肉差而價同,問,你欲買何人之肉。
  比如,一日你泛槳在湖,忽聞兩處落水之聲,只可救一處,一處乃你親子,一處為學子六人,問,你救何處?
  這些問題問出來,有的讓人不停盤算,有的卻是讓人難以選擇,每欲選擇必心痛。
  “為什麼要如此問?看的揪心,問點學問不好嗎?難為人作什麼?不行,我要去問問他們。”
  畢構看完兩個人的題,跳下車,向前急追幾步,來到張小寶和王鵑的車旁敲門。
  “停車。”張小寶命人把車停下,開門見是畢構,讓進車中,待車又走動起來,關心地問道:“畢爺爺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閒的無聊,若前者我找人給你看看,若後者,你我二人可對弈一局。”

  “我是心裡不舒服了。”畢構接過王鵑遞來的茶,陰沉着臉說道。
  “哦,說出來讓我給您開解開解?”張小寶試探地問着。
  “給。”畢構把拿來的一份捲紙放到面前的小幾上:“你開解吧,看你們出的題,亂七八糟的,如果有機會,我想把你扔河裡。”


  “扔唄,我水性還行,換成小貝,你綁上手腳扔河裡我也不擔心。”張小寶笑嘻嘻地答應。
  王鵑再放兩碟點心到畢構面前的小幾上,勸慰道:“只是個問題而已,有幾個問題看到的人覺得心中難受,說明人性未泯。
  畢爺爺,您還記得當初打吐蕃的時候麼?我和小寶本來負責後勤的事情,跟着隊伍帶上輜重去彭州關口,在那裡我們的打算是給前方提供源源不斷的補給。
  後來那時因消息不比現在,陛下給我們傳來一道聖旨,讓我們出關去幫忙打。然,實際情況卻是聖旨下來的時候,前方吃緊,我們出去哪裡有功勞的便宜可占?

  畢爺爺,您知道當初為什麼嗎?您那時可就在翼州陪同我那公爹,還有姚爺爺,盧爺爺。那時的領軍將軍是郭圖對吧?”
  畢構聽著,待王鵑說完,長嘆口氣:“對,郭圖,因為他不殺村落的吐蕃百姓,我朝死掉無數英勇的將士,後又被困,如不是你們過去,我朝邊關危矣,當時你們……”

  “畢爺爺,我們的事情不用說啦,就說這個郭圖吧,如果在出征之前,我們給他來一次像今天一樣的測試,等測試結果出來,只要他是用心作答,我們絶對不會再把他派出去。”
  王鵑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去跟他們說。”畢構明白過來,也不讓車停,直接跳下去。

 等他離開,王鵑兩個人長出口氣。
  “對付過去了。”張小寶說道。
  王鵑坐在那裡一會兒,向張小寶問道:“老公,問你個問題,比如有一天……。”
  “哎呀,差點忘了大事,剛才咋沒想起來,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張小寶不等王鵑話問出來,手在座位的兩邊一拍,車門都未開,他便從窗戶中躥了出去,只留下愕然中的王鵑和被風吹的擺動起來的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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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見畫方曉當頭難

  五日的時間在有的人為難,有的人興奮,有的人鬱悶的情況下匆匆又緩緩的而過。
  被老頭子們推給張小寶和王鵑的晚輩們讓他兩個人給折磨傻了都。
  除了剛開始需要回答的紙上的問題,接着是面試。

  由於他們所做的事情相對來說也算重要,所以張小寶要把他們培養的臉皮厚,唾面自乾這種程度的都不合格,得達到那種被人吐了一臉口水,馬上就過去纏着人家,並用女子撒嬌的語氣跟人家說‘好人兒,你不要這麼欺負我嘛,人家改還不行嘛’的程度。
  被吐口水的人噁心不噁心王鵑不知道,但是她聽著張小寶給別人講的時候,自己先噁心了,躲出去五里遠,每每想起還要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並不停地打冷顫。

  “你們給我記住了,為什麼選你們做事情?不是你們長的好看,想找好看的我去找一群男妓,比你們有風姿也不是你們學問高,想找學問高的我抽調蒹葭書院的人多好?
  找你們的目的是因為你們的身份,誰的孫子誰的兒子都有個位置,不是從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對不?身份是幹啥用的?記錄你是誰?不對,那是戶籍等過兩年條件夠了,我會給我大唐的人辦身份證,但絶對不等於身份。”


 張小寶現在站在一個大廳中,廳的一面牆上是黑板,他在給那天廳中的各老頭的晚輩講課。
  聽課的‘學生’們為了前程,正在忍常人所不能忍。如果站在前面講的人不是張小寶,他們早群起而攻之,衝過去讓其感受下各家族子弟拳腳的厲害了。
  “給你們講這些,不是真的讓你們不要臉,比如別人吐你們唾沫不需要你們挺着,誰敢那麼做,你們就給我使勁地打回去,我是舉例子,不然真挨吐了,我也不舒服,你們都看到了,我家那個我的副手被噁心跑了,估計今天晚上我只能獨守寂寞空閨,為了你們,我容易嘛?”
  張小寶做了一個睡覺的姿勢,學生們轟然大笑。

  張小寶繼續說:“給你們安排的各個任務很重要。比如說接待和寬慰人的,運物資來的人累了,你就過去給他講‘你辛苦了,我爹是誰,我爺爺是誰我跟你們在一起,你們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中,會與我爹我爺爺講。’
  比如說有人脾氣不好,暴躁要鬧事,你也過去跟他說‘我爹是誰,我爺爺是誰你要敢惹事,我就找人收拾你。’
  還有的人以家族的身份來尋找人才,就說我,我發現一個跟着車隊走的人,他的車隊車壞了他馬上會修好,而且十分快速和牢固。我就過去跟他說,說我爹是戶部尚書,我……我似乎不用說我父親,直接說我是誰就行了,是吧?”



 你要知道,錢放在銀行裡是會貶值的,它的利息比不上膨脹的速度。這是為什麼呢?因為銀行中的錢是借貸出去了,有的人拿了這個錢去運作。
  而我需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呢?是避免你們把錢放在銀行裡被騙,你們交給我,我們直接運作。
  這裡有個什麼好處?有的人會說,那你找銀行不就行了麼?為什麼要找我們?這個問題問的好,找銀行行不行?那是肯定的,絶對行。但是,我說的是擔心,銀行的錢交給我們,銀行會從中得到大量的利益。
  這就存在一個我們得到與付出,和你們得到與付出,跟銀行之間的比例關係問題。經過我們專業團隊的核算,你們把錢交給我們,我們所得到的錢和你們所得到的錢,比你們存在銀行,我們再去銀行拿錢要多很多啊。

  所以我今天對你們說,世界上最大的金融騙子就是銀行,銀行,就是金融無賴、金融流氓、金融強盜。
  跟銀行合作,絶對是與虎謀皮,與我們合作是雙贏,我和你們,都不需要打敗銀行,我們只需要把我們錢的利潤增長速度超過社會通貨膨脹的速度。
  好了,今天就說到這裡,你們回去自己找關係問問銀行的人是不是這個道理,如果相信你們自己的判斷,相信你們自己的選擇,可以找我們專門的投資顧問諮詢,謝謝,謝謝大家能來,再見。”


 張小寶說了一大通,又拿出張紙寫了點東西塞給王鵑,揮揮手走了。
  王鵑呆在原地,愣愣地想了一會兒咬着牙嘟囔:“我就知道跑不了你,哼,多虧我跟你來了大唐,不然錢莊姓什麼就很難說了。你究竟是哪一年在什麼地方騙的?咋沒有記錄呢?不行晚上得好好問問。”

  “小寶,剛才在門口你跟鵑鵑說啥了,看她的樣子似乎要咬人?”畢構剛才正好溜躂過來,看到了那一幕。
  “那就對了,否則的話我晚上該獨守寂寞空閨了,學着點,老頭兒。”張小寶說完快步向別處走去。
  “你說我老頭?你給我站住。”畢構急了,抬腿便追,追出去兩步突然站住,低頭想想,轉身又跑到陸續從屋子中出來的各家子弟面前,仔細詢問剛才小寶究竟講什麼了。
  等問完畢構攥攥拳頭,咬牙道:“真陰啊,剛才我要是追過去,豈不是問不到事情了?忽悠完學生們忽悠鵑鵑,接着還想忽悠我?哼!小樣兒的。咦,鵑鵑,來來,跟你說個事。”
  “啊?畢爺爺,我也有事情跟您說,您這邊來。”王鵑邀請着畢構走了十來分鐘,然後又跑到旁邊的屋子中拿出來茶具,給畢構衝上茶。

 畢構喝了一碗,這才問道:“什麼事情?”
  “畢爺爺,小寶剛才走的時候給我張紙條,他說如果讓諸位爺爺知道他講的是什麼,容易出現學生們被叫回去的情況,所以讓我呆在門口,他到另一個路口去,如果有人來了,他好攔住,如果從這邊來的,比如您,讓我把您帶走。
  因為現在這個時間,你們家中的子弟已經各奔工作崗位了,你們再知道也無法清楚誰去了哪,所以時間夠了,我的任務完成了,畢爺爺您還吃些點心不?”

  王鵑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對畢構解釋,說完還把紙條遞過去。
  畢構:“……”
  茂州通化縣中。
  小貝一行人還沒有任何動作,除了他們呆在縣城中,停留在外面的大隊人馬以及找隱蔽的地方安營,水雲一家子十三口也趕了過來,幫完小貝九人的忙,還能幫前面戰線的忙。

  九個孩子已經商量好了,如果有需要,就讓水雲抓着他們飛起來,到敵人上空去記錄敵人的軍隊佈置情況,畢竟大人太沉了,即使是由水雲來飛也十分費勁,其他的鷹不用說了,飛都飛不起來。


 縣中的陳家處在十分緊張的氛圍當中。
  尤其是陳耀族,昨天晚上,小貝九個人的畫像被送來之後,他就清楚那天在回來的路上遇見的是誰了,今天他幾次鼓起勇氣想跟父親說,又怕被打死送給小貝等人,所以忍住了。
  但是他不說不代表別人也不說,那天他的隊伍可是有六百人。就在剛才,那天跟隨他呵斥小貝等人的管家跪在書房的地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了老爺陳光厚聽。

  現在的家主陳光厚,剛剛一遍遍仔細詢問完,然後看著跪在地上的管家冷笑兩聲,說道:“好,好,好啊,由你陪着族兒去外面我真的放心,絲毫不擔心你們惹不到厲害的人,現在……你成功了,你終於把我們一家人全搭進去啦。”
  “老爺,老爺我該死,我當時真不知道他們是誰,是少爺看上了那個丫頭,我就是幫着說兩句話而已。要是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敢讓隊伍停下來。”
  管家一邊使勁地磕頭,一邊哭述,額頭觸在書房青石板的地上‘嘭嘭’有聲,眼見額頭先是青紫,隨後出血。

 陳光厚木然地坐在那裡,根本沒有去瞅磕頭中的管家,目光已渙散。
  他不怕自己的兒子得罪了小貝九個人,一者不知道是誰,二者又沒真做什麼,頂多就是打斷了腿給送過去看看,相信小貝等人不會太過因此事為難自己家。
  他怕的是暗中所做的事情敗露,從西邊進的什麼貨不重要,重要的是運出去賣掉的是什麼。
  正在虛脫狀態中琢磨的時候,陳光厚聽到了最大的一聲響,管家已經用力把自己給磕頭磕暈過去了,身體側着倒下,眼淚、鼻涕流淌到地上。
  “不能坐以待斃了,來人啊,把管家拖出去關起來,召集家中人員,去議事堂。”陳光厚渾身無力地喃喃兩句,對書房外面嘶啞着嗓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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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5 17:31:17
第八百零九章 人報來得更直接


最新情報,最新情報。說本縣那個最讓人討厭的陳家今天下午有了大動作。”

小貝對圍坐在一圈的其他八個人興高采烈地說道。

“我們聽見了,說正事。”小遠適時地出言阻止小貝繼續彙報情報。

小貝這回沒有說小遠,把兩隻小手放在桌子上:“正事就是我們先要瞭解他家要幹啥。”

“還能是幹啥,當然是找我們了,縣中的百姓幾乎人手一份我們畫像的印件,誰把我們的長相給刻在板子上印出來到處賣的?我不反對他們的行為,我生氣的是他們沒給我們收入分成。”

小男明顯對肖像權非常看重,在肖像被出賣,而自己一文錢都得不到的情況下,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實際情況也如小男所說一般,陳家在知道大房的長子曾經得罪過小貝等人之後,馬上開始商量對策。

最開始時想要派人通知把放在別處的貨物藏起來,但天空中盤旋的鷹明確地告訴他們,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水雲和紅鸞兩隻鷹的風采無時無刻不告訴見過它們的人張王兩家來了,那一紅一白的顏色太過顯眼。

陳家發現這個情況之後,很想追着鷹群找到小貝他們,但顯然是不可能的。剩下的辦法便是發動縣中的百姓幫忙,陳耀族交代了,小貝他們那天想進縣城。

等找到了人,才能夠一邊跟小貝他們接觸。一邊派人去安排別的事情,因為那時想來小貝九個人會放鬆警惕。

現在小貝等人是琢磨什麼時候動手,以何處為契機,由於不曾發動大規模的情報聯絡。只在縣城當中派人打聽,收集到的資料不多,說定罪還略有牽強。

“咱們是不是可以先與他們見個面?沒證據證明他家犯錯,僅僅懷疑不如打草驚蛇。”小貝想要主動出擊。

小遠卻有其他的考慮,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先離開,你們想啊,他們讓當地人找我們,找不到難道不會挨家搜查?我不想以現在的情況與他們見面。[]”

“我同意。咱們撤。”小海考慮了一下,支持小遠。

“那就走。”小貝見哥哥說話,馬上答應。

當天黃昏的時候,小貝九個人再次被通過各種化裝與運輸工具給送出縣城。

他們前腳剛走不到半個時辰。衙門的衙役與陳家幫忙的家僕便挨家挨戶詢問起來。問到小貝四人剛住過的鄰街的店舖的時候,這個改行對外賣炊餅的店裡只有兩個從本地招來的夥計。

等再查到後面被買來打通的宅院的時候,陳家終於知道張小貝他們曾經來過,而且還住了一段日子。

‘啪’的一聲,陳光厚在家族議事堂中當着其他人的面使勁地扇了自己大兒子一巴掌。

“仗着家中的錢財和與其他地方官員之間的那點關係。整天出去惹事。一次次地告誡你,你不聽,現在你把滅門之禍惹來,以後也不需要再告誡與你。”

陳光厚臉上的皮膚明顯耷拉下來。一種失去水分的樣子,眼窩也在短時間內深陷進去。打完兒子,他跌坐回椅子上。微微張開嘴,好似窮途末路般。

“爹,爹,不要殺我送給小貝他們出氣,不要殺我。”挨過一巴掌的陳耀族撲跪到父親的腳前,抱住父親的雙腿哀求。

“殺你?殺你要是能解決了現在的事情,你早被殺了。在張小貝他們的眼中,你不過螻蟻爾。白天在天上轉的鷹你沒見到?對付你會出動水雲將軍?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三房陳光純家的雙胞胎中的陳耀偉出聲譏諷,顯然憑他的年齡還無法知曉許多事情,是聽他父親所說,除非他能像小貝幾人那樣一直被重點培養。

前幾天他們兩個兄弟可是被家主狠狠說過,現在終於有了報復的機會,不懂事的他們在面對家族存亡的一刻還不忘了落井下石。

“我記得大爹那天還說過我們惹事,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惹的事情比起大爹家的大哥來說還是太小了,佩服,實在是佩服,小弟見識了。”


陳耀宏也隨弟弟一同抨擊大房。

“都閉嘴,我還沒死呢。”陳家的老爺子雙手扶住椅子的把手中氣十足地喝道。

廳中其他人家族中的人都把目光放到平時基本上不管家中事情的老頭身上,一個個期待着,希望老頭子還能幫助家族來個力挽狂瀾。

老頭子的眼睛睜大,再不復一直以來的眯眯的樣子,那眼皮下露出的眼珠子,給人一種精光四射的感覺。

“現如今,不要指望去與張小貝他們道歉,越道歉越顯得我們心虛。剛才派人去查,得到消息,說張小貝一眾人離開的時間不長。多日來他們不走,今天才走,說明我們在縣中發的圖讓他們知曉,所以再去找他們已沒有必要。”

陳老頭眼睛在家中的晚輩身上來回看看,沉聲說道。

“爹,不去找他們,難道等他們找上門?不如借黑夜立即派人去別處傳達家中命令,至少先把一批貨藏起來或者處理掉。”

二房陳光良說出心中的打算。

陳家老頭搖搖腦袋:“晚嘍,你能想到,別人同樣能想到,今天晚上任何一個出縣城的人都會被人盯上。”

“孩兒不信小貝他們有那麼聰明。”陳光良堅持。

“小貝他們身邊的人是擺設不成?九個孩子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們的身份與輔佐他們的隊伍。”陳老頭不滿地看了二兒子一眼。

“那怎麼辦?”挨打的陳耀族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等,家中在縣城的買賣繼續好好做。把幾年來的賬目拿出來,家中雜役沒參與家中事的都送出去吧,記得給足錢,參與過的都留下來。像是幫助家中小輩兒打過人的。負責運送不該運的貨物的,留下一起。”

陳家老爺子挺直了腰下命令。

其他人都在往肚子裡吸涼氣,似乎不敢相信老爺子會下這等命令。

二房的陳耀東咬咬牙,說道:“難道只有魚死網破一條路?家中留下的人根本打不過張小貝他們的人。”

“打?什麼時候我要打過?我是等着他們過來,直接把賬目交給他們,任憑他們處置,我死也便死了,只求他們給我陳家留一線香火。”

陳老頭的話說出來讓家中的其他人失望了。原以為會有什麼好辦法,最後居然是束手就擒。

陳耀族愣了愣,隨後嚎啕大哭:“早知道那天我回來不去惹他們,或者是不回來。家中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嗚嗚嗚……”

除了陳家的老爺子,其他人都用憤恨的眼神瞪着哭起來不停的陳耀族,恨他給家中惹來大禍。

陳家老爺子搖搖頭:“起來吧,不怪你,我想明白了。你回不回來,惹不惹他們,跟今天家中的事情都無關。”

“怎麼無關?要不是他非要調戲張小貝,還威脅人家。人家能進到縣城中暗地裡查我們?”陳耀偉見祖父給大房的人推卸責任,不高興地說道。

“閉嘴。”陳老爺子哼了一聲。隨後說道:“張小貝他們上次過來,必然是想看看縣中的情況。縣中根本沒有學堂。他們見到,第一個會問的便是縣中誰家買賣做的最大,等問出來是我們家,又必然會問我家的地方。

到時候看見我家住的地方大,還有很多錢,但卻沒有拿出來修學堂,他們會不繼續調查?蒼天啊,果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不出錢修學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手上不乾淨。”

“要是早知道,那時我們就花錢修學堂了,等張小貝他們一來,便不會使勁調查我們。”陳耀東後悔不迭地說道。

陳家的老爺子笑了:“呵呵,呵呵呵,還記得兩年前在城西做香燭買賣的東家樊凡嗎?他當時找到我們陳家,說想聯絡縣中其他商戶,由我陳家领頭,先在城外的那邊荒地上修一個學堂,然後我們各自出錢給縣中的娃子唸書用。

結果沒有人同意,我也不同意,憑什麼要把錢拿出去給無關的人?然後樊凡自己拿出點錢來要修學堂,我們又說他用此方法逼迫我們,最後他只能自己花錢印書給孩子們看。

時期去年我們就應該知道做錯了,那時家中買賣缺少活錢用,想去錢莊抵押借貸。平時比我們差很多的商戶去貸款,錢莊考核後都給錢了,而且還是低息。

等輪到我們,無論我們怎麼提供數據,也無論我們怎麼要求可以提高點利錢,大唐錢莊都沒有給我們放貸。

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吧?錢莊本是個賺錢的地方,不應該管別的事情,但錢莊又是張小寶建成的,做的事情需要符合張小寶的要求。

大唐錢莊正是用此方式來褒獎為大唐孩子付出過的商人,除非他們的活錢多了,才會考慮到借貸給我們這樣的商人。

我現在相信了,善有善報,即使老天不報他們也會報。甚至是給學堂出過錢的人,後來經營不小心賠了,只要拿出來一個合理的新賺錢方法,錢莊也會給他提供錢。

報應啊,人報比天報來的更直接,也更狠辣。這就是規矩,張王兩家定的規矩。只要我們沒有本事與他們對抗,沒有本事逃離他們控制的範圍,我們就必須要按照他們的規矩做事,不答應,便是現在的後果。”

陳家老爺子說了一番話,再不出聲,重新縮回椅子中,整個人都矮了不少,眼睛閉着,似乎睡着了。

廳中其他陳家的人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他們以前不是沒想過出點錢,做做好事,只不過家中孩子們的花消大,比如陳耀族,六百人的隊伍,一部分是家中買來的下人,更多的是僱傭來的。

平時出去玩樂需要花錢,想吃美味的東西和穿舒適的衣服需要花錢,拉攏官員需要花錢,這些錢都是自己享受到的,要是拿出去給別人家的孩子,自己能得到什麼?

如果要是沒有別的事情,還真不怕,頂多到錢莊借錢的時候費勁,實在不行從別的地方借也一樣。但現在是有別的問題跟着,而學堂就是一個漏洞,讓人去查的漏洞。

翌日早上,正如陳家老爺子說的那般,張小貝一行人不用他們去找,而是自己找了過來。

只不過這次過來跟上次不一樣了,上次張小貝九個人是看別人的排場,今天他們不打算看別人的臉色了,所以他們打出了大唐朝廷三品官員帶天巡查的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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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 儀仗到來群攻之


從上次來的路上,張小貝九個人的隊伍重新出現,而且是快到中午的時候,這個時候行路的人相對來說比較多,作給別人看的,要是少了圍觀的人不夠張揚。

只見打路的那邊行來一隊看不到盡頭的隊伍。

鐘鼓齊名,奏樂聲聲。

隨後第一面旗幟出現,迎風招展的旗幟上面綉有一條金色飛龍。

旗下二人,身穿金吾大將軍袍,挎箭橫刀,又二人,手持長槊,再左右次後,金吾都尉各一人,領四十八騎,再後,二十四名鐵甲弓刀騎,人馬皆重甲。

這是帶天巡查打出來李隆基前面那點東西,做做樣子,金吾衛都是假的,後面的就換成小貝他們自己的了。

前面三十六人清道,幰弩就是加了罩子的大弩九架,在然後青衣七十二,車七十二輛,持戟者,五百四十人,絳引幡五十四面,刀、楯、弓、箭、槊皆四百五十人,信幡三十面,儀刀九十,革路駕士一百零八,朱漆團扇十八,曲蓋九個。

這些是打出來的儀仗,其後,其後就沒有多少人了,這次出來的時候沒準備打儀仗,大部分都是護衛臨時客串。

後面是小貝九個人的車,一律明黃色,鑲牙裝飾,珍珠嵌邊,還有無數的稻苗旗,插在車上或者馬上,實在是騰不出人手拿了。

旁邊是一百短槍手,車的後面是一百手持衝鋒槍的人,再後面二百長槍手。然後是樂隊,樂隊後面是二百內院,內院後面還是一百短槍手,槍手後是輜重。輜重後拉了六門小炮,小炮後是長短槍機槍三百人的隊伍。

天上是十三隻雄鷹翱翔。

小貝九人好久沒玩過這麼大的儀仗了,準確地說一共就玩過兩次,還要算上這次。

前面的車裡頭其實都是水泥,把車軲轆壓得咯吱作響。

但別人不知道小貝他們現在人手不夠,比較寒酸。

路上的人看到這個隊伍過來直接傻了,隊伍太大了,荒地上有人。苜蓿草種的地方也被軋了被踩了。

行路的人看到之後也沒想著種草的人有多少損失,當然更不知道最後小貝他們是要賠人家的。

隊伍走的並不快,跟正常的人行進差不多,從現在這裡到現成需要走半個時辰。

這個時間足夠有人跑去縣城告訴其他人。

等儀仗又行進了三刻多的時間。前面出現了一大片人,全都跑到了荒地那邊,有大人有小孩子,站在那裡好奇又震驚地瞧著過來的隊伍。

隊伍中就有陳家的人,還有通化縣的縣令趙江浩、主簿項犁、縣丞乾有睢。還有一群縣中的刀筆吏和倉管什麼的,以及衙役們。

昨天那一通折騰,此時他們已經知道來的是誰了,想起平時暗中得到的陳家的好處。還有需要政績時陳家鋪出去的公益錢,一個個可謂是心驚膽顫。

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幫忙陳家侵吞別人的私產。也沒有在涉及到陳家的案子上顛倒黑白。

但是他們卻是在陳家設圈套和逼迫別人賤賣東西的時候當作沒看見,在陳家打上了人之後。幫忙調解,比如說給錢了,比如說闡明厲害關係了等等。

而現在曾於縣中居住了幾天的張小貝九個人打出來儀仗到此,還用說別的嗎?自己等人絶對跑不了的。

聽說一切的根源都是陳家的長房長子那天打出來的儀仗,結果想去欺負人家小貝,現在人家也把儀仗打出來,目的很明顯嘛,讓你看看什麼叫儀仗,這可是九人每個人都打了一套儀仗出來,不然哪有這麼多的幡。

見識了,終於見識到了三品大員的架子,或許是生前最後一次體會到人家的威風。

等小貝一行更近的時候,看到龍旗的一刻,來瞧熱鬧的人相繼跪了下去,等再瞅見稻苗的旗幟之後,跪下去的百姓又都站起來了,一個個眼睛發亮,神色興奮,開始朝前挪動過去。

百姓兩種不同的反應讓依舊跪在地上的縣令趙江浩感慨不已,看見龍旗下跪是敬畏,看到稻苗旗則變成了親切。也不管面對的是不是皇上的儀仗,直接站起來往人家的身邊湊合。


一共跪着的還有陳家的人,俱是瑟瑟發抖,尤其是陳耀族,他的名字沒白起,果然炫耀了一把,只不過炫耀的後果不好承擔。他現在哆嗦的最厲害,人家可是打上門來了,不需要再去考慮死和活的問題,如果能死個痛快就算好的。

儀仗此刻停下,由於上次來的時候出了陳家的事情,因此護衛警戒的程度比在汶山縣嚴格不少。

車旁端槍的人搖頭,示意百姓不要靠前。

“這位小哥兒,通融通融,我們想看看小貝小遠他們。”一個鄉紳模樣打扮的人走到護衛面前,隔了五步遠的距離懇求。

護衛搖頭:“不行,前幾天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過來,還被你們縣中姓陳的人家調戲和欺負過,要不是躲得快就沒命了。”

“姓陳的?哪個姓陳的?”鄉紳瞪大眼睛問,聲音很大,吸引來幾乎所有的目光。

護衛沒回話,而是看向跪在荒地裡的人群。

百姓順着目光看過去,先是一激靈,隨後便是臉上充滿了憤怒之色。

“居然是陳暮同那個老不死的,平時在縣裡耀武揚威也就罷了,我們忍忍,不與他們一般見識,沒想到今天欺負到小貝他們的頭上了,好膽,小貝在我們這被欺負啦,鄉親們,小貝讓人欺負啦。”

一個人回頭看完,開始朝周圍人喊,一邊喊一邊朝跪在那裡的陳家人衝去。

其他人愣了一下,隨後跟着沖。還有的順手從地上抓把石子,或者揀個土疙瘩,還有把綁在腰上的腰帶解下來抻抻,一手攥一頭跑過去。

“告訴他們一聲。不要打死了,我要活的。”小貝的聲音從一個車廂中傳出來。

護衛馬上在後面扯着嗓子喊上幾遍,也不知道人家聽見沒有。

跪於地上的陳家人看到衝過來的人,一個個慌張不已。

“你……你們要幹什麼?”陳耀族從地上站起來,瞪圓眼睛,怒視以前都害怕他的人。

這不過這一次他的威風不要用了,衝在最前面的人直接揮拳朝他臉上砸,陳耀族反應很快。頭一側,腰一彎便躲過了一拳的攻擊,接着就淹沒到了更多的拳腳當中。

“哎呀,你們敢打我。呦,別打啦,娘的,疼,誰還打?呀。我腿,我頭,眼睛,你們不知道我是誰。我……我服了,再打就打死了。嗚嗚,啊。啊。”

已經無法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陳耀族了,他的聲音也從開始的大聲喝罵逐漸變成小聲求饒,然後消失。

“死了?”打的人看沒動靜了,紛紛停下來。

“沒死,先這樣,小貝說不讓打死,她要親自一刀一刀殺,殺上半個月的那種。”一個人湊過去摸摸陳耀族的脖子和鼻子下面,站起身對周圍看著的人說道。

陳家倒下的不止是陳耀族一個人,其他人同樣沒跑掉,聰明點的捂着腦袋讓人打一會兒,還有想掙扎的被打的更多。

衙門中的人此刻也紛紛站起來,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們不能攔,也不敢去攔,甚至隱隱有種陳家的人被打死才好的想法,這樣自己等人得的好處的事情就不會暴露出去。

今天他們不但看到了三品官員的儀仗,還感受到了小貝幾個人在百姓中的聲望,平時老實的百姓,在聽到小貝讓人給欺負了的時候,反應如此巨大,要不是後面喊一句別打死了,估計現在陳家的人已經沒氣兒了。

“大人,我們該怎辦?”縣丞乾有睢看了一會兒打人,開始擔憂起自己的事情,扭頭悄聲地問趙江浩。

“我看這樣,咱們……”

“你,你們仨兒,過來。”還沒等趙江浩把話說完,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幾個護衛已來到他們身邊,每兩個人挎住一個人的胳膊,向旁邊走去,不給他們交流串供的機會。

雖然現在沒有證據直接證明衙門中的人不乾淨,甚至是犯了律法,但從縣中陳家人的身上能估摸出來,衙門中的人絶對不是表面上看到的樣子。

縣衙門三個主要的管事之人被帶走‘協助’調查,剩下的一幫人還等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時有個丫鬟過來,對他們說道:“我家小娘子、小公子說,你們做的事情他們全知道嘍,現在給你們一次機會,坦白從輕發落,抗拒就地槍斃,對,以欺君之罪論,看你們的表現,一會兒有人過來一對一向你們詢問,檢舉揭發可是有功勞哦。現在都不准出聲,也不准互相看。”

丫鬟說完走了,那邊有人拿紙筆過來記錄,衙門中的人紛紛低頭,不去看其他人,有的甚至雙手抱頭蹲下,等着別人來詢問,出賣誰、背叛誰在此刻是他們思想的主流。

隨隊的醫生同樣走過來,查看被打了一頓的陳家人,除了幾個暈過去的,或許有點輕微腦震盪,其他人都不錯,當然,有腦震盪也沒辦法,醫療條件不夠,檢測不出來。

醫生不僅要看挨打的,打人的也要看,平常老實巴交的人不會打,居然有把自己給打傷的,拳頭打人家腦袋上,人家腦袋疼,他自己拳頭也疼,甚至還能把筋給碰傷,踹人時崴腳的也有幾個,還有被自己人誤傷的。

一個個咧着嘴,等醫生過來幫忙看看。

“誰把我牙給打掉的?小胖,是不是你?”一個**歲的男娃子捂着嘴,有血水順手指縫隙流下來。

“不是我,我哪有那麼大的力氣把你牙打掉。”被喊小胖的人搖頭否認。

“你推了我一下,我嘴撞他腦袋上了。”牙掉的孩子不傻。

小胖往後躲一步:“你別賴我,你的牙前天就說鬆了,要換牙,換牙的時候更難受天天要想著。”

“那也用不到你幫我去撞,你說怎麼辦?”

“我請你吃噶嘣脆,我家的面也不多,烤給你吃。”

“我牙掉了,怎麼咬?”

“……”

類似的話在很多人之間傳出來,一個個似乎是在抱怨,但其實是發洩後的心情舒暢,打完平時欺負自己而不敢去打的人,便是這種爽的感覺。

小貝等人這時也下車,走到挨打的陳耀族近前。

一盆水潑上去,待其迷迷糊糊的醒來,小貝笑笑,然後很地痞、很流氓、很黑社會地對其說道:“你那天邀請我進縣城,還說啥來着?今天我來啦,可想死你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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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滅門誅族罪通敵


貝終究沒有與陳耀族私下去聊,因為張小寶傳來命令,儘快解決通化縣事情,然後到益州匯合。

對於陳耀族個人的意見是重判,與其所犯的律法無關,從一個哥哥的角度出發,凡是得罪侮辱了自己弟弟妹妹的人,不需要去跟他講道理,收拾,直接收拾。

“問一聲,誰家的苜蓿草?我買下。”小貝的儀仗把別人種的苜蓿草給踩倒,得出錢賠償。

“小貝姐姐,是他家的。”一個比小貝略小的小姑娘,吸溜着鼻涕過來,指着陳耀族說道。

“哦,省錢了。”一聽是陳家的財產,小貝便打消了賠償的想法,又與小姑娘說話:“妹妹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啦。”

“我,我叫風兒,六歲,小貝姐姐,他……他平時很壞很壞,他走在路上,別人看到他要停下,他去別人賣飯的地方吃飯,要撒土,要倒水,還說,他要天藍天就藍,他要天黑天……”

“住口,我沒說。”滿臉傷痕的陳耀族還知道辯解。

“說了說了,就說了,瞪我,我打你。”風兒雙手攥拳,用小腳賣力去踢陳耀族,不小心摔倒把自己給弄個屁墩,拍拍屁股站起來,晃動腦袋:“我現在不怕你啦,爹說你一家都要去死。”

“風兒咱不與他說話,黃土鋪路,淨水潑街,好大的排場。把他們押着,走啦走啦,快點處理完他們。我好去跟哥哥姐姐匯合。”

小貝說話時從包包中拿出個紅木盒子,內鑲銅壁,與當中抽出張濕巾給風兒擦擦臉和手,拉著她的手向縣城走去。儀仗的車也不坐了。

風格使勁吸吸鼻子,剛才的濕巾上有種淡淡的香味,邊跟小貝走邊高興地蹦跳着,突然想起小貝說的話,期待着說道:“小貝姐姐,你們能在縣裡多住幾天嗎?山上的野果子結出來,我給你們煮着吃。”

小貝遺憾地搖搖頭:“不行哦,哥哥姐姐需要人手。我們得回去把茁壯護苗隊編進大隊伍,給哥哥姐姐用。”

“哦,他們很厲害嗎?”風兒回頭看看身負長短槍的護衛們,好奇起來。

“不是一般的厲害。整個天下,沒有人可以攔住我們的衝鋒,這麼跟你說吧,比如現在整個淮南到的朝廷兵力已經來到了咱們通化縣旁邊,想要圍剿我們。就是圍住我們打,把我們都打死,我們能夠在突破重圍的時候,殺掉他們上萬人。”小貝底氣十足地說道。

“朝廷的軍隊為什麼要打你們?你們不是一起的嗎?上萬人是多少人?你們不殺他們不行嗎?”風兒搖動着那只沒有被拉住的手。似乎想用手指頭算出萬人的數量。

小貝覺得頭變大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決定。以後每年給通化縣投入兩千貫的教學費用,到時你就知道上萬人是多少。我們不自己人打自己,說著玩哦。”

“兩千貫是多少錢?能給我做一套新衣服,讓我使勁吃一頓肉嗎?”風兒舔舔嘴唇,問。

“一會兒進到縣城,馬上給你們做肉吃,使勁吃。”小貝終於發現上學的孩子和不上學的孩子差距在哪了。汶山縣學堂大點的孩子不會問這種問題。

小遠擔心地提醒:“咱們最近幾天消耗很大,剩下的乾肉不夠請別人吃飯的。”

“傻呀,咱們沒有,可是有人有,比如說……”小貝示意小遠去看挨過打的陳家人。

******

隊伍速度很慢地走了不到兩刻鐘,便進到了縣城,第一件事情是去陳家拿東西,第二件是花錢在當地買各種食材,陳家也不可能提供如此大的數目。

小貝九個人坐在縣衙門的大堂上,下面跪着陳家十三口人,最小的三個也沒跑了,只是沒挨打,太小,不好下手,平時縣中的人也見不到,不像其他陳家的人有過照面。

陳家的老爺子陳暮同也是鼻青臉腫,不過他懂得保護自己,並沒有受到更大的傷害。

“巡查使大人們,我陳家有罪。”陳暮同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摸出個賬本,又顫顫微微舉在頭上。

有人把賬本拿過來,小貝九個人翻翻,發現不是詳細的賬目,而是一個總結性的報表一樣的東西。

裡面記錄了陳家的錢財,還有各處店舖買賣的總體收入支出。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後面記載的事情,與多食人交易,從多食收購羊一萬六千隻,牛六千五百頭,準備賣給多食煙花藥三百石,已賣一百六十石,鑄鐵管一萬七千斤,已送去九千二百斤。

後面還有派人分批到各地的醫館購買的治療傷寒痢疾的成品藥,已送到多食四千人份。收集淮南道民間與官府涉及到多食的情報無數份予以交換。

另,多食還欠家中羊一萬兩千隻,牛六千頭整,馬,四千一百匹,其中可用軍馬三百匹。

家中欠多食鹽一萬三千石,發酵茶五百石,凍傷膏三千人份。

賬目被輕輕合上,小貝九個人吃驚地互相看了又看。

“巡查使,我陳家已全部交代,可否給條活路?”陳暮同仰着頭乾巴巴地問道,隨之又給自己找理由:“你們在豐州的時候,犯錯的官員沒殺,你們在汶山的時候,犯錯的官員沒殺,我們不過是商人,犯點小錯,能不能給個機會?”

“機會?”小貝詫異地盯着陳暮同看,呵呵笑兩聲:“你管我們要機會?你……你們陳家敢通敵,居然還想要機會?我……我啥也不跟你說了。來人,押下去,記得不要讓他們死掉,還得從他們口中撬出有用的情報。”

小貝連繼續與陳家說話的心思都失去了,想給他們找藉口都找不到。這世上除了造反之外,再沒有任何一種罪比通敵罪更重。

站在衙門外面的百姓同樣震驚不已,還以為陳家只是平時在縣中作威作福,欺負欺負鄰里什麼的。哪想到他們竟然會和敵人交易。最讓人恨的不是敵人的兇狠與無情,而是來自身後的背叛。

小貝九個人等陳家被押下去,坐在堂上沉默不語。外面的百姓同樣不出聲,甚至都沒有人要去打殺陳家的人,他們明白,陳家的人好不了,只是想不通為什麼,所以一個個顯得很難過。

過了一會兒。小貝抬起頭,拍拍手,又笑了笑,開心地說道:“好啦好啦。不去想他們啦,已經過了吃飯的時辰,可大家都沒吃,是吧?

我請大家吃,有酒有肉。小孩子還有甜食,我們先把陳家抄了,看看他家有多少東西,哈哈。本來抄出來的東西應該給朝廷,但是送過去太遠了。不划算,我留下啦。好不好?”

外面的百姓沒有適時地跟隨喊好,一個個還是處在默默無語的狀態當中。

小貝搓搓手,考慮下,繼續說道:“不就是個通敵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大唐有通敵的人,大家難過,可是大家別忘了,我大唐還有死戰不退的鐵血男兒,還有為支援前方作戰而願意傾家蕩產的商人,有為了提供後勤物資不願休息的工匠。

咱們茂州的通化縣離前面不是很遠,所以這個地方很重要啊。你們不要總去想陳家,要想想自己多做些活,好給前方提供更多的支援,小娃子們也得努力學習哦,幫大人點點貨,算算賬。

現在都還來得及,戰爭短時間內打不完。咱打仗為啥?去欺負人?可沒那種心思,我們是想撈好處,把別人的東西搶過來,給自己人用。打的時間越長,搶的東西越多是不是?

咱們通化縣的人要讓大唐其他地方的人看看,咱們除了有一個通敵的人家,還有更多為前線做出貢獻的其他人家,對不對?”

“對。”外面的百姓一部分人喊起來。

“那就吃飯,吃飽了幹活,走啦,今天酒肉管夠。”小貝胳膊一會,小手一擺,拍拍她那個綉有逾製圖案的官服,邁開步向外走去。

外面的大人們幫忙去做全縣人的飯,小孩子們歡呼着四處跑鬧。

等大家都忙碌起來,小貝擦擦額頭上那點汗水,學着大人的模樣嘆息一聲,說道:“哎呀媽呀,陳家通敵,他們也跟着難過,可累死我了。”

“因為陳家跟他們在一個縣,他們覺得丟人,面對外縣的人時抬不起頭,就跟我家三水縣的人總是仰頭走一樣。”小遠說著自己的理解。

“跟哥哥姐姐說一聲,看他們怎麼安排,我們從來沒處理過通敵的罪,上次在江南道也是哥哥姐姐處理的。”小貝發現找到了地方的問題,結果依舊不好由自己來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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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寶和王鵑的隊伍早已過了汶山的地界,但是沒有向西去通化,而是直接想下。

由於隊伍龐大,行進慢,打算讓弟弟妹妹的隊伍從通化出來進行強行軍,追趕上自己。

不少的老頭被安排出去,以及老頭們家中的子弟,借用他們的名聲和能力處理瑣碎的事情,好騰出自己的人手忙別的。

本以為弟弟妹妹那邊只是收拾個縣中的商人,很快能處理掉。

不曾想今天發過來的電報內容居然是找到了一個與多食私通的證據。

“也不知道是咱家的寶貝兒們運氣好,還是通化陳家的運氣差,隨便要去個地方賣水泥,居然把他家給逮到,看樣子多食人也很努力,還知道從咱們大唐買藥。”

王鵑看完情報,絲毫不生氣,通敵而已,哪個朝代不通敵?哪個國家少叛徒?習慣就好。

張小寶用手拄着下巴,略作考慮,說道:“通敵,不錯,應該予以鼓勵,發揚這種冒着無數危險造福於天下人的精神。讓小貝他們今天吃完飯直接趕路,把水泥送到維州,押着陳家人過來,我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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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等待苦樂應如此


小寶,小寶,前面有條河。”畢構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張小寶推開車門,對不知道把誰的馬搶過來騎的畢構說道:“畢爺爺我知道,沒有河周圍哪來的村莊。”

“小寶,晚上吃魚否?”畢構扭過頭問,看樣子他君子六藝學的不錯,至少馬騎的穩。

“畢爺爺,我們着急趕路,停車,讓畢爺爺上來。”張小寶喊住車,又下去把畢構扶上來,王鵑忙着沖茶。

她和張小寶在車中準備了各種的點心、小的涼盤、果脯、瓜子什麼的,還有幾種茶以及果汁與葡萄酒、黃酒、白酒,加上象棋、圍棋、五子棋、跳棋、軍旗、大富翁的小遊戲。甚至還有琴、簫、胡、琵琶各種樂器。筆墨紙硯同樣不可少。

分出去不少老頭,還剩下一部分老頭與家中的子弟,隊伍行進中不時會找過來一個閒聊,王鵑需要按照口味的不同給他們提供不同的東西。

於是老頭子們滿意了,小輩兒們被兩個人的才華給嚇住了,兩個人則是累懵了。

畢構喜歡喝茶,然後吃五香瓜子,一般龍井與毛尖就可以了,喝的很猛,不然嗑瓜子口渴。不喜絲竹之聲,嫌鬧心,估計跟愛好釣魚有關。

剛進到車中,畢構便先抓起小幾上的瓜子,扔嘴裡一個嗑着,並等待茶泡好。

“畢爺爺有什麼事兒您直說,今天真的不能停下來釣魚玩。我們必須儘快趕到益州,把該做的安排做完才有時間去垂釣。”

張小寶抓了一把南瓜籽,原味的,就是沒有任何調料炒出來的那種。用指甲掐着,掐好一個塞王鵑嘴裡,王鵑愛吃,但是不願意剝。

畢構看著眼熱,把自己面前的瓜子向張小寶那推一推。

張小寶搖頭:“畢爺爺,您這種西瓜籽只能用嘴嗑,我掐不動,使勁掐也行。但手疼,不值得,要不您換成從很遠地方跟土豆一同帶過來種的那種葵花子?”

“不用不用,我沒別的意思。我以為你想吃瓜子,你不吃我自己吃。”畢構又把碟子拉了回來,又說道:“既然不能真去釣,就談一談釣魚的事情。”

“好,說起垂釣。我略知一二。”張小寶又塞給王鵑一個,答應。

“謙虛,誰不知道你家出的釣具最好,你外公如今組織垂釣協會。到處給你賣釣具,賺了不少錢。當然,他跟着同樣賺到很多。比給你家那部分家產還多幾倍,算是便宜他嘍。當初你爹和你娘在一起,他不同意,我呢,我就總是勸他,跟他說……”

畢構看到張小寶望過來的目光,很不好意思地打住話頭,絲毫不尷尬地笑笑:“不說以前,也不提我究竟勸沒勸過,說你設計的釣具,不同的魚,不一樣的水域,要使用不同的釣具對吧?”

“也不是,同樣的釣竿和同樣的魚餌可以釣上來不同的魚。”張小寶繼續向王鵑口中塞瓜子仁。

“對,還是小寶你懂的多,我想問啊,為什麼?同樣的釣竿與魚餌,居然能釣上不一樣的魚,你說神奇不神奇?”畢構很自信地順着張小寶的話說。

張小寶很想找出一種藥,把天下的魚全藥死,不然每次說事兒都得繞圈子。面對畢構的問話,只好點點,卻不出聲。

畢構自己說:“既然魚可以如此釣,誘惑人的話是不是同樣的方法依舊好用?”

“什麼方法?”張小寶配合。

“錢,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為了錢,連國家一樣能夠賣出去。我大唐人一次次地被錢誘惑,一次次地做坑害我大唐的事情,你說怎麼辦?”

畢構放下手中剩的幾個瓜子,端起茶碗,吹吹浮水,問。

張小寶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又要進行什麼利益交換,原來只是個小問題。

“畢爺爺,下次遇到此類情況,您直接說不成麼?通化陳家的事情對不?”張小寶也端起茶碗,陪同喝一口。

“直接說還怎麼釣魚?”畢構對張小寶的態度很不滿。

“釣魚的目的還不是為了轉到正事上,為什麼還要釣魚?”

“不釣魚怎麼轉到正事上?”

“不說釣魚唄。”

“說什麼?”

“說正事啊。”

“怎麼說正事?不得從釣魚轉嗎?”

“畢爺爺,通化陳家的事情不是大問題,好辦,我可以利用一下。說實話,不僅僅他家通敵,我家也通,不通我上哪收集情報?”

張小寶看快要繞到無限循環的圈子裡去,馬上回歸正題。

畢構擺擺手:“那不同,你們跟敵人互通有無,會考慮到什麼東西能給,什麼情報能給,陳家是只要有好處,只要他們能夠付出的情報和物資,他們都願意進行交換。

你們做事為國,他們做事為己。他家絶對沒有任何藉口說也是為國,不然通化縣又怎會沒有學堂?僅剩下官府組織的那麼一個蒙學,孩子們想進去,要聰慧,還要交得起束修。

他家要是組織縣中的其他百姓集體耕種,把交換來的牛用便宜的價格租借出來,建工坊,招人修建漂亮整齊又堅固的房屋給工匠工徒住,帶領縣中的人跟外面一同做買賣。

同時修一個最好的學堂,給孩子最好的吃食,最好的衣服,花錢找來有學問的夫子。種植草藥補貼給醫館。那樣,你說小貝他們過去查的話,即使查到了他通敵的證據,會是什麼結果?”

“會……會有當地百姓……聯名作保,小貝他們再想把人帶走需要跟百姓解釋許久,若是去的不是小貝他們。是別的官員,很可能被當地百姓給截下。

尤其是小貝他們看到學堂中的孩子生活的都好,就需要考慮怎麼幫陳家減免罪責。最後把人交到我這,我也下不去殺手。有很大的概率把他們收到情報系統裡。”

張小寶坦然回答。

王鵑也跟着點點頭,確實如此,雖說有律法在,但律法的公平性從來都是受到質疑的。律法有漏洞,永遠都有,因為不夠詳細。

一旦制訂的太過詳細,會損失社會物資集中人群的利益,那麼律法便制訂不成功。如果把維護這些人的利益寫在詳細的律法當中。需要得到其他物資稀缺者的支持,他們是大多數人,他們自然不同意,同意就代表着階級的出現。並且還是受法律保護的。

那與印度的種族詫異有什麼區別?與自己和小寶那時的少數民族的政策有什麼區別?沒有區別又何來的律法公正?不公正的律法又憑什麼讓人擁護它的絶對性與獨立性?失去了兩種特性就是濫法。

所以說律法一直是給無法抗拒制訂律法的群體的大多數人制訂的,是為了維護擁有社會多數物資資源的少數人和多數無法掌握資源以及只能掌握少數資源的群體內部的公平制訂的。

說白了就是很有錢與很有權的人受法律保護,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沒有錢和沒有權的人無法通過律法的途徑去討要公平。

有錢和有權的人可以通過律法從自己一樣的人和沒有權力與金錢的群體得到公平。

沒有金錢和權力的群體通過律法只可以向自己一樣的人討要公平。

那麼什麼情況下,處在劣勢的群體可以向上一層討要公平呢?就是那個被他們討要公平的人被其他上層的人放棄了。

也就是說。保護劣勢人群向優勢人群取得公平的不是律法,而是另外的優勢人群。

所以王鵑和張小寶在處理涉及到律法的問題時,大多數時候都要考慮一下失去和得到的利益,然後才能決定是否按照規定好的律法去行事。

兩個人會從國家的利益角度去考慮違法。同時又從國家的利益角度去制訂並擁護法律,很諷刺。但這就是人類群體的現實。

如果用一種古典智慧哲學的說法來闡述,那麼就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是什麼?

畢構沒想那麼多,他現在考慮的事情很現實,問張小寶:“若是很多商人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做,最後是不是就默許他們一邊通敵,或者說是一邊犯錯,一邊以提高區域性的群體生活為理由來脫逃律法的制裁?”

“這就是步子再大一些,膽子再大一些,不管黑道白道弄到雀鼠耗,也就是耗子的就是嗚嗚嗚……”

“小寶,吃塊點心,吃飽了,砍下頭你才有力氣走奈何橋,來,再喝點茶,別噎到。”王鵑把一塊棗糕塞進張小寶的嘴裡,邊說邊送上茶水。

張小寶就着茶水把那一大塊棗糕嚥下去,對畢構笑笑,說道:“鵑鵑心疼我,總怕我餓,見笑了。畢爺爺您剛才說的事情我想過,等戰爭打起來我會處理好。

說實話,我一點不擔心通敵的事情,只要陛下不通敵就行。別的國家沒有基礎工業,我送給多食一個電報機,他就能做出來?我送給他們一門大砲,他們連打哪都瞄不準。

大唐的工業技術控制在我手裡,就算他們費勁地拿到手,還沒等學會呢,鵑鵑的兵就推過去了。

我和鵑鵑盯着工業發展技術多少年了?看看現在的大唐工業研究所,才出來幾樣東西?就那麼個跟傷員打繃帶似的翅膀的飛機,到現在還沒給我傳過來試飛成功的消息。”

畢構點點頭:“小寶你說的也對,我等你處理好剛才我說的問題,可別讓我們失望,否則我死不瞑目。陳家你怎麼辦?”

“接手過來,繼續與多食人進行交換,他們不就是想用槍嘛,給,鑄鐵的管子也就能放放煙花的火藥,鹽和茶我也給,使勁給,還有各種藥物,只要我大唐有多餘,或者加速生產能弄出來的,一點不吝嗇,打起來就好嘍,等待,有時候是一種痛苦,也可以說是一種習慣。”

張小寶閉着眼睛說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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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選拔兒童新羅怒



當天晚上……小貝在通化縣舉辦了一場宏大的篝火晚會。

錢由她出,從縣中購買各種吃食,請能來的人湊熱鬧,估計最近幾天之內縣中人的生活水平會下降,東西都大量烤着吃了,不過全吃進他們的肚子裡,也沒賠到。

篝火晚會結束的時候, 小貝九人也開始上路,留下一點水泥讓通化縣的人看看,更多的水泥需要帶到維州,維州的人口與商人比通化縣多,適合給汶山做廣告宣傳。

通州的百姓還正處在歡樂的情緒中,哪想到小貝他們說走就走。看著他們的隊伍逐漸遠去,消失在夜色當中,百姓們突然覺得這個夜空不再像剛才那般星辰閃爍又明月,是那麼的清冷與孤寂。

“走啦?”之前打人時拉住小貝說話的小丫頭噙着滿目的淚水出聲。

“走了,想要再見,你們就好好唸書,等學成本事去幫小貝。”小丫頭的父親摸摸自己女兒的頭說道。

“賺樂,陳家真有錢,還有好多值錢的東鼻,都是我們的,我絶對不會給皇上伯伯。大家商量商量,作個使用計劃,估計有六十多萬貫呢,好大一筆錢,通敵是發家致富的捷徑。”

對於離別,小貝已經習慣了,把每一次分手時的傷感都變成了甜蜜的回憶,至少笑過。

小遠等人同樣如此,正如哥哥給唱的那首歌裡的詞,當明天成為昨天,昨天成為記憶的片段,淚水與笑臉都不是永遠:當相逢成為再見,再見成為遙遠的思念,內心的平安那才是永遠。

“六十萬貫,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花出去倒是有辦法,但錢是抄家來的,按道理來說,屬於朝廷。”小遠輕聲地說著,聽他的意思不是想要交上去,而是覺得找不到一個留下的藉口,或者說是理由。

小貝撇嘴:“我才不要把錢給戶部尚書王瞪,他領着一群人一直與咱爹作對,咱爹為官正直,卻不代表我們一樣老實,不給,絶對不給。

再說了,按道理來說,我們的官服需要朝廷出,我們還要有傣祿,你拿過朝廷的錢?

皇上伯伯出行,到別的地方去,路上吃食都要花錢買,你看他啥時候到咱家酒樓吃飯提過付賬的事?

現在我們全離京,我懷疑王瞪會潺潺欲動,背後不知給我爹添多少堵,等我們回去的,我要讓他知道,不僅僅是他會下陰手,我們也懂得堂堂正正地使絆子。”

“是蠢蠢欲動,潺潺形容流水比較好。”小遠糾正。

“王瞻的壞心思就像流水一樣,潺潺着、潺潺的、潺潺地、潺潺得,咱爹面對他時是不是很吃虧?”小貝拿過來小遠的解釋直接用上。

“是你爹,不是我爹,我爹姓王。”小遠再糾正。

“記住你的話,以後不要叫爹。”小貝賭氣扭頭。

“嗯,我叫岳丈。”

“臉皮真孕。”

“這種話也就能從你這個作外交的嘴裡說出來。”

“我認為這筆錢拿出來舉辦個兒童的活動比較好。”小海見妹妹與未來的妹夫又吵嘴,便插了一句話。

等別人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時候,解釋道:“在大唐的各地通過考試,以不同教育程度為基準線,把兒童選出來,參加州府一級的比賽,然後再選,到京城進行總決賽,給獲勝者提供獎勵,順便把來京城的兒童組織組織,到咱們的三水縣去旅遊。”

“有啥用?我覺得除了花錢就是花錢,叫為花錢而花錢。還不如直接買一批東西送到各地去,哪怕買一件衣服也是好的,六十萬貫,由我家成衣行以薄利製作足夠了。”

小貝此刻又開始務實起來。

“我贊成小貝的話。”小遠要表決。

小海沒搭理小遠,小貝說話你什麼時候不支持?

他繼續說:“真想給全大唐的孩子送衣服,我們寶貝糖果屋的錢拿出一點便可。哥哥說過,社會發展和前進的動力來自於人類的慾望,或者說是生物的本能。植物知道向陽長,動物明白占地盤,人類自然就是比較了。人類的幸福感在於你掌握了多少別人需要的資源。

比賽的目的不是什麼友誼,而是競爭,從而促進參與競爭的個體去努力掌握能夠獲取競爭勝利的技巧,孩子同樣需要競爭。

最主要的是來京城的孩子能夠得到皇上伯伯的接見,然後他們回去自然要宣傳,有利於鞏固中央集權。同時還會引起各地官府對兒童教育的重視。”

小海說完其他人作沉思狀。

只有小貝根本想都不想,直接誇讚道:“哥,你說的實在是太好啦,就像黑夜中的北極星一樣指引我前進,就像大海中的燈塔一般為我護航,像久旱之地甘露,像沙漠裡的綠洲,又如冰雪中的熊熊燃燒的炭火,天邊的浮雲與輕風,啊不,輕風會把雲彩吹沒的。”

小遠聽得一愣一愣的,本數為九個人中自己的文采最好,沒曾想今天小貝居然超长發揮了。

小海對這個妹妹真沒辦法,嘆了口氣:“你們看行的話,我們現在給京城發報,讓皇上伯伯從上到下傳達命令。

剩下的八個小傢伙點頭,反正錢是抄來的,不花白不花。

在嘀嘀噠噠聲中,電報傳出去了,經過一路接力,相信很快會傳到宮裡。

“我突然想到個問題。”:小貝看電報發完了,這才猛地說道:“下面的官員和鄉紳知道孩子能夠被皇上伯伯接見,會不會作弊呀?”

小遠矜持地笑笑:“他們敢?當各地的電報部門是擺設不成?平時百姓受點委屈也就忍了,涉及到孩子能夠被皇上接見的問題,誰敢動手腳,他們會發電報舉報,地方衙門還敢把電報部門給看起來?”

其化人搖頭,電報放到各地方的部門行政獨立,所有人都可以用,但不准干涉。凡是干涉電報部門,朝廷會以隱瞞情報、意圖不軌來進行推斷。

平時每一個電報部門一天之內都要進行三次暗碼彙報,好讓人確定他們那裡沒出問題,如果少了一次,朝廷馬上會給其周圍的電報部門發報,然後授權其調動當地衙門去查看,看是設備出問題了,還是人員出差了。

就跟以前烽火台點烽煙一樣,每天早晚各點一次,如果是一根柱子上去,就是平安。其他的幾根和先後順序則代表不同的意思,但要是那個烽火台沒有煙升起,會有快馬過去查看情況。

李隆基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很不習慣,身邊侍侯的妃子動作讓他覺得彆扭,昨天晚上似乎也不夠盡興。

坐在床邊想了想,李隆基終於知道為什麼了,前幾天自己的王皇后和武惠妃已經離開京城去三水縣。剛開始少了兩個平時總能見到的人還覺得挺有趣的,現在則是猛然發覺身邊少了點東西。

“小寶說的沒錯,習慣,果然是可以讓人無法調節的一種心靈的起伏,甚至比憤怒與喜悅更難讓人控制。你們兩個玩吧,欺負朕出不去是吧?等你們回來的,看朕怎麼收拾你們。”

李隆基想著,嘟囔着,衣服便讓人給穿好了。

今天沒有大朝,所以時間充裕,洗漱完畢的李隆基決定好好吃頓早飯,對身邊的太監吩咐:“告訴御膳房,把油炸糕和羊肉羹送來。”

“陛下,今天沒有油炸糕。”太監很緊張地回覆。

李隆基看過去,用眼神詢問。

“昨天下午的時候新羅呈上來一個告表,說咱們渤海都督府搶了許多新羅的百姓,讓您下旨,命張節度使歸還,措施強烈了一些,讓您生氣了,測血壓的時候略微高出點,所以調整了飲食。

今天您的早膳是攤的發麵餅,不放油、加了點苞米面的那種,還有一碗野菜湯,配菜是蒜泥黃瓜、涼拌芹菜、水焯苦瓜絲和老醋蘿蔔皮,如果您覺得不夠,還可以加個麻醬粉皮和海帶結。”

太監回答的越發小心謹慎,還忍不住嚥了下口水,自己也沒吃早飯。

李隆基沒有馬上出聲,而是低頭想了會兒,突然笑了,說道:“自從小寶他們弄出來一套養生醫檢膳食系統出來之後,朕一天吃什麼東西都作不了住,朕申請一下,給朕多做個燒茄子行不猝?”

“卑下遵旨。”太監跑出去,不敢說是幫忙申請,陛下要吃多做一個就多做一個吧,茄子是素菜。

等李隆基吃飯的時候高力士來了,整個人瘦掉一些,估計是最近修皇宮忙的。

“力士吃沒?”李隆基拿起筷子向高力士問道。

“回陛下,臣剛吃過,跟昨天晚上幹活的人一同吃的,菜不錯,紅燒肘子和盹雞腿,他們每人還有一兩白酒,臣喝掉二兩的葡萄酒,吃三個大餿頭,陛下,您怎吃的如此清淡?”高力士說完自己,才看向李隆基可憐的早餐。

李隆基吃塊茄子,又喝口野菜湯,嘆息聲,說道:“說朕昨天生氣,血壓高點,早飯自然變成這樣,其實朕昨天沒生氣,是高興。新羅官方統計出來的大概數字是他們的人被小寶和鵑鵑那里拉過去七十多萬。

但朕知道,實際是一百二十多萬,因為有的人過來,家中還留有家眷,他們查的時候,其家眷一定說在家,出去做事什麼的。等過來沒帶家眷的人生活穩定後,他們的家人也會接過來,到那時就不是一百二十萬啊。

你說朕能不高興嗎?天估我大唐,把小寶和鵑鵑送過來,你說當初要是他們生在新羅,會有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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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前計將到後計出



高力士很不解,最祈幾天每次見陛下,陛下都會誇一下自己的兒子小寶,還有兒媳婦鵑鵑,究竟怎麼了?兩個孩子確實好,但不需要天天誇吧。

想著陛下問的話,又回答道:“臣估計若真如陛下所言,如今的河北道北部地區已經全歸新羅所有,而且新羅國力強盛,畢竟他們國小,好治理,小寶和鵑的應付起來會非常輕鬆。

不比我大唐,土地遼闊,百姓眾多,地理複雜,災害頻發,小寶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多,處理的時候得考慮周全方可,難啊。臣印象中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像其他孩子那般玩耍過。”

說到此,高力士眼圈微紅,心疼不已。

李隆基聽著,期間吃了幾口蘿蔔皮,陳醋獨有的濃郁味道刺激得他連喘幾下,舒服多了。

待高力士說完,李隆基咬口餅,一面咀嚼,一面聲音模糊地說道:“他們若生於新羅,朕失去的可不是河北道北部,那裡人口少,冬季苦寒,山多而平原少,小寶才不會占那地方。

朕絲毫不懷疑,第一個失去的會是河南道東邊那一片地方,就是登州、萊州,積利州他們也會奪去,還有他們命名為渤海灣海邊附近的地方。

隨後就是淮南道、江南東道,因為都靠着海。海面上游弋着無數新羅砲艦,我大唐岸上被他們占去的地方修築高高的鋼筋混凝土城池,上面架着火炮。如果朕派兵去打,攻城時投石車還沒等運到位置便泯滅在炮火當中。

然後就是拼着人命架雲梯,至於對城牆和城門攻擊的撞車等東西根本不需要派。當雲梯向前運的時候,士兵頂起盾牌向前衝的時候,無數挺輕重機槍同時吐出火舌,還有手榴彈,以及專門尋找指揮將領轟炸的熱氣球。

我們失去了士氣,朕求和,談判,小寶笑眯眯的說和平,提議通商,開始進行另一種侵略。力士,你說多麼可怕。”

高力士聽得連連點頭,等李隆基說完,關切地詢問:“陛下,是不是白天處理政務累了?或者是夜間沒休息好?”“你怎麼知道?朕昨晚做個噩夢,早上寅時被嚇醒,夢到小寶和鵑鵑死了,然後投胎去了新羅。朕按照小寶教的心理學分析一下,覺得是白天的時候聽到新羅的消息,高興就總想著,然後是小寶鵑鵑離開太久的原因造成的,你幫朕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高力士繼續點頭,為難道:“總不好讓他們回來一趟,距離太遠,不然可以先發個電報過去,讓他們再組裝個廣播電台和收音機,用張忠手上的東西通通話。”

李隆基沉默起來,開始跟面前的食物較勁,等吃個八分飽,停下,說道:“朕是做夢做的鬧心,沒事,處理幾個事情就會好。”

“陛下無須鬧心,陛下您可以這樣想,即使小寶和鵑鵑死了,投胎到新羅,心必然也向着我大唐,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回來找您,跟您證明過他們的身份,然後繼續撐起大唐的事務,對不?”高力士只好順着話勸。

“對對對,力士果然想的透徹,他們就算身子不是大唐的,靈魂,

卻依舊是,朕相信,即使遠在天涯海角,他們也會想辦法回來,憑他們的本事,誰也甭想把他們攔下。哪怕更遙遠,他們也會做個氣球飛回來,朕只需耐心等待。”

李隆基摸摸肚子,心情舒暢地說道。

站起身,在高力士的陪同下向外走,打算親自去看看宮裡的施工進度。

出門剛剛走出去不遠,身後追來一道聲音:“報張小貝、王小

遠等巡查使昨夜來婁。

李隆基先是一高興,隨即臉色陰沉下來:“昨天晚上的電報,為何現在才呈予朕看?”

“回陛下,昨夜來電時實在太晚,他們又沒說是加急,怕打擾您休息。”來人雙手托着電報送到李隆基面前。

李隆基一把搶過來,邊看邊說:“他們不急,朕難道不急?以後他們和小寶來電,必須立即送給朕看,咦?居然了,通敵,姓陳一家人的點子真背,藏在偏遠的通化,還是讓小貝他們給抓住,嘖嘖嘖,當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看,朕就說過,他們絶對是我大唐獨有的,別人搶不去。我大唐的國運很好地表露在他們身上,那麼多撥巡查人員查不到,他們溜躂過去便把人給逮住,還通敵,不是國運是什麼?”

李隆基自語般地說,高力士在旁邊的等得急,想拿過來看看,又怕影響到陛下的心情,只能繼續等。

李隆基也繼續嘟囔:“抄出來的東西價值估計有六十萬貫,還有很多牛羊,不給朕了,說抵兩家的官服和傣祿錢,一幫小玩意,倒是顧家,朕多年來從官服與傣祿上占的便宜又讓他們占回去了。力士,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是力士回答,同時急的直搓手,好在這回從陛下的話中聽出來,小傢伙們又抓到人了,而且還是通敵的罪,大罪呀。

“不錯,貪完錢又拿出來,讓朕幫忙舉辦一個全大唐兒窶的比賽,從孩子起開始培養對大唐的熱愛,呵呵,呵呵呵呵,居然把朕的腦袋畫那麼大,身子畫那麼小。力士,你猜面是誰畫的?哦,給,你自己看。”李隆基說著說著才發現問題,高力士同樣等着看,便隨手遞過去。

高力士非常吃驚,電報上能畫畫?接過來一看,果然有,一個卡通的大腦袋圖,下面是對此圖的解釋,寫了二十釐米邊長正方形畫紙,上三釐米、左三點五釐米,拉一橫線左四點二釐米、下三釐米至左五釐米、下四釐米,拉一條三十九度的弧線……

看過後,高力士恍然,道:“原來如此,真夠浪費電報資源的,陛下,臣以為是小貝提議,小珠作畫,然後由小海來計算位置,收電報的地方一定是找來其他人幫忙畫出的。居然可以用數據來代替直觀,小海這一手了得呀。”

“看內容,看內容。”李隆基之前還真沒去想卡通畫的事情,此刻只消,心中同樣震驚。

高力士很快把電報的內容看完,心情跟李隆基一樣,非常愉快。

李隆基說道:“回電,朕準了,讓他們在那邊幫朕多抓壞人,回來朕允許他們跟朕合個影,跟他們給朕畫畫時一樣,帶親筆簽名的那種,哈哈。”

送電報的人得到吩咐,轉身跑出去發報。

李隆基與高力士再次朝工地行去。

只不過又是剛剛走出去一段距離,另一個送電報的人匆匆趕來。

“陛下,張小寶發來電報。”

李隆基面色嚴肅起來,張小寶的電報和張小貝的不同,必然是有重要事情。

接過來看看,對高力士說道:“要不怎麼說朕做夢夢見他們出生在新羅會嚇醒,小寶是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人,你看看。”

高力士拿過來看看,猛點頭。

電報的內容很簡單,準確地說是小貝他們送來電報的補充。

舉行兒童比賽,何必非得是大唐的孩子,本着大唐作為上國的關愛,一同邀請〖日〗本和新羅以及西南其他小國的孩子來的唐共同參加京城的決賽更好。

新羅可以來十萬人,〖日〗本二十萬,西南那邊整體五萬,以家庭為單位,到大唐來參加友誼賽,同時遊覽上國京城。

一應費用全部由大唐提供,每個人還贈送價值不少於一百貫的禮物,額外贈送精美衣服兩套,精品玻璃器皿一套,家庭常備醫藥箱一個,包括其中的常用藥。

如來參加比賽者成績突出,還有價值更高的獎品和上國皇帝的賞賜。

高力士明白張小寶追來一個電報中所言計策的目的,哦,不是計策,是安撫周邊的計劃,能體現出友誼的那種。

“畢構前幾日來電,說他們邀請〖日〗本重要的人物來大唐遊玩,想來是為了配合小寶,小寶定是知道了小貝他們要做的事情,追來一計,如此,他們可以安心去打多食了。”

高力士分析一下。

“力士是以為他們人到京城,鵑鵑打多食時他們不會搗亂?”李隆基問。

“正是。”

“非也,非也。”李隆基搖頭:“卿可是忘了小寶出計的風格?”“風格?陛下說的可是計出必連環?”高力士又重新看起電報,搖頭:“臣怎看不出來?說不定小寶沒深思熟慮,僅僅是隨意出一計而已。”高力士怎麼看都是小寶要用錢把人招來,然後麻痹周圍的國家,等着出兵的時候不受干擾,而且用的錢還不少,一路的路費,還有到京城吃住,以及送的禮物,加起來三千萬貫都擋不住。

這一切都是為了在另外的戰場上取得勝利,以金錢換時間的手段,只是不曉得錢最後由誰出?

想到此,高力士擔心起來,對李隆基說道:“陛下,臣暗自算算,發現三千萬貫未必夠,誰來出這筆錢?國庫?您的內帑?張王兩家?小

貝他們是絶對拿不出來的。”李隆基擺下手:“國庫的錢不能動,朕的錢出一部分還行,全出朕也心疼,發電,問小寶,費用誰來提供,是國庫,還是朕,或者他們家。

李隆基對送電報來的人吩咐。

隨後也沒心思去看施工現場,就在當地等待,讓人送來茶水和瓜子。

近兩刻鐘,送電報的人跑來,直接喊道:“陛下,張小寶回電,說咱們都不用出錢,有別人心甘情願地把錢拿出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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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8 22:56:12
第八百一十五章 研究又出新事物


陪朕去工地走去。

李隆基聽到來人報信,雙手背在身後,又向後面走去。

高力士放心之後,腳步也變得徑盈。

“力士,說實話,我挺討厭小寶的,說話總說半截,我問他,他還繞圈子,你跟我一起猜猜,他把錢轉嫁到誰身上了?如何轉嫁的?”李繽基開始陷入特殊的情緒當中,直白點說就是魔怔了,只有在面對張小寶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十來年了,一次次在此等黑暗的算計中搏殺,就從未見到過曙光。

不等高力士接話,李隆基又說道:“已經形成一種習慣,一種讓朕喜歡的習慣,朕也只有在面對小寶和鵑鵑的時候,才能得到除開後宮之外的放鬆,知道為什麼嗎?”“臣不知,不過……臣其實也很反感小寶,別人面對臣的時候多為獻媚,臣在小寶與鵑鵑身上從沒見過。他們既不因臣的身體有所缺陷而背後嘲笑臣,也不因臣的身份而奉承臣。

小寶有時也捧臣兩句,但臣知道,那絶不是因為臣離着陛下近,而是他認了臣為義父,所以習慣了別人獻媚的臣就覺得難受了。”高力士順着李隆基的話表述,作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李隆基笑着拍拍高力士的肩膀。

“不愧是朕最貼心的力士,跟小寶一樣可恨,解釋個事情也要繞圈子,你直接說小寶對朕不害怕便成,何必轉到你身上。

他們確實不怕朕,甚至是連最基本的恭敬也沒有,唯一一次出自內心的恭敬是是他們做出取消所有官員土地傣祿和按收入增加稅收的時候。

那時朕答應給鵑鵑指揮半壁江山的兵力,好去抗衡朝中重臣及各家族的威脅,可惜,那時朕想差了,以為他們會使用武力脅迫各家族做出妥協,誰知……”“誰知陛下要給他們兵,他們根本沒用,因為他們不僅僅有能征善戰的鵑鵑,還有喜歡玩陰謀詭計的小寶,他們早知道會面對什麼,所以提前作出了準備。但是,他們依舊領了您的情。”高力士這回不再繞圈子,直言說道,在這個時代,敢跟李隆基剖析心理的人似乎只有他,別人不敢,李隆基更不可能和臣子如此交心。

同樣,張小寶和王鵑尊敬他,不是他的位置高,而是知道歷史上他的忠心,哪怕他是個太監。

李隆基領首:“說反感小寶他們,是對他們認同。可是朕有真正反感的人,戶部尚書王*领頭的一群人,還有御史台躍躍欲試的人。

他們與張忠作對的目的便是與小寶和鵑鵑作對。

朕知道,他們是做給朕看,為君之道在於用人,用其能而壓其心,需要個平衡。所以他們站出來,處處與張忠作對,朕還不能收拾他們,只可暗示,他們明明得到了暗示,卻依舊故我。”李隆基說話時臉色又變得難看,似乎認為王*等人不能很好領會自己的意思。而且還通過行動暗示自己,讓自己把張忠的工部尚書去掉,哪怕換成別的尚書也行。

問題是……

“問題是陛下對小寶、鵑鵑兩家人根本不需要平衡。臣發現他們同樣有野心,不同的是他們的野心不在朝堂,而是在外面。他們想通過各種手段去多占土地與資源,回頭好讓我朝的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

按照他們說的心理學,這便是屬於他們實現個人價值的途徑。給臣的感覺,他們似乎覺得朝堂乃至皇權對他們來說格局太小,也不願意把自己栓在朝堂之上,一副遊戲人間的樣子。”

高力士對王*等人更加反感,把張忠撤換下去簡單,換誰上去則難。小寶很久以前說過,他們必須要掌管大唐的工業,打造一個強悍的大唐重工。

如果不把張忠放在工部尚書的位置,小寶一定會把研究所分出來,絶對不會允許其他人插手研究所。但顯然,王*他們就是想把研究所奪過術那又怎麼可能?莫說小寶鵑鵑不同意,即使陛下也不會答應,只有把研究所放在小寶他們手中陛下才能安心,無論是發展速度還是保密問題都不需要再擔憂。

“所以朕打算調整一下王*的職務,卿如何看?”李隆基又問。



“臣以為不可,王*在戶部做的很好,換上別人或許多有疏漏。

何況小貝他們已經先出手,斷了王瞪他們家中的免費福利供給,王暖還算趕上好時候,家中兒媳有孕,小貝他們這才拿出東西送過去。

仁義呀,小小孩子們也懂得取捨,比朝堂上許多官員強,官員傾軋對手的時候可謂是不死不休。誰能想到王*兒媳懷孩子時小貝他們會送去大量的營養品,王瞻應該感到羞愧,那孩子現在能學走步了吧?”高力士心裡恨不能直接幹掉王瞪,但考慮到對方的能力,只能放棄恩怨。

“生了生了,那孩子得到了小貝他們大量的支持,有胎教,還專門送了學爬與學步的車子,再過上幾天估計要行週歲禮。朕看看,有時間過去瞧瞧,回頭好向小貝他們發報,告訴他們一聲。

說起王*,朕想起去年年末的朝會。張王兩家因為別的方面支出過多,尤其是情報費用花銷太大,年底的結算比前年少了五百萬貫,把王*樂壞了。

可是隨後,他們與工部合作成立的新集團竟然一文錢的利潤都沒有,處在一種年內虧損而年後馬上能盈利平賬的情況當中。就是說年內沒有分紅,但是還不用擔心賠錢,因為過了年正好賺的錢把虧空補上。

按照張忠當日說的話,這叫收支平衡。可是,按照朕聽小寶講的話,只要一筆錢不產生利潤,那麼其本身就是在貶值這是一種相對貶值,說明我朝發行的貨幣多了,所以原單位貨幣的購買量減少,而且有個最簡單的規律,社會商品當中奢侈品被購買的越多,貨幣膨脹的便越厲害這屬於相對貶值。

小寶還說過另一種絶對貶值,這種情況他說他保證控制住,不允許出現,或者是一定時間一定範圍之內。而絶對貶值就是貨幣發行增長速度超過了民生物資生產的增長速度。

體現在具體情況當中,就是生存必須物資的價格上升速度太快,比民眾收入的速度快上許多。

形成這午情況的原因有兩點,一個是在生產力跟不上的情況下大量發行貨幣,如果不想放棄發行貨幣的速度,則必須提高生產技術。二是行政命令的錯誤干預統治階層人為地阻礙了多數民眾獲取貨幣的資格,如果不想放棄這種錯誤的行政干預則必須增加新的針對多數民眾福利的行政政策。

這就是小寶跟朕說的話,王瞻想要讓朕去平衡小寶,朕聽的都迷糊,拿什麼去平衡?朕把小寶平衡了,誰給朕去平衡國內的收入和產出呢?誰給朕去平衡社會發展速度造成的多數百姓失業的問題呢?誰給朕去平衡那個叫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之間的平衡呢?

他王瞪行嗎?國內哪個地方受災,需要錢財的時候,他王晦就一臉難過,他難過的是怎麼撥錢,卻拿不出好辦法。換成小寶則是心中難過,怕自己的命令下達的速度慢了,有百姓吃苦。

這是兩回事,一個是因為自己沒力法而為自己難過,一個是因為怕辦法施行的慢了為受災百姓憂慮口氣死朕了,換成朕是小寶使勁收拾他。”

李隆基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大堆,用手拂着自己的胸口,看樣子果然是氣得不輕。

高力士連忙安慰:“陛下消消氣,消消氣,不值得,王瞪拿小寶一點辦法也沒有御史台的是想彈劾,但卻不敢,別說是他們,即便魏徵在世同樣要保持沉默。

正如陛下方才所言小寶已經報復王瞪他們了,不然憑藉小寶的本事怎麼會讓新的集團賺不到錢?要說起收支平衡也算是個本事哪怕去仔細查也查不出任何的毛病。

小寶不能做的太過分,您那天也聽到了,王瞪喊着說小寶答應不對國內的人動手,卻偏偏在他們身上耍手段,要是真讓他們賠了,他們叫喚的更厲害了。

主要是小寶答應過鵑鵑,不把自己的本事用在坑害自己民眾的事情上。不然的話,您看看以前的吐蕃,還有現在的新羅、日本,小寶對他們的時候當真是侵略如火。

陛下您別看王瞪叫喚的聲音大,他其實是在害怕,他原以為小寶對國內溫潤如玉,卻忘了小寶睚眥必報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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