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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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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4 09:02:24
田園大唐· 第七百八十六章 身處偏地心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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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嘛,在困難面前不低頭,發揚敢拚敢幹的精神,把險阻當成踏腳石,一步一步前進,如螞蟻……”

    在剛剛鋪就的道路上響起了小貝的聲音。

    其實路根本不平,依着山的地勢而走,並非前方有山就推倒一座山,只是把山路上的給砍伐掉,荊棘和灌木給剷除,至於小花小草,沙石壓上去就可以了。

    王鵑和張小寶看著也略微誇讚兩句,如今的翼州後勤營協作能力還是很強的,以人工和畜力兩個時辰鋪二十里,工作量不小。

    但真說起來也沒什麼,鋪的快是人多、牲口多,每段寬有五米長五百米的路上有二百人工,平均一人負責二點五米,兩個時辰鋪出來,也就是累點,並且專門訓練過,屬於熟練工。

    真要是換成機械化,有二十來台推土機分段,後面的運輸沙石的卡車能跟上,半個小時就推出來二十里,所有工作人員加起來也用不上二百人,畢竟那樹木不是一棵挨着一棵長。

    羌虎沒有去管小貝,哪怕小貝也是個官,很多人見了都哆嗦,然,張小寶和王鵑來,這才是應該最主要應對。

    陪着在路上走,羌虎興奮地介紹起來。

    “現在的翼州後勤營有六千多人,平時有空閒的人聚集在一起吃飯、談天總是有着共同的話題,比如一尺厚、丈三高的青磚怎麼拆省事,寬六步、兩人深的水溝是鋪橋方便還是填平了利索。

    不琢磨不知道。一琢磨才發現,裡面全是道道,就說推牆吧,以前是刨根。上面有人拉,後來才發現,在另一面的下面往裡面鑿楔子,牆倒的更快,使勁的時候也舒服。”

    “日常生產也不能放下。”張小寶邊聽邊點頭,補充了一句。

    “是,沒放下,後勤營主要做的事情是在外面接活。蓋房子、挖地窖、修橋鋪路、毀林造田、搭架子、填坑平溝的,這麼說吧,凡是跟後勤有關的活全接,也不講價錢。給錢就干,還保證給幹好了,唯一的要求是飯管夠。”

    羌虎說話時還不停地指指這個人,點點那個人,都是能幹活的。

    張小寶聽了第一個想的不是後勤營的專業技能鍛鍊的如何。而是為其他周圍的人難過,有一大批不講價的好勞力,能把勞力市場衝擊成什麼樣?

    王鵑考慮到寨子中的生活水平問題,問:“如今山上的收入可還湊合?”

    “湊合。太湊合了,所有的寨子全部聯合起來。打獵來多少東西各個寨子報數,然後才與收購毛皮和野味的商人聯繫。報價是我們制訂,哪個寨子敢私自變動價格就平了。

    後來嫁接的果子也一樣,如橙子,拳頭大的,外來商人要收,你隨便哪個寨子問,都一個價格,再不像以前那樣挨欺負受騙了,說起來還要感謝忠兄,當初是忠兄讓我們知道賣的東西被壓價了。”

    羌虎說起此事,顯得非常高興,鬍子一翹一翹的。

    “爹,應該說是永誠兄,忠是名,義父的字是永誠,要不還是按照原來說張兄也可。”羌虎的兒子張剛提醒。

    羌虎一巴掌拍在張剛的後腦勺上,哈哈笑着誇道:“對,永誠,還是我家的小崽子有學問,跟小寶、鵑鵑在一起錯不了,官當的大嘍,要不是你的爹,我還得給你下跪。”

    “安刺史官夠大了,也沒見您給他下跪。”挨了親切一巴掌的張剛揉着腦袋說道。

    “他算個什麼官,小寶,你說朝廷裡面的人是不是傻了,派他來當刺史,他居然還告訴我們說這叫蕭規曹隨,你說曹操能隨着誰?”羌虎提起姓安的便又抱怨上了。

    張小寶一愣,隨後明白了,略微思忖後說道:“確實,曹操學不了蕭何,所以姓安的學我爹也是邯鄲學步。”

    “爹,不是曹操,是曹參。”張剛提醒。

    一巴掌拍在兒子的後腦勺上,羌虎哈哈一笑:“對,曹參,還是我兒聰明。”

    小剛揉着腦袋再看向小寶哥哥的時候滿眼崇拜,開始還以為小寶哥哥也不懂,眼下明了了,小寶哥哥真厲害,就知道糾正後會挨巴掌。

    王鵑抿嘴笑笑,又打聽起來。

    “叔父,山上的人吃喝與穿戴比以前好些了不?我們此番過來,呆不了幾日,主要是給多食一個反應時間,有什麼難處都說說,我和小寶儘量想辦法。”

    “難處啊,有,真有,小崽子們上學的事情,各個寨子都修通了路,比已往好上不知多少了,可是寨子跟寨子離得遠的,離得近的,小崽子們走路不方便,怕被畜生叼了去,就都放在城中,在那吃在那住,家裡人想了,下山去看。

    但孩子多了,教的人少,有學問的人不願意過來,閒氣候不好,還偏僻,到外面一回不容易,我知道外面的人嫌棄我們,哪怕我們有錢,管着滑雪場,也能打獵,還有皮毛和野味,外面人看我們終歸是不一樣。

    就說成都那裡的益州,尋常的夫子一月得到的東西加月例合在一起不過七百文,我們寨子開出了兩貫月例現錢,其他東西無數,人家不來。

    去年秋,我說送出虎皮一張,好不容易來一個,得了虎皮,沒過上兩個月,人沒影了,作學問的人怎能言而沒理呢。”

    “爹,是言而無信。”

    ‘啪’一巴掌:“對,我兒有本事,現在城中教孩子的大部分全是你家派來管事的人,他們一有空了就教教,還有城中水雲間酒樓的夥計,輪換了班休息下,才過來給孩子講一講學問。

    再有是掰着指頭能數過來的六個人,四個老的,連個舉人的身份都不得,另兩個年輕人是去年夏天過來遊玩沒回去的京城世家子弟。

    要不送到京城去吧,我們寧願遠一點,一兩年見不到面,總比耽誤了強,忠兄,哦,永誠兄在京城能照顧一二,嘿,永誠,看我兒多好。”

    羌虎話音落,張剛又挨了一巴掌,這回他真的是沒出過聲,非言之罪。

    張小寶和王鵑聽著羌虎那並不激動,只是樸實又包含了希冀的話,也跟着長嘆一聲。

    同樣聽著的小貝不幹了。

    “誰那麼不要臉,騙了張虎皮就跑,抓,海捕文書發出去,就說我們九個,哦,不,十個巡查使要逮他,還有文人的氣節麼?還有學子的風骨麼?學聖人之學,行齷齪之事,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安我心,小剛哥哥是不是?”

    “是,一張虎皮而已,難道還比上人皮?得一皮而失一皮,怠矣。”張剛同樣忿忿。

    ‘啪’“我兒說的真對,但是……算了,怪我寨子的人沒本事,三水縣比起京城也算偏僻,那裡說招夫子,一定有許多人過去,不給虎皮也不會跑掉,走吧,到了前面有大路,頭兩年修好的,用來送炭,旁邊還有架起來的竹木屋子,用來給人歇腳,山中野獸多。”

    羌虎搖搖頭,換了個話題,他兒子則是繼續揉腦袋。

    “不行,必須抓,不是一張虎皮的事情,我們原諒他很簡單,一個人而已,想來是有不容易之處,可是我們一旦輕易放過他,是不是說明別的人也可以學着他來做?舉手表決。”

    小貝不依不饒,先把手舉起來了,被他盯着的小遠很自覺的也舉手,其他孩子更不用說,全舉手,如果換成私下裡,可能會有孩子不同意,但現在是在很多人面前,當同進同退,即使是錯了,也是以後彌補,甭說是抓個人,哪怕小貝說是殺人全家也要一起支持,大不了支持完了在偷偷商量。

    於是小貝的提議在缺席一人其餘九人全票贊成的形勢下被通過了。

    羌虎微微一頓,扭頭看張小寶和王鵑,那意思是讓二人勸勸孩子,何必盯住一個人不放。

    張小寶兩人卻是無動於衷,見羌虎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張小寶說道:“叔父,他們是大唐巡查使,按理來說,不歸我和鵑鵑管的,此次出來,我和鵑鵑只負責他們的吃喝和教育,不影響他們行政。

    先把師資力量不足的事情解決,我寫個奏章,讓陛下把科舉的事情加入一條,凡是想參加科舉的舉人或者是要考舉人的學子,必須要在地方教一年以上的課,越是偏僻的地方加分越多,我先派人來把咱們翼州的學堂撐起來,以後有了別人就好了。”

    “你們派人我們就放心了,我突然想起個事情,真像你說的一樣,你不怕有人在地方作假?明明沒有去教孩子,用了其他手段,讓地方證明他教了。”羌虎就是學問少點,情商卻絲毫不差。

    “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們作假歸巡查使管,巡查使有紕漏歸御史台跟大理寺管,他們出了錯,歸大唐巡查使管,也就是小貝他們,小貝出了錯才輪到我和鵑鵑來說。”小寶解釋了一下。

    羌虎發現轉了一圈又轉回來了,也沒心情繼續辯駁,使勁點兩下頭,期待着教孩子的人能快點就位。

    小貝解決了一個事情,又開口道:“還有姓安的刺史,翼州就算偏僻點,刺史也是四品官,怎能瞎弄,不指望他開拓,他也別敗壞呀,四品官,放在京城足可以參加大朝會了,等遇到他,我得好好問問,他是咋想滴。”

    說曹操,曹操就到。

    小貝話音方落,打前面傳來一陣‘呼號’。

    “下官,下官來遲了,讓我過去,我是翼州刺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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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力壓縣令有一人




    “我兒,前方呼喊之人正是姓安的。”羌虎還未見到人,只聽聲音便肯定了。

    “讓他過來,咱都瞧瞧。”張剛已經站到了離父親五步遠的地方,朝旁人吩咐,順便又挪出去兩步,估計是怕再一次挨打。

    沒過太久,打前面快速走來一人,身穿四品官服,頭上還戴了官帽,在腰間有個銀魚袋,走起路來可謂是虎虎生風。

    小傢伙們看到來人俱是一愣,與想像中的有很大差別,原本以為是個臉胖腰圓、臉黃眼陷、酒色過度的模樣。

    不曾想,此人竟然滿臉正氣,而且身材勻稱,給人第一眼的感覺是精明幹練,與先前羌虎說出來的事似乎不搭邊,很矛盾的說,這是怎麼回事呢?

    來人到近前停住,掃了眼面前的眾人,鄭重地拱手施禮:“下官拜見渤海節度使,拜見大唐巡查使,近日瑣事纏身,迎接來遲,還望恕罪。”

    話音落,又朝羌虎和煦地笑笑:“羌兄身體可還康健?”

    羌虎撇了下嘴,敷衍般地回一禮,道:“還那樣,沒有人過來折騰我們寨子我們過的就好,你……瘦了。”

    “羌兄所言極是,前段日子多有打擾,見諒,瘦了?旁人也如是說,瘦了也更健壯,陪着縣中百姓春耕,整日勞作,故減肥成功,豬肥了挨宰,當官的肥了估摸着同樣沒好處。”安刺史依舊是和煦的笑容。

    羌虎又仔細打量對方一番,點頭道:“確實,怪不得你敢過來,不胖了,否則真會被宰,我兒女今天歸來,還想找一百來人去寨子喝酒?”

    “不敢,那些時日過得渾渾噩噩,坑害了不少人,心下多有愧疚。無顏再提飲酒之事,我決定改正,往後塌實做事。還請相信我一回。”

    這姓安的刺史正色說道,滿臉都是歉意。

    不僅僅小貝等人迷糊了,張小寶和王鵑同樣不解,羌虎更是懵了。看向周圍翼州山上各寨子的人,得到了全是茫然的眼神,看情形都想通安刺史遇到了啥事,莫非被鬼上身了?

    擾了擾脖子後面的地方,羌虎邁開步圍繞安刺史轉圈。稍後站到對方面前,眼睛直勾勾盯住對方的眼睛看,只看到滿眼的清澈和真誠。

    “呃……安刺史,你方才說你在縣中忙春耕,不知哪一縣?”羌虎實在不願意相信面前的人是當初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安刺史。

    “在汶山縣,汶山縣中今年韭菜比別處晚中一個月,打算在第二茬割苗之前採用新技術,不讓韭菜太早抽huā。準備打一個時間差。同時大量推出特定菜品,提高當地收入,我在當地幫忙做事,與縣丞公孫末禹相談甚歡,多有所得,欲在翼州行使。”

    安刺史還是那副認真的模樣。讓人咋看咋覺得是個正直善良並願意一心為民做事的好官。

    羌虎心中發荒,勸阻道:“別。安易,我的刺史大人。您還是在汶山縣呆着吧,翼州一切安好,我等定會把租賦土貢全額奉上,實在是怕了,折騰不起呀,求您,放我們一馬。”

    “一次機會,只要一次機會,不占用太多菜地,今年試試,不成,來年我主動申請調離。”安易目光中帶著哀求的神色再次拱手行禮,把羌虎嚇得連連後退。

    近前的小貝與其他幾人商量商量,出聲問道:“你用菜地種啥?說起來該給你次機會,殺一人簡單,救一人難,殺人去一惡,救人添一善,增減之間,善多為二,給個理由來聽聽。”

    安易聽著小貝的話又怕又激動,換個人定自己的罪,想殺自己很難,罪不至死,但一幫小孩子欲殺自己實在是簡單不過,鞭刑的罪砍腦袋絲毫問題沒有,那可是罪加五等,說滅門都行。

    雖說陛下給出如此大權是讓官員在故意行錯時甭指望罪不至死,從而告訴官員們犯錯的時候掂量掂量,還有一撥人能夠罔顧國法而隨時要其命,然被抓之官則心中甚冤。

    強自鎮定一下,安易低頭答道:“下官想在州中下等菜田移植山菜,山中樹木眾多,天微冷時可燃枝驅寒,霜降時生煙應對,使山菜繼續生長,冬冷滑雪之人當得一美味,所有錢財用以補償下官往日之罪,可……可否?”

    說完話的安易不敢與小貝等人對視,怕人家誤會自己的目的,或不相信自己所說,現在最主要的不是狡辯,應是認罪。

    “這技術行?”小貝又跟其他人商量下,問。

    “行。”

    “那為何不種其他蔬菜?”小貝再問。

    “因為種其他蔬菜不行,非要找個菜來種,只能種韭菜,益州府城有條件用大棚,翼州本地已經被下官敗壞的沒有那個實力了,韭菜汶山縣已經種了。”安易說罷,長長嘆息一聲。

    “好吧,我同意了,試試,叔父您覺得呢?”小貝答應下來,轉頭徵詢羌虎的意見。

    羌虎壓根不在乎安易怎麼做,只要不給寨子搗亂便好,遂點頭應允。

    安易再次鬆了口氣,到時即使做的不夠好,也不擔心被殺掉。

    眾人結伴而行,安易微落於後,亦步亦趨地跟隨,不敢超到前面,更不敢跑到遠處,同時擔憂被詢問州中之事,自己可答不上來。

    張小寶和王鵑沒打算找安易瞭解州裡的情況,當地自己家中的人自然會給出個詳細的數據,指望安刺史來彙報那可真有得等了。

    過了臨時修出來的路,前方連接的就是大路,可並行兩輛馬車,路面壓的平實,在此地就算是大路了,無法跟長安比,同樣比不得三水縣,蜀路難行。

    眼下比起兩人來的時代都強,那時鐵路修的好,公路還是總有車翻下去,主要是百姓自己沒錢修,商人們不可能去做這等好事,政府又不願意加大投入,與產出不成正比。

    不像張小寶和王鵑幾年前就開始連哄帶騙的讓本地商人支援,說的很好,結果商人都賠了。換一個這麼騙,商人們早翻臉了,看在小寶的面子上才忍住。好在隨後給出了補償,新技術優先提供,並安排到〖日〗本去賺錢折騰〖日〗本人。

    他倆就能讓投入產出成正比,因為是用來打仗。然後掠奪各種資源跟奴隷,大不了奴隷們做出足夠的貢獻之後給他們的後代一個大唐子民的身份,跟北美洲發展過程中的某些事情一樣。

    隊伍一路走着,過午後時人煙漸多,尋一村莊開闊之地埋鍋造飯。村中百姓紛紛拿着東西出來相贈,說什麼也不要錢,張小寶只好以其他帶來的東西進行交換,雙方俱歡,舉觴進酒,其樂融融,笑語不休,但求未央。

    沒有人搭理的安易安刺史羡慕地在一旁看著。幻想自己好好治理州府。離開時帶著百姓按上手印的萬民傘,某年某日再到此,有百姓願傾家中之食相迎,方不枉人生一場。

    飯畢,村中百姓難捨而送,隨行五里。仍不歸,好言勸說才駐足。又凝眸淚送,待人影消於路盡頭。乃回。

    隊伍再行一程,到了進翼州州府的岔路口,那年來的時候小貝等人可是在房子中的,正如畢構幾個老頭所言,看張王兩家是否有了新技術,只要盯着小傢伙們的房子就清楚了。

    “哥、姐姐,我們突然想起個事兒,不知當說不當說。”小貝到了岔路口忽然對哥哥姐姐說道。

    “不當說。”張小寶回答的很痛快。

    小貝一愣,呵呵笑兩聲,說道:“我們想先到汶山縣看看,看看那個複姓的縣丞,要是他真有本事,當個縣丞實在太可惜了,反正咱們就在翼州休整了,回頭從汶山縣那裡轉回來也一樣,那個誰,對,安刺史,麻煩你跟同吧。”

    “下官願同往,可是州裡……?”安易的意思是想回翼州的州府,趁此機會讓張小寶和王鵑幫忙跟當地的百姓說好話,自己實在是把當地給禍害的慘了,不改變一下形象恐怕沒人會配合種山菜。

    小貝把眼睛一瞪:“府裡用不着你,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跟我們走,不然……哼哼!”

    “是是,跟您走。”安易不敢再說其他話。

    對付由此分開,小貝等人帶著護衛和家中下人朝汶山前進,安易暗自感謝自己最近有一段時間在汶山縣幫着幹活,不然估計無法活着到地方,從此地前往汶山那可是好幾十里的路。

    隊伍繼續翻山越嶺,子時過,月正中的時候終於到了地方。

    小貝一群孩子們早就被人抬着滑竿在上面蓋毯子睡了,晚飯都沒吃,讓人到地方叫醒,打算直接吃消夜。

    隊伍里其他人同樣疲憊,也不進縣裡面打擾別人,直接停在外郭的地方支起帳篷。

    大鍋飯做好,一部分匆匆吃飽,躺下就睡,一部分人吃個半飽眯在那裡,另一部分只喝熱湯,然後繼續職守。

    小貝九個人被叫醒的時候一大碗燉菜分別放在每個人的面前,還有幾樣小鹹菜以及兩個涼饅頭。

    “到啦?行路睡覺真不舒服,明天看樣子是個晴天,露水太重了,潮啊,吃飯吃飯,真香,給我們留了這麼老多的瘦肉,多謝。”

    小貝吸吸鼻子,掰着饅頭往燉菜裡泡,高興地說道。

    其他幾個小傢夥同樣努力地吃著。

    “饅頭是涼的。”安易剛才也跟着吃了,他怕人家專門做的菜他沒資格跟着小貝等人一起吃,結果發現小貝幾個與其他人吃的一樣,於是在旁提醒。

    “知道,沒見我們往湯裡泡。”

    “應該專門給巡查使大人們做一份。”

    “應該讓你做,這時候了誰不累,皇上伯伯遇到眼前的情況也得跟着吃大鍋飯,怎麼?刺史大人吃慣了山珍海味,遇到冷饅頭泡燉菜難以下嚥了?讓人再給大人您單獨炒幾個可口的菜?大人也好品評下我水雲間大廚的手藝。”小貝一副關切的模樣問道。

    刺史大人連連搖頭:“不敢不敢,借下官一百個膽子,好吃,下官這輩子就沒吃到過如此好吃的燉菜。”

    他被嚇壞了,沒聽人家說皇上伯伯也要跟着吃麼,何況燉菜確實不錯,雖然看上去簡單了點,味道卻絶對沒得挑。

    小貝呼嚕呼嚕吃下去一個饅頭,停下來歇歇的時候問等在那裡不敢去休息的安易:“說說那個公孫什麼什麼來着的縣丞吧,順便聊聊更厲害的縣令。”

    “好,好,要說公孫末禹縣丞,真不一般,以縣丞之職在汶山縣力壓縣令和主簿,大權在握,凡縣中之事可一言而決,衙役和百姓全聽他的,但凡行路,必走於前,但凡坐堂,必居其中。

    就職一年半,減稅免賦的情況下使縣財政收入增十倍有餘,百姓得其好處更不知凡幾,有當地童謡為證。

    說‘汶山山多知幾許?小夥單身難外娶。地裡出產送不去,食鹽布匹買不起。自從公孫到此地,青天三尺風和麗。賣出買進錢財聚,不是末禹是大禹’。”

    安易滿臉崇拜地說道。

    “這麼狂?”小貝驚訝不已:“再厲害一點能趕上我哥哥姐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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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5 14:51:27
第七百八十八章 迎接來遲怎麼死



吃飽的小貝等孩子繼續睡,要養足精神去面對公孫末禹,看看他為啥那麼能耐。

安易同樣勞累不堪,被外面的寒風吹得打了個哆嗦,找一個帳篷鑽進去半躺着琢磨事情,暗自慶幸最近一段日子的勞作,把身體鍛鍊出來了,不然絶對支撐不住,無論是跟隨隊伍行進累死,還是半路跟不上停下來被收拾,結果都是一樣的。

翌日太陽升起來,果然是個大晴天,各種鳥在山間叫喚不停,尋找早起不睡懶覺的蟲子果腹。

陽光從山頭上斜斜地照下來,被樹葉上的露珠折射成一片光彩奪目的景象,幾朵流雲變幻着飛向遠方,只論景色的話確實不錯。

小貝一幫孩子們洗漱完,看著如此美景卻一個個眉頭輕蹙,顯得並不高興。

只睡了半宿的安易眼圈微黑,等待吃早飯的時候湊到一眾巡查使的身邊,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稱讚道:“美,真美,山青水秀、草綠花紅、浮雲天藍、鳥鳴風和,各位大人以為如何?”

“不如何。”小遠拿出望遠鏡來回觀望,昨天晚上來的匆忙,天黑看不清楚,現在看到了景色則憂心不已。

“難道不好?”安易收起臉上的笑容,謹慎詢問。

小遠放下望遠鏡,說道:“我們想看到的是炊煙裊裊、繁華喧囂、車流不息、馬鳴呼號、市集吵吵,狗吠雞叫。

比如三水縣,不等進到縣的地界,便可感受到其中的人氣,隨便走到哪裡都不會覺得清冷,時刻處在溫馨、安逸的環境裡。當然,你自己心中孤獨就沒辦法了。”

“呦!有幾個地方敢跟三水縣去比,汶山縣地處偏遠,又沒有張王兩家幫忙建設,如今已算不錯了。再往裡走,進到縣城中自會看到熱鬧的景象。”安易眉頭也皺起來。後悔剛才說的話,行政想法不同是不對滴。

小遠點點頭,沒再說話。等早飯送上來,匆匆吃過,隊伍繼續起程,朝汶山縣縣城方向前進。

又行多半個時辰。終於看見人了,有幾十個人,在山上的梯田中分散開來侍弄地,發現大隊人馬出現,紛紛停下手裡的活。直起腰瞧熱鬧。

等看到隊伍中升起一面有稻苗圖案的旗幟之後顯得非常高興,腳踩壟溝往隊伍前面的路上聚集,一個個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

“總是這麼熱情,怪不好意思的,耽誤人家幹活。”小貝甩着胳膊,笑嘻嘻走到前面,對湊過來的當地人說道:“別客氣別客氣,吃早飯了沒?我帶了包子。都嘗嘗。”

隊伍中馬上有人送包子過來。其實不是刻意帶的,是早上的時候沒吃了,剩的,放在有棉被蓋着的盒子裡,現在還熱乎。

當地的人也不客氣,圍住小貝幾人高興地說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拿起大肉包子兩口一個吃得飛快。

他們確實沒吃早飯,早上如果吃了。中午會餓,中午再吃。晚上吃不吃?平常一天都是兩頓飯。

一邊吃嘴也不閒着,不停地問幾個孩子,路上累不累?冷不冷什麼的話題,顯得很自然,絲毫不像初次見面。

安易心中又生出一股酸酸的感覺,他非常清楚造成這個情況的原因,那便是當地人的心中無時無刻不想著張王兩家,總是一遍遍的神往,所以哪怕第一次見面也感覺不到有一點點的陌生。

當然,當官的也同樣在心中想著小貝等人,只不過思慮的東西不一樣,更多的是恐懼,而不是親切。

為了和人家打成一片,明明已經吃飽了的小貝也拿個包子咬,然後問人家山上地裡中的是啥,平時日子過的好不好,需要自己幫着解決什麼問題?

當地人不懂得從國家大勢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想的都是眼前的事情。

有說讓幫着在汶水河上修兩座橋的,有說聽說有種叫抽水機的東西,弄幾個過來,夏天山上梯田缺水好把水弄上去,還有的是要溫度計,今年家中打算多養鴨子,採取人工孵化的方式。

唯一一個直接涉及到國家政治方面事情的就是讓公孫末禹縣丞當縣令,把原來的縣令給拿下去,呆在上面礙事。


小遠跟在旁邊拿出小本子和鉛筆認真記錄,偶爾停下來問問橋修在哪個地方最好,或者是講講養鴨子應該注意什麼。

當地人看著小遠在寫,心中更塌實了,包子吃的也更快了。

刺史安易在人群裡面開始為當地的縣令默哀,雖說此地的官員任免不像三水縣那樣,受當地百姓監督,只要是做事不好,還有公佈出來的財政預算得不到支持並不去改,就馬上下去。

但既然小貝他們來了,又聽了百姓的說法,等到見面考問的時候,一個回答不好,必然會被拿下。

又過了一會兒,大家都吃飽了,小貝也把手上的包子消滅掉,對眾人說道:“好的,事情我們都記下來了,回頭就安排,大家繼續幹活吧,我們也繼續往縣裡去,回頭見。”

當地人肚子裡面舒服多了,心情同樣也好了,打過招呼,看著隊伍過去,便又回到地裡繼續做事。

小貝一行再往前走,將將看到前面的房子,一大群人就從那裡迎了出來,有穿青衣的衙役,有套着官服的那什麼,想來是之前有人回縣裡報信。

果然,在等着對面的人過來時,旁邊湊過來一個當地人,很不好意思地朝小貝解釋。說他回來報信是想告訴公孫末禹一聲,沒打算讓別人也知道,誰知公孫末禹卻告訴了其他人。

“沒事沒事,我們今天不是微服私訪,縣裡什麼情況都在那擺着呢。窮就是窮,富就是富,我從來沒要求汶山縣跟三水縣一樣。

你幫着介紹一下主要官員,一會兒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邀請你陪我們一同逛一逛縣城,你是當地人,熟悉。”

小貝說著話,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略微琢磨了一下,就不打算去換官服了。

過來說話的人自然不會說自己沒時間,不陪同逛街的話。跟在一群孩子身邊。待衙門中人到近前時開始介紹。

“這位是縣中的縣丞,公孫大人,公孫末禹。”第一個介紹的是縣丞。

公孫末禹身邊的兩個人臉色明顯變得很差。平時總是被壓着,好不容易今天來了大人物。出城迎接時他公孫末禹還懂得跟在後面,不曾想介紹的時候居然先說他。

二人心中同時腹誹的時候目光掃了下旁邊,見所有人都是一副很正常的表情,心情越發的壞了。

“下官見過巡查使,聽聞巡查使到來。本縣縣令十分高興,連忙召集我等列隊迎接。在縣令的支持下,本縣今年民眾的日子好過了許多。這位便是王常王縣令。”

公孫末禹見別人先介紹的自己,連忙上前說話,同時把縣令介紹出去。

聽到公孫末禹的話,縣令王常心情變好了一些,見小貝看過來,也同樣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說道:“下官不知大人駕道,迎接來遲,罪該萬死。”

“就是說你現在認罪了唄?認的是死罪對不?也不用你萬死,你自己選個死法,快點。”小貝對王常點點頭,說道。

王常懵了。周圍的人同時傻眼,怎弄的。剛見面就要人命?

“張大人,不知下官是什麼罪。非得死?”王常吞了兩下唾沫,哆嗦地問道。

“你說的,迎接來遲,罪該萬死,難不成你是說著玩的?欺君?我們可是代天巡查。”小貝依舊是咄咄逼人,她心中有氣,王常長的太胖了。

周圍一圈人全是瘦弱或正常體形,只有王常一個人腆着大肚子,臉也圓乎乎的,跟蒸好的大饅頭似的,又白又嫩。若是商人沒問題,你一個當官的咋能胖成這樣?

被縣丞壓着還能如此胖,心也太寬了。再看公孫末禹,雙目有神,臉上的線條明朗,手非常粗糙,剛才拱手的時候還能看到翹起來的大拇指裂出的口子。

本事不行還能說得過去,但你為什麼不經常到下面看看。又懶又笨的官員,誰看了不生氣。

王常不曉得是因為自己身材的問題惹來的麻煩,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接話,總不能真的去死吧,那死的也太憋屈了。因為說句客氣話把自己給說死,都能寫入史書了。

場面一時間清冷了下來,沒人出聲,甚至連喘氣也極力地控制。

“王縣令,說說汶山縣裡的事情吧,我們站在這聽聽,順便也好跟當地人商量商量。”小遠適時出聲,他非常清楚小貝不打算殺人,那樣的話實在是太不講理了。

王常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一眼小遠,猛點兩下頭,聲音哆嗦地說道:“本縣汶山,屬茂州下轄,原州名為郡,是為汶山郡,其郡所處為下都督府……”

“讓你說汶山縣,你給我說茂州幹啥?你想當刺史?想知道州府的話我問小遠多好,小遠早背下來了。我們想瞭解的是現在縣中的人口、地理、出產、經濟、人文、教化、醫療,還有稅收和政策。”

王常的冷汗順額頭流下來:“是是,下官知錯,本縣有戶大概四百多,人口估摸着有…有…兩千五百來人吧,地理是有山,山上有雪,還有海子,哦,想起來了,龍泉山和岷山也歸縣裡管,對不?”

說到此處,王常看向公孫末禹,見其點頭,繼續說道:“出產,是指土貢對吧,有金子,有硃砂,還有藥材什麼的,對,硃砂也是藥材,是。”

“金子也是,整個州府的土貢就是藥材。”小遠忍不住開口。

“對對,大人說的對,經濟的話,經濟這個詞好熟悉,似乎聽過,它不是賦稅是吧,經濟挺好,我們縣的經濟在朝廷的關照下一直不錯。人文是說什麼呢,就是也很好。教化我們有學堂,那學堂修的,地方大,房子也行。

醫療,有德藝醫學院派來的兩個醫生,叫什麼名來着?反正他們兩個醫術很厲害,稅收方面,賦被公孫縣丞給免了,稅也讓他減了一半,要不然我們現在縣令已經很有錢了,公孫抹禹,你承認吧?”

王常說起賦稅的事情就生氣,雖然現在縣裡的收入比以前翻了好多倍,但要是不免賦,不減稅,豈不是更多?

公孫末禹沒有否認,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王常告完狀,本以為小貝他們會收拾公孫末禹,可是卻發現人家無動於衷,只好接著說:“政策,政策我們打算讓百姓富裕起來,讓縣裡的收入增加,讓朝廷不操心,讓別人都說好,這麼說,您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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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先是誇讚後挨罵


彙報完的王常緊張地盯着小貝,等待發落,似乎也察覺出自己的答案不是很好。

小貝同樣盯住王常看,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也張開了,一副吃驚的模樣,好一會兒才抬起手,指向對方:“你…你…你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一切為了大唐,本汶山縣,在陛下的關懷下,在朝廷官員的關注下,在州府刺史的關心下,結合當地實際情況,本着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難的精神,組織人手,深入到山間林地、田畝海子中,與百姓進行面對面的接觸、心與心的交流,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採取了一系列強民、富民的有效措施。

經過兩年來的努力和發展,取得了可喜可賀的成果。同時,我們也發現了自己的不足之處,通過討論和學習,正在逐步完善,相信用不了太長時間,一個有着全新面貌的汶山縣將會展現在大唐所有人的面前,本縣也必將矗立在大唐強縣之林。”

王常此番話說的比先前彙報時流利多了,張口就來。

小貝的眼睛也比剛才瞪得更大了,呼吸也變得急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臉色方歸於平和,隨即露出笑容。

“很好嘛!說實話,來之前,我們心中還帶著擔憂,怕咱們汶山縣發展的不好。但是,看到你這個作為父母官的縣令我們就放心了,我聽到了、看見了、切實瞭解了。

汶山縣在王縣令的帶領下,團結在一起,為百姓辦了許多符合民意的實事。說明汶山縣的衙門班子是一個有戰鬥力的班子,是一個有勇氣有智慧的班子,是一個隨時能夠拿得出來並且打勝仗的班子。

近年來,我大唐各地經濟形勢一片大好,可說起來,還有具體應該表彰的縣府,汶山縣在此方面做的就很不錯。走在了其他各縣的前面,積習探索、大膽發展、小心求證,起到了一個领頭羊的作用。

又本着縣中的實際情況。摸索出一條可行且穩妥的建設之路。這條路是積極的,是向上的,是懷着滿腔熱忱為百姓鋪就的。”

說話完,小貝還親切地向王常笑着點頭。

王常王縣令傻了。他知道開始的時候說的不好,所以打算用套話糊弄過去,以為欺負個小孩子還是沒問題的,當小貝聽迷糊的時候自己就過關了。

誰曾想小貝居然同樣來了一堆套話,說的似乎比自己還好。麻煩了,麻煩大了,這種感覺好熟悉,似乎就是上官明明很生氣,卻還是笑着面對你,那麼等待你的絶對是狠手,不然就罵你一頓了,之所以不罵你是因為你要完了。

有如殺頭一般。最後一頓斷頭飯給你弄好的東西吃。要死的人了,沒有人跟你計較。

公孫末禹低頭不語,主簿的眼睛閉上了,縣中的刀筆吏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縣令,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

圍在附近的百姓卻不清楚,聽王常這個縣令說出那等不要臉的話之後。小貝不僅不收拾人,反而誇讚起來。一個個急的面紅耳赤。

就在一個人壯膽子準備站出來無情地揭露王常的時候,小貝收起燦爛的笑容。目光轉向公孫末禹,說道:“公孫縣丞補充兩句吧。”

“是。”公孫末禹上前一步,輕輕呼吸口氣,平復下心情,目光微散,似回憶般地開口。

“本縣汶山,歸茂州府所轄,去年臘月最後核查面積為七萬四千五百二十二畝,含林地、田地及海子,戶籍四百七十九,另有四個孤身老人與十五個孤兒,未成戶籍,暫歸縣中所養。”

“對對對,我們養了沒有人要的老人還有娃子。”王常接口。

“王縣令你先等等,聽公孫縣丞說。”小遠對王常抬了下手。

公孫末禹沒有絲毫不滿的情緒表露出來,繼續說道:“按戶籍計算,本縣人口至本月初,有三千三百三十四之數,另有孕婦九十五人,其中已知雙胞胎三人,生產月份後延三到七個月不等,其餘懷孕三月之內者暫未查明。

去年年底,本縣財政收入以稅計為六千四百六十二貫又一百零三文,田畝雜糧總租收入為四千二百石又六斗,其中青稞七百二十石,粟米兩千九百石又二斗,小麥五百八十石石又四斗,因免去所有雜賦,故雜賦收入為零。

從前年凍末開始,考慮到本縣有龍泉山和岷山在,更有海子,適合耕種土地不多,加上毀林造田週期時間長,成本過高,本縣主要農業收入不多,以種植草藥為主。

結合自然地理環境,二十二個村採取以海子養產蛋前期鴨子為主,再因本地礦產資源豐富,人工製作松花蛋換取收入,試點村二龍村、白虎村、鳳來村以飼養山羊與綿羊,預計今年七月進入收穫期。”

“有多少隻鴨子?多少隻綿羊和山羊。”小海突然插話。

聽此一問,王常偷笑,問的太好了,讓你公孫末禹狂,那些問題我都沒回答上來,你敢說那麼詳細,說,說呀,平時我幹不過你,現在有能收拾你的人來了。

靠過來的百姓們怒了,哪有這麼問的,為什麼要難為咱們的好縣丞公孫呢,該死的是王常那個縣令。

公孫末禹面色依舊平靜,深吸口氣,點下頭回道:“至四月初六,本縣鴨子養殖數量為一萬一千六百二十一隻,公鴨五百九十一隻,母鴨一萬零九隻,小鴨一千零二十一隻,從三月初六到四月初六一個月產蛋十二萬零四百九十九枚。

山羊一千一百隻整,綿羊九百五十隻整,其中公山羊五十隻,母山羊一千零五十隻,母綿羊九百一十隻,公綿羊四十隻,另,山羊有母樣一百三十一隻帶崽子,綿羊四十四隻,再過一到兩個月不等,學堂的孩子們就能喝上羊奶了。”

“你怎麼知道的?”小海又問。

“因為從三月初六到四月初六一個月所產的鴨蛋。除了壞掉的,都做成了松花蛋,我負責去賣的。每一枚鴨蛋都是百姓的心血,我怎敢有絲毫大意。民之所盼,豈可忘懷?”

公孫末禹回答的理直氣壯、擲地有聲。

“好,好縣丞。咱們的好縣丞啊。”一個百姓大聲喊起來,其他的百姓隨之亂糟糟地跟着叫。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小貝一行人在小貝的帶領下拍起了巴掌,節奏不快,一下一下的卻能震撼人心。

百姓跟着拍巴掌,掌聲響了許久才緩緩停下。

小貝擦了擦眼角處的淚水。使勁地點兩下頭:“公孫末禹,你是好樣的,汶山縣交給你我們放心,其他的問題不需要在這裡回答,等進到衙門中再說,我相信你絶對不會說錯。

問你一個別的問題,我們現在很好奇,你一個縣丞能把縣中的事情做到如此程度。你出自哪個家族。或者是你出自哪個有名氣的地方,我們實在無法相信像你這樣年輕的人僅僅是尋常人家出來的。

不是我們瞧不起尋常百姓,實在是太讓人難以認同,如果你真出自平常的百姓人家,還請你說出貴父與貴母是誰,我們要好好感謝他們。”

不僅小貝等人好奇。百姓也同樣納悶,自己的縣丞究竟從哪裡冒出來的。就連更加鬱悶的王常也等待公孫末禹的回答,他同樣想不通。來了才兩個月的手下怎麼把自己和主簿壓得動不了,用一年半的時間做出此番成績,這個人家庭如何。

聽到小貝的問話,公孫末禹微微一愣,又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入懷,再緩緩地拿出來,低頭把手上多出來的東西鄭重地戴在了左胸之上。

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又發生了變化,不再像剛才那般謙遜與低沉,目光中多了一種鋒芒,身體的動作則是帶著穩健,把兩種很矛盾的狀態結合在了一起。

嘴角也有了自信的微笑,聲不高又中氣十足地說道:“我就是出自普通人家,但我是開元十五年進士科的第十六名,我畢業於……蒹葭書院。蒹葭書院第九界畢生公孫末禹拜見主家小公子、小娘子。”

“啊?”

“蒹葭?”

“居然是蒹葭。”

“怪不得。”

公孫末禹的話方一出口便引起周圍一片嘩然之聲,他胸口上那個帶有蘆葦圖案的卡通胸標也被眾人使勁地盯住,站在他後面的人趕快往前面擠。

王常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看那蘆葦,卻是長嘆出聲,隨即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玩不過人家,竟是來自蒹葭的人,你說你蒹葭畢業,你跑到偏僻的汶山縣欺負我們幹啥,本來是京官的,同樣的品級到了地方就不值錢了,撐的,絶對是吃飽了撐的。”

眼下沒有人去關心王常,大家都在看公孫末禹,尤其是百姓們的目光,裡面充滿了幸福,蒹葭呀,朝廷居然把畢業於蒹葭的人派到本縣了,無怪乎如此厲害,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就讓自己收入翻了十番左右,人家可是在蒹葭書院畢業的,比不了,尋常人比不了。

小貝幾人同樣發愣,愣了一會兒小貝反應過來了,臉色一沉,怒氣衝衝地對公孫末禹質問道:“你好意思說你出自蒹葭,你自己看看,你都幹什麼了?啊?一年半的時間,這可是一年半啊,你就做出這點成績?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看來沒有人盯着,書院是越來越差勁了,什麼人都敢往外放,用了一年半的時間你才把汶山縣建設成這個樣子,誰給你畢的業?咋變得這麼寬鬆,是個人就可以畢業啦?啊?”

公孫末禹額頭上佈滿了汗水,臉色也變蒼白了,百姓們更加迷糊了,王常臉也更紅了,丟人啊,看看,先前還誇呢,結果身份亮出來,反而被罵了,娘的,一年半以一個縣丞的身份做到此等程度還不行?就因為他出自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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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一根蘆葦不成蕩

  聽著小貝的訓斥,公孫末禹的下巴緊緊貼在胸口處,眼睛瞅着自己的鞋,絲毫不敢動彈。
  “你自己說說,你浪費多少時間,你抬頭看看咱們的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們,看看他們穿的衣服是啥樣的?剛才過來的時候,我們拿望遠鏡都看不見炊煙,他們沒有早飯吃的,再瞧瞧腳下的路,走過來快把我累哭了。
  堂堂的一個縣丞,用了一年半的時間,還不能使一個中縣的百姓脫離面有菜色的情況,你對得起他們的信賴嗎?你對得起羅水河畔給你送行的人嗎?你有什麼臉面在胸口佩帶蒹葭的標誌?”

  小貝越說越生氣,指指地,又指指圍在旁邊當地人的臉。
  公孫末禹也隨着小貝的話來回看看,猛點頭:“我沒做好,我私心太重,我對不起鄉親們,我死有餘辜,我……”
  “等一下,老頭子我沒弄明白。”在公孫末禹認罪的時候,旁邊站了有一會兒的老頭開口了。
  同時老頭往前走兩步,伸出手摸摸小貝的頭,說道:“丫頭,小寶和鵑鵑呢?”

  “啊?哦,哥哥姐姐去翼州府了,我們聽翼州府刺史安易說汶山縣的一個官挺厲害,我們就過來了。”小貝仰起頭說道。
  老頭頷首:“小寶和鵑鵑確實忙,聽說過來要打仗,丫頭,公孫縣丞其實做的很好,你們也說厲害,來了為什麼要罵他,縣中的日子越來越好了,比起往常強了不知多少,大家有了盼頭,別說他了哦。”


小貝搖搖頭,說道:“老伯,不是那麼回事,您不清楚。”
  “怎不清楚,公孫小子不容易,一個縣丞。剛來時想做事情,總有人給他搗亂,他費了兩個月工夫才把占了位置不做事的人壓下去。又用了一年的時間,縣中人的生活就好了。”老頭繼續給公孫末禹說情。

  小貝繼續搖頭:“老伯,您真的不清楚,蒹葭那個書院啊。跟別的地方不同,其他書院教學子是教各種書,入學也不容易。
  蒹葭是入學非常輕鬆,誰想來都可以來,不管你是世家子弟還是窮苦寒門。但是想要畢業就難了,書上的學識只是基礎。畢業必須要考行政,考過了才行。其中就涉及到了當地的經濟建設,還有面對不同政治環境下的博弈。

  比如公孫末禹所遇到的情況,很正常,以縣丞之位壓住主簿和縣令在書院中實在是太輕鬆不過的一件事情了。像王常這樣的縣令,根本不值一提,剛才您也聽到他回答問題。不是我瞧不起他。蒹葭書院中隨便找幾個無法畢業的人,收拾他都跟玩似的。”
  周圍又響起嘩然之聲,一個個看向王常的眼神充滿了另樣的意思。

  王常的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了。是,自己沒玩過公孫末禹,但不要在很多人面前說出來呀,好歹自己也是個縣令。給點面子不行麼,殺人不過頭點地。當着面的打臉,打完左臉打右臉。至於嗎。
  站出來的老頭眼睛看看天,琢磨了一下,說道:“聽懂了,說是蒹葭書院厲害,公孫小子已經很厲害了,不管怎麼說,他也僅僅是個縣丞,許多事情想做主不容易。”

 “老伯,我這麼跟你說吧。別說他是個縣丞,他就是個普通的刀筆吏,只要他出自蒹葭,他就必須在各種上面和同僚以及下屬的鬥爭當中完成自己的政治理念。簡單點說就是,他剛來,算上他一共一百個人,九十九個人看他不順眼,欺負他,他也要一邊跟九十九個人鬥爭,一邊讓當地的百姓富裕起來,沒這個本事他甭想畢業。

  巧取豪奪、坑蹦拐騙、分化瓦解、離間拉攏,不管他用什麼手段,他都必須完成自己的政治述求,否則他無法畢業。書院裡等畢業的人多了,一個個都是人精,從中殺出來的,絶非等閒之輩,所以我們才不滿意。”

  小貝把書院的底兒都透露出來了,聽得旁邊的縣令王常那個汗顏,還什麼巧取豪奪、坑蹦拐騙,真夠陰損的。
  公孫末禹連忙跟着附和:“是的,是的,我畢業之前的對手是書院中其他的人,他們也在等畢業,有幾個人十年都沒畢業了。想把他們壓下去,同時還要把事情做了,不管他們自願還是被迫,得到他們的認可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與他們相比,王常王縣令這樣的實在是跟小孩子一樣。

  我們畢業考試是找一個真正的縣,然後派人過去與縣中的官員商量,我們是他們的幕僚,我們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我當時選的是河南道沂州承縣,那時我還僅僅是個倉曹,當時的倉曹很聽話,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然後他現在當上了縣令,承縣你們現在去看看就知道了,村村通路,戶戶上瓦。這麼說吧,一直到最後我以倉曹的身份完成了縣中的基礎建設,都沒有停止過鬥爭。
  當時他們那幫人,跟我鬥的時候,除了沒敢以犧牲百姓為代價的手段之外,其他的手段幾乎都用上了。當然,他們也不敢綁架百姓利益,否則主家,也就是三水的張王兩家會收拾他,別說給他畢業,很可能直接斃了他,哪怕他的身份是皇親國戚也沒用。”

  公孫末禹的話再一次深深地刺激到了王縣令,把王縣令說的蹲在地上,雙手揪頭髮,我他娘的就這麼讓你瞧不起?我後來不是很配合你工作了嘛,你讓我蓋章我就蓋章,你讓我發公告我就發公告,你還想咋地。


 當地的百姓再一次重新打量起公孫末禹左胸上的那個蘆葦的標誌,心中也同時明了了這個標誌的份量究竟有多重,蒹葭,當真是名不虛傳,想要畢業居然得這麼玩,聽著就嚇人。

  問話的老頭也從頭到腳把公孫末禹看了又看,隨後點點頭,說道:“不容易呀不容易,看把咱們公孫小子逼的,那什麼,丫頭啊。即使如此,公孫小子做的也很好啊。”

  “好啥呀,您怎麼還沒聽明白。做到現在的程度,他根本用不上一年半的時間,一年足夠了,都是現成的模式往上套。無非是因地制宜,然後發展。哥哥和姐姐總結出來一百多套模式,用的時候靈活一點,啥問題都沒有。
  而且蒹葭畢業的人不是說畢業了就成了沒有娘要的孩子,他遇到任何問題。可以隨時向書院求救,書院馬上會成立一個專門的小組來支援他。他還可以調動許多經濟上和信息方面的資源。

  您現在知道公孫末禹的背後是啥了吧,按照哥哥的說法就是,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如果說他真遇到了強大的對手,書院都無法解決,書院會給已經閒在家中的朝廷退下的老爺爺們發求救信。

  如果老爺爺們也遇到了問題,比如像開始時候的吐蕃零號。還有日本的楓橋、山本什麼的經濟方面的高手。情報會直接轉到哥哥與姐姐手上。
  老伯您說說,如此的支援還不夠嗎?公孫末禹背後站的是整個書院的學子與夫子,是無數朝廷高官,是張王兩家的家族勢力,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才做給縣裡做一點點事情。您說他幹啥了。”

 小貝說話的時候手指頭已經點在了公孫末禹的身上,一下比一下重。很不禮貌也不尊重人的動作,公孫末禹卻躲都不敢躲。嘴抿着,似乎要哭了。
  周圍的百姓沒有再嘩然出聲,而是連呼吸也控制住,場面一時靜了下來,一個個心中則絲毫不平靜,有震驚、有喜悅、有感動。
  原來朝廷派來的不僅僅是一個出自蒹葭的官員,而是一個龐大的讓人不敢想像的群體,是一個讓人安心的保證,當地是什麼情況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孫末禹這個出自蒹葭書院的人……他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向公孫末禹說道:“公孫小子,怎麼回事兒,我們沒怪你,在我們看來,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我們怕你不能讓書院滿意,其實也怪我們,早知道你是蒹葭出來的人,在你上任那天,我們必然會幫你把縣令和主簿擠下去。
  我們汶山縣跟你們京城旁邊的縣不同,我們說誰不行誰必須下去,即使皇上開口也一樣,除非派兵剿滅我們。以前我們的官全是自己推出來,後來朝廷,準確地說是小寶和鵑鵑把吐蕃與突厥解決了,我們才允許朝廷派官。

  剛開始王常縣令過來,我們覺得還不錯,日子比以前好過些,直到你來了,我們才知道,王常真沒本事。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你好好跟我們說說,實在不行我們給你作保。”

  老頭的話說的真切,周圍的人也紛紛出言附和,那意思是,雖然你做的事情在書院看來不好,但我們認同你,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主要的問題在於書院的要求過高。

 公孫末禹的淚水終於流下來了,用袖子擦擦,回道:“不是的,怪我,我沒有動用書院的資源,我想憑藉自己的本事做事情,不打算依靠書院,所以很多事情的協調都是我自己去完成。
  比如松花蛋,松花蛋生產上不難,我在書院中學過,難的是銷售。我親自去的成都府推銷,一去一回就浪費很長時間,還有每次銷售我都跟着,怕你們被騙。

  真說起來,根本不用如此麻煩,我在茂州的電報局發個電報,成都府就有書院以前畢業的人,他們會幫忙收集資料,同時聯繫銷路。然後我安排你們過去,他們那裡會接待,我抽出來時間可以給縣裡做更多的事情。
  但我沒做,說實話,哪怕不做成松花蛋,只是鴨蛋,做成鹹的一樣能輕鬆賣出去。比如我找寶貝糖果屋,向他們賣鹹鴨蛋,他們給的價錢不會低,每天給孩子們吃半個鹹鴨蛋對孩子們身體有好處。”

  “我要氣死啦,公孫末禹,你比王常王縣令還讓我生氣,我問你,你曉得不曉得,啥麼東東叫蒹葭?”小貝用一隻手捂着胸口,呼呼喘息着問。
  “就是蘆葦嘛。”公孫末禹答。
  小海插話:“你知道就好。蒹葭的學子有好多,就是一根根的蘆葦。蘆葦不如百花絢麗,蘆葦不如擎天之木成材,蘆葦沒有人參的藥效,沒有黃瓜爽口,蘆葦甚至比不得那些無法成材,只能作為柴火來燒的枝幹。
  但書院為什麼起名叫蒹葭?因為蒹葭生長在水雲之間,因為蒹葭的深處可見伊人。一根蘆葦算個屁,綿延的蘆葦才成蕩。蘆葦多了才能做出各種東西來。


  別人都說我們聰明,我們聰明什麼,我們是九個人各有所長,都像你一樣,我們非要表現自己,分開來,大唐巡查使就廢了。
  即便如此,我們也有很多問題解決不了,要找哥哥姐姐幫忙。為啥,不是我們虛心求教,是我們怕做出來的事情耽誤了別人,我們不可以為了自己的一點小心思就拒絶向哥哥姐姐尋求幫助,那樣會害了很多人,這叫責任。

  你懂責任二字如何寫不?曉得與否?你當縣丞,你不僅僅代表你自己,你還要為縣中的三千三百三十四個人負責,還要為九十八個未出生的孩子負責,縣裡的二十二個村,四百七十九戶還指望你呢。
  六千四百六十二貫又一百零三文的稅收不值得你炫耀,月產鴨蛋十二萬零四百九十九枚也不能成為你的資本,不過是記個數而已。我們九個要是在汶山縣掌權,比你做的更好你信不信?

  給我們一年的時間,我們能把每一個人的名字記住,能把每一寸土地瞭解到,因為我們有這個天賦,是的,每個孩子都是天才,我們九個孩子也一樣。
  但我敢說,我們只需要八個月,就能做到你現在的程度,一年就能超你幾倍。不是我們本事大,是我們懂得利用資源。有資源放在那你不用,你非要體現自我,你……你也把我氣到了。”

  公孫末禹吃驚地看了小海一眼,口中發出一個答應的動靜,便不再開口,反正解釋什麼都沒用。
  別人同樣吃驚,剛才公孫末禹可是僅僅說了一遍,沒想到人家記住了,說的分毫不差,甚至連沒出生的孩子都算好了。
  問話的老頭此刻也不再繼續為公孫末禹辯護,事情擺出來了,就是公孫末禹不動用任何資源,想自己做點什麼,然後就耽誤時間了,雖然一年般做到現在的程度已經很讓人驚嘆了,但是,這不是全部,如果公孫末禹願意,還可以做的更好。

 “公孫小子,你往後可不能再想自己做事情了,你出自蒹葭,又怎能擺脫蒹葭?你說你不用資源,其實你在蒹葭學的就是已經是資源了。”
  “是,我改,我一定改,我對比起鄉親們,我知道了,我就是個蘆葦,只有成片的蘆葦深處才能看見伊人,小公子、小娘子,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公孫末禹對周圍人說一聲,又忐忑地面對小貝。

  “別說的那麼可憐,我又不能殺你,要殺也要先殺王常,至少你還給當地做了許多事情,你說是不是王縣令?”小貝一扭頭看向王常。
  “不要殺我,我家上有……”

  “上有八十耄耋老母,下有幼兒嗷嗷待哺,知道啦,回頭查查,看你有沒有貪污很多錢,有沒有欺壓百姓,到時候再說,公孫縣丞,說說本縣未來的發展計劃,我們不能呆長時間,你說出來,我們幫你合計合計。”
  小貝撇了王常一眼,又對公孫末禹說道。
  “計劃?計劃得改了,原來不想麻煩別人,現在既然要利用資源,得好好改一改。”公孫末禹猶豫了一下說道。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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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能力廉潔路不同


一陣小風吹來,小貝打了個哆嗦,目光從人群的縫隙中看看前面的土牆,說道:“先進去,外面風大,昨天晚上吹得帳篷呼呼響,沒睡好。”

“丫頭受累了。”先前站過來的老頭心疼地說道。

“不是我,是隊伍中的其他人,進去安排地方讓他們睡,走。”小貝說著話當先向前走去。

公孫末禹陪在身邊,王常的縣令地位根本體現不出來,只能尾隨在後面幾步遠的地方,又害怕又委屈。

聽到小貝的話,扭頭瞅瞅,嘀咕:“不是說張王兩家的下人與護衛全大唐第一麼,趕趕路,風吹吹會累?”

“說啥呢,說啥呢,我最煩別人在背後說壞話,精鋭怎了?精鋭也是人,平時的時候不需要高強度抗疲勞,或者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們在汶山縣中,我們的人需要保持同樣的警惕狀態,你是不放心你自己還是不放心縣中的人?”

小貝轉回頭朝王常問。

還不等王常分辯,周圍當地人憤憤的眼神就盯了過來,看樣子一個個恨不能生撕了他。

一個年齡略長,滿臉周圍的老嫗手上拄着根不知道啥木頭做的杖子,使勁在地上磕兩下,斜乜着王常恨聲說道:“沒用的東西,縣令當不好,話也不會說,壞人又不知道小貝他們匆匆過來,縣裡人誰能害他們,真有人敢使壞,我們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像潯陽一樣。”

聽老嫗的話,旁邊便清楚說的是什麼,一群小傢伙在長江那裡潯陽差點被人用火藥船給炸了的事情。

看情形別的消息傳遞速度如何不知道,此消息的傳遞速度卻是非常快,偏僻的山裡都知道了。

王常張了張嘴,一個字沒說出來,怕引起圍攻,低頭繼續委屈。

小貝嘆息一聲,搖搖頭向前走。心中知道王常鬱悶,不是所有的地方官全像公孫末禹一般能耐,本事有限。大多數是維持,尤其是偏遠地區的人,族群抱團,拿不出一個短期見效又少付出的致富方案。別人全抵制。

只要做到可讓當地人繼續活下去,又不造反,對朝廷來說則是個不錯的官,至於還指望帶當地百姓富裕,乃非能吏不可為之。

按說王常這個縣令沒大錯。除非再查出來貪墨、受賄、以權謀私,或者欺壓百姓,否則哪怕他把錢用錯的地方,好心做錯事了,都不能治他的罪。當然,如果他真的犯了其他的幾條,即使貪一百文,罪都不小。

心中想著。小貝又看看跟隨的公孫末禹。琢磨着當地百姓生活更好點,縣中財政收入翻幾番,他貪個百十來貫的沒問題。要說公平與公正,這世上哪有啊。

“老伯,問你個事。”小貝突然出聲問向旁邊的老頭。

“別說一個,丫頭你問幾個我都答。知無不盡什麼的。”老頭高興地說道。

王常猛地說道:“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閉嘴。你知道?你知道帶我們過好日子?”老頭訓斥一聲,換成小貝等人來之前他不敢說縣令。現在卻不怕,估計縣令當不長了。即使繼續當也不怕,甭說縣令,州刺史做錯了當小貝幾人的面依舊敢罵。

難道你還有膽子報復?你試試,今天你報復,明天就有人抄你家。因小貝幾人的事情報復,是阻百姓向皇上的進言之路。進言之路不順則國運難通,你說你是什麼罪。

王常似乎也想到此點,故對老頭的訓斥連個憤怒的眼神都不敢有。

“老伯,別管他,我問問,你們喜歡一個不貪不占,一心為民卻無法讓你們生活更好的官員,還是喜歡非常聰明,只拿出一點點精力就能讓你們生活好上幾十倍,但是又會貪污其中一些錢的官員?”

小貝問道,這個話題恆古至今,各有對錯。

老頭一下子被問住了,一直到隊伍進到土牆範圍之內,才吧嗒兩下嘴說道:“照我說,要看地方。好比我們汶山,一年到頭吃不上兩回肉,好不容易在山上獵個什麼,得做成乾肉,拿到外面換成油和鹽巴。

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野菜是好東西,餓極了草根樹皮同樣不錯。縣令想貪,自己過得舒服,我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換成公孫小子,按他的辦法再過上一兩年的,他想貪就貪點吧,他也不容易,總不能富了我們苦了他自己。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也盼他過舒服了,上面真有人來查,旁人我不曉得,我自己會幫忙說話,能攔則攔。

要說你家三水縣,一定不同,大家都有錢,平時不缺東西,你當官的無非是幫助維持維持,你憑什麼貪。等你把該用在縣中的錢貪了,別人用啥。你三水縣的人不貪對吧。”

“敢?借他們一百個膽子,我讓他們有命賺沒命花。嘻嘻,其實我家那邊沒有官員會貪,貪的錢不如好好做事之後拿的錢多。百姓的眼睛是雪亮地。老伯你說王常他個縣令貪沒貪?”

小貝好像弄懂了一個問題,把話題又引向王常。

王常瞬間感覺寒冬降臨了,還是自己站在岷山頂上的時候降臨的,真要說貪了,罪加五等,直接殺頭沒問題了。

“我沒貪。”想著腦袋,王常扯着嗓子喊起來。

小貝淡淡地說道:“有理不在聲高。”

“我真沒貪,你看看,你們都看看,看看我的衣服。”王常繼續喊,說話間把自己外面的官服掀起來,露出裡面的內襯,內襯的布料還是不錯的,大男小男過來伸手摸摸,互相看一眼,點頭,由小男說道:

“蜀地二等錦,針腳細密、蠶絲柔滑,唯一缺點是綉工略差,一等上品就好多了,比如……比如小仙的內襯,小仙過來讓大家看看。”

小男想想自己等人身上穿的不是蜀錦,是精綿的,只好把丫鬟叫過來,掀開外面的上衣,露出裡面的襯子。對周圍人說道:“這是一等上品蜀錦,王縣令的衣服能值個五貫錢,不過看樣子穿了有年頭了。上面打了補丁,還有肚子這裡快磨斷絲了。”

“謝謝,謝謝,好人啊。”鬆了口氣的王常感激地說道。同時羡慕地看一眼丫鬟小仙,人家一個丫鬟穿的都比自己好,你們這幫刁民,怎不去說一個丫鬟穿的好不行呢。

刁民們當然不在乎張王兩家的丫鬟穿的有多好,張王兩家的內院早成傳奇了。據說隨便拎出來一個都可以當一個好的地方官,整個大唐突然死一半官員,把兩家的內院頂上去就沒絲毫問題,政令依舊暢通。

刁民們在乎的是王常王縣令是不是做樣子,於是一個個紛紛上前摸王縣令的衣服,在上面留下各種手印。

王常被摸的心都抽抽了,咬牙硬挺,一件衣服而已。總比命丟了強。

“補丁不是新打的。”終於有人下結論了。

“不是。”有人附和。

“穿著有年頭了。”

“這裡的幾根絲已經糟了。”

被摸得快虛脫的王縣令突然覺得縣中還是良民居多。剛才第一個說話的老太太,別看現在一臉皺紋,往前數二十歲,絶對是個美女。還有留下黑黑手印,說幾跟絲糟了的小男娃子,長大了保證是棟樑之材。能夠輕鬆考個狀元,還是進士科的那種。

小貝九個小傢伙也納悶。腦袋湊在一起嘟囔了一會兒,轉回頭。小貝問道:“王常你不會是刻意穿了一件破衣服來應付我們吧?我話放在這,你要真做了錯事你就直接說,只要不是害人死了,或者是妻離子散,我們就不往深了追究你。

但是,如果你敢騙我們,你就盼着我張王兩家偵查手段不行。一旦被我們查出來,京城長安朱雀大街上面被立着的幾十個人就又會多個夥伴。當初的弘農縣令嚴正家人都死了,他還活着。”

小貝開始嚇唬王常,嚴正的家人因為那個小女兒的關係沒死,從日本被送了回來,然後安排到別的地方了,但外人不知道,都以為滿門抄斬了。

而嚴正之所以活得那麼頑強,就是知道自己的家人還在,過年的時候小女兒還來看過他一次,坐在車中挑起窗簾看的,也讓他看到了被抓的時候懷孕的妻子抱給他看的兒子。

然後就需要他配合對著每一個路過的官員喊,經受風吹日曬雨淋,二十年他不死,就可以跟家人團聚。他雖然知道自己可能堅持不住二十年,但也願意做,每年能看家人一眼就足夠了。

其他的人大部分是上次詐騙和宗教事件抓來的,只有幾個人是其他地方的官員。對他們來說死是一種仁慈,他們得活着,讓其他官員們看看他們身體逐漸腐爛的樣子,看著醫學徒在他們身上動手術,把爛肉割下去給他們治療,看著新要給他們紮下去之後他們的各種反應。

王常就看過,過年時跟着其他當地的官員回京,商議今年如何支援張小寶和王鵑的西征的時候看過。京城比汶山更冷,有個被抓的官員的一條腿凍了。然後就被安排去看醫學院的人給學徒們現場講解怎麼處理。

當時那個官員的腿已經是黑的,上面是一個個鼓出包又壞掉的凍瘡,然後被人潑上開水,記錄凍傷之後突然受熱時的皮膚反應。最後那條腿被鋸掉,又打了幾針新研究出來藥物。等回汶山之前,又見到那人,發現他還沒死,說明命硬藥也好,醫學院的人醫術高超。

可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想到朱雀大街上親身體驗醫學院的高超醫術。

想到這裡,王常咽嚥口水,說道:“衣服絶對不是作樣子,我平時沒做壞事。”

“那你為什麼白胖白胖的,公孫末禹是黑瘦黑瘦的?”小貝詢問起對方的膚色與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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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盡孝為先刑難傷

  王常打量了一下自己,伸出手來看看,又摸摸自己的臉和肚子,低下頭不說話了。
  再好好看看王常王縣令,小貝突然笑了:“哈哈,你是當廚子的還是當縣令的?怪不得白白胖胖呢,你就是個典型的吃貨。縣裡百姓的事情你不管,你沒事跑到人家館子裡面吃東西給別人做菜,你不覺得你當縣令屈才了麼?”
  “是,是,吃貨,我是吃貨,我不配當縣令。”王常順着話說。

  “我想不明白,你一個吃貨,你怎麼當上縣令的,你應該當廚子才對。”小貝這回鬱悶了,誰把王常弄到縣令位置的,坑人啊。
  “考的,開元六年,我明經科四十二名,原來在朝中做事,我發現俸祿太少,我家地的旁邊是其他高官的地。想養豬,人家說有臭味不讓養,想挖個池塘養魚,人家怕池塘的水流進人家的田裡把苗淹死了,不讓挖。

  後來我給我頂頭的官連續做了半個月的菜,他才幫忙把我調走。然後汶山縣缺縣令,我又找了人幫忙,調到汶山。這裡我來之前就知道,山中的野味多,還有不少藥材,做吃食正合適。”
  王常一說起吃來就要流口水,使勁咽兩下才沒流到嘴外面。

小貝使勁拍兩下腦門:“我…我這…我這真不知道該說啥了,我現在相信張菜的話,你做的菜一定很好吃。一個為了吃而去選擇做官挑地方的人,說他做菜不好吃我都不認為是對的,你是不是從小餓壞了?”

  “不是,我小的時候能吃上飯,是我娘,我爹死的早,我娘一個人拉扯我們兄妹六個人生活,那時……”
  王常開始講起了家裡的事情,說是他母親為了把他們六個孩子給養大吃了不少苦,以前小時候吃飯他們先吃,吃完了他們母親再吃,如果都吃沒了母親就隨便弄點洗碗水喝,算是吃了。

  後來他就對蒼天對列祖列宗起誓,說有一天出息了,絶對要讓母親每天都吃上好東西。沒考科舉之前幫別人抄書,賺了錢買食材回來給母親做,然後大了考科舉。居然考上了。

  接着是一邊當官一邊把俸祿買成各種東西給母親還有妻子與孩子吃,只要他在家,就不讓別人下廚。等養成習慣。一天不做菜就不舒服。
  無論到什麼地方當官,必然先考慮當地有什麼東西能吃,好帶著家人過去的時候可以吃到美味。

  日常生活很節儉,衣服穿破了讓媳婦補一補。吃剩的飯菜不許扔,畢竟以前刷碗水母親都喝,剩菜扔了總覺怕被天打雷劈。
  等到了汶山發現野味多了,可是縣裡窮,比起以前差遠來。以前總能在其他地方撈點好處,汶山縣是啥啥沒有。真想貪點,母親又不讓,說是百姓過的苦,花這個錢早晚遭報應,自己寧肯繼續喝洗碗水也不吃貪來的錢買的飯,不然就餓死吧。


 於是王常覺得俸祿不夠的情況下換了一種辦法,到縣裡三家不錯的飯館幫忙。賺了錢回頭買食材。到家給家人做了吃。
  憑藉一個好手藝,幾年來過的不錯,每年都能給母親做兩次熊掌。再隨着公孫末禹的到來,發現鬥不過人家,正好公孫末禹有本事,縣裡的事情便放下了。專心去做菜。

  “我真沒做壞事。”王常最後再一次保證。
  “你還說你沒做壞事,你這算是無作為。多虧公孫末禹過來,不然縣中的百姓要被你給坑死。”小貝指着王常說道。
  “我認罪。我罪該萬死。”王常低頭。
  小貝長嘆一聲:“哎呀。”

  又伸手抓住小遠的肩膀前後晃着說道:“小遠,你說咱們咋這麼命苦,不可以遇到個簡單點的案子嗎?查明證據,咔嚓咔嚓剁掉腦袋,大家都利索。
  你看咱遇到的都是啥人,海邊那裡去查,結果人家本事大,最後只能警告一下;豐州去查,結果是個同樣被利用的傢伙,而且為人圓滑;現在也是,你說你砍了他,他卻是盡孝為先,他也懂得勤儉節約。
  而且他幫着飯館做菜,也算是提高了一部分人的飲食條件。但你說不收拾他吧,幾年來他啥啥沒做,光想著怎麼做好吃的了。太折磨人啦。”

 小遠感同身受,點頭,安慰小貝:“命啊,這都是命啊。縣令他是做不成的,要不咱們把他也派到前面去。”
  “幹啥,讓他也經商?”小貝抿抿嘴兒,問道。

  “去前面研究研究那裡的食材,以後打下來要建設地方,民以食為天,讓他過去試試。”小遠出主意。
  小貝想了想,不滿意地說道:“有哥哥足夠,哥哥不是給我們做過東西嘛,說是以後那邊可能出現的食物,叫什麼咖喱的,用手抓着吃,想想就噁心。我承認他從小有了志向,做菜做的好,但要看跟誰比。

  刀功好,有哥哥玩飛刀時漂亮?炸個豬肉包魚肉,無非是豬肉先稍微烤一烤,去除水分,包魚肉的時候豬肉內層抹澱粉保濕,如果趕上天冷,用凍魚肉。炸完以後當然是外酥裡嫩,跟汁兒似的,對吧,王縣令。”

  王常在旁邊聽著,開始時聽兩個人決定自己的生死還很緊張,等後面聽到小貝說的方法馬上忘了緊張的事情,很驚訝地問道:“你…你怎麼…怎麼知道的?我獨家秘方,做包子裡面有湯汁就是先凍一下,我家的方子不外傳啊。”
  “啊呸!我家做酒樓的,水雲間多少年前就有灌湯包,你覺得你做的好,你吃過真正的灌湯包嗎?我哥做的東西才是最好的人間美味。 ”小貝傲然地說道。

 “有時間一定討教。”王常不服氣地回應道。
  “你有時間我哥還沒工夫呢。”

  “對,我差點忘了,你哥是小寶,他不會陪我玩。”王常顯得很沮喪,地位差太多。
  “先找地方休息,你的事情回頭再說,放心,死不了人的,頂多吃點苦。公孫末禹,你好想想計劃,回頭跟我們說,我們解決不了也可以找哥哥姐姐,我相信哥哥姐姐絶對比你厲害那麼一點。”

  發現依舊無法直接去殺官的小貝加快了腳步,同時也覺得這樣挺好,說明大唐的官員問題越來越少了,如果到每個地方都有官員該死,大唐也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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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縣中建築哪最好

  縣城中的房子各式各樣,有木頭製作,有竹子製成,還有土坯夾茅草的。
  街道也顯得很窄,別說比長安,比起普通的鄉村都不如,主道只能併排走兩輛馬車,看得後來的眾人直擔心,怕有個人正好走在路上,然後前後馬車錯車,人往哪躲?

  “我縣決定在一年之內修出條四車道的路,並且保證路面結實,無論下雨還是乾旱……”
  “王縣令你不要說了,路邊是民房,修路必然拆房,縣中的財政有辦法安置?要修也是先修通往外面的路,縣城先對付對付,將來日子好過了,百姓起房子,自然選擇寬敞的地方。”

  小貝實在不好意思直接告訴王常你沒有權力再修路了,你馬上要離開縣令的位置,公孫末禹將接替你的位置。
  王常低下頭,不再出聲,公孫末禹開口問道:“你們在哪歇息?”

  “找個地方寬敞的場所,我們自己搭帳篷,我算看出來了,你們沒有好地方安置我們,縣中哪裡寬敞?”
  “要說寬敞自然是城外,城內的話,學堂,學堂有地方。”公孫末禹略微想了下,給出個地點,學堂。
  小貝手一擺:“去學堂。”

  大隊人馬開始向學堂前進,九個小孩子不停地皺眉頭,路邊有污水溝,就在人家或者是店舖的前面,上面本來蓋了木板或者是條石,可是因為年久失修,不少溝已經露出來。
  能夠清楚地看到溝中的黑泥還有泡得發白的知道什麼的東西,由於近兩天沒下雨,溝中的東西衝不出去,堆在那裡發酵長霉,使得蒼蠅不停地嗡嗡叫着飛來飛去。

  木頭房子的周圍也生長了叫不出名字的菌類,土坯房子上面則是各種小草,看樣子主人家也沒心思搭理。
  有丫鬟拿熏香想要跑到前面的路上幫忙燻燻,被小貝等人攔下,說自己還沒那麼金貴。味道雖然差了點,但是真實。
  其實小傢伙們是擔心一旦使用了熏香會跟當地人拉開距離。味道難聞忍忍也就過去了,失掉民心卻不好找回來。甭說只是個污水溝。哪怕是糞湯子,當地百姓進去,自己等人也必須跟隨,還得是談笑風生、寸步不離的那種。

  張芳拉拉公孫末禹的袖子。在公孫末禹轉過頭的時候說:“房子差就差點,注意衛生,我家那裡現在衛生搞的可好了,沒人隨地大小便。家裡修了兩個很大很大的茅房,寨子乾淨了不說。還有了很多肥料。我家在翼州山上,一個大寨子,都是我爹跟我說的。”
  公孫末禹這才想起來,小傢伙們不全是三水縣的人,還有當地外族的族群中人,比汶山族群的**性還強,一般的官員管不了的,比如同樣跟在旁邊的安易安刺史。
  “主要是醫療條件不行。縣中只有朝廷從醫學院派來的兩個剛剛畢業的醫生以及幾個學徒。他們來時攜帶的一點藥材已經用沒了。現在用湯藥治療。

 說起來現在進醫學院學習的人真不容易,需要學兩套系統,得會用那個聽診器,一旦聽診器壞了,馬上搭胳膊把脈,從藥廠帶的藥沒了。提筆就得寫出來草藥方子。”

  公孫末禹解釋着現在的情況,醫療衛生不是不想搞好。是醫生少。
  張芳對這個答案明顯不滿意:“你在推卸責任,醫生容易不容易我不管。那是他們的事情,說是兩套系統,其實就是一套,你非要把他們對立起來,當然成了兩套。沒有醫生,少了醫療人員,跟衛生有啥關係,汶山當地多礦產,有石膏和石灰,可以用於殺菌。修個大廁所很難?”

  “是,是我沒考慮周全。”公孫末禹點頭承認,他沒去辯解說自己一直忙着幫當地人致富,蒹葭的人不需要解釋。你敢說你疏忽,那便是能力不足。張王兩家的小祖宗們同樣不會考慮過程的艱難,只需要知道結果。

  不是人家不講道理,而是人家習慣了戰勝任何困難,人家的哥哥姐姐什麼時候抱怨過?
  此刻的公孫末禹心中充滿了虔誠和敬畏,決定等自己當了縣令之後,把縣中的問題考慮的更全面、更詳細一些。別弱了蒹葭的名頭。
  一路走着,來到縣衙門前面,此地顯得寬敞不少,衙門的大門往後進了十來米,門前的青石條子雖然同樣破損,但還算平整。
  只不過衙門沒有石獅子,也沒有給百姓敲着玩的登聞鼓。左右開的大門上已經看不到漆了,有幾隻小野蜂子在門板的窟窿眼中安了家。台階上明顯有一隻大青蟲子被螞蟻慢慢拖着去家裡作客。

  繼續向前走,終於看到了二層的房子,是間酒樓,掛在前面的幌子隨風飄蕩,一個夥計打扮的人弄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拄起下巴好奇地打量過來的隊伍。見隊伍上空跟幌子一同飄動的稻苗旗之後,騰的一下站起來,兩眼放光。腿哆嗦着不知道是該向前,還是該躲回屋裡。
  縣令王常顯然跟這家酒店的關係不錯,介紹道:“依山閣是本縣最好的酒樓,裡面自釀的土酒口感最佳,喝起來綿而不膩、辛而不辣、回味悠香,喝多了腦袋也不疼。”

 “行啦,你別吹了,我還從沒聽說過喝多酒腦袋不疼的,能喝多是因為酒精多了,有酒精腦袋怎麼會不疼?”小貝沒作停留,繼續向前走。
  “有酒精也比別的酒純。”王常解釋。
  “醫用酒精純不純?除了蒸餾水就是酒精,你喝喝看,腦袋疼不疼。縣中最好的房子居然是酒樓,你說你這個縣丞當的。”小貝沒再跟王常說,反而對公孫末禹道出心中的不滿。

  公孫末禹頓了一下:“也不是,最好的飯館是這個酒樓,最好的房子,絶對不是。”
  “那我就看看哪個房子最好。”小貝開始考慮是不是把公孫末禹也換走,然後弄幾個書院的人協同把汶山建設好。
  等慢悠悠的又走了近兩刻鐘,看到前面的景物,小貝終於把換走公孫末禹的想法給壓下去了。
  只見前面六棟三層的土坯與竹木混合建成的樓矗立在那裡,每個樓的間距最少都有三十米,最前面還有一個漂亮的竹柵欄。門的地方柵欄比較高,有兩根粗長的木頭立着,木頭上面共同撐起塊橫扁。上書‘汶山學堂’四個大字。

  右邊一上聯,寫‘嘯嘯風鳴四季吹拂寒人骨’;左邊一下聯,寫‘朗朗書聲千古蕩滌暖民心’。
  小貝幾人眼睛眯了起來,嘴角露出笑容。


  正如公孫末禹所言。地方夠大,粗一看前面的大操場,長估摸着有四百米,寬有二百米,蹺蹺板、小滑梯、鞦韆應有盡有。小到穿開襠褲。大到身高超過一米五的孩子都在那來回奔跑玩耍。

  最主要的是所有的孩子穿的衣服都是同一種布料,同一種顏色。很顯然是批量定製。
  汶山縣有多窮,看看來時的路,還有當地人身上穿的衣服便可知曉,如此窮的地方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學堂,不得不讓人感覺到驚奇。
  尤其是學堂不可能一天修出來,怎麼也要半年。然,邊年前那是冬天。土坯的房子冬天怎麼修?說明公孫末禹來之後不久便開始修學堂。問題是錢哪來的?

  “不錯不錯,學堂的操場我們先借用,等走的時候再給一個借用費。”小貝決定在學堂暫時休息。
  “不用不用。”旁邊一直沒機會說話的主簿此刻終於搶着說話了。
  小貝把那水汪汪的眼睛一瞪:“誰不用?補償你當是給你的?腆着張大臉,你拿孩子們的利益送人情、討好上官是吧?記住,咱們大人要讓孩子們的利益不容侵犯,畜生還知道護犢子呢。何況人乎?”

  “下官知錯,知錯了。”剛有次說話的機會便被訓的主簿連聲答應。心中卻腹誹,你不也是個孩子麼。還咱們大人,你裝大人吧。
  小遠在旁出主意:“別給錢,萬一被挪用了咋辦。”

 “敢,我要他命。說的也是哈,給錢還要出去買,費勁。天越來越暖和,送幾車絲綢,做成衣服穿起來涼快,再送一千箱各種罐頭,還有素油、調料、精鹽,咱家在積利州養的昆布,就是海帶,也送一千斤乾貨過來。
  先這樣,以後想起來再說,我告訴你們,給孩子們的東西,哪個不相干的人敢伸手,別怨我沒打招呼,我真給你剁了,我親自用鍘刀,誰不信就試試,看我敢不敢。”

  小貝瞪着她那雙可愛的眼睛來回掃視,掃到誰,誰低頭。沒有人願意去試,有啥不敢的,人家姐姐笑着殺人,用人血寫字。
  說完送東西,小貝突然想起個很重要的事情,問公孫末禹:“你不動用背後的資源,你哪來的錢修學堂。”
  “賭。”公孫末禹回答一個字,組織下語言,又說道:“跟益州府文人墨客,還有商人們賭。賭詩、賭對聯、賭書法、賭繪畫、猜字謎什麼的。”
  “你就贏了?”小貝覺得這個好玩。

  公孫末禹點點頭:“我也是看人來賭,真有本事的人我不找他們,專盯着家中有錢有勢,覺得自己找過大儒的夫子學習的人賭。對他們來說賭的那些是大學問,對我們蒹葭畢業的那不過是基本功。

  每次贏的時候我拉開的差距都不大,賺錢真快,要不是考慮到縣中還有事情需要我忙,我真想天天呆在益州跟他們玩。”
  “真好,我們九個決定了,抽空也去益州賭,得先回找哥哥姐姐問問有沒有竅門,輸了怪丟人的。公孫末禹你賭來多少錢,正好夠修學堂?”
  小貝發現了一個有意思,而且還能發財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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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騙來老師可幫忙


  公孫末禹聽到小貝後面問的話,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是怕自己墊錢進去,自己先前可是說出身尋常家庭。以後學堂各種非用都不少,萬一不夠了會耽誤孩子。
  而且主家的小祖宗們很有錢,能夠拿出來補貼給大唐的孩子們。據說是跟陛下定的協議,每年會在糖果屋的收入中拿出來一部分用在孩子身上,然後糖果屋免稅。
  可是聽說去年他們拿出來的錢比協議中說的多了不少,家中情報說什麼地方孩子受苦了,他們就會撥錢,他們自己平時則是吃用家裡的,也沒個花錢的地方。
  比如說某地發水災,朝廷拿出一點錢,加上減免賦稅;張王兩家負責物資調配,小傢伙專門管受災之後的孩子們的生活,分工明確。

  想著想著,公孫末禹感嘆一聲,心說你們一幫小傢伙是生活在富貴人家,平常的人家孩子哪捨得使勁往外送錢,別說沒錢,有錢也要留着。


 放下思慮,公孫末禹回答:“他們支援了本縣教育四千一百多貫,主要是我自己花了點,比如組織詩會什麼的,賬目比較亂,全在我手上放著,我也沒細數,反正我不可能貪污自己的錢,錢怎麼說也是我贏來的,我自己花掉也說得過去,對吧?”
  小傢伙們頷首,示意公孫末禹說的沒錯,把自己贏到的錢拿出來是情分,不拿出來是本分,不能因為別人捐了一百貫,你就查人家,說人家有十萬貫的身家,平時吃頓飯都是幾百貫,為什麼不節省點,然後捐呢。

  這麼說話實在太不要臉了。當然,該捐錢的時候你要主動捐,不是說你有錢不對,而是說你生活在這個社會上。必須有取捨。你指望律法維護你利益的時候,首先要讓更多民眾認同律法。否則人家窮瘋了,推翻政權。然後把你咔嚓咔嚓砍了,你說你找誰說理去?
  “應該給自己留出一點錢享受。”小貝認同地說道:“你還缺錢不?我們有錢。我們的錢就是用來幹這種事的,不然人家憑什麼看到我們會那樣熱情,只要不是缺心眼。愛恨總有原因。如果花錢能買來別人的笑容和支持,我們有能力花,也願意花。”

  周圍的當地人沒想到小貝會把話說的如此直白,但聽著卻不反感,道理誰都明白。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如學堂的小娃子們,你給我糖吃,我就陪你玩。


 “缺,缺很多,熬過了今年,明年會好起來,明年縣財政收入增加。當地百姓收入也增加。增加幾倍甚至幾十倍。學堂的地方沒要錢,縣裡直接划出來,學堂六個樓也沒花錢,當地人自己建成,我领頭喊兩嗓子而已。
  花錢的地方是筆墨紙硯,還有鉛筆和尺子等教學用具。加上四季的衣服,孩子長身體快。還總還玩鬧,衣服磨損也同樣快。剩下的是吃。以前小孩子只要填包肚子便可,甚至是不太餓也能堅持。

  現在的情況是正統學習,強度高,營養必須跟上,別看孩子小,吃起來的時候不比大人少,一大晚米飯吃進去,上兩堂課,課間再跑到外面玩一玩,回來餓了,馬上要安排間食。”
  公孫末禹不會傻到打腫臉沖胖子的程度,沒錢絶不說有錢,何況管小貝他們要錢不丟人,他們的錢好多好多,給誰不是給。
  一聽公孫末禹要錢,小貝高興了,沒辦法,錢太多,花不出去。
  “要多少。”小貝期待着問。

  “八千貫。”公孫末禹很痛快地給出個數字。
  “這麼多哦,都幹啥花的?”小貝不相信汶山縣的孩子不到一年的時間能用得了這許多錢。
  “其實只在學堂當中用不上,本縣上學的孩子六百九十人整,還有的孩子太小了,家人不放心。我打算以後讓他們把一歲半以上的孩子都送來,安排人專門照顧,比起在家裡讓大人照顧強很多,在學堂死的孩子絶對比在家裡死的孩子少。



 如今全縣上學堂的孩子全部在學堂住,不然修六棟樓做什麼,裡面有孩子住宿的地方。孩子們住在縣城,好處是看醫生方便,而且也有夫子教導他們。吃的東西大多數在當地買。
  我要八千貫是想著過幾天縣裡不忙了,組織人手帶孩子們出去看看,縣中有的人一輩子都沒出去過,我不希望我們的孩子同樣窩在一個地方一輩子。讓他們到益州府,去與當地的孩子比一比,人家益州府比我們強多了,比過了才知道自己不足,而後努力。”
  公孫末禹一臉嚮往地說道。

  只憑他能說出此番話,就比很多縣令強多了,有見識,又能紮根當地實際,如此的官員少則又少。
  “對的對的,知恥近乎勇。”小遠贊同道。

  小貝眨眨眼睛:“當地的教書人你從哪找的。”
  “從益州騙,哦不,是換,對,換來的。我是縣丞,但我也是畢業於蒹葭,而且還是進士出身。不是所有的舉人都能考上進士。我呢,就以考進士的竅門為條件,讓他們來教書。
  有的甚至沒有舉人身份,我就答應教他們,每天我抽一個或者半個時辰教他們,他們則是去教本縣的孩子。這般一交換,我縣師者就多了。”


 公孫末禹很不好意思的答到,似乎手段略微不正,因為考科舉除了真本事之外,還需要先得到官員的認可。
  除了出類拔萃的學問真高的人,大部分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需要有門路。
  蒹葭書院為什麼厲害,不僅僅是有張王兩家以及畢構在後面支持,更主要的是,蒹葭畢業的學生,很多人能力比考官還要強,考官想不給錄取都不行,不像其他的考生,只會紙上談兵。

  就像小學畢業就出去做買賣,二十年後,身家幾百億,隨便找一所大學要個經濟學博士,你敢不給嗎?你覺得人家不合格,人家賺了幾百億。你厲害你賺多少?
  小貝等人沒考慮背後的事情,反而深受啟發,尤其是張剛、張芳。之前父親可是說過,城裡找不到好的教書之人,還被騙了張虎皮。按照公孫末禹的方法,是不是也可以弄人過去教孩子。

  “很好。給。”小貝從自己的包中翻了翻,拿出一羅紙幣:“別八千貫了,我給你一萬貫,給我寫個收條,上面要蓋官印。快寫,看啥,我包裡錢多了,不能可着你來。”
  公孫末禹無語,真有錢啊,包裡究竟放了多少,剛才看到一大把錢。
  “怎不存起來,有利息。”公孫末禹覺得放在身上不划算。對小貝提醒。
  “整錢存起來。零錢,隨身帶著。”小貝滿不在乎地說道,眼睛看向正朝教室奔跑去的孩子們。


  其實她是在裝,她的包裡有二十多萬貫,零錢也不能這麼零,是來之前。怕這邊的錢莊不好提現,從京城兌換出來的。每個人的包裡都有。畢竟錢莊可以流通錢,卻沒資格印錢。
  公孫末禹不瞭解詳情。只認為人家財大氣粗,捏住一羅錢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不僅僅是一份錢,更是一份責任,一萬貫,一定想辦法讓孩子過的舒服,玩的舒服,多長長見識,估計還能有許多剩餘。

  學堂的孩子們開始上課,小貝一行人就在操場裡面搭帳篷,等孩子下課就不能繼續在前操場玩了。
  一行人該休息的休息,昨天休息過的開始職守,九個小傢夥同樣睡去。縣中的人暫時放下衙門的時務,在學堂院落的對面找個茶鋪開始喝茶,等待中午小貝他們醒來吃飯。
  “我決定親自下廚。”王常端着茶碗鄭重地出聲。
  “我認為行。”主簿支持。

  “我反對。”公孫末禹搭腔。
  別人全看過來。
  “巡查使們中午吃飯,必然與六百九十個孩子同席,王縣令能做七百人的吃食不成。”公孫末禹給出理由。
  王常吸了口涼氣,搖搖頭,顯然他沒練過做大鍋飯,七百人的飯菜能累死他,從現在開始做也來不及。
  “一起吃就把今天中午的菜改改,挑好的來。”王常又想到一個辦法。


 “我反對。”不等別人說支持,公孫末禹又反對了:“巡查使們與孩子們一起吃,今天菜做的好,孩子們必然會說,讓巡查使們聽見了,他們該怎麼想?會不會以為平時吃的很差很差,所以今天才作假。”
  周圍人點頭,真有這個可能。
  “那你想個辦法。”王常問
  “按照昨天中午的菜來做,原本說好三天不重樣,按昨天的菜來做,孩子們必然會說,怎麼與昨天吃的一樣啊,巡查使們一聽就明白了,我們平時給孩子們吃的就是這個。然後我們再多加一道菜,孩子們滿意了,巡查使們也高興了。”

  公孫末禹想出來個不錯的辦法,其他人全伸出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果然,等中午小貝幾人被喊醒吃飯時,直接要求與學堂的孩子們一同吃。其他的孩子高興壞了,等看到讓選擇的菜,就馬上對小貝等人說,昨天中午吃的就是這些。一共四個菜,兩葷兩素,孩子們可以選擇一葷一素,還有一碗湯以及兩樣小鹹菜

  等菜選完,又有人端來一盆盆油汪汪的紅燒肉,孩子們高興地歡呼起來,小貝九個人不由得哆嗦了兩下,太膩了,什麼豬啊,三寸厚的肥肉,瘦肉就那麼一點。
  “公孫末禹,過來,過來,我們這幾份紅燒肉給你們吃了,剛睡醒,吃不下去太多,你給我說說縣裡的計劃,吃肉,邊吃邊說,快吃。”
  小貝招呼公孫末禹過來,把肉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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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6 16:39:18
第795章 打或不打在一心


  換成以前的公孫末禹看到紅燒肉同樣吃不下去,現在卻是張開嘴,一口一大塊,實在是好長時間沒改善過生活了。
  在汶山一年半的日子不好過,除了前兩個月在衙門與縣令主簿鬥爭,其餘的時間幾乎都在村落和外面跑甚至需要自己帶乾糧到百姓家中,百姓也沒有富裕的糧食。

  他家中原本也不是有錢人,從書院出來,考完科舉賺的錢大部分全給家裡了,家中還有弟弟妹妹。
  所以現在有機會吃肉,他便使勁往肚子裡塞,反正小傢伙們一定不喜歡吃。
  很快一份肉吃完,小遠把自己的紅燒肉也推過來,公孫末禹沒再繼續狼吞虎嚥的,夾一塊慢慢嚼着,對小貝等人感激地點點頭,說道:“ 以後就好了。”
  “別等以後,我讓人多送幾十箱罐頭,你平時吃營養跟不上,你先被累趴下,誰幫百姓做事以後你當一縣之主,忙的事情會多,累死你不是目的先給你說一下,不管窮富,百姓的教化要做好。”
  小遠看著公孫末禹拿筷子的手上所裂的口子,心疼地說道那絶對不僅僅是風吹還有而凍的原因,還有營養不良對有能力又真心為民的官員要照顧、要愛護。

 孫末禹也沒客氣,最近他也感覺到累了,尤其是忙完開春一段的工作,找個地方躺下來就能睡着,以前不這樣。
  又連續吃下兩塊肉,停一停筷子,說道:“以前指望靠自己,打算繼續擴大鴨子的養殖,買半大的鴨子回來,養上幾個月產蛋,接着做松花蛋縣中的海子資源豐富,放鴨子正合適。”

  “現在呢?”小貝儘量不讓自己去看紅燒肉,低頭發問。
  公孫末禹沒直接回小貝的話而是繼續說已往的打算:“縣裡還有幾樣礦產很好,琢磨着找個商人來看看加上種植晚季的各種菜,雖說開始的時候菜下來的晚賠本,等挺過去,價錢就上來了,會划算。

  還有試種幾樣好侍弄的藥材明年產生利潤之後,加大種植面積,兩年時間,我就放心了,到時候是走是留的都不再有遺憾。”
  小貝已經把送來的湯倒進碗裡扒拉到嘴裡半碗飯了,停下來:“還行。”
  “現在既然想動用資源,我不打算找商人過來先開採,運到外面再加工我讓技術人員直接過來在當地建個水泥廠,生產出水泥順汶江直接送到外面,賣成品比賣原材料賺錢。

  至於會產生的環境污染,我想辦法找個偏僻的地方蓋廠房,大不了那一片地我扔了不要像大唐錢莊借貸朝廷不是有這個扶植計劃麼我動用關係先申請過來多買豬崽子,在海子旁邊建大型豬舍區,加上海子裡的淤泥,做大的沼氣池,配合木炭用以燒製石膏,繼續外賣。”
  說起正事公孫末禹的筷子便不動了,眼睛也失去了近處的焦距整個人的身心全投入到計劃當中,從側面看的時候發現這一刻的他是最帥的
  周圍的附近的人同樣停下動作,靜靜地看著他,聽他說話,幾個本地過來幫忙的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認真的男人果然吸引人。

  小貝幾個人卻是愣了,納悶不已,覺得公孫末禹現在的表情有點小題大做,說個計劃而已,至於這麼嚴肅麼?哥哥姐姐在一起商量國家大事的時候都一副輕鬆的模樣,甚至還能開開玩笑。
  “好,可能人和人不一樣”小貝把心裡的想法嘟囔出來,隨後不好意思地笑笑,出主意道:“養牛不行啊,咱們縣裡有牧草資源而且牛好賣,牛肉也好吃,哦,不是,是不小心自己死掉的牛肉好吃。”

  說完提議,小貝心虛地左右看看,她吃的牛肉當然不能全靠牛自己死。
  別人根本不在乎她說的牛怎麼死的問題,在心裡已默許特權階級的利益和應該有的享受。
  “錢不夠,我不可以動用太多的資源,得給別人留點牧草有,還很多,去年因為某些事情有所制約,沒實施成,今天打算製作大量青儲,跟彭州的駐軍合作,交換他們淘汰的戰馬,然後把戰馬運到成都府,租借出去當腳力,所得錢財購買物資。”

  公孫末禹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王常還有主簿,兩個被看的人不由得哆嗦幾下,腿發軟因為去年公孫末禹要組織人手割青儲的時候,他們提前一天把勞力集中起來修河去了,把每年百姓勞役的時機選得很恰當。

  想起那時的事情,他們又擔心又佩服,擔心公孫末禹把話說給小貝幾個人佩服則是在面對那等情況時,公孫末禹竟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生氣和沮喪的樣子,反而是借大量人手在河邊修水利的機會放出去不少竹排。

  然後運到益州的蜀縣,在偏僻的地方燒製成竹炭,前幾個月冬天的時候賣進益州城,賺了一大筆錢,定製許多鐵索,馬上就要運回縣中了,要在汶江之上搭一個鐵索和竹索混合的橋,畢竟全鐵的太貴,錢遠遠不夠。

 好一招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借力打力,不服不行啊。
  “對,公孫縣丞一說起來,我也是……”
  “你閉嘴”小貝瞪了剛說話的主簿一眼:“我們這次來不想殺人,別逼我,你現在保持沉默,我聽公孫末禹說的高興了就原諒你,你再掩飾也抹不去你背後使壞的事實,別以為我不知道某些事情就指你和王常。”

  主簿果然不敢再出聲,還以為能糊弄過去,沒想到人家小卻也是個人精。
  轉過頭來,小貝又笑着對公孫末禹說道:“還是你瞭解實際情況,我瞎出主意了,你還有啥想法或要求來的路上遇到一群人,要兩台抽水機,我們答應了,但電的問題不好解決,原先想著靠人力和畜力發電,你就此事說說。”

  “不要了,山上那點田沒有用”公孫末禹給否決了:“在本縣建小水力發電站不合算山上的田今年種完,明天我讓他們種藥材實在不行費點工夫用竹節引山泉過去。”
  “那,那好”小貝不熟悉本地情況從善如流,到時候派人跟遇到的人說一下,不是自己不給,是公孫末禹不要。
  “你繼續說還想做什麼”小貝又問。
  ******
  已經到達翼州府的張小寶和王鵑眼下顯得很悠閒。


 昨天晚上跟各個寨子的人喝了一通酒,早上辰時四刻才醒來,只喝了碗粥,等中午再好好吃一頓。
  現在二人正站在樓上透過窗戶看著忙碌的街道。

  昨天他們來的時候,已經開始有不少人在搬家從外面往城裡搬。

  安易當刺史折騰的時候,弄跑很多商人,現在聽說張小寶與鵑鵑過來,商人們又開始往回來,相信即使兩個人走了,翼州也不會再出問題
  一個個拖家帶口的,組成龐大的隊伍進城原先已經佈滿蜘蛛網的房子重收拾乾淨,幹活的時候大家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僅僅是人回來了還從外面運過來許多的貨物。

  看到人群想像着以後的繁榮景象,羌虎的笑容就沒有斷過,對張小寶和王鵑說道:“等打起仗,翼州完全可以作為一個後勤基地,相信到時候有許多人會定居。”
  “要把河道好好修一修,陸路運輸還是不夠方便”張小寶和王鵑對視一眼後說道。
  “河道?河道向哪運?”羌虎迷糊了河道修好,是最後入長江跟前線有什麼關係。
  “把山裡的東西向外運”張小寶回答。


 “不打仗了?”羌虎還惦記打仗的事情。
  “打,但不急我們先在翼州住半個月,然後遊山玩水的一路過去,九月份之前能到就行等秋收了,把別處多餘的糧食運過來,把當地的特產運出去,來來往往的大交換,需要不少人手。”
  王鵑跟着說道。

  羌虎想不通了,低頭琢磨了一會兒,依舊不懂,說道:“不是說好秋收之前髮動戰爭,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麼,讓他們秋收和戰爭兩頭顧不過來,你們不早點打,他們把糧食全收上來了。”
  張小寶兩個人笑了起來,笑的很神秘,看時間長了會發現有點奸笑的意思。
  “說呀,怎麼安排的”羌虎催促道。

  “我們來了,戰爭就開始了,多食人知道我們到翼州,然後我們打着儀仗去前面,他們會咋想?”張小寶問道。
  羌虎馬上回答:“當然是戰備了,你們一來,他們一定很害怕,需要嚴防死守。”
  “如何戰備?”張小寶又問。

  “自然是抽調各地兵力集中起來放在交界之處,等你們動手時,想盡辦法打敗你們,或者是別丟失太多的土地哦,我明白了他們一旦照我說的做,便沒有人手去收割糧食,你們用大砲掩護推過去,打死他們的人,占住他們的地,對不?”
  羌虎眼珠子轉轉,覺得自己想出來了這個方法好,兩軍還沒交戰,先把對手摺騰折騰雖說給了對方兵力集結的時間,但憑藉炮火還是沒問題的。
  張小寶還是面帶微笑,笑了一會兒說道:“真是按你說的那樣做,我家的鵑鵑又豈能當軍事學院的副院長?陛下又怎麼會掛一個院長的職務,把事情都教給我家的鵑鵑?”

  “啊?不是我說的?那你們是想等明年打?”羌虎已經跟不上思路了,猜測不出來究竟戰爭怎樣開始。
  “今年打,而且要打得狠,幾個月之內打疼他們兵無常勢而水無常形打又不打,不打又打,這便是我們親自過來的作用。”
  張小寶說了一番話,好像是說明白了,其實依舊是個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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